打到慕容紫英学什么那里,但慕容紫英学什么还没加入队伍,每个角色应该都是几...

[转载]温柔的杀死龙的方法 by津守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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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ba·死非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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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4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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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将非本意的必然称为命运。
第一章 最强的队伍
王宫的广场上充满了汗水、灰尘,以及防具上所涂的蜡与油的味道。
战士们仍然未从参加武术大会的兴奋中冷却下来,在等候的场所闲闲地聚集在一起。
淘汰赛的奖赏在各自的比赛结束后就已经全部授予完毕,所以那些抱着与强敌磨练战斗技术为米表的战士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回去了。自然,集合在这里的人们都是等着王家委托任务的佣兵。
任务成功当然可以获得更多的报酬,如果做得出色的话,还有跻身家臣行列的可能性,因此人群里也有很多在持续的战乱中失去主人的骑士。
现在任务的内容还未曾公开,也不知道这将近一百人的胜利者们是会成为战友还是竞争对手。
如果是几人一组的工作的话,当然要与武艺高强的人组队,这是自然而然的处世方法。向得到前几名的胜利者搭话、顺便推销自己,这些人的做法是比较有礼貌的那一种。其中也有向旁边的人高声吹嘘的自己的实力或者带着凶猛的气势无言地徘徊着,向不如自己的人夸示自己的存在,一眼看到会让人发出苦笑的家伙。
在棍棒与斧部门中获胜的“迅雷”多马对这些吵闹的家伙觉得很不耐烦,但仍在表面上应付过去,不至于让对方有不快感。这位肩膀的肌肉就像小山一样隆隆耸立着的巨汉在战斗力方面来说一定是个强力战友,这一点是毋庸质疑的。
到了所有部门的决胜战全部结束的时候了吧,从卫兵们打开的门扉中,几位手持奖品沙金袋的战士们走了进来。
多马一看到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就自己走上去搭话:“唷,‘闪光’亚肯杰尔,好久不见了。分手的时候你说要去北边,我就想你绝对会来参加武术大会的呢。”一双淡水色的眼睛抬起来,看着那亲密地招呼着的四方脸。
这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他的头顶只到多马嘴的位置,但多马是个超乎常识的大个子,所以他完全可以算在高挑的范围内,不过他是高而不宽,胸围看来只有多马的一半左右。
直留到腰下的白金色长发先在头后系住,再与两鬓的头发合起来绑好,然后少少地编成辫子,这种独特的发型表示着他是直属四相神教团的圣骑士。
但圣骑士是不能一个人离开教团本部所在的教都谱的、更不能像佣兵一样行事的。青年的发型说明他曾经是圣骑士——如果他没有做过无法原谅的破戒之事而失去资格的话——现在也能够使用神圣魔法。
比喻上有称为“女性一般的美貌”的说法,而这个白皙的美青年事实上也正如这句话一般。凛然、美丽、色素淡薄,他浑身散发着出尘绝俗的、有着透明感的奇妙氛围。这个年轻人比起圣骑士的白银铠甲来,更适合用金银线刺绣着华丽图案的神官白礼服。
认出大个头是曾与自己多次一同工作的同行后,青年仍不改冷冷的表情,继续沉默着。
“如果在淘汰赛里我和你就过早碰面可就不好了,所以我去斧那方面了呢。”
“我是短剑。”
“什么?怎么不去长剑那边?短剑不好接工作啊。”
“工作什么的无所谓,万一碰到胡来的修炼者,无谓地受了伤可怎么办。”
“也对,我们的身体就是本钱,受了伤哪里也接不到工作了。”
“我还以为长剑那边的优胜者是你呢。”
青年的表情还是一样僵硬,但语气十分稳重柔和。
多马破颜一笑。以这年轻人的性格,并不会去奉承别人。刚才的话应该可以当做是他对多马实力的直率的评价吧。很不坏。
“那就是说,那个既没遇到我也没遇到你的长剑优胜者真够好运的。”
“不一定。这种规模的武术大会一定集结了许多附近各国的优秀战士,上几界在国民之间的评价也是相当高的。”
“可是仔细想想看,他们向观众收钱的。要找佣兵派工作一般也要支付中间人费用吧?但像这样办武术大会,既可以免费招到很多厉害的佣兵,又可以赚一笔门票钱。这就叫一石二鸟吧,哪像是三大王国之一的宫木圈该做的事?”
“没办法啊,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消耗了太多的金钱,只出不进国家就完了。既保住了国家的面子又挣了钱,估计些微的责难他们也早就看开了。”
在因为人类与幻兽的水火不容而发现了将世界一分为二的大魔法的圣王时代,治理唯一一个人类国家的王室血脉自然也只有一支。然而圣王的末裔们却打破了伟大祖先的遗训,将国家分割给自己的子孙。
自国家被细分化成大小四十七——总称一堂一户二谱四十三圈以来,世界就一直处在无法想象原来竟是属于同一血脉的激烈争斗状态中。
特别是几年前,当四十七国中国力雄厚、被称为三大王国——藤京户、逢阪圈、宫木圈提出了国土再统一的口号以来,短时间内战火就扩及全土。
除三大王国以外,还有四个同样以武力持续并吞邻近诸国的国家,再加上两个呈半锁国状态的,现在大致分为九个势力区域。
如亚肯杰尔所言,因为每个国家的战费都有限、无法一直持续作战的情况下,才有现在这种小康状态一般的和平。
和平时的佣兵很难接到高收入的工作,再加上有相当数目的无主骑士变成佣兵,佣兵这边如果再挑剔雇主和工作的话就更难维持生计了。所以王家举办的武术大会无论是对渴望娱乐的民众,还是为工作和金钱所困的佣兵来说,都是非常令人感谢的事情。
在旁听着两人对话的男人自来熟地靠过来搭话,“那位大哥说得真对。知道吗?王室还用我们来***呢?”
“是指押谁会赢的赌局吗?”多马脸色难看地说。
“对对。我亲眼看到写着赔率的告示板,不会错的。好多市民还买了烙有王室纹章的木筹码。”
“哎呀呀,如果我有这种才能的话,现在也不用当佣兵了。”
“有这么魁梧的身躯就别太贪心了啦。你不是被称为‘迅雷’的多马,相当出名的佣兵吗?在赌局里你在优胜人选里可是首屈一指呢。啊,我的***术也是相当厉害的,不介意的话,这次的工作和我一组如何?”
“好啊,我考虑看看。”
精明地把自己推销出去的瘦削男人又把像针一样的细眼转向了美貌的青年。
“小哥,以前是圣骑士的话会用神圣魔法吧?要是能使用治愈与回复咒文的话,一定有很多人想找你做战士吧。”
“也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视工作的内容而定,和你一组也可以。”
“真的吗!”
“亚克!”
没想到会得到友善回答的男人和最初就想与青年组队的多马,两人同时大叫一声。
“我只是不否定所有的可能性而已。”
因为身边两人的大叫而沐浴在周遭注目中的亚肯杰尔为难地将脸转开。
视线自然而然地停在广场一角的一个人身上。
一个背靠墙坐着,怀抱剑、把脸埋在膝上的小个子战士。
与坐在附近的安然比起来身材大小的差异就像大人和小孩一样悬殊。即使如此,他能在充斥强敌的剑术部门得到名次,那定是有着相当的本领。
亚肯杰尔这样想则时,也许是感到了他的视线吧,对方突然抬起脸来。
个子小是当然的,因为他只是个十四五的孩子。不愧是打倒了大人才来到这里的,他自信的面上没有一点孩童的稚气。抛开这点不谈,他也是个令人一见难忘的少年。眼角微微向上挑的大眼睛,就如同冬天的夜空一样漆黑。
直直地回看自己的眼神是这般强烈,青年不禁后退了,多马的大手轻拍他的肩膀。
“官差出来了。”别室的门打开,在两手捧着羊皮纸卷轴的副官引导下,一个长得一付官员样的壮年男子走出来。
“现在将举行由宫木王室委托任务的说明会。首先,各位所属的队伍已经由我们自行组合好了,接下来被叫到名字的人请移步邻室,在放有自己队伍号码牌的桌子旁落座,等在那里的官员会向各位详细说明各自工作的内容,也会支付包括旅费在内的预定金——那边的那位,有事吗?”
“从刚才的话看,似乎是有各种不同的工作,那么到底适合哪种工作,应该由我们来选择才对吧?”举手的战士带着半抗议的语气提出异议,周围也是一片赞同的声音。
如果做的是有性命之忧的工作时,与合不来的同伴合作是多么的危险,大家都很清楚。
“我方的目的是为了招募优秀的人才收为家臣,并不是专业的中介人,这回的工作就是为了成为家臣的试炼。家臣是不容许对主君的命令抱有异议的。”
“我啊,本来就只适合做无忧无虑的佣兵,你们就是拜托我作官我还不想干呢。如果是为了你们被委托了抠门的工作,那可抱歉,不合我意的话就让我退出吧。”多马的冷嘲热讽让官员的脸都红了,站满广场的战士们之间则响起一片笑声和掌声。
以自己的本领在诸国间游历的真正佣兵都有着相当高的自尊。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拒绝。工作缺员的话,自会再行招募新人,你们如此打算而拒接工作是你们的自由。但,因此而一个工作也接不到则与我方毫无关系,请各位了解这一点。”
亚肯杰尔不感兴趣地听着这只会有反作用的威胁,再次向原本少年所在的墙角看去。
或许是移到了能听清官员说话的位置吧,少年不在那里了,青年感到轻微的失望。
曾见过面的女佣兵举起手,“总之,要看是否缺员再决定是吧,那么能否告知我们都有怎样的工作?”
想必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问题,副官展开一张羊皮纸朗读起来:“讨伐邪恶的魔术师巴多。搜索被盗贼窃走的神剑瓦哈萨姆。讨伐大蛇卡罗斯。护卫第十九公主维多利亚出嫁。暗杀邪神教团伊扎克的长老。救出被强盗团绑架的第二十二公主玛露西亚。寻找幻之都市菲欧纳。搜寻圣王的遗物。击退在国境附近出没的怪物。扫荡合并的邻国磐手圈的旧家臣集团游击队。找出长生不老的灵药——”
似乎还会继续念下去。壮汉佣兵和美貌的前圣骑士对看一眼。
“就是说,王室的例行麻烦有的没的,来个大决算是吗?”
“正证明了国一大,出的问题也多。”
“那些事叫臣子们去办不就得了。”
“荡寇战争也是相当消耗兵力的。与其派有家累的家臣去,还是利用佣兵更没顾虑。”
“嘁,我要是死了,也有五个十个女人会为我哭呢。”
“因为拿不到欠的酒钱?”
“……你这混蛋。”
多马对朋友的玩笑咬牙切齿,忽然一下变成纳闷的表情。
青年本想问出了什么事的,在此之前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叫什么?”
转头寻找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的来源,看到了刚才视线相接的黑发少年。
卷曲的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比青年矮了一个半头,却背着一把和身高不相称的大剑。那硬质的声音重复着:“你,名字叫什么?”
“没人教过你在问他人的名字前先报上名来的礼仪吗,少年?”
“乌兰波克。”
“我是亚肯杰尔,你找我有事吗?”
“你是女的吗?”
面对认真地问出如此以外问题的对方,青年连气都忘了生,一时哑然。
背后的多马爆笑出来。“小子,你是想说这个小哥像女人一样漂亮吧?不过,要搭讪的话,你那小个和低龄都不够看啦。别看他这么纤细,又是个女人一样的美人,这家伙可强得很,不像我一样壮的话可是很难把他压倒在地的哦。”
“多马!”最讨厌这种话,即使是开玩笑也不行的青年现出恐怖的眼神。
“到现在我不知见过多少被称为美女的女人了,但还是觉得亚肯杰尔更美,所以还是说比女人还漂亮才对。”
在给了笑得昏天黑地的朋友侧腹一记大力肘击后,前圣骑士神情不悦地俯视着少年:“虽然一点也不高兴,但我还是解释为赞美的话向你道谢。”
“圣王血统的继承者吧。”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青年也很干脆地承认了。
“啊,我是被藤京户所灭的加奈川王的庶子,据说是排行第十八的儿子。但是我告诉你,有圣王血统的人并不希奇,多马也是,这里的人应该也有很多是。”
“是啊。我是祖父和外祖母都有若山王家的血统。现在是单纯了些,可是以前曾有过四十七个王国么,哪个王家又都是一见到美人就出手的好女色的混蛋。而且一旦当王,有能拿来作为政策婚姻道具的二、三十个孩子也是必要的。”默默地听着多马说明的少年皱着眉头,第一次有了能被称做是表情的表情。
“圣王家也堕落了哪。”
“没办法,子孙里恐怕连一个有脸面对把世界一分为二的伟大祖先的都没有。”和一脸正经地点头、却有一半在开玩笑的壮汉不同,前圣骑士青年轻蹙着眉凝视少年。
圣王末裔们的堕落并不是最近的事,不管是去哪个国家的城市,孩子们游戏时都唱着描述王族种种丑事的儿歌。
佣兵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必须对各王国的事情都有一定的认知。
本来对一个成为佣兵没多久的孩子的话可以不在意的,但亚肯杰尔却从刚才少年简短的话语里听出了强烈的愤怒与感叹,开始对这个似乎有缘的少年抱有不像他会有的兴趣来。
不过,在他开口之前,壮汉朋友制止了他。“嘘,开始点名了,之后再问太麻烦,先好好听着。”
穿着浆过的白围裙的女仆们,将一个个发亮的东西递给列队的战士们。
“一杯饮料一铜板。如果想要其他的酒水和小菜请另外单点,帐单在您回去时再结。”看着刻有宫木王家纹章的金属牌,多马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这算什么啊……三大王家的王宫变成大众酒场,还向佣兵赚酒钱,简直小气得让人生不起气来了。圣王陛下如果地下有知,在常世之国也会伏地大哭吧。”
一个侍女刚好经过身边,听到了多马无力的抱怨,撅着嘴订正:“呀,好过分哟,我们这里可是专门为这些在城堡工作的人准备饮食的家臣餐厅,比街上还便宜呢。价廉物美量多又美味,深受参观城内的客人们的好评哦。”
“城内参观——?”
“是的,平时是下午三点和五点两次,假日或祭日再加早上十点一次。加上导游解说只要十维因,很便宜吧。方便的话佣兵先生也来参观一次吧,可以成为您的谈资呢。”开朗的女孩见缝插针地做完宣传,两手拿着大啤酒杯离开了。
剩下壮汉在口中碎碎念:“王公贵族的穷奢极侈……上流阶级的优雅生活……”
“看来你的梦想似乎是破灭了,有些野心是无所谓,但也请记住维持富裕也是很有难度的……无论怎样,如果能不在这里挡路我会很高兴,后面有人在抗议了。”刚好和多马分在一组的亚肯杰尔委婉地告戒道。
邻室是和最初被命令等候的房间一样的大的地方,桌椅摆得密密麻麻的。
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狼吞虎咽谈天说地的,因为周围的喧闹,音量也越提越高。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相互怒吼的样子实在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光景。
但是侍女们却像完全不在意似的。笑脸迎人地来回穿梭着。
本就招架不住年轻女孩笑嘻嘻的样子,又在精明的她们的怂恿下,男人们最终还是点了一堆原本不需要的东西。
“怎么说,好像被人占了便宜一样……”
“多马,那边,五十三号。”
摆着五十三号牌子的桌子已经有三个人先坐在那里了。
一个是把分成两股的栗色头发松松地绑成辫子、大概十五岁左右的少女,长相瘦小而不起眼,只有皮肤很白,但却更清晰地突出了雀斑的存在。
另一人是披着土***斗篷的中年僧侣,个子虽矮,却有着不像僧侣的健壮体格,像拳斗士一样鼻子塌陷,额部的发线已经在后退的金发在后头一半处整齐地剪平。
剩下的一个看起来很伶俐、像是官员的年轻男人。一卷羊皮纸轴放在他手边,他好像很不耐烦似的,时常用指尖敲着桌面。
“那个混蛋,一副不过是佣兵还要我等,气死人了的样子。”
“你别沉不住气,反正打交道也只有这会而已。你也不想失去难得的工作机会吧。”前圣骑士美青年轻叩着涌起杀气的壮汉宽广的背,但这份忍让被那个官员神经质的高声一吵也完全消失了。
“‘迅雷’多马、‘闪光’亚肯杰尔吧,既然让人久等,就不要在那边说闲话,快点坐到我面前来!”
“要是那么不爽等我们,就去跟把我们分到最后一组的上司报告。”
“在我看来,你们刚才的态度大有问题。最后一个人‘血红’乌兰波克又在哪里?”
完全被壮汉遮住的少年无言地站出来。这个连大剑的鞘都是一片漆黑的少年,为什么会有与印象不合的别名‘血红’呢?多马感到不可思议。
疫病的别名几乎都是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决定的,如果被见面的同业者叫出了别名的话,就可说是合格的佣兵了,若是连雇主也知道,那就更可确定自己是一流的佣兵。
自诩情报通的多马却没听过这少年的名字。既然是武术大会的受奖者,又被指名为和自己同一队伍,肯定至少有着不会牵累别人的本领。
黑发以南方的人居多,但那像几乎没晒过太阳的白皙皮肤又是北方人的特点。在这种年纪就剑法高超,一定是从小就受到剑术训练,但从他呢没有礼貌冒冒失失的说话方式来看,又不像是有着重视品格的骑士血统。也许是离王都较远的地方毫族出身吧。朴实刚健、重视实力的他们是有可能在少年时代就成为优秀的战士,并为了修行而当佣兵的可能的。
琢磨着少年这般那般事情的他完全无视了年轻官员的无礼的开场白。考虑到朋友的性格极端讨厌被差人看不起、特地坐在多马和官员之间的亚肯杰尔,对壮汉的没反应稍微感到了安心。然而,在他没想到的方向却发生了激烈的反抗。
六人围坐的圆桌上与官员对面而坐的少年,无声地把椅子拉开,下个瞬间就跳到了桌上。
“叫鲁万卡来。”单脚踩在官员胸上的少年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说道。
官员坐的椅子整个向后仰去,只有两只后脚撑在地上,他用膝盖抵住桌下,一付马上就要摔倒的可笑样子。面对这个因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哑口无言的人,少年又一次重复了同一个人名。“叫鲁万卡到这儿来。要是你再跟我玩这种把戏,我就敲掉你的拖再回去。”
“你、你一个小小的佣兵,竟敢直呼宰相大人的名字!”
以这一队人的桌子为中心,喧嚣像退潮一样马上安静下来。
少年是说真的,他连眉毛都不动地将手伸向别在右手边的剑柄。从他把大剑背在右边时,亚肯杰尔就注意到少年是左撇子。虽然心里知道必须阻止他,但要做无谓杀生的少年那静谧的表情却令他不知为何地看到出神了。
原以为前圣骑士的友人会加入调停的多马看到青年发呆的样子,赶忙要站起身。在壮汉之前,一声老年人的响亮呼叫制止了少年的行动。
“乌兰波克大人!”白色大胡子铺在胸前的老人,快步通过狭窄的通道。
“请问这个人对您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吗?”辫子少女代替少年回答。
“倒也不是做了什么事,他不过是说,将这样的大工作交给佣兵,身为宫木家的家臣是非常不愿意的,只不过是佣兵而已云云。居然有人会用这种了不起的态度委托别人做施恩般的重大工作?我真不敢相信呢。”
“非常抱歉。我之前吩咐过他们对各位绝不可失礼,但这些下面的人没有执行——请各位千里迢迢地过来,却如此失礼,实在是非常地抱歉。”
老人最后的话是说给叫仍踩着官员胸口的少年听的。
乌兰波克默默地接受致歉,跳下桌子。
“宰相大人……”
“蠢物!竟然对消灭那个生物的这位大人如此无礼!”
“把斯芬克斯……!”听到年轻官员这句话的四周的佣兵们一齐发出惊愕的声音,乱哄哄地叫成一片。
“是传说的幻兽猎人!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斯芬克斯在幻兽中不也是数得上的大角色吗,真的被那样的小孩消灭了?”
“不是那样的话,堂堂三大王国的宫木的名宰相鲁万卡本人怎么会亲自出场?”
不只是佣兵,连侍女和其他桌上的官员都惊讶地盯着他看。受到众多注目的少年用眼神催促老人赶快入座。
宫木王的善政皆是托这位名相所赐,有着这样评价的老神官向周遭道歉后将话题转回工作上。
“哟,小子,你真的把那个斯芬克斯给干掉了?”多马大感兴趣地问,少年轻轻一点头。
“好耶!我们会是最强的队伍!”
“我正是为此这样组队的,‘迅雷’多马,还有‘闪光’亚肯杰尔。”
“我倒是常接到击退不死系妖怪的委托,但幻兽方面可没什么经验,顶多只有小鬼和半兽人而已。”
“我是对付过食人鬼和半人马。那时虽然好不容易成功,但有同伴牺牲了。如果是斯芬克斯级的幻兽的话,那可不是让我想积极接受的工作。我们的任务是护卫这小子吗?”
“并不是特别偏重谁,我希望各位能同心协力一同打倒幻兽。”宰相考虑到一流佣兵的自尊心,慎重地回答。
从世界一分为二到现在已有千年,这之间曾两次发生幻兽出现的大乱。上次的大乱是距今三百五十年前,在那时接受消灭幻兽任务的猎人传奇至今仍广为流传。正因为是没有幻兽就做不成的行业,所以被称为传说,要为这样艰难的消灭幻兽的工作担任护卫和援助也是极端困难的吧。
多马将浓眉下的大眼转向少年,“小子,你真的是传说中的幻兽猎人吗?”
“传说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为把幻兽从这个世界消灭才在这里的。”
少年以淡淡的口气说出听来非常不逊的言语,自然地显示出与年龄不符的稳重感。
支着腮的壮汉为少年的回答笑起来,“看样子是真家伙,让人期待啊。为了让你更方便地干掉幻兽,其他的麻烦事就交给我们好了。”
“那样一来效率也会提高。”美貌的青年表示同意。
雀斑少女拍起手来,“二位真了不起,一点不固执于自己的自尊心。我叫克罗蒂亚,对弓术很得意,也会使用初级程度的全部四大精灵魔法。我会加油,请多多指教。”
代替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年僧侣,宰相向众人介绍了他。
“这位是盖斯,在出家之前曾是担任王宫警卫的近卫军,特别擅长格斗技。除神圣魔法外,也会使用一些辅助攻击的精灵魔法,无论是攻还是守皆能发挥作用。关于要拜托各位除掉的幻兽情报都已告知盖斯,包含报酬金在内的事,随后将由盖斯说明。”
“那,为什么你特地出来迎接我们?即使是重要事情,只要叫我们到别的房间去不就好了?”
“委托一国大事我方自当出面迎接,这是常理。各位,我谨代表我的主君在此衷心地拜托各位了。”
被称为名宰相的老人将双手相叠平端在眼前,低下头深施一礼。
偷窥着他们情况的人们看到宰相的最高礼节都瞪圆了眼睛。
“宰相大人请不要这样。您对我们尽礼数的心意我们都非常感激,但对佣兵这样做反而会引来注目。”
算了,反正也只有现在而已。“
叹着气的多马收起了和蔼的笑容,凝视着宰相温和的脸。
“我想问您一件与工作无关的事,为什么有着名相高名的你要去侵略他国,招来幻兽为乱的乱世呢。“
“拜天所赐,宫木圈可说相当繁荣富庶,但在国境那条无影无形的线对面却有着许多受暴政之苦的人民,他们连连逃到我国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对方就在国境加强军力,极力制止民众的逃亡,比起只我一国独富来,即使成为侵略者也要拯救能救的民众——我是做如此之想,会被称为伪善者也无所谓。”
“哼,要替你选绰号,那是后世的历史家的事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幻兽对哪个国家的人民都是麻烦的存在,内行的小子可要努力了——哪,小……”回过头去的多马顿时无言。
少年拿着不知什么时候点的、和自己的头差不多大小的大啤酒杯,正在大口畅饮中。前圣骑士冷淡的表情崩解了,出声地笑了起来。看到壮汉哑然的表情和少年满不在乎的豪快之间的鲜明对比,不笑才怪呢。
“有这个孩子和你在,我们得做好付相当可观的酒钱的准备了。”还保留着那有异常人的透明感,但他的笑容却意外的温暖,就像射进阴暗中的阳光一般。
亚肯杰尔是连宰相大人都投去纯粹感叹眼神的、奇迹般的美青年。坐在他对面的少女不由得看着他清雅的笑容出了神,但同时也对自己和他在造型上不合理的不平等止不住地暗自愤怒。
大张旗鼓的武术大会结束,从附近赶来的大批观众回去之后,繁华的街市一下闲散了起来。
离开王宫的一行人先在市中心的中等规模旅舍住宿。因为他的性格,多马自然而然地成了一行人的队长,在四个男人住的大房间里早早地谈起正事。
“对那个老狐狸可不能掉以轻心,怎么说我也不是看到一国宰相低头就感激得热血激荡的菜鸟。说说工作的内容吧。”
在壮汉的催促下,僧侣也不指责他对宰相的无礼发言,便直接开始说明。
“是什么幻兽现在还不明,但被委托消灭的共有两头。一头在福缟圈,另一头在新形圈,报酬是打倒一头一人一百万维因。”多马吹了声口哨,以这些钱玩个十年都不是问题。
听到金额后表情不变的只有幻兽猎人少年和前圣骑士青年。
“我不明白。”亚肯杰尔开口说道。“如果要解决在国内出没的幻兽倒是不难理解,但在存在于想要并吞的国家的幻兽为什么要特地雇佣兵去消灭呢。让对方因对付幻兽而消减兵力不正是大好机会?”
“间谍传回的情报显示,两国以活祭来饲养幻兽,并训练他们与外敌作战,这不叫守护神也可以叫守护幻兽吧。棉队幻兽的话,就是是精锐的正规军也必须要有相应牺牲的觉悟。”
“用活祭饲养幻兽?这个主意未免也太危险了些。强力的幻兽有着和人类相等甚至更高的智能,像饲养这么傲慢的态度一定会受到残酷的报复。”不快地皱起眉,青年以少见的严苛语气说道。
乌兰波克接过他的话,“就像宫木圈一样。”
一行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向少年。
“……是吗,所以才叫你来消灭斯芬克斯的啊。”
“不是被叫来,但以结论来说是这样。”
“……活祭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最初是捉到的强盗、杀人犯和盗贼,后来不够了,就用流民乞丐。结果变得不可收拾,才让我料理了的。”少年以毫无起伏的口气说。
与此相反,前圣骑士青年勃然大怒:“什么为拯救为邻国暴政所苦的人民!与其说他是伪善者,还不如说是肮脏的杀人犯!还被称为名相,实在令人愤怒!”
面对愤怒的亚肯杰尔,多马意外地给予了冷峻的反驳。
“要守住国家只有半调子的觉悟是不行的,我并不觉得那老头的理想是撒谎。宫木圈是善治,光靠不能允许任何牺牲的漂亮话实现不了理想。对于政治还抱有理想这一点,就已经不错了。”
“反正我只是佣兵,并非一国的宰相,我可不想养一头要吃人的幻兽。”
青年因愤怒而冷冷地说。看起来比实际的态度还要傲慢,但他的姿态却更显出高贵的魅力。
——做美人真好啊~~少女压抑住苦涩的想法,笑容开朗地劝说着:“好了好了。可别为了与工作无关的事自己人吵起来。总之,我们只要去别的国家把幻兽杀掉就好了。杀了它它就不会吃活人,也不会杀死宫木圈的士兵了,我们又可以得到一百万维因。这样不是很好吗?对吧?”
“——福缟和新形,哪边的军力更强?”
突然被少年问到的僧侣稍停了一下回答:“新形,那边有重骑兵部队。”
“那最初的目的地就是新形。”
“咦?为什么啊?福缟更近吧?”
“现在两方都想不到会有人潜入收拾幻兽。那两个国家都警惕着宫木的动静,一旦一国的幻兽被干掉,另一国一定会提高警戒,所以要先收拾掉难的那一边。”
少年忽然向对他的说明仍有不满的少女说起别的话题。
“你有圣王的血统吧。”
“咦?……啊,是吧。不过,那样的人并不少见的,为什么忽然——”
“相当浓的血统,在因为政策结婚而以近亲婚姻为主的王族里也许就不算罕见,但以平民来说实在是很少有。”
“等一下!你想说什么?你对我又知道什么才说这种话的?!”脸色大变地逼问少年的克罗蒂亚的态度显得有点不自然,反而证明了少年的话。
多马抱着双臂低声说:“是亡国的公主吗?我们可不想被卷进什么复仇之类的麻烦事里啊。”
“不是!我是弓箭部门的优胜者,是堂堂正正比赛获胜的!至今也完成了五件工作啊!”
“五件~吗?以消灭幻兽这种大工作来说,有些经验不足吧。”
“什么啊,了不起的样子。我既然被选为同行者就要和你们一起去,你要是觉得我真是累赘,那时你就丢下我不管好了!”摸着下巴表情苦涩的壮汉和以尖锐声音对他咬牙切齿的少女,这付构图似乎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样子,但是——
“……多马先生,公主殿下的事情我会负起责任,希望你能允许她同行好吗。”
“不许说这个!”克罗蒂亚斥责忧心忡忡的盖斯。
亚肯杰尔想起了这个僧侣曾是近卫军的经历。
“是这样啊,克罗蒂亚是宫木王家的公主吗……?”
“既然是宫木家的公主,应该活得很舒服吧?你是为了什么要学人家做佣兵的?听着啊公主殿下,佣兵这种东西……”
“你那了不起的说教可不可以停止了,‘迅雷’多马!我很清楚你要说什么,是身边人说到我耳朵长茧的话吧”辫子少女的口气改变了,至今才表现出来的沉静气势使壮汉默不作声了。
“政策婚姻就要靠双亲的血缘,我的父亲是宫木王,母亲是第四正妃。只考虑地位的话,我可以找个很不错的对象嫁。不过,血统又怎么样?如果我和姐姐们一样是美女的话,或许能被丈夫爱着过幸福生活也说不定。但如果对方已经有爱的人了,即使是姐姐那样的人也不会被爱,到死都要过着和养在宫廷里等死一样的生活。我知道你想说‘你想想在战乱中被杀害或饥饿而死的平民女孩们’是吧。可是,我不能像兄长们一样参政或从军,生活不自由又没有自我意志。我从小有空就练习箭术,不只骑马还亲自养马。即使被嘲笑为怪人,我也要将各种让自己活下去的技术学到手。在这次的武术大会中获得优胜,并成功地完成这个消灭幻兽的任务,只要做到这两件事,我就被允许把从小就定下的婚约变成一纸空文并离开王家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和你们一起去。”
少女决然的话看来并不是谎言。她那瘦瘦的身体也早就习惯了那件旧皮护胸的样子。
“怎么办?”多马问,前圣骑士青年对他把结论推给自己的狡猾有点生气。
“既然你已经有如此的觉悟了,那就一起来吧。只是我们不会给你特别待遇,而且,在你有个什么万一的场合,我们不对此负责,这一点要事先约定好。”
“……这个请不用担心,为了我暴露身份的问题,鲁万卡和父王联名签署了一份文件,我把它缝在皮护胸里,如果我死了就请把它拿走——啊啊,真是的,怎么这么早就被拆穿了啊?真不甘心,你到底是什么人?”被克罗蒂亚的受肘顶了一下的少年以他那漆黑的眼睛仰望亚肯杰尔。
青年第一次发现了那暗色中的深邃与美丽,不觉看出了神。
“血是有气存在的,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有相近的气,特别是圣王血统的气非常明显。”说到这里,乌兰波克忽然停了一下,以安静的、却又带着热情的口吻说道:“——对我来说圣王的血统是特别的。”
多马感慨地说:“幻兽猎人有着奇特的力量啊。全拜托你了,小子。好,那我们去买到新形去所需的必要装备吧!”
“啊,干粮的话,我知道有家便宜的店。”
“哦,那就拜托你带路了。宰相是说旅费都给盖斯了吧?”刚才还为同行与否吵架的两人,现在却像没那回事似的性急地切入正题。壮汉向僧侣伸出手去,僧侣慌忙打开了带在身上的布袋的口。
第二章 誓约之剑
宫木圈那边擅自决定同行者带来的问题可不只是如此而已。从王都出发已经三天,拜好天所赐,到邻国的行程相当顺利。之前道路两旁的人家都很多,旅馆也不难找,现在则要开始野营和自炊的真正旅行。
到第三天晚上,多马对少年可疑的态度实在无法视而不见了。吃完晚饭的壮汉站在先回双人房的乌兰波克身前,把一直有感的疑问不加掩饰地说出来。
“小子,为什么不吃饭?”
“因为不能吃。”
“怎么可能!人不吃饭就会死!”
“如果是人类的话。”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少年对于多马变了脸色的追问还是一样淡淡地回答。
觉得自己被人愚弄了,佣兵伸出肌肉隆隆的粗壮手臂,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襟。制止了他给这小子脸上来一拳的行动的,是背后传来的声音。
“住手,多马。”抱着双臂轻靠在门边的高个青年确认多马已压抑住冲动后,静静地关上门进了房间。少年在床上坐起身,等他走近。
在多马的床上坐下的青年面向着少年:“乌兰,人类是不吃东西就活不下去的生物。你对水和酒喝得很多,却不吃一切食物。在这种就要开始苦难旅程的时候,我很想知道你自我绝食的理由。”
“我当然吃了饭,只不过我并不是用嘴吃东西的。”
“那具体来说是吃什么?”
“自然之气。”回答简洁过头了,壮汉歪着头一付不解的样子,但做过僧侣修行的前圣骑士在意义上来说是理解的。
“在森林深处才有的清净的异质空气吗。我是听说过教皇陛下能以感觉来分别许多的人,但以吃气维持生命的话可从来没听过。”
“也许吧。”
“以你的话来判断,你不是人类了。”
“我不记得说过自己是人类。”
多马的手再次横伸过来。“这个臭小鬼!我从刚才听到现在,全都是唬人的大话!”(*唬人日语字面意义为吃人)
“吃了人会发疯的,我不会做那种事。”
“少废话!你这小子,如果是不吃饭只吃人的正牌怪物,我第一个就宰了你!”
“多马,拜托你安静一下,你一开口事就会添麻烦。快点,放开手。”青年站起来,手放在多马的手臂上稳重地催促着。
壮汉佣兵粗暴地放开黑发少年的身体。亚肯杰尔意识到了可以与这个寡言的少年沟通的方法。他在少年之前的地板上单膝点地弯下身来,将彼此视线的高度等平。
少年直直地回视他,表现着强烈意志的精悍表情,与那双仿佛能看到人心底般漆黑眼睛的深遂眼神,这个年龄的少年所应该残存的稚气,在他身上分毫皆无。虽然他的表情很傲慢,面孔却意外的纤细而端正,成为真正的男人的时候一定会引来无数女性的注目吧。这样想着,前圣骑士青年打算按自己的直觉行事。
会话不带任何情绪,极力理性化,同时必须将质问的范围缩小。
“乌兰波克,你说自己不是人类,那么到底是什么。”
“我是——”马上就要回答出口的少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唐突地停下来注视着亚前杰尔。平时那种强力的眼神消失了。
花了数瞬的时间,才发觉他在笑。
“——到时就知道了。”
多马居然没有抗议,也许是被少年那出乎意料的笑容转移了注意的缘故。那不是孩子的笑容。
微笑的他,以可以被称为慈爱的温柔表情凝视着前圣骑士青年,说道:“以我之名起誓,我会守护亚肯杰尔,决不会令其受到伤害。”不知为何,这时的声音听来是如此地特别、悦耳而舒心。
听到这声音时有些迷醉、但并未深入考虑它的意义的青年,被多马的嘲笑和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梦想。
“怎么,小子,你迷上亚克啦?嗯,的确他是把那些女人们统统比下去的最高级甚至更高级的大美人。不过为了你自己的贵体,还是别想啦,他可是守身如玉到无以复加的冰之圣骑士大人啊。特别是被男人塔讪,他可是比死都讨厌。管你是什么传说的幻兽猎人还是国王陛下,只要是敢乱来的人,他会连眉毛都不动地斩了你。抱歉让你扫兴了,还是现在就死心的好。”
“多马,我也最讨厌下流的玩笑,不许你在我听得到的地方把这种话再说第二次。”
青年板着脸站起身来,把冰冷的话扔过去,壮汉却露出坏笑继续说下去。
“托你把爱智王那笨蛋第三王子的一只耳朵砍掉的福,我们连报酬都没拿就得赶紧逃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以那方面的兴趣出名的‘强力’史班丢了一条左胳膊,只能洗手了干,听说那也是你的功劳啊。”
“我一次出没有在未曾忠告过的状况下动粗,只是给无视忠告而意图不轨的那些人一些相应的报应而已。我对同性之间的恋情没有兴趣,但有给不尊重我的意思的人以处罚的力量。”
“哦,这一点我非~~常清楚哟。”
“那就好,既然你觉得有必要,那就请为这个少年做出他也能理解的说明。”
这对青年来说是相当不快的话题吧。他问都不问不回答问题的乌兰波克,带着露骨的不悦表情走出了房间。
被扔下的壮汉和仰视着自己的少年对看了一眼,困惑地摆搔头,坐回自己的床上。
“既然如此,只要不给伙伴们添麻烦,就随你小子吧。长剑优胜者的你要保护亚克,对我而言也是件好事……哦,别会错意,我可没有那种兴趣,只是作为朋友很喜欢亚克而已。就算脸再漂亮,我可一点都不想抱男人。而且比起高贵的大美人来,我更喜欢有着美腿又爽快的可爱女人。因此即使亚克是女人,恐怕我也不会喜欢。”
“这样啊。”
“不许摆出那种露骨的敷衍态度。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又不爱说话的小子。”多马边发牢骚一边脱下皮靴躺在床上。
“虽然我不认为比他矮一个半头的你能把亚克压倒,但还是警告你,别对他搞什么鬼。那家伙现在也是讨厌世俗与欲望的现任圣骑士大人哦。”
“为什么他离开教团?”
“不知道。我怎么套他的过去他也完全不说。原本是圣骑士,礼仪端正,又很和善,但他其实也不信。不巧他又有着奇妙的吸引力,看来像讨厌抚摸的猫,现实却是只豹子哦。小子,可别光看他的模样漂亮就想出手,当心将来后悔。”
“——一样。”在这里大了个大呵欠的多马没有听到少年的低语。
“哈呼……什么?”
“独角兽。那是清高、美丽而难得一见的幻兽。”
“啊,你说亚克像那个?你还真够着迷的啊,就那么喜欢亚克的脸?”
“谁都会对端正的外表产生好感,但超越其上的感情则取决于人的本质。我觉得你是个好男人,但假如亚肯杰尔个性如你,我是不会发誓守护他的。”
“抱歉,我就是个下流的家伙。”拔掉今早没剃净的胡渣,多马苦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明白吧,刚才你也说过亚肯杰尔有奇妙的吸引力,那个理由就是我的回答。”
“喂,就不能再说明白一点?”
就象已经把今天的话全说完了一样,少年从此沉默了。
道路两旁的人家越来越少,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到下个镇子前没有住宿之处的地方。即使如此,慢慢走也能在日落前到下个旅店。克罗蒂亚不习惯走路,脚磨起了泡,为了她特意借了匹马。
虽然她拒绝了对自己的特殊待遇,但盖斯那里的准备金比想象的还多,而且一旦不够,还有可在乡镇的兑换处换钱的汇票,所以多马也很大方。男人们也为马驮了自己的行李而觉得轻松。
出发没多久,少年以像在谈天气的语气对多马说:“前边的右边草丛里有血腥味。虽然只剩一口气,但还有一个人活着。”一行人当场停步,奇妙地没有一个人怀疑少年的话。壮汉拔出腰间的大剑,拨开茂密的草丛走了进去。过了一阵子,传出他和谁说话的声音。
“是遇到强盗了?如果能帮上他就好了,我去施回复魔法吧。”当僧侣一边说着一只脚踏进草丛时,正碰上回头的多马。
“死了。手脚都扭断了,惨极了。不管和尚你怎么给他用回复魔法我看也救不回来。”
“似乎不像人类能做的。”亚肯杰尔说,多马点头同意。
“他说是被饿鬼袭击了。大白天饿鬼袭击旅人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但没想到居然跑到离城镇这么近的地方来。好不容易没什么战争了,我还以为怪物们的活动也会来个小休止呢……”
“崩坏过一次的阴阳界平衡是没那么简单就恢复的。”
千年之前,人类与幻兽间的争斗不绝。对此感到担忧的幻兽王与人类的女王,立下将世界分为阴阳两个世界的誓约。遵从誓约,双方选出的优秀魔法师们发动了将永远分割世界的大魔法。
仿佛背对背的两个世界在因阴阳之气的调和下保持着安定。阳之人间界战乱不休的话,人类的大量死亡会导致失衡,阴之幻兽界就会有幻兽流入人界。
那时,就像法则一样,和人类外形相近的幻兽会成为流入的先头部队。小鬼的繁殖力很强,有些在上次大乱中存活下来的就这样继续留在人界了,时不时会袭击旅人。一旦开始流入后,它们出没的次数就明显地在增加。少年消灭的斯芬克斯则可以说是开司正式流入的先趋。
在阴暗的气氛中,克罗蒂亚以明朗的语气与少年搭话:“哪,幻兽猎人。可以告诉我简单地就能杀死饿鬼的方法吗?”
“没有那种东西存在。说起来主要使用弓箭的你的话,射眼睛是最有效的。像饿鬼和小鬼那样不守誓约的幻兽,从一开始就要为杀掉他们而战。
“啊!你听我说哦。既然说起誓约啊,我把家宝‘誓约之剑’带出来了哟。”
“公主殿下!这么重要的事,还在这种地方说得这么大声!”
和毫无顾忌地说着的少女正相反的,原近卫军僧侣苍白着脸环顾四周。他把危惧的眼神转向通行者们。
无视僧侣的警戒态度的多马好奇地探出身子。
“就是那把剑吗?杀掉在大乱最后出现的龙的剑?”
“那当然!立下将世界分割的誓约的人间界的圣女士的、爱上她的幻兽王交给她的剑哦!要看吗?”
“公主殿下!”盖斯发出惨叫,慌忙制止她将手伸向腰间的剑的动作。那是有持有者将支配人间界传说的至宝,当然不能随便地交与一个佣兵。然而,乌兰波克对那把传说中的剑看都没看地就下了断言:“那不是幻兽王的剑。”
“喂,你有什么根据说得那么了不起!在宝物库的目录上,它可是被正式记载着‘誓约之剑’哪。”
“克罗蒂亚公主,以我的名誉起誓,一定归还给您,可以让我看一下那把剑吗。”考虑到盖斯的心情,前圣骑士青年礼数周全地请求。
“不要叫我公主,叫我蒂亚好了。还有,如果你不再用那么正经的口气,那我就给你看。”
“是……不,我知道了。从此之后以伙伴的方式相处就是了。”
“那就好——看吧。”少女将家传之剑连鞘一起从剑带上拿下来,送给亚肯杰尔。
青年双手接过剑,睁大了水色的双眼。也许对她纤细的手臂而言,这把细身的大剑有点过于沉重了。鞘的镶嵌工艺就像美术品一样精致,但炳和锷却毫无装饰,极为质朴。泪形的剑柄头上刻着代表此剑曾被神官施予神圣化祝福的四相神图案。以杀生为目的而被造出的剑会被祝福,这是相当罕见的。
教团授予圣骑上的剑是为了对抗邪恶守护四相神教,才会接受祝福的。除此之外,只有为了要消灭不死系怪物的骑士们的剑才会破格被祝福。握住柄,把剑半拔出鞘。
“从刃纹来判断是夏欧罕钢之剑,这相当值钱啊。不过,正如小子说的,它不是‘誓约之剑’。”多马说,前圣骑上青年也点点头,将剑还给宫木王的女儿。
“这是把相当强而锋锐的好剑,的确充分具备做为王室家宝的价值。但是并不是你所说的‘誓约之剑’。”这次他解开自己的剑的剑带,把那泪形的柄头给少女看。
曾是圣骑士的他的剑刻有四相神图案一点也不奇怪,他指着另一侧刻着的数字,“这是百分之三十二。你的剑则是百分之五十八。”
“啊,真的!”
“那是显示在一百把铸好的同型剑里是第几把的数字。据说有名的锻冶师工房现在仍在那样做。夏欧罕钢剑是在最初的大乱时所铸造的很贵重的剑。只要是知道它的骑士谁都希望能得到一把。从这意义来说,也可以说它是传说之剑了。所以请不要随便给人看,也不要离身。可以的话,请换一把不显眼的鞘,以免招来心怀不轨者的觊觎。”青年从简朴的鞘中把剑身拔出来,给少女看过刃纹后又装回剑带上去,这样忠告着。
“什么嘛,好无聊~~我还以为幻兽王与祖先大人相爱的纪念品能给我的人生一点力量的呢。”
“请不要这样失望。神圣化的剑可以一击打倒不死系的怪物。在久战的战场遗迹和不净之地,许多无法前往常世之国的迷惘死者在那里出没。这是公主殿下强力的守护之剑呢。”
对安慰自己的僧侣,少女报以调皮的笑容:“哎呀呀。你是说有圣骑士和僧侣还不够啊?”
“我的力量所及,我定当全力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只是必须防备万一。”
“哼,‘万一’时的守护之剑未免太重太大了点吧。”
“也是啊。”壮汉笑着说。
“如果目录上的‘誓约之剑’是和乌兰波克那把一样的特制怪物就好了。就算我爱胡闹,也不会想扛着幅宽三寸的剑走路啊。”
“哦?你居然还有自己爱胡闹的自觉?”比起说笑的多马矮两个头的小个子少年,身上背的大剑却比壮汉的双手剑还要宽。
剑是越重打击力也越大,但以携带赶路时及与敌人长时间战斗的体力消耗考虑,太重不但无益而且有害。乌兰波克的剑是不向锻治师的工房特别订制就不可能有的、超乎常识的东西。对此感兴趣的多马在和他同屋时曾拜托他让自己看,但立刻遭到拒绝。少年自称不是人类,那么带着不合常识的怪剑也没什么奇怪的。
多马突然想到,那时少年没看克罗蒂亚的剑就断言那不是“誓约之剑”的理由是什么呢。转过头去想问他,却没看到他的人。他已经独自走在道路前头了。
“你给我站住!哪有人丢下伙伴自己先走的!你这小鬼有没有协调性啊!”
“那是你太有协调性了。”亚肯杰尔为多马过大的怒吼而在心里嘀咕。
然而,少年却转向要跑近的多马,高呼道:“别过来,有敌人!”
壮汉立即停住,手伸向背着的剑。
同样戒备起来的亚肯杰尔和盖斯则将少女护在背后。
对着在道路左侧的少年,十几支箭射将过去。
克罗蒂亚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被射中了……
谁都这样想的时候,闪光一样的火焰从少年缓缓举起的右手中喷出来。
一瞬间箭就被化为飞灰,广范围蔓延的火苗烧着了草丛,看来是被这火烧到了,草丛里传出了有异于人类的咆哮般的惊叫与哀号。
“爆炎弹……!什么啊,从来没听说那孩子会使精灵魔法!”
由于受到震惊而生起气来的少女拿起马鞍上的短弓,拔出背后箭筒里的箭架在弓上。
少年毫不在意眼前的火焰,直冲进草丛中。很快里面就开始了搏斗,惨叫与怒吼声不绝于耳。
“那个胡闹的小子!”
多马避开火焰从侧面杀进去,看到了预料之外多的饿鬼集团,大吃一惊。除了冒着火苗在地上打滚的射手,竟还有三十余匹之多。
长着猪脸的饿鬼穿着嵌有金属板的皮甲,拿着弯斧与长剑围攻乌兰波克。而且它们背后还有首领级的饿鬼,还是三匹。
以前被委托消灭的食人鬼都有着比多马的身体要大上一倍的躯体,动作却意外地敏捷,那时多马是和三个佣兵同伴一起才打倒的。而对付饿鬼更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但那拿着被叫做特制怪物大剑的少年却像在割草似的,将饿鬼的头或手一个个砍飞。当有红色的东西一门时,饿鬼丑陋的头和握着战斧的手就与血的烟雾一切飞空中。
——红色的……那是什么?
那是少年的剑刃之色。
“血红”乌兰波克——少年的别名原来是从他那从尖至底都是血红色的剑身来的。有着令人联想到鲜血的颜色的大剑现出它无比的锋利,根本无视饿鬼身上坚固的铠甲,像切乳酪似的切断肉体。
“这小子到底要脱离常识到什么地步啊!”
壮汉不甘示弱地拔剑了,将剑尖刺入发现自己而改变了目标的饿鬼咽喉中去。
在短时间内,少年的周围就堆起了饿鬼尸首的小山。凶暴的饿鬼们退缩了,包围圈越扩越大,它们背着少年争先恐后地想要逃走。
饿鬼首领们大骂着恐惧的手下,却挡不住它们逃走的去势,就失去理智地挥起手中的星球型锤矛向一匹饿鬼的头上打去。
球型的锤头和其上的尖锐长刺打碎了饿鬼的头盖骨,鲜血和脑浆四溅。然后这些饿鬼首领才想到要杀掉令自己手下败退的元凶,分成两处向乌兰波克和多马逼近。
活下来的饿鬼们是向着街道旁其他同伴在的地方逃去了,但多马可没有空闲为别人担心。
饿鬼首领抡起的那令人胆寒的锤矛尖端就险险地从他身边划过去。手臂的长度再加上锤予的长度,使得多马无法接近它到可以斩刺的距离,本来决心要找空隙杀上前去的,但饿鬼首领的动作太快了。
但是少年那边却一刀斩断了食人鬼的两条臂膀,他跳到与饿鬼同高的高度,在它的头上挥起血红的大剑,从饿鬼首领的侧头部第二只角的地方直劈下去。巨大的躯体从中裂为两段。
攻击少年的另外一匹看到这一幕,作出赢下了的判断,马上屁滚尿流地逃走了。其胆怯的行动使与多马战斗的剩下的那一匹也跟着动摇了。
抓住对方动作慢下来的空隙,多马纵身上前,将饿鬼的腹部一剑横切开来,然后迅速地后退。食人鬼发出痛苦和愤怒的咆哮,挥动手中的锤矛的动作使它的内脏都从伤口掉了出来。饿鬼首领忙抱着肚子弯下身,多马由下而上一举砍掉了它的头。
看着这情形的少年把剑收回鞘,向逃走的那最后一匹追踪过去。他轻盈得好象没有体重似地跳过灌木丛,着地的同时,就向着目标以最短距离全力冲过去。
但在他追上之前,在街道的面前就现出了前圣骑士青年。
躲过要排除挡住去路者而向自己挥下的星球型锤矛,亚肯杰尔挥剑出鞘。先是砍断敌人右腕的肌健,再踏出半步转过身,给膝弯一击。
斜斜倒地的饿鬼的颈动脉在瞬间就被切断了,最后在它仰面倒在地上时,剑像贯穿了地面一样深插进它的心脏。
在瞬息间狙击要害的正确无比的剑术,加上常人眼睛都跟不上的速度,是既完美又省力的杀法。
青年从死去的饿鬼首领身上拔出剑,在衣襟上拭去剑上沾的血与脂肪,又用手背擦掉四溅在下颚和嘴角的血。
他背后的乌兰波克自言自语,“真不愧是‘闪光’亚肯杰尔……太棒了。”
回过头的青年对于冷淡少年口中说出的纯粹的赞誉微笑着轻轻点头。适才不小心擦到嘴上的血迹使得他的嘴唇仿佛涂上了一层胭脂,那红唇在他色素淡薄的清雅容姿上浮出近乎不祥的娇艳。少年对有着清雅美貌的杀手报以赞叹的眼神。
“看——人家这边也很棒吧。”克罗蒂亚叫着他们,手指着尘埃满地的道路上滚倒的饿鬼尸体。每一只都是左眼被射穿。
“哦,很不错的本领嘛。”在少年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前,回来的多马夸奖她。
“我们公主殿下毕竟是弓箭部门的优胜者。”
“可是,盖斯刚才用魔法降低了它们的速度,我这边狡猾了一点哦。”少女对僧侣的赞美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僧侣将双手交叉按在胸前,为所有人的平安向四相神献上短短的感恩祈祷。
“不过,要不是碰到路边的那个人的话,那我们一定会全军覆没了,还真是可怕。我不太了解最近乡镇的情况,但在距城镇如此之近的地方聚集了那么多的饿鬼,这是不是很异常?”
“饿鬼集团或是饿鬼首领单独袭击边境村庄的事远比你想像的要多。我们佣兵只要通过饿鬼出没的地带,就会被村民委托去参加村庄的山中狩猎或伏击。但像这样有三头首领的饿鬼集团我也是第一次见,以这数量和武装程度来看,说不定就是要去袭击我们刚离开的那个城镇的。”原圣骑上青年的预测被少年和多马证明了。
“听到它们说今晚偷袭的事。”
“我打倒的饿鬼首领拿着这东西。”
壮汉手上拿着一端被血染红的羊皮纸。
那原本是旅人的东西吧。正面画着道路的周边地图,反面则是用粗线草草画出的城镇全图,其中有几栋房舍被涂黑了。
少女看看地图,指着其中一个说:“这是我们之前住过的旅舍啊。迟个一天,我们就会被夜袭了。”
“是啊,不过夜袭的话我和亚克也不会被怎么样,***你可就危险了。那些家伙会把捉到的女人先侵犯了,然后再杀了吃掉的哦。”
不服输的少女以严峻的眼光瞪着笑得一付好色样子捉弄自己的多马,口气辛辣地说:“啊,可是,喜欢男人的饿鬼也一定有吧?如果先侵犯再吃掉的话,多马看起来能吃个很久呢。”
“公主殿下……!”对公主的粗口慌乱起来的僧侣身边,青年轻笑起来:“你输了哦,多马。快对你那对女士的无礼言行道歉吧。”
“我也告诉你,饿鬼也有母的,被称为雌饿鬼。这下你就不能没事一样地笑话别人了吧。”被少年这么一说,多马不知所措地搔着头。
“抱歉,是我不好,***。”
“好了,如果你不再叫我***的话,我就原谅你。不过我们比预定早半天地走过这里注意到这件事真是太好了。看来那个城镇的人和我们都受到了四相神的加护啊。”
“对啊,托小子那顺风耳的福。”
“不。我是感到一团阴气才一个人去打探的。”
“一团阴气?那不就是你吗。”
“漂亮的吐糟!”对多马巧妙的反击少女高叫着。
少年以那双仿佛会被吸进去的深邃黑眼仰视着壮汉,神情认真地说:“阴气是指幻兽发出的气,背对背存在的两个世界里,幻兽界就是阴界,人间界就是阳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这没趣的小子,我真对你没辙了。”
“你打不起精神啦。”亚肯杰尔又轻笑了一下。
对什么都很认真的少年是有些奇怪,但多马和克罗蒂亚实在是相当合拍的好搭档。
“亚克,笑就随你了,可是你别用那吃过人的饿鬼一样的嘴笑好不好?快擦擦……嗯?这些尸体该怎么办好,小子?”
“会碍到别人走路,腐烂掉的话也会造成很多旅人的困扰。拖到草丛里头去,让狼和鸟来清理。啊,杀掉一头饿鬼会有奖金吗?”抓住两只饿鬼的脚踝往大路边拖去的少年回过头来问。
“不,话大钱在战争上的国王才不会为这种事出钱的。要更边境的地方,村人才有可能会凑钱——唉!”
“呜哇,好~~厉害!”
少年就像丢小石头似的,轻松地把尸体抛进草丛后头。
在僧侣盖斯想说什么之前,多么赶紧装出佩服的样子打圆场。
“真不愧是幻兽猎人,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如果是普通活着,不可能有不进食的人类。能做到那样仍不死的,只有像吸血鬼一样被诅咒的不死系怪物了。
但不死怪物是不能在阳光下活动的,因此少年是那种东西的可能性极低。
地做佣兵已经很长时间的亚肯杰尔来说,不管少年是什么,只要不危害人类就无所谓,看得很开。
但对身为圣职者的盖斯来说,不死怪物是必须消灭掉的存在,负责做向导去目的地的他又不能和关键的幻兽猎人起冲突,所以以同行者来说,他会十分困扰。
所以多马只好说,有特殊能力的幻兽猎人必须常常进行严格的锻炼,这样来骗盖斯。
以酒来摄取营养,在一定期间内绝食也是修炼之一,对这种话能不能让对方相信多马实在没什么自信。这不可思议的少年也不管多马的辛苦,每次都把酒大喝特喝,却从未有过醉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很明显的,盖斯是顾虑到多马才没说什么。但是那把红剑又是怎么回事?
“在烦恼什么,秃头吗?”
被这么一说,壮汉的表情更加枯涩。虽然她是在开玩笑,但意外的,她有着敏锐的眼力。
“你那剑,到底,是什么东西?”
少年默默地把剑连鞘一起推给多马。似乎是叫自己亲眼看看,多马没在意就神出手去握住了它,一瞬间,手猛然被压坠下去,几乎扭到了肩膀。手按着肩膀,多马俯视掉在地上的剑。了不得的沉重。
少年却轻轻松松地就捡起了剑,这次还是纵神过来。壮汉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少年并没有松开手,但无论怎样用力,多马就是没法把剑拔出来。
“这是魔法道具。”在旁边看着两人的盖斯说。
“施了让自己以外的人无法使用的魔法吗?你的头脑真聪明耶!哪,盖斯,能不能给我的剑也施上同样的魔法?那样就不用担心被偷走了吧。”
如果是让其他人拔不出剑的魔法的话,我也是会施的,可是重量就……”
“那不就没意义了。而且偷走后发现不能马上就会被扔掉的,那可完了。”克罗蒂亚撅起嘴转向乌兰波克,但少年抢在她开口前说:“有魔力的是材质。”
“啊,是这样啊。”
当亚肯杰尔正要问是什么材质时,友人用眼神制止了他。
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多马大致了解那剑为什么是鲜烈的血红色了。
还好没看到那血红剑身的少女与僧侣不再要求不爱说话的少年继续说明,看来对那把剑并没什么兴趣。
“这么说,亚克有和我一样的剑。那是教团给的吗?”
“不可能的。圣骑士要离开教团时,一定要交还教皇陛下所赐与的剑。战死沙场而遗失的情况是没有办法的,但万一有强盗使用圣骑士象征的剑,那不是会造成困扰吗?”
“是那么好的剑啊?”
“那看你说的好剑是以什么程度做基准了。如果是卖,以艺术品而言,恐怕馍以卖到相当高价的吧。但几乎所有的圣骑士在休假上街时,都会顾忌到可别为酒店里的小争执把重要的剑弄折了什么的,带一把别的剑出门。”
多马扑哧笑出声来。
“既然是连打个架都要担心弄折的剑,那战场上的厮杀不就更使不上了。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有白痴杀上四相神教的总部来的,所以只是装饰就够了吗?”
“别搞错了,多马。圣骑士的修行可是言辞绝对难以形容的严苛。如果你认为剑不是战斗用的而这样对待圣骑士的话,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不要用那么恐怖的眼睛瞪我嘛。我很清楚的,看你就知道圣骑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我只是说,剑是装饰而已。”
在青年低语的一刻,冰封般的杀气也一同烟消云散。
有些畏缩的少女对始终保持泰然态度答话的壮汉送去尊敬的眼神。
盖斯为了打圆场,也用明快的口气说:“也就是说,那把剑是你自己的剑了。可以问一问,你是哪里王族的血脉吗?”
“他呀,亚克的老爸是已故的加奈川王。是庶子所以没有王位继承权,但到低是王子殿下,很有气质吧。”
原本想找些话适当地蒙混过去的青年被壮汉抢了先,现出一付有点为难的表情。
少女不管他的表现惊讶地睁大了眼。
“哎呀,我祖父的姐姐就嫁入加奈川王家啊。那,我跟亚克算是亲戚?”
“我的父亲不知是不是那位女性的儿子,但所有王家的始祖都是圣女王,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可以说是有血缘关系的吧。”
“那我也是亲戚了,因为我有若山王家的血统。”
“唉唉~?多马也是~?”
“什么嘛,你那个‘唉唉~’听起来很不愿意的声音!反正现在是丢块石头就会打到王族的时世,别摆出那种态度来。”
壮汉佣兵愤愤地说,但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了的少女笑着回答。
“说的也是。一树之果有酸有甜嘛,没办法哟~~”
“你这个小丫头,亚克就是甜的,我就是酸的吧。”
“呀哈哈哈,你就别这么自虐地追问啦。”
“公主殿下,对一个优秀的战士那是有些不妥的言语。”
被公主拿来当盾牌躲多马的僧侣知道这两人的对话只是无聊的闲话而已,但还是叹了口气。
“可是啊,多马和亚克居然会是亲戚,这种事谁会信啊。”
“又来了,小丫头!……嗯?乌兰那小鬼去哪了?”
拖走饿鬼尸体的少年之后就没回来。
前圣骑士青年默默地指着路的前方,他从刚才就注意到了。但一直找不到插嘴的工夫。正在爬山路的少年的黑色身影看起来小小的。
“那个臭小鬼!跟你说过不要一个人先走的,你要我说几遍啊!”
“喂,等一下,那团阴气!”
“……啊,吵死了。”在吵吵闹闹的多马和克罗蒂亚旁边,捂着耳朵的亚肯杰尔以半放弃的表情悲哀地低语。
第三章 龙中之龙
那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行,路上没有再遇到幻兽。看来全歼饿鬼大集团也将在周围的饿鬼都一网打尽了。现在威胁旅人安全的变成了野狼和盗贼团。
一行人毫不留情地将阻碍干掉,连尸体都不理地继续上路。僧侣盖斯会为死去的盗贼祈祷,但这时乌兰波克总是先走一步。多马这时才知道幻兽猎人少年在赶脚程。
“……他是不是因为牺牲品的事在拼命往前赶啊。”
“你说乌兰?”亚肯杰尔听到壮汉的自言自语,问他。
“是啊,早说出来,一开始就备马来骑不就好了。没想到他这么不爱说话,麻烦的小鬼。”于是一行人赶在野营前在途中的旅馆买了所有人的马匹。敏感的马儿在像有狼等的猛兽靠近时会骚动,他们是野营时守夜人的帮手与朋友。
过了阴暗的森林,视野豁然开朗。远方是纵横的山岭,山脚下有城镇,郊外人家不多的地方是大片的菜田。这些星罗棋布的人家应该是那些田地的所有者吧。
虽然过了森林,但还要走一段荒草丛生的下坡路才能到最近的田地。克罗蒂亚为今天能在旅店好好地洗个澡而暗自高兴,但看到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眺望远方的僧侣很困惑的样子,就问他。
“怎么了?走错路了?”
“……以我的记忆,那座山应该和周围的山一样啊……”
“你是说城镇对面的那座秃山?”
“是,越过那座山就是新形了。”如盖斯所言,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中只有一座山峰从腰到顶只有零落的草木,变成了茶色的秃山。
“就是火灾也不会烧到连岩石都露出来的地步吧?也不像是火山喷发,泥石流?但从树的残留情形来看也不自然。”
“而且现在的季节也没有能引起泥石流的大雨。”
多马否定了青年的假设,这时走在前头的少年回头说。
“有幻兽,而且是相当厉害的角色。树会枯萎恐怕是因为那家伙吐出来的毒气。”
“什么——!好不容易那么顺利走到这里的呢~有没有其他的路?”
“要走别的路,就非得往回走三分之一才有。”听到背后的对话,少年不解地转过身。
“为什么要绕路,那么的工作不就是要消灭幻兽吗。”
“那是说新形和福缟王室养的幻兽。饿鬼是主动攻击,不得已才干掉它们我们为什么要拼着命打野生的幻兽啊,又拿不到钱?要是因为这个死了不就白牺牲了。”
“是吗。”乌兰波克又问在少女身前的多马。“喂!你也和这个女孩意见相同?”
“不做白工这句话一般来说是佣兵的铁则。”
“是吧~~”亚肯杰尔也同意多马的话,但当那如夜色一般深沉的眼睛转向自己时,却有相反的话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行动。”
“我知道了——那,我们在新形王宫的正门会合。”
干脆地决定兵分两路后,少年一巴掌拍在马的后臀上。
稍迟一拍后,前圣骑士青年也这样做了。
“喂,等一下啊,我只是说一般来说,一般啦!”多马赶紧追着飞驰而去的两匹马跑去。
盖斯和被抛下的克罗蒂亚则呆然地目送他们。
“他们玩真的?真的真的来啊?”
“这便是见义勇为。我们侍奉四相神的圣职者绝不能放过有着被诅咒生命的不死怪物,而身为传说中的幻兽猎人的那个少年也是如此忠实于自己的使命吧。怎样?我无论怎样都会追随公主殿下。”
“……那去吧,跟这些战友一起去。那个突击小子会等分别行动的我们到新形吗?唉,实在不敢相信!如果我被幻兽杀掉我可是会怨恨一辈子哪!”
“……以我的考虑,公主殿下如果被杀,您的一生也就此结束了。但是没关系,像他们那样强的人在宫木的骑士团里也难找啊。”
“希望如你所说啊。”
死心地叹了一口气的少女于是和僧侣一起向前面的男性们追了上去。
山脚城镇的旅店里谈的都是半个月前山上突然出现幻兽盘踞的事。供翻山的旅人与商人们投宿的旅店现在只有宫木这边不知道幻兽传闻的人在,因此是门可罗雀。
“是龙吧?”
“唉?我听说是大蛇?”
“搞什么啊,到这了才知道白跑一趟,真要命。可是回头走别的路的话又赶不上预定了。”大家一起为了收集情报到旅店的酒吧兼餐厅来打听消息,和镇民与旅人们谈着话。
排列着几张简朴圆木桌的室内充满了引人食欲的面包香和烤肉味。当客人多的时候连店前也会摆上桌子,所以门面和走廊都做得很宽敞。
“这么一说,我们没有遇到过回头的人,所以才没想到禁止通行的事走到这里来的……”
来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回答了多马的疑问。“不是大路的路也还是有的,只是那条道是几乎过不了马和马车的山路。而且有几处的地方很难走,一般的行商想要背着大行李是不太可能的,不过现在有樵夫和猎人们在帮人搬行李和带路做副业的。客人们如果想找脚夫和向导的话,我可以带各位到猎人小屋去。”
“做临时的介绍人就是老板娘您的副业了?”
“不是我,是我儿子为了赚外快才接的。”有点胖的老板娘爽快地笑着。
盖斯从盛着小山一样的面包的篮子背面探出身子,“听说有遭到幻兽袭击还活着的人,是吗?”
“是啊。是要去山那头进货的杂货店的休凯尔爷爷。当时他在好几个旅人被袭击的空隙赶紧丢了行李,只剩了一条命逃出来的,那怪物连人带马都一起吃了呢。爷爷好不容易安全回来,却发起烧倒下了。医生是说被毒气喷到的缘故……啊,对了!和尚大人,杂货店就在我们隔壁第三家,可以请您帮爷爷做除去毒气的祈祷吗?”
“我能帮得上的一定效劳。”僧侣安稳地微笑着点头。
一个商人表情不满地抱怨,“大路都出了怪物了,治理这一带的领主大人却什么都没做?”
“可不是。这样早晚幻兽的消息会传开来,让镇子荒芜的。我们也去直接和领主谈过,可是他说连年争战,家臣们都是遍体鳞伤了,没有为消灭幻兽派兵的能力。”
“怎么能这么说!以整备大路为名目,他向你们徵了税吧?甚至还有设置关卡手过路费的领主呢。他们为了自己发起战争,让田地荒芜,民房被烧,给领民添了那么多麻烦,在重要的时候却什么也不干!真是的,那些国王骑士什么的简直就是地痞……哎哟。”愤然的旅人被同伴捅了一下肚子赶紧闭嘴。
多马对担心着被找麻烦而畏畏缩缩地偷看自己的人露出和蔼的笑容,一只手挥了挥。
“放心吧,我也是讨厌他们才不要主人的。”
放了心的旅人们于是和壮汉热情地谈起来。
收集情报的工作就全交给有人缘的他和盖斯了,剩下的三人自顾自的享受着久违了的丰盛菜肴和美酒。
“啊,刚烤好的面包,手艺超好的肉料理,放了好多料的汤,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真·幸·福·啊~~——对了乌兰,你不要像喝啤酒一样灌葡萄酒啦,真是没教养。而且一口气喝那么多也不会醉,别老是浪费东西好不好。”
克罗蒂亚会多嘴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乌兰波克的目前已经开始并排放着三只空酒瓶了。
“旅费不是足够吗。”
“我不是在说钱,对我来说有问题的是,酒是该很好喝又开心地喝的东西。你那一脸阴气、像无聊灌水一样的喝法实在太可惜了。多马也会牛饮,可他就是一副很好喝、很开心的样子。你那样可是对辛苦酿酒的农家人很失礼的哟。”
“就算不喝酒,多马也总是那付样子。”亚肯杰尔停了餐刀为少年辩护。如果不管他们,宫木王之女恐怕会不给不爱说话的少年一点辩解的机会,一直唠叨下去的。也许只是错觉而已,但那双黑色的眼睛似乎投来感谢的目光。
“哎呀,亚克每次都替这孩子说话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和多马很合得来,盖斯也是无论如何会站在你这边的人。考虑到队伍的团结,我会重视乌兰的感受是很合理的。”
“也许,可是这孩子也常常看着亚克出神呢。”
“……唉?”一瞬间理解不了对方的话,停了一下才这样问。
“你真的没注意到?啊~~本来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是不会在意别人看你的眼神的吧,真好——,我要是有亚克的一半漂亮就不会被姐姐们看不起了。”
“男人的美丽没有一点好处。”
“是——吗?可是第一印象就会给人相当的好感,这不是很好吗?特别是佣兵,就雇主的注目度来说都完全不同,不是吗?”
青年为了不将心中的不快表现出来费了很大的劲。“公主殿下,同性好感的种类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问题。”
“……啊!对、对不起。我说了没神经的话……”聪明的少女马上知道青年绕着圈子所说的“问题”是什么,面红耳赤地道歉。
丢掉第四瓶酒的最后一杯的乌兰波克认真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会有很多打主意的家伙也是没办法的事。亚肯杰尔在许多意义上都是有很大获得价值的存在。”
“讨厌啦!你这种粗条真让人不敢相信!真是的,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克罗蒂亚在他话还没说完之前就狠狠地给了少年的侧腹一肘。
遭到过无数不愉快事件的青年装做没有听到乌兰波克的发言。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以往那种令人作呕的强烈厌恶感。也许是因为少年是以严肃、甚至是带着敬意的口气说出这句话的吧。
……会对别人容姿之美抱着梦想与憧憬,他还是个在性上未成熟的孩子,亚肯杰尔如此结论道。
多马转过身来,“真吵啊~~你们吵什么?”
“这孩子啦,实在是傻得缺根筋,让人生气。”
“哦,你这小混蛋~~别人连饭都顾不上吃忙着收集幻兽的情报,你居然趁着这个空就喝了四瓶酒,不可原谅!”
“你还用问什么,是斯托瓦姆。”
壮汉张口结舌地看着轻描淡写的少年。
“那些男人刚才不是说了吗,像龙一样的大蛇。蛇身龙头的幻兽是斯托瓦姆。”
“那不就是龙吗?”
“是龙的一种。只是智能低,而且不会使用魔法也不会飞。要注意的只有它呼出的毒气和牙与尾巴的直接攻击而已。但是它的回复力很高,所以最好看准攻击点全体一起速攻。”
少年一口气连攻击方法都说出来,多马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你早说不好?”
“好了好了。总之我等一下去向杂货店的老先生详细地询问一下。”安慰了多马后,僧侣把自己想到的疑问告诉幻兽猎人。“刚才你说智能较低而且不会魔法,就是说真的龙会用魔法?”
“没错,还有其他会使用魔法的幻兽,你不知道那个分割世界的大魔法传说吗。”
这么说来的确是,认为幻兽不会使用魔法的想法其实是人类的傲慢而已。
多马趴在桌上,少见地以沉痛表情表情示起弱来。
“……连魔法都会用那就太要命了。这次倒还好,但如果我们要消灭工作目标其中一个是龙,那就真糟了。有爪子有利牙有毒气还有魔法,再加上会飞。”
“哎呀呀,还没开始工作就吓坏了,这可一点也不像‘迅雷’多马呀。没事的,我们怎么说也有突击小子幻兽猎人在啊。是吧?”
亚肯杰尔同情地看着被少女粗暴地捅个不停的少年。
从外表来看两人大概同年,虽然克罗蒂亚叫他是孩子,但怎么看都是乌兰波克比较成熟。少年一点也没有觉得痛的样子,反而在安慰消沉的壮汉。
“龙族中能使用魔法的只有龙中之龙,也就是真正的龙而已,但真正的龙都被古老的誓约所束缚。而且这里还有三个流着圣王之血的人在,一定能够打倒的,不用担心。”
“我听说的传说之誓大约是:像幻兽王拯救圣王的危机一样,圣王的子孙陷入危机时幻兽王的子孙也会前来襄助。可是这和消灭龙又有什么关系?虽然听说过在两次大乱的末期出现的杀掉龙的人类,之后都在一时间内统一了全土,但也没听说那是有圣王血统的人啊。”
“那时你自然就知道了。没问题的,相信我。和幻兽有关的事我绝不会说错或说谎。”少年强烈的肯定语气让所有人一起吃了一惊。
多马不禁苦笑,伸出手用食指戳戳乌兰波克的额头。
“知道了,小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相信你也不行了。”
“——啊,那个,客人们。你们刚才的对话是说要去消灭幻兽吗?”
克罗蒂亚在桌子底下迅速地踩了少年一脚,又向他使个眼色,自己来回话。
“我们是有这样的工作,但不是山上的幻兽。”
“可是你们也要从这里过不是吗?可不可以请你们顺便把那个斯托什么的消灭掉?”
“不过是看领主要出多少钱吧。”旁边的旅人和商人趁机说着讽刺话。
少女狠狠地瞪着他们。
“随你们说去,做生意的大叔,你们会把辛苦运来的货不要钱送给别人吗?对我们佣兵来说,生意就是作战跟打倒敌人,当然也不能随便作白工。”
她静静的语气让男人们都住了嘴。
老板娘用围裙擦着手忧心忡忡地搭话,“的确如您所说没错……可是我们真的很困扰,各位不也要通过吗。”
“老板娘,我们可是已经从雇主那拿了一半的预付款哪,要是我们为这种无谓的战斗送了命,那可是会让同业的人信用跌落,而且我们之中也没有过不了险峻山路的人啊。”
克罗蒂亚这回用很遗憾似的语气说,趁老板娘不注意又向多马使了一个眼色。壮汉马上了解了她的意图。
“你等等,我们没决定要走山路啊,还是去跟领主商量看看吧。只要不是没钱可赚,又是帮助人的事,那有多少钱也可以马虎一点——”
“我也赞成这个意见。”僧侣点头。
“你们!一点小钱我可不要,如果受了伤那不就真成傻瓜了?”
“我也和蒂亚有同感。”亚肯杰尔站在少女那边。
乌兰波克则是没表明态度,向旁边又开心又担心的老板娘问了往领主家的路。
一行人离开旅店,途中和要去杂货店探视老人的盖斯分开,穿过中央广场走向领主家。
到了这里就不用担心被人听到在说什么了,多马就开口说:“不得了啊,不,我是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大***。”
“多马也很好地帮了我,反正结果一样,那为什么不多少挣一点钱来?”
“没错没错,蒂亚你真适合做佣兵这行,我保证!”
“哇~~谢谢——”少女抱住感叹的壮汉的粗壮手臂跳着。
乌兰波克却只顾看着灰色的石板路往前走。虽然本来就是寡言又没什么表情的少年,但亚肯杰尔还是感受到对方失意的心情。
“钱并不是万能,却是很重要的东西。会有母亲为了一点小钱把自己的孩子都卖掉,也有人为了钱而杀人。人类的世界对贫穷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世界,就像野兽弱肉强食一样,大半的人对穷人都是毫不留情的……”
原本是为了安慰有洁癖的少年说出的话却反而伤害了青年自己。
虽然这只是一般道理,但青年却一个一个地想起了可憎的回忆,声音颤抖着。进行了无数的严格修行,自己仍然无法将那些客观地看成遥远过去的回忆,那无法克服的内心的脆弱与不成熟实在令人无奈而悲哀啊。
“……呜。”一阵作呕感传来,亚肯杰尔一只手捂住了嘴。
少年也跟着止步,握住亚肯杰尔的另一只手。那只手干燥而温暖的感觉给人莫名的安心感。不可思议的,作呕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正想道谢,青年发觉那夜色般深沉的眼睛正仰视着自己。
“对我而言,誓约就是全部。我会守护亚肯杰尔直至最后时刻到来,守护亚肯杰尔不被令他所苦的一切所侵害。以我的鲜血、名字与名誉为凭立此誓约。”
再次抬起的黑眼睛中倒映着申请困惑的青年,微笑着。
“——我爱你……”
那是和他的笑容一样,有着包容般的温柔与温暖的低语。
虽然是同一句话但含义各不相同,即使对听过许多意味的青年而言,这也是初次听到。冷笑、恳求、热情、欲望、轻蔑、放弃——曾有着那些感情的空虚的词语从来没有一句真正进入了他的内心。只有一个人,无论怎样都希望对自己说那句话的人,却只是不断地殴打他、辱骂他。胸口做痛。就像是心脏被大力握住,再被强大的力量绞扭着一样疼痛。
“喂,在那种地方停下来是干什么?快点跟上!”没注意到两人而走在前面的多马一喊,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沉浸在自己内心黑暗世界里的意识才回到现实。
青年像是抢回手似的甩开少年的手。
“看来多马没有跟你说清楚,那我就自己警告你。我讨厌别人过分亲昵,而且被同性说‘我爱你’听了就会反胃。请不要再接近我,如果你无视警告,就会得到相应的报应。”留下冷淡的宣言,迅即转身离开。
平常宣称自己不是人类,又对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亚肯杰尔立下以生命宣誓的誓约,这个少年是异常的,而且来路不明。自从十岁时知道绝对不可相信他人起,一直到今天,都是以自己的力量守护自己。他人的帮助也根本没必要。
——守护亚肯杰尔不被令他所苦的一切所侵害。
多么悦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就可以传达乌兰波克毫不虚饰的情意了。即使如此,原是圣骑士的美貌青年也绝不会回头。
“警告!前方有幻兽出没,为防危险禁止通行!”
翻过插着这块告示板的围栏后,一行人进入了只有零星树木的地带。
多马看了看到处露出岩石的土地,接着大量着同伴。
“好,接着就等那个斯托什么什么出来了,它呼出的毒气要怎么办?”
“呼吸属于风灵魔法的范畴。公主殿下使用空气净化、或者起风的魔法就可以。”
会使用四种精灵魔法的少女在男人们的注目下脸红了。
“刮起广范围的风那有些太难了,所以得用空气净化的咒语。这是单人魔法,有效范围小,持续时间是四个半小时。但激烈运动会使效力缩短,又要重施一次。”
听了她的说明,男人们感到很困惑。战斗中怎么可能不激烈运动呢?
亚肯杰尔立刻决断道:“管他的,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由于下去。”
“管他的……嗯,这还真不像你会说的话。”
“什么像不像的,能不能克服要看我们的本事,不是吗,‘迅雷’多马?”
“是是,老爷您说得对。”
壮汉同意着,同时也后悔没有在王都的中间人那里找个高等级的魔法师来。旅行的最终目的是消灭幻兽,这比较难找到同伴。但如果说是到新形的普通旅行绝对可以雇到优秀的魔法师的。
乌兰波克毫无顾忌地对克罗蒂亚说出谁都想到但不敢说的话。
“这对你来说是又花时间又费工夫还没什么效力的吧。”
“那抱歉了。我也是非常努力地做了修炼的,既然那么有意见那你就自己做好了。”
“好,我做。”
“唉?”
少年简单地回答,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少女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来。
少年抬头仰望着浮着一抹抹微云的天空低声说道:“过来。”
应着那低声的呼唤,天空中忽然呼啸起来,一行人周围刚才只是微风程度
的大气变成剧烈的风之旋涡,卷起遮天蔽日的沙尘。但是,圆形旋涡的中心却是
平静的,站在其中的人们连一根头发多没有被吹乱。和龙卷风相逆的从天空刮
向地上的大气流动又如开始时一样突然地停止了。
“啊?刚才那是什么?”多马发出呆掉的声音。
而会魔法的其他三人则不同在询问的他,亲眼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魔力的多马看不见,在一行人前立着的是淡青透明的女性们,她们与
人类相同,各有各的个性,每个都是那样美丽。即使不会使用精灵魔法的亚肯杰尔
也知道那就是风之精灵(西露菲特)
一般是只呼唤出一个来使唤用的,但像这样在人类面前以半实体化的的姿态出现,则是初次看到。
“怎么来了这么多?我只招了这附近的精灵啊。”
沉着脸的少年问,衣袂飘飘的纤细美女们一起吃吃地笑起来。
空气振动着,卷起清爽的风。多么感觉到看不见的异变,惊讶地扫视着四周。
“——看热闹吗……算了,拜托你们。”
虽然听不到精灵们的语言,但明显她们已经与少年商量好了。
将长发盘绕在身体上的美女们和出现时一样地飞舞到天空上,像消融在空气里似的消失了。
“走吧。”
“走……?怎么我们就能走了啊?”
已经走在路上的乌兰波克很不耐烦似地向壮汉说明。
“风灵们会守护我们,所以不用担心喷出的毒气。”
“——这样啊,那就好。”多马二话没说地跟上少年一起走了。
哑然地看着的另外三个人慢了好几步地也跟了上去。
“他……连最低限度的咒文和手印都没做就叫出风灵来了……那家伙到
底是什么东西啊?”
克罗蒂亚哭似的说,前圣骑士的青年对此无法做答。
登上留着车辙的道路,走到了行商的行李与旅人的包袱四下散落的地方。
“好臭……唉呀!那是人的一条腿!”
“从断面来看像是被野兽啃咬过的样子。”
少女尖叫着跳开,僧侣仔细观察了那悲惨的遗物之后说。
那是还套着鞋子的男人右脚,失去了一条腿的男人之后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再前面还有着翻倒的马车与残留的马头。
“似乎是吃剩的东西,那个斯托什么什么连马都吃?”
少年对发问的多马露出有些不快的表情。
“它要吃的本来就是马,如果连人都吃那不是饿得厉害,就是已经疯了。”
“人类是那么难吃的东西吗。”
“喜欢吃人的幻兽在幻兽界都是最下等的存在,以人类为主食的饿鬼和小鬼就是这样。”
“奇怪的家伙,为什么生气啊?——就是说,那个斯托什么什么幻兽连一点不想吃的人类都吃是因为它饿坏了?而且最近没有人或马过这条路,我们一经过肯定会来吃我们对吧。”
僧侣盖斯把大手放在颤抖着的少女肩上:“加果有个万一,我一定会以这条性命来挡住它,那时就请公主殿下赶快逃走。”
“你说什么啊!马就算了,牺牲了战友自己逃走这哪有佣兵之间的半点仁义,我又怎么能做得出来2!”
“……对哦,可以用马来当诱饵啊。”壮汉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手。
为了怕马匹吓得乱跑,就把它们和行李一起寄放在旅馆了。
亚肯齐尔冷冷地加上一句,“马是很聪明的生物,被袭击的时候它会甩了骑手逃走。如果是驾车的马还好,骑的马逃起来我们都会被甩下的吧。这样还真不好说谁才是诱饵。”
“嘁,知道啦。我走前头就是了,小鬼——啊,有两个小鬼呢。乌兰走第二,蒂亚在中间,然后是和尚,亚克你压阵。我们按这个顺序来走。”
一行人照着多马说的阵型前进,小心地警惕着四周。但或许也在警戒着更显眼的他们吧,山上的幻兽一直没有露面。
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已经快到山顶了,道路左侧是乱石,右侧是悬崖,是一有埋伏便无路可退的地形。过去还有繁茂森林的时候,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右边就是如此陡峭的悬崖吧。大路近处还是较缓的坡再延伸过去就是险峻的悬崖,可以看到对面的山谷中露出稀疏的树林与溪谷。
多马咋着舌说:“不妙啊,就算路再宽,背对悬崖作战未免太不利了。”
“以后还有机会的,不如今天先回去如何?”盖斯也停下来这样提议。
“可是,万一被从背后偷袭呢?”
克罗蒂亚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在下坡路上从背后袭击很占地利优势的。
亚肯杰尔向少年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乌兰,感到幻兽的存在了吗?”
“非常近,它就在旁边观察我们。”
“那种事——”你早说啊,壮汉佣兵的话被左边岩石堆崩裂的声音淹没了。
一行人以为的一个崩落的灰色岩石般的东西忽然分成上下两半,露出长着锐利牙齿的深红色口腔,尖端裂成两股的细长舌头探出来。
只是头部长度就赶上了多马身高的巨大的龙,和周围岩石化为一体般的质感与颜色恐怕是欺骗猎物而用的拟态吧。
从身旁吹过的强风将向着一行人吐出的毒气吹向其他方向。
中年僧侣将僵立的少女护在背后,以单手做出手势念着咒语。
伸常了脖子要攻击人们的龙眼前顿时炸起刺眼的强光。眼睛被眩得刺痛的龙发出愤怒的咆哮,扭曲的身体抽在岩石上。
比刚才多得多的岩石向大路上的人们兜头砸下。躲开脚下的石头又要留心头上的他们在一瞬间忘掉了幻兽的存在。
沉重的破风声音传来,“亚肯杰尔!”
青年的身体被斯托瓦姆的尾巴扫个正着,这和少年的叫喊几乎在同时发
生。被打得飞出去的青年先是撞在斜在后方的一块大石头上,接着去势不减地从大路旁的斜坡上滚下了悬崖。
“撑到我回来!”乌兰波克向多马丢下一句话就跑到路边,像是要投进悬崖下的河流自尽似的跳了出去。
“喂!”
惊呆了的多马还没来得及大骂消失的少年在想什么,幻兽就袭击过来。险险躲过那擦身而过的锐利牙齿,他拔剑而立,已经没有担心他人安危的闲空了。
将“撑到我回来”解释为“我会用尽手段回来”之后,多马将两人的事一时抛诸脑后。
亚肯杰尔在撞在岩石上时头部受到了强烈撞击,半昏迷地从坡上滚下去。虽然在突出的岩石上弹了一下,仍然没有化解强劲的下坠之势,又落入空中。
他在朦胧的意识之中感到自己正绝望地向死亡之渊坠下去,但途中不知是谁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那个人又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落下的速度变慢了,接着感到身体由原本的垂直下坠变成在逆向的平滑抛物线轨道中上升了……
努力地睁开了眼,但混乱的视野摇晃得太过厉害,又闭了起来。只是这样,也明白抱住自己的是黑发少年了。
“如果你醒着,就双手抱住我的脖子!”
风把他的声音刮得几乎听不到,但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没了尾巴不能及时转变方向,还真不方便……”这似乎是自言自语。
终于明白自己是被乌兰波克抱着在空中飞时,两人已经回到路上了。
逐渐清楚起来的视野一角被黑色的东西遮蔽着,还没有弄清那是什么的时候,亚肯杰尔的脚碰到了地面。离开少年的瞬间就失去平衡倒下了。他的身体再次迅速被伸出的手支撑住。
担忧地注视自己的少年背上有着巨大的黑色翅膀。有些像蝙蝠的翅膀,但骨骼却极为粗壮,而皮肤上整齐地并列着泛着黑光的鳞片。而且,在青年看得话都说不出来时,那对翅膀缩了回去,消失在少年的背后。
“能给自己用治愈魔法吗?快点止住额头伤口流的血,衣服都弄脏了。”
被他一说青年才注意到自己的血腥味。
原本在辅助多马和克罗蒂亚对付斯托瓦姆的盖斯看到两人的样子后,赶紧跑来。
“亚肯杰尔就拜托你了。”
少年丢下一句话就代替他向幻兽跑去。
克罗蒂亚带着快哭出来的表情说:“那家伙的鳞片很硬,弓和剑都没有用啊。”
“瞄准眼睛和嘴里。”
发出简短命令的少年对着幻兽扬起一只手。火球从他的手中产生,膨胀到最大后向着幻兽的头飞了过去。爆炸令空气都震动了。
龙头的大蛇发出尖叫,停止了动作。
乌兰波克朗声向幻兽说道:“我以幻兽王之名命令你!服从古老的誓约,立刻献上你的名字臣服于我,否则就杀掉你。”这完全是单方面的胁迫。
斯托瓦姆血红的双眼像在表示内心的挣扎一样闪动着。细看起来,随着它的呼吸那血红的眼变成茶色,然后又变成红色,不断地反复着。最后还是成对红色不变了。
“……是吗,你要继续发疯下去,那就——”
黑衣少年以左手拔出剑。手中的剑也是有着不祥之感的鲜红色,令多马联想到鲜血。
“以我之手杀掉你吧。”
与多马无法相比的小小身体却喷发出压倒四周的杀气,他的双眼也变成血红色。幻兽因恐惧而扬起头,哀求似的尖叫。
“晚了!”
少年严厉地拒绝,凭空登上接近九十度角的岩壁,借势高高跳起,落在要转身逃走的斯托瓦姆头上。他手中的剑直没至柄。
被从头顶刺穿的幻兽发出凄厉的惨叫,蛇身激烈地扭动着,吐着毒气在乱石中来回乱撞。然后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路上坠下来。
被蛇身打飞的岩石将克罗蒂亚直撞出去。“呀!”眼看就要重蹈亚肯杰尔覆辙的纤细身体被多马及时伸出左臂一把抱住,另一只手将手中的剑刃深深插进地里。两人就在滚到死亡陡坡的边际时停住,得救了。
紧握住刺进幻兽的剑柄的乌兰波克,为了不被狂暴的幻兽甩下来努力保持平衡。它确实在变得衰弱了,但其他人还是无法接近。
替前圣骑士青年疗伤的盖斯看到垂死挣扎的幻兽正要向这边逼近,急忙叫道:“危险!快逃吧!”
青年摇晃着站起身来,将弯起的左手横放在胸前,开始吟唱着咒语。
“主宰森罗万象大千世界的伟大四相神啊,请以您的无上威光,将威胁您子民的邪恶彻底粉碎吧——光裂弹!”
并立的食指与中指正正地指向斯托瓦姆大张的嘴。砂金般的黄金色光点在指间集中,成为球体的同时便向着所指的目标直线飞去!两手合抱般大的光球进入幻兽口中的瞬间,发出眩目的白色闪光爆炸了。
光从幻兽的眼、鼻、口里喷出来,蛇身也被炸开,光芒向外倾泻出来。从内部被光灼裂的幻兽倒了下去,大地轰然作响。
盖斯惊叹着:“‘光裂弹’即使在四相神教里也是神官阶级才能施的神圣魔法啊,和我一样是僧侣阶级圣骑士的你怎么会用的?”
“在魔法的素质上比一般的圣骑士多少好一点而已,也有人劝我弃剑去从事神官修行的……”
亚肯杰尔说到最后含糊了,露出苦笑。所谓的弃剑也就是舍弃教团了。
乌兰波克把剑从被爆炸炸死的阴界生物头上拔起来,收回鞘里,向两人走去。
“做得好。”
“我首先要向你道谢,虽然方法很奇怪,但你救了我的命,谢谢。”
“我发誓过要守护你,这是当然的事。”
“接着——”
静静说着的青年将右手清脆地打在黑发少年的脸颊上。
“这是对你的愚昧的愤怒。我知道你是特别的,但是,你却一点也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组成队伍。所谓队伍,就是要同心协力打倒敌人,保护同伴免于危险。而你却独断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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