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开了dnf20000点卷多少钱都没开出来气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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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5 发表于: 2009-11-16
席娟全集——火焰解语花
  什么迎新舞会嘛!亏同学口沫横飞的形容着?大的舞会一向办得、凡响,很具水准,害她不小心期待了好好几天,结果—哼,一点也不好玩,花解语红色的高跟鞋站出三七步的架式,并且对着地板打拍子“聊、闷、烦,想回家”。
  几个据说颇有名气的歌星在台上又唱又跳,企图把气氛炒????到最高点。偌大的活动中心里墙的地方摆了三排长桌,上头摆满了不怎么好喝的饮料,以及不怎么好吃的食物,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去洽谈的外烩公司,想浪费他们缴的学生会费也不是这么浪费法。害她连想来大吃一顿的心情也跟着降至冰点。
  “花花,你看你看!那个?学长很帅对不对?一手吉他弹得我都快死掉了!高中同学,如今同校不同系的蔡美美捧着心口低嚎着。”你死了也好,我会代你告他蓄意谋杀。弹那么烂也敢上台。你安心的去吧。
  花解语向左前方瞪过去一道死光,来会场半小时以来,她最常做的就是向那些不停看向她的色狼送白眼。讨厌!讨厌!讨厌!都是老妈啦!干嘛送她这件红得俗毙了的小礼服,活像落翅仔等恩客上门!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笨蛋流着口水死瞪着她看!
  “花花,你到底在气什么?该生气的是陈文佳啦,她一入学就被捧成一年级的第一美女,结果她今天企图穿白色小礼服表现出天使的纯洁,不料被你一身火焰硬比了下去,看来简直像穿了寿衣一样难堪。在系花莅临的会场,却只有你最亮眼,气个屁呀!要我是你,早就招来一大群仰慕者跪在我身边舔我的脚趾头。”
  “你少恶了。他们根本鄱在笑我穿得俗气,刚刚还有人要邀我跳舞,幸好被我瞪跑了。
  拜托,我今天穿这种衣服,要是被男人搂着跳舞不就全被摸光看光了。”花解语脚下的拍子打得益发不耐烦。
  蔡美美几乎要笑出声。红色在别人身上穿来或许俗气,但穿在花解语身上可就再适合不过了,先别说花解语正好有个火爆性格了;她身材绝佳,凹凸有致,五官精致且立体,天生自然卷的黑发散逸着冶丽的风情,简直是个喷火至极的尤物,现在才十八岁,介于小女孩与小女人的心性,不明白她的父母给她生了多么优秀的外表,但再过个几年,她会感激的。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穿这种性感又不流于粗俗的衣服了,只不过火爆美人一点也不明白那些男人看她看到脱窗的原因。
  “拜托,几名系花级的人物都投射来嫉妒的死光了。”
  “英美,我不管,我要回家了,我就知道我老娘送我衣服不安好心。”
  “***,我可以请你?”又一名不识相的路人甲趋身过来地雷区。
  “不可以,我很忙。”她瞪了陌生男子一眼,直到将那人瞪到北极去冰着之后,才又对同学道:“我要去夜市吃东西,你要不要去?”
  蔡美美挥手。
  “才不要,我至少要与五个男人跳过舞才要回家。你走开一点,别妨碍了男人看向我的机会。”
  “哼。”花解语四下看着比较无人的地域,顺便瞪瞪那些看向她的男人,真讨厌!讨厌!
  眼光凌厉的扫过全场,然后如被巨雷劈到。她愣了一下,然后飞快转回到某一名男子身上一个相同于其他男人、正在看她的……男人。
  她的心口“噗通、噗通”的乱跳了起来,不待大脑搞清感觉,便已冲动的往那名男子的方向走去。
  那个男人有一双温柔含蓄的眼眸。穿着米白的休闲上衣、灰蓝色长裤,显出他的颀长与气质乾净。
  他在看她吗?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揪乱成一团。他会……觉得她好看吗?还是觉得她很俗气?
  不知起于什么原因,她希望他觉得她是美丽的,不然……不然也要他觉得她不若她所穿的颜色那么俗气……
  “我叫花解语,你呢?”她伸出葱白的玉手,对着斯文俊逸的男人问着。
  “贺儒风。”那男子看了她许久,笑了,有丝小心的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冷。
  这时会场又播放一支慢舞曲,许多男男女女皆步入舞池中摆动身躯,花解语并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只瞠大眼看着他,心口蹦跳的声音盖过全身知觉所能感受到的声音!她只知道自己一直拉着他,让他轻拥入舞池,让他为她端来食物和饮料……
  中邪了,她想。
  明明是陌生人,而且是她向来讨厌的“臭男人”,为什么居然可以让她忘了一切,只想一直一直看着他呢?
  他长得好好看,声音也好好听,看着她的眼光一点也不会让她讨厌,反而当他不看时,她会好失望,这代表什么呢?怎样的感觉会在男女之间造成中邪的模样?
  如果那代表爱情……
  那她知道这辈子她是爱定这个叫贺儒风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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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5 发表于: 2009-11-16
  读书可以让人修身养性吗?结论是。不一定。至少花解语在留学生圈子中依然是火爆美人一个。
  华人的圈子小,大陆的,台湾的,香港的,或新加坡的,碰来碰去也差不多是那些人,德行也没有什么差别。
  老鹰教导稚鸟学飞的方式是一脚将之踢出位于悬崖上的鹰巢。小稚鹰若没跌死,便代表它学会飞了。
  花解语一直觉得她就是这么被丢来人生地不热的白人世界。
  套一句俗谚来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所以、她的气质也没有因为有了三年的粹练而提升。因为她火爆冲动的脾气远近驰名,尤其对那些要追求她的人更是恶形恶状。
  她讨厌美国!讨厌当“内在美”(内人在美国),讨厌只能天天接?—????,看信看照片来思念丈夫儿女。但三年来都是他们父子女三人来美国看她,不让她回台湾,太明白她一踏上台湾土地就会赖着不走的德行。
  神呀,给她可以光明正大回台湾的理由吧,不然她就要效法周治平歌词中的那名??。
  李,留学留到自杀去了。
  因此,当她日思夜盼的机会终于来临之时,她细软都来不及款好,机票一订,人就回来了。
  那个陷害她很彻底的林婉萱终于做了件功德她要结婚了!坚持要花解语回来参加婚礼。
  不让别人有反对的机会,花解语已回到贺家。
  在一群人错愕的瞪视下,她笔直冲入丈夫怀中。
  “我们搭着婉萱的结婚列车,公开宴客吧。”
  “拿到学位了?”他紧搂着她。已四个月未见,思念泛滥得不愿质问她为何“逃”回来。
  “不拿了啦,反正我英文讲得呱呱叫就衍了,我要销假了啦。”“销假”者,乃归回人妻之职也。
  “妈咪,你又冲动了。”冠群在一边扯了扯母亲的左裤管。
  “妈咪,妈咪,抱抱,要抱啦。”三岁半的贺冠爵拉着母亲的右裤管叫着,花解语抱起儿子。
  “你看,孩子们多需要我。”
  “可怜的大哥,早晚会被大嫂搞得疯掉。”贺儒云摇头说着。在他眼中看来,这大嫂何只是冲动急躁,根本是一颗跳豆!蹦来蹦去的让人心脏无力、眼花撩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只怕活到九十岁也是这德行。
  “可是儒风爱呀,爱死她的任性。”明日要披嫁纱的林婉萱也坐在一边看戏。
  “解语……”贺儒风叹笑着正要说些什么。
  “我不回去,不要了。我有成长呀,我英文很棒喔,这样就可以了,学位没什么了不起的啦。你放心,看遍了留学生的样子之后,我再也不会自卑了,反正所有人都一样是人,没有谁比较高级啦,我明白了。我也不求什么啦,不敢要求举办盛大婚礼,明天我们就穿得美美的去参加他们的喜宴,顺便认定成我们的婚宴就衍了,拜托。”她一心要堵住丈夫的劝词。
  “妈!”冠群受不了的大叫。“这里有几件礼服,你要哪一件?”她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套礼服,沙发上还躺着两套。
  “做啥?婉萱的衣服不必给我看,她又没有我的身材好,尺寸一定不合。”
  “这是为你准备的。”贺儒风在她身边道。
  不会吧?花解语环视屋内所有人,张大了嘴巴。
  “你们你们都知道我会冲回来?”
  一群人很一致的点头。贺母还好心的道:“亲家母打***来说后天你们得回彰化,她要替你请回门,开了六十六桌,还租了劳斯莱斯要载我们过去呢。”
  回门?那……那就是说明天的婚宴早安插了她的戏分主角?她也是新娘之一。
  “如果我没有回来呢?”她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可以掌握她的思考与行动。
  “不,你一定会回来。”贺儒风轻吻了下她怔愕的小嘴。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冲动任性的火焰,美丽狂野,燃烧起来不顾一切。”他又吻住她,拥住了一束炫丽的火光。
  “自己的冲动昭告得天下尽知,还笨得问别人为什么猜得到。”林婉萱风凉说完,耸肩上楼。
  冠群牵着小弟到外边玩,并且沿路告诉小弟:“弟弟,妈妈一天平均发了二十封?
  —????叫着要回来,还问别人为什么会知道她会冲回来,好笨对不对?幸好我们都遗传到了爸爸的聪明。”
  “咯咯咯……”三岁半小娃娃一知半解的笑着。
  贺家二老地含笑避开,不好意思看年轻人亲热,非礼勿视的躲入书房中。
  贺儒云最后走人,恰巧接收到小嫂子恶狠狠的眼光,笑道:“恭禧合家团圆。说真的,还真怕你坚持要等***拿到手才回来,天知道到那时火星都可以住人了。”
  “可恶!”她大叫并且跳脚,拉着丈夫的手告状:“儒风,你看他们啦,当我是笑话。”
  他温雅的笑着,再度楼她入怀,轻托着她愤愤不平的面孔,很柔很柔的说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我的小火焰。”
  她点头,可怜兮兮道:“我是个大傻瓜,总是做着徒劳无功的事。你仍是纵容我危害世人。”
  “不,我一直就爱你这样子,就爱你像一把热力十足的人,四处耀着光亮,不被拘束。”
  “儒风,还是你最好了,我好爱你,发誓发誓再也不离开你了!死也不要。”
  她牢牢抱住他。
  他闻着她发香微笑。是的,他相信她这一刻的誓言,但也明白也许一天、也许一年,她必会跳出一些想法,又活力十足的动起来了。
  她是火焰,不安分的火焰随风撩烧……
  而他若是风,只祈望自己的风起不是为了吹熄她,而是为了助长她的生命力。
  就爱看着她,像看着美丽的火焰,一辈子也不教怀中的这把火焰熄灭。
  “儒风,我说的是真的!”她加重语气。
  “我知道,我知道……”他拍着她,微笑的应着,让她坐在他膝上轻摇。而她,花解语,心满意足的享受着他的守护,终于熬不过十来个钟头的飞行疲惫,沉沉睡了过去……明天,将是亮丽的一天,就待他怀中的火焰休息充足后……他微笑的想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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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5 发表于: 2009-11-16
 第十章
  她十九岁那年结婚时,没有任何困难阻碍产生,似乎那么个优秀的男人,理所当然归她所有。
  大概是因为他刚服完兵役,交游圈还末重新括展的关系吧,所以那时条件优秀如他,确是没有蜜蜂蝴蝶在一边飞来飞去的。但八年的时光流转,他不再是事业未成的社会菜鸟,他多了几个学位,多了一些地位,是个大学大专生欣赏拥戴的学者极年轻儒雅的学者。
  这种人如何奢望他会没有崇拜者?
  从女儿与林婉萱那边收集来名单,知道了目前对她准老公有意思的女人大概有哪些之后,开始想着一劳永逸的除敌方法。
  踩上门放话威胁是太粗鲁了些,而且不见得有效果,还会被儒风骂。如果他知道了的话。因此她只好采迂回的方式来下手了。
  助手赵玲可怜的成为上司怠惰下的理所当然受害者,工作室每天满是做不完的事。以前她是跑腿、接单性质,但现下,举凡接洽、跑腿、收款与客户哈拉套关系全成了她的工作。
  要不是花老板聪明的让她按件抽取高额奖金以安慰她被操劳的辛酸的话,她早走人自立门户了。要是此刻她坏心一点卷款私逃,相信溺在爱情海中的上司也不会知道。唉,她真是善良又正直的好人,不然每次谈价与收款间,可以拿的回扣与虚报价格所得的钱多到够她养老了。
  “老板。”赵玲再一次试图唤回老板的魂,实因中午的餐会没有本尊参与不行。
  “别吵我啦,太闲了就去扫地,不然出门摸鱼也好,少烦我。”没看到她正忙着想歼灭情敌的良方吗?
  “老板,现在是十点十分,请你别忘了中午十二点在贺儒云先生的公司有一场重要的餐会要开。你上个月接的那件案子,今天开始步入比稿的阶段,你是贺先生请的特助,不去怎么交代?”这可是一大????,直到老板参与的部分完成,进帐少说也上百万。
  “喔,帮我把资料找出来,我上次有记了一些东西,趁这两个小时再看一遍。他的事不能马虎;那小子精明得吓死人,不认真做搞不好一毛钱也收不到。”她连忙说着,暂时把杂七杂八的事丢开。想着入围的合作名单。若她没精错,“古氏”仍是儒云中意的合作客户。
  倒不是说他们绝对的出色,而是反正企划案几乎大同小异之下,他优先选择的是在这次合作之后,能带来往后更多利益结合的机会。
  嗯……想必那个蠢蛋古天牧也会来吧?
  灵光一闪!她突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嘿嘿嘿…
  虎落平阳被犬欺。多么美妙的一句话。
  好不容易有一只笨虎落难,叫犬不去欺之,简直是没道理。不过花解语坚决不同意自己是只犬。事实上,河东狮比较不负她的威名。但她的儒风又不惧内,所以用起来也是不伦不类。
  咬呀,不管啦,反正在冗长的餐会结束之后,她是顺利的在楼梯间堵到了古天牧。
  就知道他会用这种方式潜逃出大楼。简直笨得无药可救,每次都来这招,她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该在哪边等人。
  古天牧缩在墙角,努力要表现出雄壮威武。
  “你想干什么?”记得上一回社会版上写出楼梯间事件,不外乎是法律系学生抢劫猥亵女性;以及??狼之类的……虽然常理是说男人力气大于女人,所以社会案件以男犯居多。
  可是这个花解语“番”起来简直是力大无穷得吓死人。他躲都来不及,哪来的馀力反抗:所以最新一则社会惨案若是在这里发生,他是男的,但绝对是受害者、苦主……
  花解语笑嘻嘻的问着他:“听说你的刑期要满了耶,明年开始要被派往大陆工作,不必再当小弟或业务助理了。”
  “不关你的事吧?”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你搞垮了我的公司……”
  “所以我挨罚了呀,我哪有比你的下场好?现在我累得连上俱乐部的时间也没有,身上又没有钱。看看你,像打不死的蟑螂,每个月还是有不少的进帐,而且还要结婚了。你勾搭的那个男人又是我哥的同学,害我被罚成这个样子。”几个月的基层生活早已磨去他公子哥儿华而不实的言行举止,更像被她传染似的,讲话也粗鲁了起来。
  “那有什么不好?你是该体会一下民间疾苦了,才不会老含着你的金汤匙、金奶嘴的,以为钱会从天上掉下来。而你只要大把大把抓来泡妞钓女人就成了,你只是为了好玩去搞垮别人的营生,却不能体会别人求温饱得付出多少努力才有一间小公司的成果。今天还好是我,要是你弄垮的是别人,弄出了跳楼、自杀。或找杀手完结了你的悲剧,我看你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你大哥是为你好,古天仰不愧是我老公的好朋友,都是理智成熟有智慧的男人。”
  他大哥与父亲也是这么说他的,不过古天牧不打算招出来。知道赚钱真的很辛苦之后,他再也不敢(也没财力)去玩别人的公司了。事实上原本他真的以为斗垮她的公司就像玩大富翁所宣布的“破产”一样,没什么实质的认知。反正她只是没钱,只要来当他的情妇,他就会给她钱,一切都会回到太平没事的最初……
  但结果是一切都没照着他的剧本走,而他的损失却比花解语多出好几倍,真是丢人。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想揍我呀?”他双手暗自护佐要害,以防万一。
  “我才不要浪费力气。那。”她从皮包里找出一张名单。
  “干嘛?介绍女朋友给我?”她有那么好心吗?
  “对,好聪明,我要你在一个月之内把这些女人全勾引走,成为你花名册中的狩猎名单。”
  “为什么?”拜托!他交往的一向都是美女,如果找丑女来破坏他的行情,他抵死不从。
  堂堂年轻英俊富有的古二少,岂能降格以求。
  “因为你欠我。”她准备以此奴役他一辈子。“别忘了你大哥是我老公的好朋友。”
  “我做这样还不够?不然我还你三仟万的损失好了。”他叫。
  谁要他这家伙的臭银子?
  “你大哥磨练你是为你好,重点是我没有受惠啊,如果你的损失不代表我的受惠,算是哪门子的赎罪?”
  “追到这七、八个女人又能代表什么?”
  “这些都是我丈夫的追求者。你全追走了,省得我动手动脚浪费时间。记住,限你一个月。”她完成了托付,拍拍屁股欲走人。
  “你没有自信可以迷住男人,我劝你放弃比较快。”哈哈,这女人也不怎么厉害嘛。
  “我丈夫绝对是对我死心塌地。我只是讨厌有苍蝇在一边乱飞,有劳你这个杀虫剂了。
  看你的功力了。”她愉快的走向电梯。
  “如果我不想追呢?”他问着。为什么他得做?
  “那你会被我揍。你明白我对男人不会客气的。”她一记手刃劈中了电梯旁垃圾箱上被人放置的饮料空瓶,笔直射向古天牧,撞击在他肩膀上方的墙壁,让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为什么会惹上这个女煞星?呜……
  新旧日历交替,十二月三十一日的这一天,最适合来个狂欢,预习一下一九九九最后一天到来时那种心境。
  有一出舞台剧加演了狂欢午夜场,他们一家三口恰好有票,以这个方式来跨年。比起往年一母一女相对的凄凉,生活中多了一个人,便耀眼了起来。
  “冷不冷?”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西点屋延续不想落幕的夜晚,叫来了热可可与现烤的饼干、蛋糕,贺儒风问着怀中一大一小美女。
  “不冷。”母女俩回他灿然的笑容,怎么也不肯稍离他怀抱,只得一家三口人挤在双人沙发上。
  “妈咪,你是大人,应该坐到对面去的。”花冠群不悦的说着。
  “才不要。不孝女,我与你爸是夫妻,该走开的是你。”花解语扮个鬼脸。
  “又还没结婚,你戒指是戴好看的,你根本在欺骗爸爸的感情。”小女生嗤之以鼻。
  “你欠扁呀。”
  “解语,言教,身教。”他叮咛着。虽已习惯她们母女的相处模式,但他仍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活泼的性子可以包装于有教养的举止间。虽然岳母的结论是:没救了。
  “爸爸,您不好奇妈咪为什么一直不肯与你谈婚礼的事吗?”她这个当女儿的早就看不过去了,“我在想,妈咪根本不想当你的太太,却又赶跑了朱老师、何阿姨、林阿姨……”
  “我哪有!那些人是自己看上古天牧那家伙的。”她捂住女儿的嘴。
  “那些人?”他不太清楚,只依稀发现有几名常出现在他身边的女性,目前已渐渐少了热络;尤其是同事,不再来讨教他教学方面的问题。她们对他有好感他不是不明白,所以每当女儿有空,他常带她去学校上课,让同事与一些怀春少女明白他是有家室的人了。
  他以为是这一招奏效……怎么?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在暗中进行吗?
  “爸爸,以前追妈咪的那个古天牧一口气追八个人耶,上次我坐在你的办公室等你,有一个送花来的先生送来四束一模一样的花呢,署名分别是”古“、”天“、”牧“以及”?。?“耶。好好笑的是四位阿姨都不知道追她们的人是同一人。”
  “解语?”他当然听出了蹊跷。
  “他是个花花大少呀。”这足以解释一切。
  “怎么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胡闹。”如果这件事与她有关,得趁伤害未形成之前制止。
  “我哪有胡闹,也不过是持续送花而已,他人又没出现。”照她看,可能是那几个美女的姿色实在入不了他挑剔的眼,所以他坚持成为别人的确密仰慕者来膨胀那些女人的虚荣心。瞧,成天收花收糖不见本尊现身,那些女人就痴痴狂狂了,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们曾经死忠于儒风,连人家有妻室都不在乎了。
  不过,客观一点来说,一个教授与一个富家大少,绝大多数的人比较向往少奶奶的生活倒是真的。她们芳心能转移代表全是迷恋一场,要是有不肯转移的,她就必须担心了。幸好!幸好!
  “你在担心什么?”他问。
  “我不要有人爱上你啦。”拨开女儿无尾熊似的身子,她攻占了这棵尤加利树。不,是完全独占了这个男人。冬天呢,能够取暖真好。
  “那你爱我吗?”
  “当然爱呀,否则我扫除情敌干什么?”
  “那为何不肯与我谈婚事?”也许这就是已有婚姻之实的坏处,着急的一方永远不被当一回事。当初不该太早“失足”的。
  花解语侧着头,想了一会道:“我一直在想你、我从相识到现在的生活,快十年了,我做了什么?搞砸了婚姻,很后悔,却没有长进。很爱你,却又伤了你。想着自己应该提升自己匹配得上你,但又看到那么多读书读到背上的笨蛋,觉得自己没学历也不代表不好……人的命运如果转来转去都是一个样,那我怀疑如果我们又结婚了,与前一次会有所不同吗?也许又砸锅了。我改不了自己的冲动。但你一定要相信,伤害到了你,比杀了我更难过。”
  “傻瓜,我就爱你勇住直前的冲动与活力,你不懂吗?我自知太沉太闷,没有活力。你仰慕我身上所谓的气质,我又何尝不贪恋你的光与热?你与十年前是不同的。当然基本的心性没有改善,但你会深思,会为别人着想,甚至……对付人的手段也不再是横冲直撞,反而聪明的懂得迂回了。人一定会成长的,只是往往发生在不知不觉间。”如果不冲动的结果是造成她对婚姻却步,那他宁愿她永远瞻前不顾后。
  “你听我说完。”她低叫着,忽尔看到女儿已打起瞌睡,快滑到桌子下了,她将女儿抱坐在他怀中以大衣披盖,不让冬天的冷意令冠群着凉。
  “你不能再包容我的退缩,其实你前一阵子的强硬是对的,姑息我只会造成我不断为自己的怠惰找藉口。你太习惯溺爱我了,当我是女儿似的。嘿,你管教冠群比管我还严厉呢。”她抚着女儿的红脸蛋。“我想完成大学的学业。当年我为了让你无后顾之忧,傻傻的与你离婚,想要当一名成功男人背后的无名女性,想成就你!真是呆子。不过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我现在也想比照办理,请你给我时间并当我背后的助力。”
  他没有反对,只凝视着她。
  “我以为你不再怕爸妈了。”这几个月来,解语与父母相处得很好,至少直来直往成了沟通方式之后,两造之间也逐渐少了生硬味,何况还有婉萱与冠群当桥梁。
  “我不怕了呀。上星期有一个被死当的学生上门送礼,苦苦哀求爸一定要让他过,最后哭倒在地死不肯起来,我揪着人到门外,骂走了那人,以为爸爸会生气例,不料他挺同意这种方法的,还向我请教拒绝的艺术。我想他们已接受我这个粗鲁媳妇了。”
  “那为什么有读书的念头?你不是最痛恨书本?”记得以前帮她做考前复习,她光看到笔记本就可以在三秒内呼呼大睡。
  “我必须克服自己常会乱泛滥的自卑。如果学历是我心口的刺,那我就去读书嘛,一劳永逸,省得偶尔想起你是教授,而我只有大学肆业。”她叮了口气,“再说,我这十年来庸庸碌碌的忙着经营公司与养育女儿,总觉得活得没有自我,至少没有充实自己的机会,我想,我会试着去接受书本,因为……如果我这么爱你读书的样子,想必我也可以变得与你一样对书本乐在其中。以后,当你在书房看书,而冠群在一边写字时,我就不必无聊的映在角落玩自己的手指头了。”
  贺儒风双眼晶亮,因她的述说而渐渐添上惊喜。啊!谁说她的解语是不长进的呢?她的成长是明显可见的。
  “所以,你可能得当个奶爸了。我发誓,当我拿到***的那一天,也就是与你再度成为夫妻的时刻。让我自始至终、凭毅力去完成一件事吧,这对我很重要。”
  她不要挟着失败的人生经验再度成为贺太太。她的生命历程,总要有称得上成就的事来壮大自己的信心吧。
  儒风一定会懂得的。
  是的,他懂。
  “去吧,别担心我与女儿。我会等你,不管多久。”
  有了家人的全力支持,花解语一辈子难得愤发的上进心,理应走得顺遂无比吧?当年挤大学窄门时也没这么强的求知欲望。
  可是,为什么她依然走得这么坎坷?
  复学之后,她好不容易克服自己是超龄学生的心理障碍,好不容易去苦追着进度,重温读书时代被填鸭的感觉,虽然幸好儒风帮她整理重点与笔记,让她在面对大小考时抓题抓个百分百,但……她怀孕了,呜……孕吐得非常严重,又晕又吐得让她奄奄一息,再有趣的书也引不起她去翻看的兴致,何况是乏味的教科书。
  结果,复学一个月,再度休学,而孕吐跟了她八个月,差点没把小孩吐出来,成为世界纪录中由嘴巴生小孩的奇女子。
  这样不行!真的真的不行!
  看着呱呱落地的儿子漂亮而少吵闹的斯文样,她一颗慈母心被牢牢的勾住。几乎灭了她的雄心壮志。
  “还读什么书?反正你也不是成材的东西。”花母上来为女儿坐月子,嗤笑女儿又干了件冲动的蠢事。抱着宝贝金孙爱不释手。
  “妈咪,算了啦。你读书没本事,还得靠爸爸帮你抓题才过关,那样就算拿到***也是爸爸的功劳呀。”花冠群真的看不出来这种发愤图强有什么意义可言。
  贺家人就厚道很多。贺父贺母第一次“抱”孙子,简直爱不释手,只担心户口要怎么报,因此儒风取得花解语同意后先去法院公证结婚,至于公开邀请众亲友吃喜酒,可能要等到……某年某用的某一天,花大***拿到***才会有着落喽。
  有了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后,花解语的坚决受到十二级地震的摇晃,差点溃不成军。何况……她……其实……真的……对念书不大有兴趣。
  “儒风,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她渴切的期望由丈夫之口正大光明的阻断她求学之路,所以她丢出问题。
  “不,不可以这么说,女人也有充实自我的权利。九年前,你为了成就我,独自含辛茹苦的养育冠群,我也该为你做到这一点的,这次换我为你做一些事了。”
  如果说九年前后的他有何长进,便是他可以为她挑选最正确的方向,而不再一味的纵容她突发的退缩,然后使得她日后又悔不当初。他已明白,她现在的动摇只是一时的,因为舍不下初生的娃娃,可是娃娃不只是母亲的责任,奶爸也该尽心尽力的。他仍是希望她完成最初所立下的志向。
  “可是……孩子这么小……”她脸蛋立即垮了下来。
  林婉萱眨着眼推波助澜……
  “这才可以让儒风从养育过程中明白你当年的辛苦呀。男人不能宠,你明白吗?”
  这家伙!明知道她只想以这个藉口来合理的放弃念书嘛。台湾不满是这种“伟大”且善“牺牲奉献”的女人?为什么她不能依例为之?
  花冠群大声叫着:“我知道了!妈妈根本不想读书,怕被笑,所以一直要爸爸开口”命令“对不对?”
  “花冠群!你不要命了吗?”她咬牙问着,要不是怕小婴儿吓到,她早暴跳怒吼了。
  “对不起,请叫我贺冠群,谢谢。”
  “哎呀,不会吧?那我们九个月前开的那场?????庆祝你往求学路迈去根本是白开了?礼物也白送了,你只是想趁机吃喝敛礼物?”林婉萱发指的娇呼。
  “我哪有?”拜托,谁稀罕收到辞典、书、画这一类的礼物呀。
  “没有?那你现在在”张“什么?”花母不客气的直指女儿的行为。(张者,台语之意为:耍赖撒娇。)“当然,你可以不读的,我们能体谅你英文怕被死当的恐惧。”英文是花解语屡修不过的学分。林婉萱悲天悯人的说着。
  贺冠群咯咯的笑。
  “喔喔,英文!如果没有修过,就算读到大四也拿不到***喇。”
  “谁说我拿不到***?!谁说我英文修不过?!我就是可以!别看扁我!”产后理应气虚的妇人几乎要蹦蹦跳。
  贺儒云带着挪揄的笑问:“嫂子,若想拿到***又通过英文,我想你大概要飞外国方可以了。”
  “你瞧不起我呀?”
  “对!”三张嘴同时大力承认。不消说,自然是儒云、婉萱及冠群。
  气死人了!
  气得几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花解语当下说出教她后悔了三年的大话“我不在国内读了,我要去美国,我要喝洋墨水回来,也不过是豆芽菜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呜……耳边又传来阵阵催促的声音……薛岳的“机场”成了她的背景音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还得忙着把头偎在老公肩上,左手抱儿子,右手挽女儿,一腿勾住行李。好可怜,好凄凉,好……后悔。
  就像多年多年以前花母所说的:她早晚会被自己的冲动给害死。
  真是睿智的名言。现下她没有被害死,却心如刀割的比死还不如。
  人家是母乳喂两、三个月而已,而她为了拖延出国时间,硬是把时间拉长为六个月,有奶喂到没奶,再也没有藉口不出国。
  “晚上九点十分的飞机,刚好顺着你就寝时间可以一觉到美国。我已联络过那边的朋友安顿你,不会有问题的。要不是孩子还小,我真想陪你去住一阵子。不过你别伤心,冠群放寒假时,我会带孩子过去陪你。”贺儒风絮絮说着,新学期开始,他已辞去三所专科的教职,只专心在?大任教。一般教授的课都不多,让他得以有大把的时间照顾小孩。
  “呜……”她忙着摄鼻涕,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妈咪,该通海关了。”冠群努力保持笑容。
  “机场税买了没?护照、机票、行李……”他一一为她清点。
  “我……不要去了啦!”她没志气的大叫。
  “解语!”
  “妈咪!”
  两个不赞同的声音同时扬起。
  于是,差点没嚎陶大哭的花解语被送出了海关,上了飞机,泪洒太平洋,直往美国飞去,到???的国度涯着她自讨苦吃的生活。苏三起解,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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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5 发表于: 2009-11-16
 第九章
  阳光毫不客气的照出一室光亮。首先醒来的是贺儒风,他想起昨夜没向父母说明要外宿,怕二老担心,赶忙打***回家简略说明了一下,很含蓄的让二老明白他们即将再度得到一名莽撞冲动的媳妇。而这个被他以“可爱”定位的冲动派女子,此刻正抱着他的一只胳臂,睡得十分甜美。
  棉被盖住了她胸部以下的优美曲线,曲起的一只修长玉腿横搁在他膝上,他看了她良久;现在的她,与当年的她在性格上并没有明显的进步,但外表倒是有。小男生似的短发换成柔媚的长发,半披散在他胸膛,有着说不尽的美丽媚惑。
  他执起一小撮,放在鼻端嗅闻着清香。以前二十岁的少女,如今才能说是成熟小妇人的体态。睡梦中的花解语樱咛的翻身,看来像是快醒了,他静静等待,不期然看到踢被的她露出了白馥香柔的春光,深深倒抽一口气。他向来不是纵情的人,昨日的缠绵无休全因累积了多年的热情所致,她一向是他无法抗拒的魅惑。伸手想帮她拉好棉被,一道反白的细疤引起了他的注目。
  他不由自主的轻触这一条直立在肚脐下方六、七公分的疤痕。她是剖腹生产的。解语一向怕痛,想来应该也没啥耐心去熬那冗长的生产过程,依她的个性来推测,她一定没有问明白剖腹之后得痛上很长一段时间来等待伤口愈合。与动弹不得的剧痛相较之后,相信她会宁愿熬上一天一夜生小孩,很难想像这纤纤柳腰曾经胀大到足以孕育一个婴儿。
  他的手很快被一双手盖住,他眼光往上移,望入惶然的杏眼里,他微笑,“早安。”
  “你看到了。”该死!她以为她可以比他早起,然后在他没发现之前穿好衣服服不让他瞧见疤痕的,可是她忘了在他们共同生活的每一天中,她从来没有比他早起的纪录过。
  呜……还是给他看见了!那她昨天东撞西跌是所为何来呀!
  “当初很痛吧?”他没移开手,仍是温柔的触抚着。
  “用夹子夹了两个礼拜,折线时又痛个半死,我还揍了医生两拳,痛得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生小孩了。”她对当年的哀怨仍记忆深刻,虽然是她主动抛弃了他,却仍是偷骂了他好久,为什么生育是由女人来承担生死、痛得死去活来?
  “好丑,对不对?”她问。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低语,俯低头吻着疤痕,以舌尖轻轻滑过,并感觉到她肌肉的紧抽以及气息的紊乱。他笑了出来,面颊故意磨着她平坦的小腹,青混湛的胡渣子搔弄出调情的况味。
  “你不会……喜欢那道疤吧?”他干嘛一直碰那道丑陋的蜈蚣线?
  “只是疤而已,没什么美丑……”他顿了一顿,忽地把这道疤与昨天的昏暗做了一个连结想像:“你不会是怕我看到,所以让我们摸黑进行晚餐吧?”
  嘿……他还是那么聪明,对她也真是了解得十分透彻。她捂住疤,拉着被子盖上。
  “你知道,我唯一能吸引你的就是身体了,我不想让你看到瑕疵,然后酝酿出退货的想法,我是想与你过一辈子的,再也不要白痴的与你分开了,什么舍生取义、大爱小爱、苦守寒窑的,根本是狗屁……好痛!”她的身体霉地被翻转,丰臀被打出清脆的声向。
  “别再说粗话了。”她这个习惯得改,私底下他可以当她是率性欣赏,但若不加、制止,以后随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百无禁忌,她会更加融不进他的家庭中。因为她介意,所以他必须不客气的矫正。
  “你打我……”她讶异的指着他鼻子叫,虽然不痛,但他一向是个斯文人,怎么以降格对她动手动脚?那一向是她的专利耶。
  “对不起,不过以后你在使用形容词前,请先修饰一下。”
  “像『狗屁』、『去死』、『他妈的』?这些又没什么,我跟我妈都这么使用的。”
  去,这些大学教授就是太正经刻板了一点。这种词性又没有什么杀伤力。
  “岳母怎么使用,我们小辈不予置喙。不过你得改一改。”他浅笑说着,才回复正题道:“对了,我想说的足你吸引我的并不只是身体而已。”
  “我身材很好耶。”她不服的插话。
  “比起美国的丰胸大臀呢?”他好笑的一问。
  呃,那就有差。一点点而已啦。“我才不与大乳牛比。”赶忙掩住自己的小木瓜。
  他半坐起身,将她抱搂在自己怀中一起偎暖,冬天到了,能这么暖和的互相取暖实在是无可言喻的幸福,让他决心此生再也不放开。“解语,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年能得你青睐,是我作梦也不敬奢想的幸运?”
  “才不是幸运,我妈老说能拐到你是我走狗屎运……”粗话又溜出口,她连忙捂住嘴,怕他又拍打她俏臀。
  他能如何?苦笑让她蒙过啦。
  她放下了心才又道:“其实你是倒楣才娶到我,我自己心里明白。”
  “不倒楣,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我喜欢你的容貌、身材。这是身为男人天生的好色心。交往后,你直言无讳、天真热情、冲动直飒,都令我又惊又喜。大半辈子的人生,都过着循规蹈拒,周遭的同学朋友也全是一个样子,益加显得你特别珍贵,所以我深深迷恋上你,生怕你有一天厌倦我,转身求去。”
  “我才不会。”她立刻反驳,“我这么爱你,你看不出来吗?呆子。这一句不会挨打吧?”她连忙又问。
  他失笑出声,吻了她好一会。她永远这么率直又可爱,他哪忍心下手打她?
  “这是奖赏吗?那我以后多改造一些语助词好了,像笨蛋、蠢材、智障的猪,呵呵呵……”
  “你确定你要一直动脑在改造”语助词“上?”
  “开玩笑的,儒风,我永远不会厌倦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改变,你都不知道现代好男人已经缺货得很严重了吗?所以连林婉萱也要来抢,她明明不爱你的,却又不肯放手,你干嘛说要娶她嘛。”她的嫉妒明白写在脸上。
  他摇头,不明白婉萱又逗了她什么。事实上自从婉萱发现解语的性格很好玩之后,整个人变得有些顽皮了起来,与他的女儿老是凑在一起研究解语“有趣”的地方,已然无失意与落落寡欢的气质。
  解语的“有趣”居然成了婉萱由情伤的过住走出来的良方,多么惊人的疗效,一般来说应是另一段恋情才能驱逐旧恋情的伤痕,但显然并不是所有的模式都可一致的套用。
  “曾经,我以为我们这辈子是再世不会见面了,那么娶谁对我而言并没有差别,我不要招惹一个爱我的女人,宁愿以朋友之情过一辈子,这样会比较好。”他轻叹。
  难得细腻的花解语好一会才问:“我是不是伤你很深?”
  “你让我觉得自己非常失败。”
  “对不起,我错了。你是个全世界最棒的丈夫,最好的男人。”她勾住他的脖子,眼泪不受控制的跌出眼眶外。“我从来不想伤你的心,真的。”
  “所以,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幸福。”他扶起她面孔,一手不知何时拿出戒指,“你不会再伤我的心,是吗?”
  戒指,缓缓套入她中指,她怔怔的看着,无法思考其它,只想着他哪里变来的钻戒,求婚求得她迅雷不及掩耳。
  还……挺好看的。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啦啦哩啦啦……”亮晃晃的光源闪动在林婉萱眼前,使她不得不怀疑花解语今日来贺家不是为了接回女儿,而是来对她展威风的。白痴也看得出来此颗钻戒必定意义重大。
  “妈咪,你五音不全耶,拜托别唱了。”花冠群不客气的制止母亲得意忘形的荼毒众人耳朵。
  由于贺家二老有客人来开读书会,一票人待在宽敞的书房煮茶论诗书,顺道讨论流星雨在古代时期的记载,赶搭流行列车以古论今。
  家里算是没大人了,才由得花解语与林婉萱窝在偏厅恣意谈天而不必忌讳,不然花解语来贺家的行止向来是“端庄”、“沉静”,生怕一个粗鲁又吓得未来公婆呐呐不能成言,不知如何是好。
  贺儒风今天晚上有课,大概九点才会回来;花解语的算盘打得很好,来接小的,顺便拐骗大的回去暖床。
  “小鬼头,你爸向我求婚了喔。”得意洋洋的女人对女儿炫耀。
  花冠群站在沙发上打量戒指良久,才不可思议的对林婉宣道:“萱姨,你输了耶,好奇怪。”
  “不奇怪。”林婉萱娇笑道:“你爸爸一向很有爱心,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哼,谁不知道你嫉妒我。我不介意的,你多说一点没关系。”
  双手指关节卡卡作响,与她唇边的狞笑搭配得天衣无缝。
  “呵呵呵,我怎么会说人家坏话呢?我可是高级知识分子喔,你心目中的高级人种喔,伟大到让你肃然起敬的人是不可以做平凡人才做的事的。”棉里刺来催命针,又见了一摊血。
  花解语最恨擅长笑里藏刀的人类,真可恶。
  “叮当,萱姨一分。”中立者举起右手的蓝色手帕挥着。
  “亏你读了那么多书,一点气质也没有。”有辱斯文的人是把书读到背上了吗?
  “谁说读书会有气质??大法律系学生为了买手机去抢劫犯案的事件告诉我们,会读书不代表有气质,高材生不代表品格高尚。了吗?”林婉萱伸了伸懒腰。
  “叮当,萱姨两分了。”蓝色手帕再度高举。
  花解话射去两枚白眼,但她的女儿吃皮蛋长大,鸟也不鸟她。
  “哼,我不跟你扯了。我知道你最爱踩着我的心结做文章,所以我决定回大学读书,一步一步追上儒风之后,我相信自己的心态一定会改变,再也不会自卑。”
  林婉萱有丝讶异。
  “你很勇于面对自己嘛。”她以为她还得耗上不少时间与解语玩,没想到解语却是即知即行的人,行动力分外惊人,或许这正是冲动的好处。
  “妈咪,你很老了耶。”
  “我才二十八岁未满。”敲了女儿一记响头,“何况我又不必去挤大学的窄门,直接复学就可以了。搞不好以后到国外拿个硕士玩玩。”
  “请问英文字母有几个?”花冠群好忧心的问着英文白痴的母亲。
  “你欠扁呀。”花解语咬牙切齿,心中不确定的自问:是二十六个还是二十四。
  “你是为了配得上儒风吗?”
  “一部分是啦,主要在于我答应他求婚了呀。与其自暴自弃,还不如先有个学历当招牌,日后人家再笑我没气质也不敢说是没读书的关系。我常看那些民意代表候选人,高学历也表现不出什么文化素养,摔猪的自称”正义小太阳“,镀金回来的博士违法抗争丢鸡蛋烧东西起暴动,比那些没读过书的人更没品,真是书生误国。但怎么说呢,虽然知道在形式上不代表什么,但我仍是介意,所以就去读书吧。反正公司倒了,工作室的时间很自由,闲着也是闲着。也许读到毕业我就能听得懂楼上那些清谈者所谓的文学沈荷是什么东西。”她比了比楼上那些读书会的人。
  “老妈,你很奇怪耶。”花冠群全然不能理解去读书除了求知外,为何还要想一大堆理由来说明。而且到最后的结论依然是不想让别人看不起。真是无聊!
  “不奇怪。冠群,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一个男人,你也会期望与他同步成长,做相同的事的。心上人若是渔夫,你便希望自己也学会打鱼;若他是商贾,也许你便会努力去吸收商业知识以求谈论财经新闻时可以搭得上。你妈咪开始这么做,代表她长大了。想想看她以前做了多少你爹地不中意的事。”
  “你很了解嘛。”花解语怪声怪调的打鼻腔出声。
  “是呀,与他认识了四年,当了两年好朋友,听腻了他总是诉说你种种可爱的地方,让我叹为观止一个男人可以盲目到什么地步。”冲动、急躁、易怒易笑……
  罄竹难书的缺点都可以成为他不断回味的优点,那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女性的虚荣心迅速膨胀,她笑得眯了眼,三八兮兮的拍向林婉萱的肩背,差点一掌将她打飞出去。
  “哎呀,他爱我嘛,我们才不会移情别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早点死心是明确的选择。”
  “谁说我死心了?”林婉萱凉凉的问着。
  花解语撇了撇唇角。
  “少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不然你跟我和那么久干嘛?”真当她是白痴看不出来呀?
  “爸爸回来了!”
  门外的车声吸引了花冠群的注意,她一马当先的冲向前厅,准备给父亲来个热情的拥抱。两个女人互看了一下,自然地跟了出去。
  娇艳怒放的红玫瑰绽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放着进口香槟,以及两只高脚杯,半年前新买的蚕丝被单一直舍不得铺上,今儿个也大方的***使用,让双人床染上湖绿丝亮的色泽,多么的适合让情侣度过旖旎浪漫夜呀!
  碰!砸上床的皮包首先拍皱了平整的被面,再是一个女人以大字形的姿势一趴而上,一张气呼呼的脸蛋经由绿光映上来,简直是青面撩牙的最佳表态。花解语恶狠狠的瞪向玫瑰花,一时气不过使整个花瓶捞过来,开始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诏:“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玫瑰花的残骸散落在床上,花洒遍野,无比的凄艳。
  非常聪明的花冠群决定今夜还是不回来,睡在爷爷奶奶家较保险。原因为哪桩?还不是为了贺儒风!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不可能会对他生气的。因为他是她心目中永远不会犯错的天神,品德高尚得连柳下惠都不敢称君子。
  可是,她生气了,而生气的对象,不必怀疑,就是贺儒风。
  “他……不爱我……”危颤颤的撕完最后一瓣花,机率的结论是……“他爱我啦。”用力将花梗丢在床上央,她这么肯定着。
  ***铃响起,她瞪着无辜的手机许久才接听:“喂,我心情不好,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全部少来惹我!”简单、直接,讲完、挂掉。
  “解语!”那头熟悉而心急的声音顿住她的动作,招来更多迟疑。
  “干嘛?”她顿了一会,才不甘不愿的问。
  “你怎么突然间跑掉了?你该给蔡***说声对不起的。”
  对不起?她没打烂她的嘴就该偷笑了。
  “我要挂掉了,不见??”“不许挂!”那头大声叫着。
  她心一惊,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火气直线上升:“贺儒风!你混蛋!”挂了,然后关掉手机,不过接下来响的是床头的***。
  真快!
  她抓起***,再用力挂上,不接就是不接。
  今夜应该是美好的、激情的,然后共同迎接明天可爱的太阳,但却被硬生生破坏了。她有权利生气的不是吗?有谁希望看到自己的准丈夫被别个女人抱着强吻的?她去救自己的男人有什么不对?如果电影中的男主角可以揍强吻女主角的男配角来表示英雄气概。那她如法炮制反而受到指责就太不公平了。
  是的,今晚就是这种情形儒风顺道载同事来贺家,因为蔡***的母亲在这边开读书会。
  谁知这蔡***不安好心,趁着儒风为她开车门之时,凑上脸去吻了他,有一、两秒的时间,然后儒风飞快推开她,正好给了花解语机会轰上一巴掌。然后,问题来了,这位蔡***左颊肿了半天高不说,连带扭伤了脖子,幸好隔壁住了一位医生,正好请过来看病,所有人都要求她道歉。
  因为这件事情定发生在贺家,而蔡***的家长也在场,于情于理都该先给『受害者』一个道歉再谈其它。但她不!她花解语活了二十八岁,从来不会主动做坏事,向来出手揍人都有充足的理由。
  在理直的情况下,叫她道歉?门儿都没有!她冲了回来,因为她拒绝了公婆的要求,拒绝了儒风的要求,而那位大***还在一边哭爹喊娘充音效,真想补她一拳让她嘴巴残废,省得听那些呱呱叫的噪音。
  对公婆吼完了她的看法之后,她快意的回来。此刻却恨不得有个地洞好去钻。呜……想必二老对她的印象更坏了,瞧着手上才戴没几夭的戒指,她怀疑还可以戴上几天。
  她没有错,没有错……可是她也知道做人的成功与否不在于对错的认定。
  有时候压低矮化自己才能有圆融的人际关系。可是她做不来,即使她读了一百个学位也做不来。她无法去对自己没做错的事认错。依她看,那女人就是欠揍。
  “解语。”
  “喝!”她大叫出声,并且瞠目面对房门口伫立的修长人影。“你怎么会有……”
  “女儿给我的。因为她知道你不会开门。”他将手中的钥匙丢到一边,走了进来。
  “你回去呀,去照顾你那位贵客呀,也许她还会赏你几个热吻例。”她阴森森的建议着。白痴也知道若他敢现在走人,必定有被乱刀砍死的下场等他生受。贺儒风立在床尾,按捺下怒气,不无惊艳的看着半躺在床被上的佳人。
  她身上一袭黑色套装,就这么披散着发躺在湖绿与满是大红花瓣的色泽中,窄裙在一阵动作后向上缩起,修长的玉腿展现无限春光。美丽的佳人,即使愤怒,即使狠狈,也仍是让每一双痴迷的眼惊艳。她是他的火焰,与生俱来就是一把火,永难抹去她张狂的焰气,因为那是她的生命力,也是美丽的来处。
  “你这样好美……”他低头在她曲起的膝盖上印下一吻。麻辣的烫,由膝盖放射到全身上下,她顿时口乾舌燥了起来。原本想坐起身的,却在他爱恋的目光侵略下益发无力,反倒连上身也躺平了。
  真是花痴!躺在花瓣中刚刚好名副其实。她恨恨的暗骂自己,却无法再凝起怒气对他口出恶言。
  “我仍是坚决要求你明天向蔡***表达歉意。”他温言说着。
  “我不……”她叫出来。
  他打断她的抗议,坐在床沿道:“这是礼貌,为了不让爸妈难做人。虽然我们都知道她……是解语的用语。”
  “为什么做人要这么虚伪?如果心中不是那么想,又何必做表面工夫?”她背过身,不与他正视。
  “她是外人。”这足以解释一切。
  “你让别的女人吻你。”闷闷的语气里有渐扬的哭意。心好酸,好想扁人!
  “以后不会了,我会很小心。”他俯下身,在她颈背落下细碎的物。她转身迎接她的吻,搂住他大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心中仍是有气。
  “儒风,你有时也得先站在我这边的。我是你最亲爱的人,你不能因为礼貌什么的就一味的让我受委屈。当然,你们这种有气质的人向来对别人有礼,但我做不来;明天我可以去向蔡***道歉,但我要你答应我,以后,我做对了,你得站在我这边;做错了,让我知道错在哪里,我会勇于认错。而今晚,你欠我一个道歉,你凶了我,因为我护卫自己的领土,这是你的错。”
  “我道歉。真的,我们都明白蔡***不该吻我,尤其那时她明知道你会出来,她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所以爸妈要你道歉不代表他们认为你有错——”他摇头看着老婆得意的笑了,又道:“不过,打人本身是不对的。我不喜欢以暴制暴的手段。”
  花解语唇角撇了抹冷笑。以暴制暴是多么甜美的手段啊,至少自己不会受气到内伤。他们这种斯文人是不会懂的啦。
  “如果以后还是有这种场面,我照样一巴掌阿过去。”她坚决不想理解“悔改”两字的真义。
  “解语。”他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别叹气。瞧,好好的浪漫都被破坏了。”她指着床头的香槟与一床的花瓣。
  唉,浪漫总是与她无缘。
  他笑。
  “没有破坏。你不知道你躺在花床上的样子有多美吗?像清冷中的一抹火焰,闪闪发亮。”
  “现在换你躺在床上了,你就像就像等白雪公主来吻酸的睡美男。”她绞尽脑汁想榨出几个有气氛的形容词,但她大脑的浪漫细胞缺乏得十分严重,最后自己转来也觉不伦不类,咕咕咕咕笑了起来。
  “你不像白雪公主,或许我等到的是雅典娜哩。”
  “那又是什么鬼东西?”黛安娜她还有点印象。
  “战争女神,胜利女神,天神宙斯最心爱的女儿,希腊雅典的守护神。”
  “很凶很丑吗?”她双眼晶亮的问。
  “不,很美。而她的好战是为了抵御外悔。武器是雷电,所以每次一出现就惊天动地的。”很像,是不?
  她开心笑道:“多棒的一个人,虽然相同的行为她得到尊敬而我却得到批评。”
  “小心眼。”他吻住她不饶人的红唇,决心不让良宵虚度。
  她紧拥他,一心二用的开始主动捍卫自己的疆土,再也不让他身上一髦一发受到别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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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干啥?”
  第一次踏入贺儒云的公司,她出一楼参观到八楼,最后被带到一间大会议室坐定位,终于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阴谋中,不禁开口问着。
  “偌。”一个压克力名牌翻转向她,上头写着“企宣部特助”等字。
  “我不记得曾与你合作过。”想按一个“名分”给她,还得看她赏不赏脸。
  贺儒云看了下手表,掌握了他现有的时间道:“大哥要我助你一把。看在你又会是我准大嫂的分上,找你一同合作某些案子。”
  花解语嗤笑:“少来。我工作室开了两个月,生意兴隆,你少装出一副雪中送炭的死样子,你会因为人情而做亏本的事才怪,少挟恩自重了,要借用我的能力,行!钱一毛也不能少,反正你这间公司很赚,中等企业的体质却有大企业的营收,别小气了。”
  就知道这人邀她来不会纯哈拉而已。贺儒云大老板的时间可是以“克拉”计值的。
  贺儒云低沉笑着,有着一丝不解:“挺精明的嘛,怎么在大哥面前总是笨妹的蠢相?”
  “那是对心爱男人温柔贤慧的表现,你这个铜臭男人不会懂。”她接过他递出的一大叠评估报告。
  “你看一下,半小时后公司内部进行早场会议。午餐过后,准备与我方合作的公司会来开会,并提出企划内容与估价单。这一部分得借重你的长才。”
  贺儒云的公司以贸易、代理起家,并迅速累积了大把资金。近几年更把触角延伸到实业界,连了数批小户数、针对上班族设计的公寓华厦,大获好评。随着事业的更上一层楼,他的事业版图准备往大企业集团迈去。在寻求渡假村开发案合作伙伴的同时,也打算一同投注大笔资金经营企业品牌与形象。双管齐下的进行,可使两造需要动用数十亿金额去建立的事业减去需重复付出的资金。用最少的钱达成最大的企业目标,是企业永续经营必须把关的重点。这方面贺儒云是天才。
  花解语淡道:“喉,我没玩过那么大的金额。”
  “你只需帮我掌握品质与流程就行了。而随着这次的参与,将是日后我们成立广告部门的重要经验。”
  她咋舌。
  “你真是不折不扣的商人,不留一点给别人赚吗?大哥。”
  贺儒云扬眉。
  “大嫂,你真是不懂商业。”
  “所以我公司倒了呀。要我对一件事来创造千万种附加价值,真是要我的命。”果真不是当女强人的命。她早认了,现在每个月有数十万的收入,有男友可以爱,便已心满意足。
  哇……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
  堂堂高级特助面对菜鸟实习小员工,真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没想到古天牧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哈,她百分之两百没想到再见到这位公子哥会是在这种情形下。不会吧?
  古氏企业二少爷当起小厮来了?哈哈哈!再猛笑一次,笑成内伤也没关系。
  这贺儒云真是够意思,不着痕迹的让她报仇成功。有什么比眼前这情况更让她快意的呢?两年来,晃在她身边、高高在上的古二少此时成了任人吆来喝去的小厮,真是、真是纾尊降贵呀!
  看来古天仰当真是决心要弟弟收心,也顺着林婉萱的献计让他当起基层员工。
  削去特权的公子哥犹如被拔毛的凤凰,横看竖看,与山鸡没两样。平凡得很。
  另一边的古天牧早已暗自叫苦。他没料到今日前来这家公司争取客户,要面对的说服对象居然是他用尽手段仍追不到的花解语。简直是要命!
  这一个多用来,他被削了特权,比工友更没尊严的被吆来喝去,不是跑到幼教部门当助理。就是沦落到亲族中最铁面无私的主管手中被使唤他的父兄一致决定要磨他成材。极度悲惨的生活过久了也会稍稍习惯;但,不,为什么在他最无脸见人时偏偏遇上了这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的表情告诉他: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弄他的机会!呜……他好害怕。
  几乎可以料定他提出的每一个构思都会被反驳,每一句话都会被奚落……以前当他高高在上时,她都手口并用招待他了,现下他真是不敢想会有多么惨的结局在等着他。光是因为他弄垮了她公司一事,就足以教她扑杀他了。不过他也很惨呀,他花了上亿元去弄垮一家价值只有三、四仟万的小公司,结果人也没追到,也没有如别人腊艳成功的案例那样至少得以对美人一亲芳泽。还被父兄决定冻结他的帐户,信用卡也设定了额度,一个月只能有十万块的零用钱,并且再也不许去俱乐部与其他花花大少互通有无……
  不知道公事包够不够大,能不能把他全身遮住以让她忘了他的存在?
  “喂,你想与古氏合作吗?”花解语凑向贺儒云问着,她想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搞砸与古氏的友好关系。
  贺儒云微撇唇角。
  “即使这次不是与古氏合作,也不许你弄砸与他们的良好的关系。这不是家家酒的场合。”
  “却有一个擅长玩家家酒的蠢蛋。”她眼光瞄了过去,只见那龟孙子连忙以档案夹遮住脸。
  “所以你们的公司会倒不是没有原因。”
  “啧。”她别开脸,可以明白那小子认为她也是玩家家酒的高手之一……
  “可是我还是想叮得他满头包。”她道。
  “在合理的范围内,可以,但必须整得高段,否则我劝你算了比较好。”语气中不无警告。
  她翻了下白眼,心中暗自斟酌,决定给未来小叔一点面子。
  与儒风又走回爱恋的步伐中,一直令她芳心暗自窃喜,加上她因年纪渐长或其它什么的,已不若当年戒慎于贺家二老,其实他们也很无辜,不明白她的畏缩从何而来;身为儒雅学者不是他们的错。
  她的心结在于太把高学历的人当神看,谁叫自己这大半辈子总是与优秀无缘,又不爱看书(小说除外),也没有细腻的心思去探讨所谓捞什子文学灵魂本质,她真的不明白把一本书硬是切割剖看出文学价值有何意义,看书只是种消遣享受而已不是吗?
  显然人类的层次还是有分等的。不然大家平平(同样)看过了“失乐园”,她的结论是主角们共“做”了二十一次,比?片还猛,怎么诸多学者名家硬是可以ㄠ出洋洋——一大堆深度内涵、价值、中年危机之类的结论?
  不过也就如儒风所言,“学者”这一类的人也不脱茶米油盐酱醋茶的繁琐,不会成天在那边研讨文学价值、历史观点,沉荷什么的,至少她昨天去接女儿回公寓时。正好遇到贺家二老正打算去大采购,她同行参与的结论是:抢购特价日用品时,与学历无涉,只关乎蛮力与快狠准的本事。
  看着二老对她崇拜的眼光,她突然觉得乱光荣一把的,自信心也增长了许多: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问题与心结弄得鸡飞狗跳,将婚姻搞成失败的结局。只是,知道归知道,不见得能改呀,所以目前为止不太敢想再婚的事。儒风一直在她身边就够了……唉,伸手抚向自己的小腹,那边有一条开刀的痕迹哩。要不是为了怕献丑,她老早把前夫诱拐上床了,哪由得了现下的情况,老是担心儒风会被女人拐走!当然林婉萱看来对儒风没什么意思,否则不会有撮合他们的举动,只是别人呢?那些热情奔放又大胆的大学女生呢?多吓人哪,儒风简直像块上好的牛肉等人来去配。
  自我冥思得太专心,差点一脚踩入排水沟中,她连忙跳过,发现自己傻傻呆走着。居然越过停车场两、二百公尺而不自知,真是莫名奇妙,最近老是胡思乱想。转身要往回走,却发现马路另一头的巷子内有几名女生正围着林婉萱,情势看来不怎么理想愉悦的样子。
  花解语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看在林婉萱好歹是贺家的贵宾分上,不理会她似乎说不过去。
  “喂,你们在干什么?欠扁呀?”走近她们,只听到为首的一名女生似乎在威胁些什么,她也就不客气的放话。
  林婉萱松了一大口气,忙两三大步走到她这边。
  “冤有头、债有生,这些小女生是你前夫的崇拜者,正在命令我离开儒风,天知道我也不过陪儒风参与校园活动一次。”
  “什么?耍太妹?儒风的学生这么没品?”花解语杏眼眯了起来,冷冷的打量面前的四名少女。敢抢她的男人最好有必死的觉悟。
  “报上名来,我掂掂斤两。”三七步一站,颇有大姊大的架势,四名女生的首领不屑的叫着:“少管闲事,臭女人。”
  “贺儒风是我的男人,要放话就找我。还有,看你们没脸蛋也没身材,凭哪一点想恨我争男人?一边凉快去吧。”
  “你……你混哪里的?我们是北龙商专的学生,别小看我们!”
  花解语不明白的转头间林婉萱:“奇怪,儒风的课什么时候教到这所烂五专来了?这不是一所有钱就可以进来的学店吗?难怪有这种学生。”
  “人情压力吧。贺伯伯拒绝不了老同学的哀求,要儒风去兼了一门课,成了『北龙』的明星老师。”
  “回去我得劝他停掉这门课,不然哪天被怎么样了还得了。”暗自咕哝着,也不忘以锐眼与四名女生抗衡。
  “喂,臭女人,我在问你话,你——”一记踢腿,迅速打掉女生手上的菸,倒退了好几步,花解语才若无其事道:“想要比耍狠,先去拜师学艺吧,敢俏想我的男人,就先过我这一关,有谁想先上来的?”在她急欲遗忘的求学岁月中,不乏打架之类的小花絮,真正是家学渊源,没得说的。
  四名小女生显然有点被吓到了,互相看了下,决定暂时撤退,刚才露的那一腿,力道可不是唬人的。
  “哼,不理你这个疯女人了,我们走!”
  “啧,没胆的东西。”花解语无趣的拍拍裤子。
  林婉萱好奇的问:“你很会打架吗?”
  “没有。”她很快的回道:“吓吓她们而已。我又不是太妹,怎么会打架呢,哈哈哈。”
  从幼稚园到国中,打架的次数不曾破三位数,其实根本构不上太妹的“盛名”;但家乡的人全避她如蛇蝴,真是冤枉,尤其她一点也不喜欢打架,所以上台北求学之后,她抵死不打架,不让人知道她会打架,高中同学只知道她火爆易怒而已,不晓得她与人干架的实战经验足以列传。
  不过……十来年没与人动手,还真有些手痒。
  “没打过架?你的架式很棒呢。”
  “我高中时是跆拳道的主将,拿过校际赛冠军的…”她不想接续这个话题,改口道:”
  你来这边干嘛?跷班呀?幼教工作这么好混吗?”她记得这边不是林婉萱上班会经过的地方。
  她微笑。
  “我去拜访一位家长,结果被那几个小女生跟踪了,真奇怪,人家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不好惹的,而我却似乎很好欺负的样子。”
  “百无一用是书生嘛。你这种念书念太多的人,面貌温吞好欺,不找你们欺负找谁去?
  不过你也别客气了,人家说笔锋可以杀人,各有胜场啦。”她看了下时间,问道:“我想喝下午茶,你要不要?”
  林婉萱笑问:“不讨厌我了吗?我可是”读书人“喔。”
  “啧,瞧吧,嘴巴比刀利。”她领林婉萱走入对面的咖啡屋中。
  “你为什么没有爱上儒风?当然,儒风是因为很事情的关系,不会对你有任何回应。但他那种人很容易让人哈上,刚才那四个就是铁证。你为什么没有?”
  林婉萱低笑道:“第一,他与我都太淡,不足以起共鸣;第二,我自己也有一段过去,让我至今仍没心思再投入一份新恋情中。不过,我可不是会回头的那一种人,你们的故事不会在我身上发生。你眼中的宝也许是别人眼中的草,你太膨胀自己心上人的价值了。”
  “他对我而言是无价的。”花解语骄傲的说着。
  “那恭禧你们又复合了。不过看来你似乎不准备再当一次贺太太?”
  “当人妻子很麻烦。”花解语搔搔头。“你不会明白我们这种人的。我非常崇拜有学问的人,因此对儒风一见锺情;可是又会对高学历的人产生自卑感,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入流,总认为自己配不上他……莫名奇妙的讲了一大串,结果我就像占着茅坑下拉屎似的,想要他的人,却不想嫁他,也不许他娶别人。”她冲动的性格向来是下意识先得到她想要的,然后再来面对引发而来的繁琐事,有时甚至承受不起,结果就……一塌糊涂了。
  林婉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就因为这女人常常冲动行事后又婆婆妈妈,于是便让一群人为着她团团转。真是个专事没事忙的大闲人,看得真教人想踩一脚。
  “我快满三十岁了。”她宣布。
  “喔,好老,不必告诉我生日,因为我不打算送你礼物。”花解语直截了当的灭了她可能会有的妄想。
  这下子林婉萱当真翻起白眼了。这女人!
  “是这样的。”她好优雅沉静的陈述:“我与儒风回国时曾有约定,他答应我如果我想结婚,可以找他进礼堂,凑合成一对高学历、高品质的夫妻。我也三十岁了,近来单身得有些厌倦,好想有个人可以依靠呀。”
  喝!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
  “你!你又不爱儒风,结什么鬼婚?”与这女人见了几次面,很明白的感受到她根本”
  没眼光”的对儒风不来电。既然不来电。何苦又来占位置?
  “你,你爱着儒风却又不肯结婚的折磨他、浪费他的青春,又算什么?既然如此,索性我嫁他,你来爱他,不是两全其美吗?”
  “不行!不行!他是我的!我立即找他结婚去,你少妄想!”她跳起来。
  林婉萱面色一沉,突然有些严厉的质问:“你瞧,你总是冲动得破人一激就跳脚,然后做着激烈的行为,我不免要怀疑你是否真正爱他了。真是教人生气,你好好想想吧。不过我先告诉你,儒风仍然是我优先考虑的结婚对象,反正我也很欣赏顶客族式的婚姻,做夫妻像做朋友也很好。再见,钱由你付。”她率先走人去也。
  花解语愣愣的看她蓦然而走,许久之后才咬牙切齿的去下钞票走出咖啡店,所以说,她最最讨厌读很多书的人了,总是一副自己会很多的样子,林婉萱凭什么因为她总是动手多于动脑而否定她对儒风的感情?
  她……她虽然老是蹦蹦跳,但不代表她爱儒风只来自冲动的行为呀,不然过去那两年她早可以因为被斗倒公司之恨而去古家投掷汽油弹,或索性允了古天牧的要求,去当他的情妇,然后弄得他的家鸡飞狗跳。但她没有不是吗?
  她只是……只是……战胜不了自己的畏却而已,当他愈好,而自己愈不长进时,她真的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
  不过,她还是不会把儒风拱手送给别个女人垂涎就足了。
  “儒风……”娇媚的柔语在昏黄的室内拨动着诱惑的波潮。
  今儿个是适合拐人上床的黄道吉日。宝贝女儿丢到贺家,助理也早早被她赶回家去;她叫来一桌好菜,点上蜡烛,而上鲜花,放着音乐,将电灯弄得昏暗难视四方,一不小心可能会被看不见的暗器撞出一个大疤。
  不过,这正是她要的——“懊!”小腿再度撞上椅把扶手,痛得她几乎快流出一缸泪水,这一声痛呼也将刚才风情万种的呼喊给抹煞得一乾二净。
  贺儒风一进门,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就见得半瘫在沙发上的解语低咒不休,小心避开家具,他走过去道:“怎么不开灯?”扶起她,同时讶异着她居然只穿薄薄夏装,清凉得足以让她明天以两管鼻涕示人,现在可以说是入冬了呢。
  花解语努力拉着他,一同摸索入饭厅,直到餐桌上的烛光带给他们足够的照明之后,她才摸摸手又摸摸脚,瞎撞了好几处瘀青仍不能制止她要引诱他的决心。再躲下去是没用的,她的烦恼一直往上堆叠中,却总是无计可施。
  母亲稍来的良方只有两帖。一帖是突破她所害怕的一切,一帖是去死了算了。
  第二帖当然是可以不必理它,第一帖倒是让她想了非常非常久,然后她决定放手去做了。
  首先,她要与儒风恢复亲密关系。在这一点上,她的心理障碍在于自己身体不完美,这是可以掩饰的。把灯弄灭了,教他看不清楚不就得了;至少她有真材实料的丰胸蛮腰,足够让他神魂颠倒,建构了一点点信心之后,她才设计了今晚的烛光晚餐。
  “不是有工作要交给我吗?”贺儒风放下手中的课本笑着问,下午去接女儿口贺家时,冠群神秘兮兮的指称她母亲在做一些古怪的事,而前些日子因房事出问题的婉萱也在贺母的盛情下搬入贺家暂住,见到他时,也是一副神秘的笑意,让他今晚有了些不一样的期待……
  不知所为何来的那一种。
  “那个……等一下再说,我们先吃饭。”她倒了两杯白酒,很希望自己展露出的是雍容华贵,但刚才狼狈的跌跌撞撞早把营造出来的风情给毁去了大半。
  “好丰盛的晚餐。”他很实际的建议:“但你不觉得把电灯打开会好一些吗?避免我们不小心把食物住鼻子送去。”
  “不行。”要暗就索性暗到底,不然等会上床时要怎么让他觉得关灯是理所当然的?
  以前,当他俩都非常没经验、又对彼此身体好奇时,他们恩爱都亮着大灯,儒风有些害羞想调暗,她还不肯哩。往后便成了固定的模式,不爱胡乱摸索的感觉。
  现在才知道做事都得想得长远,否则挫败便会在不远的地方对你凉凉的招手说哈罗。
  “解语?”他不明白她为何紧张。
  “关灯比较有情调嘛。”她低声咕哝着。
  贺儒风低叹口气,不自禁拍了拍外套口袋里的戒指,这只准备许久的戒指一直没有良好的时机亮相,恐怕今晚又不适合了。昏天暗地的,要怎么谈人生大事?
  “你以前不是最痛恨不清不楚的光线与暧昧的情调?”想着不免好笑,她从来不是细致浪漫的女人,直来直住的热情常会让他承接得诧然,也渐渐欣赏起她的坦直不造作。他生性内敛平板,也不是浪漫的人,正喜欢她全然的敞开,恩怨黑白一览无遗,不必费心思去猜测。
  “儒风,我偶尔也希望来点不同的。以前我太小孩子气,什么也不懂,让你辛苦的维持我们的爱情,现在难道你不能体会一下我的用心吗?人家电视中的男主角多少会装感动一下。”
  “我很感动。”他苦笑,望着快燃尽的烛火,实际的想着再过不久他就可以体会台风天没电可供应的痛苦了。说真的,他很不习惯昏暗的光源。
  “我们快吃吧,才几道菜而已,我们绝对可以在蜡烛点完时吃饱的。”显然花解语也开始发现了烛火已然即将告罄。该死!早知道买特大支的来用,烧个两天两夜也不成问题,结果现在居然得拼命吃来确保食物不会送错地方。
  所以说他们这种人还是没事别来什么浪漫那一套。真是累死人:“开灯好吗?”
  小小的烛火不赏脸的灭了它提供的恩泽,许久许久,黑暗中吃半饱约两人,终于有人开口提议着。
  “不要。”花解话欲哭无泪的反对,然后毅然起身要去找寻记忆中曾经有买过的手电筒。
  “小心,别又撞到了。”贺儒风也起身,测好距离正好扶住花解语。
  “不会的啦……呜……”哀号声取代了自豪的驳斥,她半个身子撞上了厨柜。
  “解语,有没有事?”他迅速摸向一个开关,头上一盏小灯亮了起来,正好让他看到她正龈牙例嘴的忍痛。
  “见鬼了,我就是不懂乌漆抹黑的光线为什么可以说成是罗曼蒂克。”她终于咒骂连连。
  “灯全打开吧,如果还要吃完这一顿的话。”他建议。吃不吃倒不重要,怕是她明天瘀青爬满身。
  “不吃了!我们回房。”她气呼呼的拉着他住卧室走。再也没有心情去营造气氛,让他酒酣耳热之时主动“乱性”成就今夜的韵事,明日也好可以无辜的撇清,以证明自己绝非狼女之流,但现下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饭没吃够,酒没喝足,再耗下去,世界末日都来了,而他们恐怕无法如愿的上床谱成今夜的快乐结局。真……火火的,谈情说爱的正常步骤怎么那么麻烦呀?
  “解语,你……”再呆的人也知道她的“回房”是什么意思,何况他与她曾当过两年夫妻。只是他不明白她怎么会临时起意想与他同床共枕,一向他们仅维持在亲吻阶段呀,而在她没有明确表示愿意再嫁入贺家之前,他不想太早与她有这方面的纠葛来使一切更暧昧。即使她一直为他所渴望。
  闺暗的卧室让花解语一踏入便来了一记五体投地,要不是贺儒风一直密切注意,并且拉住她,此刻她不想头破血流也难了。
  她藉着他的力,将他推倒在床上。好啦,上来了,接下来就不是问题了……
  “我们必须先谈一谈……”他试着起身,仲手想扭开床头灯。
  才通出一点微光,便教她伸手扭回原本的闺黑。
  “不谈,要诀也得等明天……哈揪!”呼,好冷,就知道露背洋装不是人穿的,她将床尾的棉被拉高,盖住两人。
  “解语。”他转过身,将她压在身下,黑暗中仍可准确描绘出她的艳丽容颜。“你明白我的原则的,如果没有婚姻关系,我不会与女人乱来。”
  “我们结过婚了,哪算乱来?何况你是我心目中永远且唯一的老公,这还不够吗?”
  “不能凭着过往来决定眼前的事,你只需告诉我,这是不是代表未来的承诺你将不再离开我的生命?”她真的穿得很稀少,在他开口的时间内,已褪完了衣物,赖在他怀中取暖了,他狠狠吸着逐渐稀薄的空气,与她的香味,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还能支撑多久。
  “儒风……你好罗嗦,我难道再也不具有吸引力了吗?你不要我了?”她心急的叫着,都什么时候了他老兄还想谈天?要不要顺便泡杯茶候着呀?
  他笑了出来,再也拼组不出足够的理智来陈述他的原则。急促的心跳与呼吸加入她的行列。“你好可爱……”双手滑过她纤细的颈项,丝绒般的触感像千百根毫针齐刺入手心似的,又麻又痛的激汤,敏锐的感受着手心拂过的地方一一浮现了细微的战栗疙瘩。
  “冷吗?”他轻问着,喘息声拂在她的胸口。
  “又热又冷……”她叹息着,渐早的狂热灼成烈火在床上焚烧,让他们再也不能思考……没有人会在乎窗外的冷风悄来北方的寒意,威胁着今年冬天会很冷的讯息。当火焰焚烧了一整夜,丝毫不让半点寒意进占,冬风也只能徒乎负负的在外边掠过,不敢打搅春意的蔓延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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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花开是灿烂,花谢是从容,谁说风过无痕,我看见有花瓣在优雅地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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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5 发表于: 2009-11-16
 第七章
  如果花解语的心思可以细腻一点,那她就会发现贺儒风对待她的方式有了明确的不同。
  以前,是朋友,是离婚多年的前夫妇,他有礼温文,连她的手也不碰上一下。
  但当他决心再为他们的将来努力时,顺着她大剌剌的举止,他也不再避开她习惯性偎来的肢体接触。
  她的住处里,将一间客房打理成书房兼工作室,花解语天生不是细致的人,所以她易怒易喜,恩怨情仇不会放在心中兹兹念念(虽然她永远不会忘记对不起她的人),胸臆放不了太多事,尤其此刻她的目标只有贺儒风,哪里还有精神去兼顾其它有的没有的。
  她让赵玲接来了一些翻译的工作,顺理成章的把贺儒风纳入提供人力资源的“下线”之一,只为了增加更多见面的机会。他太忙了,在日校上课,也在夜校兼课,想偷得他好不容易空出来的闲暇简直要绞尽她的脑汁去思索合理的藉口。
  贺儒风有一些留学回来的学生正待业中,不怕翻译工作没人可接手,而他负责任的天性更不忘在交件前检阅润稿,使得花解语交出去的文稿大受好评。文句通畅、优美,又全然不失原着风味。因此这类工作愈来愈多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今日,上完夜校的课,贺儒风捧来列印得工整美观的翻译稿,七、八本放在她桌上。
  “要不要翻看检查一下?”他问着。
  花解语含怨的确他一眼。
  “你明知道我连拼全二十六个字母都有问题。”起身往赵玲的办公桌那边又抱来四本待翻译的文稿,并且拿出了一个信封。“诺,这四本下星期三要给出版社,还有,开了八张支票,上面有贴纸条标明哪本稿的所得。”
  他收放在公事包中,问道:“冠群呢?没那么早睡吧?”
  她挑眉。
  “儒云下午打***来说耍接她放学,送到你家住一夜,你爸妈很想她。”说来丢脸,女儿与贺家熟得快烂掉了,而她两个多月来却仍是没胆上门面对贺家二老,“哦?儒云倒是没有联络我这件事。解语,你该去走一走了吧?”他拉她坐在长沙发上问着。
  花解语立即顾左右而言它:“哎呀,瞧瞧我,怎么可以忘了你的钱。你一直都不肯收,累计到今天已经好几万了,我……”忙要起身拿钱,却被他一手拉住。
  他知道她有心结。从交往到离婚,解语对他的父母一直怀有莫名的敬畏,如同他的父母不知该怎么与她相处一般。她以前曾说自己是掉入天鹅湖的土番鸭,所以他无力改变她的自卑之下,选择搬出家中,自过两人世界。
  但这种心态若是任它持续下去,他所努力的成果,便与八年前无二致,只能遁入相同的轨道中去苦恼,或者再次步向分手一途。这不是他要的,她不再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了,他不能一味的压抑自己纵容她,因为当年这么做的后果不是幸福而是失败。代表不宜再走这条路。
  无论如何,他希望解语真正成为贺家人。
  他从公事包中抽出他的存摺与印章,对她道:“这里面有我所有的薪资存款,每个月都会汇进薪水到这个本子中,你可以把那笔润稿费存进来。”
  “好的,存好之后我会还你。”她呆呆的接过。突然想起多年前那段短暂的婚姻里,他也是把所有的钱交给她管。
  “你就留着。”
  “啊?”
  “明天回家吃个便饭吧。”他欣赏着她圆瞠大眼的表情,她一直没什么变化,这七、八年来。见过她对其他人发火时的威力,不免一直奇怪着她在自己面前为何总像个傻大姊。
  他这句话似乎不像是询问句而是结论?她眉峰拢了起来,非常不习惯对他质疑,但那也是因为以前他总是以她的意见为依归,所以她小心求证:“儒风,你决定了?就明天?”
  “嗯,你应该没事吧?”他温文依旧的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想明天去呢?”
  “那我会很失望。”他以专注的眼神牢捉住她开始不安、游移的眸子:“当然如果你仍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愿意去吗?”
  花解语全身的反骨在叫嚣示警,但不争气的小嘴仍然吐出:“好的,我去。”
  呜……搞什么,明明她抵死不想去的。但她见不得他伤心,即使是装出来的也一样。
  第二天的大半时光。花解语都处在自我唾弃的低气压中。
  好啦!晚上要去拜见前公婆,总要带个见面礼什么的,丢下赵玲一个人留守工作室,她在大街上晃了大半天,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恰当的东西来取悦那两位老人家。
  如果他们是普通欧巴桑,送个金链、手镯什么的也挺好打发,但他们不是。他们是“有气质”、“有书香味”的教授级人物,送那些庸俗物品岂不显得自己层次依然低下?
  烦咧!买不到有气质的衣服,买不到有气质的礼物,真想打***告诉儒风她反悔了。可是她有预感,八年前他或许会凡事顺着她,现在并不了。这令她很是沮丧。在她这么深爱他时,他却不再是相同的态度。
  唉……自作孽,真是不可活。
  “嗨!我可以坐下来吗?”一身白衣蓝裙的林婉萱立于她桌前问着。
  花解语一看到她,两三下吸完果汁,就要走人。
  “位置给你。”她讨厌这种有气质有学历的女人。
  “怕我吗?”柔声问着,唇边的笑好无辜。
  “谁怕你!”凶眸一扫,花解语坐回原位。
  林婉萱不以为忤的依然保有笑容。
  “真难得在这边看到你,这里是”古氏“的大本营,我以为你会老死都不打这边经过。”
  “儒风全向你说了我的事?”这女人凭什么可以知道她与古天牧的恩怨?
  “不,是冠群。我常到贺家吃晚饭,与冠群成了朋友。”
  那个小叛徒!就这么迫不及待讨好后娘了吗?
  “你少费心了,如果你是贺家未来媳妇,我也不会让冠群叫你一声”妈“。”
  酸味可以有多重?与敌意等量齐观!林婉萱睇望着大美人火焰丽色,知道自己可以被美人当成情敌,是大大的荣幸。
  “知道吗?其实我很欣赏你。”
  “少来这一套,讨好我对你的情路没啥帮助。”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即使明白这女人是她前夫的女朋友,想吼出她的泼辣气,仍得小心按捺着。
  “古二少在你公司结束一个月之后,也宣告他亏损了六仟多万的公司结束经营。”
  “哼,我早知道那痞子没什么兴致玩下去。倒是好奇他怎么没再找我晦气。”
  害她想好了数十种整他、骂他的方法与词令,足以问候到他祖宗十八代,以及子孙十九代。
  “我想他不是不想,而是古家大老生气了,要古大少发派工作给二少,盯着他从基层干起,修身养性。”林婉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慢慢引导她:“其实古大少是儒风的好友,近来他得知自己的弟弟追求压迫的对象正是你时,很想给古天牧一点教训。但儒风说事情过了就算了,他不希望你心中存着怨恨,我倒是不以为然,觉得太便宜他了。如果你能透过古大少进行报复,你会希望他有什么下场?”
  “可以选择将他五马分尸吗?”花解语意兴阑珊的问着,古大少惩罚古二少,能有什么实质上的看头?
  “恐怕是不行的。”她忍住笑。
  “嗟,就知道。”花解语撇撇嘴,随便道:“有诚意的话就叫他去当古氏的工友,或管理员什么的,最好还有一个女上司压制他,然后让他处在水深火热中……但这些可以实现吗?屁,才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林婉萱眼睛一亮。做出了与温雅气质不符的动作,弹手指。
  “喂,你的眼神表示了你正在动歪脑筋。”花解语明白的指出观察所得。
  “当然,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好提议,我决定建议古大少让古天牧当我们幼稚园的助教兼司机。”
  “古天仰凭什么会答应?”这女人在异想天开吗?
  “他当然会。一来他极有诚意向你表示歉意;二来我也是被骚扰人之一;三来他决定要给好逸恶劳的小弟一记严惩,我们的意见会是他参考的重点。”
  “怪怪,养匹狼在身边,你不怕被吃了?”作作梦无妨。这斯文女人当真以为她治得了古天牧那公子哥?
  “我不会让他有喘息的时间去危害幼教老师,我就以你的意见为意见向古大少反应了;至于要不要告知儒风,就随你了。晚上见了,拜拜。”林婉萱不等饮料上桌就要离开。
  花解语叫住她:“喂,谁跟你晚上见?还有,为什么不让儒风知道?”
  “晚上贺家见。我没说不让儒风知道,只是没开口去说而已。”挥挥手,俪人已走出咖啡厅。
  这人真奇怪,没事对她表示好感做啥?……。咦?不会吧?晚上的鸿门宴那女人要来掺一脚?一定是不安好心。
  谁怕谁?怕她不成?
  烦心又起,结完帐,认命的在萧飒秋风中一条街逛过一条街,找见面礼去也。
  结果,花解语送了两张提货券,分别是“大都会博物馆”一套十片本,以及“锦绣河山”一套三十六本,本本足以砸死人。
  很是贵重,分别放在贺家二老手中,不管二老的反应为何,反正她是尽力了,瘫着走僵疲极的身躯,还得小心陪笑脸,以重新博取贺家二老的欢心。
  “妈咪,看,我又考一百分喔,全部一百分喔。”拿着满分的***。花冠群爬坐在母亲身上蹂躏着。
  “你老叫自己是天才,不考一百分不就闹笑话了。”以前还会被女儿的满分骗去不少钱,后来与其他家长交流后,顿悟小孩子的成绩不该以金钱与鞭子做为奖惩,因为成绩好不好是小孩子自己的事,不是大人用以炫耀的勋章,往后她就拒绝被压榨了。
  “人家爷爷奶奶有送我东西喔,爸爸也送我一只小丸子的手表,你咧?”被娇惯上了天的贺家娇孙女,举一反三的学会了恃宠而骄的手段。
  “我送你一个老爸!谢我吧。”当她很累很累时,连扯一涸笑容都可以要她的命,要不是贺家二老正被贺儒云带到一边去聊事情,她还得撑着端正姿态,苦得无终无止哩。
  “爸爸,妈妈是不是很穷了?你不是把钱都给妈了吗?花光光了呀?”花冠群见父亲生了下来,睁大眼问着。
  “我想妈妈是不想你养成予取予求的习惯,所以不送你礼物。我觉得这是很好的方式。”贺儒风将端来的果汁塞到花解语手里,一手爬上她僵硬的后颈揉捏着,舒服的长叹出一口气,软软的身子偎入他怀中,对女儿露出胜利的笑。
  “也不想想我的钱存起来以后还不是给你,眼光放远一点,丫头,钱放了二十年还是钱,玩具放了二十年连一毛都不值。”
  “干嘛跟孩子说这个?”贺儒风在她耳边不赞同的说着。
  “以后全给我?如果你又生其他小孩呢?才没我的份吧?”花冠群扮了鬼睑回应。
  “冠群,胡说什么。”
  “你不会与爸爸生吗?”
  “生什么?”贺夫人过来叫开饭,顺便笑着问。花解语手快的捂住女儿大嘴巴,并且站了起来,陪笑道:“伯母,没生什么,小孩子想吃花生。”
  “唔……”小小人儿完全无人权可言的被封口。
  贺儒风对母亲道:“妈,您先过去,我带她们母女去洗个手好吃饭。”
  “喔,好。对了,冠群,今天林阿姨做了道丁香花生,一定合你的胃口,要多吃点喔。”贺母点点头走回饭厅,花家母女俩才各自吸取新鲜空气。
  “妈咪,你怕爷爷奶奶对不对?”十岁小孩也看得出来母亲的拘谨。
  “哪有?”她转身率先走入浴室洗手。
  花冠群搓着手中的肥皂泡沫道:“为什么?我觉得爷爷奶奶很好呀。讲话很斯文,不会大小声,每次有客人来,他们都很用心的招待,根本不像电视演的那种坏公婆,你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像电视中演的坏公婆还不好办吗?直接冲撞互殴了事,多幸福呀,而且年轻力壮的她一定占胜场。
  “乖,你先去帮奶奶布菜。”贺儒风将洗好手的女儿哄出去,然后伸手勾住企图往外走去的花解语,顺势关上浴室的门。
  “我洗好了。”她低头说着。
  将她圈在洗手台与他的身体之间,他缓缓的沈着手,由镜子中去凝望她的不自在。
  “如果我们有机会再婚,我希望是在婆媳关系和谐的情况下共同生活。”
  嘎?什么?
  “你再婚还是我再婚?”她冷哼。累归累,可没或忘此刻洗手做羹汤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婉萱在台湾没有亲人,爸妈想收她当乾女儿,让她住进来,他们很投缘。”
  “不必收女儿,收媳妇比较省事。”她下巴渐渐抬高,酸酸的口吻无非是嫉妒着那女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与贺家人融成一片。
  腰身条地一紧,她低呼出声,从镜里去瞪视前夫,怎么?发表意见不行哪?还是纯粹想量她的腰身?少来。这个前夫没有以前体贴了,真不知道自己干嘛还对他念念不忘。
  “解语,你可以保有你的率真,但不可以太任性。”
  “你嫌我?”她大受打击的转身面对他。以前他呵疼她都不够,根本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
  “不。”他轻吻她额。“我只是想找出让你融入我们家的方法。我可以因为爱你而把你的一切当成优点看。然而面对其他人,适当的收敛、改变自己定必要的,你看不出来爸妈也不晓得如何与你相处吗?八年前可以说你还小,但现在你二十八岁了,有了许多社会历练,就不能用以往的方式去对待他们。我相信你可以克服心结的。”
  她的大脑还停顿在“任性”两个字上头,根本来不及咀嚼他一串话中的意义,便直口道:“不适合相处就分开呀,我们当年搬出去住不也很好?你根本不知道面对他们时我多怕讲话粗俗不得体,让他们哑口无言。可是偏偏我就是不会读书、不爱看书、不懂得与他们相处呀,你都不知道我读书时最没有老师的缘,我不懂什么叫”二十四个比利“,我也不知道”花问词派“出自什么东东,难道是一群词人蹲在花园中作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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