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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1998 – 2010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欢喜 第一章 社交名媛
静谧的夜，淅淅沥沥飘摇着牛毛细雨，粘粘的。
冷静的街，零零散散徜徉着恋爱情侣，甜甜的。
空气中潮湿却滋润着氛围，到处弥漫着迷人的气息。
深呼吸，能感受到雨伞下的温馨……
“呼”的一声从他嘴里吁出，他在梦中突然想起要做仰卧起坐。
他是彻底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一个梦自己要做十九年？而且每次总在这个时候短路，感觉自己做梦就像拍电影一样。老是被导演喊停可又不得不重新演好，只是不晓得哪部电影有拍过十九年这么长时间？
他挣扎着摸下床，发现时间还不到11点，离早餐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宿舍里的人就属他起床最早。他在想，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
突然，他想起昨天接到了一个香港的***。***那头说，今天要来大陆玩，让他当导游。那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网友说的。
两个月前，他突然心血来潮向同宿舍的魔鬼借了壹圆跑到外面去上了半小时的网。其间，他在自己的博客论坛里噼里啪啦地敲了一篇早已堵在脑血管多时的文章，末了又在BBS上发了一张贴子：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会突然在下一秒意外死掉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出这样一句话？他是本能的，甚至当他把帖子发出去之后都没意识到。
所谓的本能，就是在警告你，说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他写的，那篇文章的题目叫——壹圆情殇。
当天夜里，他收到一封陌生人的电子邮件，是个女的。她说看了他的文章之后很感动，想跟他交朋友。之后，在未来的两个月里他和她做了许多朋友之间都会做到的事……
他拼命地摇头，觉得方向感无误了才准确无误地冲进沐浴室。已往他在想事情时总跑进卫生间里头洗脸。
顺便一提，摇头是他唯一肯做的减肥运动。事实证明效果不错，看看他玉树临风的体魄就知道。
正洗涮间，他听到有人在校外叫他的名字，是一种很好听的女高音。就连整栋大学的男宿舍楼里的人都听到了，顿时口哨声响个没完没了。他知道大学里的男同志都是打光棍的命，一见到美眉就如同看到稀有动物一般激动不已，恨不得冲上去捉住人家的手，威胁道：“我们结婚吧，不然我杀了你！”
没办法，为了革命，命该如此，夫复何怨。
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慌忙一口咽下嘴里的泡沫水，拭去嘴边的泡沫，很快跑到阳台伸头探望。发现，原来和他一样扮作长劲鹿的人，大有人在。
一条粉红色的TUbeTOP裙子配着一双SergioRo i的珠仔鞋，上身穿着一件A aSui嬉皮士披衣，腰间是一个Prada的腰包……
他不清楚为什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看到名牌产品上的商标，而她的脸究竟长什么样的，却无从看起。
他的宿舍在5楼。她站在校园围墙外的一片草地上。
草地相对草原而言，就像人的上长着一颗痣，痣上长着几根毛。
正好，他刚回头，发现同宿舍的天使已经起床了，就站在自己的背后。
他不由吓了一跳，听天使说道：“好一个社交名媛！兄弟，加把劲，早日把她追到手。”
天使是他的宿舍好友兼同桌同学，天使姓天名使，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
天使平日里跟人说话总乜斜着眼睛，好像睡眼蒙胧似的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而温和的语气更让人觉得天使是一个温文尔稚的书生。其实看天使整天戴着一副晕死人不偿命的眼镜就晓得天使有多么平易近人！
只是不明白，天使为什么总显出一副困倦的样子？但，从不打哈欠。只知道，他和魔鬼每天凌晨三点从外面上网回到宿舍时总会看到天使一个人在台灯下乐此不疲。那时候的天使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是双眼皮的男生喔！
他向天使请教，什么是社交名媛？
这时，天使说：“快去吧，跟她快快乐乐地玩两天，回来你就知道了。”
他问：“你怎么确定我跟她一起去玩，会玩两天？”
天使说：“你们要玩两天就是两天，没有人强迫你们。”
他听了之后，感觉云里雾里的什么跟什么嘛。
有时候，天使说话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但天使戴着眼镜看人时总觉得能把一个人的内心看透了。是的，天使就是这么高深莫测，就连睡觉也要戴着眼镜，只有到了夜间复习功课时才不戴眼镜。
天使最爱说的两句话：
“所谓复习功课就是把一两年内所要学的课程快速地在一两个小时之内浏览一遍。”
“所谓眼镜指的是文房四宝除外的第五宝。”
他还在发呆，突然被喊叫声拉回现实。此种类似噪音的音调是从男生宿舍楼里传出的口哨声直接演变而来，是男人看到女人的一种自然过渡。
天使笑着说：“别发愣了，野兽已经开始咆哮，这里对于漂亮女生来说可是危险地带，哟！”
他困难地说：“你看她一身名牌，而我……”
天使说：“我有一套DriesVan的西装借给你，鳄鱼牌的皮鞋借给你，一辆变速加避震器的山地跑车借给你，剩下的祝你们玩得愉快！”说完，天使扮作一个可爱的鬼脸。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最后无语地接过天使拿来的物品，快速冲进沐浴室。但他这冒失鬼，还是冲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过后，他从沐浴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摩丝。
他走到4号床铺，把魔鬼摇醒，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可以借我用一下吗？就一下。”
魔鬼厌恶地睨视着他，说：“你这小子干嘛这么恶心！老是用别人的东西，连沐浴露、洗发水、卫生纸这些生活必用品都不舍得买，你怎么就不觉得害臊？”
他愣了一会儿，说：“我保证这回是最后一次，可以吗？”
魔鬼不耐烦道：“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就为了这么点事就把我吵醒，你知不知道老子昨晚在网吧里开了一夜的夜车？”
他摸了一把毫无营养的发根，蚊翁道：“拜托了，就这一次，以后绝对不再碰。”
魔鬼怒道：“行了，快走吧不要打扰老子做梦！我说不借就不借，你小子欠我壹圆还没还呢！”说完，一手夺过摩丝倒头便埋进被子里。
他说：“你的记性真好！如能用在背诵英文单词上就更好！”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碰到令人痛恨的家伙便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不再儒弱。
他记得有一次自己帮魔鬼抄了10000遍的英文单词，魔鬼跟他这样说，“以后有事尽管找我！甭客气，大家出来混肄业的都是哥们。”而现在魔鬼竟对两个月前向其借的壹圆耿耿于怀，看来[记住借给别人的钱比记单词强]这句话，真的没错。
不过，反过来说，没有那壹圆就上不了网，也就打不出那篇文章，更不会结识到她。他这么想着，正要开门下楼。不料，魔鬼冷不丁防把那瓶摩丝塞给他，说：“拿去吧，谁叫我们是哥们呢？”
他不由吓了一跳，且又听到魔鬼说：“小子，你马子什么时候跟你上床了，就该换你哥们我享受一下鱼水之欢了吧，嘿……”魔鬼邪笑着，看着他。他感觉很不舒服，好像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寒气，让人难以忍受。
他实在受不了便一手拿过摩丝径直朝镜子走去。
魔鬼姓魔名鬼，是一个典型的差等生。
很多时候，魔鬼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敌人。他和魔鬼是同学但关系很不稳定，有时像仇人有时好得如一对铁哥们。
他在镜子前固型发根，看到背后的魔鬼在跟自己说话。魔鬼笑着说：“嘿，其实我刚才早就醒了。一听到那么好听的音色，谁还睡得着？”
他说：“不错，装得挺像，恐怕连死人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装死？”
魔鬼笑着说：“嘿，你小子就不用拐弯骂人了，作为你的兄弟，我就预祝你早日把那小妮子弄到手，旗开得胜哈——”
他睥睨了魔鬼一眼，质问道：“你笑什么？”
魔鬼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你被女人耍的情景，好笑。”
天使走过来，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
魔鬼鄙视道：“失败的男人背后一定有太多的女人。”
他说：“我只要知道恋爱是两个人以上才能做的事情就可以了。”说完，他走到自己的床前，打开密码箱，迟疑了几秒，从里面掏出一包信封。里面，是刚从家里寄过来的钱。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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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 第二章 男生女生交叉十字人生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她看到他穿着名牌西装，脚踩山地跑车朝自己奔来。
他看到的是一个清纯可人的女生，脸上并无上妆。
她觉得他比照片上的样子精神多了。
他奇怪她为什么穿得一身名牌，脸上却那么净素？就连口红也只是学生用的润唇乳，不过这样的纯真他喜欢。等到了她的身旁时，他又惊愕地发现，眼前这位亮丽的女生竟没有用香水！他闻到的是少女自然的体香。
他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她笑着说：“呵，你打扮的时间比女人还长哦！”
他傻笑着一直摸后脑勺，不知何言以对。
她好奇问道：“喂，你们学校里的人可真热情！真想进校去见识见识，呵你们男生宿舍乱不乱啊？”
他急说：“走走，快上车，我载你去飚车。”
她听了咯咯直笑，说：“什么呀，这么急干嘛？是不是怕你女朋友看到喔？”说完，她用一双大眼睛调皮地直视着他。
他的武功修为没这么好，所以定力不足，不敢回视。只是他的目光在游移之际，看到了她的小蛮腰暴露在空气中。
皮肤真白啊，嫩嫩滑滑的，看上去绝对养眼！他禁不住感想。
她生气道：“喂，你发什么呆啊，人家在问你话呢！”
他慌忙应道：“快走吧，这里对于你们这种漂亮女生来说，是危险地带，野兽经常出没的。”
“是吗？”说完，她坐上他的单车后座，两手环住他的腰间。
顿时，男生宿舍楼传来一阵口哨声。其中，夹杂着一片惊羡叹声！！！
他感觉怪怪的，艰难地骑着单车，说：“你要记住，我们的学校是一间森林动物园，里面全关着野兽，所以你以后要来玩的话就让我去车站接你好了。不要一个人来这里，很危险的。”
她应道：“哦哦哦，我知道了。”随即又问道：“我是不是很重啊，怎么你的车技这么烂？”
他说：“不，不是，不关你的体重，这只是我生理上的自然反应。”
她质问道：“你可真会乱扯，怎么会扯到生理上去呢？”说着，一个颠簸使她不得不更紧地抱住他的腰间。
他一个不留神，失去了平衡。连车带人颠沛，他和她双双栽进路边的稻田里。
紧急时刻，他成功地垫在她的身下，多亏他的运动神经够发达。不过，对于一个体育总考不及格的人来说，这种奇迹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他问她：“你没受伤吧？”
“没有。”她趴在他的怀里小声应道。
等他们重新站到路面时，他望着稻田里凹陷下去的人形泥坑感叹道：“这就是真正的人体艺术！”
几秒过后，她狂笑不止。
他问她：“你笑什么？”
她好不容易忍住笑，说：“你的背后——哈……”还没说完呢又笑了。
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往背后一摸，再抽回手定睛一看，全是泥土！
惨了，天使的名牌西装~~~他想自杀谢罪。
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她说：“脱下西装不就得了，反正里面的衬衫又没弄脏。幸好，西裤也没遭殃。”
“不行！”他强烈反应道。
他首先想到的是，里面的白衬衫背部被魔鬼的烟头烧了一个大洞。
“为什么不行，你一个大男人的害什么臊？”她不满问道。
“总之不行。”他再次坚决道。
她质问道：“呆会儿骑车时难不成让我的脸靠在你那泥巴西装上么？”
他无语。想了想，最后兴奋道：“要不，我把西装反过来穿！”
她笑着说：“哈，你真是逗，这种主意你也能想出来。”
他说：“衣服算什么，它只不过是为了区分人和动物之别才出现的工艺品，其实追根到底人还是动物。”
她说：“你的思维真是奇特，怪不得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
訇然间，他已换好西装。当然，他是与她面对面地换。
他说：“好了，可以开始我们今天的旅行了。”
她反问他：“你不在乎吗？里面可是白衬衫耶？！”
他大义凛然道：“没什么，我从小就喜欢洗衣服！”他说这话时，突然记起床底下的脏衣服已经浸泡一星期。
嗯，还可以再坚持浸泡一星期。他心里盘算着。
一路上，他和她没完没了地闲聊着。阳光辐射，微风拂晓。她靠在他的后背感觉很惬意。他小心地握着方向盘，感觉很不自在。
她说：“喂，你们男生都是懒猪喔！真是的，人家大老远地从香港跑来，你却让人家在烈日下暴晒鱼干。”
他说：“对不起，忘了通知你应该中午来，那时候我正好吃完早餐。”
她说：“你们男生都是这样吗？”
他说：“也不能这么认为，只是我们中的有些人，生物钟跟正常人有些不同罢了。就如同中国人干活美国人睡觉，而像我这种人就正好被夹在中间休息。”
她愤愤不平说道：“你们这种人可真吃香，每天睡得昏天暗地怎么也不会发胖。哪像我们女生，每天都要做减肥运动不说，还得节食，真是不公平！”
他说：“你们女生晚上睡得一塌糊涂时能体会到我们男生开夜车的辛苦吗？那才叫暗无天日！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们女生的减肥精神。想想，中国十几亿人口，女生一节食不知救了多少非洲难民！”
她说：“这么说来，我们女生倒是为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喽！”
他说：“嗯，母爱无私嘛！这就是我佛常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
她说：“女人真是伟大，做女人真好，我真是崇拜死我自己了！”
他说：“不只如此，你们女生的另一种精神更是我多年来深深为之感动得鼻涕眼泪模糊满面的灵魂之柱。”
她抢着说道：“快说，快说，是什么！”
他说：“***精神。”
她生气道：“你去死吧你，尽瞎说！”
他反问她：“难道出卖自己的名声掩护他人不够伟大么！”
她听了，无言以对。
几分钟过后，她问：“对了，你们男生夜间不睡觉，在搞什么飞机啊？”
他答道：“网上冲浪啊，那时候无人限制。”
她晕死说了一句：“什么啊，原来是一批浪费国家电力资源的堕落青年。”
他听了之后，说：“我无话可说。”
就这样一路闲聊，他载着她拐出乡间小路，上了以千米为单位的高速公路。
他说：“坐稳喽，奔驰特有的每气缸三气门双火花塞的发动机要启动了！”
“看，那位老爷爷在跑步。”她的手指着跑在他们前面右边人行道的一位老人，跟他说。
他听了之后，狂晕~~~心中直骂那死老头子假正经，十一二点钟的太阳如毒似火，还跑哪门子步？！敢情也和自己一样把中午当早晨了，八成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堕落老青年。
她担心地说：“喂，骑慢点，超速了。你又没有驾驶执照，小心被罚款了。”
他开心地说：“没事没事，又不用汽油全凭人力，不用钱的。”
她说：“笨蛋，我是不想看你骑得这么辛苦。”
“我知道啊！”他满脸幸福说道。
就这样，他载着她一路向北，直奔城市闹区。
她说：“你看，前面堵车了。”
他说：“如今世道，也唯有塞车的时候，人们才会亲密无间地聚在一起。”
她说：“是啊，就算朋友之间聚会时也是心有所思。”
他感叹道：“我已经记不清上幼儿园时我同桌的样子，直至后来的几次都这样。”
她感到好气又好笑，说：“你有病啊，这么久了谁还记得？就说我吧，我的幼儿园老师是男是女都成一个谜了。”
他说：“你没明白我的含义。我的意思是说，后来的几次我的小学、初中、高中的同桌都不记得了，我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读过高中。”
她说：“你的话总令人惊讶，真的。其实我也身受同感，自从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和以前的同学联系。这的确很让人伤感，我记得初中时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妹。但现在，已经记不清她长什么模样了。”
他说：“记忆的画面已褪色模糊已经开始，就在我们毕业的那一天。我们就像一群午夜幽魂，在夜深人静的街道逛到天亮，彼此快乐地大喊大叫——我们毕业了！喊过之后早已泪流满面，我们就这样沉默着走到天亮。天亮之后说分手彼此不打招呼，这是我们预先说好的。”
“你怎么了？”她担心问道。
他说：“没事。一时感情泛滥。”
她说：“其实你的心情我也理解，我知道大家毕业之后都各奔前程，因为我们还要生活。”他说：“我们彼此都在逃避长大，但我们还是悄悄地长大。”
她说：“你现在的大学生活过得不好吗？”
他说：“晚上开夜车，早上第一节课趴下又醒来发觉早已人去楼空。然后去吃完午饭就可以直接回宿舍躺在床上睡觉了；等晚自习的铃声响过之后，我会准时地起床去外面上网……这，就是我大学生活繁琐而单调的每一天。我就像上了发条的闹钟，每一秒都在重复地过渡到下一秒，直到哪一天秒针停了——我想，那一秒才是真正地属于自己吧呵，就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手表还是电子表？——这就是我的人生，荒唐到可笑。”
她笨笨的问她，“那周末呢？”
他心里笑她笨得可爱，不过还是跟她说：“很简单。不用逃课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挥花我的青春。”
她说：“我无法理解你们这种人的生活意义。”
他问道：“你的大学生活应该是忙碌而又充实吧？”
她回答道：“嗯。好像是这样。”
他说：“那我也无法理解你们这种优等生的生活意义。”
她说：“也许生活的意义就是没什么意义吧。”
他说：“就是因为生活没什么意义，我们才想活得有意义。”
她说：“晕，不跟你绕口令了。”
他说：“呵，总之现在快乐就是生活。”
她听了之后，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生。简简单单，没有什么伟大理想，却也能活得如此潇洒。反观自己，每天总要背诵这演算那，晚上还要挑灯夜战，直至眼皮相互KISS了才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入睡——明天的考试不知能否顺利通过？
难道，活着就是为了受苦受累吗？她发觉自己的未来一片茫然。
他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他的内心有一种生理上的躁动。是啊，这么漂亮的女生，又属于优等生一类，他感觉她在自己的心目中就像女神一样神圣不可侵犯。每时每刻，都闪烁着神圣的光芒。她是那么的单纯又那么的可爱，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他，为自己的德行感到自卑。
虽然在她面前，他极力装出一副开心快乐的笑靥，但他心里知道这是对现实的逃避。他体会过在深夜里，面对着电脑麻木地游移鼠标，清楚的知道这是一种落寂中的空虚。尽管他无心学习，拼命地旷课，可一旦独自一人时便会感受到周围汇聚袭来的恐惧感。他甚至觉得自己已无力生活，因为他已看不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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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 第三章 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就这样，他载着她穿梭在汽车***中间来到十字路口，发现汽车很多。这些四轮车簇拥在每个路口前，挤在一起又彼此排斥对方。他们谩骂前面的车子堵住自己的去路，又被后面的车子谩骂。他们大按喇叭声，又无可奈何。他们觉得这社会真他妈咪的乱，像垃圾收购站，除了自己的车子，其余的全是垃圾！
他说：“你看，那些四轮车都在我们后面。”
她看了看后面，说：“是啊，最后一辆都看不见了。”
他说：“看来他们这些人的午饭都要就地解决了。”
“我们真好，可以不用吃外卖。”她看到几个北方人游走于各辆汽车窗口前，说。
他说：“连卖报的也有。”
她说：“还有推销员呢！”
他说：“卖冰淇淋的阿婆也参战了。”
她说：“我要吃！”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哦，对了，呆会儿绿灯亮时你先骑车过去。”说完，他去找阿婆要冰淇淋。
“哦，哦哦，我知道了。”刚说完，她就看到他手拿冰淇淋朝这里奔来。
不一会儿，他叫她接住冰淇淋。
她说：“你的运动神经真发达！”
他傻笑着，用手擦拭额前的汗液。
她吃惊地发现他的双手是空的。问：“咦，你的呢？”
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又用手再去擦拭几下，说：“我在途中解决掉了。真好吃！不过太小了，不够我两口。”
她说：“我不信！要不，你当场试看看，看能不能两口解决。”
他说：“不用吧，这是买给你的。”
她不依，末了他无奈照办。
结果，他又跑了一趟帮她买了冰淇淋。
“真好吃！”她说。
烈日下，他和她停在十字路口等待绿灯亮起。她的冰淇淋舔完了还没看到绿灯亮起。她甚至觉得冰淇淋有一半是溶化掉到地上去的。
他问：“你的肚子饿吗？”
她答：“嗯嗯嗯嗯嗯嗯。”
他说：“你的头敲得很有节奏感，呵我们闯红灯去。”
她说：“好！我们去吃我的午餐你的早点。”
他载着她朝对面飞奔而去。
她紧靠在他的背部，闭着双眼，聆听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这是一种信赖。她甚至想到前不久发生在此十字叉路的交通事故。
他骑得很快，想快速通过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这是一种信任。他不想失信于她。
然而就在他以为快通过时，前面的城市闹区突然不见了。他和她被左右通过的车流挡住了去路，此时他发觉进退两难就这么无奈地受困于十字路口中心。原己想带她去吃饭都这么难，他想。
她有点担心地抱紧他的后背，甚至可以想到今晚新闻联播的内容……
他感觉到一种无形中的压力，觉得这十字路口怎么看怎么像是急救中心的红十字号。他擦了擦眼以为眼花了。再定睛一看，却成了教堂内的十字架！他仿佛看到了棺材里面躺着的人，就坐在他的单车后架上，正紧紧地抱着自己。
腰间凹陷下去感觉到指尖的锋利，这种痛让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这是男人的承诺。尽管要让她踏着自己的尸体安全渡过。
他问她：“你怕吗？”
她回答道：“怕！但有你在我就不怕。”
他说：“那好，我们去吃你的午餐我的早点。很快就可以吃到，你先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她说：“早闭了，不用你说。”
他不明白今天为什么要带她来冒这个险，更搞不清楚现在为什么非得冒死去吃自己的早点她的午餐？他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包括身边这位梦幻般可爱的女生。
一切由命运来定夺吧，他瞄准了一个空隙猛钻进去。
“如果这次我们能平安渡过，我想做你的男朋友。”穿行之间他真想把这句话对她说，但他忍住了。因为，他发觉这句话是全世界最可悲的笑话。
一阵刹车声，急骤响起，一辆银紫色的林宝坚尼赫然停在距离他们几公分的地方。
车上主人破口大骂，“要是我的车撞到你们以致损坏了怎么办？你们这种冒失穷酸鬼赔得起吗？你们……”他无视旁物存在似的径直朝前骑走。
她对他惊呼道：“哇，你好酷噢！刚才你有没有看到，就差那么几公分我们俩就歇菜了！而你竟然不为所动，照骑不误，真是帅呆了！”
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动作比较迟钝来不及反应罢了。”
她听完之后，直接从车架上掉下来，幸好已经通过十字路口。
依照她的指示，他载着她来到一家高级餐厅的门口。他看到餐厅门口装修的气派，饥饿感早就吓跑了。
他说：“这家餐厅很不卫生的，上次我和同学来这里撮了一顿。我吃了一只苍蝇，我那位同学更惨，吃了半条毛毛虫，另半条还在汤里游泳。”
她说：“那算了，我们去前面那家酒店吧。”
他听了之后，忙解释道：“不过，后来我跟我同学发现搞错了，原来那只是类似于昆虫之类的东东而已。其实，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听说昆虫很营养的富含蛋白质DHA，现代人就兴吃这个。”
她说：“那好，我们也进去尝尝昆虫的味道。”
他说：“不会吧，你可真够前卫的。”
她说：“夸奖了，小女子只是跟随时代潮流随波漂荡而已。”
“哦，那进去吃虫子吧。”他说这话时，感觉很悲壮。
哼，革命烈士算什么！他心想。
一进大厅，服务员便迎上来，带领二位爷上座。
服务员问道：“请问，二位想吃点什么？”
她答道：“昆虫。”
临桌客人马上狂吐不已。
服务员笑容可掬，说：“客人真是好口胃，这是我们餐厅最近从非洲新引进的招牌菜。”说着，顺手拿来：“请过目，这是类别菜单。”
他在心里直喊亏死了亏死了，不吃又浪费，要吃么铁定连前天的饭菜也会吐出来。
她看了一会儿，说：“就点这几道菜——[爆炒苍蝇幼虫]、[蚯蚓杂酱面]、[蜈蚣油炸条]、[糖醋凉拌黑蚁]……”
餐厅内已吐成一片，声音绝对恶心。听到她说话的客人吐了，没听到她说话的客人听了听到她说话的客人的呕吐心声也吐了，总之场面甚是惨烈，非语言所能描述。
她问他：“你想吃点什么？”
他说：“我是吃早点嘛，当然来点油条稀饭什么的。”
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听到了，忙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油条。要不您来点我们餐厅新推出的[早点套餐]，很营养的，还能八折优惠！”
他问道：“有没有免费赠送？”
服务员说：“先生，您真幽默！”
他说：“那给我来几个馒头吧。”
服务员又问：“要不要配点鲜牛奶？”
他说：“我最近胃酸，给我来一杯白开水就行了。”
服务员接着问：“请问要加冰吗？”
他反问：“要钱吗？”
服务员答道：“一杯冰水壹圆。”
他说：“不要！”
他心里想：壹圆够我上网半个钟头了。
服务员说：“好的，二位请稍等。”
她心中窥喜：他撮价的样子真可爱！
等待时间跳过，切入正题。
她问他：“你就这几个馒头，能吃饱吗？”
他说：“饱，绝对饱！谁敢乱说我吃不饱，老子揍扁那丫的。”
她含笑询问他：“要不要来点营养补品？”说着，她夹了一条蚯蚓在他面前晃啊晃。
他说：“不了，我不吃益虫。老师说过，益虫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我们要保护它们。”
“那吃这个吧，这个绝对是害虫不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她说完，一条肥胖的苍蝇幼虫马上搁在他眼前。
他说：“实话跟你说吧，我信佛，不吃荤的。”
她再次反问他：“你不吃吗？真的很好吃的，要不要尝看看？”
他说：“从现在起我开始崇拜你，你是我的偶像。”
旁桌一个客人听到了，嘲解道：“是呕吐的对象吧。”
她笑道：“其实在香港这些已经是家常菜了，我经常吃。我朋友在好旺角还开了一家餐厅专门做这种菜呢！”
他问她：“哦，对了，你这次出来玩有没有跟你家人说一声啊？”
她答道：“我的爹地和妈咪整天忙着炒股，才没空管我呢！他们只会定时给我钱花从来不问我寂不寂寞，所以一到周末我只能一个人在家里或者跑出去逛一整天的街。”
他说：“其实炒股本身并没有不好，坏就坏在那个蒙人的评股专家。”
她好奇地问：“何以见得？”
他说：“你不觉得评股专家好像我们一年级的老师吗？股民们就像一年级新生似的十分认真地听老师讲解怎样看图说话，而且这个老师向学生布置的作文根本就是一篇回忆录。”
她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他说：“其实新股上市一般的寿程可以用一句诗来概括。”
她急问：“真的吗？是哪一句？”
他吟道：“今日葳巍新娘，明日人老珠黄。”
她说：“真有趣！”
他问她：“还有呢？要听吗？”
她急道：“要的要的！”
他说：“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她问：“什么啊？”
他说：“[考试]。”
她含笑问道：“呵，还有吗？”
他一口气说道：
“[地理系]——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山上摩天。
[历史系]——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经济系]——问以经济策，茫若堕烟海。
[中文系]——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拿不到学位***）——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一封情书）——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单相思）——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女友发飚）——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拍拖）——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毕业]——剪不断，理不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斗嘴后）——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
（讨好女友）——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大学里的情侣）——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前任女友）——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失恋）——前不见古人有，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大学生活）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女友生日）——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他还没说完，她早已忍不住笑起来。
他说：“还有呢还有呢，不要侵犯我的发言权。”
她笑道：“哈，STOP，STOP，真是够讽刺的！这些都是你们学校里流传的经典吧？！”
他说：“这就是我们差等生所谓的杰作。”
她说：“那好，我也有一个谜想让你猜。”
他说：“说吧，只要我猜得出。”
“什么人是你心里诅骂嘴上颂扬，既盼他（她）早死又视他（她）长寿？”她提问道。
他答道：“老师。”
她说：“看来这一点，我们当学生的观点都一样。”
他说：“所谓的老师就是合法侵犯他人知识产权的二道贩子。”
她问他：“怎么说呢？”
他说：“我们学校的老师很理智，什么事都按照课本里的内容讲学。孰不知一旦教育出了问题，他们便把责任全推到古人身上，说，‘这是古代某某某说的。’。最后，来个死无对证。”
她说：“也是，就拿我们的语文老师来说，总让我们揣摩作者的心理活动。而这些作者所谓的心理活动其实早已记录在参考***里，我们猜对了就得分反之则不得分，感觉就像猜灯谜一样。”
“你不也是优等生吗？怎么也判逆了？”他反问她。
她说：“没法子，我只是书背得多了练习做多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当成优等生。”
他说：“我现在终于理解了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把该背的背好该做的做熟了，你们的分数自然会提上去。’不过，没用的东西学这么多，考不及格也罢。”
她说：“说真的，在认识你之前，我常误以为差等生就是智商超低的白痴……”
他打断她说道：“正常人和白痴说话，常常会被旁人误以为是白痴。”
“知道啦，人家不是还没说完嘛！”她不满道，“不过现在看来，原来差等生的确是够白痴的！哈——”她说完笑了。
他看着她大笑不止的狂样，突然觉得她的确单纯得可爱！
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说：“晕，不说这些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想造反呢。快吃吧，我们呆会儿还要去逛商场呢！”
“你没点汤啊，渴不渴？”他也意识到什么似的假装问道。
她转身叫来服务员，说：“再来一杯柠檬汁。”
他愣了，终于体会到祸从口出是何等滋味。
要来了饮料，她说：“喏，这是给你的。傻瓜，自己口渴也不会叫。”说完，她还调皮地眨眼睛。
他说：“我……”心里喑骂自己贱，早知道如此就喝壹圆一杯的冰水，便宜多了。
末了，吃完之后。她想付账却被他制止了。
她说：“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们男生都有大男人主义，为了面子从来不让女生付钱的。”
他生硬说道：“是。你说得没错，我们男生就靠这张脸面苟活在这世上。”他说这话时，心在滴血。
她说：“你放心，我决不再使你没面子，以后就都由你来讨好了，我不会跟你抢的。”
他呢喃道：“好，好，好。”
走出餐厅之后，他以45度角仰望天空，衷心为腰包里英勇牺牲的孔方兄祈祷。
愿我主在天之灵祈福，阿蒙~~~
她心中窥喜：嘻，他那副虔诚的嘴脸真可爱！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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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 第四章 爱情魔力转圈圈
他载着她一路直奔世纪国贸大厦。途中，她叽哩叭啦喋喋不休地在他背面讲了一大堆名牌产品，有些品牌他听都没听说过。即使他听过，多半被那天文数字吓傻了。
最后，他总结出一条现实理论：腰包里的钱还不够买一瓶龙涎香水。
真他妈妈咪的浪费，要是把女人花在物质上的钱施舍一点给我，那该多好啊——他下贱地做白日梦。
一到世纪国贸大厦，她便跳车闯进去，门卫想拦也拦不住。而他还傻呼呼地对空无一人的后座车架，说：“到了。你先进去，我得把单车寄存一下。”
末了，他终于发觉自己是傻瓜一个——她在世纪国贸大厦一楼的窗口向他挥手致意。
等他上去之后，才发现她在一间精品屋挑选心仪之物。
有人说，精品屋里面的物品是专门贬低钱的价值的东西。
当他在精致的摆架上抓起一只流氓兔时，被营业员告知零售价50元，顿时让他错觉到手里抓的是一只会啃草根的兔子。他趁营业员不注意，稍微扯了一下流氓兔的短尾巴，结果断了。末了，他终于相信兔子不是真的，不然早就痛得叫自己替它赎身。于是，他悄悄地用口水把短尾巴接回流氓兔身上。
一个小时后，她捧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玩艺儿从精品屋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他。当然，为了大男人主义的他不得不掏腰包。整整66元啊，够自己通宵上网几个晚上了——他的心好痛好痛。
他很是纳闷：不就是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人偶，干嘛要这么糟蹋人民币？
他甚至在结帐时还好心提醒营业员要不要再看一下售价单，有可能小数点漏看了。不料，营业员说了一句，“没钱就不要学人家泡妞。”他听了之后有种一把火烧了这鸟地方的冲动，幸亏在他付完钱之后就被她迫不及待地拉到二楼。
到了二楼，魔法世界。她突然跟他说：“这个给你，我不要。”说完，直接将那学生模样的玩艺儿塞给他。
他感到很奇怪，刚才在一楼时不是明明很喜欢吗？怎么现在……这，才过了几分钟啊？
他问她为什么不要了？
她说：“我突然想起家里已经有好几个这种人偶模型了。”
他听了之后想自杀，觉得女人真是奇怪。
她心想：自己辛辛苦苦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挑出来的东西，送给他，他一定会喜欢的。那个人很像他哦！
这时，他才认真地审视起手中非66元不卖的家伙。发现，这个家伙其实蛮像自己的风格。
一头被糟蹋过的长发很像他睡出来的发型。他想到自己的发型一天一个样，主要是起床不梳头，护发素靠自来水，洗头靠宿友的拉芳，理发要靠大脑什么时候记得。还有，这家伙竟然戴着一副框边黑眼镜，脸上却是一副痞子样。虽然穿着校服，但不打扭扣。里面的排骨，根根可见。敞开着校服左边的衣角被皮带拴在里层，右边的衣角却露在外面。裤子是一条紧身尼绒制品，有两个口袋，分别被两只手插着。并且，这家伙还赤脚穿着一双[日本木制拖鞋]。整个看上去一不伦不类少年——就是问题少年。
他不明白她一个娇小女生为什么会挑选这种这么具有个性的人物？的确，他开始有点喜欢手里的家伙。
为了这个家伙，少几个晚上不上网又有什么呢！他信誓旦旦地想着。
他和她走在各种华丽无实的魔法道具堆里，仿佛置身于神奇的魔法世界里。特别是，水晶球。她已站在铝架前看着一颗里面变幻着电流的水晶球很久了。听说这种类似于玻璃球的东东能占卜未来的命运，单纯的女生都相信。
这会儿，他望着水晶球里面无数条闪烁明灭的电流发呆。他似乎能从里面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因为他先前一步看到了下面的商标，上面赫然写着三位阿拉伯数字。
她问他，你相信命运吗？
他说：“以前不相信，现在信了。”
她又问他，为什么？
他说：“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还不如到路边去问乞丐，为什么要向路人乞丐。”
她很纳闷，再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我也不知道。就好比如说，我也不知道乞丐为什么会沦落街头一样。”
她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望着他，许久眼睛说话了：“你突然成了一位高人，说话好深奥哦！”
他说：“这不稀奇，我们中国人就爱乱搞崇拜，比如看不懂一首垃圾诗便称之为好诗。”
她夸张地“哇”了一声，好有哲理哦！
他说：“没什么，人都是在痛苦的边缘学会长大。只有彻底的清醒才会痛苦地问自己，为什么要清醒。”
她说：“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他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就好像你说的这句话主谓语都混淆了我也能听懂它的意思一样。“
“太神奇了，难道你真的中了魔法？”她说完，在他身上自下而上看了一个遍。
他说：“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如果你不希望我中了魔法太深的话。”
她说：“是啊，要是你犯迷糊了，不记得身上的钱包放哪了，那找谁帮我付帐咧！”
他听完之后马上吐身身亡，如果没人叫他清洗地面的话。
她心中又一阵偷趣：他的表情还真夸张呵，不过蛮可爱的！
之后，他和她又逛了好几间魔法屋，看到了很多比真的还要真的魔兽，和一些魔法权杖之类稀奇古怪的玩艺儿。当中，他和她还买了两张玩转魔法的票子，去看了一场魔法师个人表演会。那些让观众随之一惊一乍的精彩内容让他总结出一条理论：有时候被人骗也是一种享受。
最后，他们的魔法之旅结束于他在一项节目中画了一个六芒星魔法阵而获奖。
他把得来的奖品送给她作为纪念品，是一个清纯可爱的魔法小樱。
他跟她说，你长得很像小樱。
她听了之后，心中荡起一种青春的萌动。
那是一种比魔法更神奇的力量。
世纪国贸大厦。三楼。的士高玻璃溜冰城。
里面装潢别出心裁。仿真黑夜星空的天花板，点缀繁星稀落。众星捧月下，一盏月亮型幻灭镭射灯悬于中央。地面是玻璃特制的滑板，底层透明但不透过二楼。变幻明灭的灯光，如影随形的人影，光怪陆离地交叠、重合，让人仿佛置身于意***迷的虚幻边峰。
在这里，人们感觉不到自己的真实存在。
其中，也包括他和她。
她是溜冰高手。他是溜冰新手拉着她的手。他滑倒就把她拉倒。她跌进他的怀里。她被他绊倒，他也倒了。他压在她上面。最后，他想自己溜。于是他扶着围栏溜，但这样学不会只能看别人溜。他看到溜冰场上的人就想起远在南极的企鹅。不溜的时候像只只呆鹅，溜起来像水里的企鹅。
箭步如飞的倒溜是一个人穿梭于人群中的苍蝇。钻来钻去，钻得他的左边眼珠子撞到了右边眼珠子。最邪门的是，他的两颗眼珠子能以波浪形的心脏跳率上下乱晃。因为他正在看一个人以倒溜的形式疾速通过洗衣板状的溜冰场地。
还有，互相追逐的双人溜，这是一种不要命的游戏。两个疯子拼命地往前赶，后面的疯子想抓到前面的疯子。前面的疯子发现眼前有根铁杆柱子来了个急刹车，停住了。刚松了一口气，后面的疯子就撞上来了，结果前面的疯子撞了一个大包。后面的疯子则抓住前面的疯子不放，直喊，“抓住了，抓住了，呆会儿上KTV你得请客了。”
另外，是亡命情侣玩的把戏。男的抓着女的手以自个儿为圆心，让女的用顺时针溜，这是一种圆规顺圈溜。女的在溜的过程中，转得越快圈数越多就表明这圆规好使。然而圆规不好使时就完了。男的一脱手，女的准会如箭一般射向围栏边的铁杆柱子。那种速度加上惯性作用，时速至少不下10米/秒。都说时速与天堂的距离成反比，此话真他妈咪的忒哲理。
再者，是群组交叠人车溜。故名思义，是一种用人体相叠而成的车形滑溜。两人呈90度交叉相互坐在彼此的脚跟上，这样就构成了车的底盘。车的轮子当然就是这两人的四条穿着溜冰鞋的脚板。再让人坐在底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腿上，上面之人两腿分开而坐，两条穿着溜冰鞋的脚板同样触及地面，这样可增加滑动力。如果嫌车体不够大的话，还可多坐几人，且车的后面也可带动一大群不要命的家伙。因为年青人酷爱寻求刺激，所以这辆人体叠造车行驶的马力往往不亚于高速公路上的极品车。飚车不说还学人家漂移，可惜没有刹车可控制移心力。为此，一大堆人极速滑向围栏边的铁杆柱子是常有的事。
再说，就是翔溜***。这是一种亡命之徒自相残杀的途径。一大帮人各自抓住前面之人的衣裤或裙子在做不规则运动，类似于老鹰捉小鸡。长龙本身摇摆的节奏取决于最前面的龙头。这种神龙摆尾的好处在于龙头随时都能作好与龙尾相互撞击的准备，或者以最大的劲力甩出那些抓不牢衣物的人。有些时候，一个姑娘家被扯掉裙子是常有的事，幸亏里面还有内胎——
他在边上看着一大群为体育事业献身的少男少女，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感觉自个儿一大爷们在学走路。于是他侧目寻找她的身影，妄想在人群堆里找到。终于，他看到了。在人流中，她犹如一条鱼儿穿梭其中。动作的敏捷，滑行的穿透力，姿势的协调性，一字连贯成一种美的过渡。她时而倒溜时而单脚侧滑，宛如游鱼潜水般自然。他看她在溜冰真的是一种享受。突然，在他的脑海里，有种想拥有她的怪念头。
几秒过后，他努力甩了甩头，对自己说：“这是一种非理智的荒唐想法，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就如同现在的自己不会溜冰一样。”
他狠命朝栏杆推了一把，身体滑出去了。他说，我要学会溜冰。可他摔倒了，整个凌空泰山压顶。他坐在地上，用手支撑着身体。旁边一滑者快速溜过，从他的手指头齐根碾过。他觉得非一般的疼痛，他忍着，为了她。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努力保持平衡站稳身。
一个不小心，又倒了。摔得不轻，他又重新站起来。旁边有人一碰，再次摔倒。这回身子是向前倾，他终于与大地结结实实地KISS了一回。
她发现了，急忙过来搀扶他。不料，刚拉起他，一个重心偏移她也倒了。两人坐在地上，他说：“不溜了，再溜就进医院了。”她说：“没事的，头一次都是这样。”他说：“我现在总算明白溜冰高手是摔出来的。”
她问他：“真的打算放弃？不学了？”
他答道：“嗯，不学了。等哪天，南北两极的冰山溶化了，地球成了水球，我会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学会溜冰。”
她听完之后，咯咯直笑。
最后，他像战场上的士兵退居二线，让她扶着拐出三楼。
到了电梯口，他突然说了一句：“我以后想请病假的时候就来这里学溜冰。”
本来他以为电梯是向下，没想到是向上，所以他们又到四楼了。
他问她：“干什么？我还要留着这条老命安全回到宿舍呢，回去吧？”她干脆答道：“没干什么，只是不想让你饿死。”他说：“我不饿。”她说：“我饿了。”
最后，四楼的风味美食府出现了他和她的身影。
他们吃了：［猪大肠加芥辣］、［咖喱鱼蛋］、［日式窝饼］、［扭花纹香肠］、［香草烟肉］……等等。
吃完之后，她问他：“吃完了？”他答道：“吃完了。”
她又问他：“身上的伤还疼吗？能骑车载我回去吗？”他又答道：“行！没问题！充电完毕！”
她说：“那好。走，向上一层进军。”
他无话可说，心中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来到五楼。女人的购物天堂——时装城。这里是男人的人间炼狱。
不能怪他胆小，确实是商标上的价格太吓人了。往往一个品牌跟随着好几位阿拉伯数字，他觉得再看下去不虚脱而死才怪。
每一次，她试穿一件名牌服装，他的额前就冒一滴冷汗。他甚至早已拟定好计划：如果钱不够，自己就跪在营业员面前求到人家心软。
其中，她试穿的名牌有：Valentino粉红色半截长裙、Balmain粉红色散裙、BetseyJoh on粉红色碎花吊裙、Chanel粉红色的丝质套装、MarcJaco 粉红色one——piece裙子、JohnGalliano粉红色雪纹丝质连身长裙……一路下来，他早已汗液淋漓，让一旁观看的她好一阵得意。她心里觉得一脸苦不堪言的他更令人觉得可爱，很容易让人滋生出一种恶作剧的念头。其实她包里有足够多的钱来购物，但她知道不能买，因为她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
她就是这样捉弄他，只试穿吓吓他并不打算买。
最后，她又把他拉到六楼。这里绝对是男人的地狱——女人新天地。
这里有：LaPerla的睡衣、ChristianI~acroix和Do aKaren的晚装、以及ChristianDior浴袍等等之类的女装服饰。
因为那是一些女人只能在家中才能穿的衣物，所以六楼就他一个大老爷们泡在女人堆里，这也难怪他的脸上会出现火烧云。
更要命的是，她拿着一套黑色三点式Gucci泳衣询问他好不好看时，他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因为他感觉到六楼所有的女性同胞都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以及那种赤裸裸睨视自己的目光。他觉得，这种惩罚地狱的酷刑。
于是，为了缓解尴尬局面，他想都没想就随手抓起一包东西，转头便对着她一阵建议，连看都不看手里的东西一眼。
他说：“我觉得你手里的东西不比我手里的东西好，你那套质量太差，绝对没有我手里拿的好。你看我手里的东西一摸就知道是上等丝绸，软软的，很富有弹性，还有一种延展性，肯定是进口的料没错。你再看……喂，你笑什么？”
她极力忍住暴笑，询问道：“你一再叫我看你手里的东西，为什么自己不看看手里拿的是何产品？”
他再看了她一眼，之后听话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
顿时，他的脸不再呈现单纯的红色。此刻，她再也忍耐不住，一连串暴笑如铃儿般响叮当。她的笑声引来了更多女性同胎的关注，于是他的脸就不再是红色了。
直到一个老太太从他旁边经过时，对他说：“小伙子，就算是为了女朋友也不能这么损自己吧。”
他听老人言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扔掉手里的DKNY通花胸围。
他发誓，以后绝不再踏进此地一步！除非她答应。
是啊，他对于她的言行总是无法抗拒，一点免疫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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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 第五章 永远如此奔跑
从世纪国贸大厦出来之后已不见天日。暮色四合，他们又来到酒吧。因为她喜欢喝调酒师调过的酒。
酒吧内，歌手用嘶哑劣质的音色高唱《亚利路亚》。他和她倚着吧台坐下，调酒师有一搭没一搭地一阵乱摇。她双手托着下巴，两只大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专心看着花巧的调酒杂耍。他两眼昏花，两手伴奏，两耳清听，欣赏着摇滚版的抒情曲，心理琢磨着：标准的噪音污染。
她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个榔头，问道：“我的酒调好了，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什么啊，你这调的是什么酒啊。底层的晕色都涣散了，颜色界线又不分明，一看就知道失味了。”他眯眼瞥了几眼桌上的酒，无精打采说道。
调酒师不满道：“喂，你小子口气倒不小，说的跟专业人士似的，不懂调酒之道就不要乱评价。否则，会被当作傻子处理的。”
他说：“你调酒的份量不准，摇甩不均匀，比例搭配不当。这些原因主要是因为你太过于注重调酒的花巧杂耍，忽视了时间的长短，把不该沉淀的酒度摇得不够均匀。这样会把酒味搞乱，甚至变得异常难喝。”
她惊叹道：“哇，专业哦～～～看不出来耶～～～好有权威性喔！”
他说：“没有啦，是你过于夸张罢了。”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浮起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调酒师说：“不然，就让你小子来调一杯。调得比我好，今晚你们喝的酒都算我请客。调得不好，你就得喝下自己调的烂酒，还要付双倍的酒钱。”
他听了之后，自然得摸了一下腰包，感觉有点底气不足，于是乖乖地不敢吱声。
而她在一旁却不甘示弱，显得财大气粗一富婆似的。她说：“比就比怕什么，如果你输了钱不够的话，我还有包包呢！里面装的可全都是***的头像！”
他不安问道：“不会全是壹圆人民币吧？”
她听了之后，忍不住又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个榔头，说：“你欠打啊你，真是的，当然全是百元大钞！”
调酒师嘿嘿笑道：“我还以为是哪来的调酒大师呢，原来是一只吃女朋友软食的白眼狼啊～嘿嘿——”
他终于发火了，这是在她面前的头一次。
他怒道：“够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听到他这么说，猛然间像被电触到一般，整个人僵硬了那么几秒钟。
他不耐烦道：“要比就快点，不要像三八婆似的罗哩叭嗦的！”
她突然觉得他一下子变得很有男子汉气概，虽然不可爱但很有男人味。
他在心里想：我这是这么啦？
调酒开始。调酒师一阵乱摇力求观众眼花缭乱，连调酒之道最基本的一个度都丧失了。他追求的是一种动觉美，用肢体的语言来诠译调酒的概念，更是为了酒调出来的质量。因此，他在调酒时很注重酒与酒之间的分配比例，密度高低如何，是否均匀以及倒酒时间的长短。于是这一切在无形中连成了一串音符，连他都陶醉其中无视客人的存在。他忘乎所以，只顾节奏感受的强弱停顿，继而作出一系列动作：摇摆，甩肩，换手，过头，转身扭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连贯，以致一旁观看的她都浑然不觉中呆住了。她忘了自己从来就会说话。
在她眼里，他的表演已不再是单纯地调酒，而是一种艺术，一种纯粹精华的升华。
他闭着双眼，俨然只身进入无人之境，已达忘我大乘。
他用美妙幻变的肢体语言在她的瞳仁里铺织成无法言喻的动态美。她看到调酒师在倒酒时像是打开自家的水龙头。她觉得他是一个倒油翁，倒出来的酒俨然成了一条纤细的水线，如溪水涓涓，细水长流。
终于，调酒完毕。调酒师调的是双色沉淀泛晕的鸡尾酒。他调的是五颜六色的纯粹混合酒。
调酒师说：“你小子行啊，真有你的。竟然能用五种不同颜色的佐料酒配出六种颜色，且调酒的花巧杂耍也不比我差。呵，就是不晓得你调的酒有没有走味，嘿——”
他说：“没什么，我胡乱瞎调罢了，也许酒的味道比你的差。”
她早已等不及了，忙说：“来来来，我尝尝，我尝尝。”
她首先拿起那杯鸡尾酒嘬了一小口舔舔舌头，说了一声：“蛮好喝的。”轮到那杯五颜六色的不知名酒时，她同样嘬了一小口舔舔舌头，接着便举杯一饮而尽，连声啧啧称赞。
调酒师不信，拿过他的调酒瓶，也喝了一口。之后，脸色就变了，连话都说不出来。随即，调酒师大笑几声，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五种味道居然保存完好丝毫没有混味，哈——我服了！”
他提醒道：“不！是六种味道才对。”
调酒师又品尝了一口，豪迈道：“哈，今晚你们尽管喝吧，账全算在我身上！”
她“耶”了一声，便嚷嚷着要酒喝。
他说：“哥们，那就不客气了，来瓶威士忌。”
她补道：“再来瓶酝酿葡萄酒！”
调酒师把酒递给他们俩，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学过日本荼道，看你刚才倒酒的姿势……？”
他不悦地说：“晕，日本的荼道还不是由中国引进的，我刚才用的是福建荼乡的沏荼倒法。”
她插道：“怪不得那么有观赏性，姿势很柔美喔！”
调酒师又问他：“那你在杂耍时是怎样办到不漏一滴酒的境界？”
他答道：“很简单，只要跟着感觉走，节奏也随之而来。”
调酒师不解问道“节奏？”
他回答说：“嗯，就是根据倒酒的时间长短不一来控制地心引力，这样酒就不易漏出来了。”
调酒师不懈追问他：“那怎样掌握倒酒的时间？”
他笑笑说：“用嘴数秒衡量，用心去把握吧。”
调酒师终于眉开眼笑，大呼这顿酒宴请得值！
她听到调酒师都这么说了，于是心安理得地又叫调洒师再来瓶红酒。
他也不落后，跟着喊道：“哥们，我也再来瓶人头马。”
调酒师就是不心疼，一个尽地劝他们俩尽情开怀畅饮，的确傻得可爱。不过，这是人家的心态，谁知道到底是谁傻啊？
冥冥之中，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又增加了一层全新的概念。
也许，差等生并不是样样都差。她在心里想。
夜半时分，从酒吧里颠出一男一女两个酒鬼，正是他和她。
他们现在算是举步为艰，不过其中一人是否真醉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他们一阵乱走。她是醉了，没有方向感。他虽没醉，但心里却在琢磨心事，所以跟醉了没两样，连天使的山地跑车也遗弃了，眼下更不知身处何地？
月光下。她的轮廓分明更显得妩媚。圆润精巧的樱桃小嘴，含笑微张。微翘的上唇在月光的衬托下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脸颊泛红，可爱不说还增添了几分羞色。
他搀扶着她，心事重重，根本无暇顾及走到哪了，实属与外界断开联系。
他听她在呢喃碎语，忍不住去看她那痴笑呓语的样子，觉得她很美，除了美之外还是美，真的很美！
在他看来，现在的她虽然少了白天那份单纯可爱的俏皮，但绝对增添了另一份风情万种，仪态万千的姿色。
月色迷人。夜风嘲弄，稻浪浮动。原来他们俩已不觉中走在沁人心脾的乡间小路。
远处山峦涌现，脉脉相连，一直延展着诡异的神秘色彩。
她已七分清醒，此时正贪婪地吸嗅稻花香里散发出来的田野气息，顿觉一片清凉。他也感到心旷神怡，但并不轻松。因为他已挣扎好久了：决定借着还未完全退去的醉意壮胆，大声向她示爱。他觉得这种表白的欲望是来得如此强烈，令他无边抵抗。
终于，他打破了沉默。不过，说的却是醉话。因为他不想示爱之后连朋友也没得做。
他胡扯道：“今晚的月色真逊，跟你比起来。”
她甜甜地笑了。他看得痴迷不已。
他大胆说道：“你还不了解我吧，其实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特别是对待像你这种性感的女生。”
她还有三分醉意，所以害起羞来更是火烧云。
她说：“你们男生就是喝酒不好，一醉便乱说话。”
他说：“谁说我醉了，我说的全是心里话，不是醉话——不是的。”
她说：“不跟你瞎扯了，尽说一些甜言蜜语。”
“难道你们女生就不爱听吗？嘿，我就不信。来，听我大声跟你说，说——”他努力张张嘴，觉得声带发不出音来。看来真醉是一回事，假醉又是另一回事。
她小声问道：“说什么啊，我听不到。”
他想了想，说：“我是想跟你说，男生爱上女生不需要说出来，肢体语言表现出关怀就行了。”
她不满道：“我不同意。爱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
他狡猾地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真的想听？”
她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声。
他一字一字地说：“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说完，还不忘使劲嗅了嗅。
她听到他这么说，这才意识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跟自己走得很贴近。于是，她羞责一句：“懒皮狗快走开，讨厌！”
他嘻哈笑道：“哈，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因为我疯狂爱上被剥夺钱财的滋味。”
她恼羞成怒，大骂他小气鬼！她还说：“你不说话会死啊，真是的，花你几分钱就斤斤计较起来，真没男子汉气概！”
他回击道：“你不知道吗？男人没钱就显示不出男子汉气概。你说你这只母性的铁公鸡怎么忍心一毛都不让我拔！”
她气不过，觉得这种男人不揍几拳真是丢了女人的的脸。然而早已开溜的他哪还会有机会留给她为女人争光？
夏夜田间小道，一男一女互相追逐着，彼此快乐幸福地跑着。
他心里想说，永远如此奔跑，我愿意。
她心里想说，永远如此奔跑，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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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 第六章 缥缈之旅
他们俩就像永远长不大的小毛孩，一路追赶，无理取闹地角逐着。此刻，夜已深，四周又是荒郊野外，此处就他和她两个大活人。要是死人的话就难说了，因为他们俩看到一处乱葬坟岗，怪清凉的。最要命的是，他们俩迷路了。
此时，月亮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干脆躲到云层后面。黑风刮过，带动枝叶，响声不断，树影晃动。
他觉得阴森、恐怖、慑人心魂。
他想到了她。还好，不是独自一人。
他叫了一声她，觉得说话可以缓解心中的恐惧感。
然而，她并没有回应他。她伫立原地不动，低垂着头。
他走在她前面不禁回头想看个究竟。
一阵阴风从她背后扬起，他看到她先前那一头精心扎过的清纯发型成了现在的披头散发。
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心底不由泛起一丝寒意。
他试着又喊了她一声。她仍然没有回应。
他看了看道路两旁的坟地，心想：完了，恐怕她是被那种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果然，他刚这么想，黑夜中忽然凭空现出一张鬼脸。一张有着黑眼圈和红色大嘴巴的鬼脸。在黑暗中呈绿色。还有，那张脸有一双不同于正常人的眼睛。
下一秒，他愣了呆了傻了。是她！原来这张可怕的鬼脸就是她！他完全不能动弹了，不知是动不了还是不想动？
他看到她阴着一张死人脸用死人的语气，凄然说道：“喂~~~年轻人~~~这么晚了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对我谋财害命~~~啊~~~”
他听到一种空洞凄凉之极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酷似武侠小说里面的[千里传音]。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其事？不过，他倒是亲耳听到了她说的一个字——“又”以及一个词——“谋财害命”，连起来的意思就是——难道！这个女鬼生前是被人谋财害命而惨死！
他想到这里早已说不出话来，平时那双飞毛腿也不能动了。这一刻，他回想起以前在看鬼片时总嘲笑配角胆小，是没用的家伙，看到鬼也不晓得逃跑只会傻傻地站着不动真是笨死赔到家了。现在，他总算明白，原来碰到鬼是跑不了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鬼声死气地说：“怎么了~~~年轻人~~~是不是又在想用那根木棍插进我的嘴巴里~~~啊~~~”
他终于憋出三个汉字：“没——有——啊——”口气明显带着哭腔。
她仍用那种吓人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那根木棍是那么的宽又那么的长~~~一插进我的嘴巴里就从后脑勺出来~~~还让我成了大嘴巴~~~真的好痛~~~好痛啊~~~呜呜呜~~~”
他结巴说道：“不，不是，不是我害你的。”
她凄然说道：“我虽然是个鬼~~~但很实在~~~现在我也想拿根木棍插进你的嘴巴里~~~这样做~~~大家都很公平~~~不然我以后就整天夜里缠着你~~~”
他求饶道：“鬼大姐，您认错人了，真的不是我——”
她凄然笑了一声，说：“呵，乖~~~要听话~~~只要疼一下~~~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哀求道：“那样会很疼的，我不要，求您了，鬼大姐。”
她凄然再道：“没事的~~~只不过流些脑浆出来而已~~~很快你也会和我一样~~~做了鬼就不会有知觉了~~~”
他受不了了，终于大喊一声“啊——！”随之大叫：“我的妈妈咪啊——鬼啊——”
之后，他撇下她不管，拔腿就跑。
跑得很快，跑出了世界水平。
他没命地跑，满山遍野地跑，从田郊跑上山，又从山的这一头跑到山的那一头。从山头跑下山，在半山腰跑了若干圈，再跑下山脚，之后又跑回田野。他不分东南西北地跑，拼命地跑，绕过坟地往别处跑。跑得昏天暗地，跑到刮大风下大雨，跑出了闪电，跑出了雷鸣，跑着跑着，跑到一间屋子前。
恰巧，一条闪电现光，他看到了一间屋子。
他说了一个恐怖片里头专用的名词——鬼屋。
此刻，雨下得很大，天空拼命地闪电打雷。
原来，月亮躲进云层里就是要下雨啊。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正是鬼出来溜达的好时候。离天亮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鬼最怕见到阳光了。他左右权衡了一下，决定进屋避雨。反正被雨淋死，被鬼掐死，左右都是死。
突然，他想到了她。
生死关头，他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已往的笑靥曾经在他的记忆里是那么的温馨，那美好的回忆无雨的日子，如今留在脑海中的资料却成了挥之不去的可怕一幕。
他在想，这场恶梦何时能终结？
梦魇结束后是否还能感受到明日早晨的阳光所赋予的暖洋？
清晨日下，还会出现她那张清纯可爱的笑靥么？
他感到失落，恐慌，痛心，思念。
他忽然异常想念她。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他很想再闻一次，很想。
被鬼附身了又怎样？他能丢下她不管么？他觉得，她需要他的保护。哪怕她是一名女鬼。
他走进屋，关上门，发觉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屋子。屋顶漏雨，地面杂草丛生，角落里长满了青苔。墙角边还叠放着一堆稻草，上面结满了蜘蛛网。通过窗口，他看到外面的暴雨下得很猛。还刮起了大风，打雷也有，他听到了风声雨声以及厉风推搡破旧窗户的声响。
他就是这样借着闪电的现光，粗略熟悉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很快，一道闪电乍现，他看到了！中间放着一口棺材，他隐约预感到这回也许会碰到僵尸。那么下一回呢？吸血蝙蝠还是幽灵？
他觉得，这世道真他妈咪的邪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有，就是没有神仙。驱魔降妖捉鬼的道士更是只有影碟里才会出来哄哄人的糟老头。
他突然想到一些可笑的想法：不知棺材里面躺的会不会是抗日战争时期留下的日本僵尸？那呆会儿我画中国符贴在日本僵尸的额头，不晓得能不能起作用？还有，我念咒语时日本僵尸听得懂吗？真不明白以前古人降妖伏魔时有没有遇到过不同国籍的不是人的不干不净的东西？
现在交通工具这么发达，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应该早已四通八达，遍布满世界了吧？
退一步说，他哪会画符念咒语？他转念一想：想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能跑就已经不错了。他转念又想：如果我会闭气功就好了，憋它个五六个小时，到时候天亮就……唉，命该如此——
他尽量避开棺材，从旁边绕过，到前方干燥的地方。
终于，他摸到了一张桌子。
他首先想到的是，今晚有床睡觉了。
哪知，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又在桌子上摸到了一个方方扁扁有玻璃镜的东西。他把那玩艺儿凑到眼前使劲地看，只恨自己不是禽兽。所幸老天爷帮了一个忙，打了一下火石。
一条银光闪电乍现，让他看清楚了凑在眼前的玩艺儿。此刻，他更希望自己是瞎子，可惜不是，所以他能看到一个死人照片。
只见一个笑得特邪乎的糟老头正用鼻子磨蹭着他的鼻子，如果没有镜片挡在中间的话。还有，那深陷似坑地瞳孔装着龙眼仁以及牙齿为个数的嘴巴凹陷成一个洞……
他一声尖叫之后，将手里的玩艺儿扔它个不见踪影。最后，他想了想还是去捡回那玩艺儿。好不容易拾到，他把它小心捧回原处。然后对着那个死人的东西拜了再拜，说了一大堆连仇人听了都会感动得鼻涕泛滥成灾的名词儿。
他想这下可好了，已经和僵尸爷爷和解，可以安心度到天亮了。说不定僵尸爷爷一高兴就把棺材让给自己睡呢！
正浮想连篇之际，他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快到了。
三更半夜狂风暴雨闪电雷鸣荒郊野外，会是谁来串门呢？肯定不是人就对了，他心想。
他一个漂亮的鱼跃头球直挺挺地陷进墙边的稻草堆里，整个人埋没了。
在稻草堆里面，他借着缝隙趁一个闪电乍现，看到一个人模样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动物闯进屋内。
闪电再现，他看到了！一个长头发的女鬼。就是她！
他觉得她的脸比刚才更难看了。满脸都是不知名液体的黑色污垢，粘稠物，恶心极了。嘴角边及下巴还流淌着鲜血，这张脸可以去唱京剧。
看到昔日那张熟悉的脸变得如此陌生难认，他感到心痛。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让他想到今天早晨她还是那副清纯可爱的样子，如今却成了面目可狰！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看到她和自己一样，刚进屋就发现了那口棺材。也和自己一样她吓了一跳。之后他就看到她蹲在一个潮湿且长满青苔的角落里哭泣。哭声早已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异常凄惨，让他有种想冲出去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的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那张可怕的鬼脸，加上她披头散发的摸样，更像是一个女鬼。或者说，女鬼像她。
只是——奇怪，鬼也会怕僵尸么？他想不明白。
他这样猜想：可能是僵尸能吸到鬼的血而僵尸没有血让鬼吸？
一条闪电乍现，随之是一个响雷。
她哭得更狂，因为她也看到了桌子上的死人照片。
听到那身心俱裂的哭声，他感觉到她的脆弱是一种无力感。
这种感觉让他更加强烈地想起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尽管时间并不长。
那时候她的模样是那么的清纯可爱，以及她的笑靥是如此的铃儿响丁当……渐渐地，形成了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赐予了他莫大的勇气，无穷的胆量。
他觉得自己可以办到，一定行的！
去拥抱她，再次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哪怕从一个女鬼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难闻的腐烂味，他还要去抱她，紧紧地，抱住她。安慰她，亲抚她，贴近她，甚至——吻她。
他相信爱的力量可以驱除她身上的鬼魂。
他勇敢地站起来，走出去，去面对心目中的她。
黑暗中，她忽然警觉到有个沉重的脚步声在朝自己逐步逼近。咚，咚，咚……
他一步一步靠前，走向有女鬼的地方。
她害怕极了，抽泣声也停止了。
他觉得周围异常死静，仿佛空气都被抽走了。
她可以听到心脏加快的声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在这紧张时刻，一个闪电乍现，同样又是一声雷响。
她看到了！一个满身稻草的怪物正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
终于，她受不了了——忍耐已久的恐惧感以排山倒海之势爆发了！极度的害怕使她变得凶猛异常，如一头发怒的母兽。
她猛一上前，抓住对方的头发便一发不可收拾。女人的暴发力常常是凶狠异常的，十个男人也招架不住，更何况他这种不是很男人的男人。
她连抓带咬好一阵拼命，直打得对方惨叫嗷嗷。末了，她咬紧牙关，不知咬到对方的哪个部位。总之，她听到一声惨叫声之后，觉得此时不逃更等何时？于是，狠力踹了对方一脚，她便转身拔腿想逃。不料，一只脚竟被对方抓了个正着，一时难以抽回。
她听到对方用一种临死前的声，“不要走~~~就算你被鬼附身了~~~我也不怕~~~我要拥抱你~~~还要吻你——”
还未等对方向自己示完爱，她又是一脚凌空抽射直冲对方脑门。这一脚颇有中国男足的风格，意在用力无关命中率——往往一脚飞射，球还在原地，地上的绿茵草坪倒是被踢掀掉一块地皮——如果飞土有幸命中守门员的眼睛——那再补一脚——中国男足有希望了！
她说了一句“没想到还是一只好色的怪物！”便冲出屋子，一头扎进雨帘中。
雨声庞大，他没听清楚她说了一句什么，权当是女鬼讲的鬼话。
雨中，她没命地跑，拼命地跑，跑到哪里都不知道。仓促中，她踩歪了一个深坑，扭伤了脚，一个跟头摔倒在山坡上。她来不及喊痛，刚想爬起来，忽然一转头看到了一张死人的照片赫然出现在眼前。她摔倒的地方正好有一处坟墓，她的脸正朝对墓碑。
她吓得眼泪直流，就是哭不出来，那泪水也被雨水代替了。她想爬起来再跑，无奈脚痛使她又一次趴在污泥中。她挣扎着扒着地上的泥坑，一点一点向前挪动。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种鬼地方，就是用爬的也要离开。
她的心，已按捺不住恐惧，思如泉涌般想起他。她怪他胆小更恨自己好玩。如果没有把他吓跑，也许就不会有如此地步。
她想他，非常想。
她想起他傻呼呼的样子，可爱的样子，帅帅的样子，嘻皮笑脸的样子，尴尬难堪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样子，滑稽可笑的样子……总之这些都是她现在脑子里所能填充的一切。
那段裙带被风扬起的日子，他载着她和路边跑步的老爷爷赛跑，和高速公路上的极品车比速度……还有吃虫子……还有世纪国贸大厦……还有酒吧……很多很多的回忆，感觉好像很久，其实都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她真的真的好想非常想真的好想真的非常想他。她渴望他出现……出现……求求你快出现啊……好怕……好黑……好冷……好想和你在一起……好想好想……
绝望之际，她的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听上去感觉有点怪怪。她害怕极了，不敢回头看个究竟，因为这个声音正在跟自己说话。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只在乎现在的拥有——我拥有你一点点的迷恋，对你一点点的思念——那是我对你的痴心一片——”
这个声音好像是——她心里寻思着。刚转过身便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扑来，她拼命地挣扎。
无奈，身体羸弱的她无力抵抗，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他压住了她，心想女鬼也不过尔尔。
忽然扑鼻而来的是从他身下散发出来的芳香，他真的再次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可能鬼魂快被自己的爱情力量驱除了，他这样想。
对，吻她！要相信爱的力量。
惊慌中，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吐息在靠近脸盘——快接近嘴唇了，她突然意识到那种事情将要发生，于是拼死挣扎。
他心想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救她的机会，他渴望再看到那张清纯可爱的脸。
他竭力压住她，她顽强抵抗作垂死挣扎，局势异常激烈。不料，一个不小心双方滚到了边上的斜坡。
他紧抱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哪怕自己抱的是女鬼。
两人从山坡上一直滚到山坡下一处土豆菜地。此时，风雨不再，万物都经过洗礼一般，天地间涣然一新，视觉所到之处皆明朗，深深作了一个呼吸得到的是感叹！
土豆菜地上躺着一男一女。
他们俩一路滚下到平面，她反翻到他上面去了。
她还想挣扎，可惜被他抱得贼紧。
最后她累了，就放弃了挣扎。
这个片段是静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上帝似乎有意预先排练一下世界末日来临前的那一刻。
不过，有两种声音清晰可闻。
一种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一种心脏快速跳动的声响。
听上去很美妙，是爱之乐队组合的绝唱。
这时候，月亮出来了。
黑暗大地重新镀上一层银白色的白银。
她终于看清楚身下的怪物是何模样了，是他！
他看到她静静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窥喜——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有效，就快成功了。
他说：“不管你这女鬼有多恐怖，我都要抢回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听了，很莫名其妙，这什么跟什么嘛乱七八糟的。
他说：“你这女鬼霸占了我心上人的身体还把她的脸弄得面目全非，而且还——！呵，可我不在乎，我还要——”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正要发威，刚好一眼瞧见旁边一处积满雨水的坑洼。
她看到的是一张恐怖异常的鬼脸，连她都被自己的模样吓死了。
一瞬间，她眼泪模糊——原来他一直……她已经无话可说。还能说什么呢，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无语中。
她缓缓地，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
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便仰头去迎接……
当四片火唇接触在一起时，一颗滚烫的液体从她那噙满泪水的瞳孔里溢出，滴在他的脸上，摔成了破碎的晶体。
在月光的渲染下，是水晶银钻。
这一刻，她变得异常疯狂，激情地与他KISS久久，久久……
她真的难以置信，他为了自己竟然胆敢与“女鬼”KISS！的确，他真的是傻得可爱。
傻傻的他心里还在想：糟了，不会是遇上正处于发情期的女鬼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亏死了亏死了，谁敢保证此女鬼不是处于更年期呢？
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么如此地断送在女鬼身上，感觉像是被强奸一少女。别了，我那纯洁童真的孩提时代。他想。别了，我那守护十九年的贞操——嗯，这个词好像是用在女人身上罢，换个吧。他想。别了，我那幻想中的真情一吻，如果在这种都可以作为拍聊斋外景的地方还算得上浪漫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他想。
他还在想，自己为什么想这么久了，还在与女鬼KISS？
不会就这么被吻死吧，太邪门了我说。敢情女鬼都是这么多情吧，谁知道啊？以后我做鬼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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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 第七章 土豆叶丛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突然翻身爬起来，走到一边不知所措，显得有点难为情。
这时，他也意识到了不适的地方。
毕竟生理上的变化多少让他们有点尴尬。
最终，还是她打破沉默，问他：“在那间屋子里我打你的部位还疼吗？”
他听了她所说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她。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她说。
“你，你没有被鬼附身啦！”他欣喜若狂喊道。
她说：“你才被鬼附身咧，我从来都是好好的。”
他说：“不对。你的脸还是那种鬼样子，你这女鬼想骗谁啊！不过，学她说话的口气倒挺像的。”
她实在受不了如此愚蠢的家伙。她二话不说，走到一处有雨水坑洼的地方，捧水擦洗脸上的污垢。
在一旁观看的他，一惊一乍的，表情十分丰富。
完事之后，她说：“你看清楚了，笨小孩。”
他还不相信，问：“可你先前呈现出来的那张鬼脸总该无法解释吧？”
“是不是这样啊？”她说着又故技重演，将手机屏幕上的荧火照在自个儿脸上。
他“啊——！”了一声，果然又被吓到了。
可是，他还是说：“可是——”
“可是什么啊，真是猪脑！难道我脸上那些是口红之类的化妆品，你看不出来吗？”她逼问道。
他仍说：“可是——你的演技也太逼真了吧！”
她讥笑道：“谁知道你这胆小鬼这么怕鬼，经不住吓呵，还叫我鬼大姐呢！”
他不服回道：“谁说的，我还把你当女鬼来作亲吻对象呢！”
她羞怒道：“你这好色鬼还说！”
他挑衅道：“不知是谁害怕得掉眼泪，哦——”
她听了反而不发火，态度竟来了个１８０度大转弯。
她柔情款款地问他：“你那时候真的把我当成女鬼才亲我的吗？”
他看到她这样子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不过这种少女的矜持他喜欢。
他故意说道：“真是的，我还以为女鬼被我感动得掉眼泪呢。”
她这回发火了，怒道：“胡说，那是我流的鼻涕。”
他一听这话便呕吐不已，说：“你丫的太恶心了吧，怪不得流进我的嘴里，我说怎会有咸咸的味道呢！”
她说：“安啦，安啦，那是十全营养大补汤。”
他邪笑着说：“嘿，那好说，现在该轮到本人特制的灵丹密露丸让***享用了吧——来吧，有付出就有回报。”说着，他从鼻孔里抠出一堆鼻屎，上面还有传说中的不名粘稠物。
她大喊救命，小女子以后不敢了！！！
他不明白，问她为什么不跑甘愿投降。
她伤神道：“先前就是因为你跑了，我才会孤伶伶的一个人在这荒效野外……”
看到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中一阵难受。
他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不管，哪怕你真的变成了一个女鬼。”
她望着他，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的脸真的变成了一副鬼脸，你真的不怕我吗？”
他干脆答道：“怕！”随即又说：“但我一想到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就会莫名燃起一种与鬼共舞的希望。因为即使你真的被女鬼附身了，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却永远让我心醉沉迷。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在那间屋子里独自一个人无助地蹲在潮湿的黑暗角落里哭泣，我就有种想冲上去把你揽进怀里的冲动。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到了我站出来去面对你这个可怕的女鬼时，我竟然会滋生出一种欲望，这种欲望迫使我不得不去亲吻你那血口大嘴。真的，我还担心你这女鬼的大嘴巴会容不小我的嘴唇呢。”
她早已泣不成声，好不容易说了一句：“你这讨厌鬼又把人家弄哭了。”
他说：“好啦不哭不哭，呆会儿哥给你买糖吃，啊——（读第二声）”
她气不过说了一句：“你去死吧你！”说完，便上前一脚将他踹倒。
他一时想不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脚，以致整个人倒在后面一处雨水坑洼中。满满的一滩水，都可以游泳了。
她偷袭成功，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花技招展。
他干脆坐在水中，说：“你笑够了没，疯丫头。”
她夸张道：“哦——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都没这样骂过我！我还以为你很斯文呢，原来你也会说脏话。”
他一时语塞。的确，回顾两个月前刚认识她的那阵子自己还跟她吹牛说，偶是某重点名牌大学将来预备出国考托福的资深学识渊博者，见到女孩都会脸红的那种。孰不知他在认识她之前整个一痞子，校园里的混混，将来毕业之后准备回家种田的淳朴农民。
她看他不说话，就问：“喂，你还坐在那干嘛，不怕着凉吗？”
他打了一个哈啾，说：“我本来已经忘了冰冷的感觉，现在倒好，被你这么一提醒冰冷的全家福都到齐了。”
她也感觉到了，打了一个寒颤，说：“我的全身也湿透了。刚才的雨下的可真大！”心里琢磨着：原来冰凉的感觉还会传染呢。
他说：“那你在这等着，我到附近捡些柴回来起火，幸亏我兜里有一个防水性的打火机。”
她忙说：“不用去了，刚才的雨肯定把木柴全都弄湿了。”
他说：“那我到山上去找找看，那儿枝叶茂盛，估计地上的木柴淋不到雨。”
她忙问：“那种地方黑不哝咚的又是深山野林怪吓人的，你不怕再遇到另个一个女鬼吗？”
他说：“我怕得要命，但为了你我就不要命了。”他说这话时，心里盘算着如果大***着凉感冒的话那得花多少人民币啊。
她焦急说道：“你不怕我怕！”
他说：“乖，要听大人的话，我很快就回来。哦，对了，请问大***你呆会儿想吃烤狼肉还是烤虎肉。”
她坚持说：“不行，没得商量！我宁愿冻死饿死也决不愿再一个人看到什么棺材死人照片之类的鬼东西。”
他解释说：“你看到的那口棺材可能是附近的村民暂时放在那里，也许过几天就要埋葬了。所以你不用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她仍然说：“我害怕一个人在黑夜，不怕冷更不怕挨饿。”说完，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他无奈问道：“你不怕感冒了被护士拖上手术台打屁屁？”
她带着哭腔问他：“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能等到天亮再起火吗？”
他听完之后差点晕倒。天都亮了还起什么火，再说天一亮早就回家换衣服了还烤哪门子火？
他终于体会到漂亮女生笨笨的一面。
他说：“你笨笨的样子很有说服力，我说是的。”
她兴奋异常地喊道：“耶——理解万岁！”
之后，他和她打算在士豆菜地呆到天亮。
可是天亮之前干什么呢？傻傻地等待？忍饥挨冻？立正身体一直站到天亮？
想睡觉又冻得发抖，更何况地上全是雨后积水。
最后还是她聪明，想到在土豆叶丛中装死人的方法，的确比地上的积水强多了。
他们一人躺一边。
他大字型一躺，舒服地说：“还真的有点温暖的感觉！”
她则像一具尸体似的躺在土豆叶丛中一动也不敢动，在那儿装死人呢。只可惜佯装露了馅，两眼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
很快他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从梦中惊醒，原来是听到一声尖叫。
他坐起身子，问她怎么了？
她哭着说：“有一条蛇爬到了我的脖子上。”
他连忙跑过去，借着月光一看，原来只是一条蚯蚓。
他松了口气，笑笑说：“呵，没事，你还吃过它呢。”
她反驳道：“胡说，我从来没吃过蛇肉。”
他说，是蚯蚓。她不信，硬说是蛇。
最后，他问她：“不然你说怎么办？该不会就这么站着等到天亮吧？”
她听了之后，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询问他：“我能不能和你躺在一块睡？”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她，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没错。
她小声再道：“其实人家是冷得实在不行，才……”后面的内容是说给自己听的，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他说：“也好，两个人的温度加起来起码超过74度，都可以赶上冬眠了。”
她害羞得不敢再说半个字，只是双脚很听话地走到他睡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很久就对了，她突然冒出一句：“我们会不会一觉起来就是明年春天了？”
他听到了，直接晕死过去。
月亮朦胧中，她还是感到有点冷。他知道了，缓缓地抱紧她。
他感到她弱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于是抱得更紧。
他柔声问她：“还冷吗？”
她小声呢喃道：“暖和多了。”
就这样，一男一女躺在土豆叶丛中等待东方鱼肚白的破晓。
夜空下有两个小孩等待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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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 第八章 小尾指
静谧的夜。黑暗中，她的侧面亲吻在他的胸膛，可以听到心跳加快丁丁咚咚地声音。她还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她在心里想：这就是男人的气息吗？
过了一会儿，她问他睡着了吗？他说，我睡着了。
她听到他这么说，当作没睡着处理，说：“这样很闷耶，不然你给我讲故事吧？”
他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安徒生。”
她特老实地问他：“安徒生是谁啊？”
他无话可说。
她说：“你随便讲讲嘛，一定有的。”
他无奈问她：“鬼故事你也要听吗？”
她想了想，说：“要的要的，有你在我不怕。”
他说：“那好，我开始讲喽！”
她说：“讲吧。”
他娓娓道来：
“这是一个真实的鬼故事，是我爷爷的爷爷告诉我爷爷的故事。我爷爷的爷爷跟我爷爷说，我爷爷的爷爷小时候曾遇到过……”
“STOP！听你这么说下去，天早就亮了。快说重点！”她生气地在他胸口捶打粉拳。
他说：“好了好了别打了，我说我说。其实我是怕你听完之后会做恶梦，所以才——算了，既然你要听索性我就讲给你听得了。
他切入正题……
听我爷爷说，我爷爷的爷爷的村子里有一个村民，在一次上山砍柴中迷路了。他一直在山上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直到半夜时分，他遇到了一位老人。那位老人跟他说，“年青人~~~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小心迷路~~~”当时，他看到那位老人的舌头像蛇一样的吐信，鼻孔里还有蚯蚓伸出来探息。那时候，他吓得转身就跑。慌乱中，他摔倒了，爬起来时发现自己已浑然不觉中跑到乱葬坟岗。他还在一处坟墓看到了刚才那位老人的照片，于是更加没命地乱跑。终于，他看见了一个人坐在一处墓碑前吃东西。他急忙跑过去向那个人求救，说自己看见鬼了。没想到那个人转过头来，问他：“是不是像我这样啊？”他看到了，一张只有嘴巴少了其它四官的脸。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的害怕。当即，他又拼命地跑了。
黑夜中，他突然看到一户人家亮着灯。他高兴极了，二话不说便闯进去。进去之后他看到里面一家四口在搓麻将，于是心喜地在一旁观看，心想这下可有救了。然而待他定睛一看时，却发现桌子上摆放的全是冥纸。并且他还听到一个小男孩向一个大人询问：“爸爸~~~我已经输一条腿了~~~能不能先欠着？”被叫作爸爸的大人，说：“不行~~~愿赌服输，快拿来吧。”说完，直接弯腰将那小男孩仅存的一条腿掰断，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不料，旁边一个妇女，说：“是啊~~~儿子~~~既然你没钱愿以腿作赌注~~~输了就该认账~~~你看你妈妈~~~肚子里的内脏都让你妹妹吃光了~~~我也没说什么。”一个小女孩阴阴地说：“妈妈的内脏好好吃喔~~~好想再吃！”……听完如此对话，看到如此场景，他很快便昏死过去。
等到第二天早晨他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废墟的破屋子里。桌子上摆着一家人四口的灵位。
终于，他下山了，惊慌失措地跑回家……
讲到这里，他问她：“还想再继续吗？
她小小的身躯早已在他的怀抱里钻了一个窝。
不过，她还是说：“接着讲嘛，真是的，吊人胃口，后来怎样了。”
他继续说……
后来他每天晚上都做恶梦，白天醒来时总会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血。而且那时候，村子里总会有鸡鸭猪狗之类的家禽被莫名其妙地杀死。死状甚是凄惨，内脏总被掏空了。
直到一天夜里，一个打更的村民在巡夜时看到他活生生地把一头牛解剖了，然后蹲在地上掏内脏吃。
从此以后，他就被当成怪物看待，每个村民一见到他不是拿木棍打他就是捡石头砸他。然而为了生存，他只好躲到山上去觅食。可他一到晚上还是会做恶梦，醒来时总会发现自己的嘴里塞满了蜘蛛、蛤蟆之类的内脏。日子久了，他便变得丑陋异常仿佛鬼魅一般。而且每当到了晚上，他就会梦游一般走到别人家的坟地去挖刚埋葬不久的坟墓。据说，谁家死了人刚埋下不久，第二天就会发现自家亲人的尸体被掏光了内脏躺在门口。于是，村民们只好采用火化尸体的方式来避灾。再后来，村民们在村口发现了他的尸体。奇怪的是，他的尸体也被掏光了内脏，而且旁边还有几行字：虽然你们火化了尸体不让我吃内脏但我还是当大家是村里乡亲，所以我绝不会活生生地吃你们的内脏。哪怕吃我自己的，也行。我实在是太饿了……
村民们看到了这些遗言无不叹息感慨，但就是没人敢埋葬他。因为他的尸体上爬满了昆虫，这些异类都是从他的皮肤里破体而出。于是他的尸体就这么放着没人管。
直到有一天，村民们发现尸体不见了。地上还多了一行字：没想到我到死都无人安葬我，看来乡亲们真的是对我恨之入骨啊……
再后来，村民们在山坡上发现了他的坟墓。村民们都说，那是他自己挖坟自己埋自己。
“好啦，故事讲完了。”他说完之后感觉她的身子都快缩蜷成一团了。
她在他的怀里问道：“你这故事是真的吗？哪有这么恐怖吓人的事？”
他认真地反问她：“我都扯到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了，你说还会有假吗？”
她说：“我不信！一定是你瞎编出来故意吓唬我的。”
他一字一字地说：“我没编故事。他的坟墓就在你刚才摔倒的山坡上。”
她忽然想起那墓碑上的死人照片“哇”的一声哭了。
他惊慌失措地安慰她：“好啦不哭不哭，是我不好，我不该吓唬你。其实你说得没错，那些的确全是我瞎编出来蒙你的。”
她带着哭腔说：“你这讨厌鬼，就知道欺负人家。”
“不哭了好吗？你看，凌晨的星空多美啊——”
“你把手臂借我用一下好吗？”
“尽管拿去用吧，不还也行。我们俩谁跟谁啊，不就是一手臂么？拿去！”
“呵——”
“你笑什么？”
“你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白痴一个喔！”
“再说我白痴，我的手臂就不借给你用了。”
“嘿，开玩笑啦，这么舒服的枕头不用多浪费啊。”
“是啊，多浪费啊，这么好的手臂却被你糟蹋了。”
“你又来了，能不能装可爱点，老是损人家！”
“呵，那好，我们俩就安安静静地看星星，直到日出那一刻起。”
“好浪漫哦！你觉得呢？”
“我觉得手臂都快麻痹报销了还浪漫个屁，一点都不浪漫。”
“没情调的家伙，看我试试你有没有在骗我？”
“哇嗷——你干嘛啊，咬我的大姆指干嘛啊？痛痛耶！”
“神经反应这么敏感还说什么麻痹，骗人！”
星空下，他看到她嘟噘着小嘴一副气嘟嘟的样子甚是可爱！那微翘的上唇更是诱人，有种引人犯罪的味道。
“我脸上还有化妆品之类的脏东西没擦洗干净吗？”
“早就干净了，比蛋白还嫩呢！”
“那你老盯着人家的脸看干嘛？”
“哦，那我看星星好了。”
“嗯嗯嗯嗯嗯嗯。”
“还觉得冷吗？”
“不了，暖和着呢！这土豆叶丛中真好，躺在中间比我家的席梦思还惬意。”
“那你就睡吧，天亮了我再叫你。”
“睡不着。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为什么会在自己的BBS上发表那样的帖子——‘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会突然在下一秒意外死掉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敲出这样莫名其妙的句子，甚至到现在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发表的帖子。”
“那你在敲键盘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我们在打五笔字时明明把字根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我们还是能快速准确无误地打出自己想要的汉字。”
“你这么说，就是本能喽！”
“谁知道啊，反正将来的事让上帝烦去吧。”
“你还真是豁达。”
“以后的事谁能料想得到？倒不如快快乐乐地享受现在的每一秒，哪怕下一秒我真的死掉了。”
“说真的，我真害怕那句话成了你的预言。”
“那我不就成了先知？放心好了，我会活得比你长。而且还要背着我的曾孙子去上幼儿园，一直背到上大学为止。”
“你可真会瞎扯，一扯就比乌龟的寿命还长。”
“我的寿命再长也没有爱情来得天长地久，你看人家要么失恋就去奔天国要么一爱就得一万年，有的还海枯石烂苍海桑田呢！”
“爱情真的好伟大！”
“你们小女生就是这么纯情，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还爱得死去活来的何苦呢？就说我们学校那天台吧，都让失恋女子当成跳台了。可惜，我们学校的操场不是养鱼塘，所以那些幻想当国家队跳水员的女生们就这么歇菜了。多美好的鲜花啊，可怜我们学校的男生注定要打光棍的命……”
“总比你们男生个个花心大萝卜强吧！”
“什么个个，我就是个例个！你看我哪里花心了，根本就是用情专一。”
“喂，打光棍的，如果你真的是纯情男子，那小女子就是一痴情女子。你要是被车撞死了，我就去你们学校的天台当国家跳水员。”
“你的爱情观念还真是悲观，动不动就出车祸跳楼什么的，迟早会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
“那也不错啊，来场生死绝恋羡煞旁人。”
“呵，死了也好，没有烦恼。活着多没意思啊，只会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