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传 阵炼怎么炼飞剑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祭炼飞剑 张虎把手中甘薯全部塞进嘴里,咽下后说道:“藤家城,是北方一个较大的修真家族,据说有圆婴期高手,修真之人若是想进城,需要上缴一块下品灵石,若是居住,每个月需交纳一块中品灵石。这些年灵石我暗中搜刮了一些,应该够住半年。” 王林摸了摸下巴,说道:“张虎,这藤家城内可有交易会?” 张虎点头,说道:“有啊,每个月都有一次大型的交易会,到时附近修真之人都会来,你要去换点东西?” 王林点头,笑道:“怎么,不欢迎我随你一起去?我灵石可不多,靠你了。” 藤家城,是赵国北方一个颇具威名的修真家族,家族始祖藤刑森是近500年内结婴成功,所以并未参与四级以上修真国的域外之战。 同时,他还是无锋谷的客卿,地位尊高,身份超然。 藤家城,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始祖,所以即便不是大门大派,但也无人愿意招惹。 藤家城的交易会,更是为众多修真之人提供了一个平台,每个月的月初几天,藤家城都会热闹非凡。 人多了,自然会有一些摩擦发生,甚至本有夙愿之人,相互见面大打出手也是在所难免,有鉴于此,藤家始祖藤邢森对藤家城下了禁斗令。 凡在城内者,严禁争斗。 此令一出,整个藤家城为之一肃,再加上藤邢森几次出手灭掉两个结丹期高手后,凡是来藤家城的人,均都严格遵守这个禁斗令。 这一日。天空中飞来两道长虹。在藤家城外停下。其中一人说道:“王林。这藤家城内禁止飞行与争斗。所以咱们大可在这里逗留。” 这二人。正是王林与张虎。 王林目光一扫。打量眼前藤家城。这藤家城。其实并不大。远远达不到城市地规模。说它是个镇子倒也差不多。 城外大门站着两个笑容可掬地藤家弟子。负责接到来往行人。发放通行牌。 神识一窥。二人修为立刻在王林眼里没有秘密可言。都是凝气期第三层。与张虎一样。 望着一排长长地进城队伍。王林也不着急。与张虎站在最后。闲暇之余他神识窥探。前面众人均都是凝气期各层不等。最高地也不过是第十三层。 等了许久,眼看就要轮到王林二人进城,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天际急速飞来一个身影,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息,王林神识一扫,立刻心底暗惊,这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一脸阴沉,约莫三十岁左右,但却已然达到了筑基期。 这人瞬间就来到城门处,袖子一扫,顿时一股怪风出现,大部分人都被这怪风吹动,不由自主的向四周散开,有的修为低下者,更是被吹的倒在地上打滚。 张虎身子也是如此,若不是王林一把抓住,定人也会被推开老远。 王林也是被吹的退后几步,他神色如常,冷眼看着对方。 那人轻哼一声,踏步走向城门,扔出一个腰牌,两个藤家弟子立刻神态极为恭敬,其中一人更是亲自陪同,向城内走去。 “这人什么修为?怎么一甩袖子就有如此威力?”张虎眼露羡慕之色,问道。 “筑基期。”王林淡淡的说道。 这时轮到他二人进场,张虎连忙上前缴纳两块下品灵石,与王林走进了城门。 张虎显然来过多次,轻车熟路带这王林在城内找到一处客栈,交纳两块中品灵石后,定下两个房间。 “灵石不多了,希望这次那根五百年的人参,可以卖出个好价格,到时候咱俩一人一半。”张虎对王林笑道。 二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 王林盘膝坐在房间内,拿出得自张虎师父的飞剑与剑鞘,看了许久之后,他目光闪动,把飞剑一抛,右手掐诀,一道金光从飞剑内冲出,消散一空,顿时那飞剑仿佛恢复了活力一般,立刻嗡鸣一声,似有灵性般就要冲出房间。 刚冲到一般,飞剑仿佛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上,迅速折回又冲其他方向冲去,连续数次都被那无形的墙壁阻拦后,飞剑嗡鸣声大震,剑尖猛的一摆,对着王林刺来。 王林神色如常,不慌不忙一拍储物袋,保命玉符祭出后,他双手掐诀,顿时玉符光芒一闪,打出一道金光,那飞剑似极怕这金光,连忙后退。 王林右手一召,金光不再追击,绕着王林身体徘徊起来。再看那飞剑,不敢上前,掉头向四周撞击,频率越来越快。 王林眼都不眨议一下,张嘴吐出一口灵力,迅速包裹住飞剑,那飞剑猛地一闪,立刻在原地消失,出现在房门处,正要冲出。 此时它的颜色,迅速的从黑变成蓝,光芒略黯淡,甚至连嗡鸣声都虚弱了不少。 王林二话不说右手一指,徘徊在身体外的金光立刻冲出,瞬间追上飞剑。 飞剑嗡鸣声急剧,在金光的威逼下,慢慢后退,但很快就立刻又是一闪,消失在原地,出现时已经处于窗口。 颜色也瞬间从蓝,变成了绿,与多日前王林与白展一战时,没有进入剑鞘前一摸一样。 王林目光一闪,似有所悟,这飞剑瞬移,显然跟颜色有关,若没有主人灵力操控,每瞬移一次都要消耗很多。 “越是有灵性的法宝,就越难祭炼,即便是杀死了它的主人,也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可祭炼成自身之物。”司徒南的声音,悠悠响起。 王林眯着双眼,这飞剑有灵性,而且具备类似瞬移的能力,这点他之前就知道。越是如此,他祭炼这宝贝的心就越强烈。 眼看飞剑就要从窗口飞出,王林二话不说右手一指头顶玉符,立刻又一道金光射出,两道金光一前一后,迅速堵住飞剑,任凭那飞剑又瞬移了一次,也失踪无法摆脱金光。,最后更新:2009-5-28 3:24:12
第二集 凌虚传人 洞玄三人没飞多远,就被四个黑衣人追上,只好落于地面,立刻被四人围在中间。 洞玄祭出仙剑,在周身环绕飞舞,大声说道:“师兄,和他们拼了!” 洞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四位黑衣人道:“请前辈不要苦苦相逼,否则别怪晚辈失礼了。” 一个黑衣人大笑了几声,道:“陪你们玩玩。” 一柄巴掌大的黑色墨玉尺凭空出现,在空中瞬间胀大,到一人多高的时候止住,向洞明等三人飞去。 洞明看那玉尺来势凶猛,暗叹一声,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三人各自祭出法宝,三柄白色小剑向那黑色玉尺杀去。 这下三人的功力立显高下。 洞明所使的飞剑,名叫皓月,后面拖着一道似光非光、似雾非雾的剑芒,每每与那黑尺相对攻,都能将玉尺迫开丈许。 洞元的玄阴剑则带着一股寒气,攻击却差了些,只能将黑尺逼退二、三尺。 而洞玄所用飞剑名银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银色弧线,美丽异常,只是却不大中用,只能将那墨尺逼退少许。 洞明此时心里暗暗叫苦,这四个黑衣人实力与自己相若,若是单打独斗倒也不怕。 只是人家四人,却有三人没有动手,若真动起手来,只怕二位师弟要吃大亏。 正想着,另一个黑衣人嘎嘎怪笑了几声,道:“无命师弟,这三个小道士倒还有些看头,为兄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说着,随即掷出一个青色圈环,那青环在空中忽大忽小地向洞明飞了过去。 洞明随白云真人多年苦修,见多识广,临敌经验也算丰富。 见那青环攻来,知道是一件拘人元神的法宝,若是被它击中就惨了,连忙御使皓月剑,拦截那青环,不让青环近身。 他这一抽身,洞元、洞明可就压力大增。 黑尺没了皓月剑的威胁,又暴胀一倍,攻击力量猛增,每一下与那黑尺交击,两人体内的真元都激荡不已,好在那人并没有全力下杀手,无奈之下只得苦苦支撑。 场外没有动手的黑衣人,正怡然自得的看着几人争斗,见己方大占上风,颇是得意,怪笑连连。 那御使黑尺的黑衣人阴沉沉的笑道:“小杂毛,老子现在可是手下留情了,若是再不识趣,别怪老子下杀手了。快说!你们与冷粼是什么关系?” 洞明咬着牙,与那青色手镯般的法宝争斗,一时难分高下。 只是洞元、洞玄二人好像再也抵挡不住。 想着师父给自己的捆仙索,虽然威力巨大,却只能做拘人之用,在这个时候,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就算用它困住了其中一人,人家还有两人没有动手呢。 洞元、洞玄见洞明没有说话,也咬牙坚持着。 场中形势越来越危急,眼见着二位师弟越来越危险,自己也是久战不下,洞明心中几次浮起了逃走的念头,只是有些不忍,这才苦苦坚持。 “若是我突然逃走,他们应该不会拼命追我吧?” 洞明这样想着,看看在黑尺攻击下狼狈不堪的两个师弟,心中居然再没有一丝愧疚和不忍。 忽然,其中一名观战的黑衣人冷喝了一声:“不好,有人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西方飞来四、五道色彩各异的光芒,在几人周边落定。 却是两个老道士和两个秀士打扮的人。 “何方道友在此争斗?”年纪稍长的道士大声喝道。 虽然那几个黑衣人身上,散发着阴冷黑暗的气息,可是在未确定双方身分之前,还是显得十分客气。 洞明听这个声音颇为熟悉,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熟识之人,大声应道:“清阳师伯,我是洞明啊,这几人是阴风门的妖人。”却并没有说求援的话。 他知道这位清阳师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四个黑衣人在清阳道人等人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一听来的居然是昆仑派的长老清阳真人,另外几个估计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对望了一下,四团黑雾爆起,向远方遁去。 清阳真人和另外几人听到阴风门,一愣神的工夫,四人就已远去。 空中只留下一个黑衣人的声音:“冷粼是凌虚老鬼的传人,本门与他不共戴天,你们玄极山庄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我们还会找上门来的!哼!”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清阳等几人,这下子嘴巴张得更大。 凌虚老鬼?就是那个凌虚上人吗? 他啥时候收徒弟啦? 洞明此刻的心情,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刚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这几个阴风门的混蛋,怎么这么叽叽歪歪,把凌虚的事给抖了出来。 无奈之下也别无他法,玄极山庄本来就是昆仑派的一个旁支,自己和师父上过几次昆仑,所以认识这位昆仑长老清阳真人。 另外一个身着大红道袍,虽然自己没见过,但也知道是昆仑长老之一的烈火真人了。 带着几欲脱力晕倒的洞元和洞玄,三人给清阳和烈火见了礼。 清阳真人又给他介绍了另外两个秀士模样的人,一个是五行宗的金不遁,一个是天机门的摘星子。 几人本来是想去东海寻觅炼制法宝的材料,却没想到,碰上了这样一出好戏。 洞明七拐八绕,故意夹缠不清地把阴风门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却把冷粼的事隐而不谈。 几人早就收到关于阴风门死灰复燃的消息,只是各大门派,包括清阳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亲眼见到,四个在化神晚期到返虚初期的阴风门人,均大为担心,若是阴风门实力不止于此,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洞明说了一大堆话,见终于把众人的注意力成功吸引开,告了个罪,就想带着洞元、洞玄离开。 却听那清阳道人轻轻道:“洞明贤侄且慢,刚才听那妖人讲到凌虚上人的传人,是怎么回事?冷粼是谁?” 洞明心中大骂:“这老杂毛,怎么如此多事?”却忘了自己也是个小杂毛。 无奈之下,他只好笑嘻嘻地回道:“是这么一回事,前一阵子,师父听人说,世间有一个自称是凌虚上人的传人,叫做冷粼的,只是不知真假。 “师父派弟子下山查探,只是还未有消息,就遇到那四个妖人,好像他们也在找冷粼寻仇,所以才与他们动起手来。” 清阳真人沉吟了一下,道:“若真是凌虚上人的传人,我们道门各宗,自应保得他周全;三百年前,凌虚上人大破阴风门,重伤阴风子,于天下苍生有大功啊。凭这一点,我们也应该为这道门奇人,护住这一脉道统。” 天机门的摘星子点头道:“道兄所言甚是,若是当时没有凌虚上人,恐怕我修真界难度浩劫啊。” 那金不遁看了摘星子一眼,不住点头称是。 两人眼神交换之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清阳道人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们几人先随你们回玄极山,和你师父商议一下此事。” 洞明心里不停叫苦连天,老杂毛、牛鼻子的骂了千百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陪笑着答应。 洞元明白师兄心里想的是什么,也是老大的不舒服。 这次下山,师父严命不得泄露消息,没想到却闹得个如此结果,想起玄极山庄的种种处罚门规,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几人正要御剑前行,清阳忽然低呼了一声:“咦,这又是哪位道友? 气息如此纯正?” 众人此时也发现,约百米之外的地方,一道白光骤然亮起,向众人飞来,瞬间即到眼前,却只在洞元身前稍稍停了一停,随着洞元一声惨呼,那白光刹那间向北飞去。 烈火真人和摘星子反应甚快,化作一赤一青两道光芒紧追而去。 洞元双眼紧闭,晕倒在地上,前胸被刺穿了一个大洞,鲜血不住汩汩涌出。 洞明半跪在洞元旁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清阳真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粒黄豆般大小的红色药丸,轻轻放入洞元的口中,心中却是心疼不已。 这归元丹,是他花了三十年时间,采集天下灵药,精心炼成,一共只炼出十粒出来。 自己服食了三粒、送人两粒,现在救洞元又少了一粒,现在只剩下四粒了。 看着清阳心疼的样子,金不遁笑着说道:“好了,这下应该放心了,清阳老道这归元丹最能救命,洞元师侄虽然重伤,元神却未受损,肉身的伤回山慢慢调养,没什么大碍的。” 洞明和洞玄双双跪下,谢道:“多谢清阳师伯。” 清阳也没跟他们客气,挥了挥手表示没什么,心中兀自隐隐疼痛。 这时人影一闪,烈火真人和摘星子出现在清阳真人身边。 “怎么样?”清阳真人沉声问道。 “让他跑了,这小子手脚倒是俐落。”摘星子摇了摇头,面有惭色。 烈火真人道行虽高,却是性如烈火,此时也气得须髯戟张,大声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在道爷面前杀人?一定是那阴风门人了,果然是妖人,硬攻不成就偷袭。” 清阳摇了摇头道:“绝不是阴风门的人,那人身上道息纯正,是正宗的道家门人,只是不知为何……洞明,洞元他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洞明想了想,道:“没有啊,师父管我们甚严,道门同道,皆为交好,从未有和谁交恶之事。”他心里有一丝丝恐惧,他已经想到那个人是谁了,虽然不太肯定。 “冷粼……冷粼……” 洞元似乎是醒了,口中喃喃叫着冷粼的名字。 清阳真人蹲下身子,右手托住洞元的后背,输入一股纯正的道家真元,轻轻问道:“冷粼怎么了?” “偷袭我的……就是冷粼……”洞元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冷粼在他的面前停了一刹那,笑了一笑,接着白光一闪,他就晕了过去。他忽然想起来,那是龙牙刃的光芒。 清阳真人托着洞元后背的手骤然一松,一下子站起身来,对洞明厉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洞元上身一下子失去支撑,咕咚一声又摔在地上,重伤未愈的他,在半个时辰内第二次晕了过去。 此时,冷粼正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就差趴在地上打滚,捶地指天了。 许久以来,心中压抑的愤恨终于得到发泄。 “洞元,这下老子还不要你的命?” 莫问天看着神经兮兮的冷粼,不住的摇头,自言自语道:“疯了!绝对是疯了!”稍顷又微微笑了一下,这小子,能在清阳、烈火二大真人眼皮底下杀人,果然不简单。 何况周围还有金不遁和摘星子这两个高手,果真疯了! 原来冷粼和莫问天,正准备护送法相和尚回山,三人虽是步行,却也比常人速度较快,走出了大概百十来里。正好赶上四个黑衣人追杀洞明三人。 冷、莫二人见此情形,怕法相身上有伤,出了意外,把他悄悄送到几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洞里隐匿,然后二人悄悄潜至双方争斗不远的地方察看。 让冷粼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十方镇守株待兔了好几个月的洞元,竟然也在其中,而且与人对敌,落入下风,心中之畅美甘润,就如沙漠中的旅人忽然见到绿洲一样。 本来是准备等双方两败俱伤时,他上去偷袭洞元,毕竟那边的阴风门人也是冷粼莫名其妙的仇人,而且又人多势众。 没想到事情却急转直下,不知从哪冒出那么多高手,将黑衣人吓跑。 冷粼的心顿时凉了一半,莫问天又悄悄和他说了另外几人的来历,另一半的心也陡然凉了下来。 犹豫了好久,眼见洞元和那几人就要走了,冷粼不顾莫问天的劝阻,决定上前偷袭,而且坚决不要莫问天插手。 用冷粼当时的话来讲,就是:“偷袭不是打仗,人多是没有用的;偷袭也不是比武,谁厉害谁就赢;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才是偷袭。” 莫问天不得不承认冷粼说的有道理。 结果洞元成功被冷粼杀死,当然,只有冷、莫二人会这么以为。 “当时你小子偷袭我,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今天老子偷袭要了你的命,莫怪莫怪。”冷粼此时的心中,依旧无法平复,除了激动,对洞元的仇恨似乎少了许多。 偷袭对偷袭,天道循环啊。 冷粼终于有些明白什么叫因果了。 从小山洞里接出法相,自然不能说冷粼去杀人了,随便撒了个小谎,就蒙了过去,反正法相不疑有他。 只是法相觉得冷粼忽然变得古怪,经常一路上不住的发笑。 本来三人正好好的行走着,忽然就忍不住嘿嘿傻笑。 笑得法相身上一阵阵发冷,生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转头看看莫问天,却发现他如没事人般,好像冷粼一点也不古怪。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法相和尚如是想。 三人走走停停,白日赶路,夜宿荒山。 三人皆修为高深,不须饮食,只是冷粼在人间界待的时间越长,越是贪恋人间的珍馐美味。 这几日不食人间烟火下来,虽然心中馋火大升,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在山间寻些山果、野枣打打牙祭。 法相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不过三人商量之后,觉得还是步行为妙。 阴风门这次栽了个大跟头,一定会狠狠报复,何况还有冷粼这个号称凌虚传人的家伙,阴风门是不会放过他的。 而冷粼和莫问天的心中,还在隐隐担忧一件事,上次四个黑衣人去十方镇找不到冷粼,和洞明三人起了冲突,被清阳真人等人所救,下次不知会派什么厉害人物来寻仇,还是小心为好。 冷粼一想起,以后要面对玄极山和阴风门这正邪两大门派,就头疼得很,怎么迷迷糊糊,就成了天地不容、人人喊打的对象了。 三人一路行来,颇受人瞩目,法相面容庄严、冷粼佻脱开朗、莫问天儒雅风流,实为一队怪异的组合。 一日,几人正在赶路,忽见法相和尚面露喜色,道:“阿弥陀佛,贫僧有同门到了。” 话刚说完,就见远处有两道身影疾奔而来,直到三人跟前才站定。 冷粼仔细一看,是两个身穿***僧袍的和尚,看上去,年纪比法相要大些。 果然,法相和尚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法空师兄,法能师兄。” 法空也合十还礼,看了看冷粼和莫问天,冷冷问道:“敢问这二位施主如何称呼?” 莫问天一怔,怎么这法空和尚语气如此不善?淡淡回道:“在下莫问天。” 冷粼也学足了修道人士的派头,双手一抱拳,大咧咧的说道:“在下冷粼。” 法空冷哼一声,沉声喝道:“法相,接掌门人法旨。” 法相浑身一震,急忙跪下,恭声道:“弟子法相,请掌门人法旨。” “般若宗三代弟子法相,入世游历,不去积德行善,反而结交妖人,有违我宗三大诫律之首。着令法空、法能下山带法相回山受罚。 “另:妖人冷粼,天性凶残、滥杀无辜,实为天道不容。着法相戴罪立功,缉拿妖人冷粼,带回山门由掌门人处置。” 法空的一番话,不啻于在三人耳边响起一声炸雷,法相跪在地上,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冷粼。 莫问天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该来的,果然来了。 冷粼此时俊脸煞白,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似乎嘴角都要渗出血来,双手握拳,骨节劈啪直响。 法相呆呆的看着冷粼,又望向法空,嗫嚅道:“法空师兄,这……或许是个误会罢?” 法空见法相呆头呆脑的样子,顿时火气上升,厉声道:“法相,你敢不遵掌门人法旨?” “这……” 法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手足无措,为难地看向冷粼。 “哈哈……哈哈……”冷粼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掩不住的凄凉。 “和尚,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的确是妖,狼妖!”他一字一顿的说出“狼妖”两个字,话音却愈来愈柔和,像对自己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可是和尚,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该知道我的。” 话讲到这里,冷粼把头转向法空,眼神中,射出一股阴冷的恨意,语气也变得凌厉:“天性凶残,滥杀无辜,你看我犯了哪一条了?我何时又滥杀无辜了?” 法空冷笑声声,“哼,终于承认了!玄极山的洞元,前几日被你偷袭重伤,若不是当时有昆仑派的清阳真人在,恐怕洞元就要死于你手了。 “现在玄极山庄白云真人联合昆仑派、五行宗、天机门,向各大门派发了追杀柬,哼哼,算来你的面子也够大了。” “洞元?” 冷粼一愣,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命大,那种情况都能保住小命,而且今日更成为他天性凶残的罪证。 “可惜啊,可惜啊,居然没能杀得了他。”冷粼心中涌起滔天的恨意,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恨恨说道:“洞元暗地偷袭,夺我法宝,他算不算天性凶残,滥杀无辜?难道他杀我就是天经地义,我杀他就是天理不容?” 冷粼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嘶喊着说出来,无比的愤怒和压抑,让他有些难以自制。 “哼哼,妖就是妖,还敢狡辩!”法空冷哼两声,对一旁跪着的法相大声喝道:“法相听旨,还不将妖人冷粼拿下?” 站在一旁的莫问天长叹一声,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试探着对法空说道:“法空大师,在下与贵宗静修大师乃是故交,此事我看是个误会,冷粼虽为妖类,但真心向道,却是绝不会错的。” 始终没有说话的法能和尚,一向嫉妒法相受掌门宠爱,见有人帮腔,也上前一步,冷冷道:“妖就是妖,难道还能成仙不成?这是敝宗的家务事,阁下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莫问天一听这和尚如此蛮横不讲理,气得长袖一拂,不再说话,只看冷粼如何应对。 他自从解决了丁家的俗事之后,心中再无牵挂,澄心静虑之下,功力大有进步,隐隐有突破返虚期的感觉,此时见法能无礼,也不予理会,是打是杀全凭冷粼决定。 冷粼此时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在人世间行走这许多年,让他对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他知道,此时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摆脱他们对自己妖怪身分的鄙视。 或许,这只是一个藉口吧,他忽然想起了凌虚上人的宝物。 他忽然想放声大笑,从化身为人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欣喜、兴奋都化作一丝羞惭,人怎么了?有时候,人还不如妖更加高贵。 “哈哈……哈哈……” 他大笑,肆无忌惮的笑声穿透了云层,直冲九天之上,似乎在嘲笑那些神仙:“看吧,看吧,看看你们的徒子徒孙是何等卑劣。” 法空、法能的脸色很难看。 法相还沉浸在这消息的巨大震撼当中,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冷粼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抚了抚有些起伏的胸口,毫不在意的对法相说道:“和尚,你是个好人。这些日子瞒着你,实在过意不去,你若是向兄弟动手,兄弟绝不怪你。若是你还念着一丝情分……” 说着,他蔑视的看了看法空和法能,接着说道:“若是你不动手,那兄弟就告辞了。” 法相的光头上,渗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搓了搓了手掌,看着冷粼明亮得如同一汪清水的眼眸,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呆了一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颓然低头。 冷粼忽然觉得法相和尚有些可怜。 法空此时面子已然挂不住了,冷喝一声:“大胆妖孽,狂妄至极!” 也不再理会法相,手指曲若莲花,口中轻诵咒文,身披的大红袈裟忽然飞起,化作一团红云,带着点点金光向冷粼飞去。 冷粼冷笑连连,正想祭出龙牙刃,忽然见那片红云在空中停了一下,转头向回飞去,越收越小,落到法相身边。 正暗自奇怪间,突然听得法空怒喝道:“法相你……你居然相助这个妖孽?” 法相轻声吟了一声佛号,道:“师兄,恕法相无礼,此事确是误会,还望师兄放过冷施主,法相随师兄回山,向掌门人解释,回山之后是打是罚,法相绝无怨言。” 法空此时被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法相,“你……你……反了反了……今日贫僧非要除却这个妖孽!” 法空正想再次念动咒语,没想到一直跪着的法相,忽然长身而起,一把抱住了自己,居然还大声对冷粼喊道:“快走啊!” 冷粼没想到,这个一向呆板的法相,关键时刻居然肯为自己得罪师门,大为感动,却也不知道如何解决此事,只是呆呆的站着。 莫问天拉了一把冷粼,轻声道:“事已至此,还是先走为上吧。” 冷粼脸色一阴,道:“那和尚怎么办?” 莫问天急忙道:“法相就是怕你和他师门起冲突,才不得不如此,你不能负了和尚的一番苦心啊。” 冷粼一听此言也觉颇有道理,抱拳向法相道:“和尚,谢了!” 莫问天见法空在法能的拉扯下就要挣脱,急忙拉起冷粼,御起飞剑,带着一溜红光向远方飞去。 可怜法空修炼几十年,除妖斩魔无数,却也没见过法相这种打法。 被法相紧紧抱住,又不能伤了他性命,奋力挣脱之下又挣脱不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冷、莫二人遁空而去。 愤怒之下,法空一拳往法相的光头砸去,可怜的法相和尚有伤在身,又加上法空这奋力一击,眼前一阵发黑,晕了过去。 一旁的法能见此情形有些好笑,却又强忍住,道:“师兄,现在怎么办?” 法空恨恨的踢了一脚法相,道:“能怎么办,带这叛徒回山,交给掌门处置。” “好了,好了,不用飞了,再飞就到瓜哇国了。”冷粼一肚子的郁闷无处发泄,对莫问天说道。 “唉,法相果真是真佛子,非一般平常修行者啊。”莫问天止住飞剑,停下来叹道。 “是啊,那个般若宗的和尚也太霸道了。”冷粼有些奇怪的问道。 “唉,恐怕今后,我二人在修真界再难立足了。”莫问天又是长叹一声,他也不晓得为什么最近这么爱叹气,尤其是遇到了冷粼之后,大事一大叹,小事一小叹。 “洞元卑鄙无耻也就罢了,没想到堂堂玄极山庄庄主都如此下作。” 冷粼想起那个所谓的追杀柬,恨得牙根直痒痒:“这次算是和玄极山杠上了,不死不休啊。” “是啊……”莫问天眼神也有些迷茫:“这就是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个个道貌岸然,心里却不知在打什么鬼门主意。人心不古啊。”不知不觉的,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嗯,我想起来了,那天,洞元他们三个被阴风门人围攻,他们死活也不关我的事。 “要不是后来那个阴风门的人说出我是凌虚传人,他们才不会告诉那个清阳啊,烈火啊什么的。 “我敢打赌,玄极山找我,绝对是为了凌虚祖师飞升后留下的东西。” “现在不仅仅是玄极山的人在找你,恐怕整个修真界的人都在找你啊,包括我。”莫问天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种困窘的处境。 “奶奶的!大不了再躲回山里,过我野兽的日子。说实在的,现在我真的有点怀念那时候的生活了,虽然很辛苦,却不像人类世界这样复杂。” 冷粼想起自己身为狼王的日子,比起现在,那是何等的幸福惬意,当然,除了吃的东西都是生冷的之外。 “哎,你说般若宗会怎么处置和尚?”冷粼终于想起法相,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和尚。 “嗯,很难说。”莫问天沉吟着,有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据我了解,般若宗门规甚严,门下如有犯规者,轻则面壁十年,重则废去全身功力,驱逐出派。” “啊?那和尚会不会被废去修为,驱逐出派啊?”冷粼关切的问。 “我哪知道?”莫问天翻了翻白眼,终于忍住心底的那一丝叹息。 冷粼面色忽然严峻,断然道:“不行,我们回去。” 莫问天惊诧的看着冷粼。 “若不是我存心瞒着他,和尚绝不会违背门规。”冷粼想起法相的种种,发觉这个木讷的和尚,其实还蛮可爱的:“我绝对不能连累他。” “你知道回去的后果?”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不做妖怪,做鬼好了。”冷粼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勇气可嘉。”莫问天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浩浩中原大地,多奇山秀水。 苍龙山位于中原东南,俯瞰滚滚长江,随江水蜿蜒百里,如龙蹯之势,故曰苍龙山。 与江相望,山因水而秀,水因山而奇。 更有峡谷、断崖、激流、古松,向来是游人登高、游玩、寻奇的好去处。 苍龙山主峰龙首山,山势险峻,多奇松怪石。 接近峰顶处,却有庙宇数十间,大大小小依山峰走势而建,错落有致却不凌乱,令人叹服建筑之奇。 山门外,一个巨大的匾额,上书三个描金大字:般若寺。 庙内众僧此时或坐禅,或进香,或诵经,或清扫,一派祥和清静的模样。 “铛。”一声声悠长的钟声响起,余音嫋嫋,在整个寺院中回荡,在缭绕的烟雾和苍劲的古松间流淌,只是今日的钟声似乎少了一点点清脆,多了一点点肃杀。 有些细心机灵的和尚,早就发觉今天的钟声整整敲了十三下,面容微变,不住向旁边的同门询问。 大多数僧人都在一脸的迷惑下,放下手中的事情,慢慢向大殿走去,偶尔有几个胆大的和尚悄悄的交头接耳。 “听说罗汉堂的法相师兄结交妖人,又不遵掌门法旨,今日召集全寺僧人,由掌门和执律堂的长老们公开惩诫。” “法相师兄为人严谨,不像是那种人嘛。” “可惜了,法相师兄最是慧根深厚,天资聪颖,深得宗主看重,这次却为妖人所惑,看宗主如何处置吧。” 前面一个年老的僧人回过头,若无其事的看了几个多嘴的僧人一眼。 几人顿时感到一股威势凌空压来,急忙双手合十,恢复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口中不停诵经,随众人向大殿走去。 大殿之中,早已或坐或站挤满了人。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般若宗的宗主慧如禅师。 在他身边十数位长老分两排站定,其余众僧则在下首各自站好。 慧如禅师身披大红袈裟,面色红润,一双寿眉却是稍稍皱着,一尺长的白须无风自动,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双掌合十,向大殿中间供奉的释迦牟尼金身像施了一礼,宣了一声佛号,道:“今日召集全寺众僧,实乃本宗出了一件大事。” 慧如扫了一眼殿内众僧,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又道:“般若宗三代弟子法相,不守寺规,结交妖人在前;不遵令旨,欺上抗命在后。实乃本门之不幸。” 此时,早就有两个执法僧人将法相带大殿,面向佛祖跪下。 “法相,本座现在问你,结交妖人,属实否?”慧如沉声问道。 “属实。”法相面容平静如水,不起一点波澜。 “不遵法旨,抗命欺上,属实否?” “属实。” “罪证属实!现在本座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此事前因后果解释给长老们听,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慧如此举,几乎就是在为法相开脱罪名了。 法相虽然不是他亲传弟子,但却是他最看重的第三代门人,不忍看着这一个天纵之才就此泯灭。 “弟子无话可说,只求宗主严加惩处。”法相轻轻说完这句话,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等待最后的审判。 慧如眼中一黯,那一丝希望的光芒,被法相的话给轻轻熄灭了。 “静寂长老,你执掌律法堂,此等违反门规,应该如何处置?”慧如将眼光从法相的身上,移到一个年老僧人身上。 静寂长老犹豫了一下,道:“回宗主,应该废去修为,驱逐出派。只是法相生性善良,结交妖人一事似乎另有隐情……” 另有几个僧人也纷纷说道:“是啊宗主,此事应从长计议。或许法相是被妖人蛊惑,才……” 人群里一个老僧嗫嚅着,终究没有将话说完。 慧如手一挥:“法相已经认罪,尔等切勿为他求情。” 法相慢慢睁开眼,微微笑了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那个老僧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轻声道:“师父,弟子再也不能服侍您了。” 老僧轻轻抚着法相的光头,口中却诵经声声。 法相一身轻松的站起来,走到慧如禅师的面前,朗声道:“般若宗不肖弟子法相,前来领罪。” 慧如禅师呆呆地怔了一下,手轻轻的捻动佛珠,高宣了一声佛号,道:“律法堂,将法相拿下。” 一干长老口诵佛号,众僧低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彷佛在为法相和尚送行一般。 一时间,或高或低、抑扬顿挫的唱诵,在整个寺庙间回响。 法相面容平和,无一丝表情,两旁早有律法堂的弟子,解下他身上袈裟,周身法宝也被除下。双目微闭,口唇翕动,诵佛不止。 慧如禅师轻轻吁了一口气,他自幼就出家修行,几十年来苦修,早就进境到无色、无想,古井不波的大般若境界,今日却为了门下弟子法相,心神竟有了一丝波动,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律法堂的弟子,将法相带下去执行门规。 就在此时,忽然从大殿门口跑进来一个小沙弥,越过众僧,急急地向慧如禅师走来。 “戒痴,大殿中如此慌张?成何体统?”慧如轻声喝斥着小沙弥。 “禀宗主。”戒痴低头行礼,道:“外面来了两个人,要见法相师叔,弟子劝说无果,才不得不打扰宗主,还请宗主示下。” 慧如禅师早就感应到,有两个修为高深的人士进了山门,当时只以为是其他门派前来拜会,只等处置完法相,就去会见。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如此无礼,竟要直闯山门,而且点名要找的还是逆徒法相。 看着下面众僧或惊诧或愤怒的表情,慧如轻轻叹了一声,道:“什么人?” “是你要找的人!”一个清朗冷峻的声音,在众僧耳边响起。 听这声音,明明是在大殿山门处,听在耳中却偏偏异常清晰,好在众僧皆是修行中人,知道是道门奇术,也不以为意。 慧如禅师向殿外望去,就在声音刚刚止住的一刹那,大殿门口多了两个人影。 一个年轻人双手抱胸,冷冷打量着寺中的一切,那一双冷冽得如同寒潭般的眼眸下,似乎掩藏着无尽的怨恨。 当那双眸子转到大殿正中法相身上时,目光渐渐柔和,直到看清楚法相被缚着的双手,眼神忽又变得凌厉,在众僧身上扫过,直直盯向自己。 至于另外那个中年人,一身儒装打扮,双手负在身后,面色平静,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这位小施主身上气息古怪,似乎并非人类,可是为何周身道息如此纯正?”慧如禅师虽然看出那年轻人的古怪,口中却说道:“敢问二位施主如何称呼?此番闯我般若寺,不知有何贵干?” “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妖人,冷粼!” 这青年果然就是冷粼。 他和莫问天二人商议之下,决定直接上般若寺为法相申辩,好在般若寺并未向玄极山庄那样,设下强大的禁制,二人直到寺门口时,才被小沙弥戒痴拦住,谢绝游览。手机访问:ωар.ㄧ бΚ.Сn 冷、莫二人问起法相和尚,那戒痴却说法相犯了寺规,正准备受罚。 冷粼又怒又气之下,直闯大殿,见到法相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门口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玄极山庄追杀柬上的妖人,寺内众僧不禁哗然。 有些修行不深的僧人,根本看不出冷粼的古怪之处,反倒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道息岸然,分明就是正派弟子。 只有一些长老级别的高手,才发觉冷粼道息掩盖下的一丝妖气。 “乖乖不得了。”冷粼暗自咋舌,那些长老们淡然的双眼,看似无意的从他身上扫过,居然产生了一种无形压力,他体内的妖力在威压之下,似乎更加活跃,蠢蠢欲动不已。 “果然是大门派啊,居然有这么多高手,”冷粼心里惊讶不已,尤其是中间那个老和尚,自己居然感应不出他的修为,难道他已度过返虚后期,到了炼虚合道的合道期? 冷粼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的莫问天上前一步,向慧如禅师一拱手,道:“在下乃终南山松风子门下莫问天,大师一定是般若宗宗主慧如禅师了? 早些年听家师讲过禅师过往事迹,今日得见,大师果然风采不减当年。” 莫问天一席话,让冷粼差一点噗哧一声笑出来,这个马屁拍得也太离谱了吧,没想到老莫还有这一手啊。 慧如禅师唱了一声佛号,道:“早些年入世修行,曾与令师有过几面之缘,松风真人修为高深,人品端正,老衲甚是叹服,不知令师最近可好?” 莫问天神色一黯,道:“家师早已仙去。” “哦?”慧如禅师有些不解:“松风真人功力深厚,又正当年,怎会如此?” 莫问天脸色更加难看,以往的痛苦经历和回忆,侵蚀着他的大脑,黯然道:“家师曾独自击杀白骨神君,却中了白骨神君炼制的骨煞,四处寻医未果,在不久前仙去。” “阿弥陀佛,昔日故交竟如此归去,可敬可佩!”慧如禅师一脸的悲天悯人。 冷粼在一边看着他们一问一答,似乎有些焦躁,在寺内众僧的戒备眼光下,慢慢走到法相的身边,两个律法堂的僧人似乎有些紧张,提升功力暗自戒备。 “和尚,拖累你了。” 冷粼满脸歉意,一边伸手将缚着法相双臂的绳索解开,似乎一旁的和尚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一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和尚,见冷粼如此狂妄,冷哼一声,探出手臂去拦截冷粼。 “砰”的一声交击,那名僧人被震退数步,面色苍白,正待提升功力回击,忽听得慧如宗主喝道:“住手!” 冷粼将解下的绳索扔到地上,向着慧如禅师行了一礼,道:“小子见过宗主,今日不请自来,多为冒犯!只是法相和尚是在下好友,不知他犯了何等过错?” 慧如禅师自从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众人传言的妖人,一直在惊讶他为何闯上般若寺。 只是他修为高深,一直不动声色,现在又听得他自称是法相好友,又为法相请命,心中更是惊奇,却又有几分失望。 看来法相果真是结交妖人,只是这个妖人似乎……似乎与别的妖人不太一样。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律法堂静寂长老便在一旁沉声喝道:“妖人,为何明知故问?何况我般若寺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管?” “哈哈,妖人……哈哈!”冷粼仰天大笑,反问道:“何为妖?” 静寂想也没想就说道:“非我人类,即为妖魔!” “好笑,好笑至极!”冷粼看着静寂冷笑声声:“那虎豹狮狼,鸟鱼蛇虫,也都是妖魔?” “胡搅蛮缠!野兽灵识未开,怎称得上妖魔?”静寂被冷粼说得有些张口结舌。 “那依你说,野兽未开灵识就好,启了灵识就成了妖魔?就要杀掉以卫正道?”冷粼一步步的逼着静寂。 静寂本就不擅口舌之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争辩道:“野兽修成妖魔,天性凶戾,残害众生,自应除魔卫道!” “人有好人坏人,妖有善妖恶妖,你这和尚怎地是非不分?殊不知内魔由心,外魔由境,境由心生,外魔诱内,内魔逐外,内外其实一如。依我看,老和尚你所说的魔,应该是你的心魔。” 冷粼倒是不客气,回忆着所读的佛经集注,引经据典,开始大咧咧的教训起静寂来。 静寂被气得胡须乱舞,大喝道:“大胆妖人,狂妄之极!”摘下胸前所挂佛珠,轻诵咒语,颗颗佛珠忽然发出金色光芒。 慧如禅师见此情形,急忙道:“静寂住手!”缓缓走上前去,看着刚刚在舌战中得胜,而意气风发的冷粼。 冷粼自是不甘示弱,瞪大眼睛和慧如对视。 慧如看着冷粼那一汪清潭般透澈的眸子,没有一丝矫揉造作的神色,他宣了一声佛号道:“没想到冷施主对佛法也有研究,刚才所言甚得我佛真味。”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静寂,说道:“静寂,我佛宗旨为众生平等,凡胎生、卵生、湿生、化生,皆为众生,披毛带角亦可修行,冷施主所说不错,你的确是太过执着,心魔过重。 “从今日起,你在律法堂的职位由静修接任,以后要刻苦修行,早日去除心魔,摒弃执着心。” 静寂低首称是。 冷粼却是大感有趣,没想到这个慧如老和尚这么有人情味,自己一番胡说八道,他也如此看重。 慧如又转向冷粼,淡淡说道:“冷施主,敝寺前几日,曾接到玄极山庄的追杀柬,上面说你曾偷袭玄极山弟子洞元,可有此事?” 冷粼正在暗自高兴,觉得这场风波眼看就要轻松度过,没想到慧如突然问到这个,才明白此事并非如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回答道:“此事属实!” 停顿了一下,看着慧如禅师面色如水,和被剥夺了首座职位的静寂和尚脸上的那一丝欣喜,又道:“但是,我是有理由的!” 清了清嗓子,看见一群和尚都伸着脖子,听他如何解释,略有些得意,冷不防莫问天从后面轻轻踢了他一脚,喝道:“快讲!” “那洞元为了我的法宝,曾经偷袭过我,若不是我命大,今日哪有命在?” 洞元命也挺大的,跟老子都不相上下了,冷粼暗想,又继续道:“难道我为兽类,就该任人宰割?他杀我夺宝,就是替天行道,我杀他就是天性暴虐?” 说到最后,冷粼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强,似乎这许久以来的愤怒不满,都要在这通牢骚中发泄出一样。 “哦?”慧如禅师将信将疑,玄极山乃是道门正宗,怎么会做出杀人夺宝之事? 在一边的莫问天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上前一步,道:“宗主,此事我可担保;我与冷粼相识甚早,他虽为妖类,但一心向道,又嫉恶如仇。 “前些日子,在我的俗世家中,曾击杀阴风门的天绝道人,后来又和法相大师联手击杀阴风门另三位门人。况且冷粼又是凌虚上人唯一的道统,绝不是暴虐成性之辈!” 慧如禅师看了看法相,法相也点了点头,道:“弟子相信冷施主。” 慧如沉吟一会,道:“法相结交妖人一罪可免,但欺命抗上,与法空动手,此罪难逃,罚至后山寒冰洞面壁三年,静心修禅。” 法相急忙跪下磕了一个头,恭声道:“弟子谢宗主法外开恩。” 冷粼和莫问天也为法相高兴,总算是没有被废去修为,逐出门派,只是面壁三年,似乎时间长了一点。 慧如又望向冷粼,道:“冷施主,这段时间,要委屈你待在般若寺了,等玄极山庄来人,我会把你交给玄极山,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本寺不便插手。不过依老衲之意,若是冷施主所言真实,自会平安无事。” 冷粼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这还叫不便插手,这不明摆着偏心吗?要是落到玄极山庄的手里,到时候估计自己想死都死不成。 想到此处,冷粼大怒道:“慧如和尚,你不厚道!” 也难怪他生气,这样一个道德高深的老和尚,刚开始给冷粼的印象很好,颇有长者之风,没想到最后却来了这么一手,真让平时口齿伶俐的冷粼,气得不知道骂慧如什么好了。 冷粼一怒之下一甩衣袖,转身便走,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子这就走,哪个敢拦我?” 慧如禅师此时也面色如冰,对众僧道:“律法堂,将他拿下!” 律法堂十几个僧人或执法宝,或施拳脚,直奔向冷粼。 冷粼见这些和尚杀气腾腾的冲过来,默运护体神光,却没祭出龙牙刃,这个法宝是杀人用的,他不想杀伤法相的同门,只以护体神光硬抗着飞过来的各种法宝。 也许是出手的僧人修为太低,法宝击中冷粼的护体神光却又被弹回,连他的一根寒毛都没伤到;更有些擅长近战的僧人想抓住冷粼,却被他三拳两脚打得东倒西歪。 一时间,大殿的空中,金钹、金铙、佛珠等法器胡乱飞舞,大殿的地上,一干和尚被冷粼打得鼻青脸肿,场面混乱之极。 眼看着冷粼就要走出殿门,刚升为律法堂首座的静修正想出手,却见慧如禅师冷哼一声:“狂妄”,接着手一挥,身上的袈裟如红云一般倏地飞起,在空中变幻成三丈红绫,红绫上闪着淡淡咒文金光,向冷粼卷去。 冷粼一见慧如出手,就知道不妙。 他正想夺路狂奔,奈何身后风声骤起,红芒乍现,那三丈红绫从身后盘了上来,从脖子到脚,把他给缠了个结结实实,只露着一颗头在外面,如同一个大红的人肉棕子一般。 冷粼奋力挣扎了几下,那红绫却丝毫不动,不禁骇然。 以自己强横的肉体力量,和护体的青红双珠,居然对这不起眼的红绫无可奈何,不禁长叹一声:“这就是差距啊。” 冷粼最近对自己的修行进境非常满意,尤其是击杀了那几个阴风门人之后,没想到,面对这个奸滑不厚道的老和尚,自己的这点力量修为,简直如同蝼蚁比大象。 虽然不能动弹,但是骨子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却让他一直昂着他高贵的头颅,双脚不能移动没关系,冷大公子可以蹦跳前行,场面顿时从混乱转向滑稽。 可是冷粼却一点也没感到滑稽,他一蹦一蹦的前行,却也再没有和尚拦他。 直到他一直蹦到慧如禅师的面前,鼻尖几乎撞到了慧如的鼻尖,才停了下来。 冷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慧如的双眼,却一句话也不说。 就是那样冷冷的看透世情般,看着面前这个不是很厚道的老和尚。 饶是慧如禅师禅心坚定,道行高深,在几乎是零距离情况下,被一个年轻人如此冷漠的凝视,也觉得有些尴尬,向后退了一步。 莫问天低声对慧如禅师说道:“宗主,此举恐怕不妥,玄极山的事,还是让他自己解决的好。” 慧如断然道:“本座决心已下,再无更改之理。” 莫问天长叹一声,看来与般若宗不翻脸是不行的了。 他想起两人在上般若寺之前,他曾问冷粼,若是在寺中动起手来,打不过那些和尚怎么办? 当时冷粼意气风发的说,为了法相这个和尚朋友,打不过也要打。 对!打不过也要打! 又是一声不自觉的叹息,莫问天说道:“冷粼虽为妖类,却是晚辈最好的朋友;晚辈虽然修行低微,但朋友有难,绝无坐视之理,晚辈斗胆,请宗主赐教!” 慧如禅师暗道:“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老出离谱怪异的事情?先是一个妖怪为了一个和尚出头,不惜大打出手;现在又是一个正道人士为了一个妖怪出头,不惜向自己叫阵。这个世界果然乱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般若宗宗主的尊严,还是不容侵犯的。 慧如淡淡哼了一声,手指虚空划了几下,凭空绽开几朵金色莲花,口中念念有词,那几朵莲花便飞快地向莫问天飞去。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金色的莲花已经近身,突破自己的护体赤光,隐入体内不见。 “莲花定身咒!”等他回忆起这个咒法名字的时候,他整个身体已经如同泥塑木雕般动弹不得,此时看着慧如禅师,那张圆润如婴儿般的脸,实在是无比讨厌。 “罢了!罢了!枉你是一代高僧!”莫问天一脸鄙夷的看着慧如禅师。 新任律法堂首座静修与莫问天是旧交,正想上前替他说情,慧如禅师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带下去。派人去玄极山庄送信。” “哎!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 冷粼此时已经不是那副人肉粽子模样,那袈裟已经被除下,只是让他非常郁闷的是,那个老和尚不知道在他身上弄了什么鬼,体内的的真元似乎与他失去了联系,空空荡荡的,连青红双珠和龙牙刃都感应不到。 闭眼盘坐许久,他试着感应体内与妖丹哪怕一丝的联系,却以失败告终。 这时才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石洞。 很小的石洞,宽只有四、五步,深有六、七步,四周墙壁斑斑驳驳,凹凸不平,似乎是天然形成。 洞口被一扇石门封住,冷粼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使石门动得分毫,看来这洞口之外,一定被加了某种禁制,否则以他的力量,不会连这小小石门都奈何不得。 一扇石门,隔绝了两个天地。 不过还好,地方虽然狭窄了些,但是好在可以自由活动,只是不能运用道法。冷粼在里面背着双手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叫骂。 “慧如秃驴,奸狡之徒,不明是非!般若寺的秃驴,快放老子出去!” 四周一丝回应都没有。 “般若寺枉称名门正派,却如此卑鄙无耻!让人心寒啊,心寒! “外面有没有人啊?有老秃驴、大秃驴、小秃驴的出来一个,向小爷赔个不是,否则等小爷脱困,一把火烧了这鸟寺庙! “般若寺的贼秃,日食酒肉,夜宿娇娘,都和尼姑生了小和尚了呀! “天啊,佛祖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的徒子徒孙都是些什么货色啊!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再见人了,干脆撞豆腐自杀算了……” 也亏得冷粼向来尖牙利嘴,思维敏捷,足足骂了三个多时辰,居然没有一句重复的,而且精神愈见旺盛,大有骂得云开见月出之势。 石洞外面,有两个和尚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师兄你别拉我!今日就是拼着我违反寺规,我也要揍这小子一顿! 气死我了!” 一个年轻的胖僧人,双眼怒瞪如铜铃一般,满面通红,连一面光滑如镜的头皮都红得发紫了,不用说,自是被冷粼气得如此。 “阿弥陀佛,师弟,你动了嗔念了!由他骂去,我倒觉得很有意思呢,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骂的!”另一个瘦和尚倒是悠然自得,浑没放在心上。 多年在寺中苦修,偶而来了这么个活宝,也颇能调剂一下生活情趣。 “你……气死我了!”年轻僧人如怒目罗汉,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过身就向石门走去,口中恨恨说道:“阿弥陀佛,佛也有火!” 瘦和尚急忙拉住他,道:“千万别忘记宗主交代的话了!里面这人非同小可,还是不要理他吧!” 见年轻和尚执意要开石门,瘦和尚一把没有拉住他,急忙上前一步,紧紧抱住那年轻和尚,口中直喊不可不可。 年轻和尚奋力挣扎,却始终挣不脱,两人角力之下,双双摔倒在地。 瘦和尚也不敢放手,就这么压在年轻和尚的身上,怕他闯洞生事。 于是,石洞外正上演着这样一出怪异的场景。 远远望去,似乎是……总之,颇为怪异就是了。 冷粼在里面,并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人快要被他气得暴走了,依然自顾自的背着双手,在洞里来回信步,当然,嘴里也没闲着。 从石门到洞里是七步,从洞里到石门也是七步。 冷粼就这么来回走着,把般若寺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和尚都骂了个遍,又顺便把这些和尚的师父的师娘的徒孙的师弟又骂了一遍,直骂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口干舌燥,词乾字枯。 见外面始终没有动静,冷粼也觉得没有意思,这一通破口大骂,让他心中的压抑,如开闸放水般发泄了出去,真是酣畅淋漓,通体舒泰。 骂到后来,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是般若寺的和尚将他软禁起来,但是自己也足足骂了他们五个多时辰吧,换了自己,早就拎着菜刀,进来砍人了,这帮恐怖的和尚这手玩得真绝,骂不还口,让骂者自悟。 用力踹了一脚石门,兀自嘴硬道:“今天小爷累了,睡一觉先,明日再战!” 石门外面,瘦和尚压在胖和尚的身上,听冷粼终于挂出免战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从胖和尚身上爬起来,道:“阿弥陀佛,终于骂完了,连我都有些受不了了。回去当念《静心咒》百遍,以净菩提心。” 胖和尚吱吱的磨着牙齿,道:“这小子当真可恨,实在是……实在是气死我了!” 洞中无日月,醒来不知年。 冷粼睡了一觉,醒来发觉洞中依然如故,也不知外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虽然依旧百无聊赖,却实在提不起张嘴骂人的心思了,毕竟,口水仗也是战斗,没有对手的战斗,岂不是很没意思? 静下心来,盘腿打坐,力图恢复道力,以便早日脱出牢笼。 一次次的集中心神,凝聚道力,却发觉体内真元似乎是凭空消失了般,没有半点反应。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失败,最后冷粼终于宣告放弃。 “他奶奶的!这群秃驴果然有些门道。”他有些颓然的想道,当然,其中也不乏嫉妒。 既然不能冲破和尚给自己身上下的禁制,在洞中又无事可做,难免胡思乱想。 冷粼想起自己出道以来,仅有过的几次战斗,虽然战绩也算辉煌,但是在法华寺里,那个叫慧明的小和尚,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慧明并没有像其他僧人那样,用些五光十色的法宝,只是凭藉本身修为与人硬碰硬的对抗,这种战斗方式,他喜欢。 凭藉着比一般修真人强悍几倍的肉体,再加上护身的青红双珠,与无坚不摧的龙牙刃,与敌人真刀实***的打斗,想想就觉得刺激无比。 “嗯,看来以后要与敌人近战。拿着飞剑远远的操纵,实在是娘们的玩意。”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发愁,近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趁手的兵器、法宝,龙牙刃虽然无坚不摧,但是好像小了些,拿着它向前冲,总觉得少了一股气势。 看看人家慧明小和尚,虽然功力修为不怎么样,可是一根丈许长的黄金降魔杵舞将起来,那是何等的威风啊! “嗯,以后要是有机会,得找个霸道点的法宝。”冷粼又如此想。 一起到自己身披宝甲,手中一杆宝刀威风凛凛的站在云头,如天神一般,他忍不住吃吃傻笑了起来。 可惜冷粼一番胡思乱想,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若是此时给他一根两丈长的降魔杵,他又能出得了这洞吗?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冷粼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接着石门缓缓打开,流进来一缕雪白月光,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影站在洞口。 “莫大哥,你怎么来了?”冷粼欣喜的叫道。 “嘘!”莫问天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冷粼这个大嘴巴小声点,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小声说道:“我来救你了!” “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兄弟可靠啊!”冷粼感动得一塌糊涂,忽然想起自身状况,道:“我被人下了咒,现在不能用道法。” 莫问天似乎知道这件事,从怀中拿出一片小小的玉符,低声念诵咒语,那玉符忽然发出一阵金光,随着他的咒语声,金光慢慢笼罩住冷粼全身。 冷粼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头到脚慢慢流过,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如同冬日里晒太阳一般的舒服无比。 正想说话,忽然发觉身体内的真元,一下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欢畅的在体内流转,青红双珠和龙牙刃依然如昔,似乎这些东西原本就在那里,只是以前没注意到罢了。 “莫大哥,你怎么会……” 莫问天打断冷粼的话,低声道:“出去再说。” 般若寺后院的一间小禅房内,一个老僧面壁禅坐。 静修轻轻走进禅房,低声道:“禀宗主,事情都办好了,估计他们现在已经离开苍龙山了。” “嗯,很好。”老僧慢慢转过身,烛火轻摇,映出慧如禅师那张红润却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庞。 “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只说是看管不慎,才使妖人逃脱。” “是。” 寂静的山中般若寺,风中的寺中小禅房,似乎多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冷粼乍离桎梏,重归自由,心中自是欣喜异常。道法也运转自然,现在连最普通的掌心雷,他都觉得亲切无比。 “唉,怪不得谁都要做神仙,神仙就是比凡人强啊。”冷粼看着掌心一青一红两团气流,小心的平衡着这两股力量,想起不久前,被禁锢成凡人的那几个时辰,心中感慨万分。 “哎!对了,莫大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般若宗给我下的禁制,你怎么解得开呢?”冷粼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人家要抓的是你。你被押下去之后,他们就把我放了,然后我去找我的旧识静修大师,希望他能帮忙。可是他现在身为律法堂首座,不敢妄言。 “我大怒而去,晚上偷偷潜回般若寺后山,希望能找到你的囚身之地,正巧到了这里,门口有两个和尚看守,两人谈话间还说起你,于是我把他们打晕,这才把你救出来。”莫问天平时少言寡语,今天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又是长叹一声。 “你怎么能解开那山洞和我身上的禁制呢?”冷粼又问道。 “这就是它的功劳了。”莫问天拿出那一片玉符,道:“我和静修多年好友,平时对般若宗的咒语佛法也有所交流,这玉符就是他以前送我的,里面有最纯正的佛法力量,对般若宗的禁制来讲,就如同一把钥匙一般。” 冷粼点点头表示明白,可是心里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你怎么看这件事?”莫问天似乎后面还有话要讲。 “运气太好了吧。”冷粼喃喃自语,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觉得有点不对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顺利、太过巧合了。 “没错,而且他们派去看守你的两个和尚,修为也太差了一点,不大合常理啊。”莫问天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除非……” “除非他们故意放水。”冷粼接口道:“可是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祖师留下的宝物?那这些和尚六根也太不净了。” “我也很奇怪,我与静修相交多年,他的为人品性,我还是了解的,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莫问天也想不通:“若是他们想放了我们的话,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有鬼啊,有鬼啊。”冷粼细细想着,心中忽然警觉起来,小心的向四处张望。 只是在淡淡月光的照射下,荒野之中,除了偶尔的虫鸣鸟叫,没有一丝异样。 莫问天看他那副疑神疑鬼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没好气的说道:“别找了,若人家真要跟踪咱们,又怎么会被发现?” 冷粼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人家随随便便一个长老,就有合道期的实力,这种境界上的巨大差异,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追平的。 “哼!去他奶奶的贼秃驴,不管他们耍什么把戏,本少爷都奉陪。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冷粼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恶狠狠的说道:“奶奶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舒服。” 向前跨了几大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双臂高高举起,他大声吼道:“我是冷粼,我就在这里,你们来吧,我不怕! “玄极山庄!阴风门!般若宗!小爷的命就在这里,有本事的尽管来拿吧!” 莫问天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冷粼夜色下,略显得有些单薄的身体,淡淡的月色映出少年笔直如松的身影。 吼声高亢,包含了无数的委屈愤恨,这其中的滋味又有谁能知? 冷粼的脸色苍白、坚毅,就那样如一尊雕像般默默的立在风中。 在风中伫立许久,他才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从今天起,我要做回我自己。” 这话好像是在对莫问天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夜风渐凉,隐隐有一股莫名的煞意。 莫问天这次出奇的没有叹息,只是静静的看着冷粼的背影。 冷粼心中的压抑与苦楚,只有他知道,难道人类世界真的不能见容人与妖共存吗? 两人都再没有说话,一人一妖就那样站在月色荒野之中,等待天明。 “天地之大,却无我等容身之地。”莫问天一想起,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寻找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偷偷窥视,又叹了一口气。 冷粼已经从昨夜激愤的状态中,回复过来,眯着眼,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那一轮红日,淡淡的说道:“天地之大,处处是我等容身之地。” 是啊,只有天地才不会有人和妖之分,不会因为身分的不同而鄙视你、算计你、打击你。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天地是最公平、最宽容的,就像那一轮红日,不管你富贵贫贱,都会把温暖送到每个人身上。 “也罢,从今日起,你我兄弟二人和那些人拼上一拼,纵是死了,也落得个痛快!”莫问天也变得有些豪情万丈。 “莫大哥,谢谢你。”冷粼想了想,还是把谢谢二字说了出来。或许,以后再没有机会说了罢。 莫问天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边说笑,边漫无目地的前行,既然没有去处,那么处处皆是去处。 冷粼心结已解,反正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妖怪,那么妖怪就妖怪好了,愿意交朋友的,就张开双臂欢迎,图谋不轨的,就对着龙牙刃说话吧。 放下一个大包袱,冷粼觉得轻松了许多,心中又浮现起那个倩丽活泼的少女白灵,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他不明白自己对白灵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总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来,或许这就是人类世界的爱情?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偷偷看了看莫问天,莫问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眉紧皱。 冷粼轻吁了一口气,若是被老莫知道,他会喜欢上一个人,非要被老莫笑死不可。 在人类世界待的时间越长,对人类的思维和想法越是明白,对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就越深,毕竟在人和妖之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他想起那个凄美的爱情传说,那个蛇妖,最终不也是被镇在雷锋塔之下吗? 只是对白灵,真的是那种喜欢吗? 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世界上做人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做个妖人。 莫问天见冷粼罕有的叹息,笑道:“现在知道发愁了?” 冷粼尴尬的笑了笑,道:“不是发愁,是觉得做人真的好难。” 白灵气冲冲的走进门,娇声问道:“爹爹,刚才我听师弟们讲,您给各大门派发了一个追杀柬,追杀一个叫冷粼的狼妖,是不是?” 白云真人正在蒲团上打坐,见白灵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丫头真是被自己宠坏了。 他佯怒道:“你还说!上次私自下山游玩就罢了,怎么和那妖人走在一起,还有没有把门中戒律放在眼里?” 白灵不依不饶的撒娇道:“妖人怎么了?他可是好妖精,救了好多人呢,连你女儿的小命,都是他救回来的。” 原来洞明等人下山查找冷粼的下落,在白云真人的授意下,都瞒着这个小师妹。 洞元被冷粼击成重伤,被清阳真人救下送回玄极山之事,大家也都有意的不说,伤了洞元的就是冷粼。 直到刚才,白灵偶然听到两个师弟窃窃私语,提到冷粼的名字。 在她避无可避的撒娇加威吓大法下,那两个师弟才告诉了她来龙去脉。 这才怒冲冲的来向白云真人问罪。 白云真人也没有问她,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冷哼了一声道:“救人?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何况这个妖孽把你洞元师兄打成重伤,要不是有昆仑的清阳真人在,洞元早没命了。 “这次与昆仑派、五行宗、天机门联合发出追杀柬,就是要这妖孽不再为祸人间。” 他话虽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心中也是有苦自知。 本来冷粼是凌虚传人这件事,只有玄极山庄和阴风门知晓。 若是能抢先阴风门一步,把冷粼拉拢过来,得到凌虚上人留下的法宝丹药,自己将来度劫成功的机会又大上不少,而且,对于提升玄极山庄门下弟子的实力,也有不少的助力。 谁想到,冷粼果然是洞明等口中所说的狼妖。 本来这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以冷粼的狼妖身分,玄极山大可以打着除魔卫道的名义,对那个冷粼明抢。 奈何中途被阴风门的几个家伙插了一手,当着清阳真人等人的面,捅破冷粼的身分,又有五行宗宗主金不遁,天机门的摘星子在场,消息一下子弄得人尽皆知。 想那昆仑派、五行宗、天机门上玄极山来,无非是觊觎凌虚上人留下的宝物,自己权衡之下,干脆把这消息放出去。 反正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够多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顺便体现一下玄极山庄斩妖除魔、不为私利的光明形象,至于暗地里大家如何操作,众人自是心知肚明。 暗地里骂了句洞元,这个笨蛋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白灵哪知道这会父亲的心思?撒娇不依道:“洞元师兄和冷粼一定是有误会,他不是那样的人,爹爹,那个狼妖真的很好的。” 白云真人沉吟了一会,道:“误会不误会的以后再说,他伤了我的弟子,我玄极山庄也不能任人欺凌,将他拿上山来,两相对证,若是误会,我自然会放过他。” 白灵还要说什么,白云真人喝道:“我意已决,勿再多言。” 见父亲这次是真的动气,白灵心中也有些害怕,嘟着嘴巴站了一会,又道:“爹爹,那这样好不好?我和师兄们一起下山去找冷粼,有我在,也省得他们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白云真人心中一动,细细打量着这个少女初成的女儿,眼神中分明还有一股稚气,犹豫了一下,道:“也好,你和洞明一起,下山多加小心。 “若遇到冷粼,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最好能说服他到玄极山来把事情说明白。妄动干戈,也非为父所愿啊。” 白灵哪知道父亲的用意,只道他是疼惜自己,欢喜的扯着白天云衣角:“还是父亲最疼女儿。” 白云真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嘴上却笑骂道:“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不怕别人看见笑话。” 白灵喜孜孜的向父亲行了一礼,欢天喜地的去了。 荒野百里,杂草丛生,偶而草丛中有几只小动物窜出,似乎嗅到危险的气息,转眼就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面前站着三个人,皆是道装打扮,看年纪不大却是架式十足。 原来三人是龙虎山天师派弟子,张英风、许英杰、仇英海,受师命下山寻找冷粼的踪迹。 三人年少习性,一路边寻人边游玩,今日见荒野之中冷、莫二人漫无目地的行走,觉得大为可疑。 按照玄极山追杀柬上所说,除了缺少一个和尚,那中年人和年轻人与柬上所说甚是相似。 张英风上前一揖道:“在下三人乃龙虎山张天师座下弟子,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冷粼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与鄙夷。 张英风等三人,向来以名门大派自居,平时习惯了用鼻孔看人,今日看那年轻人如此冷淡,没把三人放在眼里,马上就显出不快之色。 张英风正想发作,就听得那中年人淡淡说道:“在下莫问天。” “冷粼!” 那年轻人好像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只是声音冷得像一块万载玄冰般,让人感觉难以接近。 三人大吃一惊,这二人果然是各大门派所追杀的对象,说是追杀,其实各派掌门对门下弟子都有严令,如果有发现,务必要生擒那个妖人。 此时三人心中所想,却是大不一样。 张英风年纪稍大,通晓世事,处事也颇为油滑,自忖这冷、莫二人既然能在昆仑派高手眼皮底下重伤洞元,实力估计不是自己三兄弟所能对抗的了的,还是不要动手,派人回山送信,才是上上之策。 许英杰、仇英海则是另一番想法,这次下山,天师曾说,若有谁能将这冷粼带回山,便破格收其为天师的关门弟子,进入天师宫修炼。 现在猎物就在眼前,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入住天师宫,不论是修行功法,还是所服灵药仙丹,都会比普通弟子强上百倍,单单身分就超越了一般弟子许多了。 二人心念电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果然是那妖人!” 张英风此时心中翻腾不已,二位师弟急功近利,假如惹急了那妖人,这可如何是好。 冷粼淡淡笑了笑,道:“不错,我就是妖,三位打算怎样?” 张英风此时急忙上前说道:“无他,只是久慕道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非寻常人也。” 冷粼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原来这姓张的是个马屁精。 仇英海道:“师兄,你怎么如此怕事?这等机会,别的师兄弟做梦想要都要不来,今日咱们三兄弟走运了。” “就是,天师派还从来没怕过谁。”许英杰在一边附和着。 张英风暗暗叫苦,心中泛起一丝不满,暗道我还不是为了大家能保命,否则谁愿意低声下气的? 心中虽如此想,可是见二人都把话给说绝了,也不知道如何劝说两个师弟,暗自叹了一口气。 冷粼和莫问天二人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三人,均感有些好笑,还没动手,同门就先不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冷粼看着张英风有些愁苦的表情,觉得这人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冷冷说道:“若是没什么事,那我二人就告辞了。” “不许走!”仇英海大喝一声,转头看着张英风道:“师兄,你若犹豫,这份大功就让给我俩吧。” 又看了看一旁的许英杰,两人眼神略一交换,同时轻轻点了点头。 “呛啷”一声,二人背上负着的天师剑忽然出鞘,化作两道青光,向冷粼飞来。 二人乃是同样的心思,天师剑虽然射向冷粼,却不想要了他的命,一左一右钉向冷粼双肩。 同时,两人手中多了一片黄符,密密麻麻的写着咒文,二人口中急急念诵,黄符直奔冷粼面门飞来。 此时在场诸人也没有注意到,张英风悄悄的在袍袖中捏碎了一枚玉符。 冷粼看着飞来的两柄飞剑,心中暗笑,这两人就凭化神初期的修为,也敢和自己动手,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身上神光一现,那两柄天师剑还未及身就被震飞,那两片降妖符此时也打到了冷粼的身上。 许、仇二人见天师剑居然被隔空震飞,被那反震之力震得脸色苍白,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直到看到那两片镇妖符径直贴到了冷粼的头上,方才松了一口气,正待击掌欢呼,却见冷粼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两片符就轻飘飘的从头顶落下,在空中倏地燃烧起来,化为片片灰烬。 二人此时才知,这次踢到铁板了,脸色惊疑不定。 “这妖人好大的神通,天师剑、镇妖符居然视若无物!” 这两人之前不过是欺负些孤魂野鬼、山精木怪之类,哪像冷粼修炼的正宗道家法术这般强悍,二人此时才相信,这妖人似乎真是凌虚上人的传人。 不过一击受挫,仇英海并不甘心,天师剑在身边转了一圈,又向冷粼飞去,手中暗捏五雷掌,伺机攻击。 冷粼见仇英海如此不识相,面色渐寒,冷冷道:“不知好歹。我替你师门教训教训你。”身形一晃,就冲到仇英海身边,伸出手,劈劈啪啪打了仇英海十几个耳光。 仇英海一个反应不及,双腮就是一阵剧痛;被冷粼灌注了真元的一通耳光狂打,只觉得双眼金星飞舞,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又急又羞之下,手中五雷掌向冷粼前胸击去。 冷粼没想到仇英海还有这么一手,胸前猛的一震,旋即又回复了正常,冷冷说道:“这一下还像那么回事,看在这一掌的分上,余下的八十个耳光就先免了,暂且给你记着。” 仇英海羞愤之下,也不言语,双眼喷火般盯着冷粼。 张英风见冷粼口风有些松动,赶忙赔笑说道:“道兄好手段,我这师弟向来眼高于顶,今日也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冷粼还真拿他没办法,不再理会仇英海,转头望向许英杰,挑衅一般问道:“你还来吗?” 许英杰紧握双手,心中郁闷不已,出道以来从没吃过什么亏,没想到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 他手伸向怀中,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在怀中停了一下,终于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 张英风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把小命保住了。 冷粼略一沉吟,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虽然是妖,但也知道修炼之人重在炼心,像你们以强凌弱、贪图外物,必非正道。即便是小有所成,也难度天劫啊。” 莫问天在一边笑了笑,心想你刚才来来回回抽了人家十几个耳光,难道不是恃强凌弱? 张英风等自然是不敢说些什么,点头不住称是,不过他心中也是郁闷不已,什么时候,天师派沦落到让一个妖怪教训的地步了? 冷粼看了看莫问天,道:“莫大哥,我们走吧。” 二人也不运用神通飞行,依然是如游玩般,慢慢前行。 张英风三人看着冷粼远去的背影,都是又怒又怕,心中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张英风此时才发觉后背已吓出一身冷汗,秋风吹过,后背阵阵飕飕的发凉,转头对仇、许二人说道:“二位师弟,现在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 仇、许二人羞愧满面,尤其是仇英海,双颊肿胀,红通通的和猴子屁股一般,用本门的疗伤圣符也不能消肿,没有办法,只得红着脸低下头,心中恨恨不已。 张英风叹了口气,安慰道:“好了,这个仇还是要报的。我已经给师父发了通灵信符,估计也快到了,到时还拿不下那个妖怪?到时候只要不把他弄死,随你们怎么折磨他。哼哼。” 冷哼两声,也是在发泄刚才受挫的郁闷,想起刚才那只狼妖嚣张的神色,自己的脸都有些挂不住,嘴角不禁抽*动了几下,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和刚才温和懦弱的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三人忽然心有感应,均向东方望去。 远方现出几道彩色光芒,或红或黄,或紫或银,在澄净无瑕的碧空中显得刺目无比。 张英风三人一见,都面露喜色。 紧接着,那几道彩芒瞬息飞到三人身边,却是几个年纪颇大的道人,各自身穿八卦道袍,俱是银髻白须,鹤发童颜。 张英风三人赶忙行礼,齐声叫道:“师父安好!几位师叔安好!” 其中一位灰色道袍的道人,冷哼了一声以示答应,看到仇英海红肿的双颊,冷冷喝道:“谁敢如此对我天师门人?” 张英风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禀师父,仇师弟是被追杀柬上的狼妖所伤,弟子三人修行低微,不是他的对手,以致仇师弟被狼妖所辱,所以趁机捏碎通灵符,向师父求助。” “果真是他?冷粼?”后面一位道人脾气甚急,还没等灰袍道人答话,插口问道。 “回明真师叔,确是那妖人。”张英风点点头,确定的说道。 明真道人又急急追问道:“那妖人现在何处?” “向西方去了,但未施法术,若弟子估计不差,应该还未走远。” 明真道人转向那个灰袍道人,道:“明空师兄,我们追上前去,把那妖人拿下,正好向各大门派展示一下我天师派的实力。” 那个叫明空的道人思考片刻,颔首道:“嗯,这次机会,乃我天师派莫大的机缘,若能生擒此妖,天师派光大兴盛,指日可待。”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各自施展法术向西方寻去。 没多远,也就是十几里的路程,明空道人忽然止住身形,停在空中,向身后众人喝道:“停!看下面!” 旷野的西面还是旷野。依旧是漫漫平原,萋萋野草。 冷粼此时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刚刚修行成*人时,四处寻找修真者都不见半个鬼影,怎么自己一朝被通缉,亡命天涯时,这些修真者就如同不值钱的野猪山鸡般遍地都是? 不过还好,这次虽然又被人拦住去路,心情却跟刚才大不一样。 因为拦路的却是一群女子,或成熟,或清秀,或娇柔,或媚艳,个个美丽脱俗,千娇百媚,令人感觉如置身花丛之中,目不暇接。 莫问天依旧含笑,负手而立,看着冷粼面对诸女目瞪口呆,似乎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诸女中,一个岁数大些的女子,见冷粼无礼的凝视姐妹们,娇叱一声:“呔!妖怪大胆。” 虽然说是岁数稍大,却因驻颜有术,真实年龄已不可考,不过这一声娇叱,伴着她杏眼圆睁,凤眉倒竖的样子,也颇有一番别样味道。 冷粼自从修成*人形,一直在山村中偷偷修行,离开山村,真正进入世俗人间不过一年,哪见过这番众香争艳的景象? 直到这女子一声娇叱才清醒过来,见这女子脸罩寒霜,却掩不住那成熟女人的风情,又看着她呆呆的发起怔来。 那女子见冷粼无礼依旧,脸色寒意更浓,也不再说话,素手一扬,手臂上缠绕的一截七彩绸带,如彩虹匹练般,闪耀着七色彩光向冷粼卷去。 后面的诸女见冷粼竟如此色胆包天,也大为惊怒,娇叱轻喝之声不绝于耳,如山谷群莺鸣唱,虽大多为喝斥之声,却也颇为悦耳。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一干艳丽娇娆的女子最后面,有一对清澈绝伦的美目,正好奇地打量着冷粼,这只玄极山庄追杀柬上所说,十恶不赦的狼妖。 冷粼面对那七彩匹练有些无动于衷,似乎被眼前诸多美貌绝伦的女子迷惑般呆立不动,一张大嘴相当不雅的半张着,口水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滴出来。 唰的一声,那女子的彩绸如长蛇般迅速缠上冷粼,卷起脚下枯草沙尘无数,并迅速收紧,将冷粼缠了个结实,让冷粼想起,不久前领教过的慧如牌大红袈裟。 嗒的一声轻响,冷粼口中积聚许久的口水终于蓄满,渗出嘴角,滴落下来,轻轻地落在草丛中。 这个场景虽然好笑,莫问天却没有笑出声来,他担心冷粼,怎么这小子今天居然如此失态,如此大意?难道那女子对他施了魅惑之法? 可是若自己所料无误,这些女子当是明霞峰芙蓉洞的人,是正宗名门正派,哪会有什么歪门邪法? 心念电转间,众女中间却传来一声咯咯轻笑。 若说刚才众女轻喝声如黄莺出谷,此时这一声轻笑分明就是百灵鸣晨,清脆、干净。 虽是在嘲笑冷粼刚才口水滴落的丑态,却没有让人感觉到一丝不舒服,如烈日酷暑之中,饮下一杯清冽甘泉般,周身毛孔都舒服得想要张开。 “道影,注意仪态!”一个女子喝止了那声轻笑。 冷粼虽然被七彩绸绫缚住,却依旧面色不变,听到那声轻笑响起,怪异地转动着头颅,寻找那个叫道影的女子。 所以在那笑声被某个不知趣的大婶喝止后,他的心中老大不舒服。 直到他看到那双澈洁无朋的眼神…… 脑中彷佛轰的一声巨响,冷粼的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 一滴泪珠,或是一颗石子,轻轻坠入他沉静无比的心湖。 坠落无声,荡开道道涟漪,却偏偏带着一种,让人打心底感到无比祥和的澄净。 没有什么理由,或许是不知道什么理由。 冷粼就那么怔怔的呆立着,浑然忘了遍缠全身的七彩绫绸,忘记了周围虎视眈眈的红粉恶女,忘了半空中还有一群衣冠楚楚的道人。 她是那滴泪珠,还是那颗石子,轻盈,渺小,可是偏偏心头却无法承受如此之重。 若我是那滴泪珠,那颗石子,会在她心中激起多大的波澜? 突然,一声响亮的道号声响起,冷粼抬眼望去,一群老少道人站在不远处,谦恭的向诸女打着拜手。 “淡如仙子,贫道有礼了。”明空老道和诸女中领头的一个女子打着招呼。 那女子面如满月,肤色雪白,似乎很多年未见阳光一样病态的白,彷佛透过那白如雪的柔嫩肌肤,都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和经络。 淡如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明空道兄,自昆仑山莲华盛会一别,已三十载,今日有幸再见,有何指教?”语气甚是不善。 明空知道她心中所想,无非是说,自己在这时出现,明显是为冷粼而来,何况二人以前就对彼此印象不佳。 但明空依然摆出一副他自认为最具亲和力的笑容道:“淡如仙子客气了,贫道师兄弟几人追踪那妖人冷粼至此,又有幸得见仙子天颜,三十年一别,仙子风采依旧,贫道甚是欣慰。”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 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淡如又是冷冷一笑,“谢过道兄谬赞,不过那妖人冷粼现已被我擒住,若道兄无事,我等就要带他回我明霞山,不日就将他送回玄极山庄白云真人处。” 明空依然脸色不变,微笑着说道:“刚才得见仙子出手,功力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师兄弟几人追踪冷粼久矣,何况他又伤我弟子,还请仙子给贫道一个大大的人情,让我带回龙虎山,对这妖人严加惩罚,待消我心头之恨,由我等送至白云师兄处。贫道在此先谢过仙子了。” “不必了。”淡如仙子面寒如冰,直接简单的拒绝了明空的提议:“这妖人冷粼无礼,辱我师妹道静,现已被道静用七彩霞绶所擒,还是让我带他回我芙蓉洞受罚,由我等为道兄去心头之恨好了。” 明空脸上虽然依旧笑容可掬,心中却大不是滋味,暗想你小小的芙蓉洞,怎么可以与我天师派相比?这淡如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还没等他说话,身后性急的明真道人大剌剌说道:“听说,明霞山芙蓉洞淡如仙子的紫霜剑和寒玉钗威力非凡,若仙子赏脸,不妨赐教几招。” 淡如仙子脸上寒意更浓,似乎周身都有一股冷冷的冰寒之气笼罩。 “我的紫霜剑、寒玉钗只对向我的敌人,道兄还是不看为好。” 明空心中不断夸赞着明真,这个师弟虽然脾气急倔,人却聪明异常,刚才一见自己在言语方面没占到什么便宜,藉口过招来直接挑战。 芙蓉洞的弟子人数虽比己方多几个,可论功力,却是差了一大截,反正今天说到最后也是谈不拢的,要动手就趁早,想带冷粼走,那就要看谁的本事大了。 明空嘻皮笑脸道:“仙子别如此小气,我只是见识见识芙蓉洞的仙家宝物,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必,感谢道兄对敝门的小玩意如此推崇。”淡如依然口气冰冷。 “那我如果非要看看呢?” “大胆!”、“无礼!”喝骂之声,从众女中传了出来,一时间,诸女或横眉冷对,或脸罩寒霜,或尖声喝骂,姿态不尽相同。 淡如纤细的双眉,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冷森森的喝道:“这么说,天师派是要强抢了?” 明空老道嘿嘿冷笑两声,一把雪白拂尘轻轻搭在左手臂上,打了个拜手道:“淡如仙子误会了,我天师派哪敢在众仙子手下抢人?明真师弟的意思,只是想切磋一下技艺,见识一下明霞山众仙子的绝艺而已。” “无耻!”淡如仙子冷冷从嘴角挤出两个字。 “的确很无耻!”人群外传来另一个冰冷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见被七彩绸绫缚住的冷粼伸长脖子,昂首向天,虽努力装出一副潇洒自得的模样,可是全身被束紧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笑。 “嘻嘻!”又是几声轻笑。那个名叫道影的女子,见门中长辈向她怒视,调皮的吐了下舌头,用纤细嫩白的手掌掩口,却依然窃笑不已。 冷粼歪了歪头,望了那个给他莫名心灵触动的女子一眼,嘴角轻轻一挑,似乎是笑了笑,随即眨眨眼,算是打个招呼。 明空老道和一干大小道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一个全身被缚的妖人,都敢嘲笑天师派的长老,俱是喝骂声声,不过比起刚才众女的娇嗔自是差了许多,有些大煞风景。 明真道人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待会让道爷好好收拾你。” 冷粼露了一露满口白牙,当作是对明真道人恶心笑容的一个回应,随意回答道:“无所谓啊,只是这些美貌的仙子们好像不会答应。” 明空和明真对望了一眼,又和身边几个师弟交换了一下眼神,上前一步道:“淡如仙子,这妖人冷粼伤我弟子在先,辱我天师门在后,今天若承仙子的人情,来日天师派必有重报。” 以七彩绸绫缚住冷粼的道静,见明空居然如此说,尖声喝道:“要想带走他,先打得过本姑娘再说。”也未见她念诵口诀,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约莫三尺长的宝剑,剑身晶莹,泛着一层青亮的宝光。 明真道人巴不得开打,早就跃跃欲试的上前一步,笑嘻嘻说道:“还是让我来领教道静仙子的高招吧。” 说完,他念诵了几句口诀,周身泛起一层红色光芒,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黝黑的长剑,非金非铁,似乎是木质的,不知如何与人家的法宝相对抗。 正剑拔***张,大战将至之时,忽听得一声重重的呵欠声,伴着一个慵懒的声音:“嗯——好累喔,莫大哥,我们回家睡觉去吧。” 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冷粼身上缠得紧紧的七彩绫带,忽然像失去生命般萎然滑落在地,断成两截。 “被这玩意儿绑了半天,真不舒服。”冷粼似笑非笑的,看着刚才还要大动干戈的双方,目光在道影身上停留片刻,道:“诸位慢慢玩,我先走了,有事最好不要叫我。”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负起双手,真的就施施然走开了。 其实冷粼刚才在众人面前,不过是扮猪吃老虎,芙蓉洞一干美女,修为没有一个高过冷粼的,功力最深的淡如,也不过比莫问天厉害一些。 怪不得以前听人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是没有脑子。 这些女人美是美了,可是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和张英风那两个笨师弟一样,只想着抓到自己后得到的好处,却没想到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真可谓是利令智昏,连美女也不能例外。 所以冷粼才装疯卖傻般的,被功力差自己许多的道静擒住,何况自己以前常居山村,哪见过如此多美貌女子?正好借机大饱眼福。 那滴流出嘴边的口水,则是故意弄出来气气那些女人的,果然美女动气,也异常赏心悦目。 直到见到那个名为道影的女子为止。 那是非常普通的一个女子,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可是不知为何,一看到那对清如水的眸子,他就觉得如此熟悉,却偏偏想不明白其中关节,让他不可自抑的沉浸在那片澄净之中,甚至想去探索、触动隐藏在那双眸子下的心湖。 后来,明空和淡如越说越僵,又有明真在一边加油添醋,终于在淡如的一声“无耻”中,双方谈判宣告崩溃。 冷粼也忍不住跟着起哄。 本来他随时都可以脱身,可是看到天师派和芙蓉洞双方,都把自己当作宝物般争来争去,也就起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在一边的莫问天,虽然不明白冷粼为什么失手被擒,可是后来看他神智还算清醒,应该不是被迷失了心智,也就放下心来。 道静有多大修为,他也是知道的。 本来冷粼想等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后,再挣断那七彩绸绫,可是在道静和明真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让自己有着莫名熟悉感的眼神。 就是那一眼,让他改变了主意。 虽然她并没有看到自己,可是她的眼神,已与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大不一样。那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可是等到双方将要动手,那双清澈的眸中,却多了些许关切和焦急。 道静一定不是明真的对手! 那眼神中的几分关切,让冷粼有些莫名的情绪。 “就这么想走吗?”明真道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冷粼转过身,眼神中多了几种复杂的思绪,漠然道:“怎样?” “哈哈,芙蓉洞的仙子抓不住你,来看看道爷的本事。”明真狂笑两声,右手一扬,一道黄光无声无息的向冷粼射去。 冷粼不避不躲,身上龙珠的青红光芒乍现,在身旁不断流动、凝聚,等那道黄光及身的刹那,身上的护体神光亮了一亮,随即又恢复正常。 他只是觉得身上如压了一座大山般沉重,知道明真道人用的是定身符之类的东西,稍提功力试着移动了一下,觉得还无大碍,不致影响到行动,冷冷哼了一声。 正要说话,那明真道人见冷粼中了他的六神定身咒竟还能动,有些吃惊,心道这妖人果然有两下子。 明真念动咒语,那把黝黑的木质长剑,忽然出现在手中,随着他一声断喝“疾”,黑色长剑化作一道黑光向冷粼飞去。 “把你打成重伤,看你还如何在我的六神定身咒下行动?”明真道人心内奸笑。 冷粼见有黑色剑光袭来,不见有何动作,铛的一声巨响,传入众人耳内,那把黑色怪异的木质长剑远远地被撞飞出去。 冷粼有些奇怪,以龙牙刃的威力和锋利,怎么那柄怪异黑剑只被弹飞,却没断成两截? 看到不远处明真道人的惊惶之色,也不再多想,手持龙牙刃,运转体内真元,脚下猛的发力向明真道人冲去。 明真道人此时才真正的大惊失色,见冷粼来势凶猛,身上泛起一层红色护体神光,急急御使飞剑无墨向冷粼后背刺去。 冷粼不为所动,头也不回,持龙牙刃的右手向后一挥,挡住那道剑光,眨眼间已冲到明真道人身前。 白光一闪,明真道人躲避不及,前胸被龙牙刃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喷射而出,瞬间染红了道袍前襟。 也幸亏明真反应快,闪了一下,否则冷粼这下冲击,非要把他的前胸破开一个血洞不可。 毕竟,护体神光能防住的,只是法术攻击,像冷粼这般近身攻击的修行怪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明空等人也没想到情势转瞬直下,见明真吃了大亏,大为吃惊,也顾不得身边还有一帮绝色女子对己方恨到牙痒,一声令下:“大家一起上,把这妖人拿下”。 天师派的四个老道士,和三个小道士,都各执法宝兵器,向面露冷笑的冷粼攻去。 张英风等三人修为浅薄,也御使各自飞剑,施放各种符咒,在混乱的战群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攻击着。 直到一柄红色飞剑在人群中转了一圈,三人如遭雷击,急御使飞剑回旋护身,才发现三柄飞剑都有一个小指大的缺口,既心痛又心惊。 此时,张英风三人耳边传来了莫问天的声音:“若是想活命,就老实的在一边待着!你们这等修为,也敢上前凑热闹?” 三人刚经冷粼一番教训,又见明真师叔一出手就受重创,心中惶恐害怕至极,老老实实的收回飞剑,看着场中的打斗。 此时场中飞沙走石,风声呼啸,剑气纵横,各种颜色的法宝飞剑在空中东飞西窜,围绕着冷粼,编织出一张五彩缤纷的华丽剑网。 冷粼周身的青、红二光比刚才更盛,彷佛一个青红色的怪人般,在众人的法宝飞剑下,手执龙牙刃左右抵挡。 不过,在青红双珠的护持下,天师派众人的飞剑每每临及身体都有感应,每次危急关头,都能在顷刻之间以龙牙刃格挡。 在冷粼野蛮的肉身力量之下,每一下格挡,就有一道剑光被弹出几十丈之外,然后又飞回继续向冷粼攻去。 冷粼彷佛成了一道漩涡的中心,各式法宝、飞剑,都像被巨大的磁铁吸引般向他靠近,然后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出,又飞回,形成一个古怪的循环。 场外四个道士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这个狼妖居然有如此功力,这样猛烈的碰撞之下,竟然丝毫无损。 若是他们知道,冷粼此时若不是为了练习一下近身格斗,并未使出全力,这些老牛鼻子们不知道心中会惊骇到何种程度。 在一边观战的美女们,则静静地看着场中的比斗,淡如眉头稍皱,面色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来也是被冷粼惊人的战斗力所震撼。 只有道影,一双好奇的清澈双眼看着场中的冷粼,黑漆漆的瞳仁里,闪耀着场中那一团亮得刺眼的青红光芒,和道道剑光。 似乎,那眼神不仅仅是好奇,好像,也多了半分关切。 明空等人,见冷粼居然可以在以一敌四的情况下坚持不败,心中都是越来越惊。 明空道人一边御使着飞剑不断向冷粼攻击,又使出各种符咒、法术来影响冷粼的行动,虽然效果不佳,却也有点用处。 “难道非要动用那件东西?”明空道人似乎有一点拿不定主意。 受众人围攻的冷粼,此时也显得有些不好受,若是拿出全部实力,要收拾这四个杂毛道士绝非难事,但现在有心练习适应一下近战攻击,其中之甘美畅快如饮甘霖,虽然左右支绌,他却很喜欢这种战斗方式。 刀斩刀,剑砍剑。一刀一剑你来我往,这才是男人的战斗方式。 大呼痛快之余,冷粼一边应对着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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