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一个人哭在人家窗外哭!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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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鬼,亲一下
作者: 童瞳 发表时间: 2009-11-30 8:38:00 所属类型:言情小说 ( 本章字数:11695 更新时间:2009-11-30 8:38:00 )
  春末夏初,午后常有又急又猛的西北雨。
  每到放学时刻,校门口就会挤满拿着伞接学生下课的家长。
  形形***的雨伞在灰蒙蒙的细雨中,显得格外鲜明。每一位学生看到家长前来接送,都笑呵呵地迎上前去,让爸爸妈妈替他们穿好雨衣,或是撑起小花伞,一同走往回家的路上。
  就读小学三年级的俞碧菡,无论晴天、雨天,都有司机秦伯开车来接送,而当秦伯撑着伞,将她送上车坐好时,从模糊的车窗中,她看见一个小男生,没拿雨伞也没穿雨衣,淋着雨一路沿着红砖道走回家。
  就这样,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她也看到他淋了好多次的雨,直到有一天,当她还在等秦伯时,正好那男生就站在她旁边,她忍不住走了过去,开口跟他说了话--
  “你叫什么名字?”
  “你要干什么?”蒋羿暹斜看她一眼,口气并不友善。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淋雨回家,你都不带雨伞的吗?”碧菡乌溜溜的大眼内充满疑惑。
  他停了两秒,才开口,“干么跟你说。”
  “那你为什么都不叫爸爸、妈妈来接你呢?”常常这样淋雨,很容易感冒的。她心里这么想着。
  一听到爸爸、妈妈,蒋羿暹的脸更不友善了。“你很烦耶!问个没完。”
  他看着她,一头又直又长的黑发束成马尾,圆圆的小西红柿脸,两颊白里透红,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而不因对方不友善就放弃的碧菡,还是不厌其烦地说:“要不然以后若是碰到下雨天,你就坐我们家的车,我让秦伯载你回去。”
  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不耐烦的反问:“我又不认识你,干么坐你家的车?”
  碧菡笑瞇着眼,“现在我跟你讲话不就认识了,我叫俞碧菡,读三年七班,你呢?”
  “我叫蒋羿暹,读三年五班。”
  她闻言一惊,张着大眼喊道:“你是隔壁班的!我怎么以前都没看过你?”
  “我是这学期才转来的,你当然没看过我了。”笨喔,连这个也在问。
  “那我以后能不能去你们班找你玩?”她漾着笑,能结识新朋友真是开心。
  “随便你。”
  “以后要是下雨天,我们就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要。”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
  “不要就是不要,没有为什么。”蒋羿暹不想再跟他说下去,趁着雨势稍小,小跑步跑出校门口。
  “蒋羿暹,你会感冒的…”她朝着校门口喊了一声,无奈他跑得好快,好像一只小猎豹,一下就不见人影。
  而蒋羿暹的身影才一消失,她家里的车便出现在眼前,秦伯依旧穿着卡其色夹克,福态的圆脸上,始终挂着笑。
  “大***,让您等久了,我们上车吧!”
  碧菡嘟着嘴,脸垮垮的,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害得蒋羿暹宁愿淋雨,也不愿坐她们家的车。
  这一天,她心里头总是闷闷的,一直想着,老师不是常说“助人为快乐之本”,那为什么她要帮助人,却让对方不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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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第一节课结束,碧菡便来到三年五班找蒋羿暹。
  她在他的教室门口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十几遍,就是没看到他在里面。
  她感到有些失望,一直想着他是不是骗了她,于是,她鼓起勇气上前找位同学问问,果然有蒋羿暹这个人。
  不过,据他的同班同学说,早上他爷爷打***向老师请假,说他感冒发高烧,不能到学校上课。
  她听了心里很难过,希望能去他家探望他,可是他才刚转学过来,所以没人知道他家在哪里。
  整整担心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又看到他来上学。
  再次看到他,是在学校的操场上,高高黑黑的身材,打球的模样又帅又灵活,完全看不出生病两天的样子。
  直到中午时分,趁着乍休时间,碧菡连饭也不吃,就在校园里摘了些小花,急忙来到三年五班。
  她朝着教室里头看,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问了他们班上同学,才晓得他去了操场边的小池塘。
  就在池塘旁的一处沙地,她看见他蹲在地上。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后,然后,探头朝他喊道:“你在做什么?”
  蒋羿暹回头看她一眼,没有回答,还是低头忙自己的事。
  碧菡手拿小花,轻声开口,“听说你生病了,这花送你,希望你早点康复。”
  然而,他手里正忙着,还是背着她回答,“我已经没事了,你走开,不要吵我!”
  “你在做什么?”好奇心驱使她走过去看。“蒋羿暹,你好残忍,你在杀青蛙!”
  她吓得手一松,小花全掉在地上。
  “真是没用,这是死青蛙,早就死翘翘了。”他瞄她一眼。“叫你走开又不听,活该!”
  “死…死了,你…你干么还拿剪刀剪开牠的肚子…”她站得好远好远,双手蒙眼,只露出一道细缝。
  “我在研究他的身体。”看她一脸惊慌的样子,不免气恼。“以后上了国中,还不是要解剖青蛙,你都没听那些国中生说过吗?”
  她摇摇头,心里想着,她没事问国中生有没有解剖青蛙干么?
  “你…研究牠的身体做什么?”
  “因为我将来要当医生,要救很多很多人的生命。”
  “你为什么要救很多很多人的生命?”
  “因为…医生没有救活我妈妈,我心里很难过,希望将来长大当医生,救活别人的妈妈,这样很多人就不会没有妈妈了…”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还有一点点哽咽。
  原来蒋羿逞已经没有了妈妈,怪不得上次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来接他放学,他会那么生气,什么话都没说就淋雨跑了。
  碧菡小小的心灵,突然间有了罪恶感,她认为是她的一句话,书他淋雨感冒,于是,她蹲到他身边,泪眼汪汪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啦…”
  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他皱眉问:“你没事干么哭?”
  “呜呜…你感冒是我害你的,是我害你的啦…”她用外套的袖子抹眼泪,却越抹脸越花。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涸旗就引起其它同学围观,被搞得莫名其妙的蒋羿暹,不知她为何会冒出这样的话,看她哭得很矬,门牙还掉了一颗,实在难看极了。
  “你不要哭,我感冒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是的,是谁告诉她他在这里的,让他知道一定揍扁他。
  “不是啦,是我害你的…真的是我害你的啦…”
  见她一直哭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搞得他心浮气躁,抓起死青蛙找个洞埋起来后,干脆起身走人。
  这一天中午,只见碧菡哭哭啼啼的跟在蒋羿迟后边,不停说道:“是我害你的啦…是我害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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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没几天的好天气,午后又下起了大雷雨。
  蒋羿逞一站在校门口没多久,一把小花伞就递到他的面前。
  “这把雨伞傍你用。”碧菡知道他一定又忘了带伞,所以替他准备一把。
  看着那把粉红色的HelloKitty伞,他并没伸手去拿,一径摇头说道:“我是男生,不能拿这么花的伞?”
  “可是你前几天感冒了,要是再淋雨,一定会又感冒的。”她的手好酸喔,为什么他就是不爱拿伞。
  “我是睡觉忘了盖被子,不是淋雨才感冒的。”他觉得她好***,一直问一直问。
  “那你淋雨都不会感冒,踢被子才会感冒喔?”她觉得他好奇怪。
  “淋雨回家赶紧擦干就好了,不会感冒的啦!”他一脸认真的说。
  “那我也陪你淋雨回去,好不好?”
  “不行,你家人不是要来接你?你有车子坐,就应该坐车子。”
  “那你陪我坐车子,我家车子很大,秦伯还会在车子里放汽水、饼干,还有卡通影片可以看喔!”她的双眼充满期待。
  “秦伯不会让我坐你家的车子。”
  “他人很好,只要我跟他讲一声,他会答应的。”
  蒋羿暹犹豫了一会,看她苦苦哀求的表情,这才说道:“好吧,只要秦伯答应,我就坐你家的车子。”
  “真的吗?那以后就有人陪我坐车子了!”她开心地拍手跳了起来。
  “我没有说每天要坐你家的车子,只有今天。”
  “那要是明天下雨,你也要陪我坐。”
  “好,明天要是下雨,我再陪你坐。”
  “那后天要是还下雨,你也要坐…”
  “后天不会下雨了啦,再下雨池塘的水都要满出来了。”他笑笑地看着她,为了要他陪她坐车,她竟然希望天天下雨。
  “那…以后一个星期,太阳公公只要出现一天,其余的时间,我希望天逃诩下雨。”
  蒋羿暹曾经在妈咪送给他的
书里,看过有一篇叫做拇指姑娘的
,他发现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甜美的俞碧菡,好像坐在叶子上的拇指姑娘。
  会不会是在天上的妈咪,找来这位拇指姑娘陪他,要他不要不要孤零零地过日子呢?
  一定是的,一定是妈咪要他开开心心,所以才让她出现在他身边。妈咪,谢谢你,这个拇指姑娘也跟你一样,对我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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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伯开车很慢,在下雨天的时候更慢,他长得圆圆胖胖,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因为下巴多了两层肉,所以看不到脖子。
  卡其色的外套,是他在冬天时的正字标记,到了夏天,他则是白衬衫加上一件西装裤;他很会流汗,就连冬天,额头上还是一大堆擦不完的汗水。
  坐在车里的蒋羿暹,双手乖乖地放在并拢的大腿上,水灵的大眼不停注视着开车的秦伯,他发现他不爱说话,只爱笑,整个车子里,就只有俞碧菡吱吱喳喳的声音。
  “你要不要喝芬达,还是要喝可乐?这里还有金牛角,都很好吃喔!”她拿出一大堆零食,全部摊在皮椅上头。
  “别在车上吃,会把车子弄脏。”他帮她收回塑料袋内,重新放好。
  “没关系,秦伯会洗车。”
  “秦伯开车很辛苦,你不能给人添麻烦。”
  碧菡噘着嘴,斜眼看他。“秦伯说过没关系的…”
  “你有没有想过,椅子上吃得都是屑屑,你一下车,秦伯就要清理,很累人的。”不管秦伯会怎么想,蒋羿暹就像个老师,教她何谓做人的道理。
  正在开车的秦伯,还是第一次发现到这么贴心、善解人意的小孩,他嘴角慢慢爬上一抹笑,觉得他比一般小学生还要有礼貌、懂事。
  “听大***说,你叫做蒋羿暹,是不是啊?”秦伯透过后照镜,看着后头那位五官俊朗的小男孩。
  “嗯。”
  “住哪里?”
  蒋羿暹迟疑了会,这才说道:“体育馆旁边的巷子。”
  秦伯想了想,体育馆附近并没有什么好房子,屋龄至少都在二十年以上,甚至还有眷村等待改建,他猜想,这孩子家境恐怕不怎么好。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爷爷。”
  “那你爸爸妈妈…”
  “秦伯,嘘,不要问了!”为了怕引起蒋羿暹难过,碧菡跟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过,在大人面前,蒋羿暹很坚强,还是如实回答了秦伯的问题。
  “我妈妈生病死了,我爸爸娶了新妈妈,但是新妈妈不喜欢我和爷爷,所以爸爸就带着新妈妈离开我们。”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抱怨,没有一点不悦,坚强得不像才小三的孩子。
  听到他的身家背景,碧菡觉得他好可怜,她至少还有爸爸妈妈,只是爸爸一年到头都在大陆工作,妈妈也是好晚好晚才回家,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和蒋羿暹一样可怜。
  “所以你现在都是跟爷爷住在一块?”
  “嗯。”
  “秦伯,那以后能不能找蒋羿暹到家里陪我玩,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他可以陪我做功课,我们可以在家做章鱼烧给他吃。”章鱼烧是秦伯买了模子,空闲时教她做的点心。
  秦伯面有难色,因为碧菡的爸爸妈妈曾叮咛过他,不准乱带小朋友回到家里玩,怕小朋友跑跑跳跳会弄坏家具、破坏古董。
  “秦伯,爸爸又不常回来,妈咪也好晚好晚才回家,你每次一载我回去就回家了,家里头都没人陪我…”
  拗不过小碧菡苦苦哀求,秦伯这才点头说道:“好,改天有空吧,今晚你妈咪有说过会早点回家,不方便的。”
  “不能黄牛喔,我们来盖印章。”
  趁着红灯的时候,秦伯回头跟她打勾勾盖印章,他看了看蒋羿暹,笑呵呵地对他说:“过几天来我们家玩,你陪碧菡写功课,我做章鱼烧给你吃,好不好?”
  看得出他比同龄小孩早熟,而且还是个礼貌懂规矩的小孩,秦伯很欢迎他来陪小碧菡玩。
  “好,谢谢秦伯。”蒋羿暹指着前头的便利商店。“秦伯,我家到了,在那边下就行了。”
  秦伯将车停妥,外头还是下着蒙蒙细雨,碧菡看他一下车就跑掉,连雨伞都忘了拿。
  她心一急,拿起雨伞就往外奔,一边跑还一边喊,“蒋羿暹,这把伞傍你…”
  话还没说完,小红鞋不小心踩进了小水洼,重心一偏,她当场就摔成泥娃娃。
  “呜呜…”膝盖上的破皮擦伤,疼得她哇哇大哭。
  蒋羿暹和秦伯一看,都抢在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
  “很痛吗?”蒋羿暹蹲在她身边,拿起面纸帮她清除污泥。
  “呜呜…当然很痛了…”她指着伤口哭泣,“你看,皮都破了!”
  “我知道,谁叫你要用跑的,下雨天很容易跌倒的。”他把干净的手帕绑在她的膝盖上,“回去麻烦秦伯帮你清理伤口,记住,不准碰到水,知不知道?”
  “谁叫你都不拿雨伞,人家不要你又感冒请假。”
  蒋羿暹听完,心里一阵暖烘烘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好想一直陪在她身边,听她一直不停地说话,像个管家婆一样管他,就算什么都管,他也不觉得烦。
  拿起她给他的伞,看着秦伯将她越背越远,细雨绵绵中,她一直回过头看他,好像在告诉他--别忘了,过几天,一定要到她家,不能黄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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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羿暹不明白,学校有那么多小朋友,为什么俞碧菡什么人不找,偏偏爱找他玩?
  有一天,她带着一个胖胖的小男生,说要来找他玩--
  “我们三个一起玩,好不好?”她手上提着一个包包,笑得像蜂蜜一样甜。
  “玩什么?”他问道。
  “玩爸爸妈妈,我演妈妈,你演爸爸,他演小孩。”她将一大堆东西从包包里倒出来,大部分都是大人在用的。
  蒋羿暹看了眼她带来的小男生,摇摇头说道:“我不要,他的头好大,一点都不像我们的小孩。”
  “他不重要,你当我老公比较重要。”她拿出他爸爸的领带,有模有样地替他在脖子上打了个结。
  “为什么我要当你老公?”他有种被强迫的感觉。
  “因为老公可以亲老婆。”碧菡神采奕奕地笑着说:“以后你可以叫我小心肝,然后就可以亲我了!”
  “小心肝?你从哪学来的,我才不要亲你。”好恶心。
  “从电视上学的啊,老公一定要亲老婆,这是规定。”她涂上口红,还学妈妈一样,两片嘴唇互抿了下。
  “不要,我不要亲女生。”
  “那我亲你。”她一靠过去,蒋羿暹马上跳开。
  “那你亲我?”扮小孩的胖男孩对着她说道。
  “妈妈不能亲小孩,只能亲爸爸。”她只看他一眼,就叫他站在旁边,不准打扰爸爸妈妈,遂又转向蒋羿暹抱怨了声,“你真没情调。”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不要随便乱学。”他才不让她靠近。
  “人家对你那么好,常常拿冰淇淋给你吃,你为什么都不对我好?”她鼻头挤呀挤的,红红的小嘴唇开始颤抖。
  “吃冰淇淋就要亲你,那我以后不要吃了。”
  “可…可是你已经吃过了…还不让人家亲…你把冰淇淋吐出来还我。”她缠着他,不达目的绝不善罢干休。
  “吐不出来。”
  “那就亲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她竖起食指,浓浓的眉毛都挤到了眉心。
  “我不要玩,我要回家了。”蒋羿暹把领带拿起来,随手丢在地上。
  碧菡连忙咚咚咚地跑追过去,拉住他的手。“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做朋友…”泪水像自来水一样,说来就来。
  “我是不想跟爱哭鬼做朋友。”真爱哭,没事就哭得全身都是汗。
  这句话就好像水龙头开关关起,一下让她安静了下来。
  “我不是爱哭鬼,那可不可以让我亲一下?”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看她一直“勾勾缠”,要是不给她亲一下,他今晚是别想回家去了。
  “就一下喔?”厚,真是受不了。
  “嗯。”把握机会,她开心地走到他身边,在他脸颊上大大地印了一记香吻。
  “俞碧菡,你好脏喔,都是鼻涕。”他嫌恶地拿出面纸,在脸上来来回回擦了十来逼。“以后不给你亲了!”
  “我也不晓得鼻涕为什么会流下来,你不要生气,下次我再亲你,绝对不会流鼻涕,好不好?”碧菡不好意思的说道。
  “还有下次啊!”其实她亲吻他的感觉,绵绵麻麻的,像触电。
  “你放心好了,我只亲你一个人,不会亲别的男生的。”
  “那你以后亲我的时候,不能流鼻涕,知道吗?”
  “就像这样吗?”她把脸擦了擦,趁他不注意时又亲了一下。
  看到她得逞呵呵大笑的样子,蒋羿暹想骂也骂不下去,从来没看过这么色的小女生,看到男生就不停地想亲对方脸颊。
  “好了,我化好妆,可以出门了。”她又扑了点蜜粉,戴上又大又红的耳环,开心地跑来挽着他的手。
  “丑死了,画得跟鬼一样。”他快笑出来了。
  “老公,晚上你要带我去哪里逛街,我们去百货公司好不好?”她学大人的口气,还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妈妈,那我呢?”胖男孩在一旁扁起嘴,怎么都没他的戏分?
  “你乖乖顾家,爸爸和妈妈要出去谈恋爱。”碧菡笑得好开心,拉着蒋羿暹的手,甜蜜地走着。
  “结了婚的夫妻,不会谈恋爱的。”那是在婚前。
  “我不管,那我以后跟你结了婚,还要跟你谈恋爱。”她拉着他,故做自然地离开那颗电灯泡。
  “不对、不对,要先谈完恋爱才结婚,不是先结婚才谈恋爱。”他纠正。
  “好,那你要答应我,只能和我谈恋爱,跟我一个人结婚喔!”
  蒋羿暹没吭声,只是笑着,捏捏她粉嫩嫩的小脸蛋。
] ( 本章字数:12412 更新时间:2009-11-30 8:38:00 )
  碧菡盼呀盼的,终于盼到了星期五。
  这一天,她妈妈几乎是不会回家来的,往往是到了天亮,才筋疲力尽的挂着熊猫眼回家。
  碧菡知道妈妈是去打麻将,上次她在***里还跟美英阿姨说,她赢了雪珠阿姨四万块;又有一次,还是跟美英阿姨说,她手气很背,输给雪珠阿姨六万块,那都是在星期六下午妈妈睡醒后,跟美英阿姨聊天时她偷听到的。
  爸爸去大陆工作,一年只有过年才回来几天,所以平常时候就只有妈妈和秦伯陪她。
  而秦伯总是接她放学后就回去陪孙子了,而妈妈通常要九点多才回家,这段时间,她就自己看卡通、写功课,真的很无聊。
  也就是因为无聊,才会看了很多连续剧,会想跟蒋羿暹谈恋爱、做他的老婆,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不过,自从那次之后,蒋羿逞就叫她不能再看连续剧,只脑拼看卡通。厚,还真的把她当成是小孩子了。
  不过要是他愿意陪她看,她就愿意看,只要有他在,看什么都无所谓。
  “记住,不准***,不准接近瓦斯炉,不准跑到楼下,九点一到,蒋羿暹你就要回家,听见没有?”秦伯在离开前,郑重地提醒两个小娃儿。
  “秦伯,妈咪今天不是不会回来吗?能不能让蒋羿暹在家里睡觉?”她央求着。
  “不行,你妈要是知道我让别的小朋友住家里,会把我臭骂一顿的。”秦伯专注地看着两人。“章鱼烧我都帮你们准备好了,不过要写完功课再吃,知道吗?”
  “秦伯,要是蒋羿暹吃完了,我能不能做给他吃?”
  秦伯摇摇头。“我说过,不准碰危险的东西,要是不听话,下次我就不让他来了。”
  同样的话,秦伯连续重复五遍,直到确定这两个小家伙把话听进去了,他才放心离去。
  “秦伯很爱碎碎念。”
  “不能这样讲大人。”蒋羿暹拿起书包,将回家作业先拿出来。“我们先写功课。”
  “秦伯说章鱼烧要趁热吃。”她才懒得理功课。“蒋羿暹,你要吃几个?”
  “我们先写完功课再吃。”
  “写完就冷掉了,不好吃。”
  “你要吃完章鱼烧,就会想看电视,然后打电动,最后就会说好累,不写功课了。”他随口说。每个小孩不都是这样子吗?
  “哇,老公!你好聪明,你怎么知道?”
  “不许叫我老公,我们又还没结婚。”
  “那你以后会跟我结婚吗?”
  “不知道。”
  “以后你要是跟我结婚,我就天天做章鱼烧给你吃。”
  “真烦耶,你再不做功课,我要回去了!”他指了指回家功课。“把上头的造句写给我看看。”
  碧菡不敢再提结婚二字,拿起铅笔,挺直腰杆,乖乖听他的话。
  饼了十分钟,蒋羿暹拿起她的国语作业一看,差点没吐血。“叫你用『所以』两个宇造句,你怎么写…他去ㄘㄜˋ所以为有人。”
  他帮她擦掉,要她重新造句。
  可是碧菡的两个眼睛却一直盯着餐桌上的章鱼烧,那浓浓软软的奶油香,还有QQ的章鱼脚,想来就让人流口水,她好想吃一个,一个就好了…
  “重新再写一遍。”
  碧菡不理会,用八字眉哀怨地看着他。“吃一个就好了,真的,就一个。”
  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让人看了还真于心不忍。
  “就一个?”
  她听得出蒋羿暹同意了,兴匆匆地跑到餐桌边,把一大盘的章鱼烧全端到客厅。
  “秦伯说,要撒上柴鱼片才好吃。”
  “你倒太多了啦!”他在一旁叫道。
  她用竹签插起一个章鱼烧,没有送进自己嘴里,反而送到他面前。
  “给你吃,呼呼。”她还吹了两口气。
  蒋羿暹也有点饿,他张开了嘴,一口把章鱼烧咬进嘴里。那味道还真是不错,浓郁的香味,直把他的食欲全挑了起来。
  “蒋羿暹,好不好吃?”
  “很好吃。”
  “以后我也可以常常做给你吃,不过你要跟我…”
  “不准再谈结婚的事!”
  咬得鼓鼓的嘴巴突然停住。他好神喔!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不敢再说了,吃完了章鱼烧,她认真地把功课写完。
  随后,两人一边吃饼干一边看电视,她全都听他的话,遥控器都不敢转到八点档,只看东森幼幼台,看那些布偶跳舞,唱歌。
  有蒋羿暹陪在她旁边,不乖拼什么,她都很高兴。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当时间来到八点半的时候,碧菡不停看着墙上的钟,希望它能走慢一点,因为秦伯说蒋羿暹九点就该走了,不能够留得太晚。
  “再过十分钟,我就要回去了。”
  他话一说完,她就整个人靠到他身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我会怕鬼。”
  “不要胡说,你家哪来的鬼?”
  “真的有啦!晚上会有一个鬼婆婆在厨房煮东西。”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紧紧抓着不放。
  “你不要乱讲话,我要回家了。”他推开她,然后将作业一本本放回书包。
  就在他站起来的同时,窗外雷声倏然大作,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让碧菡哇的一声,眼泪当场夺眶而出。
  “蒋羿暹,你不要走啦!我不怕鬼,但是我很怕打雷,刚刚是骗你的啦…”这下,她更是像八爪章鱼一样,紧紧黏着他不放。
  窗外,雨丝开始淅沥淅沥地下,不久,雨丝成了雨滴,滴滴答答落在窗外的树叶上。
  雷雨声不断,偶尔有零星的闪电,将客厅照得一闪一闪的。小小的人儿,将自己紧紧蜷缩在蒋羿暹的怀中,她全身发抖,抽噎声没有停过。
  看来,他今晚真的走不成了。
  蒋羿暹和碧菡来到她房间,他躺在她身边,两人盖着同一条被子,他知道,明天要是被碧菡的妈妈看到,一定会被骂得很惨,而且秦伯一定不准他下次再来。
  可是,要他丢下她狠心地回家去,他又做不出来,他看得出来,她真的怕打雷,那哭声是真的、泪水也是真的,就连那双害怕的眼神也是千真万确。
  “蒋羿暹,你不会丢下我,对不对?”她的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小脸紧紧贴着他胸口。
  “我知道你真的害怕,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听着外头的雷声,碧菡真希望雷声永远不要停,这样她才能一直躺在他的身边,她也不要睡,要他讲
给她听。
  “蒋羿暹,你说
给我听,好不好?”要是妈妈在的话,她都会说。
  “讲一个你就要睡喽!”
  “嗯。”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那张小脸,蒋羿暹想起妈妈曾经说给他听的
  “从前从前,有一个拇指姑娘…”
  ----
  转眼间,春去秋来,十几个寒暑匆匆飞逝。
  上了大学的蒋羿暹,顺利地考上医学系,成绩优异,性情开朗豪迈。
  长大后的他,身高抽高许多,人高马大,模样俊逸,迷人的笑容配上奶油小生般的五官,不愧是系上女生票选出来的校园梦幻情人。
  不过,他的名气虽大,熟知内情的女生却都只对他纯欣赏,谁不知道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而且两人恩爱甜蜜,在校园的任何一个角落,常见到他们如胶似漆的身影。
  云朵慢慢飘过天空,蒋羿暹躺在草地上,双手支在后脑当枕,闭目沉思,让忙碌一早上的脑袋得以沉淀与休息。
  他陶醉于空气的清新与泥土的芬芳中,躺着躺着,嘴角忽然微微一扬,薄薄的嘴唇淡淡吐出一语--
  “好香喔,是不是你来了?”睁开眼,一张亮丽抢眼的脸蛋,占据他整个视线。
  “你的鼻子好灵喔,比小狈还要厉害。”碧菡侧躺着,支着手撑头,拿随手摘来的小花搔他的鼻子。
  “那是因为你太香,把花儿的味道都盖过去。”他没有动,微瞇着眼的凝视着她。
  “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在想我?”她把脸凑近,从小她就爱看他的脸,十几年下来,始终看不腻。
  “我想你啊…就好像一部电影名称。”
  碧菡大大的眼珠子转呀转的,她知道,不管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不会直接回答是或不是,总是会回个出其不意的***,让人心花怒放。
  不只对她,就算对朋友也一样,这或许也就是他受到大家欢迎的原因。
  “嗯,我想不起来,你告诉我好不好?”她换个姿势,期待的看着他。
  “时时刻刻。”
  嘴上勾出一抹美丽的弧度,她就是喜欢他的机灵与幽默。
  “可是你看了我十几年,都不会觉得烦吗?”她问。
  “在每个不同阶段,你都有让我迷恋的地方,我用不同的角度欣赏你,越看你越赏心悦目。”蒋羿暹坐起身,捏捏她的小鼻子,“今天的迷汤大餐吃得够饱了吧?”
  “不够。”拍拍屁股,两人一同站了起来。“弗罗伊德说,赞美是女人自信的原动力,你要天逃诩给我这份原动力。”
  “弗罗伊德不会说这些,我看是…碧菡依德说的吧?”他从她肩上将包包拿了下来。“我来背吧,每次包包里都要装那么多瓶瓶罐罐,有时间也整理一下吧!”
  “我没空,美美和佳仪都离职了,我妈的店一人招呼不过来,下了课我都得去帮忙。”碧菡扁嘴,一副时间都被剥夺掉的模样。“害得我都不能多陪陪你。”
  “她们不是月初才上班的吗?现在才过月中耶!”
  “还不是我妈,现在上了年纪,越来越爱碎碎念,现在的草莓族,谁能受得了。”她与他十指交握,漫步在树影摇曳的林荫大道。
  “要体谅你妈,她没了依靠,只剩你一人,要跟我一样,多说些窝心的话让她开心。”证严法师常说,要多做好事,多说好话。
  碧菡的父亲原本在大陆经商,几年之前,还会不时回台湾小住,到了前两年,就几乎不再回来,许多同为台商的叔叔们,都说他在大陆包了二奶,二奶个性剽悍,要她父亲早点和台湾这边的亲人划清界线,耳根子软的父亲,就真的抛家弃子,只留给她们母女俩一笔生活费,便再也不回来了。
  碧菡的母亲江雪虹,顿时没了依靠,更加空虚不安。
  以前她打脾都是抱着小赌宜性的心态,谁知婚姻一触礁,牌瘾越打越大,将碧菡她父亲留的一笔钱全输个精光,后来给医生诊断,才知患了一种焦虑症,要靠持续不断做一件事才能把痛苦的事忘掉。
  就像有人不断血拚,不断暴饮暴食,而她妈是不断打牌,后来经由医生用葯物控制,病情才稍稍好转。
  江雪虹养病的这段期间,日常生活都是蒋羿暹和他爷爷帮忙打点,秦伯也会看在以往老东家的份上,不时送来一些必需品,才让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得以生活下去。
  直到病情好转,她的几位姐妹,像美英阿姨、雪珠阿姨,这几位经济能力较好的,大伙凑了点钱,让她开了一家复合式咖啡店,有点事情做,也好过在那胡思乱想过日子。
  “好,我会听你的,多去陪陪我妈咪,不过…我现在肚子好饿,你先陪我去吃东西,好不好?”她不想聊些让人郁闷的事,马上将话题转开。
  “好,我请你。”
  “哇,你那么大方,中乐透了?”
  “奖学金下来,我请你吃大餐。”他的脸上飞扬着骄傲的光彩。
  “你好厉害,念书念到可以拿钱,还是医学系耶!不像我,怕被当了要补学分。”她真的很崇拜他,打小到大他念书就一级棒。
  从来没看过他熬夜苦读,也没看他念得有气无力,好像一生下来,就是当医生的命。
  “不用功,借口还一大堆。”蒋羿暹轻敲她的头。
  “很痛耶,你打得下手!”她送他一记白眼。“你妈妈生得好,小时候就聪明,当然会念书。”
  “每个人头脑都是一样,看用不用功而已,以后考前一星期,不准找我去逛夜市、看电影。”
  “暴君,不民主。”她又不是念书的料,能蒙上大学,那全是佛脚抱得好。
  “你就是懒散惯了,做什么事才都无法专一、持续下去。”
  “不会呀,我爱你就很专一,持续到现在。”她紧紧勾住他的手臂,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十几年来都未曾改变。
  怎么说她都有她的歪理,每次看到她这样皮皮的,他也只有笑笑以对,随她去了。
  两人正要走出校门口时,迎面而来的一位女学生朝蒋羿暹看了一眼,还对他挥挥手,打了招呼。
  他礼貌性点了点头回应,但涸旗就又把视线转了回来,然而,那个女学生却一直看着他,目送他走出校门。
  女人的第六戚向来比天气预报还准,笨蛋才会不知道,有女生正在对她的男朋友打歪主意。
  “那个女的叫徐妍桑,对不对?”停在人行号志灯旁,碧菡问道。
  “你怎么知道?”
  “她是外文系的,而且还是个业余模特儿,这几个月的时装杂志都有她的平面作品。”这个女人在学校小有名气,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追她的男人多到可以把整条忠孝东路排得满满的。
  “你很了解她嘛!”
  哼,当然要了解了,这女的心怀不轨,送上门的她不要,就要抢别人的男朋友。
  “当然喽!听说我们演唱会的门票,还是拜她所赐。”
  “谁告诉你的?”
  “我有嘴,不会问喔!那演唱会的门票难买死了,上网也订不到,你消息一放出去,她马上就乖乖把票送来给你。”
  “包士祥认识她,知道她有认识经纪公司的人,我知道你很想听安室奈美惠的演唱会,才特地麻烦她的。”他说得光明正大,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这样的吗?我听说很多人找她拿票她一律回绝,唯独对你特别好…”绿灯亮,她漫不经心的走着。“很多人都提醒我,说她不抢则矣,要抢的话,你就会跟我分手。”
  “你就爱听这些八卦消息。”呼,女人就是喜欢没事找事做。
  “要是她对你示好,你克制得住吗?人家说她有小林志玲之称,任哪个男人看了不会心动…”她贴着他,神情越来越慌张。
  “你说你妈爱碎碎念,我看你遗传的也不少。”他回过头。“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玩具玩久了也会腻,哪只猫儿不尝鲜?”她不是没自信,是现今的社会诱惑力太大。
  “我喜欢古早味,不喜欢尝鲜。”他捏捏她的脸皮。“走快点,我肚子坑邛死了。”
  说她是古早味,他嘴真的很坏,不过她涸篇心,愿意继续当他吃不腻的古早味。
  两人走进一家小吃店,里头的老板一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熟朋友似的,马上跟他们打起招呼。
  “哈,帅勾美女,你们来了,请进、请进。”操着台湾国语的老板瞇着笑眼走上前来。
  每次一听到老板这样喊着他们两人,碧菡的脸上总会扬起得意的笑容,虽然知道人家老板说的是客套话,但心里还是有着一份掩不住的喜悦。
  点了几道经常吃的菜后,碧菡突然发现小吃店的墙上多出一面告示板,板上贴了两、三张照片,里头全是一些知名电视明星和老板的合照。
  “老板,有电视台来采访你卖的东西喔?”她问道。
  “是啊,这么好吃的东西,现在才来采访,我还嫌太慢了!”老板毫不谦虚地说。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这家店的猪脚饭在这大学区附近远近驰名,卤出来的猪脚又香又Q、肥而不腻,是老板自己研发出的独家秘方,加了好多种中葯调味,才卤出一股让大众迷恋不已的味道。
  就是这与众不同的味道,才使得两人吃了四年还一直吃不腻。
  “羿暹你看,这两张都是很有名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这一个还是当红的偶像…”她讲到一半,一道灵光闪过她脑中,好像让她联想到什么事,让她急忙地跑到老板身边。
  蒋羿逞看她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忙些什么,直到她回到座位时,他立刻问道:“你去跟老板说什么?”
  “没什么,待会你就知道。”她故意卖关子。
  老板将东西全送上桌后便跑到店后头,没多久,手上多出一台即可拍照相机。
  “来,我帮你们两个拍张照。”他将相机对准两人。
  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蒋羿逞,马上放下筷子,将手挡在镜头前,“老板,你拍我们做什么?”
  “放在墙上啊!”碧菡替老板回答。
  “为什么要把我们俩的照片放在老板的店里?”他们又不是明星,再说他也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
  “有什么关系,表示我们也是老板的常客,将来我们要是毕业了,有一天我们重新回来找老板,再回味现在的照片,一定感触良多。”这是碧菡的说法,不过,依他跟她相处十几年,彼此早摸视谠方的个性看来,他很了解,她并不单纯是这样的想法。
  这家店是学校附近人气最旺的地方,只要是这附近的学生,几乎都会来此光顾,她要把两人的照片贴在店里,无疑就是要向别的女生宣告,他们两个是一对的,识相的人,就别来动她男朋友的脑筋。
  然而,他不明白碧菡到底在怕什么,在大学的这几年,尽避诱惑非常多,甚至许多小学妹还会投怀送抱,他也都不会心动,这样刻意强调两人是一对的做法他很不以为然。
  “碧菡,我觉得没这必要,我们又不是明星,把照片贴在上头,不是很怪吗?”他一向低调,不爱招摇。
  “有什么关系,好玩嘛,反正人家老板也说好,你就不要那么坚持了嘛!”她用撒娇的口吻央求着。
  老板看得出来,蒋羿暹是十二万个不愿意拍照,否则也不会苦着一张脸,迟迟不肯摆出笑脸。
  “有客人来了,你们…还要不要拍?”老板等得不耐烦,主动问道。
  为了给碧菡一个面子,免得让她在老板面前下不了台,蒋羿暹最后还是妥协了,不过,当他对着镜头时,笑容很不自然,僵硬的表情显现他的不悦,纵使他爱碧菡,但对于她的某些行径,他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她的占有欲太强,而且强烈得没有安全感,特别在越多人的地方,越要召告世人,他俩是一对的。
  当碧菡正愉快地吃着香喷喷的猪脚饭时,蒋羿暹突然停下筷子,用一种极为委婉的口气说道:“碧菡,我们以后…不要刻意在别人面前装得很恩爱,好不好?”
  美好的用餐气氛转瞬间变得凝重,咬在嘴里的猪脚彷佛全走了味,几年下来,无论人前人后,她都表里一致,怎么…他会说她是故意装出很恩爱的样子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爱你的样子…你看了很不习惯?”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我们彼此相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感,不是非得要在别人面前做出甜蜜的模样,尤其是每当有女生较多的场合,你就紧紧搂着我的手不放,连我去上个厕所,你也要跟到男厕所外头等我…”实在是因为看到她适才在餐饮店老板面前的表现后,才引发他把这几年来心中的不满全说了出来。
  “你是嫌我黏着你、缠着你,让你喘不过气?”
  “你又想歪了,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他常常想说清楚,可她往往听得模糊又会错意。
  “蒋羿暹,你以前都不会说这种话,是不是最近跟徐妍桑接触多了,才会对我这样说?”泪盈于睫,猪脚饭上头,多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你看你,没事又牵扯一大堆有的没的,我说过好几次了,徐妍桑只是替我拿演唱会的票,你不要做过多不必要的联想,耗在这上头的时间,你可以把书念得更好。”他完全没了食欲,他爱她,可是不想把她的脑袋给宠坏了。
  “你非要逼我说,是不是?好多人都告诉我了,徐妍桑喜欢你,才会帮你拿演唱会的票,我听了一句话也没说,还不是默默放在心底,这样做你还有什么不满…”
  “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不想与她做无谓的争吵,放了两百块在桌上,他起身掉头就走。
  “蒋羿暹,是不是徐妍桑家里开医院,你才跟她走得那么近?”
  蒋羿暹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俞碧菡,我已经大四了,不能不为以后的日子誧路,要是徐妍桑的父亲能给我些帮助,我跟她走近点,又有什么不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餐饮店,而她难堪地站在店里头,四周的客人不时偷偷瞄看她,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这小两口吵架了。
  “男孩子就是比较冲动,过两天就没事了,乖,别难过,今天这餐饭,阿水伯请你们吃,好不好?”老板赶紧出面安慰,怎么这一向恩爱甜蜜的金童玉女,说吵架就吵架呢?
  看着墙上刚贴上去的照片,蒋羿暹俊美的笑容,笑得有些牵强,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为何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越抓不住他的心,猜不透他的心思呢?
  她擦了擦泪水,匆忙地走出餐饮店,一路上,她不断想着蒋羿逞说过的话--
  要是徐妍桑的父亲能给我些帮助,我跟她走近点,又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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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阑珊,又是一个夜晚的来临。
  碧菡一如往昔,每到傍晚,就会来到一所高级大厦旁的管理员室,不到两坪大的空间,就是蒋羿暹的爷爷蒋士良上班的场所。
  “爷爷,我给你带晚餐来了!”她手里拿着鸡汤和几道开胃菜,走进小小的管理员室。
  蒋士良每天最开心的时光,不是跟社区居民闲话家常,也不是逗逗小朋友,而是碧菡的到来。
  这个贴心乖巧的女孩,从小就很投他的缘,不但嘴巴甜,还时常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窝心事,不是经常帮他捶背、捏腿,就是替他提重物、跑腿买菜,帮忙做家事,等到长大懂事后,知道他有轻微的糖尿病,就开始替他控制饮食,几年下来,她所料理的各样菜色,口味虽然清淡,但吃进嘴里的味道,绝对是色香味俱全,令人赞不绝口。
  “丫头,不是跟你说了,这附近有自助餐厅,爷爷走两步路就买得到吃的,你就不必特地送饭来了。”虽然天逃诩这么说,可是这贴心的小丫头,还是风雨无阻,替她料理健康的佳肴。
  “自助餐炒的菜又油又咸,对你的健康很不好,我做的这些菜很简单,又很有营养,不会浪费我太多时间的啦!”碧菡将三菜一汤二端到桌面,光是看那鲜艳青脆的色泽,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唉,真希望羿暹赶紧毕业当完兵,把你早点给娶进门,那我就对得起蒋家的祖先,对得起羿暹死去的妈妈了。”吃着香喷喷的五谷饭,蒋士良感触良多,斑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的欣慰。
  一边帮着爷爷舀鸡汤,一边想着蒋羿逞今天在餐饮店对她说的话,她感到极度的不安,不知道能不能如爷爷所说,跟蒋羿暹撑到他当完兵回来。
  随着年纪越长,环境也自然变得复杂,一些不确定的变量,很容易就改变初衷,在这多变快速的年代,感情更是脆弱得像是一块玻璃,禁不起轻轻一摔的。
  “丫头,你在想什么?我问你的话,你怎么都不回答呢?”蒋士良看她傻傻地坐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是在想,替羿暹准备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在爷爷面前,她向来报喜不报忧。
  “不用了,这些年来,你天天为他做的,就已经是给他最好的礼物,用不着再破费买东西给他。”
  “他念书那么辛苦,本来就该给他一点奖励。爷爷,你觉得我送他一件我织的毛衣,他会不会很高兴?”这是她想了很久的构想,早在三个月前就着手进行。
  “毛衣啊,你会织毛衣?”蒋士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这小丫头不但能煮得一手好料理,还会织毛衣,这可真不简单。
  “反正大四的课比较轻松,我去找我同学的妈妈教我,她听到我要学织毛衣,还吓了一大跳,因为现在市面上买现成的太方便,想学织毛衣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蒋士良听了,差点感动得流下泪,他拉住她的手,感慨的说:“爷爷真的很喜欢你,要是你愿意当我们蒋家的孙媳妇,我是绝对举双手赞成,我常常在想,要是等到羿暹医学院读七年毕业,再服上两年兵役,那又要浪费你那么多青春,不如…等你毕业,我就去跟你妈说去,让你们先结婚,好不好?”
  “爷爷,不急啦!羿暹说过,要成为一位杰出的医生后,再风风光光地娶我,我相信他,也愿意等他。”
  “你不急,爷爷急啊,要是再这样拖下去,就不知爷爷能不能等到那时候了…”蒋士良虽不过年近古稀,但历经丧偶、媳妇病逝,加上不肖子恶意弃养,多年来的折磨,已经让他身心俱疲,精神早就大不如前了。
  然而,他仍不得不找份管理员的工作,为的还不是希望能多少给予读医学院的孙子一些帮助。
  好在羿暹也懂事,自己还去兼做家教,又年年领奖学金,才能一路顺利的念到现在。
  看着爷爷那张愁眉不展的脸,碧菡更不敢将今天和羿暹吵架的事说给他听,为了转换他的心情,她突然想起,有件绝对可以让他开心的事。
  她拿起包包,对着蒋士良神秘的问:“爷爷,你猜猜,我买了什么东西给你?”
  “丫头,你又乱买东西了,我不是说过,要省点钱,不要乱花。”
  “反正我在我妈店里打工,她会付我薪水,你不用替我担心啦!”她淘气地说:“快啦,动动脑筋,一定想得出来!”
  “爷爷脑袋瓜生锈,已经不灵光了。”
  碧菡不再吊胃口,马上从包包里拿出一片CD。“爷爷,这是你最喜欢的,希望在你当班的时候,能陪你度过寂寞的时光。”
  “是邓丽君的。”戴起老花眼镜,他仔细的看一遍。“这是她逝世九周年重新发行的珍藏版,一定很贵喔!”
  “买给爷爷的,一点都不会贵。”
  蒋士良涸旗地把CD放进唱盘里,没多久,邓丽君悠扬的歌声就萦绕在小小的管理员室--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样熟悉,我t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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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爷儿俩正沉浸在邓丽君悠扬的歌声时,玻璃窗外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蒋羿暹站在管理员室外,看着碧菡与爷爷问温馨和谐的互动关系,就这样看得出神,直到她将目光对上他…
  他态度从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带着碧菡最喜欢的水果布丁走进来。“我就知道你来爷爷这边。”
  “你今天不是有家教,怎么有空过来?”她也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过,口气听得出来,变得平平淡淡的。
  “学生跟着家长去参加喜宴,所以放了一天假。”他走到爷爷面前,关心的问道:“爷爷气色看起来很好,降血压的葯有没有按时吃?”
  “有,当然有,加上有丫头这么照顾爷爷,现在爷爷感觉好像越来越年轻了。”蒋士良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条线,红润的双颊看起来好像返老还童了十岁之多。
  “碧菡,谢谢你这么照顾爷爷。”蒋羿暹的这句道谢,同样也传达着另一种含意。
  “这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
  他向来不爱冷战,有事情发生了,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有争执,在冷静之后,还是对着碧菡心心念念,就怕她钻牛角尖的老往坏处想,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羿暹,你过来这坐,爷爷有话要跟你说。”
  蒋羿暹拉了张椅子,坐在爷爷对面。
  接着,蒋士良又把碧菡叫了过来。“你也坐,趁你们两个今逃诩在这,爷爷有个想法,说出来你们参考看看。”
  “爷爷,你要说的,是不是刚才跟我说的那件事。”碧菡猜得出爷爷要说的事
  情,不过,她有预感,事情绝对不会如他所愿。
  “对,我说羿暹啊,爷爷打算在今年让你先娶碧菡,你认为如何?”
  爷爷的这个想法,羿逞多少也猜得出来,以前,老当爷爷只是随口说说,可现在从他认真的口气听来,好像满当那么一回事的样子。
  “爷爷,这件事我不是说过了,等我当完兵回来,好好在医界闯出名号,再来谈这件事也不迟,况且,碧菡也同意了,不需要那么急吧?”这老调重弹的话题,从大二他就不间断地说到现在。
  蒋士良脸色一沉,灰白的眉紧蹙着。“以前听你这么说,觉得你们小两口说好就好,我这老人家也不想有什么意见,可是最近,我老感到心神不宁,掐指一算,等你当完兵,那不知还要多久,爷爷不晓得还能不能等到那时…”
  “爷爷,你别老说些晦气的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你要好好活着,等我当上有名的医生,买大房子给你住,买最好吃的东西给你吃,还要带你去环游世界,你都忘了吗?”蒋羿暹显得有些激动,不喜欢爷爷老把死呀死的挂在嘴边,一听就不舒服。
  “是啊,爷爷,你现在血压控制得很好,羿暹也每隔半年带你去医院做全身健康检查,你身体好得很,不要一直往坏的地方去想,好不好?”碧菡给予鼓励的道。
  蒋士良摇摇头,毕竟是多活了他们四、五十岁,想的当然比年轻人还要周密。“那你妈呢?难道说,她不会着急吗?”
  说到她妈妈,碧菡的脸就沉了下来,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从优渥富裕变成现在勉强度日,那心态上的转折,也让母亲的价值观变了许多。
  以前,对于羿暹,她总是从他的品德操守来看待他。
  而羿暹也不负母亲的期盼,在她们最艰难的时刻,依旧不离不弃。
  但在父亲将一切家产带走,留给她们母女的生活费被母亲一时沮丧迷惘之下全都输在牌桌上,导致现在还得负债经营小本生意,日子过得让她们快喘不过气来之后,母亲就变了。
  蒋家的贫穷自然成了母亲所在意的,渐渐的,她不再积极催促两人结婚,甚至于还有一个自私的念头,想把她嫁给有钱人,好让她们母女早日脱离贫穷的阴影。
  “我妈…我妈说,一切都尊重我们自己的想法,她不会干涉。”为了不让蒋士良有过多联想,碧菡回答一个不痛不痒的说法。
  “既然你妈没有意见,那…爷爷想改天找你妈妈吃个饭,好好聊聊你们两人的事。丫头,帮爷爷约一下你妈妈,好不好?”
  “爷爷,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好吗?我现在的课程又多又繁杂,还要兼差当家教,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筹备婚礼的事,难道说,你要我随随便便就把碧菡娶回来吗?”蒋羿暹试着和爷爷讲道理。
  “你说得也没错,娶碧菡一点也不能草率,非得要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才行。”蒋士良笑着对碧菡说道:“唉,看来要看到你成为我们蒋家的孙媳妇,我还得活得久一点才行。”
  “爷爷,你别老说些不吉祥的话,亏我平常还煮那么多营养好吃的东西给你吃。”她嘟嘴皱眉。
  “好,不说、不说。”瞥看一眼墙上时钟,蒋士良吃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也该去社区巡一巡了,你们用不着在这里陪我,早点回去休息吧!”
  “爷爷,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让你这么辛苦做大夜班的工作,我对你真感到抱歉。”蒋羿暹心头一酸,感叹自己还无法让爷爷享清福。
  “傻孙子,我这哪是工作,就当做是运动,平时还可以跟社区居民聊聊天,一点也不会辛苦。”他拍拍孙子的肩膀。“你要好好努力,替咱们蒋家争一口气,知道吗?”
  “我会的,爷爷。”
  “好了,赶紧送碧菡回去,明天一早还要上课。”说完,蒋士良便蹒跚的走进社区里头。
  目送爷爷离去,蒋羿暹掌心朝上伸出,看着她。“谢谢你这么照顾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所以,你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碧菡忍不住掉下泪来的笑了,将手轻轻放进他的掌心里。
  “又笑又哭,真是个爱哭鬼。”他取笑着。
  “讨厌啦!”碧菡哭得更厉害了,不过这是泪中带笑,无比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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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从蒋士良那儿回去,碧菡都会顺道绕到母亲的店里,帮她收店打烊。
  此刻店里只剩零星的两桌客人,而在柜?旁的小桌子,有一个男子正在和母亲谈话。
  “舅舅!”她讶异地叫了起来。
  江中雄长得很高很帅,体格算保养得很好,只是头顶有点微秃,但这并不影响他中年男子的魅力与帅气。
  “真是的,手机也不开,本来舅舅要找你吃饭,搞到现在才回来。”江雪虹叼着烟,脸上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碧菡拿出手机一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都忘了没有电了。”
  “妈妈打给你都没电,只要是蒋羿暹打给你,你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会有电。”江雪虹不免发起牢騒。
  “谁说的,你不要乱讲好不好?”她拉了椅子,在舅舅旁边坐下。“舅舅,你这次来台北,是不是又来找女朋友?”
  江中雄生性风流,到了五十多岁,还是个罗汉脚。
  “每次跟你舅舅讲话都没大没小,妈的教育真是失败…要死了,这笔怎么这么难写!”
  江雪虹气得将断水的笔甩到地上,碧菡看了忙到柜台拿另外一枝笔给她。
  母亲的焦虑症时好时坏,要不是有美英阿姨和雪珠阿姨时常来陪母亲,她还真是放心不下。
  “无所谓啦,大家都一家人,不用计较太多。”
  “舅舅,你不是上来找女朋友,难道说…你真的是来看我和我妈的吗?”碧菡发现桌上散放着一些照片。“怎么都是同一个男人的照片?莫非舅舅你…”
  “舅舅还没那么先进,再说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那…”她的目光转向江雪虹。“妈,不要吧,这个也太年轻,当你儿子都绰绰有余了。”
  江雪虹敲女儿的头一记,脸色一沉。“你在胡说些什么,这话传出去能听吗?这是要介绍给你的。”
  “介绍给我?!”碧菡怔住,一下子还意会不过来。
  “是啊,是舅舅好友的儿子,他们可是南台湾的望族,事业做得很大,光是散布在海外的分公司,就有好几十家。”
  “舅舅,你不用替我担心了啦!难道妈没告诉你,我有一个很要好的男朋友,再过几年,我们就会结婚了。”说着说着,她发现舅舅的眼珠子乱瞟,气氛有些诡异,她看向母亲。“妈,你没告诉舅舅吗?”
  江雪虹和江中雄一下子全哑了,双双同时不出声。
  饼了一分钟,江雪虹才说道:“是妈托你舅舅去替你找对象的。”
  “妈,你在搞什么鬼?!谁叫你这么做的?”碧菡几乎是吼到让店里的两桌客人都不约而同转过头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小声点行不行,非把客人吓跑你才高兴啊?”江雪虹怒斥。
  “吓跑又怎样?你明明知道我有羿暹,干么还替我介绍男朋友?你有病啊…”
  她话一说出口,就晓得自己闯祸了,她千不该万不该说自己的妈妈有病。“妈,对不起…我一时讲话讲太快…”
  “对,我就是有病,才会把一个家搞成这样,这样你满意了吧!”
  “雪虹,我想碧菡也不是故意的,你临时替她作这个决定,换成是我,也会无法接受的。”江中雄充当和事佬,连连催促碧菡,“快跟你妈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
  “妈,我为我刚才的一时口误跟你道歉,但…你替我介绍男朋友的理由,不管什么,我都无法接受。”
  “什么叫不能接受?你也不看看我每天从早忙到晚,这种日子你还要我过多久,你这叫做孝顺吗?还是要我做到死你才满意?”江雪虹越说越激动,急急吸了好几口烟,手还不停地发抖。
  “可是你也晓得,羿暹将来出社会是当医生的,他也说过会孝顺你…”
  “不要跟我说那么多,也许也许!还有那么久的事谁会知道。你要想你妈好,就赶紧嫁给一个有钱人,让我早点脱离这种生活。”她胸口不停起伏,可见得情绪有多高昂。
  “妈…你变了,你跟我说过,会跟我一起等羿暹的,要…要对他有信心,他是个好孩子,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母亲的话言犹在耳,却又变卦得那么快。“你这样做,羿暹知道后,他会怎么想?”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了。”
  “妈,我不要,说什么我都不愿意答应。”
  “你再说一遍!有胆你再说一遍,也不想想,你一下了课就跟羿暹腻在一起,还煮晚餐给他爷爷吃,搞到现在才回来替我打烊收店,我这个妈在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地位!”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比较…”
  突然,江雪虹大吼打断她,“别说了,叫你闭嘴你没听见!”她抓起玻璃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又像个无辜的小孩一样,当场呆住,不知道自己怎会这样。
  碧菡知道母亲的老毛病又犯了,要是再跟她顶嘴,也不知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雪虹,你冷静一点,我先带你进去休息。”江中雄看了碧菡一眼。“我带你妈进去歇着,外头就交给你了。”
  语毕,他扶着江雪虹,慢慢走到后头的小房间休息。
  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连一向支持她的妈妈,信心也开始动摇、开始没耐性了。
  唉,人为什么要长大,懂得越多,烦恼更多,她真不想长大啊…
] ( 本章字数:13226 更新时间:2009-11-30 8:38:00 )
  学校对面的一家高级牛排馆,靠着窗边的座位上坐着两男一女。
  其中一男一女相貌酷似,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他们是一对外型相当出色的双胞胎,而他们父亲即是鼎鼎有名的振盛医院院长徐凤笙。
  男的叫徐彬诚,与蒋羿暹同为医学系的同学,女的叫徐妍桑,念外文系,同时也是业余的平面模特儿,在业界小有名气。
  “彬诚,能够听到这个消息,我真是太高兴了。”蒋羿暹听完徐彬诚的陈述后,脸上难掩兴奋。
  “这是我父亲每两年都会举办的一次大型义诊,主要是跟台湾大学海外服务团,也就是简称的TUSO(TaiwanUniversitiesServicesOverseas)合作,跟着国防部的外交替代役男,一起到非洲友邦国家,做两个月的巡回义诊。”徐彬诚戴着金边眼镜,修长的手指交握在腹间,轻轻点着。
  “这么好的机会,我老爸可不随便挑人去的喔,所以当我老哥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向我老爸举荐你,就是希望能让你多磨练,将来能当个出色的医生。”徐妍桑修长的双腿交迭,长发黑亮,水汪汪的大眼配上涂抹透明唇蜜的嘴唇,看来亮眼迷人。
  “我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到第三国家去服务那些贫苦的人。”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是他当医生的最大职志。
  “我爸挑选助手是很严苛的,不过,当我向他提到你的时候,他二话不说,马上就答应了。”徐彬诚说得得意。
  会有这番好结果其实得归功羿暹自己,他在学校成绩太过优异,名声早已传到他父亲的耳里。
  再加上他们徐氏兄妹全力相挺,羿暹才能在仅有的三个名额中,雀屏中选。
  “不过…以我们现在在校就学的身分,能顺利申请到出国的机会吗?”
  “根据目前修改过的相关法令,只要是属于短期进修,或是考察、见习之类的申请,若能提出证明文件及担保人,就能顺利成行。”徐彬诚啜一口咖啡后说道:“这些小问题你还需要担心吗?我老爸曾带过好几次的医疗团到世界各地,你还怕什么?”
  “我不是害怕…而是…”蒋羿暹面有难色,就算能出得了国,但钱方面…
  徐妍桑看得出他的困扰,于是,踢了踢哥哥的脚,同时向他使了个眼色。
  “喔,对了,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关于经费方面,全是由外交部的白手套国际合作发展基金会,简称国合会的组织赞助,而行前训练则交由台湾各研习会来统筹负责。”
  “有这么好的事?”蒋羿面露喜色,他最顾虑的事已有了解决。
  “那你还等什么,莫非…你希望把这机会让给别人?”徐妍桑看到他笑,心情也忍不住苞着他高兴起来。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能轻易放弃,能跟在徐院长身边当他的助手,是每个医学系学生的最大心愿。”他双眼闪着熠熠眸光。
  “所以,你当现代史怀哲的梦想,也终将实现。”徐妍桑紧接着说。
  “我啊,还差得远呢,不过至少可以实现我小时候一直想达成的心愿,就是给予贫苦的人,一份最大的帮助。”蒋羿暹想起因病去世的妈妈。
  “你真的好伟大,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心存善念的,真的是不多了。”徐妍桑打从心窝里的赞赏道。
  “快别这么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的帮助。”能有这个在徐院长身边见习的机会,徐妍桑功不可没。
  只见她冷哼一声。“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哥哥跟你交情深厚,一切全是他向我老爸斡旋、
,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是啊,该感谢的你不好好感谢,反而感谢只会在一旁骗吃骗喝的小米虫。”徐彬诚一脸感叹。
  “哥,你怎说我是小米虫,你好过分喔!”
  “你不是常说,蒋羿暹都死会了,再怎么帮他也不会是你的。”徐彬诚打趣的道。
  徐妍桑脸一红,急忙撇清。“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哥,我才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去玩这种横刀夺爱的游戏。”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不过常常给别的男生软钉子碰的你,这次却跟我口径一致,大力向老爸
羿暹,真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有才能的人,本来就是人人都能举荐的,再说,我每次到夜店,就有一大堆男人,像苍蝇一样在我身边围来绕去,我赶都赶不走了,干么还去自讨没趣!”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又酸又呛,像是明白,自己就算是倒贴黏上去,人家也看不上眼。
  “妍桑,你快别这么说,我这么无趣的人,你要真跟我在一起,我怕你会闷死的。”蒋羿暹除了上课、在研究室,就是去上家教或是陪爷爷,真有空闲时,也顶多陪碧菡看看电影,散散步,这些对于徐妍桑而言,不用两星期肯定就腻透了。
  “我看才不是这样吧,是因为你那青梅竹马太爱你了,黏得你分身乏术,劈不了腿!”她糗他。
  “妍桑,你明知道羿暹不是那样的男人。”
  她两手一摊。“那不就结了,这么无趣的男人,我怎么会喜欢呢?”
  徐彬诚摇摇头,带着歉意看向好友。对于这个个性直率的妹妹,她有时脱口而出的话,要拦都拦不住呢!
  “羿暹,你可别在意,我妹说话就是这种调调,习惯就好了。”
  “不会的,要是我有一个这样热情活泼的妹妹,我想无形中,一定能让我在繁忙的课业中纡解压力。”
  “真的吗?你会想要有我这样一个妹妹?”徐妍桑双眼睁大。
  “当然了,这是我的荣幸。”
  “那么…以后要是妹妹希望哥哥帮什么忙,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会来帮我吗?”她试探性一问。
  “妍桑,你别胡闹了。”
  “我哪有,是哥哥自己说的。”
  “我哪有说?”徐彬诚狐疑地望着她。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是这位哥哥自己说的。”她特地加强了这位哥哥这四个字。
  “没错,以后你要是需要我这个哥哥帮忙,我绝对义不容辞。”
  “好,那这个星期六晚上,我们时尚圈的名人孔哥,要办一个Party,我想找你陪我一起去。”当场她就要他实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妍桑,你知道我不跑夜店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哥哥,你不才刚说,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都义不容辞?”那些话言犹在耳。
  “可是…”
  “我只是想把我哥哥介绍给我的朋友,有什么好担心的?要不然,你把俞碧菡找来也行啊!”徐妍桑表现出她的泱泱大度。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怎么好拒绝呢?
  受人点滴之恩,必当涌泉以报,况且徐妍桑都大方的要他带着碧菡一起去,表示人家没别的意图,他又何需作太多联想?
  “好吧,这星期六晚上,我就带碧菡一起去。”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把你们这对金童玉女,跟大家好好介绍介绍。”
  ----
  “我不要,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当蒋羿暹将徐妍桑邀请他们一同前往夜店参加Party的事告诉碧菡,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她爸爸在今年暑假,让我加入医疗团出国义诊,人家有恩于我,我不能连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人家。”
  他干脆把话一次说清楚,人长大了,许多事都要学着去面对。
  “我就知道,她对你好是有计划的接近你。”说着说着,碧菡忍不住哭了。
  自从升上大四,她发现羿暹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减少,好像心里头有千万斤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他的课业繁重,面对未知的将来茫然无知。
  没有优越的家世背景,没有广泛人脉,要在这竞争残酷的年代闯出一片天,不是说说就做得到的。
  也就是这样,她尽可能不去惹他烦恼,不增加他的压力,也不去跟别人比较,说别人的男朋友对他的女朋友有多好又有多好,更不会吵着他要逛街、看电影,更不敢奢望到户外或是海边游玩、住蚌两三天的民宿,就是怕打扰到他。
  可是,她知道,面对羿暹这样有着鸿鹄大志的人,是不可能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他有双大翅膀,想飞得更高更远,而她只想守着他的巢,默默地等着他,一辈子不离不弃。
  然而说得潇洒,做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人与人之间,分合总是充满着无奈与感慨,有些事是逼不得已,就算她想改变,可现实生活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水,她能抵挡得了吗?
  “你看,你就净往坏的地方想,人家徐妍桑当着她哥哥的面都讲得明明白白,只把我当成是哥哥,人家尊重你,你为什么就要小鼻子、小眼睛呢?”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点。
  碧菡听得出来,现在就算她说什么,羿迟也不会认为她说得有道理,只会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她抹了抹泪,告诉自己,别再哭了。
  他看进她的眼里,泛红了,不再明亮有神,茫然的眼神,好像在诉说自己的无可奈何。
  “好,我不小鼻子、小眼睛,我听你的,不再怀疑徐妍桑。”尽避心里还是觉得徐妍桑居心叵测,但她不再挂在嘴边。
  “那就对了,人与人之间,本来就该互信互谅,要是人家没那意思,你刻意给人扣帽子,这样,以后还有谁愿意来帮我们,跟我们真心做朋友?”他说道理给她听。
  “我懂了,你说的我都会听。”她重拾欢颜。“照这么说,这个暑假你就要跟徐妍桑的爸爸一起到国外去?”
  蒋羿暹点点头。“徐妍桑的爸爸是医界公认的权威与最富盛名的名医,跟着他,将来想要再进修、申请更好的学校,有他当
人,我的未来会更有希望。”
  “所以说…以后你还有可能出国念书,那还要多久啊?”一想起妈妈已经按捺不住的样子,她的心就开始慌了。“不能在国内念就好吗?国内也有很多好的学校,像你这么聪明,还怕没好学校可以念?”
  “碧菡,目前国外有很多细胞生物学、胚胎学及生化科技学的课程,都是未来医学界的
趋势,那里的信息丰富、设备完善,只有到那里,我才能吸收最先进的知识,回国后,绝对可以当个最具权威的专业医生。”他说得振振有词。
  “那我还要等你多久?”她告诉自己,长这么大了,不能每件事都用哭来解决,可是一想到他有可能离开她那么久,她的不安全感急速攀升。
  忍不住心头一股悲恸,她还是流泪了。
  “等我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
  “你好自私,我才不要你当什么权威名医,这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的所做所为,不都是希望我周遭的亲人,全都能过好日子吗?”他低着头,声音渐缓。
  “你要是在乎我,就听我的,当个领薪水的医生,能够衣食无虞就好,我妈妈还有你爷爷,不会要求你买豪宅、开名车,只要我们能好好生活在一块,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这是女人家的心态,他是男人,不能这样安于现况,他有野心、有魄力,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
  “碧菡,你听我说,这是我的机会,我不想失去。”
  “那你就去吧,反正我也劝不了你。”她赌气的道。
  “那这个星期六,给我个面子,去给徐妍桑捧个场。”
  “那你也尊重我,不要逼我。”她跺着脚,为什么徐妍桑说什么,他就要百依百顺听她的?
  “你不是也说了,你不再小鼻子、小眼睛。”
  “我是这么说过,但我可没答应要陪你去参加她的什么鬼Party。”一群男男女女在吵杂的环境中喝酒作乐,她一点也不喜欢。
  “碧菡,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拗不过他的苦苦哀求,碧菡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碧菡无奈地想着,她点的这个头,究竟是还爱着他呢,还是对他已经慢慢心死的一种消极妥协?
  她知道有一种最坏的结果,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只是她该要做出什么样的抉择,连她自己…也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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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夜晚,一间高级豪华的夜店,许多年轻时尚的男女,在杯影交错间愉悦的闲聊着。
  “桑妮,你好绝喔,亏你想得出用这一招。”桑妮是徐妍桑朋友对她的称呼。
  身为徐妍桑的头号姐妹淘,段采芹当然得替她摇旗吶喊的助阵了。
  “我要不用以退为进这招,哪能让蒋羿暹乖乖听我的话?”全身穿着高档名牌货,在时尚圈中,徐妍桑仗着老爸的光环,和自己傲人的姿色,到哪都吃香。
  “谁不知道他有个爱哭鬼女朋友,只要蒋羿暹跟个女人多聊两句,那泪水就跟西北雨一样下个不停。”面对俞碧菡妻管严的功力,段采芹多少也有耳闻。
  “换成我是男人,有这样的女朋友,早就把她给甩了。”徐妍桑冷哼一声,对俞碧菡颇为不屑。
  那么爱哭、那么脆弱,永远都赶不上流行,真不明白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让蒋羿暹这样一个白马王子,配上一个跟不上潮流的小村姑。
  “可是人家好歹也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你想抢,我看没那么容易。”段采芹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蒋羿暹爱护女友的好男人形象,早已深植人心。
  “青梅竹马能当饭吃啊?你没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吗?现在能让他飞黄腾达、扬名立万的人,是我老爸,只要我老爸持续帮他,将来,依赖惯了,我看他哪里还有办法离开得了我?”徐妍桑有着十足的把握。
  “桑妮,你心机好重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书上教的,我跟著书上学,这有错吗?”
  “可是我觉得,你成功的机率并不高。”就段采芹侧面观察,光看蒋羿暹这几年的大学生涯,能真正撩拨他心弦,要他当起劈腿族,甚至当起陈世美的机率,可说是微乎其微。
  他从不闹花边,更不会对学姐、学妹说些轻薄暧昧的话,即使像跟徐妍桑这-的校园美女做朋友,更是学会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你别净泼我冷水,总之,我有我的方式,你不要扯我后腿就是了。”
  瞧她说得神秘兮兮,段采芹越是想知道。
  “透露一些来听听嘛,怎么,好姐妹是做假的吗?”
  看好友一副她不说就死不罢休的样子,徐妍桑只好耸肩道:“你知道贝克汉是全世界公认的好男人吧?”
  “是啊,但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不过…最后他还是被查出来在外头偷腥的事,你知道吧?
  段采芹一脸期待落空的样子。“这早就不是新闻了。”
  “你别那么不耐烦嘛,那你知道,他最早偷腥的对象是谁吗?”
  “不就是…”她突然杏眼圆瞠,大叫起来。“维多利亚的好姐妹!”
  徐妍桑一脸算计地笑了笑。“所以说,我只要跟俞碧菡以姐妹相称,并且认蒋羿暹为哥哥,自然而然,她就不会对我有所防备,到时候,时机成熟,要把蒋羿暹从她身边抢过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段采芹忍不住端起酒杯,敬她一杯。“佩服佩服,要是心机不深的人,绝对想不出这样阴险的手段。”
  “去你的,你这是褒还是贬啊!”
  “我当然是褒啊,想当初,我要当人家的第三者,还是用狐狸精三个字的骂名换来,没想到,你用的方法比我还要高竿。”段采芹甘拜下风。
  “要不是你家那个宽哥够优、条件够好,你会不顾一切抢走别人的男朋友?”她拿了好友的例子做比较。
  “说得也是,不过那俞碧菡跟我们的磁场又不合,你想跟她相处融洽,让她对你信任有加,我看…恐怕没那么容易。”
  徐妍桑从沙发后头拿出一个大纸袋,里头是最新的香奈儿肩包。
  “这是我送给她的见面礼,我就不信,我跟她做不成好朋友。”
  “哇,徐妍桑,跟你做那么多年姐妹,也没看你送过我这么贵重的包包,你很不够意思耶!”
  “等我真的把蒋羿暹从俞碧菡身边抢过来,我一定送你一个比这还贵重的包包,不过…这段时间,你得要多帮着我,我给你也才给得心甘情愿啊!”无功不受禄,况且这种事还是得靠姐妹相助,才能早日达成目标。
  段采芹天人交战,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她不知道是该帮还是不该,当了拆散鸳鸯的刽子手,到时下了地狱,会不会被丢进油锅去炸啊?
  算了,她还是在一旁看戏,别蹚这浑水才是。
  正聊得起劲时,包厢外走进两个人,正是蒋羿暹和碧菡。
  “对不起,刚刚去陪我爷爷,所以来晚了点。”
  “没关系,你有来我就很高兴了。”徐妍桑拉着蒋羿暹,为他安排一个舒适的沙发座位,不仅如此,她还笑脸盈盈地拉起碧菡的手,“你就是我哥的女朋友对不对?你好,我是徐妍桑。”
  这突如其来的友善,让碧菡一下子不知怎么响应,还以为对方会故意冷落她,
  或者摆给她很臭的一张脸看,万万想不到,她会笑得那么亲切,完全看不到一丝趾高气扬的嘴脸。
  “你好,我叫俞碧菡,你说…羿暹是你哥?”
  “是啊,我能不能认他当哥哥呢?”
  徐妍桑那张没有敌意的脸,让碧菡有如雾里看花,猜不透她在玩什么把戏。
  “可以呀,只要他说好,我没意见。”
  “早就跟你说过,妍桑只是把我当成哥哥,瞧你自己吓自己,以后不要随便把人想得太坏了。”蒋羿暹靠过来悄声在碧菡耳边说,要她学着相信人,不要老是犹如惊弓之鸟,杞人忧天。
  “喔,我晓得了。”也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这时,徐妍桑当着众人的面,将香奈儿的肩包拿出送给碧菡,以博取她的好感。
  “来,碧菡,这是我的一点点见面礼,你千万不能拒绝喔,这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向来都不会奢侈到去买名牌包包的碧菡,即使对名牌不是很了解,但光看那设计与摸起来的质感,就知道价值不菲。
  “不行,这个包包一定很贵,我不能收的。”她并不爱慕虚荣,这样的东西,对她而言,一点也不具吸引力。
  “你这样就太见外了,你看,我也有一个相同的包包,既然我认羿暹当哥哥,当然对你也要一样好,将来我们拿同样的包包出门,人家就会知道我们的感情有多么好了。”徐妍桑还主动挽着碧菡,那亲密的样子,让不知情的外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是十几年的好朋友。
  这一幕姐妹情深的戏码,看在徐妍桑一票朋友眼中,都搞不清楚她在玩什么把戏。
  唯有段采芹,实在无法强迫自己再看下去,不敢相信好友会为了抢一个男人,可以虚伪到和情敌称姐道妹,为的就是要卸下对方心防,让她更容易将羿暹抢到手。
  喔,上帝啊,请原谅她得视若无睹,她可没勇气去揭穿徐妍桑的假面具,因为她会带她参加时尚圈的派对,认识很多帅哥,还会请她出国玩,要是她伸张正义,就什么都没了。
  “羿暹,麻烦你帮我告诉她,说她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没道理收下。”不被物欲冲昏头的碧菡,拉拉男友的衣角,要他出面帮她推辞。
  这是碧菡的优点,从小到大,不属于她的东西,她都不会占为己有,即使是别人送的,若是说不出个名目出来,她死也不会拿的。
  “妍桑,我看,你就不要勉强她了,等到将来你们熟络一点,再送给她也不迟。”蒋羿暹也认为这礼物收得不恰当。
  “要不…就当做是生日礼物。你什么时候生日啊?”徐妍桑连忙又问。
  “还有两个多月。”
  “还好,人家说生日礼物不能晚送,只能早送,那我就先祝你生日快乐喽!”看碧菡双手还静静的搁在腿上,徐妍桑有些懊恼。“你是不把我当朋友?”
  “不是的,你不要这么想,我真的很乐意跟你当朋友。”
  “那就收下喽!”
  拗不过她,碧菡也只好收下。
  “那等你生日也要告诉我,我也会买个很好的礼物送给你。”
  “好,不管你送我什么,我都会涸篇心的。”
  碧菡收下肩包,心里开始对徐妍桑的印象有了改变。
  她发现自己心胸真是狭窄,竟认为每个靠近羿暹的女人,都是要跟她抢男朋友,然而事实证明,人家不见得会有这样的念头,瞧这夜店里,跟羿暹一样高大英俊、外型抢眼的男人何其多,徐妍桑没必要非来沾惹羿暹不可。
  唉,烦恼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从今以后,她得学学人家的宽宏大量,这样过起生活,才不会老拘泥在小节上。
  “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就回来。”饮料喝多了,碧菡突然想上厕所,于是转头朝蒋羿暹小声说了后便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关上厕所门没多久,外头的镜子前,突然传来两名女子的对话。
  “哼,我就说嘛,桑妮是头壳坏掉了吗?怎么会把那么好的一个名牌包包,送给一个俗到没力的上台妹。”女人边补妆边说道。
  “这就是桑妮厉害的地方,她要抢人家的男朋友,绝对不会明说,就怕这话传出去,难看的是她自己。”段采芹拿出口红,把淡掉的颜色再补上。
  “真亏她懂得用这一招,喂喂喂,你说她是看贝克汉的绯闻学来的,到底是真是假啊?”女人不禁呵呵笑了两声。
  “当然是真的,连我都被她打败了,亏她想得出这种贱招。”
  “这招的确厉害,你没看到那土台妹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真的有好姐妹会送她包包,真是蠢到没葯医。”
  段采芹连忙纠正她,“别这样说,我倒觉得她涸粕怜,唉,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本事不够的人,就该被这社会淘汰。”
  “你也不用替她可怜了,看她那样子配蒋羿暹本来就不登对,那么优质的男人,配我还差不多。”女人开玩笑地说。
  “你少臭美了,要是让桑妮听见,就换她来对付你了。”
  “我想想也不行啊,桑妮可是我们这一票里的一姐,谁敢跟她作对啊!”
  “你知道就好。喔,对了,你可别跟别人说,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喔!”段采芹特别叮咛。
  “知道了啦,我才没那么大嘴巴呢!”
  两人在洗完手后,相偕走了出去。
  少了两个女人的声音,厕所内安静下来,然而随即响起的抽泣声,在四方的小空间内低鸣不止。
  她很蠢,真的很蠢,不过才一个肩包,她就把心捧着送人了。
  这下她该怎么办,要是跟羿暹说,他会相信吗?
  在这节骨眼上,碧菡很怀疑,她说的话羿暹能否听得进去…
] ( 本章字数:8518 更新时间:2009-11-30 8:38:00 )
  不习惯过夜生活的两人,在大约凌晨一点多时,就先向徐妍桑告别离开了。
  走在华纳商圈的人行道上,两人的手紧紧牵着,蒋羿暹看着碧菡,绽着笑容,轻声问道:“喜不喜欢妍桑送你的包包?”
  “当然喜欢了,是名牌的耶,怎么会不喜欢。”她笑得灿烂,就像今晚的星光一样好看。
  “其实,徐妍桑她们一家都是好人,要不是有了他们,对于未来,我还真是茫然若失、毫无头绪。”从他的表情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徐家所有的人--包括徐妍桑。
  碧菡一路听着他说徐家人的好话,而当说起徐妍桑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她看了心情更加沉重,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她知道,就算说出真相,也未必能带给她什么帮助。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蒋羿暹停机车的地方,他拿出安全帽替她戴上,在帮她扣好扣带时,她突然开口问--
  “要是你现在把徐妍桑追到手,她就能买辆车送你,免得风吹日晒,那有多好啊!”
  蒋羿暹看着她,被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给说迷糊了。她怎会平白无故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是哪根筋又不对劲了吗?
  “怎么了,你是又听到什么了?”
  她深吸口气,旋即摇头说没事。
  她是怎么了,说好沉住气,把厕所里听到的话,用力挤压到心里的最角落,要通通忘掉的,怎么不到一会的工夫,她就脱口而出了呢?
  她一直克制自己,告诉自己千万别哭哭啼啼,像个爱发牢騒的女人,只顾自己的把心里头的委屈全说出来,这样会让羿暹心烦,让他难做人,还会影响到他的课业、他的心情,到时,她垃圾倒完了,心情开朗了,却增加他的负担,而这绝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当蒋羿暹用一种关爱心疼的眼神看她时,她还是选择把委屈吞进肚里,自己默默承受。
  “没有,我随口说说,我是想,她既然能送我这么昂贵的包包,要是你跟她做男女朋友,不就能买到你最心爱的BMW了?”每每看他看着别人开名车时的那种羡慕眼神,她就一阵心酸。
  “傻瓜,我是男生,有手有脚,干么要她买车给我,我说过,以后要靠我自己买一辆最拉风的车子,载你到台湾的任何角落去玩,让你享受享受坐跑车的快感。”他捏捏她粉嫩的脸颊。“以后别再讲这些没营养的话,我喜欢的是你,你比徐妍桑好。”
  是真的吗?还是哄我的,我好怕好怕…
  徐妍桑要是再继续要手段下去,我就要失去你了,羿暹,你就要被她抢走了…
  “羿暹…”
  当他要发动机车时,碧菡喊了他一声。
  “又怎么了?”他回头,将车停在红砖道上。
  “你觉得…我会不会…像…”
  “像什么?”
  “像…土台妹?”
  蒋羿暹忍不住发噱。“呵呵,你像土台妹?”
  “很像对不对?我是不是应该改个造型,去烫个离子烫,然后穿小可爱,再配个牛仔热裤?”这样才够辣、够跟得上流行。
  他捏着她圆圆的小鼻头。“你呀!你是走气质路线的,我爱的是你的内在美,不要刻意去跟人家学,学得不伦不类,就少了你天生的那份可爱。”他发动引擎。“抱好喽,我们要回家了。”
  厚,她不要走气质路线啦,也不想走可爱路线,她要像徐妍桑和她那票姐妹一样,打扮得时髦有型,那才会吸引男孩子的目光啊…
  夜风中,她把他抱得好紧好紧,尽避他车子骑得很慢,她像是害怕失去他一样,抓得比平常还要紧。
  脸颊贴在他厚实的背上,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觉得好暖和、好窝心,那是她熟悉的味道,闻了十几年,还是那样令她着迷。
  一想到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跟着徐妍桑他父亲及哥哥一同到国外去,展开他人生重要的第一步,这是与他相识以来,两人必须分开最长的一段时间,也不知徐妍桑会不会跟着去,要是她也跟去,那她该怎么办?
  也吵着去吗?这是行不通的,可要是叫他别去,又会耽误他的前程…
  老天爷啊,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
  几天的吃睡不正常,让碧菡生病了。
  也没有乱吃什么东西,却一直猛拉肚子,医生说是生活太过紧张,导致肠胃出了问题。
  蒋羿暹替她将枕头竖直。“先把稀饭吃了,我好喂你吃葯。”
  “我不饿。”她摇摇头,一点食欲也没有。
  “你是怎么了?从那天去夜店回来后,整个人就不对劲。”
  这些天,她老是恍神恍神的,跟他说话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常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真的没事。”
  “你们现在大四最轻松,就等着毕业,不像我还要熬三年,你还有什么好心烦的。”他替她煮了一锅排骨红萝卜粥,爷爷更是交付给她一帖让女人补气补血的中葯,千叮咛、万交代,一定要煎给她喝。
  “我问你,徐妍桑会不会跟你到非洲去?”前几天,羿暹告诉她他们是要到一个叫做甘比亚的邦交国。
  “她跟去做什么?那种荒凉偏僻的地方。”
  “很难说啊,有你这个『哥哥』去,就算是沙漠也会很有趣。”碧菡语气中有一股酸不溜丢的味道,整个酸入心里。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就算徐妍桑要去,她爸爸也不会让她去的,那里传染病很多,卫生条件又差,又不是巴黎、纽约,我看就算逼她去,她也不会去。”蒋羿暹帮她把粥吹凉,哄着她一定得开口吃一些。
  那排骨粥熬得又香又入味,光是用闻的,就令她食指大动。
  她张嘴吃了一口,味道还挺不错的。“羿暹,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说吧!”
  “你现在打个***,问问徐妍桑她哥哥,她是不是也要跟着去。”这女人常搞小动作,说不去不去,说不定到时候突然出现在机场,那都很难说。
  “无聊,你生病就不能好好静养吗?”
  “你打一下***又不会死,我只想知道,又没别的意思。”她把头一撇,食欲瞬间蒸发。
  “你没别的意思?那还要知道做什么!”真是矛盾。
  “你要不打,我就不吃了。”她索性赖皮的嘟起嘴。
  他真是不懂,到现在她还防徐妍桑防成这样,女人真是让人捉摸不定,表面上相处融洽,好似天下太平,可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斗得不停。
  拗不过她,打就打吧!手机一接通,他直接开门见山就问:“喂,是彬诚吗?有件事我想跟你问一下,这次出国妍桑不会跟我们去吧?”
  然而不过三十秒,他的表情变得有点不正常,他皱着眉,最后无力的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们通话一结束,碧菡马上就问:“她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哼,被我猜中了,对不对?”
  “她哥哥说,她会陪我们去一个星期,一星期过后,她再转机飞往巴黎她姑姑家。”有钱人家的千金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想去哪就去哪。
  “我就知道,你看,我的第六感是不是很准?!”这徐妍桑真的好坏,什么事都偷偷摸摸来。
  “她只是没去过非洲,觉得新鲜,才去一个星期,又不是专门针对我去的。”他要她不要小题大作。
  碧菡根可不认为事情有那么单纯,甘比亚这个国家,找路人来问,十问九不知,况且,非洲这地方又热又无趣,她徐大千金待得住才有鬼,说她会觉得新鲜,那真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大笑话!
  她相当清楚,在台湾,徐妍桑绝对搞不出什么花样,因为她会二十四小时追踪调查,让她无法和羿暹独处,可是,到了国外天高皇帝远,那就不同了,想怎么谈情说爱,花前月下,她俞碧菡完全看不到。
  就怕这一星期,徐妍桑会用尽所有手段来诱惑羿暹,而还被蒙在鼓里的他,能时时刻刻记住,在台湾还有她这个小女朋友吗?
  不行,她不能再坐视下理,再这样处于挨打的局面下去,徐妍桑就要抢人成功了。
  “羿暹,我也要去,我也去一个星期,然后再自己回来。”她打算拚到底了。
  “你不要闹好不好,我是去做事,不是去度假。”蒋羿暹瞠目结舌,觉得碧菡是在无理取闹。
  “我不能去,为什么徐妍桑就能去?”
  “她有爸爸、哥哥陪在身边,出了事,有她家人会负责,可是你不同,到时我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你身上,别的事都别做了。”他捺着性子,好好分析给她听。
  “难道你花心思在我身上不应该吗?”
  “你怎么就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呢?那地方很危险,到时我要看不到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就会分心,做不了事。”
  “那…那我就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乖乖地听话不乱跑,就算要上厕所,我也…”
  “碧菡,不要闹了!”他真的生气了。“你口口声声说你很放心徐妍桑,说会把她当好姐妹看待,可事实上,你根本做不到,对不对?”
  “可是…我就害怕你跟她独处嘛,她那么漂亮,全家人又那么挺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不像我…能给你的…就只有我一颗心…”
  “为我们好,你可不可以体谅我,再说,你妈也不会放心让你去,爷爷更不允许我带你去的。”客观的因素太多,不是说想去就能去的。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让她去,她很害怕,去了非洲之后,她的羿暹就会变了样,不再是她认识的蒋羿暹了。
  “好,你要不带我去,表示你也不再爱我,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之后,就算你回到台湾,你也别来找我,我不会想见你,一点都不会想见你的。”从小到大,她都没在他面前把话说得如此绝,做任何事她都会顾虑到他的立场,可这回,她不要想那么多了,她要亲眼看看,她真要跟他分手,他会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蒋羿暹放下手中的碗,直直盯着她,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总是处处顺着她,才会让她变得这么任性,这趟出国,可是攸关将来的前途,他得尽全力在徐妍桑父亲面前表现良好,在这处处需要人脉、长辈提携的社会,唯有如此才能占有一席之地,再说,将来在大医院服务,里头的明争暗斗更是可怕,没人在背后当靠山,他哪有出头天的机会?
  基于种种理由,他告诉自己,有时也得让碧菡了解,她是该长大了。
  “好,你要不想见我,那我们就不要见面。”每一个字,都像在撕裂他的心,可他还是得说出来。
  碧菡听了,背脊一阵发凉,抖着唇办问道:“这…这么狠心的话,你…说得出口?”
  蒋羿暹喉咙哽咽,胸口像被火烧着般难受,一句否认已经涌到喉问,却又怕说出来,会让她以为他是在闹着她玩的,也就硬生生地咽下。
  “我…我就知道,你爱徐妍桑,你不再爱我了…呜呜…”她哭得肝肠寸断,原本憔悴的面容更加惨白。
  “碧菡,我不爱徐妍桑,我爱的是你,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我才要去打拚,我要给爷爷好日子过,要给你妈妈好日子过,还要给你好日子过,你不知道,我压力很大吗?”
  “你骗人,我们又不需要你很有钱,这全都是你自己的借口,你想成名,你贪图荣华富贵,你已经为了钱,蒙蔽了良心…”
  “你怎能说这种话,碧菡,你…”
  “走开,不要过来,你出去啦!我不要再看到你,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她拉起被子,悲恸的啜泣声一阵阵从被子里传出来。
  蒋羿暹无助地站着,他无言、沉默了,不再想解释什么。
  他不禁怀疑,交往十多年,碧菡真的了解他吗?
  要不然,为何对他的爱这样的没有安全感、没有信任,把他当成是会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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