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铃子
正文 ——阳台工作室荣誉出品—— 砰!!哗啦! 我紧走两步,踉跄着,完全出于被动的跌坐在地。手中不算精美但明显昭示真诚的礼品盒子像朵粉红色小花般在空中来了几个优美的空翻,这最后的辉煌以粉身碎骨宣告终结——盒子上的塑料花依旧青翠欲滴楚楚动人。 但内部显然已经令人无心去猜度了。 我并没有急着站起来。而是朝已经跑远的轿车背后狠狠呸了一口。我自知追不上它,而且根本没有看清车牌号码,即便追到了大概也是恶人先告状,恶狗先咬人。富人多是目无法纪的。它们总能找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仗着手里的几个臭钱就觉了不起,哼!什么世道! 礼品盒仍旧静静躺在地上。虽不情愿,但我还是把它拾了起来。拿在手里晃 晃……里面哗哗做响,像塞了一兜钱币。我气的干脆把盒子扔了:就扔在墙边几块烂木板与水桶之间的缝隙里。然后拎起书包——经此一劫书包给挂的门洞大开,活像煮漏了的饺子皮,漫不经心的随风摇弋着。不,更像泻了黄的鸡蛋,因为各种练习册,作业,试题,统统给吐到了地上。并且摆出个可笑的放射状,我毫无怨言的把东西一点点儿都收进了饺子皮里,并使大洞尽力朝上。我肯定是在诅咒,内容不便公示,如果实现就太可怕了,上帝也会不答应。哼!我掸掉屁股上的尘土,站起来。开始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如果你落到我手里……如果你落到我手里!我损失了整整十五块,十五块哪!还不算书包的钱:还不算小小心灵上的精神损失费,还不算胳膊腿上的擦伤挫伤肌肉拉伤,总要上些红药水紫药水酒精碘酒之类的吧?我可怜的胳膊可怜的腿哦……还不算耽误的时间!如果你落在我手里……如果你落在我手里!!…… 恶魔在觉醒,恶魔在狞笑!恶魔在展翅高飞!恶魔……在嘤嘤而泣…… 那天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首先是缺课被罚,如果单纯被罚倒也罢了。如果一贯迟到单纯被罚倒也罢了。如果没耽误事一贯迟到单纯被罚倒也罢了。问题在于,我既耽误了事,而且鲜有迟到,还极端不幸的未能蒙混过关——天理不公,罪在时运哪!我本来打算……可如今,全完了。 你个混蛋……要是你落到我手里……要是你落到我手里! 恶魔在觉醒……恶魔在狞笑……呵呵呵呵……冷呀…… 此时天已快黑了。整条街都寂静下来,或者说不由自主的寂静下来,人们调低说话的音量,低着头在路面上匆匆走过,音像店早就停止播放流行单曲,就连狗叫的都不那么勤了。偶尔有一两声:不待抱怨声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来,路边饭馆和超市仿佛大块透亮的黄玉水晶,无形中凸显着华贵与富足,大人孩子游戏其中,颇似玻璃缸中的神仙鱼,姿态趋缓,但始终凝滞不出的样貌极易令人联想到琥珀。我把流海稍稍往耳后拢了拢,忽然感觉脸上仿佛少了点什么……眼镜!!我的眼镜!一百五十六元配的哪,我用着刚刚好,玻璃镜片,差不多算是最便宜的一款了,可我用着刚刚好,别的就不管了。眼镜啊!我的眼镜你在那里……我好爱你你不要和我捉迷藏…… 我伸出小手在地上摸来摸去。许久过后,才想起刚才已向前挪了至少八又四分之三米,所以刻舟求剑的谬误再一次得到了证实。我重返八又四分之三米处,瞎子般找了许久,或者说摸了许久,才从两丛鸡毛附近拎出个有些变形的金属架子。我戴上…… 一半世界支离破碎: 一半世界空空如也。 多奇怪的世界呀!呵呵呵……我是不是给撞傻拉?《你是够傻的!》 我傻瓜一样笑了半响,才垂头丧气继续前行,眼镜坏了,弄不好又要向家里要钱,156元,可是我半个月生活费呢。礼物摔了,朋友那边还愁不知该如何解释,明早又地去见高数老师,我恨透那个老头子了!明明用一幅不可救药的眼神看你,还要装出悲悯世人的姿态。你以为你是耶酥啊!你以为—— 前面有个又脏又破的警示标牌。就扔在路边。我一时气愤,就把牌子拽出来摆在路当中,来它个“前方施工”。心想你不可能这么一意孤行吧……如果你还回来的话,总不可能也像刚才那样子耀武扬威的开过去吧?……如果你还回来的话。我想。它多半不会回来了,它……回来了? 疯狂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很快窜至耳边了。来不及细想,我本能的闪向路边。但这回时过境迁,与上次截然不同,汽车是迎面驶来的。大灯雪亮。我敢说还是那辆车:因为叮铛之声不绝于耳。车体上显然挂着中途掠夺的某类小件金属物,它打眼前飞驶而过。未做停留,也许根本不知道几分钟前险些酿成惨剧,它无所顾忌的一路飞奔,仿佛天边才是终点站,加上颜色:我认出了那颜色。夜幕中恍若牛乳,虽看不分明但仍觉富贵典雅。还有车身左侧那溜令人触目惊心的深痕,但放在它身上显然是无足轻重了——不知是人变成了机器还是机器变成了人——喇叭不按,车灯不闪,双方都未作表态。我目瞪口呆,正欲破口大骂,它已经一个急转,绕开警告牌,这回倒没忘了查看路况,然后消失在昏暗的坡道下方:还是未做表态。尽头……是什么地方?好像不认识这条路……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哪!我追了两步,一跺脚,顺手把个吃剩下的苹果——我已经吃了十分之九所以毫不怜惜——给扔了出去。形同不规则多面体的苹果在空中摇摇晃晃,但跟钢铁与石油的结合产物相比速度就差的远了。与其说是追击不如说成欢送——它始终未能接近汽车半毫米。 上帝总在你不经意间发威:要不就是我太虔诚啦,只听耳可能辩的范围最远处,同时也是汽车消失的地方,突然传来稀里哗啦一通儿乱响,主要是易拉罐或者瓶子被碾爆的声音,刮擦灌木时纷乱嘈杂的声音——间隔一秒,我敢指天发誓中间确实有那么一秒钟寂静无声,但思来想去不知问题出在哪——然后是惊天动地的一声闷响,却久久不见烟火。裂掉《〈〈错字〉〉》之声四起,仿佛它撞裂地壳打地球另一头漏到太空中去了,那种声音,虽细微但令人心惊,我情知不妙,慌忙沿途追击,心想它是难逃罪责了,铁定就擒了,却给眼前的景象吓的倒抽一口冷气—— 白色轿车窜进了街心公园,所幸冬日公园里人迹罕至,要不所到之处早就死伤一片了。它在大片的灌木丛中趟出条与自身等宽的路,又一路冲下堤岸,栽进了早已结冻的冰湖中,起点与落点间隔数米,就是说这数米之内冰层完好,未受任何接触,那情形多少有些骇人,可见当时速度之快,跨度之远,我早已忘了先前被得罪那回事,因为出了更大的事。妈呀我该怎么办?这不是拍电影!反应不及只会抱恨终生的!报警!对!报警!110110110!!不不不!还有120!不!听说它们都是统一调配的……我没有***。 我没有***!不好呀要出人命啦快来人哪关键时刻都死到那里去了我在街心公园有人开车投湖自杀快叫医生来快叫大夫来快叫病人家属来我等你们我一定等你们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们赶快来赶快来呀啪!! 回音袅袅。一口气打完公共***,汽车已经由开始的半沉半浮渐渐滑入水中:周围是晶白剔透的,耸起复落下的大块坚冰,轿车用自重砸碎了冰面,并且眼瞅着就要钻进隔绝空气的冰层之下,接近零度的深水足以让人在两分钟内丧失全部热量,然后一系列毛病就都来了。《1912年4月12日,不沉之船“泰坦尼克”号豪华邮艇撞冰山遇难,幸存者漂浮海上被活活冻死,实际在以往的历史上,海难人员也多是被冻死或者撞死,而鲜有淹死的,这倒不是耸人听闻——作者注》我沿着冰面小心的走到车子旁边,顺便看了看冰层厚度,最薄的地方只有三指宽窄,一些断掉的较小部分正在水中起伏不定,车体恰好位于可承重区与薄弱区之间:这极大的延缓了整车覆灭的时间,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转头去看方才找到***,离此不远,几块硕大青石盘卧冰面。仿佛被人为搬过去的一样,在一览无余宽阔平坦的湖面上,显的格外碍眼:那原本是个小岛,常年与陆地隔绝,除了飞鸟螺狮能在此嬉戏,平日里绝无人迹。只有到了冬天,湖面硬化成冰,人们才可以凑近一窥究竟。看这一年中小岛上到底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以岛为轴心向外做环状扩展,地势逐步向下,但终归过程缓慢。水深亦呈现反比的增加:结冻亦呈现反比的缓慢。正是那岛岸最初形成的厚重坚冰——对湖岸第二棒的接力——探向湖心的冰舌——及时挽救了车主人的生命。 喂!里面有人吗?把门打开!! 我敲打车窗,里面生息皆无。总之吉凶难料。试了一下门,无法正常开启。又试了一下。门有些变形,它在跳湖之前已经撞到过别的东西了。我用力抓住把手,反复拽了几下,砰! 门却毫无预警的开了——里面混沌一片,但仍可大致分辨。 车里只有一个人。系着安全带坐在正驾驶位置上动弹不得,脸上血流如注,对凡间之事一概不闻不问,显然神游太虚去了。衣服却少有的正式,简直可说是西装笔挺了。哦,忘了说他是个男人,若问什么模样就只能“王顾左右”了。因为我只顾心惊胆战了,再者想看也看不清。没错!一个年轻男人,一个身着硬壳西装的年轻男人,一个驾着宝马栽入湖中寻求归宿的身着硬壳西装的男人,一个不要命的男人,一个撞我的男人——就是这么个家伙。《你以为你是卖飞刀的啊?还左一个,右一个,啧啧〉 我手忙脚乱的帮他解开安全带。人已经毫无知觉。昏迷的头一忽悠,便摔进了我怀里。我敢说当时自己手脚冰凉——因为我不知道他的第四锥或者第五锥怎么样,还是不是呆在原位。可又不能任他在此静止候援,《惯性往往导致人体颈椎撕裂,这也是许多跳伞者在空中开伞的瞬间扭断脖子的缘故——作者注〉但至少他没有失禁,瞳孔也未放大,我看过,确实没有。《你看哪呢?你以为让你摆弄尸体啊!!服了服了……〉我拼命把他拖了出来,那是具沉重的肉体,除了给我增加负担帮不上一点儿忙,我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拽离车厢,还好,血流的不是很多,耳边冷风呼啸,雪白的哈气时断时续,借着湖边昏暗的路灯,我隐隐看到,男人左胸位置上有枚闪着幽光的细小别针。几丝红绒微微摇摆,只是色泽已显陈旧了,其他的,多半隐藏在暗影之中。 我抱住他尽力使他远离危险,但车子下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因为我“无意”中踹了它一脚。其实是有意的,我抱住男人死命往外拖时只能用脚蹬住车身借力否则全无办法,冰面很滑,所以连蹬带踹之间,本就犹豫不决的重心下定决心倒向深渊,一阵吱吱扭扭的怪想过后——底盘与冰缘摩擦——轿车像只虫子般屁股翘起,大头儿朝下,一脑袋拱进了深水中,然后它就整个儿的那么进去了,看不见了,它被冰湖无声无息的吞没了,只有入水排开时产生的暗流,仍然作为证据搅的大大小小的浮冰相互碰撞发出细小的声响。 就在整车入水的瞬间,我忽觉脚下一震:不由本能的将怀中之人抱紧,冰冷的湖水蜂拥而至,不,是我们正在滑向,或说倒向冰面,这事儿完全合乎逻辑,因为立足之地已呈现约摸30度的倾斜,发展到白热化时可能超过30度,受制于重力学原理的我们,不由自主朝相对较低的幽绿湖水中冲去,我惊慌失措的抱紧身边唯一能抱紧的……冷!我打个寒颤,腿部先如冰锥扎透般剧痛,随即全然麻木,我能控制它却不知为何能控制它,我无法确定它下一秒钟还属不属于我。我腾出一只手去够浮冰,还是冷的彻骨,指尖好像楔进了竹签,它晃了晃,并且很快给按的下沉,细碎的气泡升腾而出,我松开手,仿佛只给人掀翻的海龟般挣扎着,也的确像只海龟,拨开浮冰找寻坚实的陆地,几经努力,我扒到了有着锋利外缘的原生断层,说它锋利,是因为最直接证据的存在:手不知何时已经殷红一片了。 我并没有立即沉下去。松软的羽绒服提供了不少浮力,这使我在经过急速下沉之后骤然而止,可男人差不多完全浸在冰水混合物中了,仍旧一动不动。他没知觉反倒更好受些,我就不同啦,身上简直疼得要死,那些冰水仿佛在一瞬间充满了你的骨头缝似的。几乎咬着自己的舌头。话也说不全了,我是说如果我说过什么的话:那多半会令语言学家费解。嘴唇青紫,身体仿佛正从中间断裂的样子,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是冰,水,血液,外加一个先是被撞个半死接着被冻个半死后来又淹个半死的男人——虽说有一半是我造成的——我不知道人的生命值可不可以呈现负增长,大概可以。 我正在绝望,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把过程重复惊喜便会重现,我泥塑木雕般呆了半响,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仿佛感受上苍温暖手掌似的。确实是站着,还颇为稳当呢,电光火石间思路骤然开朗——那辆车!它戳在了乱石遍布的湖底!! 想到这儿,我顿时放了心.旋即拉开防空警报般的小尖嗓子,因为底气十足,所以显得比平日更加嘹亮,救命啦来人哪救命啦来人啦!!如此这般。最先赶到的是个骑摩托的年轻人,车和人都造型狂野,可能还是相关人等,因为满目焦虑且行色匆匆。他以为杀人了或者发生什么香艳的骚扰事件了,我俩的狼狈不堪明显让他大失所望。不过他还是尽其所能先将我弄了上去。其间我紧紧抓住男人的领带防止他再度滑入水中,这有损于他的健康但显然令其整体获益。然后我们一道儿把水淋淋的人拽上岸,然后首先查看了他的情况。 他早就没气儿了。 “你盯着我干嘛?!又不是我……又不是我!!” 他还是盯着我看。眼珠不眨。片刻后方才不忍的别过头去,几秒钟后又别有用心的掉过头来。我还在辩解,口齿含糊。最后他讨饶般艰难的说:“他没有死,只是呼吸暂停,你会做人工呼吸吗?‘ “会!”我几乎是尖叫着应道:“是的我会!学校里有教过——你怎么不做?” “我怎么可能去亲吻男人!”他把音量骤然抬高了三倍。 “……?” “听好:这事儿无论如何你都难逃干系,我知道,你也别解释。不如好人做到底,要么把人救过来,要么眼睁睁看着他死,二者必选其一。别指望我:我有偏见,我还传统。也许以后能改但当下改不了……至少目前改不了。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是的我懂了,不救他他就会死,你袖手旁观但我不会,我鄙视你。” “你可以明天再鄙视。既然你什么都学过那就拿出看家本领吧,我会帮你。快开始没时间犹豫了。‘ 我先将男人侧放以利控出口腔内的水,当然翻动脖子时分外小心。然后令临时助手双掌合叠均匀按压患者胸部五次,哦,还算尽心竭力,第五次结束之后就是我要做出牺牲的时刻。那简直是一再的牺牲,一再的付出啊!一再的…… 接触的时候……什么也不要想……闭上眼睛……往里送气……就可以了!没反应?重复一次!……才一次怎么可能……又牺牲了一回……这这,这得牺牲多少次……再重复……活受罪哇!!……还是我主动的……快醒过来……求求你快醒过来……都怨我还不行吗!……快醒过来:求你了—— 我忽然觉得,先前的紧张消失了《好现象!好现象哦!!……不!求求你不要杀我……〉取而代之的是殷切的希望,与拯救同伴时的迫切。我忽然意识到,我与他虽然素不相识,但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出身,经历,以及为何躺在这里,我对他一无所知。但我确信一点,和我一样,有人需要他活着回去,继续那种我从未涉足的生活。因此与其说我是为了一个人,不如说是为了一群人,我放手只可另一人解脱,却让他的亲友蒙受巨大的痛苦。受难者永远是活着的人……活着的人……求你了……为了山川和大地,为了祖国和人民,也为了你爱的某人……醒过来!……醒过来!…… 可能上帝又一次听到了我的声音。《上帝现在有求必应,肯定的。呵呵〉男人一阵抽搐,剧烈的咳嗽过后,是逐渐平缓下来的自主式呼吸,大约经过冷水这么一浸,他那支离破碎的思维也恢复了不少,竟然想张口说话。话肯定说不成,意识尚未完全恢复。我面露喜色,不由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旁边的人也是一样,看看我又看看冻鱼。我听到了自个儿牛仔裤上吱吱的怪响,头发也差不多根根竖起,都如摩丝固定般抽的人额面生疼。结冻了。哎呀!眼前红光蓝灯晃得人两眼发花。细看才知道救护车警车什么的全都到了。我觉出冷是后来的事,觉出不值是半夜的事,觉出悔恨交加是第二天的事。但当时啥情绪也没闹,可高兴啦。 下一步呢? 撤!! 我有自知之明。生怕那家伙回过味来找麻烦。要知道可是我把他弄湖里去的。他一清醒肯定就开始回忆了,一回忆就翻着我那页了,一翻着我那页就想起改变方向的路标了,一想起路标就心疼汽车了,一心疼汽车就……就恨上路标了。一恨路标就……就琢磨谁把路标掉了个个儿。一琢磨谁把路标掉了个儿,就惦记上唯一的目击者了……然后我就永生不死了——生不如死的一种美称。那种疯狂的富有人家什么干不出来啊。 为什么又不跑了呢? 人家不让。 人家心里准说啦要是让你这么重要的证人就这么溜之乎也泥牛入海那要我们警务人员干啥吃的啊乖啊听话哪个学校的呀我们还要大力表扬呐呵呵呵哎呀别你们可千万别不行不行好事不表扬不能体现出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我们还是看重精神文明滴哇你个小女孩子人那么小那么可爱却那么勇敢肯定连好些大人都自叹不如呢家在哪啊父母工作单位呢这是好事呀噢呵呵呵呀哈哈哈…… 简直是人贩子。 上……上当了! 大……大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虚伪…… “刚才猛一看!”摩托男士挠了挠头皮。我已经知道自己救下的男人是他的朋友了:“你俩真像……”他有意收口反倒提起了我的注意。 “真像什么?……”我盯着他看,他还算有勇气。 “真像一对儿生死与共的落难鸳鸯——”他故作姿态的向后躲了躲:“我说真话你可不要打我呀” 我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冲他晃了晃比棒球大不了多少的拳头,示意他说话小心—— 我是男孩。 然后,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错愕之中,走出门去—— 未完待续—— http://,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阳台工作室荣誉出品—— “赖赖?赖赖!” 我极不情愿的回过头去。撇了撇嘴——来人根本没看我的表情,他只关心他所关心的。这反倒让人生出身处自然之感,我又细看了看,还是那副样子,衣冠不整。俩眼肿的就跟打过黑市拳似的,头发不知几天才梳理一回,不过眼神里的希翼之光让我顿时找到了耶稣的感觉:那可完全是自上而下的俯视啊……呵呵…… “把你的飞龙***给我好不好?” “不好。” “不白要你的,钱还是装备?” “那样儿都不行,地留给老大呢。” “他出多少?” “没出呀。” “没……没出?”声音明显在打颤,仿佛感情遭受了重创。 “其实也不算没出,上回他弄到个百花杖,合成强化后就塞给我了,这***还是白的呢。” 周利民苦恼的搔了搔头发,我顿觉好笑,不就是个网络游戏么,何必如此较真,眼下学校里流行玩“热血江湖”,我一时兴起,也申请了个账户,里面共有四种角色可供选择:刀客,剑客,***客,医生。同寝的兄弟非刀即剑,或者抱根大***满世界跑,愣没一个愿意做医生的。这样一来联合组队时便有了很大的麻烦,因为谁也不愿意让乍生不熟的外人掺合进来搅了兴致。再后来众人便开始在我耳边鼓吹医生这个职业如何如何优越,如何如何安全,如何如何有钱……我不知是计,都入套了还傻了吧唧屁颠屁颠的跟在大家后面转战南北,打起来就瞪俩大杏眼戳坟头后头一个劲儿的美,心里喜滋滋的……因为不用上前线呀。后来可就上当了!八个人的队伍,只带一个医生,那七位都自以为很有保障的给前头冲锋陷阵,而且都是跟敌人单挑。我就跟消防车似的满场子乱窜,刚治好这个,那个却在喊救命,等那个死里逃生之后,这边儿已经被敌人追杀得鸡飞狗跳了。医生稍一走神就“整个世界清静了。”剩下自己形单影只,或者被敌人近身,轻轻的那么几下,你就挂啦。因为医生除了治疗能力以外几乎连个屁都不如。《特别注解:飞龙***——“热血江湖”网络游戏中35级以下最好的攻击系武器,***客专用。百花杖——35级以下最好的治疗系武器,医生专用。联合组队——指几名玩家结成同盟战斗并且分享胜利果实。这种同盟往往有人数上限。坟头——游戏中的一个场景,玩家要潜入墓地完成指定任务。合成强化——利用战斗后得到的宝石对自己的武器或者装备进行加工以获取令自己满意的作战效果。白——泛指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武器或者装备。例如白***,白刀等等。作者本人实为游戏白痴……:)……若有谬误,还请众位读者见谅。〉 “你不会到市场上去买?”我好奇的追问了一句:“今天是星期六,应该有很多人摆摊的。”《再次注释。市场——游戏中常常出现的场面,玩家集中在城里的中央广场摆摊,用以出售自己囤积的游戏道具,周六周日往往人头攒动,仿佛现实世界中的商贸城。〉 “我都转了三天啦。不是太贵,就是加工坏了的败品,哎!” 我耸耸肩:“老周,何必如此当真?大不了别买就是啦!” “不!我非要自己打造一把极品出来不可!攻击力至少翻一番……” 后面的我没有听清楚,也可能是不相信:“你那还是飞龙吗……都快成了冲锋***啦。” 《再次注释。游戏中的某些道具在游戏内程序所开设的商店里无法购得,只能在战斗时通过一定的几率获取。物品越好几率越低。这也使该类物品显得弥足珍贵,飞龙***与百花杖便属于这种令玩家极度痴迷和追捧的所谓“极品”。它们在玩家手中交易流动时通常贵的惊人。并且也会随需要水涨船高。飞龙***如果采用优秀的材料和高超的技巧进行加工,攻击力可以大幅提高,但若说“翻一番”就太夸张了,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和投入就不成正比了。〉 他也没听清我的话。我有点儿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外号游戏狂人,各类游戏无一不通,但反过来说,他是除了游戏以外一窍不通的人,差不多算是完全抛开生活了,他好像是完全进入了角色而且从不脱离,从不考虑那个世界离自己到底有多远。学不上家不回。只靠考前临时突袭那一下,准搞个系前十名回来,我的妈呀,那是个什么概念啊……你不得不承认上帝确实不公平,想老子拼死拼活苦扒苦掖顶多也就“中等偏上”,听听!还“中上”,怎么就不是“上中”呢?嘻嘻,上头的中间……又做白日梦!! “我再去看看。”他掉头就走,突然,像是给电打到似的又给转过身来,口气也结结巴巴了。 “我头回发现小赖你原来这么漂亮……” 与刚才的目不斜视判若两人。我立时给噎了个半死:老大你变脸能不能带点儿过渡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哪!!你那张板子脸我刚习惯就换成了纯情少年你累不累哇……幸好我足够镇定,没有上当。 “名字可爱,人比名字更可爱。”他说。我倒! 不知什么原因,老周是想起什么说什么。这点有目共睹。比方说他偶然想到,他挺喜欢你,他见到你后准会把想法重复一遍,你这儿正手足无措小脸儿通红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夜里美不滋滋吧唧嘴正给撩拨的春情荡漾呢,他那头早就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再问,说过啥?不知道!反正没卖屠龙刀……你除了拖长声音的一句:“我——操!”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评价。此乃美术学院一才女的终审判决,“我x”也是她爆出来的。大约淑女也有被逼疯的时候。自从“我x”事件过后,淑女再也不低眉顺眼而转为抬头看人了。可见爱确实能改变一个人。这一下一上之间,更给老周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我那脸:刷一下子,成苹果色儿了。心里把老周恨得不行。妈妈滴你这叫什么话!还可爱,‘人比名字更可爱’,我才不上当呢。冲一男生恭维也不嫌牙碜的慌,传出去是说你不正常还是说我不正常呀。我不正常我咋弄一男***我咋不弄女***啊?有物质基础管着呢……我地看看周围有人不,有认识的立马开溜,咱丢不起这个人,我脸皮薄,禁不得夸也禁不得骂,我对这种事情根本不在乎,我身处宁静就已经感到很幸福啦。所以哩,俺比较文静……《厉……厉害!我服了!服了!……你鬼叫什么!再敢胡说八道我立马儿砸了你那家狗屁制造厂!我让你造!我让你造!!……救命呀!不要砸我的流水线!这可是具有自主知识产权……〉 那个惹人非议的名字是老爸给起的。不用说也知道我爸姓什么。本来我还有个选择:就是跟随母姓。可老爸那家人,属于绝对的男权社会,所以姓那边儿自然务容置疑。跟就跟呗,你倒是给起个好点儿的名字啊,这下儿把我爸憋的,那叫一个惨!琢磨了三天就蹦出一句话来:“就叫小文,你看行不?”我妈当时就说我看不行,小文倒是挺好,文文静静的,可加上你们那伟大的姓氏将来保不准会混成文学痞子,那就叫小雅?为了挽回面子我爸急中生智,也可以说是放手一搏——结果我妈两眼一瞪:你生的是什么啊?!你自个儿去看看!他当真去看了看,回来后更没主意了……就这么着混过了百天,又混过了周岁,妈妈一天到晚都叫我小赖赖,我爸听着特感动特自豪。然后有一天,他就突然那么灵感凸现,当即宣布,儿子就叫赖赖啦,赖家的后代当然还叫赖……我妈以为他在开玩笑。不过一开始也非常支持,可兴奋劲儿过后又犹豫了:这算小名还算大名?将来以后自立门户呢?还叫赖赖?可爸一再坚持,他非说这名字独一无二,家里谁也想不出来。我那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地甘拜下风,正所谓物极必反负负得正,赖赖不就是好的意思嘛……这全是他的解释。后来大一些了,便称呼为小赖,说名字和昵称同等可爱,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只是别扯上我。名字跟姓氏再加上外表毫不勇武的我那简直就乱了套,可爸认为我是沾了光了。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比较英俊”,所以我在中和了母亲的圆脸之后,就“比较唯美”了。寒……汗……喊!……真是悲剧……生活的残酷由此可见一斑……《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心里美的不行呢……去死!!……no!!!我要去第二战区视察了哈哈再见拜拜over啦……〉 “我还有事,要回宿舍了。”我心说你恭维也不分个时间场合对象我算怕了你了。 “那,成啊。”他总算恢复了常态:‘要不你也帮我看着点儿?有合适的先帮我收购一把,我照价给钱。” “没问题。”—— 待续…… http://,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我目送老周重又走入“美国蓝调”,苦笑着摇了摇头。学校里不是没有机房,可惜配置极易令人联想到计算机创始之初的电子管时代。进个聊天室都要一步三晃,甭提下载:一提下载连机器带人都地咳嗽半天。你这儿安排好相关事宜,出去吸袋烟喝口水顺便嘘嘘都不打紧。所以常常看到这种情况:显示器开着,脑门儿上贴一纸条:“下载中,请勿打扰,谢谢合作!”整得跟电脑有自知之明一样。却见不到人……再瞅人正往篮球场上你争我夺呢。片刻后就听球场方向传来一声牛吼:“多少咧?”这头儿照原样儿喊回去:“五十三!晚饭后再说吧!”晚饭后!! 在我们学校,“美国蓝调”算是家比较上档次的网吧了。它自成一体,分上中下三层。按照这个显而易见的顺序,顶楼安排为豪华包房,中间是经济区,底层就是我们这帮穷学生们常去的地方了。有学生证还可以办理额外的优惠减免手续——前提是你累计了一定的点数。比方说五十小时赠你两小时,或者一百小时赠你五小时。总之先要花更多的钱然后才能享受到那所谓的馈赠。这不摆明了烙饼裹手指头自个儿啃自个儿嘛……但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愿意利用课余时间在这里积攒点数,颇有点儿义无反顾的味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别的地方还没有这种服务呢,不也玩得挺欢? 因为上网费用负担过重导致财政方面入不敷出这种事情我从未遇到过。这并不是说我就能免俗的不碰任何网络上的东西,我只是不爱玩网络游戏,上网更多时间都花在了看电影,听音乐,聊天,读小说方面了。所以学校机房完全可以满足我的需要。游戏就会一个:“热血江湖”,还是最近刚学的,聊起天来比谁都欢,级也不练了。这让众人搓《错字,应为口字旁〉叹不已,直至公开斥责:你不练级啦?不练就不练呗。你不转职啦?不转就不转呗。你不参加势力战啦?不参加就……势力战?众人大喜过望,心说总算有让小赖感兴趣的事了。结果我这儿一句:噼里啪啦挺好看的我戳旁边看会儿要有新花样儿就问问是啥没有拉倒——听完后大伙儿全给气晕过去了。我们那可是拼命哇!你咋老看画面呢? 还有个人肯定不会因为上网缺钱。就是老周。实际上老周家里跟我们家差不多,属于那种一辈子就生活在一座城市,连本省都没有出去过的小老百姓。可是老周会编游戏外挂,各种各样的外挂。然后贴在网站上任人点击,靠网站返还的点击数量兑换现金。不过他自己从来不用自己设计的外挂:他不用已经很厉害了。我说过老周的智商很高,大约多一半的才能都在于此。他永远无法分清梵高和雨果的区别,却可以利用学校里那简陋的计算机攻破层层阻碍直抵私人网站的中枢神经:那种非官方并且非营利性质的网站通常采用严格的会员制度,只对某一特定群体或说内部人士开放。你要想进去,就地通过试卷审查,除非你精通心理学,明白每一道题的涵义。所以外人很难凭空渗透。他大摇大摆的拷贝完用户资料之后,便问我敢不敢打个***。那有什么不敢的!我当下拿起公共***就给拨出去了——我才不用私人***呢。然后吵着要参加当晚的活动。对方先是一愣,随后表示欢迎。老周说这人准不是骨干,说不定和我一样属于那种混水摸鱼型的。这么容易就给我那小嗓子给放躺下了,骨干可不会轻易上当。因为人家与我们的不同,在于那种从内到外的不同……能让我放躺下准是假的。至于该网站属于啥性质,去的又都是哪些人,嘿嘿!!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啦!《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真想知道?……真想!……偏不告诉你!我气死你!……小样儿你等着……〉 一进h大,那可真是‘有山有水有河流”,鼓捣的跟个主题公园似的。这儿放一雕塑,那儿放一喷泉,鱼池子里金鳞暗涌,回廊好像万里长城。还有风格迥异的教学楼实验楼仓库宿舍。你站广场正中,左看:温莎堡,右看:金门桥。前瞅:巴洛克,后瞄:古罗马。《“巴洛克”与“古罗马”所代表的都是西方的建筑风格——作者注。〉中间踩着星光大道,眺望有着正宗琉璃瓦的绿庙顶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我们那楼跟一放大了八号的山神庙似的——你能不满怀憧憬吗?能不踌躇满志吗?《就是就是!我都激动了!……〉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装饰椅子,好像是水泥包铜的。什么派就一无所知了。反正学校里派系林立,都说自成一家。其实那椅子本就不是让人坐的。可好多同学不知道啊,还傻乎乎的坐上头看书。等天一黑,你脑子看麻木了结果不经意的往旁边那么一瞅:身边多了个骨瘦如柴的人。左胳膊搭在你这边儿椅背上,好像挺欢迎你的样子,就是没脑袋,下半截西装笔挺可上半截没脑袋那什么感觉就可想而知了。脑袋让艺术系那帮“漂泊派”给锯了。漂泊派据说是本校艺术系较成气候的一支。说没脑袋才有感觉。它们是有感觉了,材料系的人可就是失去感觉了。一个女生,本来就胆小如鼠,又是高度近视,有神论者,结果当下就瘫那儿了。你说这脑袋安是不安?不过艺术系的人也办好事。它们搞了个创意雕塑,名曰“时间之钟”具体形状就是一个掏空的半圆上面顶着一个掏空的椭圆。中间用渐渐加粗的立柱相连。远看,极像一个叉开两腿双手尽力抱住某样巨大物体以至把头颅压入胸腔但仍落得两手虚空的人。两腿给撑成半圆可能在暗喻时间无处不在——后来历经多日思考后得出的结论。艺术系的人听后激动的不行。我没敢说自己一直认为那是骑马蹲裆式,而且是比较男人那种。因为我总看到有女生往“时间之钟”附近出没。通常是两个,一前一后。前头那个愣将一整条大腿掰了个齐门框的高度,硬把三寸金莲捅到那个椭圆中去。然后费尽扒拉呲牙咧嘴的开始下压。后头的更绝,对准“时间之钟”那伟大的裤裆就练开了“救命一招”,到后来,我看更像佛山无影脚,标准的夺命杀招。我量过,别说,高度和人的正常比例差不多。我往那儿转悠的时候,那女生还招呼我练呢,她说踢着感觉特好,都上瘾了,贼有准头。妹妹不妨一试。她感觉好我感觉就不好。你说我一个男的练如何踢男人的老二干嘛啊,损了点儿吧?后来雕塑下部越来越亮,锃亮……听说不是一个人练。女生个个踹的贼准的后果是男生不干了,不管是不是色狼,都大骂艺术系的全是混蛋,造出这种防患于未然的先进东西。 http://,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再后来不只是谁,可能多少懂点儿跆拳道空手道之类的,嫌踢着不舒服,就找来几个纸箱子拆开了叠巴叠巴用透明胶带沾紧然后挨个绑在“时间的钟”的两肋和前胸上,一天不见,那靶心已写满大大小小的脚印,尖头儿圆头儿高跟儿平底儿的你就看吧。外语系经济系影视表演系哪个都跑不了。再过一天,装备更齐全啦,穿上了日本小裤衩儿:就是相扑力士出场的必备装束,兜裆布做的那叫核实,纸板裁的那叫整齐,准保你没话说,就这么轮流用大脚踹都没事儿?肯定没事。有建筑系的嘛。当初人家浇筑的时候可是往里面塞进去个破篮球架子的。瞅瞅,水池子里的金鱼好像越来越小了,自打报考经济系之后,我没学会别的,光学会怎么偷鱼了。晚上跟夜猫子似的悄悄溜出来,拿块旧纱窗,中间搁点儿碎砖,再掰块剩饼——不能用馒头,那玩意儿一入水准往上浮——往水里一沉,然后装作温书的样子拿本“经济法”,其实半夜三更温个屁啊,工夫不大那群红艳艳的小家伙就落入魔掌了。然后分赃……没人管?没人管可能吗?!反正大家就是觉得那池子里的鱼格外可爱,格外让人动心,比从市场上搞要富有挑战的多。 夜沉沉的。所有建筑都隐去白天的宏伟,仿佛魔术师谢幕般合拢自己深蓝色的斗篷,退居舞台角落之中。它们静静矗立在那里,边缘模糊。某些楼层的某些窗户在某些时段甚至彻夜通明。宽敞的走廊给苍白洁净的日光灯管照的更显素寂冷清,只是没人敢去,包括我。那是医学院的实验楼。听说里头闹鬼,说是,一件白大褂常在深夜像人一样往解剖室门口晃来晃去——还听说它会表演上吊——总之众说纷纭。单是来历就有好几个版本,这都什么人编的啊!还好我报的不是医科……加快脚步加快脚步,豪华公寓。羡慕呀羡慕!谁让咱是穷人?住不起好的,有学上就不错啦。一声叹息……平民宿舍。我停住脚步,它含胸驼背,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整体格调与周围环境相比极不和谐。而且灰的不行,旧的不行,脏的不行。全指着夏天来场免费的淋浴呢。鬼知道那个年代建起来的……隔壁理工学院的情况也差不多,有钱吃香喝辣穿绸裹缎,没钱吃糠咽菜缝缝补补,美术学院更别提啦,恨不得把贫富差距刻在每个人后脑勺上,再把两拨人之间横上刀山火海来个彻底的泾渭分明。总之就是创收创收创收!我们就是抗议抗议抗议!它们再警告警告警告!!时间一长,大伙都烦啦,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跟看门大爷打过招呼之后,我沿着黑乎乎的楼道一路摸到二楼,又摸到三楼,三楼原本有盏照明灯,不过昨天体育系的来串门,当时他们刚好赢了球,结果下楼时前锋那么一激动,在楼道里就练开了临门一脚,射的比球场上还准,你想啊,球门多大啊?灯泡才多大?愣给拍了个正着。那球干掉灯泡后还耀武扬威的滚到二楼,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丰功伟业。国际贸易的老师当场给吓的心脏停跳半分钟,两个女生尖叫了半分钟,他们忏悔了半分钟。下午还有比赛,又不能过多的打击士气。总之一句话,是男人就射。我觉着吧,这话比较***,比较男人,但比较真实……至于对错,“自有后人评说”。这招其实挺能蛊惑人的。全是“未来官僚”们出的主意。“中国的未来全部都寄托在你们身上”学生会的动员口号。仿佛它们自己已经站在未来了,只等大家过去了。 寝室的门没有关严。 实际上那扇破门是无法关严。它总要在你狠力一拽之后又极度暧昧的退开那么几公分,使寝室自下而上的窄窄一条空间在某种程度上暴露无遗。不等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喃喃自语,极度自信又极度愤怒,随后是表示惊异的“咦?”最后一拍大腿:“唉!”我推门进去—— “日!敢打我脸,老子全凭这张脸混饭吃呢!” “你还在练啊?”我放下书包。 “不练不行啊!不练赶不上夫妻档,咱哥儿几个吃谁呀。”头也不回:只是咂了咂嘴。 “赖赖,帮哥把烟和火拿来,我又弄了身三十级合四强六的衣裳,纯防御增加三十五,保你穿上牛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你不是医生嘛,老是让人欺负,穿上这个就强多啦。” 我翻了翻下铺的肥大运动服。一股子酸臭味扑面而来,口袋里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倒过来,硬币,纽扣,手机,纸钞什么的统统倾泻而出,黄铜打火机混杂其中闪闪发光,烟壳揉皱,里面只剩两根了。我拽出一根,塞给几乎扑在计算机屏幕上的笨重身躯,他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一下把烟戳在嘴里,扭过头来凑向燃着的火苗,可眼珠还在盯着屏幕,深吸一口,又顺势挪挪屁股,状似非常舒服,却又大煞风景的冒出一句:“我要嘘嘘了,小赖你先帮我泡着,我必须尊重自然规律。” 那意思就是说已经半天没尊重自然规律了。然后就出门了。接着你就听见外面哐的一声巨响,各种声音,关门声,脚步声,金属撞击声:可能是腰带扣与钥匙串接触发出的声音。流速流量皆惊人的水体显然正如山洪暴发般从落差巨大的山顶倾泻到潭底,最后“啊——”一声满意且回味无穷的叹息。往回走便慢得多了。 我定定神,快速打出几个字:“但是为什么?……” 仍是热血江湖。游戏中那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剑客“一剑双心”忽然围着长发垂髫的少女“倾城宝贝儿”,也就是现在的我,转了几圈,停下。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他说完,便静静等在那里了。 我一言不发,掉头儿就离开座位,冲着仍在厕所中回味畅想的多情之人大声喊道:“你们有什么约定?” 那位顿时慌了。“……问问他!势力战赢了吗?他不可能打赢的!” “但是他显然赢了!”我说。 “什么?!” 人一转眼就跌跌撞撞跑回来,手也没洗。 “我先顶着,你去洗手,顺便想想办法,你不是说你有把握吗?” 老大,彻底懵了。我忍住笑,慢慢靠回到座位上,等他自己做出决定。可他显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做出决定,他早就两眼发直了。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猜,大概因为平日里许下了太多的承诺,现在他的信用已经漏洞百出捉襟见肘,到了必须兑现的时刻,而且只能任人摆布:除非就此永远消失。但我估计老大决不会这样不战而降,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再编织个什么花样儿糊弄的对方开开心心好供众弟兄吃穿花用,所以呢,我们在道义上谴责他,但原则上支持他把人妖事业坚持下去……《你们可够狠的!!〉 这是一个人妖横行的网络时代。简直可说是一夜春风起,遍地人妖滚滚来。可我们老大,多少显得有些无辜,因为最初,是众弟兄怂恿他申请了女号。说一个队伍里有男无女叫异常,有女无男叫超常,有男有女才叫正常,身为寝室老大,必须有着身先士卒的牺牲精神,他深蕴个中道理,所以义无反顾的成为当代画皮。扭着个并不娇巧妖娆的屁股整天在江湖里跑来跑去。会笑,会耍赖,情致癫狂时还会用***脾气。我们都往一旁瞅的两眼发直。他还发征友启示哪,听听原话是怎么说的:“……偶要找老公……偶没老公……一个人在江湖里冒险蛮寂寞滴……偶想跟老公比翼双飞……”我们基本上是没有感想了。名字也要思虑再三,就跟国家重点建设项目似的。唤作“倾城宝贝儿”。如今女的得宠啊,不都是这个宝贝那个宝贝的嘛?篮球场上的叫篮球宝贝,冰球场上的叫冰球宝贝,以此类推,他就是热血宝贝儿。我有些怀疑,说:“就你……你你你行吗?”老大总是嘿嘿一阵淫笑,然后上线,凑巧的是,那天他刚好升二十级。算是让我好好见识了他化身为女性角色后的极具个人魅力的一面,蓝光一闪!“恭喜你已经升到二十级”你就看吧……邀请加为好友的系统提示一个接着一个!这个游戏只有升到二十级才能开启好友功能。没多久,老大就搞掂了一个!整治的那叫伏贴,简直是……没法子形容。然后,不管是公开背地,张口闭嘴就是我老公如何如何,愣搞的跟真的似的。注意!是他在生活里也这样! “我老公给了我精炼护手!” 我们郁闷。 “我老公给了我防三项链!” 我们绝望。 “我老公给了我五百万!” 我们愤怒到了极点!!——可随后全都跳起来说好。 结果每人分了六十多万—— 待续 http://,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这几天没法儿进入作者专区啦,只好等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是要先登陆,可我已经登陆过了……郁闷……〉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赢了,就和我视频。” 我还是一声不吭,就那么静静瞅着老大,把他从头看到脚,又把他从脚看到头。形同黑熊怪的老大顿时晕了——满脸络腮胡子,根根都如断针般竖着,周身毛多而绵长,细密之处井然有序,胸襟开阔,似有万夫不挡之勇。虎背熊腰,腿如庙柱……内穿“三***”牌小裤衩——他告诉我的,说名字吉利——外披“雪天战袍”,其实就是个毯子。足蹬一双蓝色海绵巨拖。双脚显然是外八字的,气势如虹……最后我于心不忍但仍狠下心肠的轻声说道:“还是放弃吧……老大,算我求你了。” “赖赖,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瘆的慌。” “我才瘆的慌呢。”我说:“这么长时间你都怎么跟人家周旋的啊?” “怎么周旋?还不是现趸现卖,你哥我又没啥天赋,全凭后天培养。” 然后又是难耐的沉默。 他眼睛忽然一亮。 我情知不妙,刚想脚底抹黄油开溜,哪知他手疾眼快,一把就揽住了我的腰,还歪着个大嘴像个乌鸦似的怪笑,我气得满脸通红,狠命推开了他,结果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老大赶忙凑过来,蹲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捉住我那双小得可怜的手,既像认错又像恳求似的合握包紧,目光神往:还带有几分好奇。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啦,所以只能干坐着发呆。 “赖赖,求你件事!” “我不答应!” 老大一愣:“你怎么没听内容就拒绝?” “没听过一句话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这件事儿全天下只有你能摆平!赖赖!你要是摆不平,那就没人能摆平了!” 哎呀……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哪!!! “赖赖,哥求你了,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帮哥哥这一回吧!!我那可是六十多级的女邪***哪……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我昼夜奋战的情分上拉兄弟一场吧!这要是往江湖里传开了我还怎么混呀我容易吗我……” 他假装难过的使劲儿挤了挤眼睛,而我这人,又最怕别人当着我的面儿掉泪,所以明知里面水分充裕,还是犹豫不决起来,老大顿时现了原形,淫笑重又浮现嘴边……结果他忽然整出一句:“我老公特喜欢那种文静的”把我给气了个半死,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赖赖,其实也没什么,你就是利用视频跟他逗会儿闷子就行啦。” “你怎么不直接去找女生?”我愤愤不平的说。 “女生有你那么了解实情吗?没有。女生有你那么善于周旋吗?没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女生有你那么聪明,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吗!我他妈真恨自己不是变态……” 他忽然也愤愤不平起来。我下意识后退了五公分。 “我可是你兄弟!” “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他恬不知耻地说完,又往我脸上凑了凑,我先前出的那身鸡皮疙瘩,哗!都掉地上了。《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九个十个十一个,跌入床下都不见……〉 门咣当一声,给一脚踢开了。先进屋的却是个老大的礼品盒子,上面满是紫色***绿色的条纹,我们正在惊讶,却听盒子后面爆出一句国骂,接着是:“大白天的俩人躲小黑屋里干嘛呢?唉呦,还手拉着手……发展到那个阶段啦?” “你小子……干扰人家私生活啊你,出去!没说让你进来谁让你进来了!我还要跟我们可爱的赖赖***卿卿我我呢……” 靠!让不让人活啊?! 他们总是习惯和我开玩笑,所以我笑骂之余,并不过于懊恼。 “又泡哪?哪个阶段啦?说说,什么时候办事儿……” “靠,还哪个阶段,眼看就天涯海角劳燕分飞了还哪个阶段!等着喝粥吧你!” “怎么啦?”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是个大娃娃,而且看样子便宜不了。我心中一动。 “老四,俺老公算是骠上俺了,非要视频,看样子不拿出点儿真家伙难以服众,目前的情况是生死攸关,正处于转型阶段,这不我正跟老六商量嘛。” “怕什么!”老四一拍胸脯:“不就是看看嘛,又不缺胳膊少腿,还能把你怎么样了?兄弟们都会支持你!做你伟大的精神后盾!” 我气得直翻白眼:“不会怎么样我?你忘了上回啦?我可没忘!还以为就我交友不慎呢,闹半天你也是个交友不慎!你那叫什么网友啊!整个一省监狱小黑屋里拘了八年的老变态!好家伙!说句话跟***的似的!要不是老子多谋善断早给大卸八块了!” 上次其实是个误会。本来老四让我顶替自己去约见女网友,可没成想人家还带着个跟班。那跟班我一想就哆嗦,不单把老四的红颜知己给晾了,还非说要跟我处朋友,搞的人直犯晕。一下午话没说上几句,愣揣着满肚子汽水回来了,进门头件事就是wc,然后接着wc.正wc呢,***早跟寝室来了。净说些什么“有没有空呀”“单独聊聊”“你要真是男孩我马上磕死去”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屁话。我心想你去死吧,我给你架梯子,拴绳子,刀***剑棍一应俱全:我早听得不爱听了你蒙谁呀你…… “还在吗?”“一件双心”说道。不能再拖了! “你容我想想!”我慌不择路的脱口而出——反映在打字上也是未加思索的。 “现在怎么办?!”老四也急了。 “还能怎么办?让他见识见识咱赖赖的音容笑貌呗。” “我……我根本不想见他!”我颤声道:“又不认识……见了面……说什么呢?” 老大和老四忽然一起扭过头来。 “有感觉了哎……啧啧,真是,比女孩还女孩,这简直天衣无缝嘛。” 我咬了咬牙。老大他们的笑容让我想到了审讯反法西斯战士并且阴谋得逞的盖世太保。我这可是变节拉…… “不就是一个男的吗!!我去!”我壮志凌云,豪情冲天,义无反顾,没深没浅的说道。 两人先是用极度崇拜的眼神打量我,随后转为极度暧昧…… “惹出祸来你们俩谁也别想跑!哼!” “其……其实最大的祸事就是赖赖给人家娶走了……我们再也无法见面了……”老四说完我刚想动怒,又觉得不是时候,因为“一剑穿心”已经开始烦躁不安的自言自语了。 “我换qq和你聊,稍等。”qq号自然是老大的:为行动方便他的qq号已做翻天覆地的改动,可见已是甜头尝的太多,无可救药了…… 我抱着肩膀,忽然犯起愁来。说归说,闹归闹,万一真给人家看出来……那……那岂不是丢死人了……我可不想那样。永远不要……嗯嗯……永远不要……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破绽? 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蓦然回首,似乎正在发生什么,又似乎正在等待什么,我微微一愕,心底忽然萌生窒息之感。窗外,潮气丝丝缕缕的不时溅落进来,夜风呼嚎,尘沙滚落土坡的窸窸簌簌声声入耳…… “赖赖?” 我回过神来,重又望向屏幕。 “赖赖,”老大慈祥的说道:“你可千万别把这条背带裤换下来,这乃是制胜法宝。我猜你大概也没仔细瞧过自己……真叫惹火啊!!尤其是面对老男人。要有信心!” “行了行了!我什么样子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烦躁不安的说。 “小美眉生气的样子好可爱……”老四嬉皮笑脸的说。 “要不……揣俩面包?”老大小心翼翼的说。揣俩面包?……揣两个面包!!! 此时我已是忍无可忍:“你怎么不说让我揣两个西瓜?老大,要玩你自己玩,你就不会说自己刚刚去过泰国,刚换了套家伙啊!” “就是!赖赖不揣面包活脱脱一个未成年少女,你想让他扮***啊!这么纯情的形象可不能毁在你手里!”老四嚎叫道。 “安全嘛……揣上揣上!”老大当真乐颠颠的去拿面包了! 我想了想,故意说:“面包就免了,苹果我还是需要的……快去!” “好!”两个傻老爷们一块儿吼:“咱们赖赖终于亮出看家本领了!!女佣打扮!” 我强烈抑制住想杀人的冲动。 “再帮我找个大号文件袋,快去。” “你要文件袋干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 小企鹅刚一上线,那头儿就发来了信息。我做个深呼吸,如今箭在弦上弦在箭上……反正就是逼到***口上了,不得不发了。想后退也来不及了。我心想来个超水平吧,好歹糊弄他一把,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自己跟老大比起来简直是非专业人士呢?手都不知往哪搁! 于是干脆就不搁,一挽袖子—— “吓着你我可不负责收尸啊。”反正又不是让我跟这家伙谈恋爱,说起话来简直毫无顾忌。 “未见到你前我不会妄加评论。” 对方沉稳的作答令我不由呆了半晌,正在这时,老大已经弄回了我所需的全部物品,苹果红彤彤的很是可人,还有个大信封,像是新拆不久的包裹,邮票已被剪下来了。于是,我一手一个苹果,先摁着左边那个比较丰满的重重咬了一口,又在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咔咔咔咔咽进肚子里。我咬!往死里咬!《……〉本想两个都占下,不过地腾出一只手打字,所以暂且将那枚长相欠佳的放在了一旁。 “你是吃啊?多破坏形象!”老四叫道。 “一会儿更破坏形象……”我喃喃自语。 “什……什么?”老大警惕的说。 我把大信封正面用剪子剪出两个核桃大小的洞,二者间距刚好等于人眼的比例,然后将它套在头上。啊!一下子就找到了三k党的感觉!超像!超恐怖!如同夜幕下出来游走的幽灵……眼眶中黑洞洞……《这……这……这是什么感觉……〉 “赖……赖赖!”老大的声音简直在颤抖。 我早就抢先一步打开了视频,老大他们完全凭条件反射跳到了一旁,至于摄像头的观测位置也是精心策划的,它只能拍到貌似考究的转椅和已被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地面。仅从这少得可怜的线索中根本无法推断出我在哪:甚至无法推断出该地位于何种纬度上,我是有意不留下痕迹的,省得后患无穷! “一剑双心”由开始的正襟危坐,变成了慢慢凑近镜头,他眯着眼睛,像是要竭力洞穿我的伪装一般反复端详,我心中暗叫不好,这男人的心理素质绝对够水平,换一般人早就大呼小叫了。可他不,神情中竟无一丝异状。出色的男人,只能这么说。他也确实有那种供别人盛赞的资本。另外他的长相也确实出色!不是说有多么漂亮,而是那种真正男人的,带有刚毅和果敢的清俊,但又不会让你觉得有任何的轻浮与不牢靠。这家伙……是什么人?不!他不是学生!怎么可能?我本来以为……这个家伙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深重压抑感。尤其那双眼睛,似乎洞悉一切却让人怎么也捉摸不透。是那种真正男人的危险……与老大他们完全完全不同。我暗中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学生,坏了。 可他下一句却让我大跌眼镜。 “好漂亮……”他故作花痴地说道——我看出他故作姿态,挺幽默的——接着慢慢退开,又慢吞吞的笑了。 我一口白开水没咽下去,全给喷出来了!!……至于身上那个热闹就甭提啦,大信封也潮了!狼狈的我急忙扯下信封,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用餐巾纸往脸上胡乱抹了两把。这也能看穿呀!!你是中情局的啊? 他只是含笑坐在那里,认真的看着我笑,看着我出丑,目不转睛,竟然有些痴了。 “你你……老大,我服你了!” “其实这句话本来应该是我说才对。北方某综合类大学经济系,出身平民世家,与男生打成一片的赖赖***: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关照啊。” 话虽不多却如同雪天响雷,我们全给镇住了。“初次见面”那几个字说得格外有分量。我下意识去看老大,然而这一看更加爆露了我作为冒牌者的身份,我那个后悔呀,就别提了!好在“一剑双心”正在发花痴,倒也没注意这个细节—— 待续 http://,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你说什么哪?”我装起了糊涂。 “好漂亮……”他扬了扬眉毛。 “什么?” “比想象的还漂亮。” “啊?” “最近全国选美,”他慢条斯理的说:“好像没看到你去——为什么不去?” 我呸!这人是不是聪明过头了所以变傻了?就算是女的也未必喜欢那种比赛啊。除非想出名:说什么展现自我就太悬拉。 “其实我特俗。”我懒洋洋的说:“明白个鸡上树鱼游泳就不错了,冒犯之处还须见谅哦。” “赖赖。” “什么?” 他笑了笑。于以前不同,这次是全无修饰的微笑。 “是这么回事: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某位可爱的***,她宽容大度而且崇尚自然。不是一见钟情……那对她是种低俗的拴解《错字》。我是渐渐喜欢上她,直至渐渐爱上她。不是丧失理智。她对我也并不反感,实际上她对我充满好奇。现在,我需要一点鼓励,赖赖,你认为,我在她眼中,会不会显得有失真实?” 一连串高深莫测的攀高急转把我搞的如入九天迷雾。我想了又想,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才磕磕绊绊接茬说:“我想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 我是个直肠子,拐一点儿弯,就绕不开啦。 “你肯定?”他又笑了。 “是的我肯定——”等等,我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呢?利用眼角余光看看老大和老四:嘴全歪了。俩手拼命比划……什么?我笨?还在比划……脑子有问题?……神经……粗线条……我?奶奶的觉着不合适你们上啊干嘛叫我! “那就好: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等我。” “你……你说什么?” “嘘!”他示意我噤声:“别告诉我你在哪——想直截了当对不对?太没悬念了……这事儿富于挑战。你是我的了。只要知道这点,一切都不足为虑。” “喂!谁答应过你……” 他没理我。径自去接了***,其间似乎还涉及到了我,因为那小子乐不可支,还对我挤眉弄眼,我气的两眼冒火,最后一句话听得格外清楚,可能就是他抬高音量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说过我很忙:没有比现在更忙的了。宝贝儿稍等一下,《说这话时他没有刻意去捂话筒〉……原来如此,嗯,你去处理好了。宝贝儿,想什么时候见到我?你来规定游戏时间好了。” “难道你背着火箭吗!”我大为惊骇。 “实际上也差不多。”他面不改色,指指自己的头。 “晚上我还有工作。明天这个时候我去接你。我不在的时候乖一点儿。还有,别忘了你现在名花有主了。不要总和一群苍蝇混在一起。” 根本就不容辩驳。如果这小子身上当真绑着火箭,也必定是那种带追踪系统的:他根本不问我在哪儿。他好像本来就知道我在哪儿!仅仅在视频上打个照面,这可能吗! “明天见,我会带着鲜花与热吻,还有无尽的承诺去的。《我刚想摇头》是的是的,你会拒绝,不问任何理由的拒绝,我猜到了。那就拒绝我吧!只是别抱怨我的执著,你还是可以被收买的,我知道怎么收买你《他又凑近镜头》你喜欢爱,《我脸刷一下子蓝了〉我也是懂爱的人。面对这个,没人能逃的掉。《我脸刷一下子绿了〉至于我的名字,你会知道的,由我来当面作自我介绍。晚安,吻你。” 放下耳机,我脸刷一下子黑了。《变色……会变色……好神奇哦……我也要学……〉面对我的怒目而视,老大来了个泥鳅上冰狂溜不止。而且是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前提下狂溜不止。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告诉我的。 “赖赖,我对天发誓!我从未泄漏过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也包括我自己的,这点你尽管放心,这小子肯定在诈你……” “名字,专业,生活习惯,他什么都知道。”我狠狠的说。“还说没有?谁能头一次见面就猜出这么多?” “本来就是没有嘛。”老大委屈的说:“我还奇怪他怎么变的这么聪明了呢。以前,就算不用你们出谋划策,我也哄的他滴溜转嘛,谁知道今天怎么……” “这就是你老公啊?”我气急败坏的说:“还纯情少年,我看就是中情局刚退役的老油子!咱几个捆一块儿未必是人家对手。奶奶的,这不明摆着把火往我身上引吗!老大,他要真来我绝对不见,绝对不见!要去你去,结婚了通知兄弟们一声,我正好缺个侄子侄女什么的……” 老四一直没吭声,分明是想说什么,但数次犹豫过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会吧……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找上门的。”他小心选择着字眼。 “这小子可够能装的。”老大给吓傻了。“哪来这种本事啊!说什么年纪就什么年纪,说什么性格就什么性格,演员都地靠边儿,合着一直是他吃我啊。” “你说呢?”我没好气的说。“他这是诚心钓我出来——他早就知道换人了。” “赖赖,你没事吧。”老四关切的说。我反倒给逗乐了。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跟真的一样! 我一脚就伸到电脑桌上去了。另一只脚也不甘落后的紧随其上。搭在了开拓者表面。我翘着脚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让他来!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给怎么着了。” “我……我听说……广州那边儿有些人特那什么……”老大提前预警。 “没准儿。真没准儿!”老四火上浇油。 “滚!……要去你们就先垫底儿,我瞅好了没啥危险再说。猛男资源决不能浪费……” “赖赖!你又在整人家?” 我只觉背后阴风阵阵,日光灯也连晃几下。不是心理作用,日光灯管当真在晃呢。于是我们都深沉了。开始哀悼自己的命运。尤其是我…… “哈哈!赖赖,明天帮帮我!” “***你下回进门能不能搞出点儿动静来呀?不要总像个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人家背后,会死人的。”我干巴巴的说。 “你个死赖赖坏赖赖!亏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 “好好好,我道歉行不?道歉总可以了吧?”我赶忙说。 “叫姐姐!” “妹妹好——哎呦!我的耳朵……” “敢乱叫我拧死你——叫呀。” “姐……” “声音太小。” “姐——” “还是听不见。” “姐姐!” “哎——这就对啦。” 紧接着一个九天揽月,我就被迫投怀送抱了。气味极不寻常。我在那热情如火的风格中险些晕过去。《是幸福的晕过去吧?〉她打了香水,怎么打的就不说了,什么感觉也不说了。反正不是一个牌子——她始终没确定下来用哪个牌子的好。夏乃尔五号还是一生之水?又或者紫罗兰系列?她觉得都好,又觉得都不好,这就是苏美,我的——怎么说? 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字我最先想到是“苏美尔人”。我真这么想的,然后是“两河流域”“古文明”“楔性文字”“最早的水利设施”等等关键词。我对历史和考古颇感兴趣,所以才会想到这相对生辟的阿拉伯古代史。苏美尔人创造了人类文明史上无数个第一,但仍于三千五百年前神秘消失,只留下成堆的文献和遗址供人搓叹《错字》感叹赞叹。苏美创造了香水鉴赏界无数个第一,例如鸡尾酒法;但至今仍阴魂不散徘徊人间。只留下成堆的香水瓶子和万金油般的味道《万金油:什么都治但什么都无法根治的一种药物。此处是指毫无特点的香水气味——作者注〉供人搓叹《错字》感叹赞叹。她是计算机系的。有了麻烦——我们似乎老是有麻烦——就去找她,让她来鼓捣电脑。一来二去自然熟了。我们在一起打过被子仗,谁输了就被亲一下《好羡慕!……好游戏……有机会一定试试……〉结果把两床大被子滚了个上吐下泻,怎么也装不回去了。最后还是她老父出面,把肠子肚子——就是棉套——又给塞回到被子里。可是听说他也没塞好,阿姨还是知道了。不过,她是不会介意两个女孩在床上打被子仗滴……嘿嘿……《我认为你是个阴险的人……不要拿厨房用具……〉目前的情况是,恋人不恋人,姐弟不姐弟,说喜欢必定有点儿,说爱情却又显的远点儿,总之就是那种稀里糊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无论如何,我们之间绝少有分歧和隔膜,堪称死党。 “姐你是不是跟老大一样拐了个纯情处男回来呀?”我笑道。 “我还没和他视频呢。”她脸红都不红,一看就知道在整人。“所谓真人不露相,你替我算了——关键是你小脸儿贼靓啊,感觉应该没问题,你是答应啊还是不答应?” 说完,她把我抱的越发的紧,绝对没有礼节没有约束——仿佛真心喜欢的抱紧,满眼幸福。 可那种姿势那种眼神只能让我联想到刚刚收获生日礼物的小女孩。 我就是刚被拆去包装纸的大娃娃。 “不去,老是这样,折寿哇。”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她的意思是说不在乎我冒名顶替。 “别,你不怕,我怕!”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再冒名顶替——非等到屁股后面追一堆男人讨感情债才罢手就迟了! “去不去你——?!嗯?”她差点儿张嘴咬我。 “我去!我去!”我大叫道:“我去还不成吗!” “嘻嘻!这还差不多。” “姐你知不知道自己胸前伟大要人命啊?”我苦着脸说。“还好我整天跟你在一块儿,多少有点儿免疫,换别人甭管男女早就喷血至死了……” “去你的!” 这话她爱听。所以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早痛的跳起来啦,这一疼倒让我想起:生日前本该送她礼物的。我已经准备了礼物……礼物呢……” “姐,我忘了给你买礼物啦。”我只能这么说。 “没什么!”她小手儿豪气冲天的那么一挥:“记在帐上好了,下次一块儿算。”……汗! “你这手,怎么伤成这样?”她脸色一下子变了。 “大夫不让包扎,让晾着。” “谁问你这个啦?我是问你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 我一时语塞,竟然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只受伤的手被加藏在碎冰中的玻璃划开了一大道口子。因为当时气温过低而且长时间浸泡水中,身体已经完全麻木,所以我并未察觉。旁人亦是如此:都只顾抢救垂死之人了。回来后,准确的说是洗热水澡时,我才像被野蜂蜇了似的一边咬牙切齿痛哭流涕一边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接着蜷回小床上沉沉入睡。第二天我对伤口稍作处理,其实就是浇了两盅白酒外加简单包扎,治疗过程中那老白干被我斗胆喝了几口,手仿佛也不那么疼了。我感觉自己仿佛某个经典的电影人物。第三天低烧,觉也睡不安稳。去医院,被人家好一顿骂!钱也没剩下。呜呜……由于感染,患处已经无法缝合了。只能听之任之。屁股上也要遭罪……我的屁股呀!已经连挨四针了!还好,每次身边都有美女相伴。对!干的好!把那个实习生赶出去!红着脸还敢偷看!《你这可是滥用职权违规操作老天不会原谅你no!!——〉不要小看受伤的我!我是越受伤越危险《我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指正一点,当初要不是我no!!!……又回坟墓了……看你还敢出来!〉但,晚上只能趴着过夜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人—— 我怔怔的想着,下意思用食指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沉默良久。 当初我也想过学医,甚至还专门找来教材研读,可最后还是放弃了。经济永远是一成不变的主流,永不落伍的主流。但如果不是那一时的心血来潮,他或许就死了。反正罪不在我。不,这事儿明明怨我。但他永远不会知道,永远不会明白了。因为他—— 根本就没见过我。《七字加着重号〉自始至终,幸好。 h大所属校园的外围,有几块土地未经开发。初来乍到者,常会以为自己走入了原始生态林。因为那里面的确是沟壑纵横,崎岖不平的。半截的青石板斜立朽木身旁,上面隐现雕凿痕迹。时光飞逝,鼠洞中的蛛网与草末儿渐具规模:主人显然已离家多年。那里有种与平原或开阔地截然不同的微酸气息,可能出于心理作用,但也可能确实如此。比方说土壤成分——不同林带有不同的酸碱度——植物与地质间往往相互作用——可我更多的认为,不对,是坚信,坚信那种刺人鼻息耳目的酸楚来自内心久已遗忘的自然。反正那里就是透着天然与纯净,让人终日惦念。这么好的地方为何如此冷清?其实说来简单,社会生活已经够让大家忙碌的啦,今天淘宝,明天上网,后天买mp3送女朋友,贿赂,人情,走动,拉关系,哪还有空体验什么“内心的宁静?”除非进棺材:好像也就这个法子了。 林子深处,仍然保留着多年前地壳变动的痕迹。其实这种证据在附近星星点点时有出现,比方说一棵倒向深沟的大树,畸形的棕色根部多半裸露在外,或者明显错位的花岗岩,缝隙吻合但高低不平。所以并不能算稀奇。但其中有处较大的断层格外值得一提。不知什么原因,他只剩半边儿断崖,与之相对应的兄弟完全找不到踪迹,我猜它可能被水冲走了,也许它根本没多大,仿佛“库尔斯克突出部”《库尔斯克突出部:那里是前苏联领土,二战期间,希特勒曾经在那里发动了所谓的“堡垒”战役,即库尔斯克坦克会战。参战坦克数量空前庞大,为二战之最。最后德国陆军惨败,经此一战,德国陆军元气大伤,由此永远告别了辉煌。库尔斯克本是一个地理上舌状的小地方,军事上也远没有值得发动如此大规模装甲战役那么重要。但因为探入敌方,由此受到了希特勒的觊觎,妄图把这碍眼的一角“像切面包一样切掉”——作者注〉一般被地震切开后,就渐渐消失在风化作用与水土流失之中了。现在“原址”地势略高似乎证明了该推论。断层几乎直上直下,凝固的泥流似乎仍在奔腾不息。但轻挖几下,就可以看出与地表截然不同:某些岩板内居然藏着贝壳或者鱼骨化石,甚至还有菊石《一种很原始的古代海洋软体生物,形同菊花。类似今天的海蜇,目前已经绝种——作者注〉—— 待续 http://,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就古生物方面来说,我所亲历的重大考古发现一共有三个:一是“恐龙蛋”事件。某年某月某日,老二神秘兮兮的跑来找我——对了,他还没有出场,不过也快啦——指天发誓说他找到了真正的恐龙蛋,就和电视上演的一样。我半信半疑的跟去一看,还真和电视上的一样,也是长不溜丢,也是像个纺锤,就是呆的地方不对:它独个儿孤苦伶仃的呆在一堆鹅卵石之中,怎么形成的自然不言而喻。恐龙多为群居,蛋也鲜有单个的,所以考古上常会发现一小窝恐龙蛋《数量不等,常呈簇状排列——作者注〉周围是一大片恐龙蛋组成的群落。所以老二那枚恐龙蛋的价值和身份即便放眼全世界,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承认,他至今仍然坚信那曾经是枚蛋,由蛋窝中被母恐龙一个大脚踢出,又顺水漂流,直至永远沉淀在河床之中:他自以为这个解释符合科学逻辑。二是“古人类”事件,学校翻新宿舍时,为图加高楼层重新打了地基,结果挖出了一根粗大的腿骨。各界反应不一,中文系的浮想联翩,法律系的惊恐莫名,殡葬礼仪系的已经开始凭空规划葬礼了。而我作为考古系的编外成员,激动的差点儿直接跳到深坑中去——我以为发现南方古猿或者智人的遗骸了。最后多亏生物系的指点迷津才找到***:那应该是多年前倒毙于此的一头骡子。三是“史前超文明”事件。《史前超文明: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目前的人类社会似乎不是地球发展史上唯一一次文明。因为地球的历史太漫长了,长到足可以连续诞生几代由萌芽到兴盛再到衰亡的人类文明,之间相隔数千万年,我们不过是更新出的“最新产品”,“史前超文明”目前仍旧停留在理论阶段,学术界一般持谨慎态度——作者注〉有一次我和班上同学到附近山上玩儿,因为逞强,加上心急,结果偏离了主路,竟然阴差阳错找到个天然形成的洞穴。内壁中隐约可以看到圈圈点点的岩画,还有因为明火长时间熏烤留下的,宛如柳叶形状的炭黑,墨色依然。虽然明显属于两个时代的结合产物,但我们还是激动万分,以为二十一世纪的重大考古发现将由我们改写,比方说发现个新人种或者文物啥的。结果越往里走,时间之轴反倒加速朝前拨——先是几把齐腰斩断的蒿草,这没什么:新石器时代已有精美的石刀。接着是两根火柴。这也没什么:北宋宫廷已有先例。再以后越来越不靠谱。仿佛原始社会正在遭遇一场时间风暴,瓶盖,硬币,双汇火腿,连暧昧多彩的声讯台广告都出来了。六个易拉罐拉环。没有证据显示原始人曾经喝罐装啤酒。两个安***:也没有证据显示原始人曾使用安***。老大说它们必定是进化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这事儿不提也罢。就古文物方面来说,我在“库尔斯克”那里所能找到的最古老器物是一段长约一米的铁链,整个儿埋在土里。我挖我挖!我拼命挖!因为我怕铁链被后来人偷走……土质又很硬。那段永远也搞不清年代的锈铁链如今仍然挂在寝室里。给本就不豁亮的屋内平添了几分阴森气息,仿佛纳粹刑讯室,又好像***练习场——现代文明无处不在呀。 我找了块石头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谁心里都有那么块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方,用来稍作休憩。对我来说,“库尔斯克”正是这么个地方,只是今天全无心情挖掘,那本来就是娱乐。因为担心捅下漏子,我心乱如麻,眼都不知该往哪看才好,脑海中全是“一剑双心”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没多会儿,又成了班上男生的,有事没事都借故接近……我有那么特殊嘛……真是……让人头大。《我看到了希望……终于!〉 男生都爱盯着我看。我又想,可外在形象如此,谁又能妙手回天?还有“一剑双心”。他仿佛能看到我的内心!——内心好像跟外在有天壤之别哦……线条又粗又没谱,笑起来大嘴麻牙,还少心没肺,好像就没什么优点,嗯?似乎有点不对……想不出哪里不对……《想不出来就对啦……嘿嘿嘿嘿……〉可他就是一幅吃定我的样子,看透了我并且喜欢上了我。奶奶的,这种人没个准儿!我可是男生哎!奶奶的他一准儿有病,我看出来了……我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 那家伙是认真的。《七字加着重号〉……唉!上帝,请让我读懂男人的心思吧! 黑幕般的天际隐隐传来闷雷的躁动,我心中一颤,急忙起身爬到“库尔斯克”最顶端眺望远方——短促频繁的电光闪烁之中,天地如同两块油黑的铺云遮日的巨大铁板经此交接在了一起,而越是接近放电便越强烈,几乎连成一片不做停歇。无法看清云朵,但确实有絮状物存在,一时间,竟有万马奔腾之势。又过了片刻,雷雨已如一架巨大的战车轰鸣着直扑这里,妈妈呀!!我拔腿就逃,我可不想大冷天的被雨淋!而且看样子雨还不小呢,地赶在雨下来之前跑回宿舍去。 我连跑带颠,简直是慌不择路,实际上已经没有路了……我不记得小路何时消失,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也许我根本走错了方向,天哪!这树怎么愈发高大可怕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拒绝……〉不不不,走错了!我没来过这儿!不,来过!就刚才的事儿!我怎么又转回来了?伸手不见五指!可怕呀!……前面有一点动静。太好了!也许是别的同学…… 前面当真有动静。但不是学校里的同学——实际上那里一个人也没有。这比绝对的寂静无声更可怕。只见枯黄的藤萝树挂拔地而起,形成一堵墙的样子,仿佛里面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在凭空担任支架的角色。凑近仔细看,“墙”确实是空的,但并非全无支撑,那是道破旧的铁丝网,不知已在此伫立了多少年头。借着越闪越亮的电光,我看到花岗岩立柱东倒西歪,某些部分已经被雨水浇的变成了褐黄青黑的颜色,草已有些绿了。我大吃一惊,沿着“墙”疾走几步,竟然看到铁丝网中间有个遭人为破坏的大洞,之所以被我发现,就是因为攀爬其上的牵牛花和爬山虎都已干枯,它们萎缩成了一小片盆地,与其它较平整的植物遗存相比自然醒目。也使我推测出那后面定然虚空,如果现在是枝繁叶茂的夏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的。 铁丝网弯弯曲曲不知有多长。完全绕开似乎不可能。而倒回去我更不愿意。因为我已经完全不辨方向了,只求从新处着手而不愿在旧事上纠缠不清,加上雷电一直在头顶响个不停更使人心慌。我只是确定了大概方向!应该没错的!……至少我觉得没错。 可这地方我确实没来过。我也不知道林子里有这么片被铁丝网圈起来的地方。好了!走一步说一步!至少我找到个可以钻过去的洞,接下来只要瞅准方向沿直线前进就行!我扯开藤条,小心翼翼钻了进去……看来身材小巧确有其优势!哈哈!……哈……啊……更不认识了……《我倒!!〉 一脚踏入——是草茎稀疏的,坚实的,以零乱白石块铺地的旷野。没有树木,连杂草都很少,它们大多寄生石缝儿,挤挤挨挨共度时光。空地中还有几段石质矮墙,或者说墙基,砖块散落得到处都是。狗尾和野黍子从砖块下顽强的滋生着,这是人造产物,但既不清楚风格,也不清楚年代。似乎毫不考究而且没有参照。我怔怔的看着。远处还有幢破烂不堪的三层小楼,尖顶,木质结构,阁楼的窗口黑洞洞一片,如同骷髅空灵的眼眶《你想吓死观众哪!〉一条主路直通正门。尽管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但主路依然清晰可辨:就是我站的这条路。面对正门,我恍然明白,空地本是院落的一部分,只是后来荒败了…… 雷声依旧,却久未见雨,只是仿佛酝酿着什么似的潮起潮落。正在这时,只听矮墙中传来一声钝涩艰难的尖利怪响,然后又是一声,如同多年未用的门轴正在努力转动。我惊讶之余,不由重新审视矮墙——那中间果真有两道残毁的石门。现在,门就像受外力驱动般不停晃动着,开启一点儿,却重又关闭,畏手畏脚如同新学***的好学生,怪响就是这么来的。这什么地方啊!石门自己会动!我当时就傻了!又不敢动地方,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等等!这门好像只会乱晃哦……除此之外嘛……嘿嘿!可就什么都不会啦!哈哈!《你真厉害,连死到临头,都这么乐观……〉 我壮着胆子走近石门,以为它会停下来,谁知它就会我行我素,反而摇晃得更急剧烈,但仍旧是老样子,开启一点儿便合上。就像受了某种制约。我凑近,弓下身子,拢了拢额前散乱的流海,借着忽明忽暗的蓝光,终于看出了端倪:两扇石门之间,居然贴着一纸薄薄的封条。不,那不是封条!分明就是封信!一封没有邮票,没盖邮戳,没有署名,没有发出的信件! 它被当成封条贴在了石门上。 伸出手轻触一下——信封上忽然闪过萤火般的几闪,旋即恢复常态。而指尖早已麻木,心底忽然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悲痛,不知怎么回事。仿佛信中囚禁的,全是无以言状的生离死别,迫切需要疯狂的倾诉,简直快要将思想实体化了。我定了定神,反倒忆起从前听过的那个关于旧校舍可怕的传说。 说是:学校本来有一座旧楼充作宿舍《坦率的讲我认为很可能就是你眼前这个……〉结果住进去的学生无一例外出了事,要么发疯,要么上吊,有的干脆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结果校方只得将宿舍空起来并且禁止任何人使用。几个学生相约到林中探险,误打误撞走入了禁区,结果自然有去无回。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悬哪……据说,侥幸一睹过该地庐山真面目的人曾亲眼见过牛头人身的怪物在废墟间出没游荡,另一说为马面人身。穿着从失踪者身上扒下来的已被撕碎的破衣烂衫《哇!牛头马面全来到,地狱流行朋克风……〉那些学生肯定是被吃掉啦,听说,它们都是特漂亮的那种《还听说,怪物稀饭漂亮孩子。又听说,怪物为了表示自己是真正的稀饭就吃漂亮孩子。漂亮有时也是一种特权!第一,证明你漂亮,第二,证明有资格被吃……求你们不要杀我!……helpme!!!会不会就是这个地方? 会不会……就是……这个地方……啊?……真是啊?……咋办……我……在月黑风高之夜……到达了这里……命运……认命不?……认了……等死不?……本来不想……可好像是没的选择,我身上骨头多,肉少,而且是营养不良,吃了也不利于健康滴……《我无语了……自尽中……〉 没人提到有这样一封信的存在。也许推波助澜的人根本没到过这里。信封仍同刚刚使用的一般,但款式惊人的古老,可我跟本顾不上那么多,只觉心尖儿被好奇勾的摇头摆尾,非要取下那封信看看不可。我也知道不该擅作主张,但想到这点时,信已被拿在手里了,它服服帖帖躺在手中。令人无比熟悉又极度陌生,我吃了一惊—— 信果真在手里。它已经在手里了! 就在启封的瞬间,石门轰然开启—— 待续 http://,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直觉眼前豁然开朗了许多。经过这形同虚设的阻隔后前行几步便是主干道。我才一顿足,就觉身边平地起风雷,而且风势大的有些不正常,最后竟然连房子都被撼动了。在那阵嘎嘎呀呀的怪叫声中,地面的小石块给撵的到处乱滚。我情知不妙,刚想逃离这是非之地,却发现不远处一道闪电由地表窜出:真是扶摇直上九重天,没多久身后又是一道,更加短促的瞬间过后是第三道。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的闪电尾随而至,争先恐后扑向天空,我被困在场地中央动弹不得。天哪!这简直是个由雷电编织的巨大牢笼。刚刚缩回这只脚,背后却猛然一亮——再向前看又是纠结成链的闪电。我惊慌失措完全没了主意,看看周围,看看天上,脑海中一片空白。犹豫不决让我丧失了最后一丝逃脱的希望。只能把命运托付上苍,人在自然面前实在渺小的可怜。 身边越来越亮了。亮到几乎耀眼的地步。我在那噼啪作响的蓝光之中仰视天际:云团正在狂风中如水流般搅动,不过几秒钟,它开始变得有序,并呈现逆时针旋转。如同悬在空中的一个巨大的灰蓝色漩涡,里面同样电闪雷鸣,周围飞沙走石,敲得矮墙乒乓作响……这诡异的场景让我觉得自己小命休矣,到了该写遗嘱的时候。我那堆文物决不能拱手送给任何人!碰到专家教授可以……不!卖了它们!换钱给我老爸老妈……《我出五毛钱,行不?就这么多了……我我走后门,走后门……〉 就在我构思自己的最后留言时,一道巨大的霹雷——由漩涡中心历经几次翻转后凝聚而成的带电球体,电荷与电荷之间相碰撞,噼噼啪啪怪响不断,能量比先前那些的总和还要大——从漩涡迸射而出,如同颗到处乱撞的彗星般大头儿朝前,并且拖着长长的彗尾,曲转回龙数次后忽然朝地面径直砸下来,正对我的小脑袋瓜儿!“妈”字刚喊出一半,它就坠落到我身上了……但内部显然不具实体。它像枚投入火中的大冰激淋般,忽然一下子,便消融了。身上时冷时热。疼痛开始一寸一寸的袭扰全身,最后仿佛周身都被撕裂火烧一般,我搞不清当时有没有发出惨叫,因为实在痛的不辨东西了。关于此事最后一丝奇特的记忆是:我在夺目的白光中,隐隐看到一个绿色的小东西飞扑入自己怀中,随后,人就渐入恍惚,飘然欲仙了…… 雨声。淅淅沥沥的……黑暗……好重呀……1……2……3……4……跳起……落下……空旷……寂静…… 赖……谁……知道……可能吧……怎么搞的……赖赖?赖赖!赖赖!! 形同狮吼的大嗓门让我立即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世界。头痛!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却睁不得眼:阳光扎的人两眼好像要立即瞎掉一样。但尽管如此我仍旧奋力挣扎。有人试图抱我,结果被我狠命推到了一边,我歇斯底里的说你别碰我别碰我离我远点儿! “我必须碰你!”那人也急了:“我必须知道你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老大。我松了口气。再看屋里,满满当当全是人……这干嘛哪?开会呀! “我能有什么事,我比谁都皮实……”我轻声说,却没有看他。 “谁欺负你了?……啊?”老大颤声说:“你倒是说话呀!” “我真的没事儿。” “真没事儿怎么半夜三更跟幽灵似的往学校里乱转?一会儿下楼一会儿上楼,还唉声叹气。最后往宿舍前的空地跳房子,都把看门的老爷子跳出心脏病来了!你想!楼前的空地一眼望不到边,就你一个穿红衣裳的小孩往那儿边跳边笑,谁还能往好处想啊!模样越好声音越好听就说明越有问题——幸亏一眼认出了你,要不真当成鬼了!” “我跳房子?还穿着红衣裳?”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看自己的蓝色背带裤:仍是昨天那条,估计晚上回来没换衣服就直接上床了。 “不是你是谁?老爷子说得清清楚楚。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露着小白胳膊小白腿儿,那叫水灵,那叫漂亮!都她妈靓成女妖了!老实交待,是不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嘿嘿”他又开始使坏。 “是吗?不记得了……你们什么时候看我穿过粉红色的衣裳啊?再说我有吗!就算是有,也早给你们这帮变态搜走了!成天介想着这个……”我正想借题发挥一番,可一看苏美也在……罢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什么呀!……李老头儿那是九百度近视眼,号称万水千山总是晴。他看见?他能看见吗!赖赖你别听老大诈唬。我就知道当时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sun刚从酒吧打工回来,正好碰上。就把你抱回宿舍了。”苏美说。 老大红着脸,说我就是跟赖赖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再说了,李老头一向神神道道的,视力又猛到了极限,他的话哪能相信?你们说是不是? 奇怪,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儿陌生,但又说不出那里陌生。 “操!早说呀!碰到感情问题找我!赖赖,我就是少女救助中心的……”老二嚎叫着。 “去你妈的。”老五笑道:“让你救助,肯定全都救到床上去,还是我专注,光救一个。”这哥们的丰功伟业稍后再提。苏美的脸红得跟蘸了血似的。我说打住,女士在场,不能那么猛,语言要美……老大说没错,你们看我就很注意,很懂规矩。老二连忙解释说我刚才说的是一种植物。啥植物?草呀! 真他妈流氓到传世的地步了。 “赖赖,我帮你借了一本书,你看看有好处的。” 旁边一个人,探出手来:我接过书,没有急着去看内容,而是留意打量了一下书主人:正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憨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衬衣领子仍旧一丝不苟。右腕上戴着那只虽然廉价但造型考究的手表,无名无牌。发色深棕,稍带栗紫……薄唇高鼻,眼仁儿正活跃的转动着。打量我,打量书,打量我和书。一怔,陷于惊惶和呆滞。 “少女心理问题咨询……嗯?”我不解的扬了扬手中的书,又扬了杨眉毛。 “哇靠!最喜欢研究这个问题了!”老二喊道。“咋就没这个专业!要有我早改行了,现在也早出成绩了,兄弟们都跟着我混吧!” 送书的那位,神色已在瞬间连变七种,我看出他没料到自己的所思所想居然直接反映到了所作所为上,如今后悔已来不及:我正拿着书仔细翻阅呢,还敢来夺不成!他哭丧着脸,进退两难。看来我要是不说点儿什么安慰他一下的话,他当真活不成了——因为内疚而死。大概会长时间阴魂不散吧……《没研究过,就知道你蛮招人喜欢滴……〉 “挺好!”我粗声大嗓的说:“真的不赖,抽空让我姐看看,你别说,这帮搞教育的还真不是吃闲饭的,老大你们也都看看,争取尽早脱贫。sun,谢谢你啦。” un猛然抬起头,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赖赖!……” “自家老三客气什么……”老大撇撇嘴说。 “得得。”我说:“你别那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行不?我赖上谁可是谁倒霉……” “不会的!你赖上我吧!”老二嚎叫道。 “妈滴,一夜不见,小样儿是愈发显的妩媚动人了……把谁血吸了说!”老五阴笑道。 “植物!植物!植物!植物!……”我狠狠的说。现场除了苏美,全部笑倒…… “高!厉害!赖赖就是赖赖!” “不成!我还要确定一下!妖魔鬼怪可是很会伪装的!赖赖,上回反恐,谁使坏往林子裤裆里扔了个手雷?那真是捂着裆飞呀……”《高难度……特技飞行表演……〉 “还用问!你大爷我啊!谁让他用刀子扎我屁股?害我者必遭天遣……” “看样子没事儿。” 几个人,都那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待续 《今天肚子有点疼……笑的……〉 屋内除了同寝室的弟兄,还有其他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不认识的多半认识老大他们几个,也并非都来自一个专业:不管私下公开,我们都管h大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汤”大学,先收集一批志向不同的自由人士,再一块儿放进大锅里做成烩菜。按照我们这些当地土著的叫法是:猪肉丸子炖粉条,外加白菜冻豆腐。出来啥味道可想而知。他们是听说“出事了”所以赶过来瞧个究竟。一般是这么传:听说某某出事了你们知道不?不知道!不知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嘿嘿……“千万别告诉别人”的意思是,千万不要忘记告诉别人,这叫做有福同享。傻子也会这么理解。所以很可能,你开始听说的是一个版本,没多久却换成了另一个版本:内容几经易稿,所有人都表现得像在参与文学创作,灵感一个接一个地涌现。如今,我“出事”啦,他们就都跑来了,换别人本来没这么轰动。关键咱这外表忒特殊,它就那什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我心说各位大哥大姐你们可千万千万别造老子的谣哇!这可是中国!换到美国……够呛!我觉得美国也没多大把握。 “我听说咱系的小美女让坏人欺负了……哪呢?哪呢?”一个家伙急匆匆赶来。 我咕咚一声,又晕回床上去了:我我我……我杀了你!还……还让坏人欺负?怎么欺负啊?你们别这么歪曲事实行不行?我连根头发都没少…… “这很容易造成精神创伤!你们不要继续刺激他了——”他勇敢的捍卫着我:原来是搞心理学,兼代发明各种稀奇古怪玩意儿的阿尔法,他高中自诩可比汉尼巴尔,《汉尼巴尔:一个吃人的心理医生,手段高超——作者注〉大学刚报了专业就自称弗洛伊德,可能觉得后者更加厉害。他说他高中的时候总爱在公共场合吃各种动物的脑子,结果搞的谁也不敢跟他一起吃饭:鬼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人的部件? “先报案!让***来干预。这不是我们医生的职权范围,不能就这么算了……说不定有更多的孩子——” “把这疯子拖出去……”我气息游离的说:“我已经受刺激了……头一回感到自己这么可怜。”能凭空给人制造自卑感,这不愧是专业人士! “千万别这么想!” 我没回答。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四脚朝天。 “你还年轻,要勇敢的面对生活……”很诚恳!《好阴险!好阴险哇!我都害怕了!……〉 我咳嗽一声,喷出一口血。 “赖赖?赖赖!……看来他心理上还是有负担!!……” “我也这么认为!……他是那种到死也要自己苦熬硬撑的人!坚强的孩子啊……” “我不活了我……呜呜……” “到我宽广的怀抱中来吧!期待这一时刻很久很久了……” “感人的一幕!我都要落泪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关于我和我出的“事”儿,它们并未讨论出什么最后结果。因为它们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我气的不行,这哪像探病呀,纯粹隔岸观火——等等!他们的确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可我……好像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出事?为什么所有人都用这个字眼?它们那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