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处处有美男
【一夕风雨】 (更新时间:2011-01-13 20:29:48 本章字数:1041)
再上路气氛有点怪异。
骆宝对谁都很和气,只有对温暖态度截然不同。
几天下来,这种现象代表着什么,除了温暖无人不知。
林溪几次想点醒他,都被月琅拦了下来。
林溪明白感情这种事,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况且,温暖性格不够成熟,如果太积极促进此事,他会产生逆反心理。所以,她一直憋着不讲。
以林溪的角度,骆宝是个模样抢眼,性子直率,心肠也不坏的女孩。
骆宝举止偶而有点粗鲁,但从细微之处不难看出她出身良好。加之骆宇见闻广博,谈吐幽默,一路上为枯燥的旅途增色不少。
林溪对他们兄妹二人的好感日益增加,愈发熟络起来。
温暖见了,心中很不舒服。
只是月琅处之泰然,他哪有立场表示不满,强行隐忍下来。日子久了,积压的情绪难免转移到骆宝身上,两个人到后来每天必定吵得脸红肚子粗。
骆宇气量不错,从不表示什么。
林溪每每想上前劝阻,月琅必然阻拦。
美其名曰:吵架也是种相处方式。说等到他俩吵无可吵的时候,必定能发现对方的好处。对此,林溪姑且信之。
温暖的少爷脾气,除了在温夫人、林溪和月琅面前会有所收敛,对别人完全是极致的嚣张。怜香惜玉他更加不会。
骆宝偏又说不过他,被气哭好几次。
这天,林溪实在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一边。
“小虎牙,你对女孩子不能温柔点吗?让让她能怎样?”
“没那习惯。”
温暖恼她这几天的冷淡与忽视,所以语气不善。
“有风度的男人才有魅力。”
林溪善意的提醒他。
“那又怎样?”
温暖没好气地问。
“招人喜欢啊。所以,你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去向人家道个歉。”
林溪的口气与态度无不戳到温暖的痛处。
“我比你大两个月,谁是小孩子!”
温暖心里怄了起来。怪不得她宁愿理个陌生人也不理他,怪不得表哥根本不在意他亲过林溪的事。
“你的行为就像小孩子!”
林溪和他太熟,当面就毫不客气地指出。
“就算是,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温暖被她的话激怒。
“我是你表嫂!当然有资格教训你!”
林溪拨高了音调。
表嫂两字强烈地刺激了温暖的神经,他当即发作。
“叔嫂不通问,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没听说过!”
他从不遵守的东西,不代表他不知道。
真正惹恼林溪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他的态度。
“我现在知道了!”
她掉转马头便走。
林溪真正生气的时候,并不发作。
温暖和她相处日久,自然清楚。于是慌了,急忙去拉她的缰绳。
“溪溪,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几天的疏远是从未有过的,现在又真的惹到她,他怕冷战会很持久。
“让开。”
林溪很严肃。
“我不!”
温暖很执拗。
林溪也不废话,看也不看甩了一鞭。
温暖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下。
打的人用了全力,挨的人松开缰绳,愣在当场。
温暖脸上多了条鞭痕,个别地方还渗着血丝。
(更新时间:2011-01-15 00:24:17 本章字数:1061)
林溪知道他最重视容貌,从不容许有些微瑕疵,想说点什么,偏又说不出什么,只是看着他停马不前。
骆宝看得分明,忙从怀里取出个瓷瓶递给温暖。
“这个愈合伤口很有效,你试试。”
温暖本就气恼林溪因为她而和自己翻脸,非但不肯接受她的好意,而且挥手把小瓷瓶打翻在地。
“谁稀罕用你的破东西!”
骆宝被他迁怒,立时红了眼圈,一指温暖。
“我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这样?真不识好歹!活该你让人骂!”
温暖愤怒之余,口不择言。
“离我远点!看见你就讨厌!”
“我还讨厌你呢!”
骆宝已经被气哭,边抹眼泪边回嘴。
“讨厌我还离那么近?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这句话说完,温暖终于成功地看到骆宝骑马哭着离开。
骆宇只说了声就此别过,便追了过去。
“欺负女孩子,你可真有出息!”
林溪气极,踹了他一脚。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温暖假装当作没听见。
林溪等不到他回应,打算自己去追,月琅扯住她缰绳。
“要证明不是小孩子,就去解决自己闯的祸。”
“半路遇到的,走就走嘛。”
温暖兀自嘴硬。
“是男人做事应该有担当。”
月琅说完也不理他,和林溪提马向前走。
“我去!这就去把那两只骆驼叫回来!”
温暖脾气不经激,嚷嚷完,气哼哼追过去。
半盏茶时间过去,温暖果然叫回了骆氏兄妹。
骆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依然谈笑风生。
骆宝则喜笑颜开。
变化最大的是温暖,一路上除了不说话,脸蛋还红得可疑,神情也有些尴尬。
前方就是飞云镇。
距镇口大约几百米的时候,发现前方的大树上有什么正在随风微微摇晃。
林溪视力向来不错,看得分明。
“天啊,那上面吊的是人。”
她话音未落,月琅已飞身过去,将那人从绳索上抱下来。
这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气息似有若无,幸好心跳尚未停止。
经过一番救治,终于能说出话来,只是声音嘶哑得厉害。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去死!”老者挣扎着要起来。
林溪一把摁住他。
“老爷子,生命多宝贵啊,浪费很可耻。”
“这是我的事,你让我死,反正我也活够了。”
老者费了半天劲,也没挣出林溪的魔爪,气得够呛。
“你个妇道人家,管这闲事干嘛?快放开我!”
看老头有点要抓狂,林溪连忙安抚。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您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聊聊?没准我有办法替你解决呢?”
人类的烦恼大多属于家庭没温暖,社会没地位,生活没保障的范畴。林溪没那个自信解决所有的事,但用结束生命的方式去解决绝对不明智。
老者根本不信,继续挣扎。
林溪劝说无效,便说了重话。
“假如你说了,我们真的无法解决,你再死也不迟。阎王爷有得是时间,不差这一会半会儿,会理解的。”
老者压根没听进去。
林溪动了真气,正想用暴力解决轻生问题,月琅一个眼色制止了她。
(更新时间:2011-01-16 20:31:32 本章字数:1173)
“老人家,死会比活着更难吗?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告诉我们原因吗?”
月琅的声音仿佛具有安定心神的魔力,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怕说出来,连累了你们。”
“这点你别担心,我们不是谁都能连累的。搞不好,你的事只有我们能解决。说出来你又没什么损失,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你可别后悔。”
温暖的爱心向来小众得很。除了林溪,只会对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好。这次若非林溪执意要救,他才懒得相劝。
“说吧。”
月琅轻轻扶起老者。
老者对着他,重重叹了声。终于道出事情原委。
等老者说完,林溪已是怒火中烧。
这位老者姓程,和女儿相依为命,一直靠在河边打渔为生。
昨天去集市卖鱼,没想到遇到本镇的恶霸。他见程家女儿颇有姿色,便起了歹心,强行掳走。
程老汉哪里肯让,结果被恶霸当众暴打一顿。
临走恶霸还放话,说看上他女儿是老汉的神气,明天就纳她做第十三房的小妾。
程老汉憋着口气告到县衙,县官非但不受理,还说他是刁民诬告闹事。
若非堂下听审的民众嘘声鼎沸,差点把程老汉投入监牢。最后,他被撵出公堂。
有好心人道出内幕,他才知道县太爷新娶的如夫人正是这恶霸的妹妹。怎么可能为他主持公道,伸张正义?
程老汉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的清白被恶霸玷污,冲到恶霸家,结果又让人打了出来。他越想越窝火,越想心情越灰暗,便起了轻生之意。
“程老爹,您放心,这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林溪拍着胸脯,打包票。
“走,现在就去救你女儿。”
给程老汉信心的,不是林溪的话,而是月琅的微笑。他不再犹豫,大不了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救女儿出来。
在去恶霸家的路上,程老汉继续痛陈恶霸的成长史。
该恶霸名叫宋华单。初次听到这名字,林溪扑嗤笑出声。宋华单......松花蛋......人家父母实在是太有才了......
松花蛋小时候家里经济状况不好,属于极度赤贫。但他很有志气,不用政府救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由于他信奉发家基本靠抢的真理,又日以继夜地在交通要道挥舞着手里的小东西,终于用劳动改变了命运,一跃成为本镇首屈一指的豪强。
几年下来,他不仅恶名远播,而且他的事迹感染了不少人。
这些人投入他门下,让他迅速成为本地黑社会大佬。
这样的有为青年,善行更是多到不胜枚举。
比如他为了抚慰那些有家不想回,感情上极度饥渴,钱财上任意挥霍的有识之士,开了好几家妓院。
之外他还开了家赌坊,让那些常年不肯回家看看的败类,因金钱问题没事可以回家找父母妻儿联络感情。让家里的财政赤字累年递增,让家里人为挣钱可以更刻苦劳动,算是为繁荣地方经济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不仅如此,他在教育下一代,培养接班人方面也不遗余力。
为了教会他们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等技能,不惜亲自示范。
大家为了表彰他的义举,暗地里亲切地称他为花花太岁。
这一荣誉称号,他已经蝉联了若干年,绝对地当之无愧。
在听完他的先进事迹之后,一行人终于在个华丽的宅第前停步了脚步。
上面的匾额写着两个大字:宋宅。
(更新时间:2011-01-17 19:25:51 本章字数:1068)
作为为害一方的恶霸的宅第,它显得很气派,外观上不输于任何王公将相的府邸。此时宋宅在办喜事,张灯结彩,贺客盈门。
由于送礼的人太多,把门的几个家丁正在维持秩序。
看见林溪等人靠近,不耐烦地嘛着:“别夹塞,拿好手里的贺仪,快去排队。”
林溪没理,强行往里闯。
一个家丁满脸淫笑凑过来,伸手拦住她。
“哟嗬,小娘子长得挺水灵,送礼也积极。你是不是仰慕我们宋爷的风采,想做他新一房的妾侍?”
林溪听了这话略有迟疑。到底是赏他一巴掌解气?还是狠踹他一脚过瘾?
那家丁显然是误会了,笑得更加放肆。
“被我猜中了吧。可惜,我们宋爷只喜欢雏儿。不过,我到没那么挑剔,你跟了我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骆家兄妹对看一眼,没作声,静观其变。
温暖忍着没动手,是因为知道林溪在这方面主观能动性很强。
月琅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地跳了跳,眼神已经凌厉起来。
最镇定的是林溪,她灿然一笑。
那家丁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睛,以为有戏,得意地又凑近了些。
林溪人干脆,动作更干脆,迎面招呼了一拳。
那家丁猝不及防,挨了这下。门牙立时掉了两个,说出话来明显夹带着气流。
“你敢打偶(我)?佛(活)腻了吧!”
“打得就是你这狗奴才!去,把你主人叫出来!”
林溪不废话,直接又补他一拳。
“敢在宋府门前撒野,你真是胆大包天!”
另一个跳出来叫嚣。
林溪本就是来闹事的,哪能放过这家伙。冲过去就是一顿暴打。其它几个家丁试图帮忙,被月琅等人一招半式全部撂倒在地。
外面的动静早已有人向内禀报。
宋华单横行数载,从没人敢来宋府挑衅,他当下堂也不拜了,喜服也没换,直接跑了出来。
眼前的情景兀自令他吃惊。昔日横行乡里的爪牙,正横七竖八地倒在门前。见他出来,全体鬼哭狼嚎地指向一名女子。
“老爷,您可要给小的们做主啊。就是这个疯婆子打的我们。”
这话无疑点明了宋华单的身份。
林溪定睛一看,立刻被宋华单的长相打败了。
如此富有想象力与创造力,同时又兼具人类起源特征的脸横空出现,让她暂时丧失了语言功能。
她不明白这个时空到底是怎么回事,美丑严重地两极分化。
要美就美到人神共愤,要丑就丑到天理难容。她幼小的心灵在强烈的对比刺激下,很不给力地弱掉了。
宋华单上下打量着林溪,嘿然一笑。
“今天是老爷我的大好日子,你却跑来闹场,还打了我的人?这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看你尚有几分姿色,不如去爷的倚红楼做个三年五载的抵抵债。等爷顺了这口气,就放了你。”
正宗的恶霸气场果然不是寻常小混混可以比拟的,光是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就令人佩服。
倚红楼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就知道了。
林溪怒极而笑。
“摘了链子也说不人话,还真对得起你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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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能多给点支持吗?
(更新时间:2011-01-18 20:05:12 本章字数:1029)
短暂的沉寂后,人群中猛地爆发出笑声。
送礼的人大多是被迫前来,见有人敢撩宋华单的虎须,颇觉解气。
宋华单作为恶霸,自尊心还是很强的。所以立即变了脸,脸上浮起一层杀气。
“我宋某可不是吃素的!你去打听打听,敢对我不敬的人,绝对没好下场!”
他说得气势十足,林溪嗤笑一声。
“打听什么?大名鼎鼎的松花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有您这长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是吃骨头的。”
她故意出言讥讽,目的就是激怒对方。
宋华单气得脸开始变黑,在阳光下略有几分透明,很像林溪形容的样子。人群又是一阵爆笑。
“哪来的刁民在此寻衅闹事?”
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人走了出来。他话音未落,笑声立止。
老者拽了拽林溪的衣袖,小声说。
“他就是宋华单做县令的小舅子。”
林溪从鼻子里哼了声。瞧他那长相,和宋华单成为亲戚一点不让人意外。这家伙穿着官服脱岗干私活,又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公众场合,还真有勇气。
“刁民此刻正在你身边,你眼睛没问题吧?”
“你休要胡说八道!宋大官人可是本镇数一数二的良民。”
县令当即作色。
“强娶民女的都是良民?你们县良民的范围是不是没范围?”
林溪冷嘲热讽起来。
“说他强娶民女,证据何在?”
没想到他法律观念还挺强,林溪懒得和他磨牙,向门内一指。
堂上的新娘五花大绑,嘴也堵得严严实实,这就是证据。
县令反应到不慢,狡辩道:“不捆绑不成夫妻,是我们这里的习俗。”
林溪气极,脱口骂了句。
“您真是太有才了。可惜屁放得再均匀,它还是屁。”
“你?!你你你!”县令被人当众粗口,气得结巴起来。
“甭和她废话!人是爷我抢的又怎样?!被爷看上是她的福气!像爷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
宋华单仗得自己人多势众,说起话来份外强横。
“对,就您样精通各种不良嗜好的,打着萤火虫都找不着。”
林溪不怀好意地附和。
宋华单居然没听出来,“既然你知道,爷就赏你个恩典,拜堂的时候算你一个。”
林溪卯足了劲甩他一巴掌。
月琅随即送了一脚。
温暖斗殴不甘落于人后,追过去用手指戳他的时候,顺便加了点料。
宋华单被打急了,大声呼喝着。
“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教训这些贱民?!”
打架是门很讲究实力的行为艺术。在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混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结束。
制服宋华单的同时,也解救了新娘子。隔天,县令就被府衙派来的人免了官。
宋华单数罪并发,证据确凿,被收入监牢,准备问斩。
查抄他家的时候,竟然发现有间闲置的厢房堆了不少的瓶瓶罐罐,里面的液体装着散发着浓郁香气。
这香气正是月琅熟悉的那种。宋华单对此的解释是有个神秘人多年前暂存在这里的。
(更新时间:2011-01-19 14:21:48 本章字数:1053)
当时那人给的定金是天价,看在钱的份上宋华单很守信用。可那人自此再未出现。
宋华单不知道这些东西具体的用处,只好闲置在那里。
至于那个人的长相,他完全描述不出来。只记得那个人是夜里来的,个头比林溪略高些,一身黑衣,戴着面具,说话声音哑哑的,听不出男女。
真是让人一头雾水的线索。好在此行的目的地与这里相去不远,只能寄希望于之后的追查。
走了几天,一行人在四海客栈落脚。客栈很热闹,几个商人谈笑风生,谈着当地的稀罕事。
“吴老弟,老夏明天要为他那个掌上明珠招亲。据说嫁妆丰厚,你不去看看热闹?”
“不会吧。老夏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嫁了人。他那份偌大的家业,岂不是要拱手于人?”
“拱什么手?老夏要招上门女婿,你年纪正合适,不如去试试?”
“当然要试。吴某自从去年见过夏***一次,至今三魂还少了两魄呢。”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要是真招上你,你发迹的时候,别忘了老哥哥啊。”
“借你吉言。”
吴姓商人笑得很奸诈。
“如果好事能成,小弟一定让夏***给老哥哥你敬酒。”
“啪!”
酒杯被人狠狠摔到地上。
林溪循声而望,摔杯子的居然是之前遇过的那个书生。
他显然是喝多了,脸不知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还是因为气愤涨得通红。
“夏***天仙般的人物,岂是你们这等庸俗市侩之人出言亵渎的?!”
察颜观色是商人必须的技能,何况行走在外的人一般不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所以,几个人没人理他,只是换了个话题,热络地谈着商场上的见闻。
书生见没了下文,也不好主动冲过去吵闹。心里苦闷得厉害,就着酒壶猛喝了几大口。
酒意猛地上来,他抵挡不住,扒到桌子上喃喃自语。
“夏***,你别招亲,好不好?”这话,他痴痴地说了一遍又遍。
没看出来这书呆子到是个情种。林溪顿生好感,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喂,你要是喜欢那个夏***,明天就上门去招亲啊。”
“请你自重,男女......”书生酒喝得不少,口齿有些不伶俐。“授受......不亲。”
“你才是兽兽呢,你们全家都是兽兽。”
林溪被他的停顿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没说错。”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书生来了倔劲。
“懂得比你多!你这人真奇怪,招亲属于公平竞争,你不去想办法拨得头筹,反在这里借酒浇愁?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不知道什么重要?”
温暖最喜欢凑热闹,而且对着骆宝盈盈的笑脸,他总有点不自在,所以过来帮腔。
“是啊,夏***对你那么重要,你不该在这里喝酒。好好准备一下,招亲的时候胜算会多些。”
“难道我不想招亲,可是我?”
书生难过起来。
“可是我不符合夏员外设立的招亲条件,怎么去?!”
“什么条件?”
林溪和温暖异口同声地问。
(更新时间:2011-01-20 20:02:05 本章字数:1020)
“家财千万,或者有功名在身,要么就武艺超群,只有符合任何一项才可以参加招亲。”
提到这些条件书生的口齿也清楚起来。
林溪忍不住哇了声。
夏员外好有心机的条件!女儿若招个豪门当女婿,那真是财上加财,富可敌国。
嫁给***也不错,官商勾结好处多多,许多政令法规,大可便宜行事。
至于最后一项,简直是找了个免费的保镖,商路自此不怕抢,不怕劫,通畅无阻。
“我知道了。你除了满脑子孔孟之酱,这些条件都不具备。恭喜您获得了招亲组委会设立的永不参与大奖。”
林溪趁机揶揄他。
骆宇扑嗤笑出声。
月琅虚咳了下,示意她别再刺激那书生。
书生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怒意、酒意齐齐上涌,头晃了几下便醉倒在桌上。
林溪好不容易寻到的乐趣,转眼没了下文。只好问客栈的掌柜,是否知晓书生的来历。
掌柜也是个嘴闲不住的人,立即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讲了起来。
书生名叫孟瀚,家里本有祖产,但他不懂得经营,几年下来仅剩一间祖屋。
他和那位夏***自幼订过亲。不过那是双方家长的口头协议,后来他家境破落到如此地步,又屡试不中,所以夏员外从心里厌弃了他,协议自然不会履行。
不过夏***和孟瀚到是两情相悦,只是隔着夏员外这座大山。说起来在破坏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上,夏员外一直有着让人很难原谅的贡献。
原来是古版的棒打鸳鸯的戏码,林溪为此十分雀跃。她扯着月琅的衣袖,腻声乞求。
“咱们留下来助人为乐,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不好?”
看穿她动的什么心思,月琅刮刮她的鼻子。
“你呀,一刻都闲不住,就喜欢没事找事。”
他若不答应,就得立即上路。
林溪不说话,微撅着小嘴,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月琅抵挡不了她这种眼神,无奈地把她揽到怀里,小声说:“咱们不能出来得太久。”
“我知道了。”
林溪瞪他一眼,故意仰着头,嘴撅得更高。
月琅屈指在她嘴上弹了下,点点头。
“好,就依你。不过,只能留一天。”
“好耶!”
林溪高兴得跳起来,在月琅脸上吧唧亲了下。
月琅拿她没办法,笑着摇摇头。
温暖不想看这幕,马上扭开脸。
看见骆宝幸灾乐祸地笑容,刚要发作却想起那天求她回来的情景,立时泄了气。
骆宇盯着林溪,眼角不自主地跳了跳,他随即收回视线。
“他醉成这个样子,不如先送他回家比较好。”
这个建议,林溪立即采纳。
孟瀚的家离客栈不远,境况与掌柜描述的一般无二。
祖屋面积不小,但屋顶应该修葺,墙面应该重砌。本来挺好的庭院,偏偏杂草丛生,显见有好久没人整理了。
整间祖屋,唯有少得可怜的几件家具能看出昔日的风光。除此之外,只有这位仍在酒醉中的仁兄是最完整的摆设。
(更新时间:2011-01-21 21:01:43 本章字数:1011)
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居然能把日子过成这样?还有脸出去酗酒?
古代的读书人大多有这毛病,越穷越酸也就罢了。身无分文也不耽误喝酒、泡妞,不事生产,专门在家吃闲饭,难怪夏员外不肯把女儿嫁给他。要是她有女儿也决不嫁这种人。
林溪越想越气,照着孟瀚的尊臀踹了一脚。
这脚力气大了点,直接把他踹醒。
孟瀚被眼前多出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擅闯民宅?”
温暖有样学样,补踹了一脚。
“我们好心送你回来,不谢谢就算了,说谁擅闯?你这穷酸的破地方,本少爷才不稀罕来呢。”
林溪叉着腰,手指头在他额头戳得起劲。
“你说,男人混成你这德性的,基本上等同于废物!穷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没有上进心!别说夏员外瞧不起你,我都瞧不起你!就你这样还跑出去喝酒?还有没有点出息?”
“你凭什么看不起人!”
孟瀚瞬间爆发。
“我不喝酒又能怎样?想去招亲,连夏府的门都进不去。还有,我家的状况,你们也看见了,她嫁过来只能跟着我受穷、受苦。我?”
他说不下去,声音哽咽起来。
“穷怕什么?女人最大的幸福,是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林溪说着偷瞄了月琅一眼,他正望着她,满眼的温柔。她面上微烫,扭捏起来。
“那个,没有感情,即使有再多的钱也不会快乐。不过,你要改变一下生活方式,积极地活着,这样才对得起夏***。人不会一辈子都穷的,奋发吧。”
说了一大堆励志的话,林溪觉得自己也昂扬了。
孟瀚显然也是这样。
“好,为了夏***,我明天去招亲。可是,夏员外不让我进去怎么办?”
林溪一拍胸脯,“有我呢,怕什么?”
第二天。
夏府果然门禁森严。任孟瀚说破了嗓子,就是别想踏入夏府一步。
林溪看不下去,从月琅怀里摸出张巨额的银票,写上他俩的名字当作名帖让门卫送进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不信这老头能经得住一万两银票的诱惑。
不到半刻钟,夏员外满脸笑容地走了出来。看见孟瀚,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出鄙夷之色,漠然说了句。
“你怎么还有脸来?”
“夏伯伯,我对夏***一片真心,您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就成全了我们吧。”
孟瀚恳求着。
“说得真动听,接着说,我差不多就要感动了。”
夏员外嘿然冷笑。
没看出来这老头到是毒舌,说得孟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敢再开口。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道理,夏员外见多识广,一定知道。”
林溪向来是管得住自己,却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听音知意,夏员外果然是老狐狸,马上明白眼前的人与孟瀚有关。
“今天府上有大事要办,几位既是孟公子的朋友,改天再招待。这张名帖,原样奉还。”
说完,把银票递过来。
(更新时间:2011-01-22 19:49:25 本章字数:1065)
林溪没接银票,这一万两银票她还有别的用处。
“非诚勿扰嘛,我懂。问题是我们作为孟瀚的亲友团,特意登门为他加油。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待客之道吧。”
“如果诸位为别的事而来,我一定盛情款待。若为了这小子,恕老夫失礼。他没资格娶我的女儿。”
夏员外口气很硬,完全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人都说娶妻娶德。这句话放在男人身上,也合适。难道你不想女儿找个品德好的男人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点你应该清楚。”
“光品德好有什么用?我偌大的生意交给他,他会打理吗?”
“当然有用。今天所来之人,除了你看不眼的孟公子,哪个不是冲着你的家产而来?爱钱超过爱你女儿的人,会给她带来幸福吗?”
谈判的要点是要抓住对方的要害。通常父母的要害都是孩子。
夏员外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林溪打铁趁热,继续忽悠。
“他或许理财方面不行,但不等于他没有其它可以安身立命的才能。况且,除了他,别人会心甘情愿地入赘吗?你这份产业,迟早改姓。”
“好,冲你说的那些,让他进去可以,不过他得先回答出我的问题。”
夏员外语气终于松动起来。商人的本能让他眼珠一转,临时补充了句。
“如果你们答上来,也行。”
林溪不确定地看了看孟瀚。
这书呆子怎么可能回答出夏老狐狸的问题?既然决定要帮他,就要成功。
“好。不过礼尚往来,你也得回答我的问题。若是你答不上,不仅要答应孟公子与夏***的婚事。而且,还要答应我的条件。要立字为据的哦,谁都不能反悔。”
夏员外微眯着眼,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想这么久,怕输?还是输不起?”
温暖适时挤兑一句。
夏员外笑笑。
这些人衣饰看着普通,但举止气度非常人可比,显见身份不俗。
孟瀚如何与这些人攀上关系的,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些人得罪不得。而且,孟瀚除了没什么实际用处之外,品德方面确实没什么缺点。
他那个死心眼的女儿每天哭哭啼啼,说什么非孟瀚不嫁,很让他头疼。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他膝下仅有一女,偌大的家业迟早是外人的。
只是为人父者,既希望家业能得以传承,又不希望女儿能嫁得幸福。然则钱财再多,也未必能换来女儿的笑脸。所以那女子说的话,很能打动他。
“那个条件才是诸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对吗?”
夏员外不答反问。
姜果然是老的辣。林溪嘻嘻一笑。
“我们来的原因很简单,是先助人,然后才是利已。”
她说得极坦白。不过,其后的条件是林溪临时起意才加的。
谁让她打听到,原来这老狐狸居然是四国最大的粮食供应商。
遇不到没想法,既然遇到了,怎么能放过他?
无论和平或是战争时期,粮食都是人类生存最基本物质。不仅是重要的军事物资,也是一个国家的命脉,是个无法替代的硬需求。因此不扒掉老狐狸身上一层皮,她决不甘心。
(更新时间:2011-01-23 22:05:35 本章字数:1052)
“够直爽。不过,老夫还是想知道那个条件是什么?”
生意人敏锐的触觉,让夏员外感到附加的条件绝对不简单。
“粮食。”
明人不说暗话,林溪大声说。
“多少?”
“按我的要求在围棋盘的每个格子里装上粮食。”
林溪笑得很狡诈。
月琅知她必有什么怪主意,一扯嘴角,轻笑。
“第一格放多少?”
围棋盘共有324个格,若每个格若放几千石粮食,他再富可敌国也办不到。夏员外不放心地问。
“一粒。”
林溪据实作答。
“剩下的格也是用粒来计算的吗?”
夏员外纵横商场几十年,智商自然不低。商人的本能让他怀疑一切,保持警惕。
“当然,现在你可以出题了吗?”
林溪泰然自若,笑着问。鱼围着饵的时间越久,越会咬钩。她对此深信不疑。
“今天是小女招亲的好日子,老夫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不如我卖几位个面子,让孟公子进去。至于问题,不答也罢。”
夏员外对不确定的东西,从不冒进。前面是坑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坑的深浅。他聪明地耍起了太极。
“风险多大,利润就有多高。这事关系着夏***的终身幸福,更决定你这份家业是否得以延续。”
林溪不信切不中这老狐狸的要害。商人的本性决定了有利岂可不图?
这点很能引起夏员外的共鸣。
他顾虑再三,还是说出了问题。
“10箱黄金每箱100两,一两一块。其中一箱黄金每一块都被人锯掉少了一钱,外表看不出来。有一杆10斤的秤,在半个时辰之内,用最简便的方法找出那箱被人动了手脚的黄金。”
林溪不假思索,答道:“先把箱子由一到十编号。从1号箱子里取一块黄金,2号箱子里取两块黄金,以此类推,第10号箱子里取十块黄金。然后放在秤上称,少了几钱就知道是几号箱子了。”
她回答的速度,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月琅拧眉轻笑,这丫头总能出其不意地让人刮目相看。
夏员外着实愣了半天。
这道题看似简单,却难倒了若干人。即便有答对的,也费了些时日。规定在半盏茶内作答,本就是刁难,没想到被对方迎刃而解。他虽然后悔,但很守信。
“老夫相信你的问题,我必定答不出。不如先进来,再详细地说说你的条件吧。”
林溪也不客气,厅内甫一落座,便要来围棋盘进行演示。
“第一格棋盘上放一粒,第二格上放两粒,第三格上放上4粒,第四格上放8粒,照这样放下去,第三格以后的麦粒数是每格前一格麦粒数的两倍,把324格棋盘都放满就行了。”
这是道很有名的数学题。林溪为了稳妥起见,特意选了围棋盘,因为格数比较多,对方更难做到。
“不行,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温暖没搞清楚状况,跳出来抗议。
“你左脑发育不全,少捣乱,一边去。”
林溪纳闷。
这孩子平时看着傻挺机灵,傻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只犯傻?机灵劲都哪去了?
(更新时间:2011-01-24 19:00:00 本章字数:1021)
夏员外叫出几个帐房一起算。厅内除了算盘珠的撞击声,再无其它声音。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几个帐房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夏员外站起身,微拱手。
“看来这个条件,老夫在有生之年无法达到,不如另换一个。”
林溪等的就是这句话。
“条件很简单,三十年内你的粮食除了我不可以有第二个买家。每年我陆续会以官价购买,这条件不算苛刻吧。”
此言一出,笑得最明媚的是月琅。
温暖恍然大悟。
骆宇眉心不自主地跳了下。他看向林溪的目光,多了点什么。
可惜在场的诸人都没注意到。否则,日后也不会横生那么多枝节,又发生那么多变故。
“你有这个能力吗?况且,都是官价的话,我们会亏本的。”
夏员外问。
林溪心想,这只老狐狸占了便宜,还要假装吃亏。她隔着头皮都能听到脑袋里算盘珠子的响声。
“能力方面你不用担心,到是年限方面我若是你,一定会改成五十年。”
见夏员外垂眸不语,她嘿嘿笑了两声。
“说真的,你应该感谢我有办法替你延续家业。不过,我做人一向低调。助人乃快乐之本,好处费我也不要了。”
响鼓不用重锤敲。有时候言语本就是多余的,会心一笑最恰如其分。
契约定得很顺利,临行前林溪与夏员外远离众人窃窃私语了一番。
这番话的重要性,是林溪当时完全没想到的。她不过是玩心大起,和夏员外开了个小玩笑。
这小玩笑若干年后被写入月泽国的史书之中,成为文锦皇后生平为数不多的功绩之一。
马蹄扬起的尘烟刚刚落尽,另一股尘烟由远及近而来。
数匹马停了下来,阳光照在其中一张冷冽绝艳的面孔,拉出长长的暗影。
那人忽地一笑,低低说了句:“这回你跑不掉了。”
※※※
这里很接近月泽国的最西点。地理环境十分怪异。
前面一望无际的沙漠,很妙地位于四国的交界处。左边那几座雪山一大半属于星启国的范围,另一半被月泽国与日曜国对分。
山上融化的冰雪是星月河的源头。而雪山之间神奇地隐有绿色。
循着绿色,走进一个幽静的山谷。迎面银瀑飞泻,自山上奔腾而下。有的汇成一潭深水,有的分成几条小溪。
潭水清澈,却不见游鱼悠弋。小溪旁,几株山花灿烂耀目。微风一过,瓣瓣轻落,飞成一片缤纷。鸟语啁啾,更衬得这如画的山光和水色立体而质感。
林溪忍不住惊呼连连。所谓的世外桃源莫过于此。何况,身旁还有几位俊男为这山光水色加分不少。
“要是能住在这里该多好。”
林溪不无遗憾地说。
月琅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
“会的。等哪天努力出成果就可以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笑得却相当讨厌。
林溪两颊微烫,双目含瞋,抬手捶了他几下。
“忙正事要紧,闹什么闹!”
温暖在旁看得心里泛酸,拉长了脸。
(更新时间:2011-01-25 19:00:00 本章字数:1231)
“什么正事?说来听听啊?”
骆宝不甘被温暖冷落,此刻抓住机会便问。
温暖没好气地看她眼。
“与你无关的都是正事。”
“真的哦~~”
骆宝故意拉长了声音,她蓄意直勾勾地盯着温暖。直到他脸上有疑似恼羞成怒的表情出现,她才忍住下面的话没说。
自从那天温暖把骆家兄妹找回来,他们之间的氛围总是怪怪的。
林溪没在温暖脸上看出什么,用手肘碰碰他,低声说:“臭小子,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也就是你吧,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她故意搞怪,咬着舌头说家乡话。
林溪的调侃本无恶意,只是温暖过于介意她的态度。瞧她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即变了脸色。
“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点。”
林溪愕然。
这家伙吃了炸药了不成?没等她开口反击,就被温暖截住话头。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和表哥去找,一个人别乱跑。”
他本想叫上骆氏兄妹,但对上骆宝笑意盈盈的大眼睛,他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哼了声,径直向谷内走去。
月琅把侍卫全部留给林溪,走出几步,回头看看骆氏兄妹,犹豫了一下。
这两个人身份不明,虽然几日来的试探未见破绽,他还有点不放心。可谷内情况尚不明朗,带林溪进去,他又怕有危险。
在前的温暖没听到有脚步声跟上,脸臭臭地,不耐烦地催促。
“天天见面还看不够?再不进去,天黑了找不找得到别赖我!”
林溪笑着挥手,示意月琅别担心。
月琅看着阳光下她那张灿烂的笑脸,心里突生某种不安。
他已悄悄派人传令西北大军主帅秘密接应,算算时日应该离这里不远。他是个很少犹豫的人,此刻偏偏挪不开脚步。
多年之后,他再回想起这一幕,仍在后悔他当时没留下来。
温暖容不得他的迟疑,毫不客气地把月琅拉进谷。
※※※
月琅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仍不见出来。
林溪等得心焦,便就此取材,把采来的野花编成花环。编好的第一个,她戴到了骆宝的身上。
“哇,真漂亮。等会小虎牙出来,肯定看直眼。”
后半句话,她是趴在骆宝耳朵上说的。
骆宝心里开心,嘴上说得却硬气。
“谁稀罕他看!”
“真的不稀罕?”
林溪嘻嘻笑着。
“那太遗憾了,本来我以为你俩年龄相当,脾气相投,还想让我家那口子为你俩撮合呢。”
骆宝脸一红,态度明显软化。
“哼,谁和他脾气相投?”
想起刚才温暖的态度,她难免气上心头,一跺脚。
“那家伙态度傲慢,脾气又臭,跟他说话都爱理不理的。不就是什么冬雪公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是挺差劲的。不过......”
林溪故意逗她,停下不说。
“不过什么?”
骆宝耐不住性子地问。
“不过哦,家里那边有好多容貌美、气质佳,家世好的女孩任他挑选呢。”
“他?哼!”
骆宝不服气。
“他有那么好吗?”
“你说呢?”
林溪反问。
温暖条件相当不错,刨除冬雪公子的名号不提,光是锦衣侯的头衔就够各家闺秀心动的。只不过这小子孩子气十足,任苹姨走马灯似的介绍女孩让他认识,他都没放在心上。
骆宝不语。
“他表嫂我到是看上一个姑娘,可惜人家瞧不上他。强扭的瓜不甜,回去替他再特色一个。”
“他才不会听你的。”
骆宝嘀咕着。
对林溪讨厌不起来,只是不喜欢她的笃定。这种笃定令人心里泛酸。
林溪对温暖的影响力有多大,她早就看得分明,所以才更介意。
(更新时间:2011-01-26 22:05:43 本章字数:1054)
林溪没想那么多,大喇喇地说:“他敢不听,就揍到他听为止。”
“是吗?”
问的人不是骆宝,而是骆宇。
“咦,你动作很快耶。刚才还见你在那边和他们聊天。”
或许是骆宇的眼神与以往大为不同,林溪说完下意识向他刚才站的地方看过去。
那些侍卫已倒在地上,致命伤只有一处,就是颈间。下手的人干净利索,侍卫全部丧命,没有活口。
这些侍卫,林溪未必都叫得上名字,但在她心里他们都是陪着一路走来的伙伴。看他们命丧于此,心里难过极了。下手的人是谁呼之欲出。
她回眸质问:“你干的?!怎么下得去手?!”
骆宇淡然一笑。
“这仅是个开始,真正流血的日子在后面。”
这话让林溪在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
“无论你有何目的,何必牵累无辜人的性命?”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骆宇有意无意地看向她身后。
林溪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
谷中多了许多面孔,有的认识,大多陌生。其中坐在马上离得最近的是月亦寒,其后那个却是曹夭华。
林溪暗叫不妙。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肯定会对月琅不利。
“看见我不高兴吗?”
月亦寒先开了口。
林溪没理他,却转向骆宇。
“你到底是谁?”
她相信月亦寒的出现决非偶然,必定与骆宇有关系。
“别着急,等到了地方自然会告诉你。”
骆宇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溪试图反抗,背心忽地一麻。
人向后跌入一双坚实的臂膀,接着目光便撞进一对深邃且意味不明的黑眸。这神情与月琅有几分神似,却多了点隐晦的侵略性。
“你?!为什么是你?!”
林溪虽动弹不得,但哑穴没封,可以说话。由于他和月琅气质相近,她对他素来抱有莫名的亲近之感,所以现在倍觉受伤。
“我一直是我,只是没人注意罢了。”
骆宇淡淡答非所问。
“抓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溪想多套点话,也想借此拖延些许时间。因为月琅和温暖就在谷内。只是他俩进去已有两个时辰了,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现在说还早点,等到了地方再告诉你不迟。”
骆宇笑了笑。
“至于他们......”
他向谷内看去,脸上微微变色。
谷中升起一股黑烟,伴之而来的是很大的焦糊味道。烟越来越大,却不见有人出来。林溪急了。
“他俩在里面!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先救人再说!”
“急什么,月琅没那么好命现在就死。”
月亦寒冷冷插了句。
林溪愤愤瞪了他一眼,转向骆宝。
“你也不想救人吗?”
她不相信骆宝会眼睁睁看着温暖出事。
骆宝没让她失望,只是不敢看她,拽了拽骆宇的衣袖,小声地问。
“哥,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骆宇没看她,对着打算过来接手林溪的月亦寒轻轻挥了挥手。
“出发。”
马停在了星月河边,一艘大船泊在那里。林溪很快被人从马上移到了船上。
骆宇随即解了林溪的穴道。
此时,风大帆满,船像离弦的箭向对岸驶去。
(更新时间:2011-01-27 19:56:49 本章字数:1022)
远方,尘烟渐起。两匹马急驰而来。
林溪眼尖,瞧见最前面的那个正是月琅。她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向船下跳。
身子刚刚跃起,便被人抓了回来。
“真这么想下水?我水性不错,可以奉陪!”
月亦寒的声音比水面的风更冷,冷得让人放弃了挣扎。
林溪抓着船舷,恋恋不舍地看着那道策马扬鞭,试图踏浪而来的身影。她要被人带向未知的地方,和他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星月河泛起阵阵波浪,风配合帆将船越送越远。
船甫一靠岸,林溪迅速被人移到了马车上。
马车上除了骆氏兄妹,还有月亦寒与曹夭华两大高手。林溪逃跑无望,到也平静。
“怎么不说话,难道嫌我们服侍的不周到?”
曹夭华对她三番两次的羞辱一直怀恨在心,想趁机给她难堪。
“很周到。”
林溪看都没看他,嘴角却沁出一丝鄙夷的笑意。
“原来世上真有那种天生奴才命的人,没人可服侍的时候就要绑架一个。真是失敬。”
她的冷嘲热讽和不屑的神情大大地刺激了曹夭华的神经。他从怀里拿出一颗颜色怪异,气味刺鼻的药丸,笑得很得意。
“尊贵的皇后陛下,我这个天生奴才命的人,可以容幸地亲手喂您吃这粒药丸吗?”
“被低贱的手碰过的东西无法高贵,所以这个东西十分适合你自己享用。”
林溪毒舌功力向来不能小觑。
曹夭华气到无语,抓牢林溪准备把药丸直接塞到她嘴里。
药丸没送到她嘴前,便被月亦寒一掌挥到车外。
“放手。”
月亦寒不是警告而是命令。
曹夭华冷笑着看他。半晌,收了手。虽不再有其它动作,但心里仍旧不忿。
“哟,真没看出来,大名鼎鼎的秋月公子居然是个情种。”
“总比有的人以欲种闻名江湖的欲_种强。”
月亦寒冷淡回应。
曹夭华勃然作色,正要发作。
骆宇说了句。
“今天我们坐在同一辆马车,为的是什么大家应该清楚。”
一时间没人再讲话。
林溪左看看,右看看,没忍住问:“我不清楚,谁来解惑?”
没人回答。林溪接着问。
“抓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打破沉默的月亦寒。
“好处很多。”
他看着林溪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比如要月琅的命。”
林溪用力甩了他一巴掌。让她意外的是,月亦寒没躲。
“难道你要一辈子都活在那可笑的复仇里?”
“我不认为这可笑。那些都是我至亲的人,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会怎样?”
月亦寒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林溪没办法直接回答。那种痛或许会在时间里淡化,但不会消失。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上一代人的事,为什么要让下一代承担后果?
“这事尚无定论。月琅那时候还小,不是他的错,为什么非要和他过不去?”
她不指望三言两语就能开解月亦寒的心结,只希望他对月琅的敌意能少些。
“错误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月亦寒轻声说。
(更新时间:2011-01-28 23:20:16 本章字数:1207)
“人可以选择快乐地活着,为什么非要活在过去的伤痛里呢?”
虽然这样做很徒然,但化解一段仇恨,总比让它继续延续的好。
月亦寒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月亦寒忽地一笑。
“因为没有别的选择。”
他收回视线,在心里默默加了句。还,因为你。
三天后,马车停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外。
“哎呀,宇王千岁,您可回来了。皇上这几天老念叨您呢。”
骆宇刚下车,便有个小黄门过来请安。
“谜底现在能揭开了吗?”
林溪略带嘲讽地问。
“陆宇,星启国的六皇子。有幸邀你进宫小住几日,不知可否?”
陆宇面色平静。很简单的一句话,经由他嘴,便显得得体大方,甚至姿态也带着几分优雅。
优雅的人不全是绅士,譬如眼前这个就是混蛋。
林溪嘿嘿笑了笑。现状是残酷的,她除了顺其自然无事可做。
陆宇虽然封了王,但没在宫外另设府邸,所以住在安和宫。
在他们回来之前,这里刚下了场雪。一树树梅花在雪中盛放,红梅白雪相映成趣。
林溪忍不住捏一小把雪放在手心,一口口地对着它呵气。
月亦寒被她孩子气的举动弄得心底某处柔软起来,眼中攒聚了些许笑意。
“冷,别玩了。”
“第一次看见雪?”
陆宇问。
关于这位文锦皇后的资料很少。除了知道她和月琅是在宫外认识,其它的无处可查。关于林溪说的,她家乡也会下雪的事,陆宇始终抱着怀疑态度。
“不是。”
林溪奇怪地看他一眼。
“我记得曾经说过,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啧啧,六皇弟一向以儒雅著称,没想到几天没见就变了个样,居然携美而回。”
说话的人衣饰华贵,神情倨傲。身形高大,而且面目俊秀的级别已属极品之列。可惜这样的容貌配上他阴狠的眼神,看起来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狼。
“让四皇兄见笑了,六弟在这儿给您请安。”
陆宇回答得中规中矩。
四皇子对他视而不见,眼睛在林溪身上来回逡巡。
“把她送到我那几天,等新鲜劲一过,再给你送回来。”说完,他手一挥“来人,把这小美人给我带回去。”
“恐怕要让四皇兄失望了,她不行。”
陆宇语气平静,态度明确。
四皇子一愣,随即大怒。
“父皇允许你姓陆是天大的恩典,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皇亲贵胄不成?”
这话相当难听,陆宇眼角微抖了下。
身在帝王之家未必是福,兄弟为争皇位阋墙的事很常见。
据林溪所知,星启国迟迟未立储君。而这位四皇子是最得宠的丽妃所生,所以一直是太子的热门人选。
至于陆宇,不知是他低调还是不被人注意,之前林溪虽然看了些介绍四国形势及重要人物的书,但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四皇子话难免令人产生歧意。生在皇家,被人质疑血统是件很可怕的事。陆宇的境况可想而知。
林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难不成这事,四皇兄你比父皇还明白?!”
陆宝跳过来,推了他一把。
“陆宵,你有种当着父皇的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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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嫌我更新的少,没办法我和17K签约的字数就是这些。而且我是上班族,每天下了班弄完饭有很少的时间更新。例如今天,累个半死,还有好多家务没做。这样的人气,我不知道是我写的很差还是怎样。老实说真不想继续,很少有一本书让我这么挫败。
(更新时间:2011-02-04 21:24:31 本章字数:1018)
见陆宝如此,陆宵的嚣张气焰顿时减弱了几分。
“我这不是开开玩笑吗?你看,皇妹你到认真起来了。”
“有辱我母后和皇兄的所谓玩笑话,你最好烂到肚子里。”
陆宝不客气地警告。
在皇宫里,一个人的态度代表着他(她)的受宠程度。陆宇明显没有陆宝受宠。
陆宵嘿嘿笑了两声,转向林溪。
“小美人,过去侍候我如何?这可是本皇子的天大的恩典,是抬举你,别不知道好歹,懂吗?”
他话里有话,陆宝岂能听不出来,指着他问。
“你在指桑骂槐的,什么意思?”
“哟,阿宝妹妹,你还真喜欢没事找骂。”
陆宝刚要还嘴,陆宇微摇头。她咬着下唇,不再吭声。
陆宵本就是来找麻烦的。
见陆宝不再搭腔,而陆宇向来不敢得罪他,他示威的目的已经达到,却又觉得程度不够。所以,对着林溪张狂地一笑,忽地凑近她准备***。
林溪及时躲开。
“小美人,你躲什么?”
陆宵自以为学过几天功夫,就天下无敌。于是,把手搭到林溪肩膀上,捏捏揉揉地渐次上移。
孰知他学的不认真,教的人谁敢得罪丽贵妃,自然也不敢较真。所以,他的水平连半瓶醋都算不上,最多是个醋瓶底。
林溪哑忍了一路,脾气早在发作的临界点徘徊。
如今受他毛手毛脚,意图不轨的刺激,压抑的怒火立时蓬勃起来。发现她眼神变化的不止月亦寒,还有陆宇。两人谁都没作声。
月亦寒选了个看好戏的绝佳位置。而见识过她身手与性情的陆宇干脆聪明地拉着妹妹后退两步,以免受到波及。
“瞧你这小模样还真乖巧。一会儿到了本殿下那里,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陆宵眉飞色舞,说得正高兴。
没等他下句话说出口,林溪抡圆了胳膊,先结结实实赏了他个耳光,再对着他来不及保护的重点部位飞起一脚。
陆宵尖叫一声,捂着某处蹲到地上。
林溪就势一扑,开始狂捶。
陆家兄妹谁都没发话,曹夭华乐得轻闲,打开折扇,兴趣满满地围观。
陆宵的侍从随主子在宫里霸道惯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当下吓傻。
半个时辰之后,陆宇从疑似入定状态苏醒,连忙拉开林溪。
对着至少挨了幸运52下黑拳的那张倒霉的脸,关切地问:“你还好吧。”4000
陆宵当下反应过来,从侍从手里夺过把刀向林溪砍来。
他功夫虽差,但好歹经过名师指点。而且人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动作也较平日迅捷几分。
林溪措手不及,闪躲不开。刀在距她鼻尖一公分处停住。
月亦寒的两根手指夹住刀刃,没见他如何用力,但见刀身寸寸折断。
陆宵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指着在场诸人嘴唇抖得厉害,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转身而去。
陆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吩咐着:“把本宫里的贵重、易碎物品收起来,然后沏壶好茶。要快。”
(更新时间:2011-02-05 20:22:56 本章字数:1022)
安和宫的侍从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指令,动作很熟练,转眼间,这里迅速简朴起来。
林溪的疑惑很快因为闯来的这队二话不说,进来便四处乱砸东西的娘子军,而有了***。
陆家兄妹对这些司空见惯,毫无反应。
月亦寒除了有瓷片弹过来才会偶而动动,基本上都在看戏。
曹夭华则忙于给诸女评分,眼里的计分牌快速闪烁着一个个数字。
为首的当然是丽贵妃。能有个陆宵那么大的儿子,照理说她年纪应该小不到哪去。事实上丽贵妃保养得宜。非但外表冶艳,皮肤细滑,而且身材火辣,这点让林溪称羡不已。
丽贵妃折腾了半天,终于奔向正题。柔荑一抬,直指林溪。
“打我宵儿的就是你这个贱人!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本宫难消这口气!”
被人这样指着,又骂作贱人,林溪火了。
她的习惯是,气人的时候尽量保持和颜悦色,眼睛顺便也微眯成很好看的弧度。
“阿姨,你脸上的颜色够丰富了,何必再让我看?”
“你叫本宫什么?”
女人最忌讳被别人说老,丽贵妃也不例外。
“阿姨啊。难不成该叫你阿婆?”
林溪不厚道地继续解释。
“本宫是谁你不知道?!”
丽贵妃的手已经开始发抖。
“开始不知道,现在瞧你这姿势和造型,我知道了。”
丽贵妃指尖离林溪鼻尖越来越近。
“你说!”
“奸妃。”
林溪脱口而出。坦白讲丽贵妃的样子和宫心计里的杨怡很像。
“这句话是谁教你说的!”
丽贵妃问的是林溪,眼睛看得却是陆宇。
“说出来,我今天就饶了你。”
陆宇没作声,只淡淡瞥了林溪一眼。
“用不着谁教,事实就摆在那里,一目了然,众望所归。”
丽贵妃在后宫里何曾受过顶撞?惊喜过多的结果,导致她行为上再次失控。她变指为爪直奔林溪脸上袭来。
林溪不喜与同性动手,但也不喜欢被同性伤害。
丽贵妃抓人的招数完全没有任何套路,属于市井爪法。只是力道很大,攻势又顽强。
林溪左闪右躲,见她没完没了,有点不耐烦。
“我说阿婆,你这把年纪要顾惜点自己的身体,差不多行了。”
丽贵妃久攻未果,难免急躁。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贱人给我拿下,送到掖庭乱棍打死!”
她带过来的娘子军,因这句话而动了起来。她们动虽动,但能靠近林溪的基本没有。
不是莫名摔倒,就是像鬼撞墙一般无论怎样用力,就是过不来。
是谁在暗中帮她,林溪一时判断不出来。因为陆宇面无表情,保持静止。
月亦寒不断地打着呵欠,曹夭华则是恶劣地掩嘴偷笑。
可以在后宫霸宠多年的人,必定有审时度势的能力。
丽贵妃见已方转为劣势,立出奇招。完全不顾形像地坐到地上,先是抓乱自己的头发,后又拍打着脸颊,进而撕扯衣裙。
林溪看得目瞪口呆。玩自残的人果然有魄力,场面很震撼。
(更新时间:2011-02-06 20:39:17 本章字数:1038)
丽贵妃处理完自己,跳起来继续挑衅。
“贱人,等会看你怎么死!还有你们!”
她意犹未尽地指向其它人。
“我们走!”
看她趾高气扬地离开,陆宇似笑非笑看着林溪,说了句。
“别玩太过火。”
这话有警告的意味。林溪不客气地回敬。
“过火也比隔岸观火光明正大。”
陆宇眉间略收,提醒着。
“请有点被抓的自觉。”
“在我的价值没得到完全体现的时候,我是安全的。”
林溪不傻。他的目的,她能猜出几分。
“你的价值就快实现了。”
月亦寒在旁冷冷插了句。
像在印证月亦寒的话,很快有太监过来传旨。辉武帝宣陆宇和陆宝一干人等过去,顺便带上肇事的林溪。
辉武帝见到林溪的第一句话,既简短又有力。
“殴打贵妃和皇子,理当诛连九族。朕的处置,你可服气。”
“当然服气。”
反正她的九族,除了月琅那边,都不在这个时空,累死他们也抓不全。
林溪没人性地提着建议。
“最好把我的九族集齐,当着我的面诛杀效果更好。”
集不齐,她的生命也就有了保障。
不止辉武帝,在场诸人都用全新的、天杀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溪。
“在那之前,朕治你个凌迟之罪如何?”
每个当权者的执政手段和方式不尽相同。辉武帝显然喜欢用平和的语气叙述残忍的事,林溪不吃他那套。
“不错。反正我好久没吃火锅了,不如旁边再配上蘸料,让我大快朵颐。”
“火锅是什么?”
辉武帝不耻下问。
林溪向上斜睨了眼,不答。
辉武帝讨了个没趣,转而去问陆宇。
“这个女子是你带进宫的,朕的处罚方法你可赞同?”
“如果是别人,我绝对赞同。但是她,我只能说不。”
辉武帝死盯着陆宇,半晌无言。不知道为什么林溪觉得那目光丝毫没有父亲慈爱,反而有种恨意。
“原来六皇儿这么有主见,朕还真是看走了眼。”
陆宇眼角抽动了下。不说话,只默默跪在地上。
“父皇!皇兄他不是那个意思。”
陆宝连忙解释。
“宝儿,瞧你人都瘦了,路上是不是很辛苦?朕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黄烧鱼翅,已经送到你宫里。你去尝尝。”
林溪不禁侧目。
辉武帝对陆宝的语气带着几分父亲讨好女儿的意味。她暗自摇头。这老头对儿对女态度迥然,真是冰火两重天。
“谁让你偏心,非要找皇兄的麻烦,我不吃!”
陆宝不买帐,赌着气。
“朕只是要惩治那个女子,没其他意思。宝儿,就别生父皇的气了。”
辉武帝标准的二十四孝老爸的样子,令林溪瞠目。
“林姐姐你更不能惩治!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谁?”辉武帝不解。
“林姐姐是月泽国的文锦皇后。”
一语既出,殿内一片死寂。辉武帝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问。
“回来的时候,怎么不立刻禀报?”
他问的是陆宇。
陆宝抢先开口。
“我们气还没喘匀,四皇兄和丽贵妃就接二连三带人闹事。怎么禀报?!”
(更新时间:2011-02-07 20:05:05 本章字数:1016)
辉武帝看向陆宇的眼神很复杂。
“能在月泽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皇后带走,六皇儿的能力非凡啊。”
“父皇过奖了。儿臣和文锦皇后一行人是在路上偶遇。所以,临时起意,寻了个机会带她回来。”
陆宇话说得严谨。
林溪没听出什么破绽,却觉得奇怪。
真的是偶遇吗?他之前去极乐寺是为了什么?还有月亦寒和曹夭华怎么会听他差遣?
辉武帝微微颔首,再的话看似正面问。
“六皇儿一向文强武弱,性子又拘谨,此次出行带的人能力有限,怎么敢做这么冒险的事?”
陆宇是不是文强,林溪不清楚,但他武功方面似乎不弱。在极乐寺他与温暖惊鸿掠影般一带而过的交手画面浮现在脑海。从温暖的态度不难看出他的实力,实属深藏不露。
林溪不准备当众揭穿他,一是没有证据,二是对她没什么实质上的好处。
“是儿臣运气好,认识了两位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陆宇向辉武帝一一介绍。
“他俩是大名鼎鼎的春水公子和秋月公子。有他们在,自然事半功倍。”
辉武帝的目光看向他俩。
曹夭华深施一礼,月亦寒仅点了下头。
“没想到朕没办到的事,六皇儿到捷足先登。”
辉武帝略有感慨。他曾对四大公子发出过邀请,回应无不冷淡。他看着态度恭谨陆宇,忽地语气一转。
“你久藏锋芒,果然不呜则已,一呜惊人。你说,朕该怎样褒奖你?”
林溪一头雾水。这对父子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辉武帝的话形式上很正面,内容却很官方,听着像敷衍。
陆宇下一秒的回答,差点让林溪吐出来。
陆宇抬起头,一脸苦笑。
“儿臣那点流萤之光,哪算得上锋芒。侥幸能为父皇做点事情,是对儿臣最大的褒奖。”
林溪简直要鼓掌叫好。两个表演系毕业的外交部发言人对轧演技,确实有看头。
辉武帝擅长欲扬先抑,火候到了随即进行下一项。他扔出手里的奏折类的东西。
陆宇看似惶恐地捡起来观看,顿时怔住。
“这是月泽国的国书,讲明若不将文锦皇后送回,必倾举国之兵来犯。”
辉武帝稍向前倾低身子,咄咄道:“你的临时起意,会让朕的臣民受到涂炭。难道你想再重复星月之战的耻辱吗?”
林溪彻底傻眼。原来这老头早就知道她被掳来的事,难怪刚才并不急着处治她,而是在那里边饶舌边试探。真是头狡猾的老狐狸!
陆宇身子略挺,概然道:“洗刷耻辱的方法只有一个。儿臣相信我们的子民不是懦夫。如果月泽国的大军敢踏过星月河,儿臣虽不才,到时愿披挂上阵,亲自将他们驱离。”
林溪冷嗤一声。说得冠冕堂皇,抓她又是为了什么?
“一切言之尚早。皇儿这份大志,朕记下了。”
辉武帝笑了笑。
“不过,今天既然有贵客登门,我们不能失礼。先请文锦皇后落座,然后观赏些歌舞压压惊。”
(更新时间:2011-02-08 19:00:00 本章字数:1028)
林溪的性格向来随遇而安,到也合作。
皇宫的效率很高。酒菜茶点很快布置妥当。
侍众人坐好,辉武帝身边的太监双手一拍,一队衣着清凉的美艳舞姬袅袅婷婷地出现在殿里。
林溪撇撇嘴。她对美色向来要求很高,尤其是来到这空间,诸多美男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胃口自然被养得很刁。
眼前这群舞姬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神韵。目光没练到勾魂的地步,只停留在勾引的浅表阶段。
林溪看得索然无味。
心里嘀咕着,想不失礼招待她,就该弄队身材健美的绝色舞男来。弄队舞姬算怎么回事?她又没百合情结,对着同性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这些话,她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顶着文锦皇后的头衔,她的一言一行不能给月琅丢脸。
想到月琅,她懊恼地叹口气。臭男人,找不到她,现在已经急坏了吧。
不容她多想,耳中乐曲拍子一变,舞姬们的动作显然快了起来。
作为同性,林溪不得不说这些舞姬舞跳得一级棒,腰扭得很智慧,肉露得极科学。她们胸前那对团团和圆圆抖动间,不仅吸引了所有的视线,而且完全把握了在场大多数男人的呼吸频率。
林溪看得有点晕。同样是脂肪,为什么人家的颤抖起来那么有杀伤力呢?
胡思乱想还没结束,听到乐曲声停了下来,然后是辉武帝的声音响起:“开场节目已经结束。下面不如请文锦皇后一展长才,为大家助兴。”
“呃,我的长才是没长才。”
这老狐狸果然没安好心,下套让她钻。看来战国时期秦昭王那套,为其它帝王所喜。
林溪能预见到自己一展长才之后,星启国的史书便会因她多了光辉灿烂的一笔。内容肯定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皇后为某皇帝表演之类的。
“朕听闻,文锦皇后在绘芳阁时,曾以一曲春江花月夜名动天下。现在这般推辞,令人不解。”
丽贵妃从殿外走进来,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
“如果文锦皇后执意不肯,本宫愿意亲自劝解。”
怕是武力劝解吧?好女不吃眼前亏,林溪嘿嘿一笑。
“客气是礼貌,谦虚是美德。琴在哪里?”
琴很快送了上来。送琴的宫女极强烈地吸引着林溪。
她个子略高,身姿窈窕,若不是脸上那颗美人痣极其碍眼,她的容貌应该惊人的美丽。
奉上琴的时候,她对着林溪娇羞地一笑。林溪的小心肝随即颤了几颤,险些把胃液喷出来。
该死的小虎牙,怎么打扮***妖样突然横空出现?温暖来了,月琅还会远吗?她条件反射地向四周看了看,随即警醒收回视线。
“请您试琴。”
这声音嗲得让林溪精神为之一振。她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掐,却瞧见对面的陆宝死盯着温暖的背影,眼中满是震惊。
林溪连忙在琴上拂出一连串泛音,试图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陆宝闭上眼睛,轻吁了口气。向后靠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更新时间:2011-02-09 18:13:00 本章字数:1085)
“这琴,文锦皇后还满意吗?”
辉武帝问。
“蜀琴木性实,楚丝音韵清。”
林溪随口称赞着。
“文锦皇后果然是行家,好眼力。”
林溪没搭腔,怕时间一久,温暖露出什么破绽,连忙弹奏起来。
她的琴技较绘芳阁时提高不少。宫里的日子太过清闲,她闲暇时经常演奏一番。所以,琴音自她指尖指间流淌,虽称不上“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但也悦耳、清透,余韵袅袅。
这曲子不是春江花月夜,而是云水吟中的一首。
此曲本是琴箫合奏,没想到月亦寒听得兴起,以玉笛相和,竟也相得益彰。意韵合谐,宛转清远得恰到好处。甚至客观地说,是月亦寒的笛声有效地掩盖了她琴音部分技巧上的欠缺。
陆宇第一次听这样的曲子,深受吸引。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溪,心绪微乱。从初见到现在,这女子带给他的惊奇实在太多了。
瞧林溪认真抚弦的样子,他很纳闷。难道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
午后的冬阳自殿侧徐徐而入,金灿灿的光辉柔和并不夺目,衬得林溪乌黑而慧黠的大眼睛,更加清亮灵动。陆宇心头顿时一窒。
这情景一如初见时那般模样。
她在缤纷的落英中倚着梅树,目光澄澈,神情安适,鲜红润泽的嘴唇微微上扬,勾画出美好的弧度,吟咏着美妙的诗句。那样的她娇俏可爱,气质脱俗,令人一见难忘,再见倾心。可惜,她是文锦皇后,月琅的女人。
他垂下眼帘,轻轻一笑。那又怎样,现在她只是他的俘虏,一切尽属于他。只要,他能坐上那个位置。
陆宇没抬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记录下来。他面带笑容,深吸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曲声流畅悠远,直至终了。辉武帝抚掌叫好。
“妙音静心,文锦皇后好琴技。”
“多谢谬赞。我一路舟车劳顿,想早些安歇。”
“有何不可。”
辉武帝到也爽快。
“既是六皇儿带你进来,你就暂时歇在他那里。来人,送文锦皇后安和宫。”
林溪等得就是这句话。而且,月亦寒和曹夭华并没跟来。真是天赐良机,用来逃跑。
陆宝旋即起身,跟了过去。看着温暖的背影,她百感交集。
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潜入皇宫救人?她不敢想像他被发现,下场会有多惨。
温暖警觉地回头看她一眼,脸上迅速闪过一抹轻浅而讽刺的笑容。
陆宝心里酸了起来。他肯定恨她。
她骗了他,又掳走了他心爱的女人。陆宝挥退了随行的侍从,想单独和温暖说点什么。她叫住了他。
“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温暖见左右没人,干脆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你别这样。”
陆宝小声说着。
“你带不走林姐姐的。趁着没人发现,还是赶快走吧。”
“怎么带不走?抓你当人质,我不信你那个皇帝老爹会让你出事。”
温暖言出必行,取出怀里的短剑直接架到陆宝的颈间。
“尊贵的公主殿下,这主意不错吧。说起来,还是向你学的呢。”
陆宝没有反抗,只是有点委屈。
“又不是我的错,谁让我们是敌人。”
(更新时间:2011-02-10 19:42:37 本章字数:1136)
温暖嘿嘿冷笑。
“说得不错。既然是敌人,就用不着对你客气。”
“你对我客气过吗?”
陆宝嘟囔着。
温暖扫她一眼,微哼了声。
不待他有所动作,陆宝娇羞地一笑,轻轻拽了下他的长衫。
“要是你不放心,就点了我的气海穴。这样我就跑不掉了。”
林溪对穴道并不熟悉,有点不明所以。
温暖是杏林世家岂会不知。想到气海穴的位置,不禁尴尬起来,平日里堪比城墙厚度的俊脸刷地一红,登时恼羞成怒。
“少啰嗦!”
这下林溪看出点苗头,回头故意问道。
“你不像会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不照办?”
温暖看了她后背一眼。想到他无论怎么做都引不起她的注意,突然恨恨地把陆宝抓到怀里随手点了下。
“好啊,就听你的。”
陆宝没料到温暖真敢动手,一股干净的、好闻的男人味道直冲入鼻腔。
她脸上蓦地一烫。她偷偷向温暖看去。见他目光停在林溪身上,不禁黯然。
陆宝自小受尽宠爱,形同被捧在手掌心里细心呵护着长大,从没人这般忽略她,冷落她。偏偏这个视她如无物的家伙闯进了她的心,霸道地住着,不肯出来。
察觉到她的目光,温暖侧头瞪了她一眼,抓她的手不禁加了点力。
陆宝腰间吃痛,忍不住咝了声,嗔道。
“你轻点,我又不跑。”
温暖微嗤,讥讽道。
“少在我面前装柔弱,你们兄妹的下作手段,领教过一回就够了。”
陆宝何曾被人这样奚落过,尤其是被自己心爱的人。当下眼圈泛红,嘴上却在辩解。
“什么下作?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嘴上说得假仁假义,谁不会?我们本就是敌人,换成你们难道会手下留情吗?”
她声音大了点,引来宫人向这边张望。
陆宝虽然真气受制,但行动不受限。况且温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林溪,她趁机喊一嗓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温暖抱定主意拿她作人质,这样做既不会解困,更会招他讨厌。
陆宝微叹了声,不耐烦地向那宫人斥道:“看什么看!本公主是你可以随意窥视的吗?还不快滚!”
那宫人连忙道了声罪,屈膝退下。
温暖对她没有呼救感到意外,调转视线看她。对上他质疑的目光,陆宝心里涩涩的。
陆宝从小受尽宠爱,哪曾有人给她白眼或脸色看?何况她生就貌美,放眼星启国的后宫,艳色能与她相比的也没几个。
这朵长在温室里的受阳光雨露呵护的帝女花,是诸多世家子弟趋之若鹜的求亲对象。无论这些子弟如何出色,她偏就不喜欢。
那时她喜欢的是素未谋面的冬雪公子。
所有关于他的事迹,都是从宫里的侍卫那里听来的。尽管他们故事讲得不够精彩,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聆听。
在陆宝的心里,冬雪公子是个很神奇的人。
能医死人、肉白骨,心情好时会分文不取,心情不好加倍收诊费。听说曾有个某派的掌门,嫌诊费太贵倚仗武力后悔不肯给。
他二话不说原病奉还,而且挖了一人多高的坑将那位掌门塞了进去,口口声声说在种白菜。一丝不苟地浇水、施肥,结果让那掌门当众告饶,颜面尽失。
每每侍卫说到他重新救治后,冷笑一声扬长而去。她就迅速在脑海里勾画出他当时的样子。
(更新时间:2011-02-11 16:30:09 本章字数:1066)
等到见到温暖,她才知道之前虚幻的想像有多不真实。他是她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大男孩。
任性、固执、小气、可恶、调皮,所有的情绪都形诸于色,完全不知道遮掩。因为她在皇宫里见过太多机心重,城府深,镇日里带着假面具生活的人。甚至包括她嫡亲的哥哥陆宇也是这样。所以,这点她并不讨厌,可他却讨厌她。
陆宝很茫然。
怎样才能改变他对她的观感,是不是要变成林姐姐那样?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她就是她,为什么要变成别人?
三个人各怀心事,在冬阳下越走越快。
安和宫此刻出奇的静,连侍从的影子也看不见半个。院中那棵老梅树旁,月琅正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凝眸微笑。
离他越近,林溪越忐忑。不过是短短几天没见,她却感觉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人在时空里太容易走失彼此,太容易因思念伤感,被思念伤害。在重逢前,思念永远比路长。
此刻说什么都多余。她直接扑到月琅怀里,一颗颗眼泪扑籁簌掉下来。怔忡于失而复得的温暖与安宁,浑然忘了时间与身后的人。
温暖不是味地清了清喉咙。
“你俩还是克制一下,等离开这里再缠绵吧。”
“咱们就这样出去吗?你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林溪抬头问。
看见月琅时的幸福与甜蜜很快被担心与后怕取代。他可是一国之君,这样跑来实在太欠思量。而且,一切顺利得令人怀疑。
月琅明白她的意思,淡然一笑。
“不管怎样,我要带你一起走。”
这句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动人。林溪听了心里一暖,深深看着他甜甜地笑了。
幸福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当眼中只有彼此,会忘了时间与空间。
看到林溪脸上的表情,温暖心里很乱。她眼睛里只有表哥,表哥也一样。
难道除了表哥,再没人能走进她的心?
失落之余,他涩声提醒着:“别磨蹭了,咱们走吧。”
陆宝别过头看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声。
“皇上驾到 ̄ ̄ ̄”
有个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让在场的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温暖直接扣住陆宝的脉门,向她嘴里塞了粒药丸。
“你终于派上用场了。我很想看看你皇帝老爹做何反应!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陆宝没反抗,只看着他却没作声。
尽管陆宝在对方手里,但人数只有两个,辉武帝完全没放在眼里。
“听闻月泽国的皇帝视文锦皇后如珠如宝,看来不假。这么快把人派到朕眼皮底下,动作真迅速。”
辉武帝的话让林溪暗暗吃惊,因为与他同来的还有陆宇和月亦寒等人。
月琅的身份,辉武帝不清楚,他们岂会不知。
奇怪的是在场诸人并不戳穿,面色平静,仿佛从未见过月琅。
这现象很奇怪却对她有利。
她不清楚陆宇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月琅的真实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陛下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我从未来过。这有利于两国继续保持和平的局势,对谁都好。”
林溪试图谈判。
辉武帝微微一笑。
“这两个人可以,你不行。”
(更新时间:2011-02-12 20:17:43 本章字数:1082)
“为什么?”林溪很想知道***。
辉武帝不假思索。“文锦皇后的功用胜过千军万马。”
“词用得不恰当。不是胜过千军万马而是引来千军万马。”
林溪立即纠正。
辉武帝大笑。
“千军万马又何妨?星启国虽不好战,但能战。何况,郢郡以东的数十座城池,朕中意已久,相信贵国的皇帝有***之美。”
林溪微嗤。
“觊觎陛下宝座的人不知几何,敢问您打算成谁之美?”
没得到他预期的回答,辉武帝盯了她片刻。
“女人太伶牙俐齿不是好事,愚笨点反而可爱。朕的决定没人能改变。至于你们,快点放开宝儿。不然朕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本少爷来到这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有没有葬身之地根本不予考虑。”
温暖不以为然地说着。
“说得很好,放了宝儿,朕就饶你们不死。”
见温暖和月琅气度不凡,辉武帝收起了轻视之心。
“远来是客。让公主殿下送我们一程又何妨?等过了星月河,必将完璧以归之。”
温暖不买帐。
“凭你俩?”
辉武帝做了个手势。
趁说话的功夫,早有弓箭手埋伏好,手中的箭矢已对准温暖和月琅多时。此时收到命令,瞬间数箭齐发。
温暖没动,月琅身影微晃,数箭被长袖拢做一堆,反向而去。
几名弓箭手来不及出声,便送了命。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利落,陆宇等人暗暗点了点头。
月亦寒刚要飞身跃出,手按到沁碧上却蓦地停了下来。
临行前那句话像魔咒般浮了出来,犹在耳边:“月琅还不到死的时候,如果你敢破坏我的计划,我会变本加厉地加诸在那丫头身上。”
每次想起这句话,月亦寒都忍不住寒战了下。
他把视线强行从月琅身上移开。确实不必急于一时,只要月琅活着,报仇的机会有的是。
不待其它侍卫冲过来补缺,温暖的短剑架到了陆宝的颈间。他不愿把时间浪费在缠斗上,最好速战速决。
“如果不想看见公主殿下血溅当场,最好把路让开。”
陆宝无论多受宠,只是个女儿。
皇家最能牺牲的就是女儿。何况,能成为帝王的人,多半都冷血。
数十座城池的意义,远大于公主本身。所以,温暖没多少信心辉武帝会答应。
辉武帝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朕答应你,你先放了宝儿。”
陆宝并不意外,却还是心生感动。想到一些事情,顿觉万分歉疚,颤声说道。
“父皇,对不起。我?”
陆宇截住她的话头。“阿宝,家常少叙,且听他们怎么说。”
陆宝微喟,低头不语。
温暖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样,索性挑明了说。
“等我们安全离开贵国境内,自然会放了她。还有,我刚喂了公主殿下吃了粒蚀心丹,所以路上别耍花样。”
辉武帝神色骤变。蚀心丹的名字他听过。
“难道你是温家的人?”
温暖倨傲地点点头。“不错。”
“你不怕朕派人灭了温家!”
“尽管试试。”
两个人怒目相视。
辉武帝蓦地笑了。象是察觉到什么,看看一直都没反抗的女儿,目光又回到温暖身上。半晌,一挥手。
“送客。”
(更新时间:2011-02-13 13:53:28 本章字数:1019)
陆宇上前一步。
“父皇,儿臣愿亲自沿途护送,确保皇妹安全返回。”
辉武帝答非所问,神情很耐人寻味。
“宝儿长大了,随她高兴吧。”说罢,拂袖而去。
闻讯过来看热闹的陆宵突然怪腔怪调的来了句。
“阿宝妹妹平时挺厉害的,怎么落到别人手里就乖顺起来?莫非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情?哎呀,身为星启国的长公主,公然在个大男人怀里偎偎靠靠,不成体统啊。”
陆宇恍若未闻,只淡声吩咐着。
“立即出宫。”
陆宵在安和宫寻衅不成,反招身损,却未见辉武帝有任何惩诫陆宇之意,心里早就愤懑不已。
此番陆宇此举完全把他当作透明一般视而不见,他哪咽得下这口气。
当下顾不得辉武帝尚未走远,直接冲过去拦在陆宇面前。
“今天的事你不给我个交待,别想出宫门!”
陆宵仗着丽贵妃撑腰和辉武帝的默许,向来霸道惯了。而陆宇又是诸皇子中性子最懦弱,最不受宠的,凡事能忍则忍,永远都陆宝为他出头。所以,他要公然给陆宇难堪。
陆宇站定,盯着他,只字不说,淡淡一笑。
明明冬阳明媚,陆宵却莫名的被这笑容弄得后背阵阵发寒。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陆宇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远处,辉武帝蓦地回头。望着陆宇的背影,良久,微哼了声。
有个内侍模样的人在他面前跪好,小声禀告着什么。辉武帝不发一言,目光渐渐森冷起来。
※※※
留守在宫外接应的人不多,但马匹备得刚刚好。脚力颇为神骏,日夜兼程速度很快,直奔星月河而去。
一路上除了陆宇等人紧跟其后,到也无险无碍。
事情过于顺利,林溪反而心神不定,忍不住回头看。
月琅突然伸手把她拦腰抱到自己的马上,附在她耳边轻喟:“别怕,有我。”
二人共骑速度肯定会受影响,但总比她惊惶难安的强。
对上他温柔含笑的深眸,林溪心头的石头放了下来。
身体向后偎去,半是羞涩半是撒娇地说:“那你抱紧点,别再弄丢了我。”
“放心吧,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月琅嘴唇在她侧颊上亲昵地蹭了蹭,附在她耳边轻柔地说。
“回去之后好好补偿你。”
这话有些暧昧,他的气息持续在她脸上徘徊,弄得林溪痒痒的。
她刚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眼窝青黑,满脸的倦色。想到他不眠不休,为了自己以身犯险,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脸颊,含嗔带怨地数落。
“这次做事太冲动了。以后别再冒这种险,听到没有?”
月琅不置可否,笑了笑。
林溪对他相当了解。这家伙不回答就等于不答应。她立即换了付样子,揪着他衣襟凶巴巴地威胁。
“喂,别假装听不到,故意惹我生气,快点说是!”
月琅低头看她,语气很凝重。
“除非你保证自己好好的,不再出事。”
“我也不想的。”
在嫌她是个拖累吗?林溪垂下眼帘。
(更新时间:2011-02-14 19:29:48 本章字数:1050)
世事难料,她无法预知陆氏兄妹的居心与叵测。分开时日虽短,但她没有一天不想他。所以,这话对她太重了。
“我什么都帮不到你,现在后悔了吧?”
话是这么说,林溪的声调却明显拨高。
“怎么会,别冤枉我。”
月琅好气又好笑地收了收手臂,让林溪贴自己更近些,贴在她耳边柔声说。
“出谷时发现侍卫的尸体,你又不见踪影。当时我害怕极了。幸好温暖临走时在你身上弹了点千里香,我们才有线索追到岸边。谁知还是慢了一步,让你受了好几天委屈。瞧你都瘦了,会怪我不够小心弄丢了你吗?”
话不多,句句暖人心。林溪摇摇头,抿嘴一乐。
“这还差不多。”
她悄然四顾,见众人专心赶路,没人注意这里。胆子大了起来,身子略略向上,仰头偷亲了月琅一下。
“记住,好习惯要保持。”
回答她的是月琅尾随而至深情的一吻。
“星月河快到了。”
身后,温暖的声音冷冷响起。
听声辨位对他这等高手再容易不过。所以前面两个人的举动怎会瞒过他?有些事看到与听到,同样令人难受。
一路追来,他的辛苦绝对不比表哥少。可她连个微笑也没分他半个,只顾着当着他的面与表哥亲热。
初开情窦便一尝再尝酸涩,心里未免受伤,抓着缰绳的手用力过猛。
马儿吃痛,身形微缓,嘶叫了几声。
温暖忙收敛情绪,松了力道。
陆宝在旁看得分明,胸中立时郁郁。
听出这语气很不友好。林溪定了定气息,忙推开月琅。
小虎牙似乎在生气。想必嫌她不分时候,不懂轻重缓急吧。她身子探出来向后面不好意思地笑笑。
温暖没说什么,陆宝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哇,好大的脾气。林溪讪讪缩回头,冲月琅伸了伸舌头。
月琅一笑,把缰绳交到她手,环住她的腰不说话。
他厚实的胸肌和强有力的臂膀,让林溪产生了错觉。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俩。后面没有追兵,她不是在奔逃,而是策马江湖,快意人生。
眼见远远的,有艘大船自对岸向这里急速驶来。定是来接他们的。月琅拉住马,林溪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那船停到岸边,上面的人未着盔甲,只是便服。
林溪一愣,记得路上月琅说过西北驻军会派船来接应。照理说明晃晃接人便是,没必要乔装。
她察觉不对,暗地里拽了拽月琅。
陆宇等人勒住缰绳,并不急于靠前。
月琅不动声色,朗声问道:“周伍何在?”
一名高大壮实的黑脸汉子闻声从船舱走出来。
瞧他腰悬钢刀,身披软甲,服色隶属于西北军的黑衣军。只是月琅出行前阅兵时候,并未见过此人。他眉间微拧。 “你是何人?”
“请皇上恕我甲胄在身不便行全礼。我是周将军的副将,省亲半月有余,昨日方回。只因周将军临行时突染重疾,特派末将前来接应。”
月琅微微点头,悄然向前斜跨了一步,挡在林溪身前。
“既是周伍所托,必是可信之人。到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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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末将斗胆请皇上速速登船。”
黑脸汉子笑容可掬,命人放下跳板。
月琅踏上跳板。
林溪一直盯着那汉子,见他此时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心中警铃大作,忽地问了句。
“调兵遣将岂能没有军令?你出示给我看看。”
那汉子哈哈一笑。
“这位小娘子到仔细。您还是到地府向周将军要吧。”
他打了个呼哨,船上赫然出现了一排弓箭手,箭尖直指月琅等人。
“怎么?你们想造反不成?”
月琅不怒反笑,挡在林溪前面。
“您要怪就怪自己血统不正。现在我们听命于璃王,不,是新君。至于您,末将只能奉命送您归西。”
璃王?林溪心中兀自一惊。那颗小水梨造反得好没来由。
不容她多想,数箭齐发正射向这里,而且身后陆宇等人已经有了动作。
月琅纵身跃起,长剑在空中一挥,无数朵剑花层叠而出。
那箭受外力所击,尽皆没于水中。
不待那汉子再发号令,月琅几个箭步冲上船头,结果了那汉子的性命。
其它兵士哪里是他对手,片刻功夫船上形势便逆转。
月亦寒长啸一声,飞身上船与月琅缠斗起来。
饶是月琅武功了得,遇到月亦寒这等高手也分身乏术,不能兼顾林溪。
好在陆宇和曹夭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温暖身上,加之这批侍卫武功不俗,林溪暂时安全。
时间一久,急的不只是月琅,温暖更急。
他此刻被两大高手围困,已处于劣势。
眼见众侍卫死伤过半,林溪那边频见险情,杀心顿起。他手中这把碎玉剑,虽不如沁碧有名,但足以比肩,并且内中大有乾坤。
见陆宇一剑斜斜刺来,温暖向左微侧身,咬牙生受了这剑。
瞅准风向,他一提气跃到二人上方,趁机在碎玉剑柄处拧了几下,拼力向追来的曹夭华一挥。
曹夭华冷笑连连,折扇正要迎上,鼻中忽闻到淡淡的异香,暗道不好,屏住呼吸急急向旁跳出数丈。
陆宇见他如此,反应也不慢,迅急俯身侧退。
“千人斩?!”
曹夭华愕然惊呼。
曹家制毒自成一派,只是声势、实力和名望上皆略逊于温家。
千人斩因为毒性过强,温家自上两代起便禁止传人炼制。没想到温暖居然在此时用出。
“闭气!”
陆宇说的慢了点。他旁边的护卫几乎无一幸免,瞬间丧命。
温暖嘿嘿一笑。
“你俩命还真大。”
刚才千人斩用的份量很少,此时他下定决心要将陆、曹二人一起解决。他瞬间抱定主意。
“溪溪,你快上船。”
船上情势较船下好了许多,况且月亦寒对林溪有情,自不会施以杀手。
林溪刚踏上船板,回头见温暖背后那道斜长而深的口子仍在汩汩淌着鲜血,知他在硬撑,忙招呼他。
“小虎牙,你快点过来。”
听她声音焦急,温暖心头一荡,豪气顿生,甚至背后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等本少爷处理完这两人,自然会过去。”
“可惜我不能如你的愿!”
说话的是陆宝,她不知在哪弄来的短刀正架在林溪颈间。
(更新时间:2011-02-16 18:30:47 本章字数:1046)
由于陆宝一路合作,混战时也没加入任何战团。所以,林溪对她完全没防备。
“你敢?快放开她!”
温暖喝道。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之前还摆出一副柔顺的小绵羊模样,现在却展示尖利的爪牙开始还击。
“我当然敢!”
陆宝扬声回应。
温暖的杀机很重,她不想自家兄长有事,而克制他的唯一办法就是拿林溪相胁。
“很好!”
温暖眼中寒光一闪,迈步就要过来。
“站住!”
陆宝见他这般模样,当下把心一横,刀向下压。
林溪颈间微痛,忍不住咝了声,血慢慢沁了出来。
陆宝骤然发难,温暖措手不及,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月琅见林溪受制,身形微窒,胸前露出空当。
高手过招不容有失,月亦寒哪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当即噙着冷笑,双掌平推。他本想施以全力,想起临行前那人的话,暗自撤了几分。
“月琅!小心!”
林溪一旁看得揪心,明知示警已经来不及,却还是不顾颈间的钢刀嘶声大叫。
“月亦寒!他若有事,我杀了你!”
月琅怕她担心,强自把急涌上来的那口鲜血咽下,勉强开口回了句。
“我没事。”
听了林溪的话,月亦寒此时心中激荡得厉害。
生死关头,她把月琅看得比自己重要。月亦寒苦笑了下,纵身跃到陆宝身边。
陆宝正待出声警告,被月亦寒眸光扫中,吓得心里突突狂跳。
月亦寒不作声,只伸手一抓,林溪便被他带入怀中。
肘腋之间,形势立转。林溪此时不作他想,只希望月琅二人能平安离开。
“月琅,你俩快走,别管我!”
月琅见状急火攻心,张嘴想说点什么,谁知喉头泛甜,直接喷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