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学校时!我们在讲话会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静? 还有谁能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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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1 10:14:13
x自己手打的,很辛苦!先发0-7章,希望有爱的支持,后续补完ing
第8章分成两部分在22和23楼。
第9章也分成两部分在41和42楼。
排版很乱,见谅
打完后有时间会修正的
已修正过排版!
昨夜通宵看了某位大大录入的虫之歌,现在的状况应该和我的头像差不多吧。
今天能打完真是奇迹啊!下边说一下,txt已放出,小说下载区中(貌似被移入精品小说区,不管了反正是放出了)。
录入过程中各位的提醒帮助谢谢了。
休几天会接着打第二卷吧,弱弱的问:
真的有人想要第二卷吗?
  妹妹的幽魂就悬浮在我眼前。
  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鬼魂之类的存在。比如说,半夜路上忽然遇到浑身是血又垂着双手的女鬼,奸笑念着“我好恨啊~”,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我还是会打死不承认,先去看眼科或精神科医生再说吧。我完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害怕鬼故事或恐怖电影这种骗人的玩意啊?那些都是虚构的、造假的故事,里面的人物实际上也不存在。虚假的事物根本不足为信,心灵又怎么会受到伤害?那些人到底在怕些什么?
  事实上,我小时候相当害怕夜晚时的附近小学校舍。后来因为小孩子常有的逞强情绪,我终于克服了恐惧。不服输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足以动摇我信念的这份认知,是在六年前,我还十一岁的时候。
  从那天、那一刻起,妹妹的灵魂便一直纠缠不休。
  这就是我在这间学校念书的理由。
  现在,我窝在男生宿舍房间里。而这个罪魁祸首就在我面前转啊转,跳着轻快的舞步。多亏了她,我才被放逐到这间公立第三EMP学园。其实我一点特殊能力也没有啊,唉…
  你刚刚有说话吗?
  幽灵女孩留着不长不短的秀发,修长白皙的四肢上套着白色水手服。越过半透明的身躯还可望见背后另一端的景色。我的妹妹春奈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已经十六岁了。而她现在就漂浮在离铺木地板约十公分的空中,头发轻飘飘地摇曳着。
  不知为何这个幽灵每年还是随着岁数增长,看起来就是真的十六岁。
  春奈意识到我的视线,仍然稚气的面孔浮现孩子般的天真笑容。我叹了口气。
  春奈是十岁时走掉的。我偶然目睹她出事当时的状况,然后参加她的葬礼,见过她化着死人妆躺在棺材里,火葬后也捡了她的骨。守灵那一晚,我目击春奈变成鬼魂出现在我面前。六年前尚未懂事、不够坚强的我在着实吓了一跳。半透明的躯体似好奇宝宝般地望着躺在棺材里的自己,然后缓缓地回眸一笑,令人印象深刻。我连思考是否该问眼科回精神科求救的余力都没有,差点昏了过去。
  那时,春奈的双胞胎妹妹若菜也在我的身边。她看见宛如自己分身的半透明春奈,却没有太多的惊讶。这件事我记的很青春。原本这对双胞胎姐妹彼此都把对方当作是自己看待。若菜也许以为,另一分身春奈的死亡不过是像镜子消失般罢了。
  以前我曾经问过若菜这个问题。当时她只是轻轻歪着她那过长的赫本头,沉默了三十秒后说:
  “我也不知道耶。”她这么回答道。
  反正,从那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妹妹的亡魂一直跟在我身边。
  现在,春奈就在我眼前。身上的短裙也和身体一样半透明,裙摆轻飘飘地摆动。可以想见她正沉浸在能和我一起独占这间双人房的喜悦当中。
  好在同寝室的男同学丧失了EMP能力,从昨天开始就再也没到学校和宿舍来。
  告别时,那家伙说了:
  “到现在我才敢告诉你,我真的快被春奈吓死了。每次洗澡或上厕所,总是担心她是不是会忽然穿墙出现…半夜睡觉醒来还会看到她发着光黏在天花板上,吓得我夺门而出,心脏都快停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反而变成美好的回忆了呢。”
  他说。接着,桌上的闹钟像被看不见的丝线控制住般浮游在空中,然后一记敲昏了他的头。
  “什么‘美好的回忆’啊?这句话应该之适用于即将脱离苦海的人吧?而我,却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得持续多久…你这死家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活该!…不过我在心里暗地这么想的同时,有觉得就是因为春奈爱作怪,我才会被迫进入这所学校。春奈似乎并不打算离开我身边。只要这家伙不消失,我就不能离开这里,而且是很久很久。
  这样不好吗?
  口齿不清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轻轻响起。我躺在两层式睡床的下铺,春奈穿过我的躯体窥视着我的表情。她的声音还是和十岁时一样。看来精神面也是如此。
  当然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如果我和你一样有什么特殊能力,被叫来这里念书,这还心甘情愿。但就如大家所说的,我只是个凡人,所以也没有任何理由待在这里。我会在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虚度大好青春,都是因为你!对了,现在还不算迟,你去找若菜吧!你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卿卿我我,我会找时间来这里看你们的!”
  我才不要!
  春奈撇过头闹着别扭,瞪着应该砰砰作响却无声的脚丫子。
  被当作书桌的百年六旧暖桌上,闹钟响起了晚上八点的讯息。
  不知是否因为室友收拾包袱走人、还是忽然可以独占两人房的缘故,闹钟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
  房间里没有电视,只有妹妹的灵魂。想出去透透气嘛,又因为这所学校被深山郁林包围,人际罕至,简直毫无生趣。不经允许擅自离开,被发现了一定会被强行押回学校。
  我窝在床上,想着就寝前该如何打发时间。就在此时,视线内的某一角浮现白色的物体。
  那是春奈的手指。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侧边脑袋。我不理她。忽然间,有什么飞了过来。我赶紧起身闪过,免得被打个正着。
  春奈窥视着躺在床上的我,半透明脸上唯一嫣红的朱唇缓缓张动着,然后她指着墙壁。
  “干嘛?”
  春奈一幅玩味的表情,五只手指头慢慢地一只只往下折,像是数着什么。五、四、三、二、一……零。倒数完同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房间墙壁随之震动,然后走廊上传出一阵耳闻过的凄惨尖叫声。其中也混杂了我不愿搭理的人的惨叫。既然没有缘分作朋友,就不需开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很不幸的,一个月前我升上二年级后,我成了这栋B栋男生宿舍的舍长。
  “谁叫我是舍长……”
  我叹着气开了门,伸长了脖子探头一看。
  一颗直径约五十公分的海胆正一飞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我和海胆四目交接。海胆怎么可能会非?而且只有一个眼睛?但这黑色的球状怪物全身都是尖刺,也只能说是海胆了。不过此时,我却没有时间细细品位和一颗怪海胆交换眼神的奇妙经验。
  “快闪开!”
  一般尖锐如超音波般的女人声音响起,怪海胆也在同时也时速约五十公里的速度撞上我的脸。不,春奈在它撞上之前从旁边伸出了双掌,巨大海胆像是撞上看不见的墙壁般、脑袋吃了重重一记,仁厚不断弹跳于走廊天花板和地板之间。一阵弹跳消耗了不少能量后,巨大海胆再次慢慢浮游于空中。
  “鬼东西又现身了。”
  我甩甩头出了房间,到了走廊。两股声音追了上来,一前一后夹击着我和这奇妙的浮游生物。
  “嘿!舍长大人!”
  异常高大的白衣身影发出近乎狼嚎的吼叫声,一旁的黑衣女学生皱着眉头掩住耳朵。
  “一切都很顺利!潜藏在305室的思念体已经被我赶出来了,接下来只要彻底消灭就万事OK。大家放心吧!”
  鬼吼鬼叫的是负责驱除学校思念体二年纪学生宫野。不论何时,他总是在制服外加了一层白衣,像瘦长版的佛陀露出满足的笑容。现在也是如此。我瞄了宫野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到那个在空中缓缓漂浮的物体。
  “哪里顺利了?这思念体都实体化了,而且躺在走廊那扇门是怎么回事?你丢了炸弹吗?谁要来修这扇门?我绝对不会负责修理,可是我一定得叫人去修理,你们懂吗?!”
  “对喔,因为你被个一心想着哥哥的妹妹给附身了嘛。嗯,也就是说…”
  这家伙,根本没在听我讲话。
  我将目光移开那个充满尖锐突起物又闪着紫色火光的海胆,碎碎念着:
  “你们赶快处理一下吧。”
  “打扰各位晚餐过后的休息时间,在这一天当中最宝贵的时刻里引起骚动,对此我们深感歉意。”
  从本学期开始和宫野一组、走动于校园间的一年级女生开口了。少女从头到脚一身黑,幽雅地弯了身子致歉。漆黑亮丽的长发,如流水般随着少女的动作流泻在她的背上。
  光明寺茉衣子一身像是参加完丧礼的打扮,以响亮的声音说着:
  “班长理该负起全责。我确实执行了被赋予的任务,但某个神经有问题的家伙却误了大事。我本来可以漂亮地驱除思念体,却因为脑筋不好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后还让思念体跑掉,使事态更加恶化。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家伙才好…白痴吗?没错,他就是白痴。为何我要替这个白痴赔不是呢…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没错,真的很不公平。所以我要取消刚刚的道歉。”
  “茉衣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的没神经的家伙是指谁,不过现在还没什么被害者出现,就这么杀死它不是太可惜了吗?而且对我而言这样一点都不有趣。要么就轰轰烈烈的大干一票!”
  “唉,真实愚蠢。为什么我们对魔班的班长会是这种人呢?真是令人百思不解。高崎先生,你的想法如何?”
  黑影般的浮游物抖动着身躯,再次毫无预警地扑了过来。
  在我欲闪躲之际,这海胆又和刚刚一样,在即将触及我的身体之前被弹回原来的位置,迸裂出七彩的火花。
  春奈的小小透明身躯在空中浮游,下半身与我的上半身互相重叠着。
  不准你碰我哥哥!
  春奈张设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防护罩,打消所有对我的攻击。她的EMP能力是学校了最强的。
  “不怎么想。”我说。“我不管这么多,总之赶快处理一下吧,拜托。“
  “茉衣子,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感到很悲哀。刚开始被分配到对魔班时羞红了脸,要我们多多指教的卑微茉衣子跑到哪里去了?嗯?难道你是分身?你这个冒牌货,快把本人还给我!”
  “以前是以前。这些过去累积而成的就是现在的我。请不要随便直呼我的名字,我们没这么要好。”
  “明明一开始是你自己说的。你说比起姓,你更喜欢自己的名字,所以要我那样叫你的!”
  “撤回前言,立刻。我现在就把那句话收回。”
  “那么光明寺。”
  宫野乖乖的更改称谓。
  “其实以前我早就想问你了,但一直都忘记说。你这个人难道对长辈一点尊敬之意都没有吗?”
  “刚刚那是笑点吗?你说要谁尊敬谁?我快受不了这个天大的笑话了。不好意思,请容许我笑一下。”
  呵呵呵地,茉衣子掩着嘴巴轻轻地笑了起来。
  引起这么一阵混乱骚动,现场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打开门看着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正确的。出了房门,确实会被卷入这场口舌之战。
  “嗯嗯,这么说来,你是《击妖部》的吧?和我的《黑梦团》是不共戴天之仇。两个社团无法互相理解彼此的理念,思想中心大异其去……赶快退出那胡搞瞎搞的社团,加入我方吧。现在的话,还可以特别为你施加秘密仪式。”
  “我决绝。召唤大天使失败,反而召来全长二十公尺盐块的骗人魔术结社……没有人会愿意加入的。”
  “那就附赠我生涯大作‘伟大·赫密斯魔术的奇迹和轨迹’共三集,如何?”(遍注:赫密斯《HERMES》,希腊神话的盗贼与商人之神,同时也被称为炼金术之神。)
  “若附赠一块腌酱菜的石头,我更乐意接受。”
  我望着互瞪的两人,摇摇头。
  “我想也是这样,那巨大 盐块原来真的是这样产生的。盐块丢在校园会挡路,希望你能想办法清掉。不过先等收拾了这家伙之后再说。”
  “你说的没错,高崎先生。我绝对不属于班长领导的邪恶黑魔术师集团。所有的责任矛头都指向这个蠢蛋头,请你谅解。”
  “知道了。”
  我点点头。宫野是个笨蛋,这是众所皆知的。
  “那么,”茉衣子用手肘给宫野的肚子一记拐子。宫野一脸遗憾,然后夸张的张开双手微叹着:
  “啊~有什么驱魔的好办法呢?是要落落长的拉丁咒文呢?还是用古希伯来文制造六芒星魔法阵?我个人是偏好这两种啦。”
  “请在十秒内结束。我们不需要余兴节目。”
  宫野心有不甘的碎碎念着,然后凝视着投射在走廊地板上的海胆怪物黑影。
  我听见一阵似大黄蜂嗡嗡作响般的杂音。就在这一瞬间,宫野的视线所及处产生一道黑暗的光线攀爬在地上。就像要吞噬掉所有怪物般,无光无影的魔法线在走廊上划下了一个正圆形。
  宫野的眼睛忙碌地转动着,圆形的内部被划上奇妙的记号和两个同心圆。然后五芒星于焉诞生。
  巨大海胆像是察觉了什么般,正准备缩起身子时,从魔法阵忽然伸出凝聚黑暗力量的锁链,将巨大海胆紧紧缠住。
  “我解释一下吧。这黑暗锁链是为了锁住冥界看门狗的地狱制铁链。也许实际上没有这样的东西,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妄想竟然成为束缚你的工具,真是糟蹋。代价虽然昂贵,也罢,不用找零了。”
  思念体像是全身充满电流般不听抖动挣扎着,但宫野的束缚铁链丝毫不为所动。
  “一开始这么做不就好了吗?都是你诱导它实体化,高崎先生才会认为我和你是一丘之貉。”
  茉衣子拨弄着黑衣袖口,立起左手小指和无名指遮着嘴角。她朝手心呼了一口气,食指上方出现一个萤火般的光球。再轻吹一口气,光球意发青白色的光芒。反复至第九次时,光球已经如乒乓球大小。
  “消失吧。”
  茉衣子如掷球般的手掌一翻,光球直线飞向铁链捆住而动弹不得的浮游体。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了进去的光球激烈地撞击在浮游体身上,然后……
  浮游体随着轰然大响爆炸,烟消云散。
  爆炸引起的飓风吹乱了茉衣子及腰的黑长发,宫野定住脚步。爆炸引发的冲击波好似浮游体最后的惨叫,空气形成的急流猛烈搅拌着。这些激荡在我面前被弹开,然后弯曲流向后方。
  “谢啦。”
  呵呵呵。
  耳朵深处传来一股骄傲的笑声。
  宫野说话了。
  “舍长先生,这么一来都解决了。请转告避难到其他房间的学生们。有我这个素负盛名的对魔班班长的保证,相信大家很快就可以从畏寒、无法呼吸、体力衰退,甚至被人监视的精神痛苦中解脱了!”
  随着怪物的消失,魔法阵、锁链和萤火也跟着消失了。只剩下污损墙壁和地板上的木炭般焦黑痕迹,以及飞舞于空中的大量尘埃。这些飞灰就像从空而降的细雪般、沾附于我们的双肩和头发上。
  “嗯,原来如此。它用来实体化的媒介果然是305号房累积的灰尘。这次经验可以做为提醒他们应该定期打扫的警告吧?茉衣子,你的房间没问题吧?”
  “请秒度 我光明寺!”茉衣子尖着嘴警告着。
  “还好,我同寝室的同学个性非常一板一眼。既然你提到打扫的重要性,那么对魔班集合场所已经像垃圾山一样了;请你想想办法解决这问题好吗?那里简直像魔界般污秽不堪。”
  “你自己扫干净不就得了?”
  “为什么是我?”
  “我哪知道。”
  趁他们在争论时,我躲进了房间拿出扫把和畚斗。宫野瞥见我手上的清洁用具,夸张地张开了双手说:
  “真是不好意思!后续清洁工作就交给你了!看看这片焦黑痕迹范围和灰尘厚度的样子,从头到尾仔细清扫的话,应该只要花一个钟头就可以搞定了,那我们就此告退啦!”
  “等等。”
  我揪住宫野的脖子。
  “你得帮忙清理完才能走。”
  “为什么?”
  “别一幅事不干己的样子。我的确请你们帮忙消灭思念体,但可不记得叫你们连宿舍走廊都弄脏。”
  “可是我不记得啊。”
  “高崎先生,你的头发沾到灰尘了。”
  茉衣子虚伪的笑着,站到我的身边。杏仁状般的黑暗双眼直盯着我。妖艳的笑容不禁使我打了一个冷颤。
  “别动,我来擦干净。”
  桃色的嘴唇魅惑地往上噘着,茉衣子从口袋中取出手帕。就在她的手正要触碰我的头的一瞬间……
  “好烫!”
  茉衣子手中的手帕燃烧了起来。茉衣子反射性地松开了手。棉质的手帕化为一团灰烬后掉落至地面。
  我一回头,看见半透明的春奈怒火中烧,斜眼瞪着黑色的魔女。
  “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这一点。其他女人绝对不可以靠近高崎先生…啊啊,真是可怕。”
  茉衣子幽雅地躬身,黑发顺从的随着动作飘动,然后一转身。
  “等等,茉衣子!你走了谁来打扫?”
  “请叫我光明寺。”
  茉衣子愤然地丢下一句话,背对着我们用力挥着一只手。看她的僵直背影似乎已经说明拒绝一切的意愿,我只好闭上嘴巴。反正这里是男生宿舍。我再度抓起愣在原地的宫野的衣领,说了:
  “由你来打扫。”
  这所学校的学生每个人都有特殊能力。只要被揭发拥有某种奇妙的特异功能,入学手续可以繁复也可简化,个人能力也良秀参差不齐。总之,所有的特异功能,我们都称之为EMP能力。
  在孩子约十几岁时,忽然发生维持不到十年便消失的特异超能力。以人口来说简直是微乎其微的“发病”比例,原因何在?为何只有日本才会发生这种情况?聚集并调查超能力者却发现毫无任何共通性,只上呈乱数状态发生的现象又作何解释?还有最根本的问题,这种无视生物法则的力量从何而来?所有和EMP能力相关的谜团自发掘第一位超能力者以来,将近三十年还是两个字——无解。
  顺道一提,EMP学园只有国中部、高中部和大学部。因此,被发现有能力的国中以下的孩子们,在小学毕业前会尽量留在父母亲身边,然后被送入以上其中一个部门。我和小我一岁的若菜也是从附近小学毕业后,像小鸟离巢般地送入了这所鸟不生蛋的EMP学园。
  这里的学生尽是些“超能力者”或“魔术师”,还有各式各样奇妙的人事物。刚刚的巨大假海胆就是其中之一。EMP能力者彼此影响超能力,无意识间便会产生各种不明物体。大致上来说,这些不明物体对人类充满了敌意,采取的行动通常非出自于善意。
  对于这些忽然出现的不明物体,拥有多层头衔的学生自治会保安部对魔班都称它们为思念体、妖兽或邪灵。对魔班负责铲灭这些怪物。而宫野和茉衣子就是其中的一员。
  结果,走廊的清洁很快就结束了。
  原本紧闭门户的男学生们三三两两手持着清扫用具,纷纷铁青着脸跑出来集合。大家议论纷纷,说是看见春奈以极为恐怖的表情威胁大家出来打扫。春奈现在就站爱我后面监视着每个人。男学生们纷纷被迫自告奋勇开始努力的清扫起来。
  和大家一起清楚灰尘后,我回到房间。忽然间,茶杯、热水壶和红茶包在空中飞舞,开始泡起茶来,茶杯最后飘到我手中。最后是数颗方糖追了上来。
  虽然不想喝,但一想到要是惹春奈不高兴,怎么样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真是方便啊。要是茉衣子也有你这么细心就好了。呃,春奈***,请问我的茶在哪里呢?”
  逃离清扫现场的宫野自顾自地近来,环视房间内部。
  柜子上的茶杯发出喀喀声响,然后瞄准盘坐环抱着双手宫野的眉心飞了过来。一阵撞击声后,茶杯跌落在被拿来当作书桌的陈旧暖桌上。热水瓶则孤独地飘在空中,咕噜噜地倾注着热水。
  宫野边摸着头顶上的肿包,边喝着白开水。我则是默默地在对面啜着红茶。
  “到这房间来的客人只有白开水可以喝吗?真是太过分了。舍长先生,你应该好好教教你妹才对…这是我的蠢见啦。”
  “对死人讲什么都没用。”
  我勉强吞下甜死人不偿命的红茶。
  “我该说的都说了,她不听就是不听。”
  “就算死掉也要留在哥哥身边照顾他的妹妹吗…嗯嗯,这还真是有劲。说真的,我十分羡慕。”
  没有妹妹的男人里,十个有九个会这么说。
  “那就让给你吧,赶快把她带走。”
  “舍长先生,就是因为你摆脱不了她,才会到这所学校来的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国中部刚开始的时候吧。从她出现以来,已经是第六年了。都是那家伙,害我小学五六年级过得还不凄惨。”
  小我一岁的春奈死去时,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她在我和另一个妹妹若菜的眼前,被卡车碾过身亡。第二天成为亡魂的春奈就一直驱使不可思议的力量扰乱我的生活。早知如此,我何必伤心难过了一整晚。
  “你怎么不乖乖上西天呢?”
  我才不要!
  原本似溶解于空气中的春奈忽然现身抗议。她鼓着腮帮子滑到我身边。
  “嗯,真是太有趣了。喔,我不是指你们的互动,而是灵魂实际上存在这件事。其实,我否认灵魂的存在。”
  宫野用指甲敲着盛着温水的茶杯。
  “我可以理解意识从何而来。没错,就是大脑。所谓的意识,就像电流般来来去去于脑海间。可是春奈已经失去了肉体,她的意识到底是从哪里产生的?”
  春奈被宫野以观察白老鼠的眼神盯着,她吐了吐舌头踩到我背后。
  “我是这么想的,她的意识移动到某人的脑海中,超越了肉体的死亡。某人是谁?不用说,当然是舍长先生您的脑袋。也就是说,春奈活在你的体内。”
  “那么刚刚的假海胆又是怎么回事?自从我来到这个学校后,刚刚那样的怪物便层出不穷。我想,它们也应该拥有意识才对。”
  这些怪物应该是原始生成的物体才是…宫野频频点头这么念着,然后又如宣教者热烈地说:
  “像我们这种超能力者,在无意识间释放而残存的能源…那些思念提就是这些能源的聚合物。说明白一点,就是无意识的产物。所以它们毫无智能,只会单纯的破坏。但也因此,我们可以轻易地驾驭它。我们超能力者长时间共处于一处,与常人分隔两地,对一般人来说是件好事,我的能力也因此产生价值和意义。不过春奈和那些怪物不同,依我的能力恐怕无法帮上什么忙。”
  春奈白色的手腕伸向红茶杯,茶杯渐渐浮起。我伸手一接。
  “不用了,给宫野吧。我的血糖值已经够高了。”
  春奈赌气地撇过脸。已经泡开过的茶包非起,掉进宫野的茶杯。
  宫野说了声谢谢后,喝干稍稍染上一点颜色的茶水。
  “我真的无法理解。也许鬼魂的确存在于某个未知的世界。但对我来说,死亡就是化为乌有。要让无化为有,又需要某种特意未知的能源才是。你妹妹的灵魂还存在着,而且还保有意识…这种能源到底从何而生?”
  关于这点,我不是没有想法。但我不想让他滔滔不绝说个不停。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换了话题。
  “你不觉得最近变多了吗?”
  “什么东西?你是说我的神性吗?”
  “你的神经性格要是再提升,大家就会抓狂了。我指的是思念体。我刚来的时候,一个月顶多出现一两次。现在几乎一个礼拜出现一次。光是这间宿舍,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学生人数增加,可能也是一个原因。从学生身上泄出的EMP能源越来越多,怪物也随之增量。”
  “对了,宫野。”
  “什么事?”
  “你可以回去了吗?春奈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
  宫野干脆地起身,走门前又转过头。
  “嗯?这么说来,我为什么要跑到舍长的房间呢?好像有什么要告诉你…抱歉,我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就再见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再叫我吧。”春奈双手在脸颊旁挥动着,以极为天真的表情目送脚步声喀喀作响的宫野。
  学生会长莫名的召见,就是假海胆事件发生后第二天的事情。
  这天早上,我如往常般,在闹钟响前三十秒率先被敲醒了脑袋。我恍惚地看着摇摇晃晃飞回书桌的闹钟后,起了身。
  闹钟这几年来都没发挥它原本的功能。我的确是醒了,也可以理解春奈极想强调自己的存在,但难道没有更和平一点的方式吗?再这么敲下去,总有一天我脑袋的某个部分一定会秀逗。以前,我 曾经试着跟她沟通过。结果第二天换来的是枕头的窒息攻击。
  记忆中的双胞胎姐妹是这么温柔可爱…我边回想边叹着气,手伸进了制服衣袖。胭脂色的领带飞过来,缠上我的衣领。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领带结还是打的歪七扭八。抗议只是讨打,所以我的领带从来没端正过。
  同寝室的室友,连窗帘都带走了(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原本宜人的清晨阳光变得极为刺眼。在阳光飞舞的尘埃间,灵体炫丽幻化登场了。肩上参差不齐的头发飘动着,脸庞流露出柔美的曲线,衬托绽放着嫣红的嘴唇。
  春奈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单脚着地转了一圈。
  虽然拥有双脚,想当然尔,春奈不可能像人类那样两脚着地。她总是漂浮在空中,身高约过一百五十公分。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另一个双胞胎妹妹若菜就是如此。我顺便问了体重和三围,不料若菜却往上斜着眼,一幅干你何事的口气:
  “你问这个干嘛?”
  这么反问我。
  早安~
  短暂的追忆结束,春奈又天真的笑了起来。她天真的笑容总是引发大大小小无数的事件。比如说去年四月,在中庭怒放的樱花却在一夕间凋零了。不用说,那都是春奈搞的鬼。
  樱花和我,哪边比较漂亮?
  春奈问我,我当场哑口无言。这种结果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春奈的白色水手服是我家附近国中的制服。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在这所国中上学了。不过也很有可能变成第三EMP学园的人。
  如果春奈没有缠着我,而在车祸现场成了地缚灵的话,或许那里早已成为美少女幽灵的观光胜地了吧?想想实在有点可惜。
  “喂,春奈。你至少也可以回到家的佛坛吧?那东西好像花了不少钱呢。”
  春奈穿透我的鼻尖、一张小脸靠得好近好近,然后回答:
  不要!
  学校宿舍严禁穿鞋进入,要出门得在玄关换鞋。在男生宿舍B栋作息的男同学约有一百五十名,所以一楼是一整排拖鞋鞋柜。睡眼惺忪的住宿生争先恐后地换鞋是常有的事,惟恐慢了一步就吃不到早饭。
  出了宿舍,就可以侵淫在森林特有的新鲜空气中。学校腹地大得夸张,几乎占据了一整片山头。再这样扩建下去,八成只会饱了某些人的荷包。
  学生们踱步于五月晴空下,身旁是三栋男生宿舍。我混于人群中,朝腹地最北边前进。途中夹杂着校舍,还有相反方向的女生宿舍在此汇集。一天三餐的时间都照规定,随意每次都会人马大塞车。和国中部、大学部比起来,高中部的人最多,这也是塞车的一个原因。发现EMP能力的最小年龄为十四岁,消失年龄平均约为十八岁,所以高中生占大多数。
  也因此,高中部校舍最为宽广。往下俯瞰,钢筋水泥的四层巨大H型建筑物全部都是高中部,H字中的横线则是连接走廊和特别教室。
  在走到大食堂的路上时,春奈一边在我的身后半空中滑行前进,一边捉弄着这所学园的新生。
  走过亮灰色的校舍,穿越连接走廊来到的地方是教室边的男女通用大餐厅。每每到了这个时间,总是极尽混乱之能事。餐厅内甚至比体育馆还宽阔,眼见所及尽是绵延不绝的长桌。看来学生的确增加不少,远远超过最初的使用预定人数。
  第四EMP学园的成立应该也是迟早的事吧?我边想着边拿着托盘走着。春奈紧紧跟在身后,所以大家纷纷走避,我才不至于和人群打肉搏战。
  我穿越身穿藏青色法兰绒制服的人海,来到配给餐点的柜台,厨房内负责烹调的女学生们如同布朗运动粒子般快速来回穿梭着,看到这样的情景,总是令人感慨万千。(编注:悬浮于液体或空气中直径小于0.04公分的粒子会做连续快速而不规则的随机移动,这种移动称为布朗运动。)
  负责配给食物的一人利落地将食物盛进我的塑胶餐盘中,穿着烹调的其中一人看见我,投以一个微笑。
  “早啊~哥哥!”
  和漂浮在我肩边的半透明躯体一模一样的面孔。但她的头发比春奈短,还拥有真正的肉体,更有实感。若菜绽放着开了七分的樱花般微笑。不知是不是因为表情和动作有些孩子气,烹饪服竟然有些适合她。
  若菜眯着变成弯月型的眼看着我的背后,然后挥了挥饭匙说。
  “春奈也在啊。”
  若菜肩上的头发发尾如稻草般凌乱,据说是理容班女学生的实验牺牲品。她的发型就像是爸妈为了省钱,自己动手剪的小孩子发型一样。要是春奈的话,再就把发卷扔向理发师了吧。
  若菜边把柜台上的饭碗逐一排列整齐,边这么说:
  “宫野在找你喔,他刚刚来拿饭。我告诉他你还没有来在这里,他要我转达有事找你。看,他就在那边。”
  若菜用黏着饭粒的饭匙一指,长桌的那一边可以望见对魔班班长没睡醒的头。
  “他找我干嘛?”
  若菜模仿宫野的神情,大声的嚷着:
  “若菜!无论何时你总是这么可爱!不过也该考虑离开你哥了吧?……拜托,他弄错了吧!黏着哥哥不放的是春奈,不是我啊。”
  若菜的嘴唇像鸭子般吸着,其他五官则是一脸笑意。不管对象是谁,她总是笑脸迎人直到厨房忙完。至于笑脸以外的表情,从六年前春奈葬礼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
  若菜浑身散发出晒着太阳的猫般佣懒的气息,笑着说:
  “今天春奈心情不错喔?怎么回事?啊,我知道了。哥哥从昨天开始就一个人住了。所以只有春奈和哥哥两个人对吧?喔~”
  真希望她不要再乱讲这些会引人误解的话。
  在若菜旁边负责味噌汤的少女,战战兢兢地将容器递给我。
  春奈轻轻在身后移动,将半个身体嵌在柜台上、盯着她的手。昨天这位少女也负责配给餐点,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指头。只是因为如此,她就惨遭被空中飞舞的勺子海扁一顿的命运。真是可怜。
  春奈冷冷的眼神落在可怜少女不停抖动的双手上
  ……
  “噫~”
  少女惊恐地张大眼睛,吓得缩成一团。我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因颤抖而被拍动的豆腐味噌汤,然后慎重的道了歉。
  “真的很抱歉。”
  少女仿佛受到高压电流般夸张地放开手,然后在脸前拼命摇动双手和头。似乎要告诉大家她真的没碰到我一根汗毛。
  若菜沉稳地笑着,用平常的口吻说。
  “笨春奈~你不要一直这样吓唬人家嘛,没有人会抢走你的哥哥啦。我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哪一点好?”
  我无言以对,默默地跟着其他菜色的队伍,陆续拿了盛有鲑鱼排和生蛋的容器。
  若菜将饭碗递给我,途中还像只不情不愿的小猫般忽然松手。饭碗自空中慢慢降下,安安稳稳地坐落在托盘里。
  看见这一幕,又让我想起她们两人像小狗般一起玩耍的那些日子。若菜和春奈就如塔罗牌中太阳里的一队天使般惹人怜爱。但是现在,一个变成爱作怪的孤魂野鬼,另一个则完全无法理解哥哥的魅力,成了毫无审美观的傻丫头。真是可悲没道理到了极点…这股闷气也只能化为叹息了。我吐了一口气,好掩盖这份郁闷。
  怎么了?
  “什么啊?”
  不愧是双胞胎,连想的事情都一样。她们同时出声问我。
  “没事啦。只是在想这煎鲑鱼是不是盐腌过的,如果是的话我就不加酱油啦。”
  若菜尖了嘴……
  “是~喔~?算~了~那是新卷鲑啦,应该蛮咸的。”
  “谢谢你的情报。”
  “春奈啊,你不要老是黏着哥哥嘛。偶尔来帮帮忙如何?你的能力这么好用…”
  咧~
  在旁边飘动的、死去的妹妹用手指撑开一边眼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真是的,咧~”
  活着的妹妹也以同样的动作回敬。
  虽然是极为温馨的一幕,但我似乎听见等着觅食的队伍发出不自然的咳嗽声。我决定赶紧撤退。
  原本期待春奈会持续扮鬼脸游戏,正打算蹑手蹑脚偷溜时,春奈丢下一句《若菜是大笨蛋!》后,又再度飘向我的背后。
  不知是偶然还是蓄意,宫野旁边的位子没有人坐。
  大部分学生都穿着法兰绒的制服,唯有他一身毫无污渍的珍珠白、无所谓地吃着早餐。只看他坚挺的鼻梁和脸部构造的话,活像是犍陀罗美术里的佛像。偏偏那副古代佛像般的笑脸坏了事,整体饿感觉变的相当怪异。好好的希腊风格打扮被他破坏殆尽,一点感觉都没有。(编注:公元1至6世纪流传于犍陀罗地区的佛教美术,深受希腊雕刻或希腊化的罗马雕刻的影响。)
  如邪恶佛像般的宫野将筷子朝天一比划。
  “舍长先生!这里有位子喔!坐下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坐在散发着疯狂科学家味道的黑魔术师身旁,放下托盘。
  宫野将酱汁倒入味噌汤和生蛋混杂的饭碗里,倒握着筷子用力乱搅和一通。坐在对面的男学生用一副恶心的表情移开了眼神。
  “春奈!无论何时你总是这么可爱!不过也该考虑离开你哥了吧?嗯,你的能力非常适合加入对魔班喔!要不要善加使用你那卓越的能力,一起维持学校的安宁和平?”
  忽然挺出身子的春奈歪着脖子,一脸藐视地看了宫野后,对我投以一个微笑。她渐渐朦胧了身影,然后似融化于空气中,消失了。可能是觉得跟他对话实在太愚蠢了吧。
  “直接说结论吧!我得向你好好赔不是!”
  这是赔不是的态度吗?宫野傲然的挺直了身子。面对他的诸多小动作,我懒得一一回应。我仔细想想可能的因素,说了:
  “你要赔不是的事情太多了,是指哪件事?是305号房的门吗?他们两人修门修到半夜,要道歉去和他们说。还是校园里的巨大盐块?运动部和园艺部的人已经来抗议了。虽然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来向我吐苦水…还是说,上个礼拜拖鞋鞋柜因不明原因全数损毁,凶手就是你吗?”
  “每件事我都有印象。不过在这个紧要关头,这些事都无所谓了。”
  宫野边将染成恶心色彩的白饭送入口中,边皱了眉头。
  “舍长先生,今天的早餐真难吃。”
  “我想也是吧。”
  要是我一状告到负责厨房伙食的女生们那边去,也许她们会替我处理掉这个笨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宫野在她们面前再说一次刚刚的台词呢?我边想着边肢解鲑鱼。负责伙食的女学生们轮番到厨房工作,不是因为什么职业歧视差别。只是单纯因为若由男同学来负责,端出来的东西可难以下咽。而且这些女学生非志工性质,可以赚取打工薪水。这样看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宫野单手持七味粉、不断地上下摇晃,直到下面被盖住看不见了为止。
  “啊~我要说的是…时间是昨天,地点在高中部校舍四楼的连接走廊。我记得应该是傍晚吧。就是从集合场所赶到宿舍去消灭思念体的时候。我偶然间遇到学生自治会长。他看我要去B栋,要我代为转达。后来我完全忘了,到今早刷牙时才想起来。为什么刷牙的时候才想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人的记忆构造真的很奇妙,实在令人折服啊~”
  “只是因为你粗心而已。转达什么事?”
  “嗯嗯,他要你今晚八点到自治会长室。”
  “……所谓的今晚,指的是昨天晚上吧?”
  “看来是这样没错。”
  “我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能怎么办?”
  “因为时光无法倒转,所以你应该知道无可奈何。”
  “宫野。”
  “什么事?”
  “可以让我揍一拳吗?”
  “我拒绝。”
  先不管这段毫无结构的对话,我开始沉思。
  学生会长。我记得他的名字,但想不起他的长相。以前曾经在什么活动远远的看过他一次。宿舍不同,关于学校的事也毫无交集,自然没交谈过。
  到底是什么事?
  “会长竟然找上了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如果是写悔过书就可以解决的事,我会默默地在心里为你祈祷。不然顺便帮你消灾解厄好了,我会算你便宜一点的。刚好最近进了一只活跳跳的猴子。”
  “你都没受到学校处分,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轮得到我写悔过书?而且我也不想用恶心的活祭品来消灾解厄。”
  “对了,你知道最近外面世界掀起了一阵骚动吗?”
  这家伙还是一样,从不听人讲话。对话就像投球练习。球飞到相反方向的话,对方是怎么样也接不到。
  “看来不止学校,连外面的世界也像昨晚那样有思念体作乱。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终于停下了筷子。这家伙难得投了个好球,正中要害。思念体只会出现于EMP能力者所在之处。他们能保持原有的状态,就是靠超能力者散发的残存能源——没错。思念体在超能力者聚集的各处EMP学园里,才能够实体化。
  不过如果是我旁边这个一身白衣、又爱惹麻烦的魔术结社首领可以要这么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呢?”
  “嗯。”
  宫野大口吸着光看就倒尽胃口的饭碗里的食物,连咬都不咬就吞了下去。然后说:“你听过PSY网络吗?”
  话题又飞了十万八千里。
  “什么网络?”
  “Psychic·Network,通常称为PSY网络。详细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但在拥有特殊感应能力的人之见像是相当著名的网络。”
  特殊感应能力的人,是指超能力者吗?常见到的女生宿舍舍长就是超能力者,脸蛋和身材一流,个性确实差劲到不行。每次撞见时,总是偷看我脑袋里在想什么,然后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是个超级坏女人。要不是因为得参加舍长会议,我根本不希望遇到这女人。看来她应该也没什么朋友。
  “然后呢?”
  我又问。宫野回答:
  “没有啦,只是忽然想到而已。没什么特别意思。”
  宫野正大快朵颐光看了舌头就会麻痹的恶心食物,接着又将筷子直直指向我。简直无视用餐礼仪,而且大大地引起我的不悦。
  “这件事,我跟你说真的。”
  那刚刚说的又是什么?
  宫野很正经的说,但在我看来就像因蛀牙发作而脸部抽搐。他卖个关子,说了:“小心一点。”
  就这一句话?只见他又将头埋进恐怖的饭碗里,再度奋战。
  “要我小心什么?”
  “很多东西。”
  “很多东西,是指什么东西?”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都不听人说话的吗?”
  不听人说话的是你吧。
  我正想着要怎么反击这个笨蛋,将头一缩。这时从背后传来一股震耳欲聋的女高音。
  “高崎先生。”
  我一回头,一名可和乌鸦配成一对的全身漆黑少女手持托盘站在那。她的睫毛长得惊人,好似一圈眼线般包覆着双眼。少女眼里散发出惊人的气势和光芒,狠狠地瞪着宫野。茉衣子张开似涂了小鸟鲜血般的红唇说:
  “听这个烂铁槌头班长讲话,简直是愚蠢至极,浪费时间,无聊到了极点。请你不用理会他。放心吧,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这个对魔班班长边大口嚼着似乎沾了毛发的食物,然后对着学妹抬起了半边眉毛。
  “茉衣子,你说的烂铁槌头到底是谁?我实在不能理解。姑且不论这件事,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的话是假的?本人宫野秀策虽然不肖,也许有误会、记忆上的疏失或错失什么情报过,但我很确定我绝对不会说错话。”
  “基本上,班长这个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这样的人越是找借口,越是难以信服。因为他本来就不该存在,而且本人竟然还没发现这个事实。伟大的莫非博士也曾说过,一个有错误的问题,它的***必定包含错误。以你为例,从头到脚都是错误的话,说出来的话也必定错误连篇。不过班长你刚刚说的话只有一句是正确的——不肖。还有请你以后叫我不要直接喊我的名字好吗?要说几次你才会懂?”
  “你说了很多次吗?”
  “我没数怎么知道。不过应该比你的脑袋皱褶数还要多。”
  “如果要这么算的话,那我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每一秒都得被你念一次才会出现这个数字。我虽然从没剖开自己的脑袋,但里面的构造,我很确定,里面是满满的皱褶!我甚至可以拿已故的爱因斯坦老师来作证!将来我迎接死亡时,我也要效仿先人,将我的脑保存于福马林里。嗯,这得先写遗书里才行。”
  “博士现在应该在天国苦笑着吧。”
  “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是在讽刺。”
  当我正聆听这对对魔班夫妇相声时,餐厅天花板垂下来的扩音器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还夹带着一段广播员的咆哮啊:
  “当当当(人发出的声音)~啊啊~这里是第三EMP广播中心,为您传达紧急事态~嗯,我要讲什么啊~?喂~有坂~不是写了一张纸吗?保安部的……嗯,对了……呃~就社团教室一楼‘最终定理解读研究会’的社团教室前确认发生思念体,代号为查奇。请附近的对魔班放下手边作业,遵照第一次特例及早对应行动。以上完毕,当当当~”
  宫野听闻立即站了起来,夹带这膝盖撞到桌子的巨大声响。
  “光明寺,事件发生了!刻不容缓,现在就走吧!”
  “不用我们出马,也有其他优秀的成员正前往现场吧?而且我还没吃完呢。一天三次适度的饮食有助美容及健康,还能活化脑细胞。所以,请你慢走吧。”
  “光明寺,没想到你偶尔也会说出这么无聊的笑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想这都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受到别人的感染了。”
  宫野从旁边强行夺走茉衣子手上的托盘,粗鲁的丢在我面前。
  “别客气,舍长先生。光明寺请你吃饭,吃吧!我们还有急事要处理,得先走了。再会吧!再见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吃剩的也可以带走。吃吧!”
  宫野一把抓起茉衣子的黑色衣袖,然后在穿梭在混乱的餐厅桌椅中朝出口扬长而去。
  “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宪法或许可以担保。但是以你的主观意识限制我的自由,想都别想!”
  “哈哈哈!敌人出现,就要赶紧歼灭!所有的行动原理,就是这么简单,走啦!”
  “啊啊,我的碳水化合物和氨基酸…高崎先生,它们真的会进了你的肚子吗?”
  似切割金属般尖锐的哀嚎渐渐远去。我目送强行被宫野带走的长发魔女,观察了放在旁边的早餐内容。饭碗里约三分之一的白饭,只剩下蛋黄的蛋,半条煎鲑鱼,最大的问题是宫野丢下的饭碗里谜样的浓稠物。叫我吃这个,简直比惩罚游戏还残酷。
  啰嗦的两个人终于消失了,我总算可以安心的吃一顿早饭。这真是今天醒来最幸福的一件事了。此时我完全忘了学生会长。如果是重要事情,总有一天会再找上门吧。
  我将容器放在收柜上,第一堂课的钟声开始响起。
  这所学校没有早晚的辅导课程。别说是班导,连老师都少的可怜,少到用手指头都数得出来。面对拥有奇妙能力的一群学生,普通的老师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他们挥动爱的教鞭。因此这所学校少数拥有教职员资格的老师以前EMP超能力者。和学生数量比起来,少得不成比例。不可能每班都有一名老师,更别说是每堂课不同老师。所以学生通常是透过荧幕接受远距离教学。
  这样的教师人数,依学生未来规划而分班的制度在此是绝对无缘。在同一个教师里上着不同科目的例子是屡见不鲜。
  授课中,学生都是各自操作接收器选择符合自己规划的讲义,然后戴上耳机面对荧幕彼方的教师听课。
  当然了,想跷课的话,爱怎么跷就怎么跷。点名也只是刷ID卡而已,所以事先拜托代刷的话便万事OK。不过数月一次的学力测验也和外面世界一样,照常举行,所以考得太差也不是件好事。若EMP能力消失的话,在这里念书也毫无意义了。届时虽然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但转学考必定会让人吃不少苦头。
  总而言之,考虑到未来的话,就不该只追求眼前短暂的快乐,该好好念书才是。这残酷的现实活生生的摆在所有学子的面前,也是不管哪所学校皆有的必然真理。
  “话虽如此…”
  我环视总是只有三分之二满的教室内部,嘴里念着。从来没看过这间教室坐满学生过。只有吃早饭的时候,餐厅才会人满为患。真想早日脱离这里,过正常的学生生活,过正常的学生生活。虽然不平,我还是乖乖的来上课了。
  我靠着桌子戴上耳机,从选单画面选择科目。第一堂课是现代国语。画面背景是臭老的高龄教师,我将讲义画面叫了出来。
  现代国语课程如催眠术般,我拿触控萤幕笔不断戳着老师的手背,试图击退睡魔。撑完第一堂课,我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时……
  “高崎,有客人喔。”
  从厕所回来的同班同学叫我,用大拇指指向教室门口。
  “你那个有实体的妹妹。”
  在走廊上等着的,是早上才见过面的若菜。参差不齐的头发柔软地抚动光滑的脸颊,带着微微的笑意伫立在走廊上。
  “我刚刚遇到真琴喔。她要我传话给哥哥;嗯~她说请你到学生会长室一趟。你做了什么吗?”
  来得太快了吧。而且不是会长,还是那个家伙,缟濑真琴。吃早饭时偶然想起的那个超能力感应者。这是偶然吗?一定是的。这么说来,她担任的不只是女生宿舍舍长,在学生会也是一名书记。然后若菜打开捏在手里的纸条。
  “她要我一字不漏地告诉你,所以我记下来了。我要念啰。嗯~现在立刻到学生会长室来~白痴~上什么课,别管它了~赶快过来。你这个……”
  若菜忽然有些迟疑。
  “你这个……超、超级大变态加白痴~本姑娘正在叫你,赶快过来听到没有~你这个…烂…人…呃呃…”
  若菜红着脸,我拿走她手上的纸片,读起上面的字句。圆圆的字体显示了写字人的个性。重点是,转达的主要宗旨只有最初几行字,剩下的都是不堪入耳、令人无法阅读到最后的肮脏字眼。
  我可以想象,真琴边奸笑这边细说广播禁止用语时,观察若菜笔记时习惯而喜悦的表情。
  “她干嘛找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不知道。我在教室前碰到她,她叫我这么跟你说。”
  “真是辛苦了。”
  无论是真琴或是若菜都辛苦了,一年级教室就在夹着中庭的对面校舍里。这家伙的班级在一楼,而这里是三楼。如果刚刚上了第一堂课,那真琴就是故意走到一楼,然后让若菜写了这一串脏话。
  真是无聊。
  “是啊。”
  若菜就像受到惊吓的猫般转动着眼睛。
  “嗯~真琴总是做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之前她还跟中庭里的银杏树说教呢。什么一年至少要结两次果!振作一点……之类的话。该不会是因为茶碗蒸里没放银杏的关系吧?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第二堂课的钟声响起——但钟声的音色忽然变了调。那是广播室的插播。一股清晰的女子声音透过全馆的扩音器以极快的速度播放着。
  紧急插播。
  ‘叮咚叮咚~这里是EBC。高中部南方校舍三楼通道,二年六班前出现思念体。威胁危险等级D-4。请周围的学生立即避难,对魔班员火速至现场对应。以上完毕,叮咚叮咚~。’
  插播很快地结束了。早上才刚讲过,现在又讲一次。需要这么紧张吗?思念体出现,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内心的抱怨,让我现在才发现一件事。
  眼前若菜身后的那一边,我看见在走廊上的学生睁大了双眼、愣在原地。高中部南方校舍三楼,就是这里。我们二年一班在这栋校舍的最尾端,六班则在相反方向。
  远远的走廊那一端,灰色的天花板上黏着一片黑色的影子。
  “什么?”
  转身的若菜看见那团影子,平稳地说。
  如墨般的二次元平面黑影。它稍稍抖动身子后,暖身完毕似的开始攀附在天花板上,唰地一声冲了过来。
  好快。
  影子跨越每个人的头顶,学生吓得眨眼抬头看着。
  随着黑影的接近,形状越来越清楚。像是人型的剪影。披着略长的披风,手持巨大镰刀的、没有厚度的人影。
  他无视于天花板凹凸不平的构造继续移动着,就像一张被剪下来的黑***纸。思念体无奇不有。有人也许会对这样的存在感到新奇,但我却对这样的新奇现象感到厌倦。
  啪地一声,我的衣领产生静电火花。春奈在背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哇,好奇怪喔。”
  若菜像看到珍禽异兽般,傻傻地笑着。
  原本以为黑影跑过去后,便会直接出了校舍。不料这黑影却定在我们正上方,再次蠕动了身子。数秒后像吹了气球似的实体化,然后轰然从天花板掉下,站在走廊上。
  若菜以平缓的口吻说出极为天真烂漫的感想。
  “好恶喔!”
  看来这思念体为了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故意化为死神的形象。披着长披风,高大的身躯和其他象征死神的形状。不过黑影虽然立体化,仍然是一片漆黑,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平面看板而已。
  这家伙慢慢挥动大镰刀,瞄准半张这嘴的若菜的脖子,一挥。
  静默的一击。有的只是一片青白色的火花。如剪影般的黑色镰刀在离若菜表面十几公分的地方弹开了。
  “哇,吓我一跳。”
  若菜呆站在原地,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而且还有余力发表感言。这一对双胞胎——若菜也和春奈一样拥有相似的能力,在身体周围张设最强的物理或精神保护障壁。以防御力来说,若菜还比春奈高一些。但若菜却完全不用来攻击对方,也许是个性使然吧。
  不论如何,任何攻击对我的双胞胎妹妹都是枉然,这是不变的事实,也不需要担心。这死神家伙也挺难缠的,这下将镰刀对准我了。
  这家伙干嘛啊?
  有些恍神的春奈双手缠着我的脖子.
  快走开啦你!
  春奈的手掌产生磷光的那一瞬间,仍高举着镰刀的黑影死神以极为夸张的动作退至后方墙壁,就像和十吨卡车对撞般。黑影不分天花板和地板,四处弹跳,然后到走廊下正中央、直直走了一段路后终于停止。本以为会躺下去就没事了,没想到黑影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唉,烦死了。”
  从身旁闪过无数的萤火将一半的黑影炸裂。死神仍然无言地跳着惊恐的舞步,渐渐融化消失于空中。
  我看了看站在连接通道下某一角落的黑衣少女的面孔。那宫野的拍档,光明寺茉衣子的苍白面孔。
  “这可不是高崎一族全员到齐吗。看来我们不用急着出场了。有你们在,根本是天下无敌到令人嫉妒的程度啊。我们急急忙忙的跑来,简直是白费力气了。哥哥是木头人,妹妹是善妒的幽灵和老是在发呆的傻姑娘。唉,看到你们这样的组合,我的腹部不禁要绞痛起来。这是为什么呢?‘
  茉衣子单手插腰,摆出姿势故作优雅地笑着。在我旁边的春奈间她极为挑衅的笑意和嘴角,也不禁尖起嘴皱了眉头。
  “茉衣子,谢谢你。”
  若菜笑嘻嘻地握着茉衣子的手,摇来摇去的。
  “茉衣子你真的好帅气喔!你一直都是这样对付这些奇怪的妖魔鬼怪啊?真的好厉害喔!好厉害好厉害!”
  “这、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被你夸奖我也不觉得高兴。”
  茉衣子不知为何开始往后缩,甩开若菜的手。然后莫名的瞪了我一眼说出她的经典名言。
  “祝你们好运,再见。”
  茉衣子丢下一句话走了。长长的黑发拍打着走廊的一角,然后随着移动被拖了回去。这家伙,走人时手脚特别快。
  “嗯……茉衣子好冷淡喔。我每个月都让她剪头发,她还这样。啊,哥哥,我再不乖乖上课学分就不够了。拜拜~”
  若菜甩甩剪得乱乱的毛发,踩着小碎步离去。说真的,我松了一口气。我回到教室,才又回想起来。
  我得到学生会长室一趟。
本帖最后由 otok 于 2007-11-30 23:4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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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1 10:16:53
  学生自治会室在四楼,也就是高中部学舍的顶楼。这楼层还有其它会议室和对魔班集合场所,没有任何一间授课教室,因此常显得冷清,也是第三EMP学园中气氛最为特异的一个楼层。出没在此的人通常不是普通角色。就连我也很少来到这里。而会长室也是第一次拜访。
  这所学校没有校长室,却有学生会长专属的房间。按常理来看的确不太正常。
  上了阶梯后,我左右扫视找到会长室门牌的位置。我得左转。我走进亚麻毡铺设的通道,从窗户望见以小跑穿越中庭草皮的宫野和茉衣子黑白双人组。
  宫野的白衣衣袖被吹拂着,一脸恶佛相。他以机器人般的僵硬步伐快跑着,后面怎跟着扑克脸的黑衣女孩。
  真是忙碌的两个人。
  宫野一定是基于兴趣才会去驱除那些妖魔鬼怪。而茉衣子很明显地就是和班长不合。看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宫野身后的样子,搞不好他们会是一对最佳拍档。总是带给他人精神负担的男人,配上拥有坚毅自我的女人,的确是绝配。
  我继续想着这些不负责的问题,持续往前走,来到了通道尽头的会长室。我敲敲冰冷的四角门。
  “请进~门没锁啦!”
  一副轻佻口吻的女性声音响起。又是一个我不太想打交道的家伙。我的周遭为什么都是这样的人?我一边怨叹着这世界的不公平,一边打开分外坚固的木门。顿时一股草木的芬芳流泄出来。
  从入口到里面的窗边,难以数计、翠绿又旺盛的盆栽杂乱地被放置着。拥挤到甚至连人都无法行走。我并不熟悉花草的名称,根本分不清楚。只知道待客玻璃桌上的肥厚叶片是橡胶树的一种。
  没想到室内竟然能养这么多盆栽,而且还极为茂盛。不过,学生会长室为什么变成植物园?
  进入房间后的正对面,绿意中透着阳光的玻璃窗前可以看到一张豪华的大书桌。上面摆着三角锥名牌,写有鲜明的六个字‘学生自治会长’。但是桌前却没有任何人。
  “嘿,小由季~我在这里!”
  在被观赏植物包围的房间正中央,一张待客用的沙发中伸出一只手对我招招手。
  我拨开室内茂密的枝叶前进,缟濑真琴双腿交叠这躺在两人沙发上,高举着双手。
  真琴将茂密的长马尾充当枕头。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以女人来说极为袖章的身体穿着制服,她就是邪恶女神的雕像。希腊神话中的女神应该就有一人像她这样。
  “随便坐啦,当自己家。”
  摆着过于随便的姿势,真琴露出了充满浓浓调侃意味的邪恶笑容。如果猫追老鼠追到穷途末路的地步,那只猫应该也是这么笑着。我在玻璃桌和橡胶树中间坐了下来。
  “会长在哪里?而且,他为什么要找我?告诉我吧。”
  珍禽倦怠地起了身,然后用力地将桌上的盆栽放在地上,中心坐好。接着如猫般的睡脸又绽放出有所企图的笑容说:
  “昨天的事是我的失误。竟然叫宫野那个蠢蛋帮我传话,是我太傻了。抱歉喔,你可别在意,小由季。”
  “是加由季。”
  我修正她的话,皱了眉头。不是会长要宫野传话的吗?为什么要由她来道歉?
  正当我要开口时,真琴说话了。
  “是谁叫的有什么关系呢,对不对?”
  我不禁咋舌。混账,思考又被解读了。
  “我没有解读啊。”真琴平稳地说着。这点小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不使用能力也一清二楚。人类其实是很容易剖析的生物。“
  骗谁啊。第一次见面时,当场就坦荡荡地说明自己的能力。“我是超能力感应者,所以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想些有的没的。”说完便满脸不怀好意笑容的女人,又是谁啊?
  “就是我啊。”
  真琴说。连这个都是用猜的话,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名侦探了。
  “有什么关系嘛。”
  真琴呵呵呵地讪笑着,很故意似的慢慢交换一双长腿的上下位置。
  我试着在脑中想象一件件扒掉真琴衣服的情景。先剥掉她的法兰绒外套,拉下她的裙子,然后扯掉她的领带和衬衫。是上面还是下面先曝光呢?我观察站在眼前奸笑着的真琴。
  但她依然不动声色。
  “我说你啊,”真琴说。“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现在真的美食用能理解读你的思想。我不会这么没品,也没有窥视变态的望向世界之类的坏习惯。嗯嗯,不过我并不讨厌你那扭曲的精神波。我最喜欢的是若菜。她的精神不会表里不一,说的和想的永远一致,真是率真可爱的孩子。”
  真琴总是到处发表自己的超能力,毫不避讳。而且喜好解读完他人心思后冷嘲热讽一番。与其被她剖析后便闪的老远,倒不如设法永远不要撞见她。真琴这家伙,从某个方面来看也是怪可怜的。
  “这些话我只跟你说。要读取你的思想,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为你后面的鬼魂会张设各种精神防御护墙来阻挡我的感应能力。也罢,依我的能力要突破这层护墙,再简单不过。就像在无车乡间道路上闯红灯一样地轻而易举。反正我也不急在一时,也没必要闯红灯。如果对面有个老爷爷倒在路上的话,我倒是会冲过去就是了。”
  “……你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有时才找你了。对了,你喝咖啡吗?来访的客人,我一定会献上一杯好咖啡给他们。”
  你要泡我就喝。总不会下毒吧。
  真琴的身影消失在屏风的另一端,过了一会端出耐热的玻璃咖啡壶和设计庸俗的咖啡杯出来,咕噜咕噜地倒了咖啡端给我。没有砂糖,也没有其他调味。似乎是要我直接喝下去。
  我喝了一口,不禁开始怀疑咖啡是否有下毒。这简直就像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泥水,让人难以下咽。
  “很像泥水呢吧?”
  真琴站着观察我的表情,说了:
  “因为咖啡机有点问题,磨出来的咖啡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曾经说过要会长买新的,但是拖了好久就是没下落。为了能够让会长知道非换不可的严重性,所以我不断地端泥水给访客品尝。怎样,很难喝吧?”
  我将装满加咖啡的杯子放回桌上。总是加了太多放糖的春奈红茶,在此时变的可亲起来。春奈自从进来这房间后倒是变的很安分。
  呵呵。真琴坏坏地笑着以碰得到肩膀的近距离在我身边坐下。
  真琴的身体一经触碰到我,但春奈还是没出现。也没有任何杯盘飞舞的现象。
  “话说回来,你这段期间可以独占两人房对吧?喔~真不错。你可以毫不忌讳地躲在房间和可爱的妹妹作伴了。呵呵,恭喜你了……***狼。”
  她的食指妖魅地在我的大腿上画着圈——一个人脸。我拨开她的手。
  “你这是干嘛?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难喝要死的咖啡吗?而且还故意让若菜将那些跟性骚扰老爹一样的下流台词!特地要我跷课过来就是为了证明我是个白痴是吗?原来如此,那我可以先回了吧。”
  “等等嘛。反正你都来了,要不要先听完我的故事再说?”
  真琴伸手锁住我的左腕……
  “是的,那时我还是个纯真污垢的少女,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某天我如往常搬到小学上课,忽然间脑海传来几千几百人的声音。我真的快吓死了。上课的时候也是,明明只有老是在讲话,但我却听到教室里所有人的声音。不过这时候聪明的真琴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使人心底的声音。我从以前就很聪明喔,这样考试的时候就可以尽情***了!只要专心听功课最好的同学的***就OK啦!太棒了!”
  真琴用和若菜尺寸完全不同的上半身积压着我,在我耳边喃喃说着。我则是往相反方向歪着头。
  “而且啊,我那是真的好纯洁喔。我把我可以解读他人内心的这件事,都一股脑地说出去了。没办法,谁叫我这么天真呢。刚开始有些人不相信,但在我依依说出他们的心事后,想也知道他们的反应。”
  真琴一边玩弄着长马尾的发梢,一边继续说:
  “植物就是这一点好。它就在那里,非善非恶,是最中庸的存在。被植物包围,我感到很心安。人类肮脏不堪的邪恶思想和杂念都能暂时被隔绝在外。”
  “原来这简陋的丛林是你的兴趣。多亏会长居然可以不吭一声。”
  “是啊,会长体谅我这个书记,知道我需要这些精神安定剂。这个男人还算不错。”
  “我第一次听你称赞男人。”
  “哼。我对男人已经失望很久了。和一个女人亲热的同时,还可以向着另一个女人,男人就是这种生物。你说是不是?现在,你是不是正想着身后可爱的背后灵?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真琴不等我回答,便以不像是女人的力量紧紧握住我的手,从撩起的裙摆渐渐引导至她的大腿内侧。真琴的体温意外地温暖,让我顿时有点迷惘起来。
  “快住手笨蛋!”
  “呵呵,真的要我住手?你对妹妹以外的人都没有兴趣吗?让我帮你导回正途吧。啊啊,糟糕。我真的有感觉了。”
  真琴的双眼水汪汪地、闪着一样的光芒注视着我。她握着我的手指轻轻拨弄我的肌肤,鼻尖贴近我的脖子。我打了一个冷颤。
  “喂,春奈。这个时候你真的该出来了。不同客气,赶快狠狠教训这个色女人吧。”
  啪地一声,白色的身影出现了。她以坐姿出现在我的右边,很难得的衣服毫无办法的表情。看她扁着尖嘴的模样,和若菜简直没有两样,令人更加难以分辨。
  这个人好可怕。
  可怕?你是说真琴吗?
  她是敌人。
  敌人?谁……谁的敌人?
  我们的敌人。
  真琴伸出脖子看了看春奈,不怀好意地笑着。
  “怎么了?嗯?不想哥哥被抢走?呵——”
  春奈半张着嘴的白色脸孔愈发苍白,透明的身体闪动这,仿佛随时随地就要消失。
  “在黑暗的房间里,你和妹妹的灵魂在做什么?什么?你说你们是兄妹,不可能?好色喔~煽情下流到说不出口吗?嗯?说说看啊?”
  “你倒想干什么?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对我性骚扰吗?叫律师来,我要告你。然后让我回去上课。”
  “那当然是不行的啰,傻瓜。我的事情都还没讲完呢。你这个下流的恋妹癖。”
  真琴忽然松了身子,倒在我的怀里。
  “对不起…”
  真琴以稍稍嘶哑的语调说:
  “其实我不是这么随便的女人,请你了解…如果要问为什么我要倒在你怀里呢?那是因为……”
  她坏坏地笑着。
  “我·想·整·你!呵呵呵—”
  这个女人情绪相当不稳定。不,应该说是脑袋里的螺丝少了两根,然后像疯女十八年似的大搞破坏。
  “喂,你的手要摸到什么时候?我要收钱喔。讲清楚,我可是很贵的!”
  “是你抓住我的首要我摸进去的吧。”
  我试着不要发飙,婉转地说。
  这个头壳坏去的超能力感应者,缟濑真琴。在EMP能力发作当时,也许真的就像她所说,是个纯洁无知的少女。这么小的年纪,在瞬间被迫聆听周遭人最内心深处的想法。的确会是很大的打击,可以想见幼小纯真的心灵负担之沉重。就我所知,真琴是所有感应能力这种能力最强的。和她面对面的人,想法完全无所遁形。当这股能力变得无法控制的时候,精神上的创伤可想而知。看她个性再怎么扭曲古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人之常情。应该说,值得同情。
  真琴漆黑的瞳孔如昂宿星团般闪烁这,魅力十足。
  “呵呵呵~”
  从喉咙轻轻发出的蒙蒙笑声也是,调情意味浓厚。小嘴透着如瓷器办学白的牙齿。忽然间我有一股一亲芳泽的冲动。突如其来的欲望吞噬了我。我将空着的右手伸向真琴——然后发现了一件事。
  我中计了。她控制了我的精神。
  不可以!
  春奈的声音在脑海响起。我的右手握着拳头,然后不听使唤地往头部狠狠一挥。这一拳实在太过意外,所以格外地痛。
  另一股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唉呀~小春,你想反抗吗?防御比入侵困难多了,对吧?想抵抗我的超能力?看你有多少能耐…嗯嗯~小由季的精神波果然美味,真是太性感了~呵呵呵~
  两股声音和情绪互相冲击,我的脑海开始产生杂讯。喀喀作响就象电线走火般。啪啪啪地又像点燃的线香。我开始一阵晕眩,由黄灯专为红灯。
  拳头紧闭着又不打开,不断地挣扎反复。我抖着右手,被迫伸向真琴的胸口。
  春奈的焦虑硬生生地闯入我的脑海。强烈的精神波驱使着我的身体。无论我怎么挣扎,推到真琴的欲望仍然不减。真琴的魅力令我无法喘息。糟了。
  这就对了嘛,顺从你的欲望就是了。我可是很乐意的。要不小春,把我的身体借给你好了?这样哥哥就可以和你一起缠绵啰。你觉得这个提案如何?
  听到这番话,动摇的不只是我还是春奈,我的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露出虎牙的真琴笑着。我的右手放上真琴往后倒着的脖子,然后拉开她绑着衬衫衣领的绸带。
  情况越来越不妙。
  被真琴我住的左手擅自往裙子里移动。我的手已经完全脱离中枢神经的掌控,连官能众数都被占据。两股不属于我的思绪在我的体内交战。面对真琴强大的意志,春奈的抵抗就如玩具***般无力地打在数层重装甲上。
  乖乖地顺从你的欲望吧。禁欲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强烈的精神波峰而至,不断地骚动我的脑髓。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真琴如激光手术刀的欲念切割着我的理性,不断地入侵脑细胞。春奈死命地已精神波防御,设法阻挡下来。我想要真琴,无法克制。
  不对。
  我不该同情她,因为对手是真琴。她变流露出惹人怜爱的天使微笑,一边以挞伐对方的精神为乐。没错,如果不是如此,她就不再是那个邪恶的真琴了。绝对是如此。
  我快被巨大的欲念淹没。正当我涌出无助与抵抗的思绪时,一股男人的声音响起。
  “到此结束吧。”
  有人坐在学生会长的位子上。
  “这场戏很精彩,不过稍嫌冗长。缟濑,住手吧。”
  那是一道听不出年龄的声音。也许是窗户背光的关系,对方的脸显得有些阴暗。人影的手指在桌上交叠着,带着毫无情感的语调说话了。
  “今天就玩到这里吧。”
  “好啦~会长。下次再拉到他到我的房间继续下一回合。哎唷,对不起喔,小春~只是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啦。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兄妹闹起来而已。真的对不起啦,不要一副快哭出来的脸嘛~”
  头盖骨内部隆隆作响的意念消失了,身体也恢复正常。我试图冷静地将真琴大腿间的抽离,然后靠在待客沙发上吐了一口气。累死了。
  在我身旁的春奈,摇晃着如透明度极高的潮水般的身体,眼睛向上睨着真琴。明明是个鬼魂,竟然还泪眼汪汪的。我极想直到她眼泪滴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纯乃却先一步溶化于空气之中。
  大笨蛋!
  真琴将手凑近我的领子间,拉了拉领带。
  “邋里邋遢的不好看,再重打一次领带吧.然后把我的绸带还给我。”
  真琴动作极为粗鲁,不知是在打领带还是在执行绞首刑务。总是歪着一边的领带变的挺直起来。领带若有意识,相信在此时也会感到欣慰。
  真琴用力地甩甩头,马尾打在我的脸上.她起了身走向对面的沙发。
  “真是抱歉,高崎。我代替缟濑向你道歉她的个性确实古怪过头了点,只能和像你一样有着特殊精神思绪的人处得较好。虽然偶尔会因此玩过了头,但她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
  从头到尾都是单一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这男子一动也不动地坐着。我定神仔细瞧瞧这家伙。
  毫无特征,随处可见的普通高中生。就算你可以盯着他三十秒,再吧眼神移开三十秒后也会立刻忘记的、再平凡不过的面孔。如果要替她制作合成照片,摄影的人可能也会感到困扰。他的长相实在太美特色了。在街上与他擦身而过也不会特别注意。他的学年应该比我高。但如果有人说他才一年级的话,我当可能也不会多作反应或迟疑。毕竟平凡的面貌并不会让人产生太大的兴趣。
  不,等等。
  这家伙是何时出现、何时坐在会长位子上的?我和真琴大肉搏战时,的确没有其他人在场。也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算我因混乱漏听了什么,若有人从门口走到会长位子,我也不可能没看见。就算这房间因兴趣本位而被众多盆栽淹没,在不使用光学迷彩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逃过我的身下走近里面的位子。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小由季你怎么了?怎么摆出一副不知道今天晚上要拿谁来幻想手排的表情啊?你干嘛一直盯着会长?啊~原来你刚刚不理我,是因为你有那种兴趣喔?”
  真琴在胸口大号衣领绸带,奸笑着。
  “喔~你是第一次见到他吗?他就是学生自治会会长,知道吗?”
  阴暗又年龄不详的面孔,只有嘴巴在动。
  “我叫日比木朋久。名字不过是记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属性。我是学生自治会会长,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喔,是吗?”
  我望着称为日比木的学生会会长落在桌前的影子。其实,会长可能只是很平常地开门进屋罢了。没能认知这一点,是因为真琴强大的意志盖过了我的精神、使我看不清周遭的事物。或者,就算我的眼睛没瞎,眼中的景象因为阻碍无法传回脑海中。至于真琴为什么要这么做,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就是想玩弄我。
  我将杯里早已冷调的咖啡一饮而尽。喝完才意识到自己喝的是泥水,真想直接喝热腾腾的开水算了。
  日比木用一种因人而异,不知道概算打还是该算小的声音说话了。
  “我先说明请你过来的原因吧,缟濑。”
  “好,来了。”
  真琴站起了身子,抱起放在学生自治会会长的三角锥名牌旁边的薄型液晶萤幕,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那是一台无限的十七寸萤幕。
  从待机画面恢复的萤幕亮了起来。
  “请看萤幕。不是什么***的图片,你可能会觉得无聊吧。对了,你每天都花整晚的时间看妹妹的裸体对不对?”
  “我没有。”
  渐渐变得明亮的萤幕中显示出一块似曾相识的地图。边角的比例尺表示此图为三十万分之一。
  地图中央闪着一排小小的学校名称。这是EMP学园的周边地图。
  我静静地等待说明。
  “如你所见,这是以本校为中心方圆四十公里的地图。”
  日比木嘴里咕哝着,细细的说。
  “乍看下似乎没什么异样,只是普通的地图。你先看看这个。”
  占满整个画面的浅绿色和米色相间地图上,如同一个城镇大小的宽广区域上亮起一打红色的光点。红点如向上勾起的新月形状般扩散开来。光点似乎集中于闹区。
  日比木和真琴没有动手操作萤幕。画面上的游标自行移动,然后于其中一个红点重叠,扩大显示。现在的画面是七千五百分之一。从山里的第三EMP学园南下的位置,私营铁路和国道密集于此处。荧幕正显示着这片范围内的街道略图。
  很久没有下山了呢…正当我这么想时。
  “高崎,我要请你去这里一趟。”
  “啊?”
  “其实我希望你能调查所有红点的部分,不过只要五、六个地方就可以了。请你调查这些地方,了解被害状况然后回报给我。要拜托你的事情就是这样而已。”
  日比木沉稳地说着。他撑这手肘十指交叠,将下颚放在手双手上。
  就是这样而已?太突然,也太令人困扰了吧?我一头雾水。以※5W1H来说,最重要的“WHY”和“WHAT”到哪里去了?那么“HOW”呢?(编注:WHY、WHAT、WHERE、WHEN,再加上HOW,是为构成继续问的六大要素。)
  “为什么要我去调查?又要调查什么?”
  回答我理所当然的问题的是真琴。她双脚交叠躺在两人沙发上,以手当枕头。一副完全不在乎访客眼光的姿态。
  “这些红点是这几个月来发生异常现象的地点。对我们来说犹如家常便饭,但对普通人类说则是超自然现象。异象发迹,这么说你懂吗?”
  真琴天外飞来一笔的比喻令我灵光一闪,我想起了在餐厅里跟宫野那一串莫名其妙的对话。在外面世界陆续发现的思念体们。
  我顶神看着地图。相连接的光点形成一道圆弧,简直就像要化为圆形包围这所学校般,包围网正在成型中。
  没有丝毫笑意的声音继续说着:
  “这些地点已经过人类肉眼确认,证实有北海状况出现。实际上可能更多。尤其是学校北方的山区人迹罕至,发生什么惨事也无人知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所有发生异状的地点都在和第三EMP学园同一个的范围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类似我们所谓的思念体。但它们的规模不是对魔班驱除的对象可以比拟的。它们和学校距离虽然遥远,规模却为更强大。所有的目击者都亲眼确认了这一点,直嚷着怪物出现了。”
  我再问:
  “为什么会这样?为了不让怪物引向外面的世界,我们才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吗?怎么可能会产生思念体?”
  “就是因为不是出自我们,问题才更显严重。有一部分的人认为思念体带来的被害情况,正是出自我等第三EMP学园的学生之手,但结果不是如此。”
  “我已经彻底调查过可疑的人了,但是没有任何人符合此等条件。”
  “拿第一和第二学园的人呢?”
  日比木也加以否认。
  “诸如此类的怀疑我们也都已经理清了。任何一间EMP学园的学生,都和此事毫无任何关联。”
  “上级感应能力这不止我一人,其他两个姐妹校也有相当优秀的人才。而且你应该知道第一和第二学园离我们有多远吧?不止一辆百公里耶。他们何必跋山涉水来这里搞破坏?”
  “也许想嫁祸于第三学园?”
  “别傻了,这样谁会得到好处?”
  “我哪知道。”
  日比木会长对随口说说的我投以冷淡的视线。
  “就算是EMP能力者下的手,就从规模看来也绝非一两人就能成事。这得要由集团等级采办得到。根据各校学生会保安部的调查,已经证实其他学校的学生并无涉及此事。”
  “那到底是什么?”
  “以可能性来说,自然现象的几率很大。”
  一道灵光又在此时击中我的脑袋,PSY网络。
  真琴毫无避讳地解读我的心思,皱起一边眉头。
  “你怎会会知道……喔,是宫野啊。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呵呵~”
  白衣对魔班班长要表达的就是这件事吗?那是他似乎还说了什么…对了,他要我“小心点”。
  “所谓的PSY网络……”
  正要解释的真琴又噤口。她将手放在脑后仰卧着,然后盯着天花板。
  “真难解释。看,就像这样。”
  真琴凝神看着我,此时…
  “我们的精神已经连接在一起,不过只是单向的。你的想法我一清二楚,但你却不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因为我的感应能力以单项侵入的方式和你的思绪作连结。不过这么一来,又会变成怎样呢?”
  我的脑海忽然流入另一个影像。在横向的视野中,我看见绿色的房间,中间坐了一名神色不悦的男学生——也就是我。这些是真琴看到的视觉情报。真琴的视觉画面映照在我的视网膜上,和我所看到的影像交叠着。老实说这感觉很恶心,好像左右眼看到不同的事物般令人错乱。我快吐了。
  再更进一步,这样又如何?
  ——盆栽该浇水了——好可爱的双胞胎,真想捉弄她们——她们的哥哥也是——免费让他一次好了——小春该怎么办呢——大闹一场也挺有趣的——要小心宫野——幽灵并不存在——会长的真面目是——…
  我的意识混杂着真琴的意识。根本无法判别刚刚的一连串思考是哪一方的想法。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言喻。自己的脑袋想着另一档子事,而且是他人的想法。思考同化的时间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让我更了解真琴这个人的个性。这也不是一件好事。
  ——哎呀赶快挡下来——虽然很烦也没办法。可是不这样的话,他又不了解。我也不想这样啊——……一到这季节牙齿就痛哭了起来,是梅雨的关系吗——吃了两人份早餐,害我消化不良。希望煮餐厅伙食的看到宫野吃剩的东西不要发飙才好——
  哪些是真琴的意识,哪些又是我的思绪,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要切掉了——
  噗滋。意识之一渐渐朦胧消散了。
  “这样你稍微了解了吗?说真的我也很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所以都藏在心里。反正就是这种感觉。简单来说,这就叫PSY网络,可以和他人共享意识、知识和感觉。而且适用于所有的EMP能力者。不是一两个人而已喔!而是所有拥有超能力的人。数千人规模的思想共存耶,所以才叫做网络嘛。”
  我不断地甩头,试图将他人的意念赶出脑海。别说什么精神上的结合了,被这种女人窥视内心的想法才是最严重的心理创伤。若对象是数千人,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还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和所有EMP能力者连结的超能联络网。方便是方便,但比对方洞悉自己的内心世界,或是同时窥视多人想法,于我来说都是敬谢不敏。
  “现在已经没有了。其实它的存在也只有一瞬间而已,没多久就消失了。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这个会长,讲话就不能放一点感情进去吗?
  “要存在或消失,真是随心所欲啊。有这么好的事吗?那个已经消失的东西和这次事件有什么关系?叫什么来着,PSY网络是吗?”
  “关于网络的建构和崩坏,我完全不知情。和此次事件有没有关联,我也无从得知。现在知道的只是也许有些可能性。所以我要拜托你帮忙收集情报。你不用太担心,所有事情都由我来下判断。”
  “就跟你说——”
  “你是不是要说为什么不找别人?”真琴抢先一步。“讲明白点,外面的人一直在怀疑此事是不是由EMP学园的人所引起的,这也难怪。要是由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大刺刺地出场调查,更会惹人怀疑不是吗?如果你后面的鬼魂不要出现的话,你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要是有什么万一的话,小春也会及时出来救你。所以啰~”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又觉得好象上了什么当。小心点。宫野曾这么说。外面世界的思念体,PSY网络,还有学生会长。
  日比木不改最初的姿势,仍将手肘靠在桌上。
  “我允许你外出。怨灵出现地点等详细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能没办法一次看完,但希望你可以先从重点部分优先展开调查。能够今天回来时最好,不行的话在外住一晚也行。必要的费用日后再申请即可。不过明天中午之前你得回到这里向我报告。知道了吗?”
  “我能说不知道吗?”
  我含糊其辞地回答。直觉告诉我,别参与这件事。
  “看你似乎对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安喔?一个毫无超能力的人却待在EMP学园里,的确令人难以忍受。不过在我看来,你只是单纯的自怨自艾罢了。不过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所以会长才特别恩准放你到人间去透透气。别想得太复杂了,干脆趁机和小春约会如何?”
  春奈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浮现在我的脑海。这不是我的感觉。
  我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时。
  “给你打工薪水好了。算日薪,这样如何?”
  真琴像变魔术般取出计算机敲了敲数字键。看着上面的数字,我双手环抱着。说真的我从没打工的经验,自然不知道行情多少。这样算高还是低?
  假装考虑了一会后,我回答了。
  “我知道了。”
  实际上,我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不管任何理由都行。我早已厌倦每天如例行公事般的生活。随便调查一下然后发表感言,还有薪水可以领,何乐而不为?
  “谢谢你。”
  日比木仍用一贯毫无感动的语调向我道谢,然后面向真琴点了头。真琴将桌上一叠事来长的报告站在我眼前的桌上。
  “这个给你。上面有目的地的位置和路线图。还有被害者遭遇的状况和目击说法。你只要到现场亲眼确认发生什么事就好了,很简单吧?然后还有这个信封,里面是交通费。有剩的花就当零用钱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将一碟报告和装着钞票的信封塞进法兰绒外套口袋里,站了起来。
  学生会长还是一副极为平静的口吻说:
  “后门已经准备好车子了,坐车去吧。徒步会花上很多时间。”
  要我现在就出发吗?
  “我还得上课,会算我出席吧?”
  “我会处理。”
  真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走到我身边。
  “路上小心喔,可不能去奇怪的地方唷~我等你回来喔~”
  真琴千娇百媚地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后脑勺似乎要迸射出火花。纯耐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最高点。虽然没有阻止她的意愿,但一想到真琴恶意的笑容,我便挥开她的身子,将手放在门把上。
  当我要关上门时。
  “啊,对了。我比你想象的还丰满喔!”
  我本想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但还是失败了。学生会长室门上的弹簧发挥作用,门缓缓地自动带上。
  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背对着会长室。眼前飘浮着春奈白色的身影。她的表情出乎意外的阴沉。
  “你怎么了?”
  春奈直直地看着我。
  敌人。
  又来了.我早就知道真琴是你的敌人了。
  不对。
  春奈指正我。
  他们两个。
  “日比木会长也是?”
  对。
  春奈含糊不清的感受涌上我的心头。一种青涩笨拙又抽象的情感。就像再不安和恐惧上又加了点醋,那种又酸又诡异莫名的心情。
  我不懂她要表达什么。
  是我们的敌人。
  春奈说。但是说真的,我并不是那么讨厌真琴。她对我完全不避讳,所以我也可以不必对她太客气。我并不清楚日比木会长的为人,但既然连真琴都乖乖的当起书记的话,那他应该也是个相当了得的人物吧。虽然她并不适合书记***的形象。关于这一点,我还算欣赏且肯定。
  “算了,反正我很久没到外面的世界兜风了。春奈,你别被人发现喔,也不准恶作剧。”
  春奈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紧紧扣着,表情明显变得开朗起来。一起出门的喜悦自不在话下。
  春奈对往前走的我说:
  若菜。
  清澈透明的手腕往旁边一伸。手指者的方向是对面的校舍,一年级教师所在之处。大概是一楼正中央的位置。
  若菜。
  “你想见若菜一面吗?现在吗?”
  嗯。
  这对姐妹每次一见面只会扮鬼脸打闹,而且早上才碰过面不是吗?现在她又想做什么?我的手被迫拉向通到走廊的方向。
  在第二堂课结束前,我们等了一段时间。
  在钟声响起时走出来的女学生。看见靠在走廊墙上的我和旁边摇晃着身子的春奈,不仅睁大眼睛,然后呆呆地站在原地。
  “呜…”
  是早上拿味噌汤给我的女孩。原来她和若菜同班。
  “不好意思,可见叫我妹出来吗?”
  少女如脱兔般飞快进了教室。接着若菜神情自若地踱步走出来。
  “怎么了?你竟然会来找我,真稀奇。”
  “春奈找你。”
  “喔~那就更稀奇了。什么事啊?春奈,你要上西天了吗?”
  若菜疑惑的微笑着。春奈也回以同样的笑容,然后渐渐逼近若菜,近乎要从正面抱住她。
  “哇、哇!不要啦!春奈,不要啦!”
  若菜的双脚顿时不听使唤,脚步踉跄。她后退了两三步后,抬起头来。
  “嗯…………”
  若菜看看两只手和手掌,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身体确实存在般。她稚气地对我笑着,然后扑了过来。
  “哇啊!”
  被她这么一扑,我整个人跌撞在走廊墙壁上。若菜纤细的手腕围着我的腰间,然后整个身体如水蛇般缠住我的身体。
  “你是春奈对不对!喂,放手!放开我啦!”
  休息时间的教室前走廊。路过的学生不分男女,大家纷纷走避。要是我在校舍走廊下看到一对互相拥抱的兄妹,也会吓得后退吧。
  夺走若菜肉体的春奈完全无视于我的怒吼,脸颊不断磨蹭我的胸口。我抓住她的肩膀试图推开她,春奈一个劲地猛摇头不愿分开。从后面缠住的若菜或说是春奈的指甲深深潜入我的外套和衬衫。
  “……我要生气啰!”
  若菜终于——不,是春奈——春奈终于抬头看着我,无言地笑着,眼睛成了可爱的弯月型。她放开我背上的双手,帮我将领带调正。领带结却打歪了。
  春奈又再次将脸埋进我的胸口,然后一动也不动。白色水手服的幽灵和若菜的肉体产生叠影,一阵摇晃后又分开。春奈飘回了我的身边。由她身上传来一阵恶作剧成功的喜悦。
  “真是的……春奈是大笨蛋……”
  埋在衬衫里的若菜张着嘴说。连耳根都红透的若菜拉开身子……
  “大笨蛋~!”
  她头也不回地大叫,飞奔至教室里。
  春奈满脸笑意地目送若菜的背影。
  六年前那一天,春奈在我和若菜面前被卡车撞倒。那时我和两个妹妹并肩走在夕阳中。记忆中应该是放学后的事。不知为何春奈忽然从人行道跑向车道,简直就像被某人呼唤般,这一点到现在还是个未解的谜。就在一阵撞击声后,她那小小的身体在空中飞舞,当场死亡。
  父母非常伤心,我也是。只有若菜也不可思议的表情凝望着棺材里的春奈。她的模样博得了来守灵吊唁访客的眼泪。
  如果不是特别去注意的话,连我都没办法分辨她们两人。但我知道她们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脖子后面那点黑色的痣。有黑痣的是若菜,没有的是春奈。我常常抓住她们其中一人,一阵瘙痒之后,我不管她们蜷曲了身子,只是拨开她们其中一人的头发。这样就知道谁是姐姐或妹妹了。当我分出谁是谁后,另一个又会跑过来要我也如法炮制。那时我只是闭嘴,什么也不做。
  对她们来说,双胞胎是一剖为二的结果,组合起来之后还是一样东西。若菜似乎还无法理解另一半已经死亡的事实。那时她极为惊讶地问我,为什么另一个自己会躺在棺材里?
  我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那时我只忙着叹气和伤心难过。但没多久后,悲叹专为惊叹,然后想开了。至于为什么,是因为第二天春奈化为鬼魂,然后到现在都还存在于这里。
  春奈穿着轻飘飘的白色水手服,像一颗人工卫星般环绕在我身边。精神年龄则和死时并无两样。从春奈的肉体消失后,这对双胞胎才真正成为两个个体。
  钟声在走廊上响起,第三堂课要开始了。我穿越通往校舍后面的一楼通道。
  “我们不是去郊游喔。出了学校后你给我乖乖藏起来,知道吗?”
  白色的灵体在眼前翩然停止,然后如她的名字般绽放出春天暖暖的笑容。会乖乖听话就好。但春奈最拿手的就是故意装傻,,这点常让人很伤脑筋。
  我暗暗地边走边想,接过麻烦罗嗦的家伙从对面走了过来。
  “嘿,舍长先生!真是奇遇啊!”
  宫野露出和白衣一样雪白的牙齿,以毫不矫作的爽朗笑容走近我们。
  “你不用去上课没关系吗?这样可不像一个舍长该有的作风喔,喔喔,春奈!近来一切安好吧?
  “如你所见,死人一个。”
  “对了,你们又看到茉衣子吗?”
  跟这个家伙的对话永远无法成立。
  “你们刚刚不是在中庭跑来跑去吗?”
  “那是稍早的事了。那些思念体简直是浪费警报电力,我们收拾完那些小角色之后,茉衣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到底去哪里啦?我都找不到她。”
  “不,我想她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
  宫野的自信不知从哪里来的,很肯定地说。
  “别看我这样,茉衣子对我的评价可好得很。这个对魔班成员虽然没什么常识和se e,价值观也有些扭曲,不过至少还认为我是个正常人,这可难能可贵了!我非常欣赏她这一点!”
  站在我左边的春奈以你少盖了的表情看着宫野。
  你白痴啊?
  我完全赞成。
  “不管你的想法如何,都不会影响她厌恶你的事实。”
  “这就不对了。有什么事情比我 来自: 四川 成都
ღ 在你眼中有多麽笨拙的我
ღ 決不放棄追逐你的執著
ღ 或許我的心你不懂
ღ 我會努力讓你感動.
2011 - 7
201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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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10日 22:36:46
有一次P生病了,他说:
竟然输给病毒真是丢人现眼!
所以我现在开始要看很多搞笑的录影带,
把我体内的病毒打飞!
有一次新泻地震,他说:
“100块的话大概只要忍耐著少买一瓶果汁就好了!
有一天自己陷入危机的时候一定也能得到谁的帮助吧!“
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家人在烤肉屋前排队的情景的时候,他说:
“ 我啊,从小时候开始父亲就不在身边,
所以对于他以及这样的4个人的完整家庭的 回忆其实真的很少。
当时妈妈为什么会和爸爸结婚呢?嗯,大概因为那个时候刚好互相喜欢吧~笑 ?
一定是认为,他就是命运中的那个人吧。“
有一次说到信念,他说:
“是要贯彻自己的信念,用尽所有的努力然後不断的去想著这件事。
我刚进杰尼斯的时候也真的超想出CD,总是一边流著鼻涕一边跳著舞呢!”
有一次说到谈恋爱,他说:
“不过我喜欢跟大家一起热闹的玩在一起啦!
如果有女孩子在的话就会莫名的拘束起来嘛。
我还是个小孩子啦!”
有一次说到工作,他说:
“没完没了工作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有些话藏在心里好久都没能说出来,
想到news的成员,仁,妈妈,妹妹还有平时蒙受关照关照的人们,
默默的支持我,眼泪真的忍不住要掉下来的说。”
有一次说到妹妹,他说:
“在小时候,我常常为了儿童餐送的旗子而跟妹妹吵架咧! 如果那个时候有让出意大利旗就好了! 我根本不像一个哥哥嘛!(笑)”
有一次P过生日, 他说:
“第一次收到fa 信时还高兴得差不多要哭出来.. .! 那封信一直放在我书卓的抽屉里面呢! 看了它好多次呢! 虽然内容还是一样,可是每看一次就会觉得更加开心。
那时候真的没想到会有这麼多人为我庆祝的咧!”
有一次说到日记,他说:
“那个时候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跟我说话了
「我常常也有看你的日记喔~」
我很高兴咧!
这样我便可以感受到我每天写的日记所产生的影响了!”
有一次说到爸爸,他说:
“我妈跟说我小时候是只有妈妈把我带大的, 我根本没有跟爸爸一起生活过!
虽然说是爸爸,不过被说像他还真是有点讨厌哪! 我的心可是想成为独一无二的男人啊!笑”
有一次说到身材,他说:
“因为男生的心跟身体也非要变强不可吧!
我都已经20岁了, 也该从瘦小男生中毕业了!
对我来说,男生的责任是要守护重要的人(心) ”
有一次说到拍《叫他第一名》,他说:
“这样说来,那个镜头是把屁股完全的catch (^0^) 坦白的说,当时害羞的都快爆泪了拉!笑 所以对山下稍微有一点兴趣的朋友一定一定要投我纯洁的一票唷!”
| (1) | (4336) | 2006年12月06日 15:45:18
很快的,十一月已经过去了。
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过仅仅是转眼之间。有什么好难熬的?不也熬过了么?亦舒说的对,活下来了,就得活下去,而活着就要有活着的样子。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活着的,但,至少,还没有放弃生活。
每天的计划还算不断的如期完成,不再为某个考试而祈祷了,That' usele .什么用都没有。也不再期待谁来对自己说一句“一定能考好的。”以为那样便真能考好了。多好笑的想法,若一切真那么简单,那人不成了神?大可靠他那一句话去赚钱了,又怎会轻易说与我听?所以,还得自己努力。也许,用尽力气也不一定成功,但一开始就放弃的话,肯定是回失败的。本打算再看一遍《龙樱》,那部激励人奋进的片子,不过因为时间关系,始终没看。不过也该清楚,自己早已过了非得要电视来激励自己的年龄了。一切还得靠自己,否则,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靠?
莫名,好象是安妮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却有无缘无故的恨。若有被谁痛恨着,大可来找自己发泄解恨,本已不再有任何事能使人心痛,于是,可以承受任何的恶言相向,也算让恨的人心情舒畅,为自己积点因德。哦,这当然不是善良,为什么不去恨那些恨自己的人?嗯。他们啊?还不够资格。一句话,印象深刻,“戴面具做人谁不会?只是他们,还不够资格看。”没必要刻意去讨好任何人,说不定,哪天,一个不是,你又成了最大恶疾。人本是如此,自己犯下一个错误,无论如何也能说出上万个理由,并且合情合理,而若换做他人,同样的理由也便成了不知悔改的借口。人总是把自己看得比别人高贵,比别人善良,天性罢了,无所谓对错。
曾经自己也做过些傻事,比如见谁谁谁谎言不断,漏洞百出,便自以为正义的去揭发人家,何必?害别人非得离开不可,还得废尽心思找一个完美的借口,以给不知情的人留下美好的印象,其实这有何必?本已不打算再相处,印象好坏又如何?而想必她会恨那个拆传她的人。而后来,也许会感谢呢。因为撒谎与不断圆谎本是件很辛苦的事,还得废尽心思讨好那些一辈子见不上一面的人,多累。被逼离开未免不是件好事,只是这形式残酷了些。现在想来,自己当时何必?谁不曾背叛过?谁不曾被骗过?
| (0) | (3969) | 2006年11月25日 13:5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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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遠行
不是逃避
道別是為延續回憶永恒的華麗
| (0) | (4066) | 2006年10月22日 17:39:26
在5月的第一个周二看见了迭迭.
暮色弥漫.有一些来回穿堂的风.自窗口望下去,一棵槐树沙沙舞动.迭迭便站在树下,穿湖蓝色的衣衫,裙裾飞扬.许是摇落的花雨太过浓密,她的脸容模糊不清.像一帧渐渐隐去的背景。由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没有对我说话。我的心中自是有无限怅惘.但不知道为何又稍觉宽慰.我抬头同更生描述,更生,不知是否是我的臆想,我看到迭迭朝我笑。
她还愿意朝我笑。她不是为了来斥责我。这样多年,她其实从来也未曾斥责过我。
仲春的凌晨依然有寒气凛冽。更生的怀抱像一处恒温火炉。他的叹息隐没在我的发梢,他说,迭迭是如约而来,弥补她亏欠你的这一个告别。她这样爱你,怎会斥责你。她是要笑着告诉你,你该好好的生活,并且一定要生活的幸福。
苏迭,不要哭。
我叫苏迭。她叫苏迭迭。我们是姐妹。
我出生的时候,她尚是游云在寻觅可以落地的泥土。
她出生的时候,我独自一人趴在竹编的童车里咿呀学步。
6岁时第一次相见。她被父母一左一右搀住。穿白底蓝纹的海军衫,两只腿蹬在地上踉踉跄跄,一派天真烂漫。
被安排与她一起拍照。在外婆家朱红色带铜锁的门边,她斜斜倚住,嘟起嘴巴对住镜头,像小鸭子一样发出古怪的咯咯笑音。驾轻就熟。而我相形立即见绌。眼神怯懦游移。双手紧紧揪住衣摆,含胸站立似一只经年木桩。
这是我们唯一的合影。18年后更生在旧相册里翻到,细细审视,迭迭趴在他肩头问他,你看姐姐现在是否与从前一点也不像。他抬头的目光与我有片刻的相接,意味深长。然后摸一下迭迭的脑袋,你们与当年并无太大变化。迭迭十分惊诧:怎么会。姐姐小时在农村长大,所以看起来有点邋遢。但现在比白雪公主更漂亮。
我含笑转过身去煮一杯咖啡。但心里却不可自制泛出冷冷恨意。这恨意如此熟悉,似气流慢慢累积,澎湃鼓噪于胸腔,却始终因不知归咎于谁而无法排解。
生活似置身于一团迷雾。时常有一些眼眶涨痛鼻腔酸涩的时刻,但是找寻不出救赎的出路。四下都无处着力。自成年起爱上一个无声息的游戏,将房门扣上,将床上所有的枕头被褥都狠狠地砸在地毯上。扑上去,撕扯,翻滚,发出野兽一般压抑的嚎叫声。然后平息。将一切恢复原样。做那个父母周遭眼里白衣恬淡的少女。
如此循环往复,像血液里罹患不可示人的癫痫隐疾。大三时自郊区的学校坐两个小时的汽车去看心理医生,200元一小时。在舒缓的音乐声里重复浮躁、撕裂、崩溃、大口喘息,然后安静的过程。那个中年男子手指呈现病态的洁净,他怜悯地看着我说,孩子,你需要爱憎分明一些。想笑的时候便笑。想哭的时候就哭。只有愁肠才会百结。你这样的年轻。缘何这样曲折压抑。
从诊所出来的时候,看到林北等在门口。小步跑上来,握住我的手,苏迭,你还好吧。
点头,然后再摇头。抽出手来抱住自己的头,身体缓缓蹲伏下去:林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6岁以前,我成长于田林山野。家家有两间平房一笼院墙。墙内扎出凉棚,缠绕蔷薇、牵牛、豆角乃至鼓鼓的褐色南瓜。生活清苦,也偶尔会被邻居孩童无心的流言中伤,但承欢于外婆膝下,只觉即便有乌云来袭,亦都带有一圈金光。
在夏天的竹林里抓知了,摘金银花。捧着碗追在伙伴的身后,深紫色的桑葚漫山遍野。外婆为我买一双踩上去会叽叽做响的塑料拖鞋,欢天喜地。晚上守在外婆身边为她扇蚊子,听她一声一声地叫我,乖小囡。
可是6岁以后,我终于拥有齐齐回国的双亲,亦拥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我被带去高楼林立的城市,读当地最优质的明星小学。我用的卷笔刀漂亮无比,连橡皮都散发着水果的香味。这本是许多孩童梦寐艳羡的生活,缘何我却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忘却,如何才是开心的滋味.
7岁返乡探望外婆.在墙院外做一只童年烂熟的游戏.公主头上戴花环,挑选愿为她赴汤蹈火的王子.这本是我当仁不让的位置.可是3岁的迭迭在一旁摇我的手臂,姐姐姐姐,我也要玩. 还有谁比她更适合过公主呢.这早已着好蕾丝裙的小人,苹果一样脸颊.连手帕都绣有一角细密的花.于是我便只能隐身退却,垂手肃立,看她于众人围绕里发出小小的,但璀璨的光.
因这光的映照,我于是知晓,自此无论怎样地将履历与形容更改,却始终无法抹却,我这一身的从内至外的灰.
生活的表象总有流光溢彩的意味.父亲在回国的十年里不停发表专著,升迁职位.母亲开一家花店,偶尔才去监督.大把闲暇研究如何搭配一朵玫瑰和紫色的鸢尾.
我升入本市最好的高中.迭迭小学毕业.
一家四口去北京旅行。探望父母的旧友.那中年妇人看到我,微笑着点点头,但随即却惊叹一声走过去握住迭迭的手,多么漂亮的小姑娘啊.
翌日,那妇人请我留在家中代为看守一锅未熟的汤.她带着父母去参观单位,顺带地,带上了迭迭.
回去后有同学问我,苏迭苏迭,你是否看到***,是否登上长城.
我双耳选择失聪,埋下头写作业.
我并未表示出任何的愤懑.离京的那日,妇人匆忙出门然后带一盒老北京的蜜饯来给我.她说,苏迭,你看我多过分,来了这半月,竟没有时间带你出去玩过.你可有生气,在心里责怪阿姨.
身边的母亲正在替迭迭编一只麻花辫,抬头笑说,苏迭一贯很懂事.她是姐姐.
每一日,都是他们四人不同名目的出行,而我,永远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幸亏我早已认清姐姐的身份,所以我怎么会愤懑.
少时每日看母亲为迭迭泡一杯蜂蜜水.精心调配,偶尔融合巧克力汁,气味浓郁.嗓音柔地可以掐出水:小苹果,过来喝妈妈的爱心蜜糖水.
我隐在一边,喉咙里咽一声口水.
我从未获得过这样的待遇.就连从小疼我的外婆,也在看见迭迭后端不平同一碗水.那芳香四溢的蜂蜜水,像一支蛊惑的咒语.终于有一日我窥得空隙,忍不住跑上去,喝一口,再一口.就这样流连不停.
直至母亲来愤怒地捉住我的手,她狠狠地将我摔向一旁,她说你怎么这样不懂事。你喝了这么多,你妹妹喝什么.
一记酝酿的耳光,终于还是没有落下.因迭迭过来抱住她:妈妈,以后我和姐姐一起喝.你不要骂姐姐.
于是就开始学会了懂事.在第二日迭迭清脆的呼唤里,走上去摸摸她的头发,迭迭自己喝.其实姐姐很不喜欢这个味道.
余光里看到母亲心满意足的微笑:这样,才是懂事的姐姐.
因她是光,所以我该形秽;因她是高,所以我需仰望.因她是妹妹.所以我该退让.因她独得所有人的宠爱,所以我需不争夺,不嫉妒,亦不能奢望会有同等的宠爱来置于我的一身.
如是,便是懂事的苏迭.
所有的不甘和委屈慢慢缠绕成深不见底的仇恨.这仇恨无处释放,成为病患.
22岁的林北,他多么幼稚,他大力捉住我的肩,他说苏迭,如今你只身一人已经考来北京,你完全可以同他们脱离关系.苏迭,我会照顾你.
可是林北,你如何能来照顾我呢.你能负担我的余生,为我安排稳妥的前途?甚至,你连一次我心理治疗的诊费,都不出起.
在他煞白的面孔里,一字一句,宣告了别离.
因有所企图,所以才会隐忍.只有懂事,才能赢得一丝关注和绵薄的亲情.这亲情即便绵薄,却亦能保证我的半生安稳.林北,你缘何摇头,我本就是这样的女子.你连现实一角尚且不能接受,又谈何来照顾我的一生.
毕业即是诀别.收拾行装,买一张返程的机票.
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我并未看到林北的身影.
这样很好.了断就需要这样的干净.我一边笑,一边掉出了眼泪.
返乡并未着急归家.
打一部车,辗转半小时车程,抵达本市最好的一家外资医院.
这情形十分莽撞.提两箱行李,风尘仆仆站在叩开的办公室门外.
同里面的男子微笑,林医生,是我同你预约.
他倒杯水给我.我瞥一眼他胸前的挂牌,突然有悲喜交加的意味.
林医生,我已有一年多接受心理治疗的病例.
他的眼神如一潭温润湖水,笑意在唇角丝丝缕缕蔓延:自彼处再到此地,显然并未有多大奏效,为何不尝试其他途径. 7
因我或许,只是想找一个人来安静地倾听.
这说辞显然有侮辱他专业的嫌疑.我要的并非是位拥有丰富专业经验的心理医生,只不过太过压抑,需要一个陪聊而已.
但或许早已见多形形***的患者,他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仍是笑:你有亲人朋友,甚至可以去寻觅网路上的陌生人.倾听者众多,实不必付出30美元/小时.
林医生,我们选择某件事情或某个人,总有一些自以为必然的原因.
一个小时后,起身同他告辞.
他走过来先我一步提起行李,我送你到门口.
果然是一个细致妥帖的男人.
侧过脸低声地问他:林医生,你是否仍是单身.
然后轻轻笑出声,因为他面颊上迅速窜起的一抹红晕.
在车上将手机开机,然后拨一只***回去,听见话筒那边黄鹂般的声音:姐姐,你真是讨厌.你到底哪天回来,搭哪一班飞机.这样我才好去接你.
迭迭,我回来了.
回家后第四日便是迭迭的生日.18岁,***礼.
父亲已经荣升大学校长,本该大肆庆贺.但她皱皱眉说,妈妈,我不想太热闹.
只想开一只私人派对.只邀请最重要的人参与.
她依然如少时一般,喜欢搏住我的肩膀.一边甜糯地笑,一边摇晃.姐姐,这派对我只想邀请两个人.你,还有更生.
她信里时时提到的更生.同样自彼国出生却在祖国成长的更生.始终一袭白衣的更生,身上有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更生.
母亲敲敲把我拉到一旁.苏迭,你爸爸有个朋友,开了一家小有名气的律师行,你可有兴趣过去帮忙.然后她顿一顿,同我说,更生,对于迭迭,非常的重要.
呵,这语气一如当年.那一碗芳香的糖水.她曾同样对我说,这糖水对于迭迭,非常的重要.
因对迭迭重要,所以我便该自动自觉,断绝所有奢侈的绮想.
这暗语如此清晰.我几乎要再一次地怀疑,这是否当真是我的亲生母亲.厚此薄彼到如此的小心翼翼.即便我维系了这样多年的懂事无私,她一样有所顾虑.害怕我会稍不小心,伤害了她的迭迭.
在北京时,我曾经又恨又妒地向那位赵姓的心理医生描述.有一日夜间出来喝水,看到母亲蹑手蹑脚走进迭迭的房间.痴痴地端详她呼吸均匀的睡颜,然后替她掖好被角方才离去.为何同样是亲生的骨肉,待遇却这样的大相径庭.
他安慰我说,可能因为你出生后一年,父母便一起赴美.回来时,已经错过你的婴儿期.而迭迭,他们日夜不离抚育,所以更为亲切.
我宁愿相信自己已接受这样的说辞.于是将攥紧的拳松开,笑着同她说,妈妈你放心.迭迭对于我,也非常的重要.
下午的六点半,终于见到了更生.
大厅的灯光早已灭掉,只残余餐桌上一盏昏黄的小灯.门铃响起,迭迭如一只雀扑过去.
更生一手持花,一手揽住她的背,迭迭,同你说多少次,行事不要这样剧烈.
他的声音温文悦耳.手里持一束湖蓝色的野花,美的不可思议.
迭迭又惊又喜.更生,你居然真的送我更更迭迭.
这花的名字我亦在信里有所耳闻.嚷着要去青海湖的迭迭,更生陪她去.在湖边看到大丛大丛的蓝色野花,迭迭爱不释手.采了大捧回来,可惜后来还是凋落了.
她在信里同我说:姐姐,这花我取的名字叫更更迭迭.多么自私.可是更生居然没有拒绝.即便是怜悯也好,这花与名字已是我平生最美的记忆.虽然花如生命一样,盛开的时间都太短太短.
更生揉她的发:托当地的朋友采的,刚刚空运过来.
然后他的视线投射向我,微微一震.
26岁的更生,白衣蓝裤,他持一束蓝色花,于昏黄壁灯掩映里若有所思地凝视我.
我于是再笑.轻轻地走上前去,伸出手,我是苏迭.
那一餐饭吃的十分融洽.迭迭不停对我说她与更生之间的琐事,然后不停对更生说我与她之间的趣事.像一个演讲家.末了她心满意足地总结:我这样幸运,有更生和姐姐都这样的爱我.语毕,深吸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在她闭眼许愿的瞬间,我小心翼翼的抬头,如我所冀望,撞见了更生投射而来的眼光.
陪迭迭出去逛街.冷气充足的商场,挑选一款艳丽的腮红.比之一般成年少女,她的面色略显苍白.虽然台湾女星大S曾说,病态苍白才是最美.但迭迭与她,显然并非同路.
要面颊上有苹果般红扑扑色泽,她努力向柜台***描述.
18岁迭迭,许是一贯被置于温室呵护,言行举止都有一派自然的天真纯洁.偶有路人经过,会噙着笑意,淡淡地瞥她一眼.
我亦立于一边微笑,然后上前,取一款安娜苏.迭迭,试一下这个.
这品牌一贯华美艳丽,却又十分娇憨天真.腮红擦上去,有夏日蔷薇色泽.衬之她细心挑染的金棕色长发,立刻便光彩夺目.
如此便可出发,去见更生.
回来时先是哭丧着脸.姐姐,我在路边碰到一个乞丐.他真是可怜,因妻子患了重病,只能四处乞讨筹钱.姐姐,若我是那个绝症的女人,必不让心爱的人知晓,宁愿找个地方偷偷地死掉.
一边说着,一边似要落下泪下.我咄一声抬眼笑她:迭迭,今年时尚除了流行波西米亚以外,难道还有一项叫做无病生悲?
此时母亲也已端热腾腾巧克力汤圆出来,笑:两姐妹聊什么时尚,快说于我这老太婆听听.迭迭终于转悲为喜,叠步上前扶住母亲的肩膀,妈妈,更生代问你和姐姐好呢.今日与更生一起在医院食堂吃了饭.那里厨师手艺比妈妈差了千万里.妈妈,不如我们邀请更生来家里吃饭.
于是更生便应约而来.
坐在餐桌边笑,阿姨,我三天两头来这里蹭饭,我妈妈都快怀疑我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母亲笑逐言开.更生,我巴不得你成天住在我家里。
迭迭急忙在一边插嘴.更生,更生,那样我便可以天天见到你.
母亲赏她暴栗:不害臊.
她做个鬼脸,进厨房来帮我端菜.
菜色都十分清淡.买小黄瓜去皮,切成段,用小刀将瓜段镂空,然后填入熟的扇贝肉.微波炉里蒸一蒸,便可出炉.将每一段都沿竹节状摆好,又将瓜皮刻成竹叶形状,修饰在四周.
迭迭夹一段至更生碗中,迭声催促:更生,快试试姐姐的手艺.
彼时我正端一盅西湖牛肉羹出来,眼光自下而上淡淡瞥过去,终于暗自舒一口气.
将最后一只盘子端出去.配角的戏份也便完结.
母亲扯一下我的衣袖.更生,迭迭,我同苏迭出去买一瓶红酒.你们先开动.
咄,为维护她的小女儿,她总是这样的不遗余力.
我自然应命卸下围裙,含笑退却.更生抬起头对我说:苏迭,多谢你为我做这一切.
迭迭也隔老远递我一记飞吻,姐姐,多谢你为我做这一切.
多么温馨甜蜜二人世界.我的冷笑悄无声息地淹没在玄关的黑暗中.
第二次的约会同样是在一个周二的早晨.
敲门,进入.同样接一杯冰水,然后坐下.
林医生,我这个周五便要正式开始工作.
可有期待的心情?
上学时已经开始做兼职.对这些并不陌生.
果真去做律师?
呵,不.这份工作由我自行寻觅.在一家外资的食品企业做培训生.
这工作似乎与你的专业无甚关联.
但是林医生,这工作的可取之处,便是地点离你很近.
我终于看到他懊恼的表情,他说,苏迭,不要再开玩笑.
我气定神闲地看他,将左手举起,慢慢扯下缠绕的贴布:林医生,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下厨的代价.你怎能说我不认真.
手指上有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取来酒精为我擦拭,然后重新包扎.我安静地坐在原地,看他近在咫尺的一笼黑发.他的叹息恰如身上的淡淡消毒水气味,让我几乎想沉醉地闭上眼睛.苏迭,该让人对你怎么办呢.
八月流火季节,城市里四处轰隆.但这一隅静室,空调气温适中,有温软舒适的座椅,有大篷芬芳的栀子绿植.有托住我的手为我细细缠上纱布的,更生.
我终于鼓起所有的勇气第一次唤出他的名字:更生,倘若我说此刻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刻.你会不会相信.
他仰起面来看我,眼神里温柔慎重,但有一种童贞的色泽.
我深深地看进去,不知为何,突然泪落.
9月,10月,都在北京.
各地的培训生都汇集在总部接受培训.课程重复便觉无聊,但胜在有天南海北的新同事可以结识.
我在课余闷头玩一只手机游戏.听身边热闹的攀谈,趋散许多烦闷.
10月的某日去天津参观附属的巧克力工厂,看到几乎滚滚而至的黑色浓汁.气味如此熟悉.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夺门而去.
不一会便有同样走出来的同事,同我耸耸肩:小时候父母买过一盒子巧克力,藏在柜子里,每天打开,给我一小块.天天翘首以盼.但现在看到这么多,居然吃不下去.你呢,你是否也是同样的渊源.
同他微笑:我只是减肥而已,由此拒绝一切甜食,例如巧克力,或者蜂蜜.
呵呵,那一碗令人羞耻的散发着巧克力气味的蜜糖水.是我终生永不愿再碰触的隐疾.
10月20日,同样一个平凡无奇的下午,一边听课一边游戏.已经发热的手机界面上终于出现闪烁的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说,今天是27岁的生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点想念你.
回去招待所便收拾轻便行李.自然有人疑惑:daisy,一会便可以吃晚饭,你要去哪里.
不说话,惟有笑意满盈.只留奔跑的脚步泄露出仓皇的心跳.
庆幸终于来得及.
在12点的钟声尚未敲响之前,马车还未曾变化成南瓜.爱情的幻想尚未破碎.依然有时间可以营造奇迹.我立在路灯下,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近.
白衣,卡其色裤,头发鸦黑.满眼不可思议的表情.
心里多出一架鼓.他近一步,便重重锤一声.
努力地深深呼吸:听说有一个人想念我,于是我便抽空来探望他.
外套提在手中,衬衣解开了两个纽扣的更生,他的眼睛亮如星辰.下一瞬间,我被他揽入怀里.
呵.这温暖如此梦寐以求.他的下巴抵上了我的发.苏迭,我很想念你.
林医生,我也同样.
两个人都似小孩子,跑去附近的公园,在滑梯上呼啸而下.采一把野草,貌似虔诚地送给他:林更生,你正是我心里的白马王子.请让我以此略表心意.然后突然大叫一声撒手散开,扑簌落了他一肩.于是追逐,欢笑,直至终于筋疲力尽.
在随风轻轻摇荡的秋千上,将头靠上更生的肩膀.
亲爱的更生,生日快乐.
晚风静悄,满天的繁星.城市静谧如同睡去.若时间死在此刻,明日,明日永远不会来临,那有多么好.
明日日头升起,便再不能回复如初.
需始终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连眼神窥探都需时机.
半个月后培训正式结束.迭迭过来接机.
揽住她笑,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爸爸妈妈我,还有更生.都很好.
她的生活始终快乐无虞,一切有求必应,无论是物质还是感情,怎会不好.
她一边走一边唧唧喳喳絮叨:姐姐,妈妈店里空运来一批蓝色的玫瑰,漂亮的不得了.还有,你看我的头发,新挑染的红色,呆会迎着太阳你就会看清楚拉.对了,还有更生,他也去北京参加了一个学术研讨会,前天刚回来呢.他有给我带礼物哦,非常非常可爱的维尼熊.
当天家中无比热闹.常常应酬的父亲难得有时间,更生又应邀上门来.我与他坐在对面,迭迭坐在身边.不停嘟着嘴催他多吃菜.更生伸出手去揉她的发,一桌人言笑宴宴.
迭迭不知被触动哪根神经,突然感慨:若我们五人,常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会缺席,多么好.
母亲立即往她碗中夹菜,呸呸呸,童言无忌,我们一家自然会一直健康幸福生活下去.
我看到父亲与更生的面孔都有约略凝重.
夜里迭迭来敲我的房门.
睡裙边上有数只可爱的维尼熊,亦抱着新得的熊宝宝礼物。卷发散在肩头,伸一只懒腰陷进被褥中,姐姐,你是否明天就又要去上班。这段时间你不要工作好不好.我们一贯聚少离多,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捏她的脸,余生有这么多时间,哪天不能呆在一起?
可是还不够.时间不够.
她这么天真无邪,爬起来趴在我肩头,眼睛里居然真有泪光闪烁.
终于忍不住抱抱她,迭迭,不要闹.姐姐年假时陪你去阿姆斯特丹.好不好.
那个橙色风车之都,三面环海一边绕山的城市.那是更生出生的国度.
迭迭自是有无限向往,这是她曾经在信中与我描绘多次的梦想.可是她的眼眸如一盏渐渐黯淡的灯光,喉咙里发出几难分辨的咽音:姐姐,我好想去那里.可是我怕来不及.
我埋头正忙于将新购的ipod耳机塞入耳中,测试效果优异后方才取出收好.看她略显忧伤的神情,笑着揉她的头发:迭迭,一个人在嘀咕些什么.这样,届时再喊上更生一起去,这样你总该高兴了吧.
姐姐,我多么想和更生在一起.就算只有一天也好.就算只是名义也好.
翌日午餐时去见更生.
办公楼与医院之间仅隔五分钟路程.沿路镀过去,看他迎面而来的身影.身上所穿着的,正是我们在北京时一起选购的毛衣.
苏迭,往后不远有一条小巷,里面卖鲜美异常的云南菜.我们过去尝一尝.一边说,一边握住我的手.
突然便觉得不安,轻轻地将手抽出来.更生,让人看到不好.
苏迭.每一对情侣都是如此.我才不怕任何人看到.
但是,迭迭呢.
他的笑容怔住.
我的心里再次泛出冷冷的寒意.
紧紧地凝视他,我多么希望他能再次捉住我的手,像在北京时的那些日子,对着我说:苏迭,我爱的是你。
我曾生活了四年,却突然变的如此可爱的北京.呵呵.像两个私奔的男女.自生日的余韵里,一起偷偷搭乘北上的飞机.带着更生偷偷混进培训的讲堂,两个人将写好的纸条传来传去.下班后拉着手一边走一边说话,要走40分钟才到更生订好的酒店.可是依然会觉得为什么那么快就到了说晚安的时间.
是在他临走前一天的晚上,他终于挽留我转身的脚步.他涨红着脸对我说,苏迭,你要不要上去坐一坐.
24岁与27岁的成年男女.足以为一切行为负责的年纪.可是多么老土,两个人只是和衣拥抱在一张大床上,就这样小心翼翼而满心欢喜地,看着月亮升起,然后又隐去.
在那个半梦半醒的凌晨,更生庄重地亲吻我的额头,像一个仪式,然后他对我说,苏迭,我爱的是你.
我的人生平顺如一本淡而无奇的书籍,苏迭,你是一阵惊雷般的欢喜.你为我推开别样的一扇门,让我发现无限风光,满心震荡.
苏迭,我爱的是你.
原来所有的美梦,真的都只是一瞬.
昼日艳阳,顷刻在眼中碎裂成行.努力地别过脸去,用自己的一只手握住了另外一只。听见他说:苏迭,我们是该有所顾忌,以免伤害迭迭.
终于克制不住发出冷笑.更生,原本在所有人的眼中,你就已经是迭迭现时的爱人,未来的伴侣.我是什么,我除了给予祝福,本就不该有任何奢求.
苏迭,你不要误会.我对迭迭,一贯是至为亲厚的兄妹.我关心她,怜悯她,喜爱她,但我爱的,是你.
那么更生,证明给我看.
有那么一点点微薄的希望重新汇集在胸腔.努力地仰起头,更生,你可以证明给我看吗.
苏迭,等一段时间好吗.过段时间我一定会对迭迭说明白,对所有的人说明白.
要等多久.一年吗,两年?我步步紧逼.
他终于无奈地叹息:对不起,苏迭.或许月底就可以,或许要更长一些时间.我真的不知道.
是一道伴随我一生的选择题,多么可惜,这个世界,原来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选我而弃迭迭.自亲生的父母,到曾经那样疼爱我的外婆,到那个陌生的北京阿姨,现在到了更生.
更生,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这样的闪躲这样的不坚定.
苏迭,请你相信我有苦衷,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苏迭,真的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的.
呵呵,林医生,还需要任何借口吗,不过是爱的不真而已。只此一桩理由已经足够,其余任何别的说辞,都不可原谅.永不可原谅.
我用尽全力,挥出一记响亮的耳光.
将办公室当成了第二个家.
纵身跃入仿佛永无止境的工作里面,像面临一片汹涌的湖水,奋力搏杀,借以忘却来时心境.
同事sindy同我说,daisy,这些工作浩如烟海,今日做一点,明天再做一点.人人都是如此,你又何苦拼命.
用手双按住太阳穴,朝她微笑.
夜里十一点,整个城市已归静谧.将所有灯光关掉,坐到经理的办公椅前.黑色皮质靠背,清凉柔软.重重地吸一口气.
有月光肆无忌惮的照进.惨白而孤寂,恰似谁的心境.
仍然记得北京那一夜的月亮.不过是不足一月的辰光,活脱脱是沧海桑田的最好诠释.
手机上又有跳跃的短信来.还是迭迭.她说,姐姐,你怎么还不回来吃饭.饭菜又凉了,我好困.
对她说,姐姐加班,你先睡.
没有那个号码,那个会说我开始有一点点想念你的号码.那个每日同我说早上好与晚安的号码.
一声一声地笑出来,面色却僵硬寂寥.我既已同他说不再需要任何借口,为何仍然还冀望他能再传递于我只字片语的解释.
终于深深呼吸,把手里的一张表格铺开,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11月11日,传说里的光棍节.
提前一日就已经有同事提议去通宵唱K.几乎是一呼百应.都市里这样多的寂寞男女.
他们问我,daisy,你要不要去.
毫不迟疑地答应.
我的手机依然如此沉默,似一块丧失温度的铁.
早上出门前,终于还是妥协,给更生发去一条短信.
等你,为一个我希望的决定,至12点之前.若你真的决心让我独自度过这样的节日,承认单身的身份.那么今夜之后,我便懂得了.
更生,你是我对于这世间关于爱与温暖的最后一点坚持.
穿好套装出门的时候,看到从房间里跑出来的迭迭.
这头发蓬松的小人,抱着那只大熊.着急地对我说:姐姐,等我一下.
姐姐,你每天都回来太晚,出门太早.我总是等你等得睡着了.姐姐,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哦.
转过身来,安静地听她说完.
她的面色在清晨凛冽空气里更显苍白.但面容里有掩藏不住的欣喜:姐姐,我与更生要订婚了.
我依然镇定地立在原地,抬起头来,朝她微笑.但是似有一只拳头在胸腔处猛砸数拳,因太过疼痛,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说,姐姐,圣诞节的时候,我和爸爸妈妈要回美国一趟.更生答应妈妈,在我们出发之前,与我订婚.
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还没有过12点.还没有过12点.我听见自己嘴里突然发出这样的含糊不清却绵延不断的呢喃,一声一声像全然不受控制的咒语.
我只能木然地掩住嘴,在迭迭疑惑的眼光里,掩门离去.
12月,重返北京.
因为月前提交的调离申请,经过考核和面试后,终于能够成行.像一个循环.自北京培训回乡,再自家乡调回北京.不可避免的被问及原因,同新的部门经理说,因为我爱的人在北京.所以想调回来与他团聚.
爱情是一记绝佳的借口,用以规避全世界人的指责.
我爱的人,是在北京时的林更生.但今日的我与他,已经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12月18日,他就要真正成为我的亲生妹妹的未来夫婿.
那一日在后海的酒吧喝的大醉.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睡过去.醒来已过了打烊的时候.抱歉地结帐,然后同侍应生说道歉.冬日的北京有无限苍茫的意味,看不到任何一丝绿意.在空无一人的大路上呕吐.那些刺鼻的气味在嘴和鼻子里一起肆虐.我的眼泪痛彻于心.
就像11月11日的那个夜晚.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将关机后的手机高高地抛起,然后俯下身去大口大口的呕吐.
自此就是末路.坐在冰冷的地上一边哭一边笑.我真的已经是穷途末路.
调来新公司的第一桩表现就是提前预支了10天的年假.关了手机,每一日都流连在歌舞升平的酒吧.凌晨时醉醺醺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一觉至日头昏黄.
第5天的时候,终于把脸洗干净,把头发梳整齐,去看一个久违的朋友.
敲开门后倚在门边朝他笑:赵医生,我又来了.
记得回家之前,我曾经对你说,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治疗内心的隐疾.
赵医生,我没有留下北京,而选择回家乡工作,是为了抢夺一个男人.
他叫林更生.他是我的妹妹最爱的人.
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舍我而选迭迭.我是多么的嫉妒她啊.这嫉妒蔓延成越来越强烈的心理失衡,我多么也想让她尝一下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滋味.
为什么她能心想事成,而我却要年复一年的温习这样的滋味.我想要父母的关爱,我想要每天也能喝上那一碗芬芳的糖水,我也想要有人能每天来我的房间看我是否睡着为我掖好被角.我想能被父母带着去各地游玩,我也希望能有一个男人带着我去青海湖,为我摘大束的花,花的名字叫做更更迭迭.
为什么日日夜夜忍受这种的滋味的人,只是我.
赵医生,我很早就知道,这样的煎熬是我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心理狂躁的原因.因为我无处宣泄释放,不敢丝毫于表面泄露.我原以为,只要我真正的能报复过一次,我的心里就会卸下这多年的包袱,心满意足.为什么不呢,我已成年,并不惧怕任何由此报复所带来的后果.
那么苏迭.你是否成功,是否真的解脱.
在到北京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了迭迭.里面存满的所有的短信,发信方是同一个名字.
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爱的是我.
虽然他们就要订婚,虽然他们会一家人兴高采烈地踏上去彼岸度假的路程,虽然所有的生活依然会像童话里那样温情甜蜜的延续.
但是我相信这会是一道永远难以愈合的裂痕.她爱的男人,爱的另有其人.即便她能得到幸福,这幸福背后,也是她需要背负一生的耻辱.
赵医生,这报复多么可笑.可我居然预谋了一生 .
圣诞终于来临.
没有雪花.天空阴冷,从小屋里走出来买晚饭的时候,听见下起了雨.丝丝的响声,是否是天使掠过的羽翼,停留于每一处路灯,倾听愿望与心声.
我的愿望是什么呢.我蓄谋以久的愿望已经达成.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样这样的不快乐.
小区附近的饭馆居然全部都满座.从外面望进去四处是暖洋洋的大灯,坐在窗口的甜蜜的情侣,齐心协力烤一片薄薄的土豆.
这样世俗而平庸的幸福,是在哪一年的哪一月,我也曾经拥有过.
于是便又笑了.拆开自小卖铺里淘来面包,在路灯的下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是什么扑扑簌簌,落了一脸.
27日,重新上班.
从拥挤的地铁口出来,尚有半小时的空闲.于是点一根烟来抽.冷气混杂着烟草一起吸进肺里,有暴戾的暖意.周围有侧视的人,但我的眼神漠然.从口袋里摸出镜子里来看,是这样憔悴的但是浓艳的一张脸.
三分钟后,有一个双手插在口袋里的男青年,停在我面前朝我吹口哨.
他挤眉弄眼地对我说,这么早就出来拉活.一边说,一边也摸出一根烟来抽.
静静地走过去,然后毫不迟疑地把烟头按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尖叫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
摇摇晃晃地走去前台.***看见我,大大的吃了一惊,daisy,你去了哪里,搞成这个样子.
我咧开嘴朝她笑.
我的头发被扯乱了。半边脸上挨了好几个耳光.不过没关系.那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问她借一张手纸来擦脸,非常平静地叙说.
我的眼睛很干涸.
然后,我听见一个人喊我的名字.
为什么我变的这么爱哭呢.我的脑袋和耳膜中依然还残余着轰隆隆的躁声,我的双眼痛地几乎快睁不开.可是还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眼泪,哗啦啦地从我的面前流下来.
2005年的春天.
我有了新的职业.我在一家名字叫做更更迭迭的花店,做一个沉默的服务生.
每一天我都会接到许多订单,选择不一样的花束和卡片.偶尔要代那些匆忙的人填写上贺词.
那些千篇一律的祝福的爱慕的词.多么庸俗,可是多么的好.倘使在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为何不这样对他说出来呢.世间的美好,都需趁早.多么怕在一个转身,已经所托无人.
没有人的时候,我会坐下来泡一杯茶,然后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方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封一封的信.
像曾经被我忽略的美好的电影.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面无表情.
清明那一天,店门口终于出现了两个人.
老了十年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曾经是这家花店的主人.她对着我轻轻地说,拿一束雏菊.
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于是我恶狠狠地对她说,不许哭.
你忘记迭迭的愿望了吗.她不希望我们哭.
迭迭,我的妹妹.在12月的末尾,像一只迷路的羔羊,被上帝匆匆收回.
这个在我的眼中,大脑空无一物,平白霸占所有人宠爱的孩子,这个在温室中矫情任性的孩子,她自12岁时便已经镇定而安宁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北京的旅游.是为了让国内最权威的专家诊断她的病情.先天性的心脏疾病,自两岁时被确定,经由父母辛苦保守了这样多年,最终还是要对她告知.
她不哭,亦不闹.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苏迭迭,终日里人前傻忽忽的笑.
不要让姐姐知道.是她唯一的要求,因为姐姐那样爱她,不想再多让一个爱她的人伤心.
多么的愚蠢.世人都以爱善待她,所以她亦只能以此揣度他人.就是那样爱她的姐姐,一直在她的身边,殚精竭虑地想往她的心口上插一把致命的刀子.
轻轻地用手擦拭墓碑上的名字,狠狠地嘲笑她:你看你多么的笨.你怎么知道我爱你,你怎么知道我会为你伤心.你全部都说反了.你看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为你掉一滴眼泪.
无休无止的失眠.在百合昏天暗地的香气里,听见一把清脆的嗓子,喊着我,姐姐,姐姐.布满小熊的睡衣,苍白瘦削并始终笑意满盈的脸.挂在人肩头似一只小熊猫的柔软身躯.冰凉的手指.她抱着我说,姐姐,我想更多的时间能和你在一起,姐姐,我怕我来不及.
用力地攥紧拳,指甲掐进了手心里.苏迭,不要哭.
手边是她最后的信.与往日精挑细选散发着水果香味的信笺不同,草草扯下的白纸,亦不是往日工工整整的笔画.她说:姐姐,原谅我一直瞒着你,原谅爸爸妈妈一直瞒着你,原谅更生一直瞒着你.姐姐,我那样的爱你和更生,我只希望你们都可以幸福.请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知道更生不爱我,但我真的自私的希望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即便只有一天的时间也好.姐姐,我不知道这样会伤害你.姐姐,现在我要走了,希望你可以继续爱他,希望你可以代替我继续爱他.姐姐,答应我,你不要伤心好吗.这样多年,你们对我的爱,已经让我真的没有遗憾.请你们不要哭.如果我偶尔偷偷地回来看你们,请让我看到你们都幸福快乐地生活着.我爱你,亲爱的爸爸妈妈,我爱你,姐姐.我爱你,更生.
从此世间再不会有这样的一个小人.乐观坚强,将痛楚隐匿于笑容之后,至死在内疚着抢夺了姐姐男朋友的小人.
轻轻地走到那扇相邻的门前,依然是往日推满了洋娃娃的床铺,却再也没有了那个人.
去拍一拍坐在床边的妇人,她没有抬头,仿佛沉溺于一段长久的叙说:我不应该同意她去做手术的.不应该的.医生说过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为什么要让她去冒险.从她三岁开始,我就买最好的药给她吃.磨碎了掺在蜜糖里面,这么多年,她也并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要相信医生的话,为什么要让她去做手术呢.我宁愿每天每夜都守着她,一有症状发生就及时地喂她吃药.那样她一定会长长久久地活下来,至少活的比我长.
这样多年,是我第一次能够满怀着爱意凝视她,咬紧牙,把肩头抽动的她拥进了怀里.妈妈,迭迭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可以从此不用受苦.不用每天吃药,不用天天似一个木偶人,不能跑不不能跳,不能放声的大笑.不用再让你担心,她会睡一觉便永远的睡过去.
妈妈,迭迭终于可以卸下她的负担.你也应该这样.
在五月的一个清晨.轻轻去叩一扇门.
淡淡消毒水气味弥漫,栀子花浓绿的叶片.
像最最起初相见的那一眼,对他说,林医生,和你预约的是我。
还是那一日的北京呵.在前台片刻不敢离开,一直等候着我的更生,他的面容憔悴,一贯洁净的面颊长出了散乱的胡茬.而我,被一个街头混混揍的满脸青紫,看着他,撕心裂肺的哭.他说,苏迭,迭迭走了.
为了满足迭迭的愿望,所以答应她订婚的邀请.为了保证她手术前的最好状态,所以硬下心陪在她的身边,不与我联系.因为要等候远在重洋的父母发回的消息,所以不能来北京找我.
终于能够出发来寻我,却是我告假的消息.于是枯坐在前台等我,等着将那个撕心裂肺的消息告诉我.
自那一天起,突然就不会掉眼泪了.
辞了职.跟着他,回到了家乡.等着返回的父母,一起将迭迭安葬.送母亲去她的家乡疗养.然后承接了母亲的花店,用了迭迭最爱的名字.在最后的时候,对着他说,更生,我想一个人呆着.当我真正能够走出来的时候,我会去找你.你可以等我,也可以不等我.更生,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为迭迭做的一切.
事隔了半年,我终于可以鼓起勇气,来敲他的这扇门:
更生,我来找你了.
在更生的面前缓缓地睡过去.
摇动的怀表渐渐隐去.耳边听见一声一声的水滴声.似乎在走一条漆黑的路,然后渐渐地,看到隐约的光线.是一方窄窄的窗,有风吹来,雪白的如云涌动的纱慢.探头出去,看到一匆匆浓密的槐树.
然后我看到了那湖蓝衣衫的小人.依然和往日一样,微笑着仰着头.
张开嘴用力地喊她的名字,但是喉咙像被一只手掐进,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于是便朝我挥挥手,身影渐渐开始远去.我急出了满眼的眼泪,终于大声哭着叫出来:迭迭.
迭迭,我最最亲爱的妹妹.
为什么你要这样快这样残忍的离开,我甚至来不及告诉你,我曾经是多么的恨你.我曾经,是多么的爱你.
原来时间真的会不够。原来一切真的都已经来不及.
终于在更生的怀抱里哭的喘不过气来.
| (4) | (4878) | 2006年10月10日 21:39:58
收到静儿的短消息挺郁闷的,又要走一个了么?FC,人去楼空?不过,等你回来。
我一直坚持着,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现在住学校上网时间少了很多,可是我不想放弃呢。
今天本来应该上学的。但是我逃课回家了。从学校到家大概要坐1个多小时的公车。好累。不过我还是回来了。很想家呢。最想我的床。- -||学校的太硬了。害我都没睡好。最最郁闷的是破学校11点半后居然断电。多么的郁闷。 不过无论怎样,忙碌起来总是好的。没时间去想很多事情。我终于明天那天某人说的那话了。呵呵。 一直在听某人以前的歌。真好听。无论如何以前还是很快乐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翻旧贴的时候,看了很多很多去年的帖子,很久很久以前的帖子。忽然希望,有一个时光机,想回到过去,我不会再这样走过来的。不是后悔,只是如果能重来,我真的不会再走这条路。我不会去认识他,不会去喜欢他,不会让他知道。真的不会。真的不是后悔,只是想重来一次。只是太多人太多伤。不喜欢这样。 最近天气很奇怪,前段时间很冷,然后这几天,阳光明媚。呵呵,为某人庆祝幸福圆满?可是,我现在的心情好象比较适合雨天。不是暴风雨,只是,很小很小的细雨。喜欢淋着。然后漫漫在走在路上。想一些事情,想一些人。然后让那些记忆被雨水从走,漫漫的冲走,一点一点。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FC的呢。如果以前没找到这里,也许现在很多都不一样了吧。网络,很虚幻呢。看不见,听不到,有多少东西是真实的?如果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傻,那自己骗骗自己也是好的。反正结束不变,只是让自己好过一点。可以对自己说,至少我还有回忆,还有那些故事,还是被他真正爱过。呵呵。真正,爱过。。。自己说着都觉得不真实。哈。 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都该过去了。 对了,正题。 我说我会等你回来,等你们回来。是的,我会的,如果我可以,我会的。如果我还能回到以前的我,那么我会的,如果我还能等回自己,那么我会的。我真的会的。 时间,真的是很现实的东西。所有的预言都被时间一一实现。是的,从他那里,我是得不到幸福的,是的,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为什么不听他们的话。HHJ以前真郑重的对我说,不要太认真,也许他只是把这当做游戏。。。是的。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我不听话,我不相信。可是谁知道,感觉都是错的。她才是对的。呵呵。不过最郁闷的是,以前连叶MR都说,别玩那么不现实的东西,没多少是真的。不可能有结果的。她说,她根本不相信,她说,你也别信。哈。怎么连她都比我聪明。。真是郁闷呵。。。 不写了,越写越烦。以前想起来那些曾经,是会笑的,傻笑,以为自己是幸福的。现在,呵呵。现在。。。 嗯,现在我很好,嗯,很好。有一天会像可可JJ那么好。她走出来了。很羡慕哦。不过还是羡慕以后的自己吧。。。呵呵。。
| (1) | (4851) | 2006年10月03日 20:23:25
最近看了很多日剧.希望FC没有太过偏激的所谓的愤青.呵呵.
昨天看完了《一升的眼泪》,挺感动的。
同样是讲得了绝症的女孩的故事。
韩剧一定会演那个女孩不能接受自己的病,瞒着所有的人,然后和最爱的人一起度过所剩不多的时间。在最最幸福的时候,想想自己不能活多久了,于是开始感伤,这样来感动别人。所谓爱的死去活来。- -||总之,演很多很多最后一段时间的爱,似乎她的最后的生命里,除了爱人其他什么都没有。
日剧呢,会演那个女孩如何坚强与病魔做斗争,在这期间,感受到朋友,亲人,和自己所爱的人带来的温暖,于是不断鼓励自己要更加的勇敢。在病的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甚至走路都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朋友们,亲人们会毫不忧郁毫无怨言的帮助她,于是她会希望自己也能做些能帮助其他人的事情。比如,写日记,日记被刊登出来,那些坚强的语句,鼓励了更多和她一样有病痛的人们。除此之外,就是病人的主治医生,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病人,无论希望多么渺茫,也会尽全力的研究治愈这个病的方法,尽管最后也许不会成功。但是,真的很久没这样感觉到医生的伟大了。
韩剧一般会演,一年后在死去的男女主角的坟前,多了另一具徇情的尸体。那个爱她的人,会放弃自己的一切责任,甚至亲人,去徇情,死了就不用承受想念的艰熬。
日剧会演死者的家人在她的坟前怀念她,也许还有她的医生,她所爱的人。然后,壮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被她的日记鼓励过的人,那些和她一样在坚强的和病魔抗衡着的人们,都纷纷来到她的坟前怀念她,感谢她。
忽然觉得好象真的韩剧除了爱情以外也没演过多少其他的东西了。
而日剧却不单调。最近看了很多讲述友情,亲情,或是一些激励人奋进的东西,鼓励人坚强生活的片子。
哈,忽然觉得韩剧真的好肤浅呢。
| (3) | (5025) | 2006年09月30日 22:36:29
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你的旁边,站着一个你最好的朋友,最爱的恋人,或是最重要的亲人。
你们牵着手一起去鬼屋探险。因为恐惧,因为黑暗,你们紧紧得握着彼此的手谁也不肯松开。你们一起在黑暗恐怖的鬼屋里缓慢的前行。终于走到了最后的一个房间。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面镜子。那里也不似先前那么黑暗,有一线光,足以让你们看到镜子上面有一行清晰的字迹:
和现在牵着手的人,相遇的几率就像奇迹一样,所以,就算到了光明的地方也请不要放开那只手。
然后,你们一起走出最后一间房间。外面阳光刺眼。
你们的手,是不是依然紧紧握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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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是在一部日剧里看到的一个情节,看得时候很感动.看到那句话的时候真的有些震撼.不知道看得人是不是也会有些感觉呢...
| (0) | (3939) | 2006年09月28日 18:17:54
自从看了野猪大改造之后,就超级超级喜欢上了那个草野 彰.
他的名字是在后面几集才知道的.那是高三的学生填的志愿表,那张写着做路边的十员硬币的纸上面,写着很大很大的三个字,草野 彰.
彰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几乎留不下什么太深的印象,也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男生会是该剧的主角。只记得第一次出现的他,张开手臂,好象背后长了翅膀似的,张牙舞爪的下楼。对着该剧的另一个男主角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像是上帝死了什么的。我只觉得这是个非常神经质的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人的呢?
看着他为了信子的改造做了好多好多。穿奇怪的衣服,鼓励信子,为野猪大改造计划买单。做任何事情都毫无怨言。
那时候,只是很羡慕这样的朋友。
是第5集吧,当他发现他喜欢上信子后。特别特别的可爱。三个人一起的时候,会躲在一旁。不停的撞到东西,吵吵嚷嚷。
当信子和高才生约会的时候偷偷跟踪。呵呵。某人恋爱总做些小学生才会做的事情。^^
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总是那么可靠。
温柔的彰,握着信子的手,“这不是一双很有爱心的手么?你说是吧,老爷爷!”这是信子为了帮助一个忽然呕吐晕倒的老爷爷,为那个老爷爷擦干净脸上的那些吐出来的东西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恶心- -)却被高才生说脏后,彰说的话。感动。
当他看着喜欢的信子那么专注的编辑着修二拍摄的DV,有些嫉妒是难免的吧。他想把那张录象带扔掉,可是却怎么也扔不出去,表现的那么那么可爱。可是,信子却很生气的打了他,他躺在地上不说话,信子很后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找来了修二,他对修二说,真的好疼,心好疼。可是都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竟然要做那么那么过分的事。看着信子哭着去买冰,看着彰做在地上,从未有过的悲伤表情让人心疼。
后来,他对信子说:
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会希望可以和她快乐的在一起,可是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也会有让她哭的时候吧。
所以所以,他要等到自己变成一个不会带给自己喜欢的人伤害的大人的时候,再来喜欢她吧。所以他放弃了。
看着他对修二说他要放弃了,他说他没有资格喜欢信子了,因为他让她哭了。
我想,这样单纯善良的一个孩子,一定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吧。
后来呢,后来更更喜欢他了。
当他看到仓井偷拍的信子抱着修二的照片的时候,真的很伤心哦。不过他想要装做没看见,他把那张照片埋了起来,他想,以后再拿出来看的时候会笑吧。会么?
那时候的修二正被全班同学排挤孤立。可是,彰依然在他身边,说相信他,因为他们是朋友。
仓井问他,为什么他看到了照片还是把修二当朋友。彰的话,真的很让人感动。
他说,在我心里,野猪和修二永远是排第一的,自己排在第二。你那种做法本来就是错的。人不是用来试探的,是要用爱心培养的。
相信听着这话的仓井也有些震撼吧。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那么多年,认识了那么多人,有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呢?这样一个让人感觉幸福感觉温暖的朋友。
到最后的最后,三人依然是最好的朋友,信子分不清楚彰和修二谁对自己更重要。最后,彰陪着修二一起转了学,所以在最后的最后,出现了两个人的海滩,一个人的天空,那样的画片。信子对着天空微笑的时候,一定也感觉到对面的那两个人都在看着,看着她终于融入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笑着生存。
所以,我们,无论在哪里,都能生存。
| (2) | (4363) | 2006年09月08日 17:16:42
好象很长时间了,自己都没进来了.
看着浏览数竟然上千了.
我有很多个BLOG,有着不同的作用.
传图的,传影音的.很少有认真写日记的。除了QQ空间吧.
其实我不喜欢那里.很卡,很不方便,还经常验证码错误.
好喜欢JAY的新专集.菊花台,退后...
我好象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做,
必须在今天或者最迟明天做好.
可是怎么办,我却什么都不想做
我觉得很烦.我逃避.我丢了不管.
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催眠这种东西.
我看到电视上,
他被催眠了,说出了所有的真相.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一个人
我不会抓住什么就不放.
我会放手.
凡是觉得辛苦的,就是强求.
你觉得辛苦么?
我想我是的....
| (2) | (4778) | 2006年05月07日 21:48:38
图片过期了。
所以编辑了。
| (8) | (4133) | 2006年05月06日 22:08:19
这个世界有时候是很吵很吵的。吵得你都听不见自己说话。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选择了只愿意去听自己想听的东西。所以,亲爱的小呆,这个世界上,已经越来越少的人愿意听我们说话了。你要想说话的时候,你就说给自己听。
2又下雨了。每到下雨的时候我就觉得心情很糟。我兜着衣服帽子走在街上。看每一个人脸上的雨水都像是泪水。
3《鸦》越来越好看了。第三话真好看。喜欢世界上的每一个鸦和每一个百合音。因为他们相依为命。
4当你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你才能够看到最真实的自己。但是……你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的。
5无论如何,请你们相信自己的偶像。无论是曾经喜欢的,还是正在喜欢的。因为这些被叫做“偶像”的人,都像一群被宠坏了的孩子,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和很多很多的支持。并且,很多的偶像,都是因为那些喜欢着自己的人的喜欢,而继续咬牙努力着。你们的喜欢,是他们唯一用来抗衡那些痛恨的勇气。所以,请不要轻易地放弃你们的偶像——如果曾经他们给你带来过快乐,带来过勇气,带来过安慰,带来过生命里美好的时光.因为这种被放弃的感觉,我曾经尝试过了,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品尝到。
6我每走到一个地方,小呆都会跟在我的边上,我停下来,小呆就坐在我的脚边。我站在洗手台前刷牙,小呆就躺在我脚背上睡觉。我关上房间门。它就在我门口睡了。——如果有一天,你被别人这样地依赖着,你也会因为自己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而倍感骄傲。那么,那些很难过去的事情,就会有更大的勇气去面对,也就变得容易过去了。
7我也不是不想早起。只是真的很累。
8岛7《瑞雷克》(Relic,遗迹)
| (1) | (3915) | 2006年04月21日 22:5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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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影子,依然决绝地越过了墙。
每一次轮回,她都不期待涅磐。
每一次蔓延,她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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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悄然离开,
遗留下整个天空的疼痛和寂寞…
一切无轨迹可寻,像平坦大道上一脚踏空,
生命成为无休止的颓靡和下坠,
她却依然落拓失神地站在原地。
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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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生命的阳光都夺走了
她只剩下一具耿耿于怀的躯壳,
疲倦地等待他的醒悟,
他怎么可以将她弃之不顾地消失在她在世界里,
就这样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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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芳缭绕的世界,寂寞惆怅的天空
无望的等待,幻化成一块块碎片扯割着她的灵魂
哀伤挂在眼帘,以红肿的模样,
暗示太多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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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个疼痛袭击失眠的日子里渐渐沉沦……
错乱而绝望的爱情耗损了心脏里所有的激情和希翼,
她面无表情,眼神迂回曲折。
过多的压抑她变成一具笑着的行尸走肉,不动声色,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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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摒弃了从前的自己
眼看绚丽浮华的爱情自高空堕落,狠狠地,跌进灰尘里,
分离是那样痛苦而绝望的事情,命运执掌拨弄,
一切惊愕慨叹埋怨不甘都已经是多余。
泪水无声地在脸庞狠狠划过,肃清沉积于心底的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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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长久维持一种状态,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走,
一个表情一个表情的换……
穿过每一条街,抚慰着心里最阴暗的部位,
闻着那些灰尘的气味和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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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地经历腐朽,不断地洗心革面,
永远不知未来的黄昏才会有安静的微笑。
对于伤口,如果复原了,看见了痕,别撞它,也别抚摸……
撞它也许会流血,而抚摸常常是一个提醒,然她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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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道行再深的女子,一旦爱上一个男人也难逃宿命的劫数
那颗表面完整却千疮百孔的心,血肉模糊,疼痛扭曲,
可在人前却始终保持淡然,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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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眼角的伤痕,有被泪水腐蚀的疼痛
她以不死的执着在红尘等他她多劫…
即使等到红尘尽碎,也不愿放弃今生的忠贞和苦难。
生命是一场恢弘的等待,唯一的结局是靡靡中睡去,不再醒来。
| (7) | (3560) | 2006年03月29日 20:27:54
很想很想写点什么,
可是点击了发表主题,却不知道该写什么.
觉得很累.
想放弃,
又觉得不甘心.
努力了那么久.
怎么放弃?
我是真的真的很用力很用力的喜欢你.
可是,到了力气用尽的那一天,
该怎么继续?
爱,总有一天,会耗尽我们所有的眼泪和勇气.
然后,我们就真的长大了.
不会再奋不顾身的爱谁了,
包括自己.
翻开曾经的日记,
才发现,
原来,在过去,
我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
这么肯定的爱过.
在你眼中,我是个孩子.
傻傻的***妹.
你有足够的理由相信,
像我这样的小孩子,不懂爱情.
嗯,不懂.
真的不懂,
不懂为什么会去在意,
不懂为什么变得那么贪心.
不懂怎么才会不再像个孩子.
也许真的,就算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努力,
也换不回一个自己想要的幸福.
幸福在你那里,
只可惜,
不是为我准备的.
那就算了吧.
去找你的幸福.
如果我不能给你幸福.
那么我能做的,就是看着你幸福.
祝福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 (1) | (4907) | 2006年03月29日 20:27:21
是谁把一个个单调的音符拼凑出一段忧伤的旋律...
是谁在远处低呤浅唱...
如果所有的记忆只剩下些凌乱的碎片..
我一片一片的拾起...
是否能合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快乐...幸福...
忘记吧...
你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说出口...
忘记...如果真的可以忘记...
我想.我也真的不会选择记得...
可是忘不掉...
也许就像曾经说的那样...
记得一辈子...或者更久呢...
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曾经没有你的时间是怎样度过的...
为什么那时可以那么快乐..
为什么现在却那么难过...
一样的一个人...
一样的地点...
只是我变了...
因为你经过了...
又离开了...
一次又一次的离开...
那些回忆.是我的.是你的.是我们的...
如果你忘记了...
不要紧...
我替你记得...
你出现啊...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喜欢我...
你留下啊...
如果那些话都是真的...
一转身好容易...
离开...便可轻易成为永远...
那么为什么...
曾经说的永远...却那么短暂...
对不起...我忘不了...
对不起...我学不会放下...
对不起...没有你我依然不会快乐...
世界安静的可怕...
是谁...
在远方呤唱...
一首忧伤的歌...
| (4) | (3763) | 2006年03月29日 20: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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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
所以我从不说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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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知道承诺是否真
所以我从来不要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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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么多的不知道
所以我只想让自己努力快乐
可是我却也学不会让自己知道不该流泪
因为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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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很洒脱
以为自己很坚强
可是只有自己看的到自己的泪
永远到底有多远
我的生命究竟会经过多少人
我将为谁停下我凌乱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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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的灵魂背后是什么
是否只留下落寞的忧伤
我说我会给你微笑
我说我会看淡一切
是否在一切看淡后我不知道我该看重什么
我自己看不懂的灵魂总在流泪
| (5) | (2819) | 2006年03月20日 20:23:58
安妮文字集
1 我的快乐都是微小的事情。
2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
3 容易伤害别人和自己的,总是对距离的边缘模糊不清的人。
4 渴望占有愈多而愈脆弱。
5 没有欲望只能说是麻木不仁。
6 短暂的瞬间,漫长的永远。
7 鸟的翅膀在空气里振动。那是一种喧嚣而凛冽的,充满了恐惧的声音。一种不确定的归宿的流动。
8 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用语言表达。
9 总是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纪念。
10 感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
11 伤口是别人给与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
12 我大概是一只鸟。充满了警觉,不容易停留。所以一直在飞。
13 痛彻心扉的爱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那曾经以为的花好月圆……爱情只是宿命摆下的一个局。
14 我的世界是寂静无声的,容纳不下别人。
15 像我这样的女人,总是以一个难题的形式出现在感情里。
16 我们可以失望,但不能盲目。
17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真性情的人,想法总是与众不同。
18 我总是以为自己是会对流失的时间和往事习惯的。不管在哪里,碰到谁。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19 幸福始终充满着缺陷。
20 但是快乐太单纯,所以容易破碎。
21 我从来不自欺欺人。我只看真实。
22 聪明的女子值得同情。
23 一个女子的寂寞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如果一个男人对我伸出手。如果他的手指是热的。她是谁对我其实已经并不重要。
24 我会惧怕孤独吗?我只是偶尔会感觉寂寞。
25 爱情是容易被怀疑的幻觉,一旦被识破就自动灰飞烟灭。
26 快乐的流泪。
27 在她的心里潜伏着一个深渊,扔下巨石也发不出声音。
28 喜欢的就要拥有它,不要害怕结果。
29 很多人一旦分开也许会永远都不再见面。
30 有些人是可以被时间轻易抹去的。犹如尘土。
31 很多人不需要再见,因为只是路过而已。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32 他们似乎从没有正式地告别过。而每一次都是绝别。
33 你的头发美丽而哀愁。就象你的灵魂。
34 爱的,不爱的。一直在告别中。
35 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你。
36 那些离别和失望的伤痛,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37 也许爱情只是因为寂寞。需要找一个人来爱。即使没有任何结局。
38 会过去的,就会过去的。我们的痛苦,我们的悲伤,我们的负罪。
39 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40 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
41 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42 男人不爱女人。他们只是需要女人。
43 我们一直是在离别中,比如和爱的人,和伤害,甚至和时光……
44 我微笑。在任何我难过或者快乐的时候,我只剩下微笑。
45 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
46 任何东西都可被替代。爱情,往事,记忆,失望,时间……都可以被替代。但是你不能无力自拔。
47 如果有过幸福。幸福只是瞬间的片断,一小段一小段。
48 缘分叵测,我们无从得知下一刻会发生一些什么。
49 手指不会动了,眼泪不会流了,时间不会走了。
50 那些美丽的小鱼,它们睡觉的时候也睁着眼睛。不需要爱情,亦从不哭泣。它们是我的榜样。
51 孤独从一开始注定要用一生来承担
51 爱过,伤害过,然后可以离别和遗忘。 ?
52 为什么在爱的时候,心里也是孤独的。 ?
53 爱的越深,伤害越重。 ?
54 一盘被操纵的棋局,棋子是不该有任何怨言的。 ?
55 情欲是水,流过身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
56 沉默的状态能让我感觉到呼吸的自由和自己原来就处于的本色位置。 ?
57 水会让人越喝越冷,而酒会让人越喝越暖。 ?
58 失意的时候更需要纵情.因为快乐可以有人分享.而痛苦却没有声音。 ?
59 难受的时候,喝醉睡觉是最好的选择。 ?
60 流泪,呕吐,都会让身体里隐藏的灵魂更快地空洞下来。 ?
61 我们可以对生活抱任何期待吗?生活给我们的***永远都是离奇。 ?
62 失去了缘分的人,即使在同一个城市里也不太容易碰到。 ?
63 你稍稍牺牲一下自己的感觉,却带给你身边的人巨大的安慰。 ?
64 你能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你给别人自由,你自己才会自由.在你放弃的时候,你同时必须负65担更多的东西,包括你对所放弃的不言后悔 ?
66 一道一道疼痛的血痕,让人体验到快感. ?
67 手在黑暗中凝固成孤独的姿势. ?
68 生命像鸟一样迁徙. ?
69 表面上洒脱自由,其实内心软弱无力. ?
70 有时候不知道真相,不了解本质的人,是快乐的.而能够假装不知道真相,不了解本质的人,却71是幸福的. ?
72 生命变成一场背负着汹涌情欲和罪恶感的漫无尽期的放逐 ?
73 有时候身边很多熟悉的人,他们却只如空气般的存在. ?
74 比如诺言,比如责任,这是比金钱更奢侈的东西.当无法表达的时候,就只能选择沉默. ?
75 清酒是这样通透的液体,可以让人的皮肤和胃温暖,四肢柔软无力,心里再无忧伤. ?
76 任何人都一直在伤害着或被伤害着.谁又可以抱怨谁. ?
77 在长时间的彼此伤害和逃避以后,所有的意图和结局已经模糊不清. ?
78 一个人要得到什么,他就必须先付出什么. ?
79 每个人有自己的宿命,一切又与他人何干. ?
80 两个无法了解的人在一起,会比他们一个人的时候更加孤独. ?
81 我们并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人. ?
82 原来一切真的是曾经有过的.原来一切都是空白. ?
83 对不爱我们的人,不能付出。一旦付出,就罪孽深重。 ?
84 因为伤口被肆意地展览,所以已经失去了疼痛。 ?
85 即使不能善待,但那依旧是恩慈,只是幻觉稀薄。即使再剧烈,仍只是烟花,留下的不过一地冰冷的尘埃。 ?
86 沉默如同黄金,即使被岁月磨损覆盖。它亦会是我的光 ?
87 石头碰鸡蛋,是顽劣而执拗的生活,并因对抗而充满了毁灭感。 ?
88 那种疼痛,像一枚钉子,生生敲入眼睛。 ?
89 对我来说,好像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某个边界。在这个边界之前,我又盲目无知与实践对抗。之后,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于是一切惊惧也不复存在。我亦开始不再计较无关的人的感情。不再有分明的爱与恨 ?
90 活在某些时候就是血液唯一激越的理想. ?
91 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恩慈.爱是永无止尽. ?
92 生命不是为所欲为,有时候我们的承担要大于接受. ?
93 贫穷让人发胖,邋遢,沉堕. ?
94 只有在颠沛流离之后,才能重新应证时间在内心留下的痕迹. ?
95 时间是水,回忆是水波中的容颜. ?
96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 ?
97 当一个人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不会知晓与他分别的时地. ?
98 要一句诺言,即使明知它与留连于皮肤上的亲吻一般,会失去痕迹. ?
99 越是爱的女子,越不想随意地去碰触她. ?
100 想找一个爱的女子.但那很难.又不屑找一个寻常女子敷衍. ?
101 酒精和香烟,它们带来的抚慰,非常细微私人,独自的时候,互相依存. ?
102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永不止息. ?
103 生命里有很多定数,在未曾预料的时候就已摆好了局. ?
104 生命若开始知足,本身亦已经是一场浪费. ?
105 这世间许多享受世俗幸福的人,会觉得别人若与他们的生活有细微不同,便也是极大的罪恶. ?
106 生活似乎是虚假的,却又这样的真实,并重重包围,让人喘不过气. ?
107 所有的不舍都是因爱而生.若我们无爱,便会获得风清月朗.只是着无爱,总是要经历诸多磨108难离合,才会让情转薄转淡,直至寂静. ?
109 爱总会使我们有太多期许.希望长久.希望绞着不会分别.希望占有和实现. ?
110 爱里面有久多贪恋绞着,所以会有离散.若从爱到无爱,这感情却是更有担当. ?
111 遗忘会让我们得到内心的平静. ?
112 在黑暗的隧道穿越时间过长,光亦更接近一种幻觉. ?
『七月』补: ?
113 我喜欢丰盛而浓烈的活,即便是幻觉。但幻觉太静,亦没有温度。 ?
『淡淡流苏』补: ?
114 生命是幻觉,但我需要你在 ?
115 我们给过彼此的那些眼泪和疼痛,如风飘远 ?
116 也许我们都是无法给彼此未来的人。也许彼此都已经丧失爱和被爱的能力。是两个被时间摧残得面目全非的残废的人。 ?
117 我想,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记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 ?
118 不相信爱情。却相信世界的某处有一个人。一直等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会何时何地出现。总是快乐而孤独的等着他。也许这样就可以过了一生。 ?
119 当他想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爱。如果不想爱,他就可以不爱。换言之,他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也就是他无法爱上任何一个人。---《末世爱情》『世界的末日。她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她转过身去。发现后面空无一人。』 ?
120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 (2) | (2346) | 2006年03月20日 20:11:48
前篇《捉影》
周熙熙回到学校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高三的某个男生在校外无辜卷入斗殴。很不巧一把水果刀插进了他的胸腔。后果严重。***和他悲伤的双亲交替出现在校园。流言不可抑制。最后水果刀被化骨绵掌替代。女生们总是忍不住,课余时间的话题在服装和明星间转来转去,难免又回到这里:
“死得挺可惜的。”
“不是因为打架吗?”
“据说只是路过不凑巧。”
“不凑巧哪至于送命,肯定是打了架才出事的嘛。”
周熙熙靠过去:“哪个男生?”
“呀,你的腿伤没事了吧?”有人扶过她的肩。
“石膏拆了,好得差不多啦。”周熙熙摆着手,继续追过话题,“谁呀,什么名字哪?”
“嗯,叫叶旭吧?”对方挠挠头,“不清楚。”
“诶?可我听说是叫叶宪啊。”另一个跳出来质疑。
“真是,八卦也八卦得清楚些嘛。一点职业素养也没有。”女生们拧着彼此的脸颊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闲谈大都如此。
或许是因为与己无关,加上原本三年级就离二年级所在的教室遥远,因而当距离感冲淡着旁人们评价性的痛惜和无奈,当无法获知事件细节而使揣测变成主题后,关于这一悲剧,似乎更多地,是以饭后谈资的性质,被人不那么尊敬地提起了。好象只剩下校长会在“注意课外安全”的国旗下讲话中继续痛心疾首。而唯一能从他的训导中获得的有价值资料,大概也只是那个少年名叫“叶旭”而不是“叶宪”或其他什么。三年级(4)班的。
周熙熙抬了抬眼皮,往高三所在的队列方向望过去。
不管怎么说,知道了名字总是好的。以前看与阴阳术有关的电影,里面说人的名字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咒符”。电影里没有具体解释,可周熙熙模糊地以为,那意味着每个名字都能对周围人产生影响。某种独一无二的存在感。最简单的例子,得知那个少年名叫“叶旭”后,明明不认识,却会在听到的瞬间产生对他的奇特感觉。是远比知道姓名前,更清晰的,如同浮现在秋雾中的橘***灯光般的某类心情。
甚至能从名字里看见他隐约的样子。可又无法描述出来。
想想也很奇怪。只是因为知道了名字。
周熙熙去图书馆还书时遇见了认识的学姐。是有泛泛之交的女生。也在三年(4)班。
因为周熙熙之前在体育课上摔折了腿并休息了三个礼拜,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稍稍聊起几句。没一会有人走来喊住那位学姐。周熙熙在旁边站着,多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卓航在找你呢。”
“哎,什么?”
“你们不是要去探望叶旭他父母么。班主任早上吩咐的。忘了?”
“呀,差点!”女生敲了敲脑袋,回头对周熙熙露出抱歉的神色,“那,改天再见。”
“嗯嗯,拜拜。”
离开图书馆。有春末柔软的风从西边吹来,钻进走廊就变得强烈点。操场上踢球的男孩奔跑成活动的白点。遥远的地方树立着衣物清新剂的广告牌。紫红色阳光照映在上面。
实在不像是应该讨论他人生死的日子。
周熙熙想起刚刚听见了卓航的名字,漫漫地走过长廊,心情变得温暖起来。
大约两年前,高中入学才半个月。周熙熙和同桌的女生为了赶上某个明星演唱会,从冗长的新生训话里溜出来。她们出了演播厅的后门一路奔跑,直到最后被堵在死胡同里。有面墙拦在眼前,没别的出口。于是周熙熙建议说,我们就翻墙出去吧。同行的女生受了她莫名的鼓舞,没有想更多,也点头跟着说,好啊。
周熙熙知道,那天她第一次遇见卓航。
而同一个学校里,能碰面的几率总还是很高的。
就在周熙熙摔伤了腿的前两天,她抱着课本去电脑教室,还看见结束了体育课的某个高三年级,正从操场三三两两地往这边走来。一个个手里抓着饮料,把外套脱了在手上。热气腾腾的样子。
人群里有一个男生。挽高了裤腿。白色圆领T恤的线条在身上松松垮垮地收放。发色因为汗水更深了些。随后,好象是旁人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他侧过脑袋笑起来。
心情很好的样子。
直到男生走进大楼再也看不见,周熙熙才故作镇定地握拳:不愧是我喜欢的人,流汗也流得这么英俊!嗯!卓航真棒!
其实之前有大半年不知道他的名字。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高一时的初次见面,到渐渐注意到对方,这期间的心情变化完全建立在许多的问号上。连他长自己一级、是(4)班的学生都花了一个多月才弄明白,至于姓名或其他的什么,更是无从下手。女生心里小规模的,偷偷萌发的喜悦,就一直在这许多不明确中,变得更暧昧。有时候她胆大起来,还会找机会往三年级走,经过4班时,总能从侧眼里扫进一两个重要的剪影。男生在听耳机,看书,或是和人聊天说话。偶尔看得清楚了,甚至能注意到他挑得邪邪的眉毛。
那时周熙熙想,不知道名字也挺好。他在心里是完全透明的样子,或许不需要一个容器把他固定成某个形状。
一个无法去称呼,而又被自己喜欢着的少年。黑发的,笑起来好象有点坏心眼,长手长脚,奔跑的时候衣服在背后张开。
对他的关注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知道名字,也不矛盾。
腿伤刚刚痊愈的缘故,自行车是不能骑的,所以周熙熙这两天都得改乘公交车。坐在座位上时,想到学姐今天会和卓航一起外出,心里突然羡慕起来。虽然去探望已故同学的父母,并不应该是轻松或美好的任务。可周熙熙还是无法克制地自私地认为,尽管这样,可以有机会单独相处的话,是很开心的事情。
他是会毫不介意与对方熟络与否,笑着说“我帮你忙吧”的人。
那时周熙熙刚刚升入高二。有天她放学回到家时才发现丢了妈妈在生日时送自己的挂件。因为不知道那块玉石究竟价值多少,所以也许是很名贵的宝贝也说不定。周熙熙在桌边不安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赶回学校去找一找。
她猜测应该是出早操时掉在操场上了。
夜晚的风声很清晰。
算是粗略的地毯式搜索,可一直没有收获。找到看台附近时,有个声音问:“你在干嘛?”
看见周熙熙惊恐地抬头,男生摆着手直笑:“呀呀,我不是坏人,也不是鬼啊。”
他坐在看台的角落边,看手势应该是刚刚摘下耳机。操场这边没有光源,黑幽幽的,确实稍有忽略就看不见。可,应该怎么说好呢。周熙熙站直身,在暗淡的光线里愣愣地注视着对方。
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却又撞见了。黑发的,笑起来好象有点坏心眼的,长手长脚的,夜色下看不清穿的是灰衣服还是黑衣服的。这样一个人。
男生续过问题:“你在干什么?”
“啊?”周熙熙反应了一下,“我,丢了东西……”
“掉在这里?”
“嗯。”大概……
“是什么呢?”
“一个挂件,玉的。”又没知没觉地补充一句,“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被这句提醒到以为那意味着“传家之宝”的男生很快就说“我帮你忙吧”,话音刚落就要跳下看台。周熙熙赶紧摆手。
“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但是,”好象很清楚似的,“不重要的话,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了吧。”
拒绝不了。
只是搜索依然没结果,虽然月亮很圆,可要负责整个操场上的视野就欠缺得很。加上挂件本来就小。更何况都不能确定它是不是掉在了这里。其实仔细想想,绝对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收工的两人在看台坐了下来,甚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最后周熙熙问到:
“你在这里,又是干什么呢?”
“逃自习课来着。”男生抬手指指高三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那里,太闷。”
“哈?”
“嗯。”边说边撑住额头,露出好象很辛苦般的神色,“从晚上六点读到八点半。人性全无。”
“是嘛……”
低头,视线里扫进被露水沾湿的两双鞋跟。再下去,是黑色的草坪。
闻到植物的气息。
空气里混合着风声,虫声,还有许多不知出处的琐碎声响。因为光线的缘故,声音们变得寂静而敏感。于是周熙熙很快听见了男生放在一边的耳机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歌声。又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它钻进了暗蓝的寂色。
那实在不是可以提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的场景。
跨越了长长的一段不知身份的日子。
但却因为累积的几次见面而成了点头之交。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有趣。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没有深入的了解,却能够平和的交谈,微笑着聊天,甚至亲切地拍拍肩膀。
回想起这些,周熙熙在电车上有点点难以控制地甜蜜起来,把前些天遭遇不幸的腿小心地移到外面,几站过去,车厢空了,不用再担心别人会一脚踩上来。
她慢慢地过滤着记忆里所有相关的时光。第一次遇见后,第二次遇见后,第三第四第五次或许都是远远地眺望着——然后不知是第几次,他站在夜晚的操场边说“我帮你忙吧”,声音里是拒绝不掉的笑吟吟。
都是长长的、长长的,不知道他身份的日子。
一切都是钝感的。喜悦或激动,羞涩或酸楚。什么都因为这个“不知道”,削去了锐角,变成钝感的质地。它们码在某个角落,遇水膨胀,遇光生长。
打听到名字前,他是心里一团含混而没有边际的颜色。在中间肆意地侵袭。像溢出河道的水流。
第二天在广播台听见了有人送给叶旭的祭歌。那么按性质判断,可以算得上是安魂曲吧。
但却不是周熙熙熟悉的,因为是一首日语歌。不过却依旧觉得那首歌很不错。怎么说呢,很有魄力的悲伤感吧。而在几段旋律过去后,周熙熙突然反应到,似乎,很像是早前在那个夜晚,从男生耳机里听见的,断续的节奏。一曲完毕,甚至被她肯定下来。
那就是说,歌很可能是卓航点的。
什么日语歌呢。
唱的是什么词?
歌手显然是个年纪不轻的女性,却也不知道她是谁。
周熙熙挺懊恼地噘了噘嘴。点什么不好,为什么点日语歌呢。
之前说了,打听到他的名字,也不过是短短半年前的事情。毕竟这样关注在心里的人,总有一天会知道名字的。那后来,终于,又是怎么获知的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件,甚至谈不上煞费苦心的调查,只是一个很自然的机缘巧合。大约是高二上半学期即将结束时,周熙熙在一次活动中发现了同行的那位学姐放在包里的集体照。照片上的她就站在周熙熙最熟悉的那张面孔旁边。
那时没有出声,却宛如终于接近真相的小孩子一样激动地紧咬住嘴唇的周熙熙,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目的,刻意放弃了当时的追问,而在随后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等到过了几天后重新遇见那位学姐,周熙熙才挑了最恰当的话题,缓慢地撒着谎将核心引了出来:
“对了,有个事正想请问一下学姐呢。”
“什么?”
“上次,学姐带来的那张集体照上,站在你左边的男生,是不是姓王啊。”
“诶?”
“因为上次看见的时候,觉得好像我以前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居哥哥呢。呵呵,他姓王来着。所以……”
“啊,这样,我想想哦,站在我左边的,”女生转着眼睛露出正在回忆的神色,“哦,他呀,不姓王。他姓卓。”
“……卓么?”
“嗯,叫卓航来着。”对方又关切地追问了一句,“是你邻居么?”
“不、不是。”
知道他名字的那一天,好象跑到了终点。先前漫长的时光于是变得飘渺,而随后一切都有了可以定位的坐标。
只是因为知道了名字。可那两个汉字间,却能够轻易地启动对他的所有印象。它们不再是以前氤氲的一团光,在平原上不知去向,它们变成了灯罩里的火苗,有了固定的形状。
后篇《捕风》
或许不是一个恰当的时候,可周熙熙突然对广播台里播放的日语歌产生了相当的兴趣。她开始在闲暇时间里寻找相关的资料。而播放歌曲的广播员说CD盘是点这歌的男生拿来的,并不是他们库里的资料。
那么,最简单方法是直接找卓航问一问就好。
却突然听见了他要参加外语竞赛,随后一个星期都将远赴外地的消息。
这让周熙熙非常郁闷。算起来,从康复后回到学校,一直都还没见到他。不过又很快地替卓航高兴起来。被选为学校代表之一出赛,怎么听都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因为他并不像是那么标准的好学生。
虽然眼下好学生也未必都固定成一个模样:带着古板的眼镜神色严峻,常常不整边幅,并羞与和旁人为伍。时代在进步,好学生也可以很平常。但是,一个可以逃晚自习在操场上吹风的人,不应该是那种标准的优等生吧。不知是不是哪根神经的作用,使他即便简简单单说句话,也会给人留下戏谑的印象。
这一点令周熙熙心情激动。以至于开始期待卓航会在回来后,会跟自己聊起那个地方的话题。
非常幼稚的念头。
但,为什么不期待呢。
四个月前,周熙熙刚刚探听到男生的名字没多久,在周日去影院的电车上,惊讶地遇见了他。两个人互相询问了几句,发现是去看同一场电影。于是一下气氛变得更热络了起来。男生甚至在先下了车后,回过身对周熙熙伸出了手。
电影是某个欧洲国家制作的,开场前,两人的话题就自然转到那个国度。
因为男生说他小时候曾随父亲去过那里。周熙熙一惊一吓地说“是吗”,等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已经晚了,低头绞着手指。
男生没有在意,笑着说:“是很漂亮的,值得再去一次的地方哦。”
他想了想,挑着要点讲给周熙熙听。
秋天的树叶变成丰富的黄和红,会铺满整条路。两边的花田静静舒展,很远的地方会开过一辆小卡车,突突突地声音缓慢地传过来。在那里吃非常鲜美的鱼,他们把鱼包在树叶里烤,能散发出刺鼻的香味。
自己曾经在树林里迷路,是位中年妇女领他出来。现在想想,也许那是什么树林里的妖精也说不定。
下雨的傍晚,四周的河水冲涨上来,卷走许多叶枝。还冲走了父亲的一只鞋。男人恼怒地光着一只脚回家。他刚刚笑了两声,脑袋上就挨了父亲不客气的一下……
由于灯光突然熄灭,预示着电影即将开始,男生的话也自然而然地终止了。
宽屏幕上很快出现了那个国家的文字。上面再盖住翻译后的中文。片头过去,女主演的身影在镜头前出现。是很温柔美丽的脸。
但是周熙熙完全没有看进去。
她的手腕下跳跃着颤抖的血管。每一次的循环,冲入心脏,周游全身。都还在他的句子里离不开。
因为它在这些描述的语句里变成拥有无数动人情节的土地。虽然它又遥远,又陌生,可因为坐在身边的男生,黑暗的电影院里他的声音还留在某个地方没有消散,那遥远又陌生的国度突然成了一个柔软的凹陷。
电影结束后男生提议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如果周熙熙没有其他约会的话,两人可以在就近的饭店坐一坐。这期间他曾经带着不可置信的口吻说“我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有趣哈”。当时周熙熙咬着橙汁里的冰块,没有解释说“可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呵呵笑着就算搪塞过去。
因为知道了名字,可以明确听见自己的心声。自下而上,缓慢地回荡在四肢百骇。
是了,现在它有了可以呼唤的名字,于是声音变得肆无忌惮。
会有一个星期,在学校里也见不到。
虽然之前也有好多天没碰面了,可这回是实打实的,周熙熙忍不住有点失落。她把时间打发在寻找那首日语歌、睡觉和做练习上。有时候看见下了体育课的班级,还是会忍不住在里面找一找自己熟悉的人影。
虽然明知道他不在。
周熙熙突然决定发一下花痴。
她手里握有卓航家的地址。也是通过那个学姐的联络簿搞到手的。记载在小本子后方的“卓航:某某路某某弄某某号”。无意中瞥到的,却在第一时间背诵了下来。好心的学姐对此还一无所知。可那是周熙熙三个月前最开心的一件事。
只是拿着地址,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实在不能想象去他家敲门之类的举动。
所以那个地址静默了几个月。
但这一次,周熙熙决定,去看一看。尽管卓航应该已经离开去参加比赛了。但这反而使得她能够鼓起勇气。
于是周六这天,周熙熙坐上电车,朝城市某个陌生的角落出发。
坐的40路也是以前从没涉及过的双层巴士。车沿着江边开,暖热的风从窗口源源不绝地涌进来。梧桐树枝一次次擦过玻璃。遇到转弯的时候,车身会些微地倾斜着。感觉挺吓人的。
这是他一直乘坐的巴士吧。
下了车,对着完全无知的街道茫然了一会,才开始找起门牌。最后在一家超市,一个水果批发店和一个五金店中间找到了小区的入口。她一路走到那幢建筑的楼下,抬头看着六楼的某个窗户。有白色的和蓝色的衣物架在天空下。
她应该说出来么?
喊出他的名字,是不是就能在这里又奇迹般地遇见?
想告诉他,自己,或随便哪个谁都可以——
她是多么地想念他。
这个极速膨胀的念头在胸腔里发出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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