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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之冰盖草
2009年03月25日 09:4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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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为了部落。”西基卡慢慢倒了下来，比他先掉下的，是他的盾牌，比盾牌先掉下的，是他的锤子。
　　“每个萨满都不会让他们的战友死在他的前面。”这是西基卡第一次来我们毒牙先锋团的时候，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
　　据说这是萨满守则第一条，没有这种觉悟，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好萨满。
　　我并不以为意，奥格瑞玛派来的人，总是咄咄逼人，他们的一个传令官甚至都敢对我们的长官大呼小叫，这个据说是派来帮助我们的兽人，一定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我心想，很多同伴估计都是这样想的。
　　“欢迎你的加入，我们的团队会变的更强大的。”上尉卡林的声音，就象一只青蛙，说话的时候也会发出呱呱的声音。他告诉我们这个是最高贵的巨魔才有的身份象征，去他的最高贵。
　　战争期间，没人在乎这个，只有死亡才是永恒的。也只有活下来才能最高贵。
　　“请问谁是我的搭档？”兽人道。
　　所有的巨魔都退了一步，等那个总喜欢冥想的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很好，兄弟，我想我们会配合的很好的。”兽人大笑地朝我过来，然后伸出了他的爪子，要和我拥抱。
　　我很愤怒，这帮没义气的家伙，重要时刻就这样。
　　“我想也是，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搭档。”我敷衍道。“鬼才愿意相信一个兽人。”我心里暗暗咒骂着。
　　“恭喜你，弗林斯少尉，你有了一个强大的伙伴。”卡林嘲弄地朝我笑了笑，这个狡猾的家伙，强大的伙伴怎么不给你自己配置。
　　“同喜同喜，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上尉。”我回击道。
　　“不用了，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呱呱。”卡林笑着躲开了。
　　“他们不是很信任我吗？”西基卡似乎看出了什么，想不到兽人的智商也可以这么高。
　　“没有，他们是不信任我。”我安慰他道。“作为一个法师，我保护他，他不放心。”
　　“有我呢。”西基卡拍了拍他的胸膛，“我是奥格瑞玛新一期萨满毕业班中最强大的萨满。
　　”吹把你就。“我心想，”最强大的萨满会来我们这种鬼部队。“
　　”当然，只有最强的勇士才会来我们这种优秀的部队。“我继续安慰他道。
　　”我们什么时候开拔？我很向往冬泉谷，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兽人拖着我到一个角落里偷偷对我道。
　　”什么东西啊，那种鬼地方，只有鬼才期望去。“我刚说完就自觉失言了，”恩，只有最强大的勇士才配去。“我赶紧解释道。”
　　“冰盖草，那里有神秘的冰盖草。”兽人道。
　　“很稀有吗？能卖钱吗？”我问道。
　　“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这种草对我很重要。”兽人对我嘿嘿笑了笑，让我感觉背后一凉，搞这么神秘干吗。
　　离开拔还有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内，我和兽人住在同一个帐篷内，每天都是听他在那讲他的故事。
　　兽人竟然有二十六个兄弟，我简直无法想象他的母亲有多强大，要知道他们一般都是一胎不超过三个。而且据说兽人的平均生命仅仅是我们巨魔的十分之一而已。
　　但兽人的那些兄弟已经死了十有八九，最顽强的一个现在已经是奥格瑞玛的集团军主帅了，但西基卡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他也不在乎有这样一个大哥。兽人喜欢当英雄，不喜欢靠关系，我欣赏，但如果换成是我，必定不会这么伟大的。
　　我和兽人什么都聊，天南海北，我的战斗经验让他非常惊奇，他的萨满教义也让我莫名其妙却又不得不装做我什么都懂的样子，绝对的痛苦。
　　但即使我们聊了很多，每次当我问道冰盖草到底有什么用的时候，他都傻笑后带过，让我相当愤怒，也更坚持自己的想法，那玩意一定很值钱。
　　虽然发财对我们这种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的人来说，没有多大的诱惑，但有比没我，这个是我的信念。
　　将来退役了，开个牙防所，卖牙膏，是我的理想。没钱怎么开。
　　毒牙先锋团是所有开拔部队中最早进入冬泉谷的部队，而我们是先锋团最早来到冬泉谷的小分队。
　　才来了两天，就有人受不了了，我知道，他们并不怕敌人，但和所有巨魔的秉性一样，我们最怕的是冷。
　　两个大脚趾在雪地上留下脚印的时候，一开始是兴奋，但后来就是疼痛了，因为我们没有穿鞋子的习惯，很多人的脚给冻伤了。
　　曾经部落里流传一个笑话，最狡猾的地精也不敢卖鞋给巨魔。
　　我不觉得好笑，现在更不觉得，我只觉得脚疼。
　　甚至觉得脚已经不属于我了。要是现在有地精卖鞋子，估计大家会抢的，我想。
　　兽人看到我的样子，没有做声，他默默地从包里拿了块长毛科多兽皮，用他锋利的爪子撕成了两块，然后替我绑在了我的脚上。
　　我顿时感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我从心底里感激他，当我想说点感激的话，他却依然傻笑，搞地我很不好意思，什么都说不上来了。
　　我们继续朝前走着，直到他们几个实在抗不住了。
　　我们在一个山坳里稍微做了下休整，所有的家伙有毛皮的用毛皮，没毛皮的用亚麻，全都学我包扎在了脚上。
　　然后各个象大脚怪一样行走着继续朝前进发。虽然走起来很吃力，但至少不再脚疼。
　　或许是我们的前进速度过快，我们竟然渐渐发现自己迷路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后续部队的联系，大家都看着卡林上尉不做声。
　　一个好的领导可以带领一群绵羊打败绵羊带领的狮群。
　　卡林是狮子，但他是丛林狮子，雪地里的狮子不如鸡。
　　卡林苦笑，全体原地休整。这个是他的命令，于是大家赶紧找没有雪的地方休整。
　　卡林给各自分配任务。
　　我的任务是生火，西基卡的任务是找柴火。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是小分队中的搭档，所以必须为团队服务，这个是卡林上尉的解释，我没意见，生火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兽人也没意见，他对找柴火似乎很兴奋，但我知道，其实他想乘机去寻找他的冰盖草。
　　一直过了很长时间，天都要黑了，兽人才终于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找到了冰盖草没有，但他是找了很多柴火回来了。
　　“你没事吧。”我问道。
　　“没，没事没事。”西基卡答应道。
　　“没事才怪。”我心想，兽人不善于撒谎，这点我绝对不怀疑。
　　大家开始生火烤火，却没有半点感谢我们俩的意思，我也习惯了，这帮家伙良心都给狗吃了，指望他们说声谢谢，估计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我们是先锋团的成员，先锋团是什么，就是先疯团，如果没疯就一定是死了，我们比起那些斥候都不如，斥候可以逃回去，我们不能，逃回去我们就是逃兵，不被敌人杀死也会被自己人绞死。
　　卡林上尉终于良心发现，示意小队里唯一的两个潜行者进行放哨，我和兽人可以好好休整了。
　　我觉得兽人是有话想和我说的，果然，在我睡熟的时候，他把我推醒了。
　　“好兄弟，你看。”说着他偷偷将怀里的几株放着白色光芒的草药掏了出来。
　　草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氲气来，兽人绿色的皮肤上，似乎都有些被染白了，但我看出来那是冰霜。
　　“这玩意就是你说的那啥？”我轻声问道。
　　“应该不，不错，好冷。”兽人牙齿咯咯做响，估计是在发抖。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恩，你在哪找到的？”我奇怪道。
　　“一，一个山洞里。”兽人道，估计是冻坏了，我把靠近火堆的地方让开了下，兽人赶紧挤了过来。
　　“你到底用它来做什么？”我依然迷茫，这草有什么作用？
　　“好吧，我告诉你。”兽人道。
　　“在奥格瑞玛的地下城里，保存着我一个哥哥的尸体，很久以前，他和另外几个兽人一起去了东部王国进行他们的最后试炼，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兽人的眼睛里微微泛着泪光。我没看到过兽人流泪，西基卡的眼泪竟然是红色的。
　　“他是我最崇拜的哥哥，从小我是他带大的，你能明白吗？”兽人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我其实能明白，因为我是我的几个亲戚带大的，我们感情一直都很不错。
　　“后来返回的时候，他们中只有一个火刃氏族的家伙回来了，我找过他，他告诉我，我的哥哥死与影牙城堡的一次战斗中，兽人都不相信火刃氏族，因为他们出了名的喜欢背叛。”兽人道。“我也不相信他的解释，后来这个家伙被关押了起来。”
　　“后来呢？”我精神开始好起来，这个故事西基卡以前可没说过。
　　“后来竟然被他越狱了，听说又去了影牙城堡，所有人都怀疑他和那里的城堡主人勾结，因为火刃氏族的酋长希望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他们背叛了部落以换取这种力量。”兽人恨恨道。
　　“冰盖草和这事情有关系吗？”我迷茫道。
　　“你听我说。”兽人继续道：“萨满议会的主要成员发誓要追捕他，但东部王国的盟友被遗忘者的女王传来了消息，这个家伙已经被他们强大的勇士及雷霆崖的一个德鲁伊干掉了。”
　　“神灵保佑。你哥哥可以安息了。”我安慰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萨满议会并没有看到他的尸体，而且他们发现议会的一件神器被盗了。据说那件武器叫‘光之利器’，十分厉害，能散发出巨大的热量烧毁对手。”西基卡道。
　　“但带着冰盖草就能防止被烧了，对吗？”我道。
　　“差不多，冰盖草的能量被提炼后可以制造出一种合剂，防止被光之利器所伤，至少减少伤害，酋长只知道那叛徒的事情，却不知道光之利器的事情，我被委托找到这种草，以免神器出现的时候，我们无法抵挡，而我们怀疑，光之利器可能就在叛徒身上，或者是被火刃氏族藏起来了。”
　　“这个秘密你不该告诉我，跟我说了以后，我感觉压力好大啊。”我抓了抓头道。
　　“没关系，我有草了，萨满议会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被光之利器给伤害了。”兽人憨笑道：“就算被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也没什么了。”
　　“快睡吧，好好保存体力。”我说着打了个哈欠，用我最享受的姿势蹲在了地上打起盹来。
　　天很快就亮了，今天竟然不是阴天，天空中悬挂了一个大大的太阳，耀眼的阳光照射到雪地上的时候反射出来的光芒非常刺眼。
　　卡林上尉让大家都蒙上了黑纱，免得眼睛被灼伤了，我不知道这种方式是不是有用。
　　萨满没有戴黑纱，他闭上了眼睛。他曾经对我说，没有眼睛他也能看清楚这个世界，我本来不相信，现在我却很羡慕，看来有必要向他讨教下了，不知道现在立刻学来得及来不及。
　　正当我瞎想的时候，两个潜行者同时跑了回来。
　　“上尉，发现敌情。”潜行者很冷静，我们并不知道敌情是指什么，因此也很冷静。
　　“发现了什么？”卡林问道。
　　“一大群奇怪的毛人。”潜行者依然冷静。我们依然冷静。
　　“继续说，别ＴＭＤ光说半句。”卡林道，他也冷静。
　　“是，上尉，不远处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高大毛人，他们头上有角，身后没有尾巴，正气势汹汹地朝我们方向来，每个估计都有上尉你两个人高。”潜行者终于一口气形容完。
　　“什么？”卡林不再冷静。“怎么不早说，两个神经病？”
　　“什么？”我们也不再冷静。
　　“你不是说回答问题要简要吗？”潜行者懦懦地回答道。
　　不一会，我们身处的大地开始颤抖，我们能感觉到，是一支强大的军队在朝我们奔袭而来。
　　“天，那哪是毛人，那是雪怪。”卡林叫道。
　　“是一大群雪怪。”我大声提醒道。
　　进入冬泉的时候，我们是看过手册的，提醒我们当心巨大的雪怪，也说过怎么和他战斗，但手册可没写怎么和一大群雪怪战斗。
　　估计写册子的人是没见过这么一大群雪怪的。
　　等我们提起武器的时候，我们也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饶是我们这种久经沙场，将生死看成儿戏的先疯团的战士，也都开始打心底产生了寒意。
　　“不要乱动。”萨满此时发话了，他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
　　然后我就看到他不紧不慢地开始朝地上插着各种图腾。
　　我不是没见过萨满，我们团也来过很多萨满，但都是半拉子的巨魔萨满，他们是被保送到奥格瑞玛的精英，这个是上峰说的。
　　这些精英也插过图腾，没一个有西基卡这么插的专业。
　　所以这些精英不死即伤，伤的几个后来都被迫退役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图腾的催动下，不断增长着，当几个不知死活的雪怪冲上来的时候，我变掉了其中一个，又用火球轰杀了最前边的一个。
　　原来雪怪只大个身体，并不是那么强大吗，我心想。
　　卡林上尉舞动着巨大的盾牌，开始抵挡住那些雪怪，在前边几个雪怪的带动下，后边的雪怪开始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他们嘴巴里发出的声音非常恐怖。
　　卡林上尉是我们中间最魁梧的，巨魔本来就比其他种族高大，但卡林上尉甚至比雪怪里最小的那头还要矮上半个头。
　　地上的积雪随着战斗的深入开始不断翻飞起来。
　　卡林经验丰富，他并不直接冲击那些雪怪，而是避开了那些冲击力，然后借巧力不断拌倒雪怪。几个被他绊倒的雪怪冲进了我们的小分队，被小分队的队员三下两下就收拾了。
　　看来雪怪虽然巨大，却并不知道战斗技巧，纯粹是在靠他们的蛮力。这就简单的多了。
　　萨满不断收起图腾，又放下图腾，他是在跟随着卡林上尉的位置而插图腾，即使闭着眼睛，竟然也能如此清楚地分辨方位，看来他说他是某某界最强大的萨满，并不为过。
　　即使我们战斗经验丰富，即使卡林上尉十分强壮，但我们还是无法抵抗那么多的雪怪。
　　战斗越来越惨烈。
　　卡林上尉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每次出现伤口，伤口都会缓慢愈合，可愈合生长的速度没有伤口增加速度快。
　　萨满开始不断用法术治疗卡林和其他受伤人员，而我所能做到的就是结果那些略显疲惫的雪怪，我的每次击杀却不能鼓舞身边的这帮兄弟，反而令雪怪更加的凶悍。
　　卡林上尉终于还是体力不支，他用武器的那只手被一个雪怪的利爪挥击击中，我就看到卡林的锤子和那只手同时飞了出去。
　　卡林闷哼了一声，朝后退了下，但依然用盾牌抵抗住了两个进攻的雪怪。
　　“快走。”卡林上尉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我看到了他回头，朝我们的微笑。
　　“撤。”我大声道。
　　“决不。”我听到杀红眼的那帮家伙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们并不怕死，他们也不是真的没有感情。
　　我知道，他们是不想丢下卡林上尉，我们一起人来人往，不下几百人，如今剩下的却只有我们这几十号人，我们看淡了自己的生死，却竟然放不下同伴的生死。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东西流了出来。幸亏，眼睛被黑纱遮住了，没人可以看到。
　　“帮我收好。”西基卡突然跑到我身边，将一包冰冷的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上。
　　“你想干吗？”我惊道。
　　“答应我，帮我带回奥格瑞玛。答应我。”西基卡的手握着我的手。
　　我感觉到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想干吗？别做傻事。”我拉住了他的手，但他却用力抽开了。
　　“搭档，保重。”西基卡朝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奥格瑞玛军礼。
　　然后，隔着黑纱，我看到了他开始卸下他厚厚的盔甲，但他的身上，却绽放出来了异样的光芒。
　　雪怪们也暂时停止了进攻，他们的伤亡远远超过我们，但他们并不打算停手，在搬开他们同伴的同时，他们又开始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西基卡将卡林扶到了我们身边，他的手朝天以对，我看到了围绕在手上边的电光。
　　“为了部落。为了兄弟”西基卡默默念叨着。
　　卡林上尉暂时昏迷了过去，但他的断肢上已经不再流血，也许修养一段时间，他就拥有了新的手了，巨魔不同于任何一个种族的就是我们的再生能力。
　　当又一群雪怪冲上来的时候，西基卡也冲了上去，我看到他浑身上下都围绕着闪电冲了上去。他带上了卡林上尉的盾牌和武器。
　　很久以后，有人跟我说，每个萨满都有一颗增强的心。我哭了，也许他们不止有颗增强的心，每个萨满其实随时都愿意成为增强萨满进行战斗。
　　那帮家伙开始扶着卡林上尉朝后边的山路退去，他们和卡林上尉有感情，但和西基卡不熟悉，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兽人而去送命。
　　其实，我也和他不熟，但我不想放弃他，可是我不得不放弃他，就我一个人，我对他没有任何的帮助，我只能跟随着他们退去。
　　我耳边隐约传来西基卡刚来先锋团时候说的那句话：“每个萨满都不会让他们的战友死在他的前面。”我懂，他们也懂，但他们又不懂，他们可以为了卡林上尉去死，却抛弃了兽人。
　　当我最后一次往回看的时候，我看到。西基卡慢慢倒了下来，比他先掉下的，是他的盾牌，比盾牌先掉下的，是他的锤子。我听到了他嘴里留下的最后怒吼：“为了部落。”
　　当我们和后续的部队会合后，我们依然驻扎在了冬泉谷，但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庞大的雪怪群，也许，西基卡的冰盖草就是从他们手上偷来的吧，但这仅仅是我的猜测。
　　当不久后部队调防，我携带着冰盖草来到奥格瑞玛亲手送到萨满议会的长老手上的时候，我看到他流出来的泪水，血一样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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