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找我的老公跳跳银,哪位好心人能告诉我他在哪里歌词吗?谢...

-> | 穿越之情系异时空
,最后更新:2009-9-30 0:3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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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我没有去上朝,昨晚练功练晚了,起不来。可谨皓死不同意,直到我答应他,他以后什么时候想来过夜都可以,他才瞥下我独自上朝。
  据说淑妃也没去,应该说以后都不会去了。她彻底失宠了。想必后宫窃喜者不少。连一向和淑妃关系好的密贵人都开始躲着她。
  好好睡了一觉后,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难得有天可以不去受那“坐刑”,就要好好享受,本想练练功。可怕哪个宫女进来看到了,就算了。
  回想自己从二十一世纪一直到这个不知名的时空,就像做梦一样,可这个梦,却让我感觉越来越真实,越来越适应。但真的很想念爸爸,妈妈和以前的朋友。尽管我一再告诉自己我已经不再属于哪个时代了。那个我已经死了,但还是割舍不下心中那种伤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又怎样,如果一辈子呆在这里,我能得到什么呢?
  “***”秀儿轻声叫我。“***您怎么哭了?”
  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我轻轻轼去脸上的泪珠。“没事,只是有些感伤。”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振作起来!
  “你....找我有事?”
  “秀儿只是担心***。待会儿秀儿就去找老爷,那***现在是不是该起来准备一下?”
  “那好吧。”反正也休息够了。
  快到时间时,我坐在园子的石凳子上等着这一世的爹。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还没见过本人,只从记忆里知道他的样子。
  石桌上放着一壶茶。我本不喜欢喝茶,现在也慢慢习惯了。我真要在这个时代一点一点的改变我自己吗?
  “启秉娘娘,左丞相到。”这是一个叫桃红的宫女。平时比较老实本份,话不多,只默默做自己的工作。待人也很好。我一直都慢慢观察着周围的人,看看谁比较值得信任。湘云就比较活跃,与很多人都打成一片。有时还会跟我开开玩笑。是个很天真的孩子。
  “请他来吧!”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父亲不必多礼,折煞女儿了。”我的语气并不太热情,维持我一贯的作风。
  “多谢娘娘。”
  “你们都下去吧。”
  “是。”一时间,园子里只剩我和他两人。
  “找我来有事吗?以后尽量少召我进宫,以免有人说闲话。”
  “知道,太后昨天找过我。”
  “你以后有事找太后就行了。她会帮你,你现在的形势我还很满意。听秀儿说你早上哭了,又是因为姓穆的那小子吗?”
  穆秋寒?
  “你放心,我已经放他回去了,我会定期给他缓和毒性的药。等行动成功后,我自会给他解药,让你们远走高飞,你不必担心他。好好做完你该做的,他自然没有性命之忧。”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原来他拿穆寒秋的命要挟我,也难怪我同意。
  “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好好盯住四王,再出什么乱子,我也救不了他。”
  “这个自然。其实我们的形势并不乐观。司徒将军掌管全国大部分军队,要是有了他的帮助,我们的把握就大多了。只可惜他不愿跟我们合作,只愿意效忠皇上,我倒要看看他以后是怎样死在皇上手里。我打算秘密组成一个军队,让天溟来掌管,用来抗衡皇上的龙军。”
  “哥哥?这种事情也的确适合他。”
  “哼!不然他那点心眼能做什么!”
  “可你的军队再厉害也不能抵抗司徒将军的八十万大军。你别忘了,皇上登基后,除了镇守兴城的龙军,还布了十万大军在兴城周边。你真这么有把握?”我虽对朝廷中的事情不太清楚,可也还是知道一些。
  “那又怎样,调动军队需要两半兵符,一半在他手里,一半在皇上手里。这一点就足以说明皇上并不是十分信任他。到时候你偷也好,骗也好,反正把另一半兵符弄过来。那皇上还怎么调兵,你在给皇上下点药,事情就差不多了。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具体怎样还是要从长计议。”
  果然够毒!只要他具体方面做得好而没有被皇上发觉,的确有很大的胜算。
  “那右丞相呢?他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不先解决他,这事恐怕就别想成。”
  “哼!解决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淑妃虽然现在已经不得宠了,但也还是正妃。说不准哪天皇上又念起旧情来。你最好让她永无出头之日!”
  毒!莫非让我杀了淑妃不成?
  “淑妃不过是个小角色,对全局起不了关键性的作用,你是另有打算吧!”我可不相信他只有这个准备!
  他定睛看着我,我心里一慌!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是你变了,还是从前隐藏得太深了。如果是后者,你就太可怕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怀疑我?
  他话锋一转,“不过在宫里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你也只有这样才能完成你的任务。”他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我会继续挑拨右丞相和皇上,等他和皇上先干起来,我们再做什么就容易多了。”他顿了顿,又说:“你认为呢?应该怎么应付?”他是在考验我。这根本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若是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上场,那就太不明智了。”
  “哦?”他很有兴趣的问道。
  “你以为右丞相和皇上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吗?依我看,要先下手为强。先除右丞相再夺皇位。”
  “那不就帮了皇帝吗?”
  “对,就是要造成这种假象。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皇上不怎么信任你。”
  “那都是淑妃做的好事!”
  “不过木已成舟,什么原因就不必再深究了。现在主要是重新赢取皇上的信任,为我们后期的工作铺好基石,再一举消灭龙军。但想掰跨右丞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智斗,不能影响我们的实力。”
  “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女儿。在这点上你比你哥哥强多了。我会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右丞相身上。”
  “我就从淑妃身上找突破口。淑妃失宠,右丞相一定不会甘心。我们就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看我的眼神中充满欣赏之意。其实该怎么做我根本不知道。只能靠谨皓的配合一步步来,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父亲不如留下用膳?”其实我只是句客套话,心里巴不得他快走,反正我要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也让他更信任我。
  “不了,这不合规矩。我先回去,有消息通知你。”
  “也好。湘云!送左丞相!”
  这时桃红走进来“娘娘,湘云不在。”
  “不在?那就你送吧!”
  “是!”对于湘云我也没有多想什么。
  这样一来,右丞相就又爹去对付。等右丞相铲除后我又是左丞相的内部人员,在对付他们就不是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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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天,毓妃晋升为淑妃。其实这是我的意思,她想要什么?不过就是这些虚名罢了!希望她得到了,就收手,别到临产的时候再随便抱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那就别怪我不顾朋友的情面了!
  “***,太后让我给你提个醒。”趁四下无人,秀儿对我说。
  “提醒什么?该做的,我不是都已经做了么?”
  “荣妃娘娘怀孕了!”
  我顿了顿,说道:“关我什么事,谁爱怀谁怀去。”上过一次当,我就不想再上第二次当。
  “若是***因此失去皇上的宠爱,不就得不偿失么?就是你不出手,别人也不见得会放过你,暗箭难防呐!有多少人在窥视着你的位子。”
  她的脑子里怎么总装这些东西,我有些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后想除去她们,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最近又要进来两个妃子,不过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除掉...她们?毓妃虽然搞了这么一件事,也许只是虚荣心在作怪,这种心理,后宫有几个人能摆脱呢?人心总有向善的一面。至于荣妃,就更是没有犯到我的头上,何必赶尽杀绝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一直坚持这个原则。
  “静观其变!”我低声说。
  她却有些咄咄逼人,“***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她们把孩子生下来吗?”
  我不说话,冷眼看着她。
  她微微颤了一下,低下头:“***恕罪!”
  我在想怎么样可以联系到秋月呢?有句话好像叫要想绑住男人的心,先得绑住男人的嘴。秋月又在御膳房...!我心中窃喜!
  “传御膳房秋月!”
  “***..是明着传还是...”
  我打断她,“明人不做暗事,我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只不过想向她学两手!”我真是聪明啊!找到这么好的理由!
  “向她学?”
  “要想绑住男人的心,先得绑住男人的嘴。”真是至理名言!
  她欣喜,“***真聪明,要不要万岁爷晚上来?”
  她高兴个什么!关她什么事!
  “不用了,荣妃怀孕皇上去陪陪也是理所当然,我今天练习,明天再叫皇上。免得现在叫他他不来还丢我面子。”
  “秀儿真是越来越佩服***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稍稍有些心慌,连忙说,“话那么多,快传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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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党主真是高深,以后见面就容易多了。”
  在未央宫的小厨房里,我和秋月一边忙活一边低声交谈。
  “荣妃怀孕了。”
  “我已经知道了,是真的怀了!”
  我抬头看着她,手里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她四周看看,马上把勺子捡起来,用水冲了冲,小声说道:“党主要注意,内心变化不可现于形。即使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也要若无其事。”
  我拿过勺子,继续心不在焉的打鸡蛋。我做得到么?现在已经快是我的极限了。我不过是个不暗世事的高中毕业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
  “飞星告诉我的。她偷听到毓妃宫里的宫女和陈御医的谈话。他们并未多说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淑妃早就知道这件事。说也奇怪,荣妃怀了三个多月,怎么现在才公布?”
  “是吗?”我喃喃说道。欧阳毓儿,她到底还是按奈不住她的野心。
  “她一定是有计划的,但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受到她的任何指示。我已经叮嘱飞星,要她注意那边的动向。”
  “既然如此,那就先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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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妃正式进宫,荣妃晋升为德妃。
  后宫的大殿上,谨皓坐在最上面,旁边是太后和皇后的位置,但皇后的位置是空的。下面是四个正妃的位置,我坐在最左边,旁边是淑妃欧阳毓儿,刚晋升的德妃司徒荣借口身体不适而告退,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场面。
  谨皓郑重宣布:“民女于敏,薛灵儿正式册封为敏妃和灵妃。”
  “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应该是太后说话,可谨皓跳过太后,直接到我。太后脸有愠色,但也没说什么。我真的是很佩服她,忍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为了让她儿子夺得皇位,她大概早就跟谨皓撕破脸了。
  “两位妹妹初来皇宫,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随便瞎扯。
  她们顿了顿,敏妃先反映过来,灵妃才连忙跟着一起谢恩。
  接下来是淑妃,“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别那么多礼。”她依旧带着貌似真诚的笑容,只是我已找不到任何相信她的感觉了。
  后宫一个“资深”的公公在宣读一些法令。
  总觉得像是高中开大会一样,校长发言,再是书记发言, 再又是什么代表,永远没完没了的!
  我仔细看那两个新来的妃子。敏妃略微颔首,比较沉稳。灵妃就不一样了,仔细看去,发觉她好美,白皙的皮肤,漆黑的曦子,可爱得像个天使!她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左看看右看看,那模样,想让人不喜欢都不行。也许她的到来,可以给后宫增添一些生气!
  谨皓....他一定会喜欢这个女孩子吧!
  可是,这种女孩子,不适合待在宫里。这样一个可爱的生命,以后,也许也要慢慢变了吧!变成淑妃一样?不会的,一定不会。天使,别让我失望!
  那个敏妃...却总让我感觉不自在。我盯了她半天,她的眼神沉静如水,就是她无意的抬头也毫不回避我的眼神,也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心理变化。她并不算特别美貌,起码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一点优势也显现不出来。
  她有什么特殊的可以吸引人的么?
  一直到“大会”结束,敏妃的礼仪都十分到位,让人挑不出一点错,与此相反的灵妃,就老是出问题!
  真是个纯洁天真的小丫头!
  不!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人不可貌相,受的教训还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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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霜剑?它的名字吗?”
  司徒煜一脸神往之色:“传闻江湖三大名剑:青冥,真子,飞霜。为百年前最神秘的铸剑师青冥所铸。他在中年前铸成真子、飞霜两剑而名燥江湖,后来他耗尽毕生精力铸成最后一把剑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我嘟着嘴巴:“什么嘛!我的飞霜居然排在最后!”
  “三剑之中,青冥为首,真子飞霜平分秋色。真子为火系,飞霜为冰系。而青冥则超越一切,被奉为天人之剑,当年青冥祖师铸完这把剑后便赠与无崖峰的云霄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他的下落。”
  我端详着这把飞霜剑,“原来第二,那还勉勉强强。那个云霄宫是什么地方?”
  “武者向往的圣地。”他卖了个关子,又接着说道:“江湖的传闻而已,我也不知道。也许...就和什么御剑山庄,灭绝山庄,逍遥岛这些差不多,也是个帮派吧!”
  我遵循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什么是逍遥岛?”
  他摇摇头:“不知道,好象是个邪派!”
  我略有所思的点头:“果然和武侠小说差不多。正派邪派都有!”
  “江湖险恶,记住这四个字,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画,特别是你还带着这把失传的名剑,小心惹来杀生之祸。”
  “失传?”
  “没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真子飞霜就已经绝迹江湖了。只有青冥一直在灵霄宫里。呵....没想到飞霜居然一直藏在皇宫大内。不知道真子剑在哪里!”
  我拍他的肩膀,“放心,什么时候我拿到真子剑一定送给你!”
  他荒谬一笑:“那我就等着你的大礼了!”
  我一剑刺向一个木架子,没动用内功,也没费多少力气,已经落了一地的残木。
  “哇!”我惊喜的叫道:“好锋利,好好用啊!”
  我用手抚摩剑身,并想用手指摸摸剑锋。
  “别.....”
  “哎呀....”手指破了。司徒煜想提醒我也已经晚了。
  “我很小心的..才刚碰上,..怎么就.....”没想到它这么锋利!
  “走,快去上金疮药,要是被这剑的寒气伤到就不好了。”
  我拿好剑,跟他走出了藏宝阁。
  还好伤口没事,上了点金疮药后,我就准备要走了。东西已经准备好,司徒煜马上秘密送我出宫,此后对外宣称病逝。可刚要走,却遇到了麻烦!
  “灵妃娘娘驾到!”
  这个灵妃平时很少与我有什么交情,怎么刚刚到这个节骨眼就来了呢!司徒煜无奈先躲进内房。
  “参见贵妃娘娘!”
  看着她,我却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
  “起吧,有事吗?”
  她看了看周围的宫女,我会意到她的意思,“都下去吧!”
  “你..你说,以前的妃子是不是都是你害死的?”她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不过那样子甚是可爱。
  “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快说是不是?”
  “我...我怎么害她们了?”谁又在背后挑起事端,这后宫怎么就没有平静的时候!
  “别人说开始是封了正妃的一个个受害,再后来,又波及到侧妃。下一个就是我对不对?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人家又没有惹你,你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为什么就一定要把人家都杀了呢?你就不能..就不能善良一点吗?”她一口气说了一大通道理,好象真的是我做的一样!
  不过也的确好象是这样。兰妃当初刚被封为淑妃不久就打如冷宫。后来毓妃,荣妃晋升为正妃,又没多久就相继自杀。再就是恢复妃级的兰妃和刚进宫的敏妃。现在妃级以上的久剩我和灵妃了。可...这一切都不是我策划的啊!!
  “谁说的?”我认真的问她。
  她支吾了一下,“没....没谁说的,我自己想的。”
  说谎不打草稿,“你刚说了,是别人说的。”
  “我...我....”她说不出话了,这么天真,难怪容易被人利用
  “是密贵人吧!”我想起那个曾经不买我帐的女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夷?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下一个目标是她?”她瞪大眼睛望着我。
  这....什么跟什么嘛!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噢,天呐!薛灵儿,今天我一次跟你说清楚。兰妃是当初她自己伤了人才打入冷宫的。毓妃和荣妃是自杀的。后来的兰妃和敏妃是谋反罪。你不论原因,只联系事情当然可以想出很多种可能!”
  她眨了眨眼睛:“听你这么一说,好象也对!怎么密姐姐跟我说的就....”
  “那你还有事吗?”我下了逐客令。
  她天真的笑着:“没有,没有了!”可她的脸色马上又变得凝重带着些许伤感一般,真佩服她变脸的速度和彻底!
  “皇上...他最近到底怎么了?过年不是应该开开心心
  的吗?从前总看他笑,可最近他....不知道怎么说,总是一个人喝闷酒!”我心里有些难受,他这个样子,好象心里有我,我有些疑迟了!出宫这个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我就这么坚持着,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
  她见我没说话,又说道:“最近他失去那么多姐姐,也难怪他难过,其实他没有传闻的那么冷血和暴虐,对不对?”
  我好想拜托她不要说下去了,想起他,就想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扎得我好痛!
  我用力的点点头:“你要好好照顾他,让他快点开心起来!”
  “我?不是还有贵妃您吗?我觉得皇上好象更喜欢您一样,可又很少来未央宫了。我觉得好奇怪,每次问他他都叫我别问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轻轻闭了闭眼睛:“他叫你别问,就别问了。记住我的话就行了。算我摆脱你。其实我不这么说你也会这么做是不是?你爱他!”
  她有点害羞的低下头,掰弄着手指头。
  谨皓有她,便够了。至于我,也应该有我自己的‘他’。就算他说爱我是真的也好,就让这段感情到此为止吧!我不可能让他为了我而放弃他想要的,也不可能为了他而放弃我想要的,两个人的方向不同,勉强在一起,仅仅有感情,也会在心里留下遗憾。我们都不忍放弃自己的追求,大概还是爱得不够吧!
  “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我淡淡说道,并在心里默默祝愿她能成为谨皓心里唯一的天使。
  薛灵儿,你会比我得到他更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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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庄的事,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办还是他们自己商量。我只是偶尔安慰下穆秋寒,然后继续表现出与何天晴完全不同的性格。只是穆秋寒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根本猜不透,一直是一副冰霜冷傲的样子,极少说话。
  在灭绝准备登上庄主位子的前一天,他们已经联系好了庄内的亲信,等到明天仪式时现身。可是却遇到了一个人。
  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看到有两个人在打斗。昌州这地方本来就比较小,人口也不多,稍偏的地方根本就没什么人。
  是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子明显落了下风,路过这里的我们停下了脚步。
  “走吧走吧!有什么看的!”穆秋白的一反常态反而让人起疑。
  纪宸呵呵笑着,“这么急着走,不是有鬼吧!”
  我也逗逗徐念,“你可要管好了。”
  穆秋白忿忿不平,“你们两个一个鼻孔出气。念,别信。”
  “师兄。你怎么来了?”
  占上风的女子一掌拍向另一个女子,然后对着我们这里喊道。
  穆秋白一副苦瓜脸,只有强作笑颜说道:“师妹,真巧啊!”
  徐念本来听到这话气坏了,可一看到那女子又呆了呆,拉了拉穆秋寒的袖子,示意快走。
  这,应该是那个早有耳闻的仙绝吧!
  我仔细一看,也吓了我一跳。这年头,见到的鬼真是不少,又一个没进化完成的。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了穆秋白上次说的那句话的原因。
  祖母绿的衣服,满头带着大红色的珠花,其实脸并不是特别的有缺陷,只是颜色嘛,黑了点,她的五官似乎搭配得有问题,这,也是上天的杰作么?
  我准备过去扶起倒地的女子,想问清楚事情的原由。
  没走过去几步,隐隐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儿,让我不由得止步,攥紧了眉头。
  “妖女,有本事杀了我,我一定会为我相公报仇的!”地上的韶龄女子狠狠说道。
  我强忍着这股味道走过去,扶起那女子。谁料,她不领情,说:“你们都是妖女的朋友,别碰我。”
  我只有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大部分人与她并不相识,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由。”
  她凌厉的盯着仙绝,“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用你们管!”
  仙绝嘲讽的一哼,“是他自己活该。本姑娘看上他的东西是他的福气,谁让他那么不识抬举。”
  “这么说是你不对了!”穆秋白说道。
  她立马语气温顺下来,“师兄,人家只是想把他的剑借来玩玩,谁让他那么自不量力的,敢跟我动手。简直是找死!”
  徐念听到她用的这种语气,瞪着穆秋白。穆秋白没再理她了,只是小心保护好徐念。
  仙绝突然盯着徐念说,“你是谁,为什么跟我师兄在一起!”
  徐念知道穆秋白一定站她这边,不屑说道:“你管我是谁,跟你没关系。”
  仙绝突然露出杀气,以极快的速度出掌想袭击徐念。
  “师妹,住手!”可穆秋白的话没说完,她已经来了,只有抱着徐念飞快闪身。
  纪宸马上串到她面前,拿出百叶刀。穆秋寒堵住另一头。
  我见状,立刻上前出剑。又有架打了。还好小薇没来,可以少些后顾之忧。
  她冷哼道,“又有几个自不量力的!”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厉害,掌风经过我身上有些刺痛,而那股扑鼻而来的臭味,让人极其难受。
  好在我们人多,武功不弱。没一会便抓住了她。
  “师兄,他们欺负我,你怎么不管啊。还有大师兄和他们一起欺负我,我有回去告诉师傅!”穆秋白没跟她动手,可也不理会她。
  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吗?为什么我现在遇到了两个极丑又极可恶的人呢!
  “哈哈哈哈!妖女,连你师兄都不维护你了,你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还我相公命来!”女子想要出手,却因刚才伤势过重,一时没法凝聚内力。
  “哼,说她妖女算便宜她了,人家妖女也是要貌有貌。她怎么看,就是一个地狱出来的恶鬼!”徐念对于她刚才出手伤她感到十分气愤。
  我也帮腔,“就是,太抬举她了!”
  她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我们,“ 你们就有貌吗?好歹我也是绝尘山第一美女!”
  我如果在喝水的话,一定都喷出来了。
  我小声的问穆秋白,“你们绝尘山还有女人吗?”
  他脸色有些难看,没说话。我也不为难他了。
  我轻咳了两声,正色说道:“那这个,这个,不管这是个什么,反正我不能把她算人看。她到底怎么处置。”
  另外那个女子突然双膝跪下,“恳请几位将她交给我处置。相公糟她毒手,这个仇,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报的。”
  这个我作不了主,看着他们,等他们做出个决定,但还是催促了一句,“你们最好快点,我们也不是没有事的人。”
  穆秋寒踟躇半晌,道:“这位姑娘,恕我们不能如你所愿,她到底是我们绝尘山的人,应交由师傅。不如,你有什么要理论的,等我们办完这里的事后跟我们去一趟绝尘山。”
  她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了,“理应如此!我就住在凤阳客栈,等你们的消息。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妖女必须我亲自看管。你派多少人看管她我不管,但我要确定她没有逃走。”
  我很同情她,立刻插嘴,“她这个要求很合理。答应吧!”
  穆秋寒点头,众人无异议。
  “姑娘贵姓?”我顺口问了句。
  “姓肖,名子瑛。”
  我忍不住又咳了两声,不是这么巧吧!
  凤阳客栈里,我和穆秋寒的一个手下一起看管那个恶鬼。其实也是我自己要求的。对江湖上的事我并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就自己请缨看管她,有架打的时候我再出手。
  其实整日这么坐着也无趣,他那个手下我真不知道怎么说,闷死了,跟他说话我还不如找块木头自言自语。呆了片刻,我又去和肖子瑛聊了几句,其实也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又不熟,她大概也是因为一直活在仇恨中吧,没什么笑容。
  我大致知道了她的故事。她和她老公,我还是喜欢这个称谓,什么相公啊,夫君啊,听得别扭。他们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都拜入华山派门下。本来生活得好好的,谁料有一天碰到那个丑女人,对了,她叫杨欣,要抢他老公的剑,他老公又是个爱剑如宝的人,结果就打起来了,杨欣杀了她老公后,拿了剑走了。她曾向华山派的掌门反映过此事,也曾找天绝老人理论。可剑是归还了,但却不肯交出杨欣的性命。到最后也不了了之。她不服,一定要血债血偿,华山掌门却以她老公学艺不精,丢了师门的脸为由,拒绝再谈此事,她便离开了华山派,自己找杨欣报仇。
  她没提到丁岑,我也不怎么好说了。
  其实,这在江湖也不算什么大事,按旁人的角度来想,其实华山派的做法也不算太过分,毕竟为一个普通的弟子与绝尘山大打一场也太荒谬。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不能接受。
  我也只是一声叹息,又能怎么办呢?这种血案在江湖算是平常事。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她现在一心记着报仇,而当她大仇得报之后,她心里有能剩下什么呢?不过现在我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听的,只能等她报仇以后再劝导了。
  到了傍晚,我还是无聊!
  走到离杨欣两米处,不能再近了,我怕自己受不了那股恶臭。
  她狰狞的表情,狠不得把我吃了。“臭女人,放开我!”
  “臭?这个词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本来想把刚才自己编的一首诗读给她听的,还是算了吧,她这个样子也不是她的错,虽然她的人品也不好,但是外表就不刺激她了,什么时候读给徐念听听。
  外面行人匆匆,我却是无聊到极限了。只是坐着看着外面的人发呆。
  “可是何天晴姑娘?”一个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并未起身,直接问道:“你是谁?”
  他拿出了一面银色的令牌,我便释然了,“请坐吧!”
  这是暗花党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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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出来!”我隐隐听到不远处有人声,立刻警觉起来。
  刘枷沐闪电之速回身抽剑。
  然而这一瞬却什么都没有了,莫非是我幻听?我揉了揉太阳穴,“大概是我敏感了。”
  他走了后,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若是刚才的话真被听到了,那就有些麻烦了。我烦躁的甩甩头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阿宸匆忙的走了,日子就这么沉闷下来。每天翻来覆去就那么些事可做,有种抓狂的感觉扩散开来。
  漓魅不似与我,她是个很深沉的人,连毫无波澜的湖面都可以看上一天。
  这样沉闷的日子里,总让人感觉隐藏着严重的危险,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又过了些日子,不详的感觉越发明显了,让人做什么事情都不安。这种预感并没有错,焱风阁和御剑山庄的部分人马突然紧急调到这里,连云霄宫也准备派高手前来。来信说明是收到消息逍遥岛将大举进攻灭绝山庄。虽然事情并不确定,但是灭绝山庄的防御措施并不好,特别是前几个月灭绝老夫人和穆秋白的那次争夺伤亡惨重,很多精英因此丧生。
  “漓魅,你陪我去一趟御剑山庄吧,我还是觉得七上八下的。我们只在山庄外注意动向,如果没出什么事的话,我们再回来。”不得已,我实在放心不下。
  她随即答应,“好。刘枷沐留再这里,有什么事也好和穆秋白有个照应。”
  就这样,我们给刘枷沐留下一封书信后,立刻出发了。御剑山庄在临凰,离这里大约有两日的马程,我们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临凰。
  可是这里依旧平静,只是有传言说御剑山庄和焱风阁即将结亲。我不禁冷笑,这便是我的不详之感么?焱风阁主就沈月蓉一个女儿,迎娶她的不是阿宸是谁?
  客栈里,漓魅看出我脸色的不对,“也许他们胡说的,弄错了呢!何况到现在都没下聘礼。我看得出他不是那种薄幸的小人。”
  我怔怔看着街道上,“我也希望他不会负我,我也希望是弄错了,可是我无法不相信我的感觉。我的感觉告诉我,他们嘴里的说的那些,是真的。御剑山庄和焱风阁结亲,这是多大的武林盛事,很快便会传遍江湖吧!”
  “你想多了。”她淡淡说道。
  虽然十有八九是真的,可心里还残存着希望,他不会妥协的。可是在我和家族之间,他到底会是怎样的取舍,想必他是十分的为难吧!
  没两日,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说,御剑山庄的已经向焱风阁下了聘礼,将择日完婚。
  这的确是真的,我甚至亲眼看到了聘礼的队伍。我楞楞站在街头,看着那些抬着聘礼,穿着大红衣服的一队人马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耳边全是临凰的百姓在讨论这件事。
  漓魅拉着我回客栈,我却脑子里一片空白,宛如一个木偶,任她摆弄。
  未到客栈,一个约五十岁的男子来到我们面前。
  “请问哪位是何姑娘?”
  我一瞬清醒过来,心里的巨痛却压得我有些揣不过气来。我强忍眼泪道:“我是!”
  来人并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只简单说道:“庄主有请!”
  他父亲么?还来找我做什么?我是极其不愿看到和他有关的任何人,不想知道和他有关的任何事,可是却还是跟着他走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漓魅小声说道:“小心点,我在客栈等你。”
  这里是御剑山庄一个毫不起眼的厅堂,纪庄主似乎一直在等我。
  我尽量的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一边,“纪庄主找小女子有事么?”
  他客气的笑了笑,“何姑娘坐吧,今日打扰姑娘纯属无奈,请何姑娘见谅。”
  我坐在一张木雕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吧纪庄主,客套话多说无益!”
  他叹了口气,“好,姑娘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找姑娘是为小儿之事,还请姑娘顾全大局。逍遥岛进犯在即,与焱风阁结盟志在必得,而我与沈阁主是生死之交,阿宸和月蓉的婚事早在十几年前就定好,只是一直未有机会告诉他们。何姑娘既是新任剑仙,应是识大局之人,多余的话,也不必我说了吧。”
  说了那么多,不过就一个意思,要我退出。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是他单独找我,还是阿宸要他这么说?
  见我未说话,他屡了屡微长的胡子,又道:“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中用了,也该阿宸来接替我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在告诉我如果坚持和他在一起,他便不能继承父业么?可是,我还是很难下定决心。
  嘴唇都快咬破了,却丝毫没感觉,“我想知道,他的意思!”很艰难的烦稣饧父鲎帧?br纪庄主有些失望,似乎也在犹豫,仿佛也是很艰难的,“说实话,开始告诉阿宸,他一口拒绝了,虽然他不愿意回绝病重的母亲,但态度依然很坚决。不过从灭绝山庄回来后,他似乎有些改变,并没有表态,对于婚事的进行并没有很强烈的反对,但我还是希望姑娘不要再与他有什么瓜葛了。”
  从灭绝山庄回来他没有表态?他没有表态?我怎么也想不起在山庄发生了什么事。
  沉默片刻,我道:“让我见他一面。”
  “这..”他有些为难。看来我的要求过分了点,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会让我见他儿子呢!
  “如果他不反对这门婚事,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我又加了一个条件,如果是先前,大概我会很肯定的以为,他一定不会答应的,但是现在,什么都无法肯定了。我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想知道那个***,如果他选择沈月蓉,我希望他亲口告诉我。虽然很残忍,但是越是残忍,越是能让我对他死心。
  “好,姑娘稍等!”他的应允,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我答应了他无论什么结果都退出他才会让我见他,莫非,他已经知道了阿宸的***么?
  他出去后,偏厅里一片沉寂,安静得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
  门,蓦然被推开,一袭白衣掠入眼帘。
  我用手支着头,感到太阳穴有些晕眩,看到他漠无表情的面容,突然感到那一袭白衣是如此的刺眼。
  我沉静的看着他,此刻竟没有一丝先前的失态,出呼我意料的平静。
  是的,太静了,现在太安静了。偌大的房子里,静得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一根根磨砺的锐刺,深深扎在心头。明明应是翻江倒海的内心,却成了现在这般的毫无生气,一切愤恨,不甘,刺痛,都在他来的那一刻,消逝得干净,好象自己只剩一个躯壳留在这里,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当我看到他表情的那个瞬间,便已然明白了他的***。
  “你要见我?”他默默开口,打破尴尬的宁静。
  我突然觉得自己已无力再说些什么了,只呆呆点头。
  “有事吗?”他又道。
  他的这两句话,将我心底犹存的一丝侥幸,批驳得体无完肤。仿佛最后一丝期待,也被冷咧的风生生撕裂。现在什么幻想都没了,剩的,只有心如死灰。
  这样不是更好么?我微微冷笑。
  越是残忍,越是能让我对他死心。如果的确是这样的***,尽管极其不忍,却还是希望他能伤我深一些,让我断了一切的念头,或许才能真正的下决定去忘记。
  “你和沈月蓉定亲了?”我几乎有些质疑,这话到底是怎么问出来的。
  顿了顿,他终是点了头。
  随着我的一声轻叹,沉沉点头。
  这就够了,什么都不要再说,有这个点头,一切都够了。
  “既是如此,我再无别的话可说。告诉你爹,我会遵守诺言。”我起身,冷冷道。
  “诺言?”他有些疑惑,“你和他有什么诺言?”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生怕下一秒,会在他面前流下眼泪来。
  我走了几步,在他身前缓下步子,“什么诺言你问他就行了。我只要你的一个***,既然你说了,那就再没我什么事了。打扰了,告辞!”
  我抬起沉重的步子,迈了出去。
  “小煊。”他倏然拉住我。
  仿佛是条件反射般,我陡然甩开他的手,“别叫我的名字,从此以后,这个名字与你再无任何关系。”
  既是决裂,那么就决得更彻底一些。什么分手之后还能是朋友,那些现代的屁话,都见鬼去吧。
  他表情有些难受,“为什么会这样?”
  “你问我?你问我为什么?”我凄然中,竟笑了出来,我点了点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了,既然有了结果,原因是怎样又有什么关系!”
  声音有些哽咽,稍顿,我挥袖而去,再也不回头。
  “小煊……”他在我身后又喊了一声,却也没有追来。
  这样好,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心里已不仅仅是痛,还有溢散出来的疲惫,将我的整颗心都笼罩着。
  我本以为,我找到了我在这个世界的真爱,谁知,任何感情都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现在已是八月了,太阳悬在天上,刺眼的日光加之燥热的空气,仿佛要将整个人烤焦。四周一片低洼的草地,连可以遮荫的树都没几棵。而我的心里,却宛如寒冬腊月。
  汗珠和着眼泪,一滴一滴留下,哭得忘了时间,忘了一切,渐渐,便没了知觉。
  慢慢醒来,感到有微风轻拂,身边隐约有人。
  是阿宸么?我这样想,然而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帮我煽扇子的漓魅。
  “我等不到你,去御剑山庄问了问,他们说你走了。后来在河边看到你晕过去了,也不知是晕了多久。”她缓缓道,语气平静得让我的情绪也渐渐沉了下来。
  想起刚才,竟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却是噩梦!
  脑里不觉将我们从相识起的那些如放电影般过了一遍,一幕幕,一点点,原来都是离我很远的事了。
  “我说你就不能不那么要强吗?女人揽多了事很累的,很多事应该男人去做!”
  “女人不应该那么累,应该轻松的,被人疼的,不是做苦力的!”
  “看起来你是个想要男人疼的女人,我怎么现在才知道。你……不是想要我疼吧?没关系,我可以考虑,本人尚未娶妻!”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别哭了,我会在你身边的!”
  “生气说明你在乎我。”
  “知不知道徐念跟我说什么,她笑着跟我说你们两个很有夫妻相。简直气死我了。”
  “是。我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你。别离开我,好吗?”
  ……
  那些他曾说过的话,他都记得么?
  都忘了罢!
  我也该忘了,都该忘了!
  “我们走吧!”我起身,对漓魅道。
  她不解,“去哪儿?去灭绝山庄和他们会合?”
  我摇了摇头,“会合?有什么可会合的!那是他们的事,是他们江湖人的事,以后,都与我无关了。”
  来这趟江湖,真的太累了!不过半年多,经历的却全都是生离死别一类的。
  我本以为,和他在一起,从此便可告别这种浮萍飘摇,无依无靠的日子。可是,我现在才明白,没有什么是可以依靠的。
  “我准备去桃源,我听过那个名字,据说在云霄宫附近,是个与世无争的小镇。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她轻笑,却也是那样的苦涩,“能去哪里?我们,都不过是被遗失在这个时空的人,纵然经受了没有想过的挫折,却还是回不去。可是人必须自救,何煊,你要振作,女人,是不应该以男人为主角的,没有他们,我们一样能活得很精彩。”
  “自救?”我喃喃道,“可是能怎样自救?我累了漓魅,我真的累了。我只想远离这里,远离一切纷争扰乱,我真的想静一静!”
  她点点头,“我明白,我明白的。这里,并不是如我们想像的那样。可是,你先答应我,一定要振作。不在乎你的人,任你怎么做,他都不会在意你。自哀自怜,一味消沉是没用的,伤害的最终是你自己。”
  我深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一天放不下,就一天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可是明白归明白,心里,终究是没那么容易放下。或许,交给时间就能解决吧。”
  “我和你一起去!”她坚定道。
  我很想问问她,兴城,她真就这么放下了?可是我没有问,因为到了现在,问了也是多余的。她肯陪我去,即使没有放下,也应该是有放下的决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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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过头,看到失神的漓魅,她是否也有无法释怀的过往?
  我握了握她的手,淡笑道,“该忘的,还是都忘了吧!”
  她微笑点头。
  “两位姑娘何必闷在这里,不如和我们一起来跳舞?”说话的是镇长的儿子张盛。
  “两位姐姐一起来玩吧?”他身边是他的妹妹,十七岁的张蕊。
  我和漓魅相视一笑,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了篝火边,舞动的人群中。
  一夜的疲惫后,我沉沉睡去,再起床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张盛和张蕊下午来到我们住的屋子,邀我们去山上,说是去采一种叫曳木的植物,镇上的人时常会有些擦伤或摔伤,特别是孩子,而曳木对这种伤有非常好的疗效。
  漓魅准备推脱,我昨晚倒是看得清楚,这张盛对她有了些感觉,他虽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和夏谨虞自然没办法比,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如果他能真心对待漓魅,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我的说动下,她终于同意。
  张盛很开朗,我想,那个什么采摘曳木,恐怕也只是个约会的理由罢了。
  他给我们讲着这个镇子的历史,漓魅也听得聚精会神。
  “你们镇里,就没有什么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吗?若有人来找麻烦怎么办?”我问道,据我的观察,镇上人应该都不会武功,若是逍遥岛来犯,真当让人担心。
  他笑道:“姑娘,我们这个朴实的镇子,哪里需要什么武林人士,据说无涯山上的云霄宫倒是个有名的地方,哪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安心点点头,有云霄宫坐镇,这个不出名的小镇子,恐怕几年都难得碰到什么大事吧。逍遥岛,应该还不至于那样神通广大,查到这里。何况武林现在就差和它正面交锋了,它也没那么闲暇吧。
  “看到没有,那就是曳木,是我们这里的特产。拿到延郸,要卖好些银子呢!”张蕊指着一处陡崖上的植物。
  鲜亮的草绿色,外圈有白色钩边,除了根部,其他看到的,就是一跟长长的叶子状。
  “我去摘下来给两位姐姐看看。”张蕊迫不及待的就攀着草木向上爬。
  我看着总有些危险,而张盛只是笑道:“我妹子从小就是这样逞强,不过没关系,她也不是第一次采曳木。”
  一条吐信的蛇,蓦然盘旋在她脚边。
  “小心——”我惊惶中,话未说完,张蕊已大叫一声,从崖上滑下。
  “妹子!”张盛大叫。
  他不会轻功,纵然再心急也没用。
  当是时,漓魅点足前跃,飘然上前,抓住张蕊的两只手臂,再以轻功带她下来。她似乎还惊魂未定,不住的喘吸。
  一时间,张盛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漓魅有这么好的武功,只担心问道:“妹子,你没事吧?”
  张蕊方才缓过神来,呆呆摇头。
  我的心神也舒缓开,总算没出什么事。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她还有些发白的脸上,涌起勉强的笑意。
  张盛的脸色有些僵硬,很快,也对漓魅笑道:“多谢姑娘。”
  他并没有问漓魅为何会武功,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与漓魅来到这个镇子后,都没有显露过武功,甚至是连提都没有提到过,我的飞霜剑也是从来到这里开始用东西包裹起来。镇子的人,都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的人家,可现在,他们得知了我们会武功,会做怎样的想法呢?我不禁有些担忧。
  漓魅淡淡道:“以后小心些,虽说你们都是在这里长大,但是野外的危险性不可轻视。”
  他们点头,表示谢意。
  这一次的气氛,终归是有些尴尬的。回到田婆婆的屋子,我独自思索,从我刚才的观察来看,漓魅对于张盛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素,如果我一味去撮合,会不会反倒弄巧成拙呢?考虑再三,我决定让他们顺其自然,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漓魅对感情很敏感,她自己,也应当有自己的选择。
  这里的日子,一直是这样的沉静。
  “姑娘。”我正在摆弄田婆婆种在后院的花草,见她出来,我忙去扶着,笑道:“婆婆怎么出来,不在屋里休息么?”
  婆婆笑着,脸上的皱纹弯弯曲曲,有如刀刻,“我见姑娘好象有心事,出来瞧瞧。”
  我微楞了片刻,道:“婆婆说的哪里话,只是有些无聊,哪有什么心事。”
  “婆婆虽老,这眼睛还是看得见的。你和魅儿姑娘,各自都有心事。”
  我没有说什么话,也算是默认吧。
  婆婆又道:“其实,张盛是个好孩子,我也看得出,他对魅儿有些上心。”
  我淡笑,上次的事之后,张盛一直没提过了,却还是经常来这里陪我们聊聊天,或是带我们在周围逛逛,熟悉环境。
  田婆婆叹了口气,“我儿子死了二十多年,当时,也只有你们这么大。”
  “婆婆……”我想把话题转移过去,不想让婆婆又沉浸于过去的哀愁。
  然而她却摆摆手,“我儿子那个时候,只有二十三岁,他叫赤儿,爱上了一个姑娘。他口拙,不会说话,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然后呢?”
  “然后……”似乎是平复情绪,田婆婆顿了顿,道:“然后,那个姑娘的家人给她许了门亲事,赤儿还是什么都不说,只希望那个姑娘好。可是在婚事的前一天,那个姑娘上吊了。”
  我心底一凉,却没有打断她。
  “她走之前,约了赤儿出去,表明了心事。原来她心里,也是有赤儿的。赤儿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也不和她表态。那个姑娘死后,我儿子才悔了,整日整日的不吃饭,不说话,我这做娘的,看着心里也疼啊。”
  婆婆的眼泪流了出来,顺着深深的皱纹,横淌而下。
  “然后他就……”后面的话,我没说明,婆婆却还是接了下去,“他跟着走了,在那个姑娘曾约他的地方,有棵树,他就在那里上吊了。”
  “婆婆,别说了……”
  田婆婆擦了擦眼泪,道:“姑娘,我说这些,并不是跟你唠叨家常,是想让你问问魅儿,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了。”
  我叹了口气,“婆婆,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无法勉强的。”
  她点点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本来也不该岔什么嘴。她若是有心,你就当是牵个线。若是没这个心……若是没有,就直话告诉了张盛吧。”
  我沉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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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大哭了一场,的确,时间能改变一切,可是改变也需要一个过程。装出来的坚强,只是希望他们不要为我担心。但是从那以后,我真的再也没有哭过,过回了从前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我知道,已经不一样了,有些东西已经从我生命中抽走,再也无法回来。
  刘枷沐离开了,他答应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既然世人都认为我死了,那么就不要去改变这种状态。他本想留下保护我,但是我不允许。我禁锢了自己,却不能禁锢他人,他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天空。他每个月的十五号都会来看我,虽然我总以为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避世,继续的避世。此后,我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包括为什么会天下易主。他每次到来时,依旧是温暖的笑意,而我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永远都只是疏离,淡漠的笑容,如同一个摘不下来的面具,深深烙在我脸上,让我自己都看不清面具下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桃源镇的人,都只以为我出去后病了一场,染了风寒,而刘枷沐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送我回来。他们对他每个月的到来很是热情,也不问他的来历与身份背景,只单纯的知道他是好人。
  三个月后的一天,时至正午,他还没来。
  午饭过后,我有些担心,“魅儿,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出神的她,回过头,淡笑着,“能出什么事,应该是有事耽搁了。你啊,终于知道关心他了。”
  我一楞,“说什么呢,江湖凶险,纵然他武功高强,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危险。”
  我坐立不安,站起身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摇着扇子的她,望着我,眼里有些复杂的神色,她起身,“那走吧。”
  “何姐姐,你们要出去?”桃源镇的门头,我们还未踏出步子,就听到一句清脆的声音。
  催若婵站在我们身后,叉着腰,脸上满是汗珠,“真不听话,上次出去就病了,这次又要出去,完全不接受教训。”
  她赫然一副教训小孩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婵婵听话,我们去去就回,不会病的。”我道。
  她不肯就此罢休,还走进了一步,“不听话,阿爹知道了可是会揪耳朵的哦,你们不怕吗?”
  漓魅无可奈何,懒懒的看着她,“那你要怎样,是不是想说把你带出去,就不会有人告诉你阿爹了?”
  她笑开了,“魅儿姐姐真聪明,我们走吧!”
  我收敛笑容,“不用了,你告诉你阿爹吧。他会揪你耳朵,但是不会揪我们的耳朵,要不然我们试试。”
  她楞了楞,小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裙角笑着撒娇道,“何姐姐,不是说去去就回吗,多我一个也没关系的。再说了,你们带我出去准没错,我知道哪儿的冰糖葫芦最好吃,怎么样?”
  漓魅一脸爱怜,“带她去吧。”
  我看向她,有些不明白,她实在是太宠溺催若婵了,“你宠坏她了。”半晌我只说出这一句。
  她却只是平和的笑着,“能宠就宠,最悲哀的,是想这么宠爱一个孩子时,却无法做到。”
  我没有多问,虽然相交这么久,可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事情是彼此不知道的。
  若婵忙碌于各个摊位间,我突然发觉这次出来,除了看着她,带她出来玩,没什么其他的意义了。
  “你要找他,现在出来了,你说去哪找呢?”
  我一时语塞,没有答话。
  过了大约一两个时辰,若婵终于知道累了,疲惫道:“我们回去吧,阿爹会担心的。”
  我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还知道你阿爹会担心,就知道不该带你出来,否则我们早回去了。现在回去都日落西山,你阿爹不教训你才怪!”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叹了口气,“真不该出来,他应该早到了。”
  从延郸到桃源有一段山路,并不好走。好在不是雨天,避免了走一步路一身泥的状况。走过山路后,就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再没几步就是桃源的大门口。
  木制的大门,只剩了一条小缝,上方的桃源镇三个字,也因久远的年月而失了色泽。
  虽说已是傍晚,但是门不应该是关着的,一点人气也没有。
  我与漓魅对视一眼,均觉差异。
  “石伯伯。”我边喊着,边走向大门外的一个小木屋里。
  石先扬趴在桌前,仿佛是疲惫了打个盹儿。我对漓魅打了个止步的手势,独自进去。
  屋内很静,耳边只传来外头一阵一阵的蝉鸣声。石先扬的耳朵不好,跟人说话都是用喊的,镇上的人一般叫他石雷公。
  当我走到他的侧面时,刹的止步,淡淡的血腥溢散在空气中,他的后背一片夺目的血红色,深灰色的泥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深红色血迹。
  “石伯伯?”我试探的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任何回音。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而来,占满了我的思维,我立刻冲了出去。
  桃源的大门,我头的一次这么不忍心推开。
  “何姐姐,雷公伯伯睡着了吗?”
  我回头,惨笑着点头。只见漓魅的手在颤抖着,霍的上前,推开了大门。
  我握紧了剑,跟着走上前去。
  漓魅捂住了若婵的眼睛,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那些人的面前,我甚至叫不出声了。
  若婵猛的挣脱了漓魅的手,哭喊着扑向了她阿爹的面前,“阿爹!阿爹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婵婵……你怎么不理婵婵了……我保证以后乖乖的,不调皮了……阿爹……你醒醒……”
  到处都是死人,就那么几个小时,整个桃源镇成了坟场!
  尸体凌乱的堆砌着,让人目不忍视!
  那些尚新鲜的血液,盘旋着流淌,仿如泣哭的嫠妇,向世人诉说它的哀怨。
  “刘大妈,李叔叔,方叔叔。”我的声音轻得近乎梦呓,“还有……田婆婆……”
  甚至,安嫂刚满月的孩子,也倒在血泊中!
  一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跌倒。低头一望,寒意腾然而生,竟是一只被齐肩砍下的断手。
  我退了回来,与漓魅站到一起,拉回了催若婵,她一直喊着,声音都嘶哑了还不停下。
  “出来吧,我知道是来找我的,都出来吧!”我沉声喊道,只觉那声音,竟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哈哈哈哈……”
  随着一长串笑声,一排银面武士蓦然出现,围成圈将我们团团包围。
  正对面的屋顶上,长袖飘洒,面部狰狞狂笑的人,是四年不见的逍遥岛剑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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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
  咳嗽将我从沉睡中惊醒,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我四年里天天看到的熟悉场景,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难道我被他们抓起来了吗?
  我想要撑着身体起来,一阵剧痛让我刹那间倒在了床上。看了看左肩上的伤,喘着气苦笑着,都被包扎好了。
  门被‘咯吱’推开,催若婵端着一盆水默默走进来。
  她拿着毛巾,走到我身边,“姐姐醒了,你终于醒了!”她原本红肿的眼睛,又湿润起来。
  “别……”我伸出右手,轼去她的泪珠,“我都醒了,还哭什么。”
  她擦去眼泪,默默点头。
  我看向天花板,轻声道:“我会给他们报仇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姐姐好好休息吧,先把伤养好。”她用毛巾轻擦我脸上的汗珠。
  我问道:“魅儿姐姐在哪里?你们怎么把我救回来的?这里又是哪里?”
  她答道:“魅儿姐姐带我走后,找到了和别人刚打完架的刘枷沐哥哥,我们回到桃源镇的时候,你倒在地上……”她顿了顿,接续道:“好吓人……姐姐你身上都是血,好恐怖。刘枷沐哥哥吓死了,他马上抱着你从桃源跑出去找大夫。”
  我闭上眼睛,“他真傻。”
  “这里是客栈,你昏了三天,他们一直在忙着安葬阿爹还有镇上的很多人。刘哥哥本来一直守在你身边,在大夫再三保证你绝对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今天才出去了一下,应该快回来了……”
  门又被推开,说到谁,谁就到了,比曹操还准时。
  漓魅看到我醒过来后,宽慰一笑,对婵婵道:“婵婵,我们下去吃东西,让姐姐休息一下。”
  她听话的点点头,跟着出去了。
  刘枷沐走到床边坐下,脸上仍旧有些担忧,轻声问道:“你真的没事了吗?以后不要那么拼命,太危险了。”
  我看着他,淡笑着,“没事了,只是有点疼,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缓缓点头,“你不要再操什么心,那里的人都安葬好了,你安心养伤。”
  “我不操心,有你们在嘛,我好好的躺着吃白饭不就完了,乐得清闲。”这么说,只望他能少担心我。
  沉默片刻后,我道:“为什么逍遥岛能找到这里?查出来没?”我终于想起这个问题,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他皱了皱眉头,“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查不到。但是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的梦魇?”
  我点点头。
  他继续道:“现在看来,那个梦魇是逍遥岛的邪术。他们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查到了你的踪迹,只是,为什么要这么久才来呢?”
  我淡笑,“我不想过问原因了,他们就是要我的剑我的命,不是吗?甚至连无辜之人都不肯放过。好吧,我躲不下去了,也不能再躲下去了。我要好好养伤,然后重出江湖。”
  他沉默后,道:“我知道你不想卷入这些纷争的,这次是我不好,中了他们的计,没有及时来救你。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你不用逼你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找一个他们不会再找到的地方生活,其他的事,我来帮你办。”
  我摇了摇头,“你以为我还能像从前一样安稳的活下去吗?不行了刘枷沐,事情发生了我就不可能当它没有发生过。我回不了头,从我一开始带着飞霜剑踏足江湖开始,就注定了我必然不能平静安稳的过一辈子。”
  我嘲讽一笑,“多可笑啊,当年的我,是那么不安分,想要闯出我的天地,想要和电视剧里那样的潇洒。都是我自己,当年太过于张狂,太爱管闲事,现在想要安静一点,是不可能了。”
  他淡淡道:“年轻的时候,都不是一样。”
  我嗤笑一声,“也别这么说,好像我们都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老太婆一样。只是心境变了,就如同人心一样,都是需要历练才能慢慢看清。我是现在才知道,平凡,是难求的幸福。可是世事无法尽如人意,不是吗?我没有退路了,及时我不主动去找他们,他们迟早也会再来找我,那个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无辜丧命。”
  “你总是为别人着想,有没有想想你自己。”
  我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很自私。只是,他们都太无辜了,不应该因为我而死。说起来,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永远的告别自己的从前,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我抬起右手,对他说道:“你知道这只手杀过多少人吗?我自己都数不清,大家只是立场不一样,就必须这样刀刃相见。可是,真正跳出来看,他们有什么错?可我还是杀了他们,因为我要活命。所以说,我很自私。”
  “江湖上,必须是这样。从我们来到这里,就应该想到的,这是一条不归路。”
  我撩了撩他额上散落的几根发丝,“既然是不归路,那也要走下去。等我养伤,然后和逍遥岛做一个了断!”
  他点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有一点,不许单独行动。别瞪着我,我不希望看到你再一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好养伤,九月初九焱风阁召开武林大会,商议对付逍遥岛的事,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
  我皱着眉头,“我不想参加,那种大会,鱼目混珠,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
  他笑了笑,“怎么会,你以为焱风阁是什么地方。在江湖上没有显赫的身份是不能去的,特别是这种正规的大会。人多力量大,你总不是打算单***匹马的去闯吧。”
  我不悦,“我讨厌这种貌似严肃的大会,都是些迂腐的老顽固,有什么可参加的。”
  他咳嗽了两声,“我像是那些迂腐的老顽固吗?”
  我狠瞪他一眼,“年轻的顽固!”
  他叹了口气,“那你就听我这个年轻的顽固说几句吧。其实这件事有我的策划在里面,还有另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止住他,“你别出声,让我猜猜……”
  思考半晌,我脸色有些复杂的变化,“他…他出来了?”
  他点点头,“是的,他出来了。”
  我淡淡一笑,脸色恢复如常,“他在哪里?”
  “应该在焱风阁继续的策划吧。”
  我仔细想了想,道:“那都是一年前的事,还没进展?”
  他叹了一声,“谈何容易,连逍遥岛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
  我开始发觉事情的复杂与困难,逍遥岛立足江湖百余年,无论是盛是衰都从无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看来要将它一窝端了,当真是困难之至。
  夏谨皓是一年前退位,而薛灵儿亦是一年前被掳走,又能让刘枷沐这么说的,除了他还有谁?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他能放弃皇位,只为救出薛灵儿。
  “不对,他要救灵儿,以皇帝的身份不是更容易?他一退位,没权没势没钱,难道就这么到江湖上去吆喝?”我置疑道,“难道他和夏谨虞达成了什么协议,弄了个幌子?”
  他神秘一笑,“江湖上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些爱权爱钱的人,谁肯和朝廷打交道。要查逍遥岛,只能从江湖上着手。至于他如何与夏谨虞达成协议,你猜猜看?”
  “他在江湖上忙活着,应该还需要朝廷的从旁协助,莫非他让夏谨虞当皇帝,夏谨虞就从侧面帮他?不对啊,他不是傻到这个份儿上了吧,皇位让了别人,别人岂会再任他摆布?以后就是想把皇位要回来也难了吧,莫非……他不打算要?那夏谨虞也不应该留下他这么威胁,那他肯定有了夏谨虞的肋骨,那就应该是……他老婆堙雪!”我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淡笑着,道:“差不多答对了,他……的确不打算要回皇位了。他控制了堙雪,夏谨虞会配合他救回薛灵儿。”
  我怔了怔,“他也会有不要皇位的时候……看来…那个时候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到底是不及那个女人。”顿时,我又笑开了,“不过,他能够知道有些东西是权利无法取代的,也好,但是个人每个时期的追求都不同,只要他日后不后悔就好。”
  “他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薛灵儿在宫里几次险些被害死,那个地方,也不是他想护就护得住的。况且,从前大家都年轻,来的时候不过十八九岁,对社会的接触也少。这些年来,不只我变了,你变了,他也变了。”
  我沉默着,只觉得有些苍凉,回头思去,恍然如梦。
  他走后,心中依旧凄然,刚才假装的轻松无事,只是不想他为我担心。桃源……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血红血红的。
  而刘枷沐,我甚至想问问他,这么多年,他可曾觉得累?每一次的危险关头,出现的总是他,他能不能以后多为自己着想一些。你的这份情谊,叫我如何偿还?
  时光飞逝而去,一个多月的调养后,身子差不多都恢复了,本来也没有伤及要害。
  临走前,又一次来到桃源。
  镇子后山的小土坡上,密密麻麻的坟墓立着。
  对不起,你们原本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生活着,是我带来了如此惨绝人寰的血灾。我会照顾好催若婵,会给你们报仇。
  逍遥岛……你等着我,这里的今天,将是你们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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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一定出了状况!”即使沉着如他,语气也一样显露了慌张。
??我顾不得那里有没有火光,只是在这一瞬做出了决定,就算我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她死在这里。我的感情早就燃烧得干净,而她的人生,应当才刚刚开始。
??我拿出韵神珠,递给她,“慕妍,快拿着。”
??她一见,迅速后退几步,“不行,绝对不行!”
??我淡淡一笑,早知会是这种情况,我托着韵神珠,把手伸到半空中,缓缓道:“你不接,我就扔了它。”
??“你疯了,要给也是我给,我说过不许你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刘枷沐怒吼道。
??我对着他,“可是,我也不许你把你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这是我的决定,如果你为我好,就应该尊重我的决定,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练就的倔脾气,他与我做着同样的姿势,“如果她接的不是我手上的韵神珠,我也扔了它。”
??我咬着自己的下唇,突然间想过去给他两拳。我强忍着,别过头,对着慕妍:“快接,不然我真的扔了。”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她哭喊着,“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师傅收留我,将我养大,除了她我再没有别的亲人了。姐姐,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师傅已经死了,我怎么可以再让你也这样!我就是不要,不要!反正这个世上也除了你也再没人真正疼我,对我好,我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可是你还有刘大哥,还有漓姐姐,还有若婵妹妹陪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慕妍,你到底接不接……”
??“我不接!纪大哥虽然不在了,可是他临死的时候还希望能找到你,希望你以后好好的活下去,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漓魅哀叹一声,“你们都别争了,真正无牵无挂的人是我。”
??她道:“他已经登基,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无心念,只是催若婵,我一直当她是我亲生妹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只希望你们好好照顾她,我也能安心。”
??“别争了,别争了,再这样下去毒就发……”刘枷沐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不对劲……”他拿着火把走到慕妍身侧,“为什么她一点中瘴毒的症状都没有?按正常情况,中了瘴毒身上会迅速变青,而且是从头开始,手上会长紫色的斑。可是都这么半天了,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慕妍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望了望我们,我点了点头,她脸上的确一丝异常都没有。她伸出手,洁白无暇,别说紫色的斑,就是一颗痣都没有。
??我沉下脸,“你是不是用内力把症状逼了回去。”
??她马上摇头,“我没有,绝对没有。”
??刘枷沐道:“瘴毒是无法用内力作任何改变。”
??慕妍抹干眼泪,突然笑开了,“没事没事,我不是百毒不侵吗,这点瘴毒算什么。这可好,再不用争什么了。”
??刘枷沐依旧皱紧了眉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仅仅是因为百毒不侵吗?”
??“我都说了没事,”她笑道,还在我们面前蹦蹦跳跳的转了个圈,“你看,我一点不好的感觉都没有,你们就放心吧。”
??我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
??“我们继续走吧,为这么一点小事耽误时间,真是浪费。”慕妍拉着我的手,我心有余悸,看了一眼同我一样疑惑的刘枷沐和漓魅后,跟着她继续前行了。
??路径越来越幽深,没有前方火光的指引,我们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朝着大概的方向探去。可是火光为什么会熄呢?难道因为天色晚了,里面的人都睡了吗?可是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我又一次抬头,看着黑云密布的夜幕,仿佛要生生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这个天色应当是快要下雨了,可是又不像,因为从走进迷暗森林到现在,它都是这个样子,毫无改变。要下雨早该下了。
??“咕咕……”细碎的声音在这个安静得连蛐蛐的声音都没有的地方格外明显。
??“谁的肚子饿了?”慕妍回头道。
??我们四个人停下,“咕咕……”声音又一次响起。
??“好像……不是肚子叫,是……那边的声音。”她又颤颤道,并将手指响右边。
??“咕咕……”我们均一惊,声音大了许多,这就是说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离我们又近了一些。
??刘枷沐小声道:“我们快走,这里蛊物横生,虽是夜晚,也不免有些活动的,不去惹就行了。”
??我们跟着他,踏着小步轻脚快走。
??“咕咕……”我心一紧,不由停下脚步,再次看向右边。可是除了我们火把的光可以照到的地方,其他的都是一片阴暗。
??我凝神细听,有草丛窜动的声音。刘枷沐把火把交给慕妍后,走到我身边,我对着他做嘘声的手势,并右手握住飞霜的剑柄。不解决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我心里难安。
??他按住我的手,对着我微微摇头,细声道:“动劲大了,引出其他的蛊物就更麻烦了。”
??“可是它靠近了,来已经跟上了我们。”
??我对着不远处的慕妍和漓魅做着止步的手势,等待着那个东西的出现。
??刘枷沐拉着我,示意快往前走。恰在这时,一个拳头大小的深色生物以极快的速度从草丛里倏然窜出向我们飞来。我与刘枷沐同时脚足点地后退,那个东西扑在了地上,并再次对着我们。
??借着有些微弱的火光,我看清了,竟是一只深紫色为底色,上面布满了褐色条纹的蛤蟆,下巴一鼓一鼓的,偶尔发出刚才的‘咕咕’声。
??我向来是害怕这些东西的,别说被它缠上,就是看一眼也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想退避三舍。可是现在,它就拦在路中间看着我们,我正想着,干脆用轻功飞过去,虽然很有可能会碰到上头的树枝,不知道又会惊动些什么。
??它陡然一跳,又一次向我们扑来,慕妍看得目瞪口呆,想持剑而来,却是晚了,我即刻拔剑挥去。刺,的确是刺中了,却没想到它在挨剑的刹那喷出了一股液体,只冲向我。
??我未来得及避开,只感到一股力量靠近,将我扑倒,我踉跄一退,抓住扑向我的刘枷沐,“你……这是干什么……”我看着他背后沾染的毒液,然后突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只蛤蟆死了,绿色的液体在地上流了一滩,印着火光,诡异刺心。
??我扶着他,手不住的抖啊抖,怎么也停不下。
??他似乎是忍受着痛苦,挣扎着笑道:“没事,真的没事。”
??慕妍焦急道:“应该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们立刻往回走,赶快去唐家。”
??刘枷沐缓缓摇头,仿佛是深吸了一口气,“我还能坚持住,来到这里,本就没想着能毫发无损的回去。”
??听着他微弱的声音,我却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好像稍微松一点,他就会消失在我眼前。
??我感觉到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滴在我的手上,竟是我的眼泪。自第一次知道阿宸的死讯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我本以为,我已经再流不出眼泪,再也没有牵动我心弦的事情了。
??眼泪迷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想要伸手轼去我脸上的泪珠,却怎么也没力气。
??“回去!”我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我不能让他死,不能耽误治疗的时间。死亡谷算什么,逍遥岛算什么,我只知道,他不能死。
??他想拒绝也没有用,他没有力气反抗我。漓魅和慕妍拿着火把在前方,我扶着刘枷沐,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
??没走多远,漓魅突然停下,“不对,好像不是这条路,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走过这里。”
??我顿时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一种摄心的恐惧让我的腿脚有些发软,“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迷路……再找,一定要找到出路。”
??我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当她们再次停下时,我已经有些绝望。
??果不其然,“又是刚才的地方,怎么办,我们一直在围着这里打转。”慕妍带着哭腔,“这么转下去肯定出不去了,就算找到了路,怕也晚了。”
??我强行压下心里的绝望,咬牙道:“再走,往相反的方向走。”
??不顾刘枷沐没力气说出口的反对,我们又开始行走。我心里默念着,不能再错了,一定不能再错了。
??我再次看向前方那棵硕大无比的树时,知道我们又绕了回来。
??“继续走。”我不肯放弃,只要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宁愿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能停下,不停的走,一定会有一条路是正确的。
??当我们第六次回到这个地方时,我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准备继续走下去。
??“等等,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应该是入了某个迷障中,再怎么走,最后还是会回到这里。”漓魅道。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道:“那该怎么办,怎么破,是不是不破就走不出去?”
??慕妍细想道:“应该是五行八卦阵一类的东西,我听师傅提到过,南疆的确有这些阵法的流传。可是,可是我不会,怎么办,我不会破阵。早知道以前应该多学一些的,我本来以为这些会对我毫无用处。”
??我快速在脑中搜索,“阵法,应该改变里面的一些东西就能破了吧。”我抬头看着她们。
??漓魅的眼睛在转了一圈后,停在那棵大树上。
??没错,那棵树太显眼了,让人无法将它忽视。可是,要怎么改变呢,是破坏其中的什么,还是将整棵树毁了?但是既然我们之中没有人懂,就干脆将整棵树劈了,一了百了。
??我道:“我来吧,飞霜剑属冰系,正好用在这个地方,不会引发瘴毒。”
??话未落音,西起的月亮蓦然出现,浓云散去,虽然仍是夜晚,但整个天地感觉通明了起来。而我们的前方,仿佛有什么在指引着,那一片天空,近乎蓝灰的调子,却明如白昼。云层卷叠着扩散,皎月的光芒甚至遮住了四周初现的星辰。
??感觉刘枷沐的手抽动了一下,我立刻回神,“管它那些,与我们无关。”
??我将他扶到一棵小树下半躺着,他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去,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只能是等死的话,还不如这么搏一次。
??我缓缓抽出飞霜,晶莹透亮,流光飞溢。“嗖”的一声指向那棵大树。
??“何姐姐让我来吧……”
??我却已经凝聚了真气,整个身子凌空而起,双手握剑,迅雷之势直向树的中心破去。力道倏的受阻,我被猛的反弹回来,胸口一闷,来不及收势大口鲜血直喷而出。
??我收剑点地,支着身体。抬头望去,刺去的地方竟然毫无损伤,我拼尽了力气,它却动都没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全是我的幻觉。
??“姐姐……”慕妍冲来,刚碰到我,我便支撑不住,踉跄退后一步,单膝而跪。
??刘枷沐说不出话,脸色苍白,嘴唇发乌,无法动弹却想走到我这边来,整个上身向前倾下,漓魅迅速抓住他的肩膀,才免去了他的又一次受伤。
??借着慕妍的支撑力,我勉强站起来。望着那棵看似普通的树,却突然间想要大哭一场,然而又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看向慕妍,她脸色有些焦急,“怎么办,有人来了,肯定不是白大侠他们,有很多人。”
??我苦笑,祸不单行,除了认命,实在毫无办法。
??“哟,几位客人来到死亡谷很辛苦吧。”
??我顺着这声娇媚的声音寻去,一对穿着南疆服饰的人前,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紫色的衣服紧紧贴着她身上的曲线,白皙的脸上,一双碧色的眼睛秋波四溢。她并不年轻,有着青涩少女所缺乏的成熟魅力,说风情万种也不为过。她身边站着的一名男子却是有些骇人,脸上一半是红色,上半身裸露在外,体魄可以用雄伟来形容,凶神恶煞的脸让普通人一望就毫无底气了。然而他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他腰间围着的一条拳头粗的蟒蛇,不停的扭动,‘孳孳’吐信。
??漓魅上前道:“几位应该是死亡谷的人吧,冒昧来此,得罪了。”
??紫衣女子媚笑一声,“小姑娘还挺会说话的,我就是死亡谷邺火寨的寨主叶三娘。”
??漓魅淡淡道:“幸会。”
??死亡谷里分七个寨子,又称死亡七寨,据说全是由谷主统辖。
??我撑着上前,道:“我们前来求见谷主,请叶寨主通报一声。”
??紫衣女子正待开口,那男子眉头一皱,大声道:“三娘,别跟他们废话,先抓起来。”
??我一惊,脱口道:“我们诚意来访,并无恶意,为什么要抓。”
??男子冷笑一声,“诚意,我怎么什么诚意都看不出来。闯入幽冥禁地,还妄图毁我神树,难道还算是有诚意吗?”
??慕妍小声道:“这可怎么办,我们哪知道这是什么树什么禁地的。”
??我额上沁出了汗珠,如果说对付他们,慕妍与漓魅足够,但是一来,他们弄出的什么蛊物我们毫无办法,二来,没有他们的带路,我们哪里走得出去。
??漓魅礼貌道:“什么禁地我们并不知情,只是因迷路才走进这里,大概是入了你们的阵法,无法走出去,才一直被困着。而神树就更加不知道了,我们的同伴中了蛊毒,急需治疗,只是想要破除阵法,出去找大夫。”
??叶三娘的眼神放荡却是犀利无比,我低着头,不与她直视。
??她道:“几位姑娘还有那位公子,还是同我们走一躺吧,没有谷主的命令我们无法放人。”
??“可是……”我要争辩,她却立刻下令道:“好好的扶着几位客人,他们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可别再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我看了一眼已近昏迷的刘枷沐,也只有跟着他们走,如果见到了他们口中的谷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刘枷沐的毒,让他们医治,恐怕是最好的。
??我咬牙道:“好,跟你们走,反正这次前来,也就是为了见你们谷主。”
??我们跟着他们走向森林的另一端,却几乎是绝望的听到叶三娘的话,“今夜是祭祀之夜,谷主在幽冥湖,不能见客人。”
??祭祀?难怪刚才的夜空如此反常,可是今夜……
??我已然无奈得毫无力气了,破晓之后,我们还能活吗?即使有韵神珠,也无法支撑白昼的瘴毒。
??苦笑,苦笑,今夜月色明晰,却是丧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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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姑娘?她怎么了?”她问道。
  “托你洪福,没了韵神珠,她照样没事。”漓魅道。
  那边的几个人都没在说话,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过多的解释也毫无用处,只有事实才能说明一切。而我,也不需要他们的质疑或是相信。
  在这个昏暗的地方,看不见外面是否白天或黑夜,只能听着四周淡淡的呼吸声,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不知是多久过去了,随着又一次的脚步声,入口处出现了火把的亮光。
  叶三娘带着几个人走进来,有些奇异的望着我们这边,脸色竟没有一丝笑意。
  我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却没有过多在意。
  慕妍站起来,道:“是不是天亮了,你们谷主要见我们吗?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叶三娘沉默片刻,用一种近乎严肃的语气道:“祭司有请。”
  “不是谷主?祭司是什么?”慕妍问道。
  她却没有回答,对着身边的人道:“给他们打开牢门。”
  铁链子‘砰砰’作响后,门吱呀打开。
  “等等,为什么他还没醒,你不是说天亮就能解毒的吗?”
  她道:“现在还没到天亮,不过他的毒应该解了,只是还在昏睡。”她边说着边走过来,又递出来一颗药丸,“把这个给他吃了。”
  我戒备的望着她,“叶寨主,到底要吃多少颗药丸才能好?”
  “刚才的解药里我掺了些别的东西,怕你们出什么状况,走吧。”她道。
  她大方的承认了自己耍炸,但是这个时候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让人觉得与刚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那我们呢?”步宛木道。
  叶三娘淡淡瞥过她,“呆着吧。”
  她一下站起来,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只是后来分成两条路走。”
  “祭司只找她们。”仍旧是冷淡。
  刘枷沐缓缓睁开眼睛,我过去轻声问他:“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他用手支着起来,嘴唇还有些发白,淡淡笑道:“好多了,只是没什么力气。这是哪里?”
  叶三娘道:“这是死亡谷的地下牢房,没力气是自然,刚才的清神药里有化功散,你现在没武功。”
  我沉沉望着她,她却是理所当然道:“我们死亡谷的人虽会轻功,却向来不会你们的武艺,对你们这些武林人士,自然要小心一些,虽然谷主并没有这么吩咐。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带来了化功散,你没闻到气味吗?”
  气味,我本以为那香气是她身上的胭脂或是别的什么。
  我道:“若真要用武功,我们就没这么容易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
  “这次不同,是祭司要见你们,我当然要除掉一切可能的危险。”
  又是祭司,死亡谷的祭司到底是什么人物,甚至让他们看得比谷主还重?
  我疑惑看向刘枷沐,他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所谓的祭司到底是什么人物。
  “为什么我的武功也没了?”慕妍惊讶道,“我记得我不会中毒的。”
  叶三娘颇为怪异的望着她,“化功散不是毒。”
  我们再次跟着她走向未知的地方。
  走出木屋,外面依旧是黑漆漆的,而刚才古怪的天象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祭司,如不出错的话,应当与刚才的情景有相当大的联系。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祭司如果真有神力能扭转天象,那应该是和神仙有联系。若能联系到送我来此的那两个神仙,那很多事是不是都能够有改变呢?比如,回到现代?
  果真是荒谬的念头啊,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即使再回到了现在,我恐怕是更加迷茫了。
  “你们该带好韵神珠的就带好,这段路没有隔离瘴气的。”她淡淡道。
  没多久,我们到了那个阵法的地方,大树依旧毫无改变。
  叶三娘恭敬的大声道:“祭司大人,谷主,人已经带到。”
  我们默默观察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让他们进来,你回去吧。”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却是无从找到声音的来源,宛如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
  “是,祭司大人。”她又对我们道:“你们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片黑色的湖泊,湖泊旁的屋子就是。”
  话毕后,她立刻离开。
  “等等,我们如果又在原地打转怎么办?”慕妍朝她的背影问道。然而那个背影却消失得很快,马上湮没无踪,也没有回答传来。
  我看着前方,看不出这个方向和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区别,我记得我们打转的时候,也走过那个方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走吧,死活都是命。”我道。
  这个方向,的确是有区别的,走几步后我就发现和打转时走的路径不一样,然而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变化的,我却不知道了,尽管我很仔细的在观察。
  前方,果如她所言,一个直径大约是四五十米的湖泊,在月光下却没有任何的反光,甚至,连倒影都没有。而隐藏在暗处的木屋,看起来和刚才关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分阴森与诡异。
  我们沿着湖边走,感觉到丝丝阴风从湖中传来,潮湿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作呕。
  “请止步。”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停在木屋外,面面相觑。
  这个方向,的确是有区别的,走几步后我就发现和打转时走的路径不一样,然而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变化的,我却不知道了,尽管我很仔细的在观察。
  前方,果如她所言,一个直径大约是四五十米的湖泊,在月光下却没有任何的反光,甚至,连倒影都没有。而隐藏在暗处的木屋,看起来和刚才关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分阴森与诡异。
  我们沿着湖边走,感觉到丝丝阴风从湖中传来,潮湿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作呕。
  “请止步。”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停在木屋外。
  “可否自报一下年龄?”听这次的声音却是一个年轻少女。
  我疑虑片刻:“二十三。”
  刘枷沐道:“二十四。”
  漓魅道:“二十六。”
  慕妍道:“二十二。”
  “二十二……”那个声音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最后说话的那位姑娘,你先进来吧。”
  慕妍望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道:“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就不会让她一个人进去。”
  “姑娘误会了,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并非要伤及她的性命。”
  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去,何姐姐,你先在外面等着我,我有一种预感,虽然说不清是什么,但总觉得和我的身世有关。还有一些谜团我想解开,比如,我为什么百毒不侵,为什么这里的瘴毒伤不了我。你让我去探清楚。”她的表情难得的认真。
  我看了看那间木屋,夜色中,微微浮动的树影婆娑的斜射在木墙上。
  “好。”我艰难道。
  她一步步走向那个地方,门自动敞开,我努力去观望,却是黑暗一片。
  门缓缓闭上,然后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我叹了口气,在木制的阶梯上坐下,用双手抱着头,感觉心里异常沉重,乏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漓魅蹲在不远处,怔怔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
  刘枷沐坐到我身边,“别担心,她不会有事。”
  我看着他,有些无奈道:“你每次都跟我说这些话,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可是到底有没有事呢?你刚才都中毒了,还说你没事,当我是傻瓜还是瞎子?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可是……”我叹了口气,突然间不怎么想说下去,“我很茫然,别让我形成一种习惯,你越是这么说,我越心里没底。”
  “刚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轻声道:“别和我说这些话吧,事情发生后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到了下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对吧?”
  他顿了顿,然后点头。
  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沉默了一阵,然后无力道:“你以为这是为我好,保护我,可是你保护不了我的心。”
  再之后,更是长久的沉默。
  我靠在自己的腿上,几乎要睡着了,却时时在担心天亮后怎么办,古代没有手表,无法看到时间,甚至连过了多久我都毫不知情。
  几声脚步声将我倏然惊醒,天空已经有些灰蒙蒙的,应当快到黎明了。
  我立刻起身,转身看到出来的慕妍,她微皱着眉头,眼神似是无奈,似是忧虑,似是茫然。
  她开口道,“你们先进来吧,天亮后瘴气加重,外面承受不了。”
  听着她疲惫的话语,我突然也不知道问些什么了,与刘枷沐和漓魅跟着她缓缓走进去。
  这是一个空荡的屋子,空荡得什么也不存在,只有四周略带紫红色的木墙,连窗户都没有,因而也没有光线。
  “上楼吧。”
  向里走了几步,出现了这个屋子里的第一个物品,楼梯。
  当我第一眼看去时,整个二楼笼罩在彩色中,不知道哪里来的光源。两个女子在不远处等候我们,一个约二十几岁,看起来灵动可人,另一个满头银发,头低在长发下,看不到脸。
  “她们是你朋友?”年轻的女子对慕妍问道,也正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声音。
  慕妍点点头。
  她对我们客气的笑道:“你们好,我是蓝烬。”
  蓝烬,我记得唐明先说过,七年前苗刹过逝,谷主就成了她的孙女蓝烬。那在我们眼前的女子,就应该是谷主了。
  “久仰大名。”
  她笑了两声,“什么久仰大名,我深居在此,哪来的大名给你们久仰了。”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不知道现在的外面,又是如何。你们认不认识孙承锡?”
  我在脑中搜索一遍,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
  刘枷沐道:“可是北荒冰城?”
  蓝烬惊喜道:“是……是北荒,是冰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与激动。
  “中原武林向来与北荒不打什么交道,虽听说过冰城孙家,但这个人,毫无交往,也从未听说。”
  她楞了片刻,忽又苦笑。
  “蓝烬,你还念念不忘吗?”苍老的声音从银发女子处发出,她缓缓抬头,竟是一张精美绝伦的脸,最多只有二十岁。我有些惊呆,她简直就像一个艺术品,然而声音却如同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见我们的注视,她微微一笑,“不用惊讶,我是这里的祭司卜月,而我的年龄,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淡淡一笑:“冒昧了。”
  “听说你们是为逍遥岛而来?”蓝烬问道。
  “是,因为听说逍遥岛雪夕圣女曾攻入死亡谷,而我们正在查逍遥岛的位置,想前来问问。”刘枷沐道。
  “雪夕圣女……琉殊……”蓝烬默念着,却又好像并不是在与我们说话。
  我道:“听说她死在最后一次进攻,死亡谷能两次击退逍遥岛,必是有过人之处。”
  我无意发现慕妍的脸色有些难看,蓝烬沉默了片刻后,道:“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仗着对自己的地盘熟悉罢了。还有……”
  她却没有再说下去,好像是触动了她某个好久不曾记起的回忆。
  “蓝烬,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早些放下吧。那都是命中注定,神的旨意。”
  神,说到这个,我还是有些忍不住问她:“可否问一下,你们所说的神,到底是哪位神?”
  卜月解释道:“我们南疆自古拜的是亟琥仙,一般称为蛊仙,因为南疆多数人都以训蛊为生。”
  “那你们怎么联系他?像昨天晚上那样?”
  一阵沉默,我发现自己似乎问多了些。
  卜月又道:“我终日生活在这里,每年的这个时候,神就会降下旨意,指引我们。而我,就是解读神的旨意。”
  我没有再问他们是如何找那个所谓的神旨,但却深信不疑,因为刚才的天象还清晰的留在我的脑海中。
  漓魅终于切入正题,“那逍遥岛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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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我来自那里,你们没理由不信我。而条件……”她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道:“我不过是想和你们比一场琴。”
  我微微皱眉,看向她的手,轻抚着古琴的琴弦。我又看向中毒倒地的那两人,道:“先救他们,一切就按你的来,否则免谈。”
  “这有何难!”肩舆中又飞出两枚药丸,我腾空而起,迅速接住。
  在给他们服下药丸前,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给他们服下。是不是真的解药,就看你们的命数了。
  我重新站起,和刘枷沐,漓魅,慕妍并排对着他们。
  漓魅面沉如水,道:“怎么个比法?”
  没有任何人动,琴貊前的珠帘自动打开,她缓缓抬头,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她身边的其中一人,恭敬的递上琵琶,她道:“选吧。”
  恰在此时候,白嗣之与粱汕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粱汕有些木木的。
  白嗣之清醒片刻后,凝重的看着肩舆那边。
  我半晌没答话,转头看向漓魅她们,她们均摇头。
  我们都不会弹琴,怎么比?
  我又问道:“倘若我们输了又如何?”
  琴貊道:“如果输了,你们就不可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我心中一紧,早该明白,她说的比琴,不会是什么单纯的比琴。
  “怎么样?敢不敢?这个比试够有意思吧!”
  我着实道:“我们都不会弹琴,怎么办?”
  她轻巧一笑,“没关系。”
  “弹琴?什么弹琴?”粱汕疑惑道。
  我没有回答,而她却笑答道:“就是比琴啊!她说不会,你会吗?”
  粱汕点点头,我匆匆道:“粱姑娘……”
  她却先答道:“我会。”
  我还是提醒晚了,琴貊既然说不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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