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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30 发表于 2006-8-3 22:12
第一部分 （1） 小翠是我初中三年的同桌，也是我们家的对面邻居，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不成为最好的朋友。 读初中的时候，为了上学方便，我离开外公家，住到了爸爸在城东盖的一栋三层新房里，和奶奶一起，她是为了给我做饭。而父母和弟弟还在单位的宿舍里。奶奶是个很温顺很安静的老人，所以我依然自由得象一只任性的蝴蝶。 小翠的爸爸是补鞋的，她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大哥，还有一个弟弟，所以他们家不富有，最要紧的是她妈妈是个疯子，间歇性发作，不发作的时候就乖乖地跟小翠的爸爸出去摆摊，还会种菜种花。我喜欢他们家前面园子里的玉米，木瓜，还有玫瑰花。 小翠的妈妈说我们家的房子盖得太高，有一股邪气不好，就在屋檐下挂了一面圆镜子，天天把我们家的邪气反射回去。奶奶也只是笑笑：“他二婶也怪可怜的，不要计较。”奶奶不迷信。 “凌，你的头发真好，又软又黑又多，不象我的硬。”小翠摸了一把我的长发，羡慕着说。后来又跑回家摘了一朵玫瑰插我头上，歪着头打量着，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心里为她的友好而温暖着。 其实小翠长得也好看，皮肤白白的，很浓的眉毛，丹凤眼，就是性格大大咧咧的。她学习一直不很好，我的作业经常被她照抄，条件是拿她家里的玉米呀，木瓜呀来讨好我。平时不要紧，可一考试就原形毕露了，我都是年级里第一，二名的，她老是在中下游徘徊，我恨铁不成钢。 同学们都说这两个人同桌就是三年，好得象姐妹一样，性格也相反，真是奇迹。小翠比我还小四个月，可她更象姐姐，同学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大侠”，而我在别人眼里都是乖乖的小淑女，安静，柔弱。可他们不懂，我的内心却是不安分的，所以和小翠臭味相投。因为家里表哥堂弟一大帮男孩子，只有我一个是女孩，所以我很在乎这份情谊。有时候下课她和别人玩去忽略了我，我还生气呢，可我不愿说出来，到了上课就不和她说话，弄得她莫名其妙的对我做鬼脸。一般我们闹别扭都不超过一节课。 小翠其实也挺细心的，她知道我爱看课外书，就想尽办法帮我借来，后来还和她一起迷上了琼瑶小说，看得天昏地暗的，整天为了里面酸酸的爱情弄得愁肠百结。她去租书店给我借，从不要我给钱。有一次上课偷看，被班主任发现了，可他只说有些学生学习好一点就骄傲了，不听课。我知道是说我，脸红得不敢抬头。下了课，小翠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而我没事，可我从这以后再不敢上课偷看小说了。觉得心里对不起小翠。 那时侯我们也挺追星的，张学友啦刘德华呀一天换一个来崇拜着，还梦想自己长得怎么怎么漂亮，然后和明星们来一个街头邂逅一见钟情，呵呵，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时真的好幼稚。做班长兼文体委员的我有一天忽然想了个主意，就是每周二，五的晚读课是班里自由的音乐课，不用老师，由我们自己选歌曲轮流教大家唱。因为课本里的歌曲太少了，我们又那么喜欢流行音乐，所以我这个主意全体同学举双手双脚赞成，班主任也微笑着默认了，他宠我呢，每次考试，学校颁奖给我的时候，他笑得最开心了。他是一个善良的老头。教歌的重任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可小翠比我还热心，把她哥哥的歌曲录音带都拿给我挑选，我放在随身听里听几次后就教大家唱了，小翠和烈子负责在黑板上抄歌词。我们班一开了这个头呀，其他班也跟着唱起来了。每到周二，周五的晚上，校园里我们青春的歌声激情澎湃，校长听得心花怒放，特意在全校的大会上表扬了我，让音乐老师用电子琴给我伴奏，我给全体的师生单独演唱了一曲。我在掌声中走下来之后，小翠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连连说：“凌，你真棒，你看那些男生眼睛都直了！”“去你的，你才直呢！”我红着脸打了她一拳。 （2） 初一第一个学期我就出尽了风头，功课没有什么偏科的，文理都好，妈妈遗传了我天生的好音质，爸爸给了我灵气的脑袋。 有一个周六的傍晚，我拿着一本书坐在门口等小翠过来。我不太敢到他们家，因为她妈妈有病，看着她阴沉沉的眼睛和脸我挺害怕的，所以都是小翠过来的多。忽然，我看见她家园子里坐着一个男孩，不是她哥哥，正专心致志地弹着吉他。白衬衫白裤子很帅气，高高的。我看得出了神，因为他和班里那帮傻小子不一样，很青春很阳光的那种。那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生停下了所有的思绪，心里有一种甜甜木木的感觉。直到他站起来对我笑了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上红得象火烧一样，连忙慌乱地低下头看书，可大脑一片空白。 一会儿，小翠跑了过来，听见她叫了一声“帆哥”。 小翠自己告诉我，那是她大哥很要好的朋友，叫杨帆。经常来她家里玩，弹得一首好吉他，还是厂里的白马王子，唱歌也唱得很好。我装做翻书，耳朵却听得如痴如醉，一字不漏。 “凌，他想过来看你的画儿，他也喜欢画画呢。”小翠笑眯眯地说。 我脑袋晕了一下，老天，我的那算什么画呀，都是平时自己胡乱画的，因为特别喜欢画册里古代的仕女，所以我稍微满意的一幅敦煌飞天仕女图正挂在墙上，小翠就想让他过来看我画的这幅，天知道她怎么向杨帆炫耀了我。 我想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也许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过来吧。小翠在门口招呼杨帆过来了。 “嗨，阿凌你好，打扰你了。”他身上带着飘柔洗发水的淡淡香气，很干净清新的感觉。 他夸我画得好，说哪一天也把他的画拿来给我看。我却只会低头傻笑着。 “帆哥画得也很好，我见过了。”小翠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他，我居然有一点嫉妒，为什么杨帆不是我哥哥的朋友啊。小翠从小就和他认识了。 杨帆还用我的电子琴为我们边弹边唱了谭永麟的《水中花》。我听得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的歌声了。小翠却跟着他唱了起来。 “这个深夜里， 无法可以安睡， 卧看天空洒泪， 任寒风吹。 冰冷的梦里， 无法跟你相聚， 也许心里的泪， 未曾抹去。 缘分让我去握碎， 彼此相爱太苦累， 不想跌进这火堆， 但愿忘怀甜梦里。 还是让我去面对， 尽管加上我的罪， 丝丝温馨的发端， 我愿来占据。 如倒影水中的鲜花， 只可看看未能摘去， 如飘于风中的花香， 虚虚渺渺淡然逝去， 。。。。。。” 在这个下着小雨的深夜，我听着这首老歌，心里已经如大海经历过风雨后那般平静如镜了。杨帆也许正在远方某个城市左拥右抱，他旗下三个公司，黑白两道春风得意，还愁没有美女投怀送抱吗？ 可是小翠呢，我的好姐姐，你又在哪里？你的魂你的魄是否也听到了这首老歌？是否也有泪滑下，悔恨当初？
3) 我第一次来月经是初一下学期的一个夏天的上午。 正上着第三节课的时候，突然觉得腹痛，下面好象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我皱着眉头硬撑着等下课。小翠歪头看了我一下，用胳膊碰碰我，小声问：“你干吗呀？”“我肚子疼。”我没好气地说。“那等会下课去她们宿舍躺会儿。”“不用。”我绝少请假迟到旷课，一直以来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好容易等到下课，我站起来想要去厕所，刚转身，小翠猛地拉我一屁股又坐下来，我生气地嚷嚷：“疯丫头，你想憋死我呀？”谁知道她连忙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咬着我的耳朵低声说：“我说了你别叫啊。”我转动眼珠瞪了她几下，想要挣扎她的魔手，不懂她又要发什么神经。她更神秘地低下头说：”你的裙子后面有血，你的月经来了，所以不能站起来，不然人家看见笑你了。”看她都忍不住想笑了，我更生气，同时也有些恐怖，因为我听到血字了。 我挣开她的手，害怕又不解地问她：“什么是月经呀。”周围有两三个女生听到了，看着我嘻嘻地笑了起来。小翠赶紧在我第二个问题出来之前又捂住了我的嘴巴，“天呀，你不懂吗？你是第一次哦。”她转头看了看英语老师，又说：“你先别问那么多，你得请假回家处理。我会帮你的。别动别问，听我的。”说得我无限凄凉地只有点头的分了，我已经意识到这是很严重的很见不得人的事情，尽管我还不懂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我为什么会出血，会不会死掉。 小翠把正给同学讲题的英语老师叫到门口，低声说了几句，幸好老师也是女的。她同情地看了看我，点点头。然后小翠进来让我站起来，并用一本书挡住我的屁股后面，半拖半搀把我带到了自行车棚，用车把我带回去了。 回到家，小翠告诉了奶奶，她们命令我换下裙子，穿上了深色的裤子，小翠还回家给我拿了一包卫生纸，叫我垫几张在裤子里。我已经忘记哭了，只是笨拙地按照她们的说法来做。奶奶把我的裙子拿去洗了。等我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望着蚊帐顶发呆，小翠“嘻”的一声笑起来了，笑得花枝乱颤。 我却笑不出，觉得委屈极了，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傻子，哭什么，那很正常，我也有呢。”小翠边笑边说。 我停住哭，看着她，期待她说下去。 “我上小学五年级就有了呢。当时我也害怕，后来大姐说，那是女人必须经过的事情，不然”，小翠停了一下，捂着嘴笑得更厉害了。 “不然干什么呀，你快说。”我急了，我担心不然会不会生病。 小翠凑近我的耳朵，神秘地说：“不然，不会生小娃娃的。” 我的头一下子就涨热了起来，甩下她的手，生气地说：“你胡说，谁要生小娃娃嘛。” “真的嘛，我姐姐说的。这个叫月经，每个月都要来一次，过几天就没事了，别怕啊。”小翠认真地说，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不再言语，心头充满了忧伤。昔日的小女孩从此告别了童年，走进了蓝色的少女时代，拥有了自己的秘密。这一过程应该是由妈妈告诉我的，现在却是小翠陪我走进了青春的大门，她比我多懂了一些，我对她更加依恋了。 晚上妈妈给我买回了几包舒雅卫生巾，叮嘱了我该注意的事情。可小翠从没用过卫生巾呢，都是用卫生纸，我就给了她一包。她马上回家摘了几枝茉莉插到我的花瓶里，我们又开心地笑成了一团。 （4） 小翠经常羡慕我有一头好头发，没事的时候就折腾我的头发，有时候是帮我扎起高高的马尾巴，有时候是十几根细长的麻花辫子，再配上淡紫色的绸带，青春哦，就随着风飘逸了起来。到初二的时候，我们各自拔苗一样长了起来，小翠比我还高些，亭亭玉立，我就显得小巧玲珑，依偎在她身旁，小鸟依人一样，但都是同样的遮不住少女青春的香气四溢。后来小翠还邪气地拧着我的脸蛋说，下辈子她做个男人，然后娶我，那幸福死了。我羞得满球场追着她打，弄得那些踢球的高中部男生停下来，齐刷刷地看着我们俩。 小翠还跟她大姐学会了打晚装辫子，就是把两边的头发一小缕一小缕往头顶打麻花辫子，一直打到后背，比平时简单一根辫子复杂得多，也很好看。当小翠打好了拿镜子给我看的时候，我看得出了神，镜里的我好象成熟了，只是嘴角还带着怯怯的笑意。 “翠，你也打一根吧。”她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发质不够软，还是扎马尾巴好了。”我发现她的丹凤眼笑起来特别迷人。 学校拆初中部的教室重盖，我们就搬到了高中部隔壁的实验室里上课，充当临时的教室用。 我和小翠都喜欢喝花茶。外公给我的茶叶用完了，我想去买，小翠拦住了。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拉着我跑到学校的花圃里，装着看花，我掩护，她狠狠地摘了一大捧盛开的茉莉花儿装在口袋里，然后拉着我大摇大摆地回教室。 小翠把花洗了一下，就泡在开水里，一时间教室里飘满了茉莉花的香气，小翠闭着眼作陶醉状。 “哈，大侠是偷花贼，告诉老师去。”烈子和几个傻男生在旁边起哄，我只好伏在桌面上偷笑。 “有种就告诉去，一帮马屁精，谁怕谁呀，你们又没证据。”小翠瞪着眼睛回骂他们。 烈子不怕死的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根据学校的便衣跟踪，我们在学校的花圃里发现了你的手印。看你，作案也不会消灭罪证，真笨。坦白从宽吧。” 小翠用力打了一下烈子的大头：“老娘不怕呢，想找死呀你，还便衣哩。” 我笑得肚子都疼死了，同学们也笑成了一片。我无意中抬头看见了好几个高中的男生在窗口那里看热闹呢。其中有一个穿深蓝色衬衣的好象定定地看着我，很清秀的五官。我当时没有在意，他们是隔壁高一（95）班的男生。 其实班里已经有人给我写情书了，不署名，我也没理会，我一直对班里的一群毛小子没有什么感觉，他们幼稚得一塌糊涂。烈子还给小翠写了一封，说什么你活泼得象一头梅花鹿，我要做一个猎人。我和小翠直笑得在床上打滚。后来这封信被小翠约他出来塞进嘴里了，不过第二天他们还照样玩得象哥们一样。烈子前年打***跟我感叹地说，没想到小翠这样开朗的女子也会这么傻，真的不值得。岁月沧桑，谁都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故事，回想过去种种，觉得人生不过是在梦里打了个恍惚而已。 也许从小被外公宝贝一样在手心里宠着，所以我对比我大的男生才会产生好感，这样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任性的孩子，喜欢被他呵护着的甜蜜。 那个穿深蓝色衣服的高一男孩叫张寒铭。后来他告诉我，那次我在学校大会上唱歌的时候，他就喜欢上我那头长长的黑发了。他还喜欢周末晚上路过我家门前的时候听到我弹电子琴，那个时候他就故意放慢车速，偷偷享受着自己深藏的秘密。有时候抬头看见我挂在二楼的风铃，他都心跳加快。可我对这些全然不觉，包括经常在上学的路上碰见他，还有同在等待学校大门打开的时间里他回头望着背英语单词的我。因为那时我的心里只装满了杨帆的身影，他弹吉他的那份专注令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我一直期待再次见到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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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开学的时候，我向欧阳东提出不做语文课的代表了，他当然也不敢问我理由，上他的课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 刘丽说我变了，变得很厉害，难得见我笑一笑，说话基本是一问一答式，上自习课的时候经常看着窗户发呆，进入春天，南方开始多雨。茉莉开始开花了，玉兰也冒出小小的嫩黄花苞，我经常一个人躲在玉兰树林里，踩着地上湿漉漉的水迹，看着偶尔有一片叶子飘落在脚边，雨后还会打落许多花瓣，，加上不远处的茉莉花地，空气里透着无语婀娜飞舞的花香。多么干净的天空，远离一切污秽肮脏的东西，只有花香弥漫，可以暂时麻木我疲累的身心，可以忘却伤害，疼痛和仇恨。有时我想，如果要选择死亡的地点，我一定会愿意在茉莉花地和玉兰树林的包围下永远沉睡不醒，这样我忐忑不安的灵魂就会在花仙子的呵护下飞向天堂。 是的，我曾经想过自杀。可是被张寒铭看出来了，他说：“你不要这么自私，你以为你死掉了可以解脱一切吗，你会变成杀手的，而被你害的就是你的家人，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不就是失恋吗，你要承受不起这一小小的伤害，那你也太懦弱了吧，算我看错你了！”他几乎每天都打一次***来“骂”我，最后我烦了，大声对着话筒叫起来：“我不死了，只求你不要烦我了行不行？”然后放声大哭。他却变温柔了：“哭吧哭吧，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你还这样沉迷下去，我就不考大学了，天天陪在你身边骂你。” 任凭刘丽她们怎么问我，我都以别的话题岔开，因为不想再提起那两个名字，让它慢慢沉淀在记忆的深处，我拼命用大量的阅读来让自己没有空闲的时间，在音乐中我的灵魂可以得到休息，在文字中我的思想自由飞翔。《红楼梦》，《飘》，《简爱》，《蝴蝶谷》，《荆棘鸟》，《基督山伯爵》等等，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反正到最后我的理科拉下来了，只有语文居高临下，英语还可以，政治和历史一般，成绩总分从班里前几名落到十几名，还有继续往下降的可能。我不在乎，也不关心排名的高低，放了学就抱着小说一个人独来独往，刘丽她们陷在恋爱的温柔乡里也管不了我那么多。我唯一愿意多说话的，就是张寒铭。 欧阳东让梅子做了语文课的代表，对她开始热乎起来了，经常在课堂上夸她的作文写得好，让她去办公室单独给她另起小灶，梅子被宠得渐渐嚣张起来，动不动就是“欧阳老师说的”，班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去打小报告。我在心里冷笑着，看着梅子一天天丰润起来，欧阳东的眼睛一和她相碰，肯定大放光彩，纠缠不清，他身上的香水越来越浓了。因此他又多了一个外号：东方不败。 香港回归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学校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话题和气息，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关心我的小说和诗歌，我不再写日记了，因为我不懂写日记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还要夜夜在灯下把自己的伤口一层层剥开让它继续鲜血淋漓吗？我喜欢了写诗，只写诗，因为诗歌只需要记录那一刻的感觉就行了，不用回忆不用展望。我的回忆我还躲之不及呢，而我的展望又在哪里，没有了目标，明天是空白的，那么只有今天才真实可k。 有一次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手里的书本突然跌落在地上，周明帮我捡起来，却发现了我那本写着诗歌的笔记本，惊呼：“哇，我们班出现了一个伟大的女诗人，真是埋没了啊！” “周明，你还我！”我急了，想要抢回，他却笑着跑到另一边去了。 在一帮无聊分子的怂恿下，周明把我的诗歌朗读了起来： “ 灯 起风的夜晚 总在窗外响起他的声音 却没有人走近 看见 我流泪的眼 为什么在 风平 浪静 之后 还要在灯下写着 一篇只有自己读懂的日记 固执 你站在对面的山头 可我还是听见 你温柔而无奈的呼吸 也许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前进一步 或后退一步 都无法再改变 冥冥中的结果 你固执地看着 我逃避的眼睛 海水 已经漫过了生命的沙滩 漫上了山坡 你依然无动于衷 我愿意用前世的缘分 今生的眼泪 换来那一刻的风平浪静 天地无声 期望 我不乞求 在我的身边 你为我停留一生 其实真的 我只想 把你放在心中的音乐盒里 珍藏 如果有一天 在陌生的街头与你相遇 熟悉的音乐响起 你是否还会记得那个夏季 我哭着的眼睛笑着送你 ......” 从此，我得了一个美称：校园诗人。刘丽她们一再追问我的诗歌是为谁写的，可我只笑而不答。班里的许多男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远远地看着我，但我照样目不斜视，独来独往。 欧阳东忽然找我去谈话，我拉着刘丽一块去，他气恼又无奈地瞥了刘丽一眼，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丹凌啊，我听说你写了许多不健康的诗歌，以后不许再写了，影响不好的，吵到学校领导那里去你就挨处分了。” 我笑了笑：“欧阳老师，我倒是不知道我的诗那里不健康了，你能说说吗？何况我只是写着玩的，如果你知道我是写给谁了你再处分我也不迟。不健康的思想说不定很多人都有，甚至更厉害。要不要做个调查呢，我帮你。” 欧阳东被气得面色酱紫，张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说不出来，我料他也不敢说，只能气急败坏地挥手让我和刘丽快回教室。 “到底是谁打的小报告，东方不败怎么知道那么快？”刘丽生气地说。 “管她是谁呢。”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淡淡地说。 七月一日，香港顺利回归，举国欢腾，漫天烟花，米米和刘丽等一帮花痴只对那些驻港部队的帅哥感兴趣，特别是两国举行交接仪式的那些兵哥哥，个个英俊潇洒，一律一米九高的玉树临风身材，天使般的酷酷脸庞，电视机前一片惊呼和迷醉，弄得黑哨酸酸地“呸”一句：“我以后也去参军好了。”然后旁边的同学马上说：“刘丽，那你就是光荣的军嫂了。”顿时，教室里哄笑乱成了一团。 七月七日，张寒铭和他的同学来县城参加高考，我送他到考场门口。 “一切顺利！”我对他笑着说。 “谢谢你，丹凌。你的笑容就是我的力量，放心吧，我会考得很好的。”他对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夏天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几颗青春痘，但是很年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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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1） 一九九七年的春节，是我过得最艰难的春节，躲在外公外婆温暖的家中，还依然躲不过寒流从头到脚对我的袭击。我从小就害怕冬天，因为在冬天的夜晚，我的双脚就象冰块一样冷无血色，那种冻是侵入骨头里面的，可以整夜冻得你辗转反侧到天明。爸爸给我买热水袋，取暖器，电热毯，可我最喜欢的还是外婆的怀抱，她让我把脚放在她的肚皮上，再用毛衣裹起来，紧紧地抱在她的怀里，慢慢的那份冰冻就融化了。可是现在，冻的是我的心，谁来把我的心抱在怀里呵护？没有，我的爱情和友谊都没有了，裂开的疼痛只有自己舔着那滴血的伤口。 夏天的江边，围着许许多多的人群在观看龙舟，我也开心地挤在里面翘首远望，河水上涨，龙舟追逐，我的欢呼还没喊出口，突然有人从后面猛地推了我一把，十多米的河堤，我的身体就垂直地往下急速跌落，只剩下无边的恐怖和尖叫在水面上飘荡。 看不见尽头的江面，没有陆地的绝望，我在洪水中划着一叶扁舟，慌乱地寻找方向，却有一个浪头无情地扑打过来，我和我的船儿就掉进了旋转的水洞里了，天地消失。 我似乎一个人来到了一片荒芜的菜园里，尽头是一间破旧的房子，虽然害怕，但自己却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那间房子里，门没有关，好象是在等着我进去一样，里面好深好黑呀，一间接一间的房间，挂着发黄的蚊帐，昏暗的光线，都没有发现一个人。我孤独地走着走着，仿佛麻木了一样，忽然脚下的木板破裂了，我整个人就直直地失重地掉到一个更大更黑的洞里去了。“救命呀！”我听见自己凄厉的叫声在空中飘荡着。。。。。。 这就是那个冬天我不停出现的三个梦。 妈妈抱着惊醒过来的我，拿毛巾擦去我满身的冷汗，却擦不完我的泪水。 “孩子，妈妈知道你心里苦，从小到大你一直很顺利，所以今天出现这种事情，你一时不懂得该怎么面对。你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可你也要想想，外公外婆还有奶奶这些天为了你坐立不安，他们年纪都大了，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呀。还有你爸爸，他曾经对我说过，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在感情上想不开做傻事。其实我们都早已经料到有今天的，也许杨帆是个好男子，但你要明白他的周围环境太复杂，而你和那些又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出现问题是迟早的，早出比晚出的好，你要坚强一点，不然妈妈也跟着你崩溃了知道吗？”妈妈小心翼翼地用词，说到最后也和我哭了起来。 大年除夕夜，故乡的大街小巷满天的炮竹声和烟花的绽放，比往年更加热闹更加喜庆，因为今年是香港回归的日子快到了，很多人家的楼顶都挂着国旗，门口的春联都是与香港回归有关，只是这些欢天喜地的快乐都一一与我无关。到了晚上零点，爸爸没有和往年一样出去点放鞭炮，只是叮嘱弟弟他们小心，然后走到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我面前，“阿凌，今年爸爸首先祝你新年快乐，学习进步。从明天起，你又长大了一岁，该明白多一些道理了。我不喜欢我的女儿这样脆弱不堪，一点点问题就把你打倒那不是我的孩子。女人一生把感情看得最重，可这样也会失掉你自己的很多东西。如果这一关你都过不了，那你以后该怎么办呢?奘墙饩霾涣宋侍獾模?侵换崛媚阍嚼丛脚橙酢Ｒ?Щ嵯胂敫迷趺窗欤??皇抢先萌死窗参磕恪Ｃ魈炱鸩恍碓倏蘖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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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现在每到欧阳东的语文课，我都是自己看自己的书，从不听他讲。他对我咬牙切齿但也没办法，只要考试成绩没有半点下降，他就没有任何理由说我，更何况我还抓住了他的黄牌，还有我那个在公安局的“表哥”，他倒是在人前对我更殷勤了，经常在班里夸我的文章写得好，可他越这样我越恶心他，道貌岸然的小人。他再不敢让我改试卷了，可就是送作业本去办公室给他我也要拉上刘丽一块去。但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刘丽，因为我怕传出去招惹太多麻烦，自己说也说不清就麻烦了。过了些日子，班里的男生却在私下议论“东邪西毒”不仅是酒鬼烟鬼，还是色鬼，说在水房里打水的时候，看见他摸了在食堂分菜的那个女孩的屁股。有一个男生还绘声绘色说半夜起来小解，在窗户里看见那个女孩进了“东邪西毒”的家里。 欧阳东虽然压制我们不许谈恋爱，但我知道班里起码有一半人以上都是“名花有主”或“名主有花”了，上晚自习课一教室都是秋波流动，情书漫天飞，到了周六就偷偷地出双入对，那些家伙还美其曰：学习和恋爱两手都要抓，两头都要硬。刘丽和班上的体育委员“黑哨”好上了，这个“黑哨”身高一米七五，标准身材，因为踢足球的时候老说人家裁判吹黑哨而得此外号，刘丽和他站在一起就象哥哥和妹妹一样。班里早就有人写情信给我了，经常早上在教室里打开课桌就看见里面被插进一两张信笺，包括隔壁（5）班的班长经常“碰巧”在楼梯的拐弯处看见他，然后一脸阳光地向我问好，高中三年除了节假日，我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同一个地点看见他笑着站成了一道我几乎麻木的风景。这些都没有丝毫干扰我对杨帆的爱恋，我决定放寒假借口去省城表妹家里玩，然后见杨帆。班里的男生说我是冷美人，这些家伙幼稚得什么都不懂。 当我们目送监考期终考试的最后一科的老师走出教室，同学们一片欢呼声，刘丽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达令，你答应放寒假去我家玩的，不许反悔哦。” 天，我都快忘记了这件事，连忙点点头：“好，我记着呢。还有别的同学吗？” “还有黑哨，梅子，周明和米米，连你一共五个人。去吧，我早和家里奶奶，妈妈说好了的，明天就回去，后天我们就去竹林烧烤。”这小妮子高兴得乐开了花。 直到刘丽出事后的一些日子，我才慢慢想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兴奋老是叫我们去她家玩，因为她害怕面对回到家里的寂寞和孤独，可是一切都太迟。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愿意天天陪伴刘丽，也不愿意她一个人独自在白云深处悄悄掉泪。 去刘丽家要坐船，大概一个小时的水路。两岸的青山秀林有鸟声鸣叫不绝于耳，林子里薄雾迷茫，山下岸边还不时见有人悠闲的垂钓，都是城里的人周末下来在这水间山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刘丽家里的那个村庄叫鹿鸣村，据说以前曾经有鹿出入这里而因此得名。 上了岸，迎面是左右两边宽阔的甘蔗林，冬天正是甘蔗长得茂盛的季节，有黑皮蔗和青竹蔗，市场经常有卖的是前一种，而后一种长得有点象竹子又绿又硬，所以叫青竹蔗，但它含糖分高，所以糖厂就喜欢收购。地里有些大妈认出了刘丽，纷纷很远的就打招呼：“三妹，放假回来啦？”刘丽愉快地一一回答着，还告诉我们现在很多田地都种上了甘蔗，因为这些卖给糖厂比较赚钱。稻谷只要够吃就行了，所以到处可见蔗林。村里还有承包的鱼塘，荔枝园，这些副业就够农民不慌不忙地生活着。过了一座石桥，只见桥下碧水幽幽，还有鱼儿冒出来吹水泡，两边一丛丛竹林依然苍翠，一点看不出已是冬天的季节。桥头跑过来一大一小两条黄狗，对着我们凶巴巴地叫了起来，弄得我们连连后退，米米趁机抱着周明不放。直到刘丽吆喝：“大黄小黄你们快滚，不然把你们杀了吃。”两条狗可能熟悉她，竟然乖乖地摇摇尾巴走开了。 过了桥，看见一栋栋贴着瓷砖的崭新的楼房出现在树后花间，跟我想象中的农村很不一样，刘丽说这些年不管安心守在家里的还是跑出去打工或做生意的，都富了起来，几乎家家都盖起了新楼，和城里的没什么两样。有些城里人喜欢这儿风景优美，空气清新，经常成群结队来烧烤，或者野炊。村里的人灵机一动，在河边竹林里花钱建起了许多座凉亭，还有亭子下的石凳石桌，烧烤用的灶社，连带工具，配料，这样，既方便了游玩的客人，又从中致富了。 刘丽家是一栋四层楼房，听她说她爸爸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几乎一年才回来一次，家里只有她和妈妈，以及年老的奶奶。虽然家具，电器比城里的少不了什么，但就是缺乏了热闹，所以她妈妈和奶奶见我们来了很是高兴，把准备过年用的粽子和粉利都拿出来招待我们。所谓粉利是我们这个县城地地道道的一种土特产，全手工制作。先把米和水打成米浆（有些有石磨磨的，但现在都用电动的了），然后舀出来放在烧烫的锅里用铲子搅呀搅，直到粘成米团，捞起来放在桌子上，再分成一个个匀润的圆疙瘩，大概比拳头大一点，在用手搓呀揉呀，有了韧性后再把它搓成一个玻璃杯大小长短的圆柱体，然后统统把这些粉利放在大蒸笼里蒸熟，可以当场拿出来切成薄片蘸着配料吃，也可以把他们晾干泡在水里也不会坏，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或者煮或者炒或者下火锅，口感很好的，只有冬天才有粉利，因为冬天气温低耐放。可能寄托着人们对新年大吉大利的愿望吧，所以叫粉利。 刘丽的妈妈是一个很安静很端庄的农家妇女，可在她端着炒好的粉利丝给我们吃的时候，我看见她耳边上很多头发都花白了，犹如一种无语的幽怨和寂寞，其实在她的眼睛也有这种感觉，丈夫的长年不归，这是如何的等待呀！我突然觉得刘丽的妈妈很可怜。 在刘丽家里过的三天都很开心，我们去地里帮人家割甘蔗，挖红薯，去划船，钓鱼，还手忙脚乱地烧烤，半生半熟地吃了许多，笑称体验原始人类的生活，居然也没有一个人拉肚子。刘丽和黑哨，米米和周明还趁机缠缠绵绵，抛下我和梅子，双双跑到竹林深处不知道干什么好事了，反正有一天半夜醒来不见了身旁的米米，第二天却见她总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明温柔地娇笑着，刘丽也是如此。弄得我和梅子抱头作痛苦状。 从刘丽家回来的途上，我一直想着怎么骗过爸爸妈妈找个借口去省城一次，可是回到家里却傻了眼，表妹正坐在沙发上用她好看的大眼睛笑吟吟地望着我，旁边放着行李包，是爸爸让她从省城来这里度寒假的，醉翁之意。 杨帆，可我真的很想他了。
8） 整个寒假我的一切行动都被两个“小特务”控制了，一个是表妹，一个是我弟弟，我去到哪他们就跟到哪，弟弟却骄傲地说他是姐姐们的护花使者，可这个小英雄下棋下输了就会哭，直哭到我们让出冠军的“称号”才破涕为笑。 有几次中午把“小特务”哄睡觉后，我偷偷打***给杨帆，可他的手机号码已经停机了，又打到酒店，却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老说杨经理不在，连小翠都在忙。折腾了几次，我才开始整理一下自己已经凌乱的心绪，算算都快三个月没有听到杨帆的声音了，再忙他也应该不会忘记给我***呀，而且他的手机号码改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还有小翠，好象也在躲避我什么，国庆前后她的态度变得好快，就算是一般朋友也没有这样的陌生感呀？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缠来绕去，小时侯眩晕的感觉又出现了。外公说我出世的时候先天不足，象一个小猫咪般瘦弱，可脑袋特别大，直到小学五年级我还经常出现头痛的毛病，并带着眩晕，外公为了治好我这个毛病可费尽了心思，什么补脑汁，人参汤，鹿茸水都给我吃过。二年级的时候，有段时间我晚上老睡不着，外公就整夜整夜放唱片给我听，一张接一张，以致后来养成了习惯，没有音乐就睡不着，直到我后来上了初中，才慢慢把这个习惯改了，头痛也少见了，可现在我的神经依然很敏感，半夜只要有点声音就会醒过来，只有在音乐中我才能放松烦躁的灵魂。我在网上有个网名叫“耳朵”，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起这个名，我说如果没有了耳朵，我的音乐该怎么办呀？ 站在阳台上，南方的冬天刚刚开始来临，风温柔地吹着园子里的苦楝树，这种在南方唯一落叶的乔木，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干瘪了的果子在北风里摇来荡去。忽然看见烟花划破了黑夜的天空，灿烂地高高绽放喜庆的颜色，我才想起快到春节了。那么，小翠应该回来过年的吧，我为什么不去问问她的爸爸呢，也许在二伯的嘴里能找到我需要的***呢。 第二天，我带着两个小尾巴去看奶奶了，去县城读高中以后，奶奶就一个人守着这栋楼，她不愿意跟爸爸去享福，说还是老家熟人多，比较自由，去县城她闷得慌。 “奶奶，对面的二伯还好吗？我想去看看他。”我跟奶奶说。 “乖，他好着呢，大儿子去省城搞什么房子装修了，可赚钱了。听说小翠也厉害着呢，一个月挣几千块，让他爸不用摆摊了，可你二伯闲不住。看，还在屋里帮人家修雨伞。” 我推开小翠家院子的矮门，一条大黑狗跑出来对着我狂叫，弄得我连连惊呼“二伯，救命呀”，正在堂屋修补雨伞的二伯赶紧出来吆喝住了黑狗，欢喜地说：“原来是阿凌回来了，快快屋里坐会，没有吓着吧。” 我笑着摇摇头，小心翼翼跟在二伯后面走着，因为那只黑狗还在对我很不友好地虎视耽耽。 到了堂屋，我把手里提着的水果放下来，看了一下，屋里的所有摆设一切依旧，只是比以前冷清了许多。 二伯给我捧来一杯茶水，一个劲怪我还那么见外拿了水果过来。 “应该的，二伯，你还好吗？”我笑着说。 “好，好。小翠没你那么争气呀，不是读书的料。看着你出落得那么乖，二伯我也很高兴啊！” 终于提到小翠了，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我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二伯，小翠回来过年吗？她在省城的工作怎么样了？” 二伯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脸的喜色，连声音都跳跃着开心，“她呀，说今年不能回来了，因为杨帆要带她去那个叫什么的，对了，是缅甸，去旅游，还是谈生意，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已经去了，听说要正月十五才能回来。” 我仿佛被别人点了穴位一样，一动不动，包括所有的思想和表情。 好象二伯还对我说：“还有呀，咱家小翠不知道前辈子修了什么德，现在和杨帆好上了呢，他们明年订婚，我现在连睡觉梦里都笑出声来了。杨帆这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也俊，也懂事，家里又好，看上我们这种穷人家的女儿，真是小翠的福气啊！” 二伯后来还说了什么，我一句都听不见了，我只听见心底有一个破裂的声音，震得我头晕目眩，看见房顶的横梁在飞快地转呀转，还有四面的墙壁，仿佛要把我转到那无底的深渊中去。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过去一段日子在我脑子里不停地搅乱我的判断的小马出来了，狠狠地咬着我的意识，好痛啊！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玩家家的游戏，很可笑吧，颜丹凌，其实你是个胆小鬼，死要面子，早就知道某个地方不对了，却还在硬撑着。现在好了，累了吧，投降吧，已经精疲力尽了，你还要装什么，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好象奶奶慌慌张张把一条很烫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然后妈妈出现了，拍着我的脸，“阿凌，阿凌，你怎么了，头又痛了吗，妈妈去叫医生来，你倒是说句话呀。” 那一夜，来自西北的寒潮终于铺天盖地地来了，当然连南方也不放过的。我趴在窗户上看着那在狂风中东摇西摆的苦楝树，有豆大的冷雨劈劈啪啪打在玻璃上，那风声嘶喊着，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弟弟说：姐，魔鬼要来了呢，你怕吗？” 我却在风雨声中一次又一次放着谭永麟的那首《水中花》： “这个深夜里， 无法可以安睡， 卧看天空洒泪， 任寒风吹。 冰冷的梦里， 无法跟你相聚， 也许心里的泪， 未曾抹去。 缘分让我去握碎， 彼此相爱太苦累， 不想跌进这火堆， 但愿忘怀甜梦里。 还是让我去面对， 尽管加上我的罪， 丝丝温馨的发端， 我愿来占据。 如倒影水中的鲜花， 只可看看未能摘去， 如飘于风中的花香， 虚虚渺渺淡然逝去， 然而让我见着你， 不想多次去躲避， 风风雨雨我都不畏惧， 但求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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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30 发表于 2006-8-3 22:19
（4） 杨帆特意在酒店的第十九层楼上给他姐夫开了一个包厢，当然还有几个重要人物，其他的客人都在第十八层的自助餐厅里。 在电梯里我就问杨帆他的其他姐姐们干吗没有来，他说他们有的去旅游，有的忙不开就不来了，但这个酒店是大姐夫投资的，所以肯定要过来看看。杨帆有三个姐姐一个大哥，姐姐们都嫁入豪门，对这个最小的弟弟肯定百般宠爱，何况从小他就长的很标致，他说不想读大学就没有勉强他读，见他跟姐夫去越南一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便出资拿下这个酒店让他自己独当一面。杨帆也深知大姐夫的经济实力和在商界的地位，对他就格外的用心了。放出去的风筝虽然开始上升，但那根线还握在人家的手里，弄不好人家就把它收回来了，所以杨帆必须看好风向以保证风筝稳稳在空中飘荡。 打开包厢的门，我一眼就看见小翠坐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边，正弯腰给他倒酒，而这个身着纯棉灰格衬衫打着金利莱暗红领带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小翠的低领，其他几个是刚才在楼下就看见的王总，李书记等人，他们的旁边每人都依着一个浓装的女人，正在打情骂俏。只有那个赵一涛站在后面拿着手机不知道打***给谁。这种场合对我来说真的太陌生了，我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来面对这些，我心里只装着和杨帆在一起的甜蜜，但是两个人的私密空间硬是要塞进了这些我反感的画面，所以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姐夫，今晚的菜还可以吧，我特意吩咐厨子给你专门弄了这一桌。对了，这是我的女朋友，颜丹凌。”杨帆把我拉到石天奇的旁边。 “石总您好。”我突然很想夺门逃跑。 石天奇缓缓转过头来，他已经有点秃顶了，但脸上还保养得不错，没有什么皱纹，眉毛是倒八字的，后来我看书上说，倒八字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很好色。他从上到下足足看了我两分钟，最后停格在我的脸上，我求助地回头看了杨帆一眼，杨帆也感觉到我的不自在，连忙过来揽住我的肩膀，笑着对他说： “我们几年前就认识的，今天第一次来这里。” “是吗？你不早些带出来，可惜了。你看，见我都陌生了，我可不是吃人的老虎哦。” “不是的，石总，杨帆一直很忙，我们也很少见面。”我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这时候，小翠突然娇声说：“哎呀，石总，给你倒的酒你半天没喝，以后人家再不给你倒了。” 我觉得小翠的声音好象离我很远很远，我看着眼前这个高胸细腰性感的女子，想从她身上找回一点点的记忆，但此时这个环境我觉得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石天奇这才转过头，接过小翠递过来的酒杯，我发现他的手也握了小翠的一下。 “我怎么会不喝小乖乖倒的酒呢。我今天来就是和你喝酒的。来，我们喝个交杯酒如何？” 我看着石天奇和小翠头碰头，手交手地喝酒，心里直觉得一阵阵反胃，可杨帆好象没有看见似的，只和旁边的几个老男人在说着股票，房产，还有一些荤色笑话。他们的女人在旁边笑得娇气喘喘，我却一点笑不出来，如针坐毡。 “颜***，吃点龙虾吧，很新鲜。”坐在旁边的赵一滔突然夹了一些菜到我的碗里。 “谢谢，我吃不了那么多。”我看见赵一涛年轻温和的笑容，觉得今晚这里除了杨帆和赵一涛以外，我什么都看不对眼，只想早点离开。 “不用这么客气的。今天的音乐好听吗，我看你有点累了，就放一些轻音乐。” 说起音乐我才稍微有点精神，通过交谈，才知道赵一滔毕业于财经大学，跟着石天奇做了三年了，他和我一样喜欢西方的钢琴曲，从贝多芬到理查德到班德瑞，我们聊到一起来了。爸爸妈妈一直都是音乐的发烧者，妈妈曾是剧团的文旦，生得一个好面容和漂亮的嗓子，爸爸则是从二胡到扬琴到电子琴都拿得出门面，所以遗传给我和弟弟了，不过如今我们也是在业余欣赏和娱乐的阶段，都没有想过加入圈子里面。 小翠是天生的海量，石天奇灌了她很多酒，居然都没醉，喝得满脸桃花，石天奇不时还对她动手动脚，拧拧脸蛋，拉拉手，就差点把她吃了。我看着小翠这样，心里别扭死了，好象风尘女子一样，可她还不够17岁呀，虽然身体是已经盛开的玫瑰一样诱人，但她应该和我去读高中的。我爱杨帆，也喜欢和他在一起，但我不想看到太多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当杨帆站起来说要到下面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的时候，我也跟着起来告辞了。 石天奇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把烟圈往小翠的脸上吹了一口，才说：“小颜不陪我喝两杯就走啦？” 杨帆牵着我的手，堆起笑容替我对他说：“丹凌确实不会喝酒，我带她去见见其他朋友，等会我再下来陪姐夫喝个痛快，现在先由小翠陪着你好吧？” 石天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杨帆就笑着拉我出来了，把那些浪声艳语关在了里面。 “你先回二楼的办公室那里等我吧，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场合。对不起了，宝贝，但我没办法。”杨帆把我拥在怀里，拍拍我的后背。 虽然我想和杨帆一起下去，可真的在心里厌恶看到如此堆着假笑和虚伪的面孔，我就点点头，愿意躲回二楼去。 “好。只是你也不许喝太多的酒，我等你。” “知道。等我回来再补偿你。”杨帆一脸坏笑。 我脸忽地红了起来，我知道他那句话的意思。 在电梯里，有一个服务员扶着一个喝醉的男人也在里面，当电梯关上的时候，那个一身酒气的男人装疯卖傻地把女服务员紧紧地压在电梯壁上，强迫地吻她，手脚并用。可那个女的居然一点不生气，一边扭着身子一边笑。我只好满脸通红地转过头不看他们，小翠和石天奇现在会不会这样呀？如果是，真的好恶心！ 电梯到了二楼，我逃跑似的逃了出来。 躲在杨帆的办公室里，我才觉得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肚子也饿了起来。刚才在包厢我根本没怎么吃，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许多饼干，就拿了一包并着可乐吃了起来。办公室里没有电视，我想出外面玩又怕等会杨帆回来，就趁着这个时间飞快地用冷水洗了澡，换上自己带来的衣服，这样才感觉变回了原来的自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忽然有些想家了，可是我不敢打***给家里，如果家人知道我为了一个男孩跑来省城，不疯掉才怪呢。我一直是他们心里的乖乖女，没想到我已经偷偷地恋爱了。 我打开杨帆的电脑看了一些新闻，玩了一会游戏，都快十二点了，杨帆还没回来。我好想睡觉，又不敢在他的床上睡着。那时侯我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懂了一些，可我就算真的爱杨帆，我也不敢随便就把自己放开一切，首先我没有思想准备，再一个我也害怕以前小翠对我说的女人会“生娃娃”的事情，可是我又想单独和杨帆在一起，还喜欢他的热吻和拥抱，所以好矛盾的。 我关了电脑，就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k着沙发睡着了。 好象过了很久，门突然被打开了，我吓得惊醒过来，看见小翠和赵一涛把醉得已经不醒人事的杨帆扶了进来。我连忙过去帮忙，三个人连拖带扶把他弄上了床。 “他吐了，得换衣服。”赵一涛说。 “我来找衣服。”我和小翠异口同声地说。 赵一涛笑了笑，却对小翠说：“刚才石总让你马上过去呢。这里我和颜***帮忙弄一下就好了。” 小翠只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好吧，我过去了。”她低头抚了一下杨帆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门关上的时候响得很大声。 “我去开一盆热水，你来找一套睡衣，我们帮他弄干净，好吗？”赵一涛温和地笑着说。 他打好了热水，我用手巾给杨帆擦脸，敷额头，他一动不动，睡得很沉，就是满身酒气和秽物的酸气。当赵一涛褪下杨帆的外套的时候，我转过身走到窗户，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终于给杨帆换好衣服，盖上毛毯，赵一涛说：“我该走了，他叫口渴的时候再给他喝点水。” 我点点头：“谢谢你，我会的。” 送赵一涛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适合这里。”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却关上门走了。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那是什么意思呢？ 走进房间看着熟睡如婴儿一样恬静的杨帆时，我也就什么都忘记了。第一次和心爱的人在深夜面对，虽然他已经睡着了，感觉不到我在他身边，可此时此刻我感觉很满足了。就这样欢喜地看着他骄傲的薄薄的嘴唇，他笔直挺拔的鼻梁，还有那浓黑的眉毛，宽阔的额头，在我的眼里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儿了。我想他应该会睡到天明，就大着胆子在他身边依偎着他躺下了，心里跳得飞快，又怕他醒过来，又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我一动不动地连侧身都不敢。
听着杨帆匀润的呼吸，我也慢慢地迷糊起来了。 “铃铃铃。。。。。。”一阵刺耳的***铃声把我惊醒起来，在半夜响得特别恐怖。可是杨帆依然没有醒，我只好哆嗦着走下床想到外面去接，幸好都没有关灯，不然吓死我的。 刚走到办公桌旁边，***停了，我按按自己的胸口，定了定神，往回走。谁知道刚坐在床边，“铃铃铃。。。。。。”那***铃声又响了，我看看熟睡的杨帆，无奈再次站起来，鼓起勇气快步走出去，一把拿起话筒。 “喂，您好。”我小声地说，对方却是沉默，我有点害怕了，只听见电子钟在墙上“滴滴滴”走动的声音，四点二十五分。我僵硬的手正要放下话筒，突然听见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哭声，断断续续，听得我魂飞魄散，双腿软棉棉的，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了。掉下来的话筒在桌子边摇晃着，空气里仿佛都飘荡着那恐怖的哭声。 我挣扎着爬起来，狠狠地用力拔开***的插头，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房间，飞快地关上房门，然后就k着门昏了过去。 我似乎一个人来到了一片荒芜的菜园里，尽头是一间破旧的房子，虽然害怕，但自己却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那间房子里，门没有关，好象是在等着我进去一样，里面好深好黑呀，一间接一间的房间，挂着发黄的蚊帐，昏暗的光线，都没有发现一个人。我孤独地走着走着，仿佛麻木了一样，忽然脚下的木板破裂了，我整个人就直直地失重地掉到一个更大更黑的洞里去了。“救命呀！”我听见自己凄厉的叫声在空中飘荡着。。。。。。 “丹凌，丹凌，醒醒，醒醒，你做噩梦了。”我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我呀，傻瓜，别怕，是我不好，对不起，宝贝。”杨帆用力把我抱在怀里，不住地拍着我的后背。 我终于哭出了声，在他怀里颤抖着。“***，那个***。”“知道了，知道了，没事的，不要哭，有我在呢。” 杨帆捧着我的脸，慢慢地吻去我的泪水，眼睛，耳朵，最后温柔地吮吸着我哆嗦的嘴唇，一点点地用力，好象要把我吸到肚里一样。他的手已经解开了我的衣服，我不愿再去挣扎，我也无力挣扎，我只觉得这样被杨帆爱抚和热吻才有安全的感觉，那种狂热得要昏迷的感觉和梦里黑暗中的昏迷是不同的，一种是升上天堂，一种是跌落地狱。 窗外的光线告诉我已经天明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杨帆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打了一个激灵，又从云端跌落到地面上了。杨帆伏在我身上不动，也不接***，可那手机还是固执地一直响着。我推推他，“接吧。”他亲了我一下，只好起来接通手机。 “大清早的你们干吗呀？什么?腿说那??患?磕忝窃趺锤愕模?际侵恚　毖罘???毓叶系缁埃???房嘈ψ哦晕宜担骸翱头坎砍隽寺榉常?业萌ゴ?硪幌隆１暇垢崭湛?担?幌肴锹榉场Ｄ愣嗨?换岚桑?灰苟济凰?茫?婀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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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30 发表于 2006-8-3 22:17
第二部分 （1） 我以年级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前两名的是男生，其中一个是复读的。小翠才考了三百多分，职业高中的分数线她还不够。可她一点不在乎似的，在毕业离别宴上她和一帮男同学喝白酒，人家看她豪爽，个个都来干杯，她自己喝完一瓶38度的三花酒居然都没有醉，天生的海量。黄老师在旁边笑着摇摇头。我却什么都喝不下，在这个学校学习了三年，虽然它不是很美很大，但和同学们相处都很好，班主任对我更是父亲一样，现在一下子分散了，心里真的依依不舍。有些同学考了中专，师范类的，商业学校的，卫校的都有，以后想再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我正看着欢笑的同学们出神，小翠走过来酒气冲天地说：“你的崇拜者来找你了，在门外呢。” “是谁呀？你就知道胡说八道，看你疯得。”我瞪了她一眼， “真的班长，你看，是文学社的张寒铭。“旁边的同学嬉笑着碰碰我的手，示意我看外面。 我只好放下碗快走出去，果然是张寒铭。 我笑着向他打招呼：“社长，你找我呀。”他站在冬青树旁边，背着一个大书包。 “我们过那边走走好吗？”他好象有点脸红，低头看了看地下的石子。 我们默默地沿着校园里的榕树林走去。今天是周末，除了初三的毕业班在教室里举行离别宴会外，其他的教室都一片静悄悄，空气中飘过夜来香浓烈的香气，我不太喜欢，还是玉兰好，清幽远长，在所有飘香的花卉里我最喜欢玉兰，所以一直到今天我只用玉兰油的化妆品，别的都不用，虽然知道不是玉兰做的，但我喜欢玉兰这个名字，也是爱屋及乌吧。 “丹凌，恭喜你考上县高中，比我厉害多了。”张寒铭由衷地说。 “你也不错呀，学习那么好，明年肯定上大学的。” “但是恐怕外省的重点大学难上，我就报省内的好了，回家也快，呵呵。”他自己也笑了。 “是呀，到时选个好的专业就行了，我还不懂怎么样呢，还要三年，好漫长哦。”我想起文学社有好一段时间不去了，又说：“社里我是做不了啦，你再找个人补上吧。” “我也准备不做了，让给下个年级的同学。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往书包里找东西，然后拿出一个用彩纸包装好的东西，递给我说，“你要离开这里了，我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就给这套《平凡的世界》给你，回家再拆。放暑假你可以天天看没人管你了。” 我自是高兴得不得了，他平时很宝贝这套书的，现在送给我，真的很感动，连感谢一声都忘了说。 他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大概过了十秒钟的时间，才轻轻地说：“我该回教室学习了，就这样吧，再见。等我考上大学了会告诉你的。“ 我突然觉得很难过，以后要见到这个亲切和气的学长就不那么容易了。我
踮起脚，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会更加努力学习的，也会和你一样考上大学。” 跑到教室门口，回头一看，张寒铭捂着脸还站在榕树下发呆。 晚上回家我拆开彩纸，捧着书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我无意中翻开下集最后一页想看里面的结局，却发现张寒铭在封皮写了留言给我。 “丹凌，路遥说早晨从中午开始，而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 我红着脸笑了，他是个可爱的男生，可我已经有了杨帆的，对不起了，社长。我叹了口气把书合上。 怎么打发这个长长的假期呢？我想去县城看看杨帆，自从考试前他打来***要我考好一点到现在就没有联系过，我决定约小翠一块去，给他一个惊喜。我和杨帆的恋情我一直没有和小翠说过，因为觉得自己刚十五岁就谈恋爱怪难为情的，我又是班里的干部，万一她粗心说出去我就惨了，再一个我还不想让别人分享我和杨帆的秘密。 我在阳台上看见小翠在院子里晒衣服，“小翠，过来呀，我有事和你说，一楼的门没锁，推进来就好了。” 过了一会，她就跑过来了，天蓝色的背心，雪白的裤子，显得更加清爽成熟了些，衣服虽然简单，但藏不住婀娜的身姿。 “小翠，你越来越迷人了呢，我眼睛都转不过来了。”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巴。”她恶狠狠地抓住我，伸手想拧我。 闹了一会，我正经地问她：“小翠，你还继续念书吗，职业高中加点钱还是可以去读的，去学点技术也好。” 小翠低头无语，半天才幽幽地说：“我不打算念了，反正我不是读书的料，再去也是浪费时间，弟弟今年上初中了，让他读吧。” 我楼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你有什么打算？” 小翠突然笑了起来，眼角里尽是妩媚。“你怎么不知道呀，帆哥已经辞职了，现在省城包了家酒楼，正装修着呢，大概国庆可以开业了。我和哥哥他们说了，反正要招人，我也去帮忙好了。” 怪不得杨帆这些天没有***，原来正在忙着呢。我心里暗暗为他高兴，小翠去那里打工也好，杨帆会照顾她的，他和小翠的哥哥是结拜兄弟。 “这样也好，你可以挣钱了呢，有帆哥这个老板，工资肯定少不了你的，到时回来记得请客哦，我要吃很多很多牛肉串，嘿嘿。”我半是玩笑半是撒娇。 “那当然，帆哥对我那么好，小时侯他还整天抱过我背过我呢，他不会亏待我的。跟着他，我爸爸也放心。” 看着小翠陶醉的样子，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如果没有我的话，杨帆会不会喜欢小翠呀，人家还是青梅竹马呢。我心里一阵疼痛，却又很快否定自己，不会的，杨帆一直叫小翠做妹妹。其实是我的潜意识里认为小翠各方面还没有资格做他的女朋友。 我还是去了省城一趟，表妹叫我去她家玩，小翠说还是等杨帆的酒楼装修好了再去，她不去我还自由得多，我到了那里再打杨帆的CALL机。 从小外公每年都带我去省城几次，上学后每到放假他去进货的时候我都跟着去的，很多亲戚都在那里，暑假寒假我一去都是呆半个月，表妹表弟都和我玩得很好。以前爸爸在港务站做站长的时候，我们经常坐夜班的轮船去，虽然慢一些，但是很舒服，还有床铺睡觉，我喜欢听着水波浪的声音进入梦乡，象躺在摇篮一样，非常舒服。宽阔的轮船机舱还可以让我和弟弟在乘客间穿来穿去地捉迷藏，而不用担心会晕船什么的。跑累了就趴在窗户那里看着夜色中两岸的青山和点点的星火向后倒退着，半夜的江风吹得脸上凉滋滋的，一梦醒来，就到了繁华的省城了。如今出远门都是坐快巴，火车，更远一点的就是飞机，速度快多了，却无心再细细品味途中的乐趣，所以很怀念轮船，可惜现在大大的轮船也很少了，除了是观光游玩的那种。 省城这些年来变化非常大，马路阔宽了许多，也干净了许多，豪华神秘的高楼大厦如雨后的春笋一样冒了出来，让人目不暇接，素有“半城绿树半城楼”之称，街道两边种满了榕树，桉树，木棉花树，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新开发区那边更是两排高高大大的热带树林，还有各种花卉。虽然南方夏天很热，但是有了这些树木，人走在太阳底下，心也清凉了起来，何况还有一江春水象玉带一样把这个城市围绕在怀中。张寒铭后来去德国之前，留信给我说：“我只想那个绿化最好的国度能让我暂时忘却钻心的痛苦，虽然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根，可它伤害了我，一次又一次。”当时我也泪流满面，但已经深深陷入不能自拔了，这一生，我伤害了两个人，一个是曾经情如姐妹的小翠，一个就是无条件地爱我而我却无动于衷的张寒铭。 打通杨帆的CALL机，他知道我考上了县高中后，高兴得在***里“啪啪啪”亲了我几下，我说我在省城呢要见你，可这家伙却沮丧地告诉我，他现在在边关，姐夫让他去商量点事，要过几天才能回。听到我委屈地抽泣，他连忙安慰我说，等酒楼国庆开张了，他再让我去享受几天。唉，只好这样了。 表妹陪着我到处乱逛，吃麦当劳，肯德基，去动物园，水上公园，还有去女人街的服装店里过过瘾，不过我还是买了一条米色的蕾丝长裙，我一直喜欢这些带着蕾丝花边的裙子，特别是婚纱，觉得穿上去高贵得象欧洲宫殿里的公
主，又象纯洁的白云一样飘逸，每次我看时装画册都特别入迷那些婚纱，百看不厌。可惜这辈子无法如愿做一个服装设计师了，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还想做一个美丽聪明的女人，再给天下的女子设计最漂亮的婚纱。我也给小翠买了一件夏天的衬衫，七分袖子的。外公给我的钱都基本花完了。 见不到杨帆，我又和表妹跑去西部山里看了瀑布，然后就直接回家了。 八月二十六号，爸爸送我到县高中报到，准备参加高一年级新生的军训，我的三年高中生活开始了，在这个满地盛开着茉莉和玉兰的县城。我最喜欢它的空气，一年四季都是飘着令人陶醉的香味，闭上眼睛，可以忘却了人间此时是何年。
2） 我们县高中在省内县级高中的排名里可是排了第二名的，每年的升学率达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有些中考差了几分或者不愿意去第二高中上的，还有一些高官富家子女走后门的，拼命地给学校送赞助费，据说差一分就多收一千块钱，还要提前报名才行呢。所以每年学校单单赞助费就有几百万收入，那些毕业出来的大学生想进去做老师还得拼个头破血流。虽然赞助费的问题外界很有争议，但它的师资力量及教学方法却还没人说一二。学校选老师的方法很特别，经常组织领导和老师去省内各高中听课，如果发现人家那里有好老师的话，就想尽一切方法挖走，当然是以高薪来诱惑了。听说这几年学校还和美国一个中学挂钩上了，每年选派一些优秀的学生去那里学习，老师也把人家先进活泼的教育方法带了回来。 走进学校自动开关的电子门，迎面而来的是十多棵三四层楼房高度的老榕树，浓浓的绿荫把教学楼前面的活动场地罩得一片清凉幽静，两面花廊里种满了茉莉，玫瑰，紫堇，菊花等，以保证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过了两栋教学楼到饭堂之间，有一个小篮球场，是给学生课间出来活动休息的，还有乒乓球台。周边环绕着玉兰树和米兰树，香气袭人。往右边去的有一个小山坡，那里有着老师们两厅三房的住宅楼，绿茵茵的草地和小桥凉亭，还有一棵居高临下的木棉树，和学校几乎同龄，上百年的岁月了，是镇校之宝。一到六七月，一树红艳艳欲要穿破云霄，县里的百姓说，如果要知道考出来的大学生多不多，就看那年木棉的花开如何。虽然有点夸张和迷信，但木棉树在全校师生的心中是举足轻重的。学校还拥有很现代化的科学馆和体育馆，学生宿舍也是六个人住一套房，连带卫生间，还有电信和联通两部***。 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所高中了，公园式，那么多花草树木就够我乐的。而这个县城是国内有名的茉莉花都，茉莉花的产量占全国的一半以上。从宿舍楼看去后面，大片大片的茉莉花地正盛开着夏天的飞雪，每年四月全国的茶商都会跑来这里加工花茶，长长的集装箱卡车把各种等级的花茶运出省外甚至国外。比茉莉价格更高的是玉兰花，但因为玉兰树高大难种，所以产量就比不上茉莉了。因为县城周边几十里都种有这两种花，空气里所有的污秽都被花香赶跑了，只剩下一片清香淡雅的天空。以致我如今走到那里，都不太习惯没有茉莉和玉兰花香的空气了，特别是雨后，更加怀念那一地的落英，泥土可以埋葬它们的花瓣，却不能化解它们的香魂，飘到天堂，又变成纯净的天使。 住在我上铺的女孩叫刘丽，圆圆的娃娃脸，眼睛不大笑起来却象弯弯的月亮，很可爱。她个子不高，但很结实，整天嘴巴说个不停，我们很快就知道她爸爸在外面做生意，妈妈和奶奶在乡下。一到周末回家，她都给我们带来一包好吃的，玉米啦，荔枝啦，薯片啦，花生啦，花样层出不穷，吃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只好回请她冰淇淋和珍珠奶茶，她爱吃甜的，我们就给她起个外号叫“小甜猫”。为了报复我，刘丽叫我“达令”，因为我的名字丹凌和英语里的“Darling”近音，也就是宝贝，亲爱的意思，弄得我每次听到她在教室里没心没肺地乱叫一气，身上就起鸡皮疙瘩，可也没办法，谁要我先给人家起了呢。很快全班男女都叫我“达令”了。有一次英语老师（男的）给我们朗读课外英语小故事时，里面有段对话，男主角深情款款地说：“o,my darling,I mi you much!老师刚念完，那帮没良心的家伙冲着我“哄”的一声笑了起
来，老师还严肃地说，你们是不是觉得太肉麻了？ 军训是武j部队的j官来训练我们的，其实才一周时间，过过形式而已，可有些城里的娇娇***就受不了，为了逃避训练有人还假装晕倒。我和刘丽还顶得住，只是皮肤晒黑了一些，但有规律的训练，作息，我们觉得精神状态很好。吴j官逗我们说，训练结束以后吃多点牛奶就变回白了，弄得学校对面的牛奶屋生意马上暴火，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牛奶店的托儿。不过我从不担心自己的皮肤，妈妈年轻时有名的“荔枝糯”，意思说皮肤象一种糯米荔枝一样细腻白润，虽然爸爸是“二黑”，但上天开眼，让我遗传了妈皮肤，不然就惨了，而老弟虽然海拔一米八，英气逼人，但却成了“小二黑”。每次我嘲笑他比非洲黑人好不了多少的时候，他就不以为然地说：“你懂什么，那才野性呢，现在的女孩都喜欢。”呕吐！现在我知道这小子每天猛吃四个鸡蛋加两罐牛奶，怕肥了又拼命去健身，听他河北的小女朋友说，好象有些效果了。 过完中秋，国庆节就要到来了，听老师说要放假五天，我可以去省城看望杨帆和小翠了，他给我打过三次***，每次都说好累，我心疼也没办法，他就说：“那你快快长大，上完大学就来给我打工。” （3） 国庆节的前一天，刘丽邀请我去她家玩，我只好撒谎说爸爸要开车去海边看看，看见她很失望，我便安慰她放寒假一定去她家里，刘丽才高兴起来。第二天早上，我就直接坐快巴去了省城，而对家里的人却说去同学家了。 下了车，我就用车站的***打杨帆的手机，让他来接我，***就通了，只听见那边吵哄哄的一片，杨帆听半天才听清是我，连忙大声说“好的，你乖乖在那里别乱走，一会就到。”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紫色的T恤，白色的七分裤，脚上一对白色的耐克跑鞋，两条麻花辫子，怎么看都是一个中学生，我突然有点后悔没有穿裙子，今天杨帆的酒楼开张，肯定来了许多人，我这个样子太幼稚，人家会不会笑我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正焦急得四处张望，听见后面有人礼貌地问： “请问你是颜丹凌***吗？” 我连忙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衬衫打着深蓝领带的年轻人正微笑地看着我。 “你是哪位呀？” “杨经理实在抽不开身，让我来接你过去。我叫赵一涛，是石总的秘书加司机，请多指教。” 我只好发窘地和他握了握手，他所说的石总是杨帆的姐夫，在边关开有公司，好象专做越南和缅甸人的生意，食品，矿石，珠宝都有，杨帆曾经和我说过一些。 坐上赵一涛开来的奔驰车，我却感觉有点不太自然，除了杨帆和家人，我平时交往的圈子都是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和赵一涛搭话。 可能赵一涛也感觉到我的尴尬，就首先打破了沉默。 “颜***想听什么歌，我放给你听。” 我很不习惯他叫我***，但可能去到酒店还有许多人叫呢，不习惯也得习惯。“你随意吧，什么都可以听的。” “好的，听会歌休息一下，很快就到的。” 赵一涛其实是个蛮细心的人，他放了一些理查德的钢琴曲，让我忐忑不安的心绪慢慢地安静下来了。 车子停下，我下车一看，面前是一栋用黑色大理石砌成大门的建筑物，共有十九层，上面都是欧洲风格的圆形阳台，垂挂着翠色天鹅绒窗帘布的落地窗户，人影绰绰，笑语盈盈。大堂门口的顶部“天泽大酒店”五个大字在太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这些都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我以为只是一间和老家那些普通的酒楼一样，可它现在的豪华让我有了一种压迫感。 剪彩的时间已经过了，门口满地的鞭炮燃放后的碎末，还有六个花篮，一长溜的小汽车排了很远。赵一涛领我走进大堂，里面都是很多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华服丽裙的女人。那些一律穿着酒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捧着高脚的酒杯不时走动着，我觉得自己好象停在了电影的画面里了。远远的，看见杨帆穿着一套佐丹奴蓝黑色西装正在一群秃顶或者肥胖的老男人中春风满面地笑谈着，旁边几个艳装的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听见赵一涛叫他，杨帆终于看见了我已经在相隔不到五米的身边，连忙笑着和那帮人说声“失陪一下”，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对不起，宝贝，没有去接你，实在太多人了，我走不开。”他低声地说。 “没关系的，知道你忙，恭喜你开张大吉。”我紧紧地看着思念的人。 此时此刻坐在电脑前打字的我，耳边是齐秦的那首《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 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试去， 漫漫长夜里， 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痴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 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想起那年冬天杨帆抱着哭累了的我，也是轻轻唱着这首歌，朦胧之中，我觉得杨帆不过是去远方出差，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我不知道，我的爱早已随着歌声飘出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杨帆牵着我的手走到那帮客人面前，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刚到。请大家多多关照。丹凌，这是王总，那是李书记，这个是陈经理。。。。。。” 我没想到杨帆跟他们说我是他的女友，心里怪他，却又很甜蜜，证明他终于公开了我们的关系，我只好堆起笑容一一向他们问好。 “啊，杨经理的女友好清纯好漂亮哟，我还以为是妹妹呢，这下我没希望了。”那个王总盯着我看了半天，我心里都起毛了。 “是呀是呀，还在读大学吧，小杨眼光真不错，我们要向你学习，哈哈。”其他几个老男人不怀好意地说。 不等我开口，杨帆握紧了我的手，抢在前面说：“是呀，她还在读大一，特意赶来看我的。我先送她过那边休息一下，失陪一会。” 我跟着杨帆上了二楼，电梯里两个服务员向他问好他连头都没转，只是看着我温柔地问我累不累。我笑着摇摇头，眼角看见服务员一脸的羡慕。 打开他的办公室的门，杨帆就马上狠狠的把我压在门口的墙壁上，用脚关上门，温热的嘴唇就吻了上来，我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几个月不见，真的让我们如火似漆地缠绵着久久舍不得分开。不懂什么时候他已经抱着我坐到了沙发上，他喘息着把我的衣服推上去，只觉得一阵眩晕，他好象把我的什么含在了嘴里，我意识已经有点迷糊了，仿佛在云里漂浮着。 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我才意识到此时身在何处，睁开眼看见了天花板的莲花吊灯正闪着银子般的碎光。 杨帆极不情愿地从我怀里抬起头，摸了摸我的脸蛋，“对不起，宝贝，我得出去一下，你休息一会。” 我害羞地点点头，忽然想起没有见到小翠，就拉着他问：“小翠呢？我想见她。” “哦，她现在是领班，等会我让她来见你。”杨帆站起来，又指着冰箱说：“冰箱里很多饮料和吃的，你自己去拿。还有，里面房间的柜子有几套衣服，你换一套，晚上和客人吃饭，你穿漂亮一点。” 我一个人环视着杨帆的办公室，他天生是个引人注目的焦点，画画的功底让他的审美能力与众不同，里面全是系列的黑色摆设，黑色檀木办公桌，黑色皮沙发，黑色冰箱，黑色玻璃茶椅，而这些黑色上面他用银白色和红色点缀了，比如银白的吊灯，银白的沙发罩，银灰带着团团红花的地毯，还有办公桌上的一瓶百合，满天星，加两朵玫瑰，把这个办公室的神秘气氛燃烧着一分生机勃勃的希望。 我正想到房间里看看，又有人敲门了， 弄得我很紧张。 “是哪位呀？” “我，小翠。” 我高兴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拉开门，却把我吓了一跳。 门口站着一个高挑身材的女子，低胸的桃红晚礼服，银链的吊带，高高挽起的发髻别着一个水钻的兰花，足有四寸高的水晶凉鞋。见我愣愣地发呆，她笑着推了我一下： “怎么了，傻了吗，还是把我忘记了？” 我如梦初醒，兴奋地拧了拧她的脸蛋，小翠打了一下我的手，叫起来：“要死了，那么用力。” 我连忙抱着她的胳膊，半带撒娇地说：“好姐姐，我是看傻了嘛，你今天怎么象一个超级名模一样漂亮呀，我都认不出了呢。” 小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累死我了，今天。才得坐下来，你不知道要应酬多少人。我八月就来这里培训一个多月了，还不错吧。” 眼前的小翠已经和几个月前的她辨若两人了，现在从她身上一点都找不到学生的痕迹了，我佩服地点点头：“真是变化太大了，不过更加成熟更加漂亮。” 她转头打量了我一下，不由得皱皱眉头：“你怎么还穿这样呀，你要知道今晚来的都是大老板和一些市里的头头，这样穿着太寒糁了。”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帆哥跟我说了，他要我等会到里面房间换一套衣服。” 小翠的眉毛挑了起来，盯着我问：“他给你买的，什么时候呀？怎么我不知道？” 她这样一问我脸红了，低下头说：“我也不懂呀，我刚刚到一会，”停了一下，我觉得到了告诉小翠的时候了，就抬起头鼓起勇气，“我和帆哥恋，恋爱了。” 沉默了几分钟，小翠定定地看了我一会，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哈，我早就猜到了，真不错，郎才女貌。” 我觉得小翠笑得太夸张了，很陌生的感觉，但也可能为我和杨帆高兴吧。我正要说声谢谢，她却站起来，整了整裙子，想起什么似的说：“我要先出去了，杨帆的姐夫石总一会就到了，非要我接待不可。你先坐一会。” 看着小翠走出门外，随着防盗门“啪”的一声关上，我的心里也好象有什么东西震落下来了，我惆怅地坐了几分钟，才走到杨帆的房间里去。 房间里的东西不多，一张席梦思床，两盏壁灯，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大大的立柜。阳台左边还连着洗手间。 我拉开柜子的门一看，天，一排溜都是衣服，杨帆是注意打扮的人，春夏秋冬的西装，休闲服，运动服都有，领带都有二十多条。我发现柜子里层挂着几套女人的衣服，可能就是他说要我穿的。拿出来一看，三条长的裙子，两套是套装。我看了看，觉得套装我现在穿太成熟，黑色吊带礼裙太张扬，水红的太耀眼，虽然都很好看，但我还是选了那条白色的裙子。我关好门，换上，走到梳妆台一看，确实漂亮极了，杨帆的眼光向来不错的，当然我也不难看嘛。竖起来的领子，象《橘子红了》里周迅穿的衣服一样的领子，反翻下来，边上镶了几颗水钻，胸前挖空，但也不是很低，腰间在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紫色蝴蝶结，我向来喜欢紫色，人家说喜欢这种颜色的女子一般都很多情，浪漫和小资情调，宿命如此，我又能如何？裙子正好盖到脚裸，无袖，露出我洁白光滑的手臂。不可否认，我也被镜子的自己吸引了，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可哪个爱美的人特别是女子没有过呢。 我飞快地散开辫子，高高地梳了一根马尾巴，这样既不幼稚又不老气，很青春的模样。我得意地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突然发现床边地下放着一双银白色的小皮鞋，穿上刚好合适。杨帆真的很细心，我心里甜得化成了一潭春湖。不用化装，看着脸上粉里透红的脸蛋，鲜艳欲滴的嘴唇，我满意地笑了，我就要素面朝天下去，青春就是最好的化妆品。 杨帆进来的时候，我还在镜子前左顾右盼的，都不知道他在房间的门口看了我一会，静静的。 “你很美，那年见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宝贝，我爱你。”杨帆低头慢慢吻了下来。 透不过气的时候，我挣扎着逃出了他的怀抱，笑着跑到外面。 “快走吧，别让客人等你太久。” 他只好故作叹了口气，“想多偷懒一会都不行，现在开始管我了，以后做老婆了我不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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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30 发表于 2006-8-3 22:15
（9） 杨帆刚住院三天就出来了，他回县城之前把厂里办公室的***写在一本书里，然后把书交给了奶奶，说是还我的，因为我在学校出不来见他。 中考是六月二十***开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张寒铭不让我去社里看稿了，还把他的经验给我传授，他喜欢文学，却读的是理科。 这个时候我发现小翠好象比以前说话少了许多，也不和一帮男生闹了，有几次放学不等我就自己先回家了，我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对劲，也许是学习上的压力吧。因为我们平时好得象姐妹一样，所以突然这种沉默的变化让我很不习惯。 这天在足球场上完体育课之后，我叫住了小翠，让她陪我去江边的树林那里看看，她笑着答应了，我便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地象以前一样把头k在她的肩膀上。 学校的足球场是在校园之外，也是临江，外延种了一排排苦楝树，榕树。有时候周末的晚上，一些情侣还来这儿卿卿我我，男生的宿舍楼的侧面就是对着足球场，一些调皮鬼就在楼顶用手电筒横扫下来，把情侣们吓得落荒而逃。有一次烈子在班里绘声绘色地说看见两个小情人在亲嘴，正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被他们用手电筒一照还有起伏不停的口哨，女的就当场晕了过去，那个男的只好背起她狼狈地跑了。烈子那次的精彩演说换来了班主任从后面狠狠地敲了一脑袋。 我拉小翠坐在树下的草地上，有一艘渔船“突突突”开过了江面。 “翠，最近你怎么了，都不象以前一样了，也不理我。”我埋怨着。 “没有啦，快考试了嘛，我也要用功的。” “如果是这样就好，可我怕你不理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蹲到她面前，看着她问。 小翠轻笑了一下，拍拍我的脑袋：“说没有就没有，哪有那么多理由。不过，”她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呀？” 她把我拉起来坐在旁边，看着远处的山，幽幽地说：“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家里好，学习也好，人也漂亮，老师疼同学爱，以后还要读大学，多幸福呀！而我呢，什么都没有，爸爸整天补鞋，妈妈什么都不懂，连给我们做一顿饭都不会。大姐大哥更加顾不上我，弟弟还要照顾，真的很烦的。我想努力点学习，去读个职业高中也行，可老学不下似的。” 我连忙抱住她，安慰着说：“不要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学习我多帮帮你，然后我们一起去县城上学。” 小翠突然转头看着我的眼睛，有点奇怪地笑着问我：“凌，假如有一天我们同时喜欢上一件东西，比如服装店里的裙子，你会让我先买吗？” “会，”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你是我的好姐妹，你先买我来付钱。” “谢谢你，凌，你是一个好人，唉！”她叹了一口气。 我们又象以前一样形影不离了，只是有时候做完练习抬头看见小翠在发呆。 在临近中考前的二十天，小翠的妈妈去世了，她倒是走得相当平静，临死前的晚上还问小翠是不是快考试了，小翠说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过问女儿的学习，弄得小翠还愣了半天，谁知道半夜就在睡眠中死了。 早上我想叫小翠一起去上学的时候，听见对面她家里传来了哭声，门口还插着白纱纸和燃烧着香。奶奶叹着气说：“他二婶走了。走了也好，不然这样活着挺难受的。” 我帮小翠请了假，并说自己也想请半天陪陪小翠，但班主任黄老师一口拒绝了。 “丹凌啊，现在已经是关键时刻了，你不能有半点放松。老师还盼着你考县高中呢，小翠家的事你帮不上什么忙的。你现在主要帮我的忙，加紧复习，考好试就阿弥托佛了。” 看着黄老师“痛苦不堪”的样子，我只好投降。 中午放学回去，看见小翠家的院子里停着一口黑色的棺材，她妈尸体还放在客厅的中间，面对着祖先的神堂，小翠和家人守在尸体的左边。门前已经搭起了灵棚，镇里的传统是不论街上那户人家出了白事，富贵也好贫贱也罢，街长都会领着一条街的男女来帮忙打点，除非有事分不开身。所以选举街长每年都很隆重，因为他要管辖街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保证治安良好，群众团结，还要管理属于街里的剩余土地，或租或卖，建立基金会，每年分红，特别是哪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哪家的老人长寿，都要特别奖励，有困难的就发动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街长是没有工资领的，都是一些热心人自愿接受大家的厚望，好处就是多了一些口福，吃百家饭。当然也有某个贪污街里的共同财产的，但最后都会被发现下台。 我虽然害怕看见小翠妈尸体，但小翠是我的好友，所以我还是走过去了，奶奶让我拿着三支香点燃插在门前的香盆里，尸体没有入棺先不拜，明天另有正式拜祭的时间。 小翠看见我进来，呆呆地点了点头，两只眼睛红肿。她的哥哥姐姐还有弟弟也是在旁边默默地坐着，可能早上都哭累了，明天上午亲友来拜祭还要哭很多场来谢礼呢。倒是二伯很平静地招呼别人该做什么什么。 我告诉小翠想请假陪她但老师不肯，小翠握了握我的手，摇摇头低声说： “不用的，我没事，你也帮不了什么，还是上学去吧，这里又很吵。” 我刚坐了几分钟，有人说到时辰抬棺材进来入尸了，不够25虚岁的旁人不能在场，不然惊动死者的灵魂。我只好安慰了小翠两句就走了。只听见后面几个人抬棺材起来的吆喝声，以及小翠他们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我不由得满心凄凉，想起日后我的亲人也会这样，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下了。天色灰暗，可能又要下雨了，现在我还一直想着为什么每每有人去世，天多数都要下雨，难道死者的魂魄回归大自然，它自身带着的某种磁波，会使气温产生变化吗？ 放晚自习课的时候，已经看见七个道公在灵棚那里超度了，他们要做到第二天出殡，并送到山上。里面其中有一个穿着的是道长的长袍，拿着佛尘领唱，其他几个就不用穿，就拿着锣鼓跟唱。看了一下，灵棚里面挂满了一些佛家的图画，如来，观音，弥来佛都有，他们的唱本内容也是佛经里面的，那为什么要穿道士的服饰呢？平时人家也叫他们是道公。也许南方没有什么和尚，道教也比较流行，但是又说好人死后是去西方乐土的，只有佛教里才有，所以弄得这样两面派，不伦不类。这些唱经的平时都是乡下的农民，由道长组合，一有人家请去做超度，就放下农工去了，一般每场三到五百元的酬金，还有四顿好吃好喝的招待。一年下来收入也挺可观的，几乎每个都盖起了新楼。但他们也满辛苦的，有时候连续超度几场不能睡觉，累得慌，喉咙唱得都冒火，所以没有体力超强也做不来。 我过去的时候，惊喜地看见杨帆也回来了，正和小翠的大哥低声地说着什么事情，小翠则依坐在他的身边。我心跳加快，好想过去仔细地看着他，让他抱在怀里感受那份安全和幸福，自从他出院回厂里的那天到现在，已经两个月没有见面了，只有每天晚上往他办公室打***，或者打他的CALL机让他回复。每次***里都是他骂着让我挂***去睡觉，我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话筒。 看见我进来，杨帆眼睛亮了一下，我们用眼神交递着思念的纠缠。他嘴里却平静地问我是不是放学了。 “是呀，帆哥，你下午回来的吗？”我极力压住内心的冲动。 “是呀，下了班才回的。” 小翠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却不怎么说话，我就把班里的事情告诉了她一些。 一会道公们要进来围着棺材唱经，一共绕着棺材走七圈，而家属就跟在后面拿着纸钱一边哭一边往棺材里撒，一般是出殡的那天上午才入殓钉棺。 趁着这个时候我就回家了，杨帆说要去买包烟就和我一起走出来了。走到院子的时候，他低声说： “现在说话不太方便，明天找你。”他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偷偷地抓起我的手，狠狠地用力握了一下，“我想你了。” 我羞红了脸，也轻声地说：“我也是。” 那天晚上，尽管道公们的唱经和锣鼓声很吵，我却用脸贴着被杨帆握过的手，睡得很甜很甜。 出殡的仪式是第二天下午一点钟。死者的家属跪在门口的街上，面朝队伍出发的方向，年纪大的配偶一般不用送殡，那么跪在前面的是大儿子，后面是次子，女儿，孙辈，都批麻戴孝，伏地痛哭，旁边有人撑着黑伞相扶。其他的亲友则跟在后面站着，亲戚就用一块长条白布绑在右边的胳膊，其他朋友街坊是红布条。棺材在痛哭声中抬出来以后，先放好在大街中间的两条长凳子上，在棺材上面铺上死者生前用过最好的一条毛毯，然后用五花大绳绑好棺材，在底下穿上坚固的四根碗口大小的木棍，左右各四个人。棺材上再盖上用红黄白三种颜色的纸扎成的花罩，如果是上了七十五岁高寿的老人，还要再加上纸做的两米高的白鹤，表示乘鹤西去。亲友拜祭时送的布幅都用竹竿撑起来做成幡，由帮忙的人高高地举起来，娘家送的是红布，一般由女婿抗着。还有两只子孙罐，是孙子或外孙捧着，还没有的话就由外甥来捧。放炮引路的走在最前面，还有一个人挎着篮子向路上撒纸钱分给孤魂野鬼，让它们别挡住路。随后是道公唱经引路，还有花圈和纸扎的房子。一声震耳欲聋的“出殡”响起，八个彪形大汉猛地抬起棺材，送殡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向坟地走去了。 到了镇子的郊区，也就是去往坟山的路口，一般都要暂停下来，因为往下的一段路只许亲属继续陪送前去，其他的亲友都要告别回家了。亲属再次跪下谢礼，以表感激万分。 杨帆叫上一辆三轮车，拉着我一起坐上回家了。我们紧紧地坐在一起，他拉着我的手，不说一句话，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笑着，我多想时间就此停住，或者路永远走不完，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快到家门的时候，杨帆才放开我的手，说：“等会我就要回厂了。” 我难过得低头不语。 小翠家门前放有一盆烧好的柚叶水，是给送殡回来的人洗手的，据说可以去邪气。 我洗了手，就开门进屋，杨帆跟了进来。这时候奶奶在别人家聊天，所以单独和杨帆在一间屋里我又害羞了。我扭捏了一下，轻声说：“我上二楼拿书包，两点钟上学。” “我也上去看看你的房间。”他笑着说，象任性的孩子。 刚上完楼梯，杨帆就猛然抱起我，一边走进房间一边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喃喃地说： “想死我了，我的凌凌。” 我被他吻得周身无力，体内有一股原始的热浪在翻腾。 当他在床上喘息着把手慢慢伸进我的裙子里面的时候，我昏昏然地转头看见了梳妆台上的书包，不行啊，亲爱的人，我还没有初中毕业，还要读高中，大学，我不能就这样放开一切。 我用尽吃奶的力推开杨帆，喘着气说：“帆哥，我要去上学呢。” “我不管，我现在只想要你，你是我的。”他又扑上来用力抱住我，堵上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我急了，只好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他痛得捂住脸愣愣地看我。 又羞又心疼，我只有哭的份了。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冷静下来了，叹口气：“谁要你还这么小呢，不然我不打晕你，然后。。。。。。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哼。”他故作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突然觉得很滑稽，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让你笑，啊，你这个狠心的家伙。”他又想扑过来，我连忙翻身起来了。 他只好也起来，抱住我坐在床边，一再保证只亲亲就行了。他还告诉我，准备年底辞职，到省城包下一间酒楼，他姐夫生意做得很大，借钱给他买下了那间酒楼。 “凌，我会好好做生意，等着你大学出来的时候，我就拥有自己的公司了，那时你就来帮我打理，顺便照顾我，做我的娇娇小老婆。”他给我描绘着我们的未来。 “我才不做你的小老婆呢，你欺负人。”我不满地嘟起了嘴巴。 “哈哈，你比我小十年呢，不是小老婆么，爱吃醋的小傻瓜。”他笑得好开心。 那个时候，我多么坚信我们的爱情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扰乱，杨帆就是我等待了千万年才出现的爱人，终于可以在人世间相识相知相爱了，就要用心来守住这一生一世的情缘。 只是冥冥之中早已暗藏变数，我们却无法把握，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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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30 发表于 2006-8-3 22:13
（5） 我不再害怕小翠的妈妈了，还觉得她挺亲切的，一有空就跑过去找小翠玩，坐在丝瓜棚下做作业，或者和小狗嬉闹。小翠的爸爸是一个很和气的伯伯，见我过来高兴得不懂该怎么招呼我好，拿出自家泡的酸姜，酸萝卜，酸辣椒给我吃，我客气了一下，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一直很爱吃酸辣的东西。 “阿凌啊，你多帮帮小翠，她木脑袋不开窍，你和她玩，伯伯我真开心哩。” “二伯，小翠挺好的呀。”我嘴里塞了一块酸姜，转头看了小翠一眼，她正对我伸舌头做鬼脸。 二伯满意地看着我们围着小桌子坐作业，就回堂屋补鞋去了，他人缘好，经常有老顾客亲自拿到家里请他修补，雨伞，皮鞋，皮袋什么的。这时候，二婶就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丈夫干活，象个听话的孩子。小翠告诉我以前她妈妈没有病的，那时他们一家在农场，有稻田和甘蔗地，后来文革过后，她爷爷不想让儿子一家都是农业户口，就让他们全部迁回镇里，而那里的土地就得放弃了。谁知道回来后家里的状况还不如以前，孩子又多，就全k二伯一个人支撑，所以二婶很后悔回来，整天整天想着农场的土地，没有了土地她觉得没有了安全和自由，就这样想得走火入魔，慢慢得了这病。家里也没多少钱治疗，就好一时坏一时的。小翠的大姐嫁到县城去了，大哥在糖厂做工，家里稍微好一点起来。 “翠，你哥哥今天上中班呀？” “是呀，快回来了，今天轮到他做饭，嘿嘿。” “帆哥呢，也是吗？”我终于小心翼翼找到了问杨帆的机会了，却眼睛直盯着课本，不敢抬头看小翠，怕她看出我心里的秘密。 “他呀，调到县城糖厂了呢。” 我心里跳了一下，突然觉得课本上的字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进去。小翠却兴奋地拉着我的胳膊眉开眼笑地说： “你不知道呀，那次糖厂联欢晚会帆哥做节目主持，还唱了几首歌，特别是那首《水中花》把人家都迷倒了，那些女的争着要和他跳舞。后来县城的人就把他调走了，他说以后也帮我哥弄过去。” “你去看晚会啦？”我有点酸溜溜地问。 “哪呀，我们不是要上课的吗。我还真想去，可我哥不给，多气人。我喜欢听帆哥唱歌。”小翠沮丧地说，眼睛却望向远处。 我也黯然，以后还不懂什么时候再次见到杨帆呢。 突然小翠凑过头来神秘地说：“我哥说端午节他们包了一条船去江边看龙舟，帆哥也回来，我们也去吧，正好周六，下午学校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