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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赏荷 - 2009/5/8 10:41:00 这老大难的锰铁精矿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其他几块宝石还不简单(宝石的熔点低,矿石的熔点高),一扔入炉,就和那矿液交融,混为一体。 低头看了看周围,我拿起一个锻造圆斧的铸模,将后面斧柄部分敲掉大半,然后打开熔炉,将已除过杂质的溶液盛了进去,收起杂念,潜心开始打造。 窗外那轮圆月似乎在我的心头,随着手中的铁锤,熔入圆模之中,渐渐冷却的溶液散发出青***的光芒,随着我的敲打慢慢变成圆形的月环状,环尾则连接着一段圆滑的把柄,圆轮的内侧宽阔厚实,而外侧边缘则锋芒毕露,为了给它增加点美感,避免这玩意显得太死沉,我还特地用小锤在轮背上打磨出许多彼此缠绕的半圆花纹,显得大方而不俗套。 同样用的是冷冻剂,但是这次的效果则明显不同,冰霜并没有需要开裂融化,而是发出朦胧的白光,慢慢被这武器给吸了进去,光洁的圆弧表面上看不到一丝水迹,只是发出幽幽的青黄之光。 “隐为者玩家,请为您锻造出来的新品武器命名。” 果然有创新就有收获,又弄了个新品出来,我立即打开眼前这把新品武器的属性一看, 无名刃等级:三十六级(玄铁) 攻击:55—75持久:50 单手速度:4 属性:对恶魔系和动物系有15%的攻击加成 嘿嘿,真是件精品啊,攻击这么高,还有特性加成,得,咱也不用拿去拍卖,自己用用好了,虽然左手用刀使剑咱并不擅长,但是可以通过不断的练习来增加实战经验(学习精通双手武器虽然可以提高使用双武器的攻击力,但是因为刺客职业并没有精通刀、剑等装备技能,所以使用这类装备时,并没有使用双匕首获得的攻击效果更好,而且需要通过大量的实战,才能逐步提高攻击效果,增加该类武器熟练度),而且拿这家伙在手上,还能遮人耳目,当咱是一战士呢。 对了,叫什么好呢,我抬头又见那弯月挂苍穹,呵呵,那就叫圆月弯刀好了,刀如其名,形如其态,挺贴切的。 “隐为者玩家,您创造了新品长刀‘圆月弯刀’,获得经验值一万二千,该刀的锻造方法已被你掌握,可传授。”名字一改好,系统的提醒声紧跟着从我耳边响起。 而就在这声提醒过后,我身上突然闪耀出一片盘旋的金光,我身子仿佛一轻,打铁带来的疲惫是一扫而空,哈哈,哥们我竟然升级了。 其实当初杀了那蛛灵之后,我的经验槽就已经快要到顶,只是我一直没有在意,而在这里潜心打铁,咱也没有注意,这不,一个不小心,就冲到三十八级了,呵呵,等级排行榜上,我依然是遥遥领先啊。 这次升级虽然只给予一点奖励点,但是咱也知足了,又没越级杀怪,只是创造一个新品装备,就能获得额外一点奖励,咱这运气够好了。 想了一想,我将一点加到敏捷,二点加到力量,至于那奖励的一点则加给了体力,以后杀怪,走高攻路线虽然不错,但要是没有一定的血量为基本,一个不小心,遇上个牛b怪,来他个出师为接身先死,那不惨了,所以这体力适当得加点才行,一切加好,打开状态栏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状态 姓名:隐为者 种族:人类 等级:三十八级 职业:刺客 体质:22 体力:2420 防御:220 敏捷:45 速度:120 躲避:85 力量:72 攻击:215-272 致命攻击强度:142 智力:14 魔法值:478 魔攻:58-65 精神:10 施法速度:45 恢复速度:45 声望:210 技能: 刺客技能: 精通飞爪 3级精通匕首 3级精通双武器 3级强化躲避 3级潜伏 3级偷袭 3级急速 3级剑刃波 3精通弓*** 1级侦察 1级刎喉 1级影遁 1级背刺 召唤技能: 呼唤死灵骑士(初级) 魔法技能: 烈焰火球术(初级)熟练度:17/5000 宠物召唤: 小黑(三十七级王级宠物) 小白(三十七级王级宠物) 小黄(三十七级一般宠物) 副职业: 中级矿工:熟练度345/50000 初级药师:熟练度4122/5000 初级炼金师:熟练度7450/8000 初级厨师:熟练度1124/4000 初级铁匠:熟练度9120/10000 装备: 头部:强化豹纹头盔(青铜) 颈部:紫金项链(玄铁) 内衣:密云软甲(玄铁) 上身:紫耀轻皮甲(玄铁) 下身:紫耀轻皮裤(玄铁) 后背:碧翼披风(玄铁) 腰部:幽暗腰带 手腕:龙鳞护手(白银) 手部:坚韧手套(青铜) 手指:邪灵戒指(玄铁)紫金戒指(玄铁) 脚部:云豹皮靴(青铜) 武器:诅咒之刃(白银)刺牙之碧晶***(玄铁)圆月弯刀(玄铁) 附属装备:勇敢者勋章坚毅者勋章 嘿嘿,以前一直都没自我欣赏,那也就算了,今天仔细一看,咱这属性可真够变态了,血量在直赶骑士,攻击远高刺客,敏捷不逊色弓手,就算最差的一项魔力,也因为能用那变态的火球术,成为我隐藏的杀手锏,看着自己各项数值和状态,我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也有美中不足的,那就是身上的装备还很一般,除了这白银级的护手和匕首外,其他都是大众货色,要是都能换成白银的话,嘿嘿,那哥们我还不是牛b得一塌糊涂啊,我暗自嘀咕道。(靠,你小子也真够黑的,就你这一身装备,还叫一般,天地里象你这样的能找得出几个,想换装,可以,等你帮我把订阅弄上来再说) 恩,看来今天的灵感咱已经用光了,锻造这路还有得咱走呢,也不急在这一时了,看到后来又连续的几次新品锻造都失败了,我也就不再强求,收拾一下屋里的东西,咱心满意足地下线休息了。 ******************************* 第二天一上线,我先将身上残余的矿石、宝石都存到银行里,然后转头走向拍卖行,除了一把猩红之刃预留给刑天外,其他的咱还是得找胖眼镜处理掉,自己卖太麻烦,价钱估计也抬不上去,不如让专业的替我销售,跟他的合作,还是蛮愉快的。 对了,走过那间依然破旧不堪的捕猎者之家时,我突然想起心中存在的几点疑问,停下了脚步,推门而入,走了进去。 呀,这老李怎么和那刺客大师一个德行,没事就喜欢玩弄小刀,我放眼一看,他又半躺在靠椅上,用刀削着指甲呢。 “您好啊,李大伯。”我走上前去,先冲他打了个招呼说道。 “呵呵,好啊,你不是上次那个学习高级驯服术的小子吗,怎么,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光顾啊。”这猎户老李看来记性还真不赖,他看了我一眼说道。 “呵呵,是我,今天顺道正好来看看你,还有点问题要向你请教一下。”我应声回道。 “哦,有问题要问我,好好,来,坐这里,有什么尽管问好了。”猎户老李站起身来,从一边拿了个木凳放到我面前,冲我一挥手说道。 “恩,谢了。”我坐了下来,清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就是关于那高级驯服术的问题,第一是我开始驯服高等级怪物都能获得经验,但是最近这次却没有了,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难道掌握高级驯服术也只能拥有三头宠物,而无法增加了,啊?”我一口气将心中的疑团全部说了出来。 听了我这话,那猎户老李表情一楞,两眼盯着我,心里直嘀咕道:你小子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驯服怪物能获得经验,那可得驯服等级超过自己的bo 级怪物才可以,就高级驯服术那少得可怜的成功几率,你都能碰上,汗,什么幸运啊;三头宠物还不够吗,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驯服满三头了。 见老李那副傻样,我不禁轻敲几下茶几说道:“大伯,是不是我说的这两个问题太深奥了,你不好回答?” “不不,很简单。”猎户老李连忙摆着说说道:“驯服宠物能获得经验,必须是驯服高等级王级宠物才行,而且是选择自己拥有,你后来没有获得经验,估计是驯服的一般宠物吧。” 听了这话,我一回想,不错,前两次的小黑和小白可都是bo ,只有小黄,怪不得没经验,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说道:“是的,那宠物数量能增加吗?” 猎户老李略一沉思,张口说道:“能到是能,不过就是难度大点,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难度怕什么,能增加咱宠物军团的数量可是王道,我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老李,沉声说道:“大伯,我不怕有多难,还望你给我点明示,好让咱有个目标。” “其实说白了也简单,只要你能找到猎手大师黄大师,就可以从他那学习到终极驯服术,那时你可以拥有的宠物数量就可以翻倍了。”猎户老李回道。
月下赏荷 - 2009/5/8 10:42:00 听猎户老李这一说,我心中先是涌起一阵莫名激动,宠物数量能够翻倍,***,那咱要是驯服满员还了得,整一私人武装啊,不过回头一想,听老李这口气,找猎手大师可不是件容易事,先不说学习那终极终极驯服术得花多少钱,就连那黄大师现在身在何方咱还不知道呢。 “大伯,那黄大师现在在哪呢?”我按住激动的心情,带着无限期盼问道。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这猎户老李回答得倒也干脆,一摆手说道,而眼光则冲我空空的双手一瞥,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汗,不知道,这天大地大,上次华老爷子给我个大概地址,让我去东海找个岛还没啥结果,现在让我糊天黑地地去找一个人,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我挠了挠头,一脸苦色地对猎户老李说道:“大伯,麻烦你好好想想,那黄大师会在哪呢,好歹咱也是从你这学习的高级驯服术,你就照顾照顾,给点内部消息,透露一下撒。”一边说着,我会意出刚才老李目光的意思,赶紧从背包里掏出几张虎皮,几块虎肉加上几十个金币塞了过去,“小意思,小意思,不成敬意。” 掂了掂手中的虎肉,摸了摸虎皮,看了看金币,老李大嘴一咧,带着笑容说道:“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让我怎么过意得去,那,我就收下了。” 猎户老李收好东西,转过头来抽了口旱烟,对我继续说道:“恩,虽然说那黄大师居无定所,行无踪迹,但是,据我所知,他现在应该去了炎石城,到沙漠地带捕捉猎物,如果你去那一带好好找找,应该能有点线索的,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够照顾你了吧。” 晕,沙漠地带,好大的,不过算了,总比一点头绪都没得好,我苦笑着冲老李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了,大伯,咱要是找到那黄大师,一定忘不了你的好。”跟猎户老李告了个别,我转身就离开了捕猎者之家。 “好小子,心还真是不小,想学终极驯服术,呵呵,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命了,那个黄老头,不但人难找,脾气还很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从他那学到的,唉,象我这么勤劳刻苦的人,他当初怎么就不肯教我呢……”见我离开了捕猎者之家,那个猎户老李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 ****************************** 看来有空咱得去那一直没光顾过的沙漠之城炎石城走上一遭,这终极驯服术对我的诱惑可真不小,有了那技能,估计训诂怪物的成功几率也会提高不少吧,想着想着,我就来到了拍卖行。 “哥们,哪呢,我到你这了。”现在咱和胖眼镜的关系不错,称呼也就近了几分,一进拍卖行,我先扔了个话过去问道。 我要找的胖眼镜此刻正在三楼,和他的幕后大老板窃窃私语着呢,看着背包中的传呼机乱响,他跟那钱不是问题打了个招呼说道:“老板,我接个消息。” “恩,好的,等会就按你的意思办,联系那个隐为者吧,我估计你猜测的没错,这神秘的第一人,没准就是那小子,把他带去的话,嘿嘿,我们应该不会再次空手而归。”钱不是问题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浅饮一口说道,“还有,那个戒指也可以问问他要不要,如果他能出个合适的价格,可以通知卖家,不必公开拍卖。” “呵呵,老板,我们这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消息就是隐为者发来的,他已经到楼下了。”看了传呼机的话,胖眼镜笑得肥肉颠颠地说道。 “恩,那你下去招呼他吧,有什么问题自己处理,不必问我,如果他愿意跟我们合作,条件就照我们商量的开,时间是越早越好,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不用勉强。”钱不是问题沉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胖眼镜点头哈腰地说着走出房间,顺手轻轻将房门关上,然后带着一脸的喜色走了下去,回了个消息给我道:“我在二楼呢,你直接来吧。” “哥们,今天是什么风又把你给刮来了,是不是又打到什么好东西了,来,先这边坐。”胖眼镜一见我进门,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迎了向我说道。 “呵呵,找你还不是那点事,那,你看看,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一般性吧,就这些。”我从背包里掏出几把猩红之刃和血泪剑递了过去说道。 “好剑!”手捧猩红之刃,胖眼镜忍不住赞叹道,同时也向我投来一丝狐疑的目光,接着问道:“哥们,你从哪弄到这么多装备,是不是找到什么固定地点刷这玩意?” 汗,听了胖眼镜这话,我连忙回道:“刷,兄弟你开玩笑吧,这玩意哪有得刷,天地的爆率你不是不知道吧,这些装备不是我爆的,是我锻造的了。” “锻造?你还是个铁匠?”听我这么一说,胖眼镜眼睛一亮,放下长剑,双手拍住我,激动地说道。 “是啊,怎么了?”我见胖眼镜如此兴奋,不禁有点茫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啥地方不对劲啊。 我这是因为一头潜心冲级和锻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行情,现在一般学习铁匠技能的玩家,能打造出个青铜装备已经算是牛b的了,而NPC铁匠那也只出普通装备,高等级装备获得方法除了杀怪外就是锻造,而装备等级越高,成功率就越低,象我这样,打造玄铁装备还能达到40%左右的成功率已经是罕见了,一下子能捧出几把猩红之刃,你让胖眼镜怎么能不吃惊,好的铁匠除了能锻造武器外,还能自己镶嵌宝石,客观影响镶嵌的成功几率,因此突然发现我竟然还是个铁匠高手,胖眼镜无意是发现了一个潜在的财神,当然要激动一点。 “那你说说,你锻造这几把剑一共失败了几次?”胖眼镜刨根究底地问道。 “恩,十把里面成功三,四把吧。”我想了想回道。 “呵呵,有前途啊,好好干,以后需要什么矿石找我好了,不过锻造成功的话,卖的钱咱们可得五五分,怎么样,同时我这里一有武器锻造卷轴,就可以优先提供给你。”听到我的成功率,胖眼镜立即拍桌说道。 “成。”听胖眼镜这一说,我略微一想,是有赚无亏,可以合作。 “那就这样定了,装备扔你这帮我卖了,其他要是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呵呵,这两天忙着锻造,都没时间冲级呢。”既然要办的事已经完了,我也就不再浪费时间,站起身来说道。 “你别忙啊,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呢。”见我想要走,胖眼镜一把拉住我说道。 “什么事?”我坐了下来问道。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这里来了一帮人,丢了个戒指在我这里要求拍卖,我觉得那玩意对你应该有点用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胖眼镜慢斯慢条地说道。 戒指,我眼皮一跳,胖眼镜可是知道我的胃口,没有好装备他是不会向我开口,咱可得看看是什东东,我立即说道:“有,当然有,你怎么不早说。” “早,早都在听你说,我哪有时间开口,你在这等等,我去拿来给你看。”胖眼镜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门外…… “那,就是这个戒指。”没过多久胖眼镜就回来了,拿出一个戒指放到我面前的桌上说道。 光滑的湛蓝色指环上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镶嵌在指环中间那枚浑圆的黑宝石则显得无比深邃和神秘,一层朦胧的柔光似乎笼罩其上,让人无法看清它的真面目,我拿起来一看。 虚伪之戒等级:无(白银) 防御:1 持久:8 属性:可以抵消视破等侦察效果,增加一倍潜行时间(刺客或小偷专用) 第一眼扫过上面几行,我没啥感觉,第二眼看到下面,我立即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欲望,那就是——占有,***,这东西多好,能够消除一切可以看破潜行的特技,有它在手,那咱以后无论去哪,不都等于如入无人之境吗?打到这玩意的家伙竟然会拿来卖了,难道他们自己就没人用吗,嘿嘿,真是让俺拣到个大便宜(你小子还真是拣到便宜,打到这戒指的那帮人确实用不上它)。 “对方要的什么价?”我紧紧捏的戒指冲胖眼镜问道。 “他们没说,只是说如果有人要买的话,那就报个价下来,让我联系他们,对了,他们说要一口价,不希望讨价还价,还有,这戒指也可以用来交换的,至于换什么,就看你了。”胖眼镜眼光扫了扫桌上的长剑回道。
月下赏荷 - 2009/5/8 10:43:00 钱,我身上是没多少,银行里的咱能不动尽量不动;装备,就靠那几把剑,估计人家既然能拿出白银装备来卖,不一定会把这些玄铁装看上眼,我身上还有什么呢。打开背包我看了又看,目光最后落在那块雕刻着虎头记号的召唤牌上,***,反正小黄也不是头王级的宠物,干脆,就拿它跟对方换了。估计现在天地中能拥有这么高级宠物的玩家估计没几个(不是还没几个人,除了你小子之外,一个都没,其他人拥有的宠物,等级最高的不过才三十级而已),应该会让对方有所动心。 我这一想,翻手就从背包里掏出召唤牌,放到桌上对胖眼镜说道:“那,哥们身上就这个东西最值钱,拿这个加上一把猩红之刃来换戒指,你跟对方说说,看怎么样,成不成。” 胖眼镜没说话,伸手拿起召唤牌一看,镜片里白光一闪,冲我含笑点点头,立即掏出传呼机发起消息来。 看着胖眼镜忙着发消息,我这心里也是五点六点发着慌,那个虚伪之戒虽说只是个白银装备,但是对于我这个刺客来说,其价值绝对不亚于一个黄金装备,单单拿一把玄铁剑和一个宠物牌来换,如果对方愿意等一等,熬一熬的话,卖出的价格绝对不会比我出的低,要是对方拒绝的话,那我,还要不要加价呢,诅咒之刃我是绝对不会转让的,小黑、小白都是王级宠我也舍不得,其他,还有什么好让的呢? 虽然咱的脸上是平静无波,但内心则起伏不定,眼巴巴地望着胖眼镜手中的传呼机,嘴里轻声嘀咕着:换,还是不换?。 “呵呵,算你运气好,人家同意换了,不过还要你加把猩红之刃才行。”胖眼镜收起传呼机,乐呵呵地冲我说道,不过心里也在嘀咕着:***,这小子未免也太牛b了吧,轻轻松松就能拿出个三十七级的宠物牌出来,要知道现在市场上宠物牌也是个紧俏货,能有二十几级宠物卖就算不错了,对方也就是看在是三十七级的份上,才松了口,愿意出售的,真不知道这家伙身上还有多少宝贝。 “行,呵呵,还是哥们你神通啊,你不开口,我这心可都一直提着呢。”听了胖眼镜这话,我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胖眼镜的肩膀说道,“再加把猩红之刃没问题,那东西都给你,戒指我可就收起来了。” “呵呵,有了这玩意,你可算是天不怕地不怕,来无影去无踪的顶尖刺客。”胖眼镜抬了抬眼镜,指了指戒指,有意无意地说道。 “还望老哥你口风紧点,别把这戒指的去向泄露出去啊。”听胖眼睛这一说,我突然想了起来,连忙叮嘱胖眼镜说道。 “什么话,咱们做这行的讲的就是信誉好,口风紧,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被买家买走,那我就一概不知了,你就放心好了。”胖眼镜拍着胸脯说道。 “好了,这***也做好了,事也谈好了,我也该告辞了。”将那枚宝贝戒指收入囊中,我起身跟胖眼镜打招呼道。 “别忙啊,你看你,每次都是匆匆来,冲冲走的,都在我这好好坐坐,休息休息,那,别说哥们我小气,我这里可有几瓶珍藏的好酒,来,我们喝两杯怎么样。”胖眼镜一把按住了我说道。 “胖哥,我可不能给你比啊,你是坐在这里收钱,小弟我可要四处奔波打钱。”我羡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怎么,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坐会都不成。”胖眼镜走到柜子旁,拿着个酒瓶转过身来,半真半假地沉声说道。 “呵呵,胖哥,别这么严肃,给,怎么不给,其他人面子不给,你的面子咱可要给。”我陪着笑连忙回道,以后需要他的地方还多着呢,能帮我留着这个戒指,就说明他有心了。 “呵呵,来,那就先来一口,看看咱这好酒的滋味如何。”胖眼镜倒了两杯深琥珀色的葡萄酒,递了一杯给我说道。 “不错,果然是好酒。”一口下喉,舌尖似乎还残留着美酒的香醇,我赞许地端起杯子说道, “恩,兄弟,其实我留你下来,还有另一件事要和你相商的。”胖眼镜将身子冲我这边挪了挪,放下杯子说道。 还有事,难道还有装备卖我不成,那我该拿什么换呢,我听胖眼镜这一说,脸上先是一喜,然后一忧,接口说道:“胖哥,又是什么好装备啊,你可别刺激我了,兄弟我现在可成寒士了。” “倒不是装备,但是和装备有关。”胖眼睛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来,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探出脑袋冲走廊上望了望,然后将门关好,保上,才折身回来。 咦,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干吗,难道又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看着胖眼睛这么谨慎的样子,我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不过咱没开口问,知道他马上就会说了。 “兄弟,咱不瞒你说,咱现在也是有组织的人,前些时候,帮里有弟兄偶然在沙漠里发现了处神秘之地,可惜组织人马去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这次,我想叫你一起去看看,你看怎么样?”胖眼镜习惯性地抬了抬眼睛,轻声说道。 神秘之地?什么地方?叫我,怎么也想到叫我,难道胖眼镜也把咱当成是爆宝专业户了不成,还有,他不会平白无故地让我跟着占这个便宜吧,应该还有什么条件,我脑袋里飞快地普通, 热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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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连载中】
[楼主] 2009-11-04 21:21
第三十二章
母阴蝠慢慢的坐了起来,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之色,手电光下,寒生发现她的炎症基本上已经完全消除了。
阴蝠首领以极轻柔的唿哨声表示自己的喜悦心情,此刻,母阴蝠张开翼翅,抱拢起小蝠们开始喂奶。
寒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世间万物皆有灵啊。笨笨凑到跟前盯着那些小东西,觉得十分有趣。
阴蝠首领示意寒生跟着牠走,向侧面的小洞跳跃过去,那是去石蛋蛋的方向。钻过小洞,沿着上次的甬道,流水声越来越响了,他们来到了上次被白陀须缠住的洞穴——天蚕洞。
那只敲破的石蛋还在原处,那些白色喜欢缠人的丝丝已经不见了。阴蝠首领跃上石蛋,对着寒生直眨眼睛,寒生走了过去。
寒生把已经微弱的手电筒光向里面照去。
石蛋底竟然躺着一个人……
此人浑身上下均生着长长的白毛,面孔上也有,看不到其模样。寒生吓了一跳,这里面怎么会有人?
按王婆婆所称,这个石蛋一定是天蚕了,可里面的人是谁,他怎么进入到了天蚕内去了呢。
寒生百思不解,蚕内那人的头部旁边似乎有什么物件,大部被白毛所遮蔽。寒生伸手,但是够不着,看了看周围,洞中也根本没有树枝棍子之类的东西。
一声轻唿,阴蝠首领示意寒生让开,自己身子一缩便钻了进去。但见牠拨开白毛,翼上的两只小爪捧起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向上恭恭敬敬的递给寒生。
寒生一眼认出那上面的三个字——尸衣经。
“……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王婆婆的话在耳边响起。
噢,原来尸衣是指的《尸衣经》!
寒生一惊,难道这就是吴楚山人曾说过早已失传的那本古书?
手电筒的光线暗下去了,寒生赶紧快速翻了几页,在灯光完全熄灭之前,看到了几行字:吾浙东刘基,字伯温,集天下辟邪之法……
黑暗中,惟见那两只铜铃般血红的大眼睛。
辟邪之法?这可是本奇书呢,回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老樟树顶的大树杈上,那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威风凛凛的站在树杈上,仰视着天空,额头上根根的银色发丝随风飘散着,牠双爪高举过顶一条月经带……左右抵挡着闪电的轰击,山人说就是来自《尸衣经》中的辟邪之术。
原来世间真的是有很多诡异的事情呢,寒生小心的把书揣进怀里,“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这个石蛋天蚕已经打破重现,看来刘伯温要我时刻随身带着此书,可以做好多事情呢。我现在已学会青囊之术,再加上《尸衣经》上的辟邪之术,岂不是……寒生想到此,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天蚕之内的人定是600年前的刘伯温了,婆婆说他后来一直隐居卧龙谷中,无人知其后来的下落,原来竟然躲进了天蚕内而终。可是他是怎么进到天蚕里面的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山人,他是个有学问的人,可能会知道。
如今,我得到了《尸衣经》,那刘伯温就应该是我的恩师了,尽管中间已经相隔了600年之久。
寒生默默的朝着天蚕跪下,黑暗中对着刘伯温说道:“恩师在上,请受您的徒儿江西婺源南山寒生一拜。”说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唉,手电的电池已经用光了,怎么出去呢。
寒生和苯苯仍袭用老办法,跟在了阴蝠首领的两只红眼睛后面,在黑暗中摸索着行进。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穿行了无数的大小溶洞,最后前方终于露出了一丝暗淡的光线,走到跟前一看,洞外已经是黄昏中的卧龙谷中了。
卧龙谷深处,樟树林边,隆起的土包上,岭南吴道明与青田刘今墨正在剑拔***张的对峙着。
残月如钩,凄凉的月色洒在了谷间,四下里静寂无声,听得到众人的心跳。
刘今墨嘿嘿冷笑,首先说道:“岭南吴道明,此事与你何干?”
吴道明手中暗藏两枚阴锥,那是刚才在树上忍痛从裤裆里拽下的,有备无患是他的行事准则。
“呵呵,此言谬矣,刘伯温前辈乃是一代风水宗师,向来是吴某所敬重之人,况且此600年青田之约乃关系到当今天下苍生的安危,若是冷血窃国之人登上龙庭,那岂不是中原一大劫难?却也坏了刘伯温一世英名啊。事关天下苍生,我吴某虽然偏居南海一隅,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吴道明一席话却也说得义正严词、掷地有声。
吴楚山人在一旁听到,心下寻思着,这岭南吴道明品行虽然是亦正亦邪,但此番话却是在理。
刘今墨听罢冷笑道:“吴道明,看来你的确知道得不少,实话对你说,一来我赴约持有当年约定之信物,卧龙谷不得拒绝,二来老人家的后人乃是将门虎子,中国未来之精英,将来必定造福于百姓,你在那里包藏祸心的胡说八道,就凭这一点,就可以认定你是阶级敌人,我可以代表上面将你就地正法。”
“精英?造福百姓?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究竟是谁。”吴道明嘻嘻笑道。
吴楚山人也是急于知道那老者的儿子是谁,有这吴道明在这里问东问西自然是极好不过。
“哼,欺人太甚!干掉他!”刘今墨冷冰冰的吩咐道。
山包上的两名劲装大汉“嗖”的自怀中拔出手***,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道明手一扬,两道细如发丝的黑光疾射而出,分别奔那两名大汉而去。只听到“哎呦”两声,手***掉落在了地上。
众人急视之,两名汉子持***的手背之上各自插着一枚黑色的阴锥,入肉三分,颤抖着的阴锥尾端上还打着卷……
小山包上身影晃动,刘今墨早已欺身近前,双手上下齐抓,出手之迅速,如暗魅般悄无声息。吴道明大惊失色,没料到这个青田刘今墨武功如此怪异,急忙闪避,但觉胸前一凉,前襟早已被扯去两条,皮肤上也留下了两道血红的指甲印。紧接着眼见月光下,满天飞舞着刘今墨那枯槁细长的大爪,吴道明那里还有还手之力?
大凡高手,拳掌越快,裹挟的风声越响,这是空气摩擦之故,可是这刘今墨如此之快的手法,竟丝毫没有风声,在一旁观战的吴楚山人心中暗暗吃惊,这简直是违背了空气学原理嘛。
吴道明心中懊悔低估了刘今墨的功力,看来自己已非其敌手,早知如此,干嘛不多拔几根阴锥,现在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了。
吴楚山人有心帮上一把,便纵身跃上土包,随手拾起地上的军用战锹,大喝一声:“且慢!”遂用力将钢锹插入圈子里。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刘今墨的利爪抓上了锹头,竟将钢制锹头硬生生的挠出了数道划痕。
刘今墨跳出圈外,冷冷的说道:“山人莫非要帮助外人么?”
吴道明立在了那儿,额头冒汗,表情万分的尴尬。
吴楚山人淡淡道:“守陵人不会去管下葬之事,但卧龙谷也不希望见到杀戮,你们的过节,可以留到谷外去解决。”
轻微的哼声,山人斜眼望去,看到吴道明在忍痛拔着颌下的胡子。
“不必了,难道此谷之中还可以留下任何活口的么?”刘今墨尖声笑道。
“你说什么?莫非你想连同守陵人也要灭口?”吴楚山人惊道。
刘今墨的尖笑声越发刺耳,那种高频率的金属摩擦声令山人的鼓膜感到十分的难受。
“刘伯温在青田家训里要我们履约后,卧龙谷中不留一个活口,以策安全,哈哈……”刘今墨笑声未了,如鬼魅般突然出手,两手分抓山人和吴道明。
眼瞅着已至面门,正待闪避之时,突然两爪之上黑影暴涨,十道黑光疾射,山人与吴道明向后急跃,但是已然躲避不及……
那是十只指甲套,颜色与指甲无二致,平时镶在指甲上,紧急时刻以内力驱之,乃是刘今墨的独门歹毒暗器,令人防不胜防。
吴楚山人和吴道明身前天突、璇玑、神藏、华盖及膻中五大要穴已经被指甲击中,两人感到胸口一闷,顿时坐倒在地上,吴道明手中的几根阳锥也还未及发射。
蒋老二大喝一声,正待跃起相救,滑竿旁的另两名劲装大汉早已拔出手***逼住了他,急得蒋老二直跺脚。
山人没料到刘今墨竟然有此毒招,稍有不慎而着了道,但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他和吴道明联手也绝对敌不过刘今墨的,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刘今墨冷笑声不绝于耳,滑竿中的老者浑身如筛糠般的抖个不停。
“山人,你的职责已经完成了,老夫十分感谢,领死吧。”刘今墨走上前来,举起右掌,照着吴楚山人的天灵盖劈下……
“住手!”树后突然传出稚嫩的喝声。
刘今墨劈向半空里的手掌停住了,扭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樟树下,身旁还立着一条无毛怪狗。
“哼,来者何人?”刘今墨阴冷的目光。
“我是南山村寒生,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随便杀人?”寒生领着笨笨走近前来。
哼,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并除掉,确保下葬的安全,想到这儿,刘今墨气贯手臂,待得再近些便一掌结果了。
“寒生,不要过来!赶紧快跑!”山人焦急万分的喊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山人叔叔。”寒生边走边说道。
咦,这小子倒有些胆识,可惜你运气不佳,休怪老夫无情,刘今墨慢慢抬起了胳膊。
“刘今墨,你不能杀他,他能够治好这位老人家的‘冰人症’!”吴道明在一旁喊道。
“胡说,当今世上的绝症,岂有人能治?”刘今墨冷冷道。
“我能治。”寒生平静的说道。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北京城里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你想你是谁,你是华陀啊?”刘今墨嘲讽道。
寒生心中言道,还真的让你给说中了。
“他是有名的赣北小神医,已经治好了一个‘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的病人,这在整个婺源县城都知道。”吴道明声嘶力竭的喊道。
此刻,蜷缩在滑竿里面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神情。
“你怎么治?”刘今墨盯着寒生。
“我自有办法,不过你得把他们都放了。”寒生说道。
做梦去吧,刘今墨冷笑着举起了手掌。
“刘今墨,你太卑鄙啦!神医有办法医治老人家,你还难道还是要下毒手!”吴道明看出了刘今墨的意图,绝望的喊叫道。
“哈哈,岭南吴道明,我道你有多聪明,原来也是一个二百五,老人家干嘛要治?老头子若是有的治,儿子何时才能黄袍加身?今天是九月十八,良辰吉时,老人家非要葬下去不可,这也是家属们的意愿,哈哈哈。”刘今墨发出尖利的狞笑。
楼 2009-11-04 22:05
“白一膏”打哪冒出来的?
下文,继续。
楼 2009-11-04 22:13
各路人马都出场了,快高潮结束了吧。
楼 2009-11-05 15:38
楼主也发恐怖系列呀?。
楼 2009-11-05 22:26
就这样,没了???
[楼主] 2009-11-05 22:35
::: 在 鞋底的唇印 的贴子提到 :::
就这样,没了???
还没完~ 还有很多~
[楼主] 2009-11-05 22:37
::: 在 名区风华 的贴子提到 :::
楼主也发恐怖系列呀?。
恩~ 我喜欢看恐怖诡异的故事~ 看到有好的就分享了~
[楼主] 2009-11-05 22:38
第三十三章
刘今墨手指向龙穴道:“你们两个,快挖,一定要在亥子交更之时葬下。”
“是。”那两个劲装大汉应声答道,用力拔去手背上的阴锥毛,厌恶的甩在了地上,然后拾起了手***入怀,操起钢锹奋力的挖掘起来。
夜空中飞来了两只乌鸦,盘旋在头顶,“嘎嘎”的叫着。
刘今墨嘿嘿冷笑道:“看,连乌鸦都来给你们叫丧来了,九月十八,朱元璋生,你们死,也不委屈了你们了。”说罢蓄气于臂,力灌手掌。
“你叫寒生是吧,我记住了。”刘今墨一掌击向寒生……
寒生想躲都来不及了,刹那间,阴风扑面,寒气逼人。
耳边蓦地响起了一声唿哨,“呜呜”风声,霎时间满夜空都是血红色的眼睛,无数只红眼阴蝠从天而降,如同飚起了一阵狂风,扑向刘今墨,还有所有的人,除了寒生和笨笨。
阴蝠首领胸前挂着月经带,一马当先凌空扑向刘今墨,忿怒的口中“吱吱”大叫着咬住了他的一撮头发,拼力拔了去。
刘今墨大怒,一掌劈中首领的右翅,首领翻着跟头栽倒在地上。这一下激怒了所有的阴蝠,密密麻麻的扑在刘今墨的身上,一阵撕咬后又飞升起来,然后继续进攻其他人。
笨笨于混乱之中,溜到刘今墨身边,照准其大腿狠命的就是一口,活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疼的刘今墨眼泪都掉出来了。
寒生抢上前,抱回来阴蝠首领。牠伤得很重,右翼已经折断,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一双眼睛无力的望着寒生,半边身子都是鲜血。
攻击慢慢停止了,一切归于平静。
月光下,刘今墨的头发、胡子甚至眉毛都被拔得精光,光秃秃的脑袋上都是血点子,它的脚下也横七竖八倒着十余具阴蝠的尸体。
除了寒生,其他人全都无一幸免,吴楚山人、吴道明、蒋老二、六名劲壮大汉甚至蜷缩在滑竿里的老者,全部被拔光了头脸之上的所有毛发。
方才的报信乌鸦的叫声,其他人都未加以留意,只有吴楚山人和吴道明心中有数。
吴楚山人知道这是谷口有外人进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人会在深夜入谷呢?可能是接应刘今墨的人,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吴道明听到乌鸦叫声,心中微微一动。
红眼阴蝠并不像吸血蝙蝠那样嗜血如狂,伤人性命,牠们只是在意拔光人的毛发,一旦无毛可拔,牠们也就失去了攻击的意愿,现在他们都已经伏在樟树上不动了。
“首长,挖好了。”那两名劲壮大汉尽管头上没了毛发,光秃秃的,但毕竟还是训练有素,竟不受意外干扰的挖出了一座土坑。
刘今墨手揉摸着光头,凄凉的月光下,手掌心里斑斑血迹,他嘴里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这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蹊跷怪异的事情。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晚上10点50分了。
“亥子交更之时快要到了,来,请老人家入墓,”他命令道,同时转眼望了地下的山人和吴道明,恶狠狠说了句,“等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滑竿旁的两名汉子掀开草绿色的军大衣,拽起身子弱小的老者,径直架上了山包。
月光如水,淡淡的洒在了坑底,墓坑不大,虽说棺材盛不下,但老人家是囫囵个的入土活埋,因此大小就已经是足够的了。
“老人家,人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天您的死远远的重于泰山,您的后人会世代铭记于心。”刘今墨郑重地对老人说道,然后摆摆手,示意将老人放入坑内。
老人的双目现出绝望的眼神,身子在奋力的扭动挣扎着,但是于事无补,还是被抬下了坑底。
人总是不愿死的,尽管身患绝症也是一样,吴楚山人想。
“喂,刘今墨,你也太残忍些了吧,这样子活埋法儿,老人家会很痛苦的。”吴道明看不下眼去,出声叫道。
刘今墨冷冷道:“你身为岭南第一风水师,难道不知道活埋的人可以速发么?越是在墓穴里挣扎,体内的气场就越能够与龙穴相融,发得也就越快,告诉你,不出十年,中原必将易主。”
“你们这是在杀人啊。”寒生怒不可竭。
刘今墨鼻子“哼”了一下,不去理睬,吩咐道:“时辰已至,即刻埋土。”
两名劲装大汉铲土抛下……
“都不准动!”远处传来了暴喝声。
月光下,一队民兵手持半自动步***包围了这里,为首之人沉着脸走上前来,此人正是婺源县革委会主任黄乾穗,身后跟着南山镇孟祝祺和朱彪。
“你们终于赶到啦。”吴道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原来,清晨他嘱咐朱彪守在家里,然后直接返回到了县城,与黄乾穗商量了分头前往卧龙谷的行动方案。自己先行潜入卧龙谷,静观其变,另外黄乾穗去找孟祝祺和朱彪,由朱彪带上民兵小队,赶往卧龙谷接应。
我倒要看看什么“青田600年之约”搞什么鬼?黄乾穗一天都在想着这事儿。
“好哇,你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埋活人!来呀,给我把他们统统绑起来。”黄乾穗命令道。
那个年代里,不锈钢手铐是极罕见之物,一般的都是使用绳子,每次民兵行动,麻绳都是必备之物,而且多多益善。
“慢,你是什么人?”刘今墨上前一步冷冷说道。
“呸,你们这帮反革命分子,被我捉了现行,还胆敢问我?告诉你,我就是婺源县革命委员会主任黄乾穗。”黄乾穗讲话向来干脆。
“哦,原来是一个小小婺源县的主任啊,可你知道我是谁么?”刘今墨阴沉着脸道。
“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捆起来!”黄乾穗喝道,对待阶级敌人永远都不要客气。
在二十余支半自动步***的胁迫下,民兵们绑起了总共六名劲装大汉,吴楚山人、蒋老二和最后的刘今墨。
“报告黄主任,这些人兜里都有武器!”民兵们发现了并缴获了劲装汉子们的手***。
“好啊,说不准还是个武装反革命集团呢。”孟祝祺兴奋的说道。
黄乾穗也是心情愉悦,他踱步到坑边,低下头柔声道:“老人家,您受苦啦,您被老区革命群众解救啦。”尽管老人并没有答话,但从其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万分感激之色。
民兵们将老人从墓坑里抬出,重新让其坐进滑竿里,那边,朱彪早已第一时间扶起了吴道明。
吴道明蹒跚着来到黄乾穗身边,附耳轻轻说道:“黄主任,我怀疑那老头很可能就是你说身患冰人症的那个老革命家。”
“啊!”黄乾穗吃了一惊,但随即转惊为喜,眼睛瞄向了老人。
“放开我们,否则你会后悔的!”刘今墨愠怒道。
天意啊,如果真如吴道明所说,老人家就是京城里那位无产阶级革命家,那我岂不就是挽救了……黄乾穗想着,顿时心花怒放。
“喂,你听到没有!”刘今墨怒喝着。
“全部带走。”黄乾穗命令道。
此刻的他满面春风般,毕恭毕敬的替老人家掖好军大衣,哪儿有工夫去理睬刘今墨……
“这不是我们婺源的小神医么?你怎么也掺合到这里面来了,跟我们一起回县城吧。”黄乾穗踌躇满志的问起了寒生,态度亲切。
寒生怀里抱着受伤的阴蝠首领,没有理睬他。
“寒生能治那个老人家。”吴道明偷偷对黄乾穗耳语道。
黄乾穗听罢大喜,自己如果不但挽救了老人家的性命,而且还能够治好了他的绝症,那么自己对革命的贡献说多大就有多大,说不定下个月就会接到京城的调令了。
“小寒生,我们一起走吧,以后和你老爹就来县医院工作啦,红本吃商品粮,好不好呀?”黄乾穗的语气更加和蔼可亲了。
“不,我要留在这里,治好蝙蝠的伤。”寒生回答。
“寒生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医生啊,把蝙蝠带回县医院治疗不是更好吗?这里什么药品也都没有。”黄乾穗哄骗着说道。
“我不走。”寒生态度十分坚定。
黄乾穗见识过这孩子的犟劲儿,知道来硬的会适得其反,于是吩咐孟祝祺道:“找人陪着寒生,治好蝙蝠后立即带回城里,另外,请他老爹也准备一下,明日起就来县医院上班。”
“是,姐夫。”孟祝祺应声道。
孟祝祺指派朱彪留在卧龙谷中陪伴寒生,并要他照顾好寒生,如果出了问题一定拿他试问。
黄乾穗一挥手,民兵们持***押着俘虏们下山了,寒生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前两步喊道:“山人叔叔,我找到了荷香和你的女儿……”
起风了,风儿卷起飘零的枯叶飒飒作响,在这瑟瑟秋风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山人叔叔的吟诗声:“……天寒日暮山谷里,中原无书归不得。呜呼一歌兮歌已哀,悲风为我从天上来……”
寒生怀抱着虚弱的阴蝠首领,望着寂寥的夜空,冰凉的泪水从脸上淌下。
他默默地走过樟树林,跨过菜地,来到了茅草屋里。点燃了油灯,轻轻将首领放在了床上,门外面,静静的守候着阴蝠们,树上、草屋上、墙壁上和菜地里,到处都是红红的眼睛。
“寒生,饿了吧,我去做饭。”朱彪讨好的说道,随即去了灶间生火做饭。
灯光下,寒生仔细的检查阴蝠首领的伤口。牠的右翼是被刘今墨的重手劈断的,首领强忍着痛楚,白发苍苍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一双血红的眼睛勇敢的望着寒生。
寒生找来扫把,开始从屋檐下和草屋顶处扫下梁上土,把那一丝丝的灰尘集中起来,看看应该是够了,接下来就是药引子童子溺白了。
寒生从床下找出自己从前用过的那个玻璃瓶,对着油灯光晃了晃,里面还剩有少许白色的粉末,那是自己上次治腿剩下的,但是还不够。
望着一声不吭、性格坚强的阴蝠首领,寒生不忍心挨到明天再给牠进行治疗,他默默地向瓶子里溺了些尿,掺合着那少许的白色粉末,放入梁上土搅拌着。然后,他轻轻地将首领的右翼复位,再涂抹上稀溜溜搅拌好的药,由于无法上夹板,所以也只得这样子了。
首领大概感觉到了那股清凉,额头上的冷汗不再冒了,对着寒生报以感激的目光。
寒生让牠静静的躺在床铺上,拉过被子轻轻地盖上,说道:“放心睡吧,明天早上就会没事了。”
灶间传来朱彪的叫声:“寒生,过来吃饭啦。”
此刻,寒生才想起已经饿一整天了。
灶间,苯苯不好意思的望了寒生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专心的啃着老鼠干。
朱彪递过一只盛满了米饭的粗瓷大碗,上面躺着一只烧得红扑扑的老鼠干,香气扑鼻,真的很好吃。
“明天我们去县城好吗?朱医生也要去的。”朱彪一面吃饭一面问道。
寒生没有吱声,默默地吃着饭,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凶险万分,那个刘今墨实在是坏,为了速发竟然大埋活人,可惜却是个假穴,看来是山人叔叔作弄了他们。太极阴晕在什么地方,老爹和自己都知道的,难道真的那么有效么?
那得了“冰人症”的老头也不知是什么人,看症状与兰儿娘相似,自己要不要给他治疗呢?
听爷爷说过,当年华佗还给曹操医过头痛症,可那曹操是个坏人,他竟然把华佗给杀了。
这个老头是不是个坏人呢?
[楼主] 2009-11-05 22:40
第三十四章
黄乾穗和孟祝祺带领着民兵们押着刘今墨等人一路出谷下山,先奔南山镇而去,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南山镇革委会的大院中。
孟祝祺命民兵将八名大汉和刘今墨、吴楚山人及蒋老二塞进一间带有铁栏杆的大禁闭室,并派人通知食堂立刻生火做饭,折腾了一宿,大家俱是又饿又累。
黄乾穗单独请那老者和吴道明坐在了接待室的沙发上休息。
“首长,这是今年上好的庐山汉阳峰秋茶,请您尝尝。”黄乾穗亲自沏好一壶茶,端到了老人家的面前。
老者感激地目光。
“请问老人家贵姓啊?”黄乾穗恭恭敬敬的问道。
老者依旧是充满感激地目光。
“老人家是从哪里来的啊?”黄乾穗更为恭敬的问道。
老者没有回答,眼角竟然落下一滴眼泪水,黄乾穗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替老人家揩去。
“黄主任,老人家患的是‘冰人症’,身体如冰洞般僵硬,口腔***也基本失去了功能,所以他说不出话来。”吴道明在一旁说道。
黄乾穗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道:“这便如何是好呢?”
吴道明前胸受袭的五大穴道经络已经疏通,料无大碍,他移身近前,说道:“黄主任,请让我来问问老人家好么?”
黄乾穗点点头,坐下端起茶杯。
吴道明面对着老人,清了清喉咙,首先发问道:“老人家,您受惊啦。”
老者还是感激地目光。
这老家伙可别是痴呆了吧?吴道明心里沮丧的想。
“老人家,我问您话,若对了您就点下头好吗?”吴道明换了个方式提问。
黄乾穗眼睛瞟过来,注意看着。
“老人家,您是首长么?”吴道明问道。
老者点了一下头。
吴道明和黄乾穗的心中同时一阵激动。
“首长,您是从京城来的?”吴道明又问道。
老者又点下了头。
黄乾穗的心脏“怦怦”直跳,眼瞅着吴道明,催促其快些问下去。
“首长,您身患的是‘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吗?”吴道明步步深入着。
老者又点了下头。
吴道明得意的目光瞥了黄乾穗一眼。
黄乾穗抢上前说道:“首长,您是不是被您儿子和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反革命分子所挟持到了此地?他们想要谋害您这位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这是阶级斗争的最新动向?正在最最危急的关头,我带着婺源县的革命群众及时赶到了……”
老人家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吴道明无奈的站起身来。
黄乾穗沮丧的说道:“我们去提审刘今墨吧。”说罢,走出了接待室。
吴道明跟随着黄乾穗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灰衣老者刘今墨被孟祝祺带了进来,他仍旧被五花大绑着,此人功力太强,不得不加以提防。
审讯开始了,刘今墨被强制坐在了一张木椅上。
“刘今墨,你究竟是什么人?”黄乾穗瞥了他一眼问道。
刘今墨不屑一顾的鼻子“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我的介绍信在里面的衬衣口袋里。”
黄乾穗摆了下手,孟祝祺上前从刘今墨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瞄了一眼,竟然双手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递过来。
黄乾穗有些奇怪的望了这个小舅子一眼,低下头来看那信封,信封上印着朱红大字:xxxx办公厅。黄乾穗有些紧张,他抽出了信笺纸,原来是一封介绍信,内容如下:
兹有我办刘今墨同志前往公干,责各地党政军机关予以全力协助,遵从刘今墨同志的指示办理。
落款处盖着xxxx办公厅的鲜红大印。
黄乾穗浑身发凉,冷汗滴落在介绍信上。刘今墨在一旁摆出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看清楚了吧?还不给快我松绑?”刘今墨冷冰冰的说道。
黄乾穗忙下令松绑,孟祝祺在一旁解开了绳索。
刘今墨移步上前,一把揪住黄乾穗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混蛋,破坏了中央的绝密行动任务,我要将你撤职严办!”
黄乾穗憋得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蹦出了一句话:“对不起,我们配合您再去办。”
“太迟了,机会已失,无可挽回,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刘今墨指着黄乾穗的鼻子怒道。
吴道明瞄了介绍信一眼,来头不小啊,可惜不是正道,摆不到桌面上来,亥子交更时辰早已过去,天都亮了,刘今墨错过了下葬吉时,中原看来易不了主啦。
他笑了笑,说道:“刘今墨先生,请你放手,事已至此,我们应当坐下来商讨一下补救的措施,我想,即使京城方面也不会希望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吧?”
刘今墨慢慢松开了手,冷冷道:“如何补救?”
吴道明嘿嘿一笑,说道:“治好首长的病,将功补过,你回去也好交差,这样子,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刘今墨沉吟着,首长肯定已经恨死自己了,万一真的把病治好了,他头一个就得收拾我,到时候,就算他儿子也保不了我的这条命。若不这样,一来吉时已过,二来事情已经泄露,难保不会传到京城,那麻烦就更大了,看来先要稳住这些江西老表,然后见机行事了。
“真的能治好这绝症?”刘今墨换了副面孔诚恳的说道。
吴道明点点头道:“肯定治得好,这点请您放心。”
刘今墨顿了顿,郑重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准泄露出去,否则定以国法论处。记住,我们从来都没有来过,你们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明白吗?”
黄乾穗紧忙附和道:“这个自然,我作为婺源县革委会主任,我以党性担保,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他望着刘今墨和吴道明光秃秃的脑袋,心中暗笑,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眉毛,那可是丑陋之极呢。
“好,接下来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首先立即释放那两个守林人,什么也不要说,他们自会返回卧龙谷。其次,将我带来的人私下安排住到招待所,他们很守纪律,不会乱说乱动的,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们。第三,立刻开始对首长进行治疗,总共大概需要几个疗程?”刘今墨不愧为是来自京城的大人物,布置工作起来又快又坚决。
黄乾穗和吴道明相对而笑了起来,刘今墨怒道:“你们笑什么?”
吴道明说道:“哪里需要几个疗程,一天就足够了。”
“你们开玩笑?”刘今墨愠道,简直是天方夜谭。
黄乾穗郑重其事的说道:“千真万确,赣北小神医上次治疗一个身患‘渐冻人症’的老太婆只用了一个时辰都不到。”
“那还等什么?赶快开始吧。”刘今墨还是不相信,疑惑着说道。
“祝祺呀,你亲自跑一趟卧龙谷,赶紧请寒生回来给首长治病,记住,寒生那孩子倔犟得很,要从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角度来做思想工作,不能来硬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耽误了刘今墨同志的大事,我可对你不客气。”黄乾穗吩咐道。
“是,姐夫,我一定请到寒生。”孟祝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吴道明说道:“寒生昨晚说过,只要放了吴楚山人蒋老二,他就给老人家医治,你等会儿就和他俩一起返回卧龙谷,寒生这孩子会遵守诺言的。”
“知道啦。”孟祝祺出去了。
“现在你们去安排其他的事情,我去和首长谈谈治疗上的安排事项。”刘今墨一个人向会议室走去。
他走进了会议室,看见了刚刚苏醒过来的首长,提气于臂,心下盘算着,要不要现在就干掉他……
[楼主] 2009-11-05 22:41
第三十五章
“青山清水清泉,难得一方净土啊。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在通往大鄣山卧龙谷的山道上,吴楚山人负手登高而立,感慨道。
蒋老二默默地站立在身后,远方目及之处,孟祝祺气喘吁吁的矮胖身影仍在努力的赶上。
“山人,卧龙谷我们还要继续看守下去么?”蒋老二怯生生的问道。
吴楚山人沉吟道:“天下之大,蝇蝇苟苟,世人碌碌,物欲横流,早已令人生厌,你我于此,月夜清风,吟诗小酌,岂不快哉?”
“山人说的是。”蒋老二诺道。
“想不到青田刘家600年之后竟出如此败类,将此秘密出卖给京城达官显贵,唉,我是担心从此以后,每年的九月十八,卧龙谷都将再无宁静之日了。” 吴楚山人叹道。
“那我们怎么办?”蒋老二问道。
“我想当年刘伯温的本意,其实并非只为一己私利而报复朱元璋的,而是想中原一旦出现桀纣暴君,天下百姓煎熬之时,以此太极阴晕救苍生于苦海,可惜如今秘密泄露,小人觊觎,搞不好反而成为祸害。既如此,山人我也不必再遵守那青田之约了,为天下苍生计,我决定毁掉太极阴晕。”吴楚山人面现痛苦之色。
“毁掉太极阴晕!”蒋老二大惊失色。
“毁不得啊,太极阴晕毁不得……”身后孟祝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刚才蒋老二的惊呼声音大了些,恰巧被其听到。
吴楚山人转过身来,严厉的目光。
“毁不得,我和姐夫寻找太极晕已经找了很久很久啦,香港大师吴道明就是我们专门请来找太极晕的。”孟祝祺急切的说道。
“你们找太极阴晕做什么?”吴楚山人冷冷道。
“这……”孟祝祺吞吞吐吐不再往下说了。
“你不说是吧,我即刻毁去太极晕。”吴楚山人冷笑一声。
“我,我说,我的儿子已经不会有后了,他的蛋蛋没了,可是姐夫的儿子是个人才啊,国之栋梁,年纪只有二十几,可已经是北京大学政治系的工农兵大学生了,已经两年党龄了。我们想,一旦找到太极晕,就把姐夫家老爷子的尸骨移葬过来。”孟祝祺嗫嚅道。
吴楚山人冷笑道:“哦,原来你们家想当皇帝呀。”
孟祝祺多少有点腼腆说道:“您告诉我太极晕的地点,事成后,二位直接搬到县城来住,给你们批一个大宅院,落红本,吃商品粮,组织上给你们找两位漂亮的中年女人成个家,愿意入党也行,我做你们的介绍人。”
“哈哈,真是‘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啊,可笑,可笑。”吴楚山人大笑。
吴楚山人笑声未绝,转身径直奔卧龙谷而去。
孟祝祺扭头不解的望望蒋老二,干笑一声,赶忙跟上。
卧龙谷口,老樟树上的乌鸦见到主人回来,站在树顶上“嘎嘎”的大叫。
谷中雾气沼沼,一片静谧,拐过了樟树林,前面已经就是草屋了。
吴楚山人一步迈进草屋内,昨夜寒生的一句话令他多年来心若止水的内心里泛起了涟漪,“找到了荷香,还有一个女儿”的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已当时与即将成婚的荷香算来已经失散了数十年,也曾踏遍中原寻访,可是仍杳无音讯,他早些年就已认定可怜的荷香应该是死了,大洪水、三年饥荒,还有十年文革乱世,一个孱弱的涉世未深的女孩是难以存活下来的。
可如今,从未出过家门的寒生竟然说……
灶间的柴薪垛上传出鼾声,近前一看,却是朱彪,一身的酒气。跨入房内,床铺上根本就没有人,寒生不见了。
孟祝祺大怒,上前一脚踹醒了朱彪。
朱彪惺忪着双眼,莫名其妙的呆望着孟祝祺。
“寒生呢?”孟祝祺厉声吼道。
朱彪愣了愣,总算缓过神儿,支支吾吾说道:“卧龙谷的酒好厉害啊,寒生,寒生在屋里睡觉呢。”
“胡说!哪儿有他的人影?”孟祝祺怒气冲天道。
吴楚山人用手拈起床铺上的几根灰褐色的茸毛,站立在那儿沉思着。
孟祝祺探过头来说道:“这不像是寒生的毛。”
吴楚山人没有理睬他,心中盘算着,这是那只老蝙蝠的毛,牠身中刘今墨一重掌,应是伤的很厉害,一夜之间绝对好不了,他们去哪儿了,难道下去了溶洞,那里面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像迷宫一样,很容易迷失在里面,那就危险了。
“大家分头在谷中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吴楚山人吩咐道。
“昨晚埋那个老头的地方是假的龙穴吧。”孟祝祺附在山人的耳边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山人警觉起来。
孟祝祺嘿嘿一笑,说道:“我看了,那土坑里没有太极土卵。”
吴楚山人闻言又是一惊,看来卧龙谷的秘密早晚要大白天下了,“哼”,山人由此增强了毁去太极阴晕的决心。
众人在谷中找了个遍,没有发现寒生的踪迹。
孟祝祺向吴楚山人告辞,带着朱彪回去南山村,看一看寒生是否回家了,临行前,孟祝祺告诫山人,请他考虑一下他今天的提议。
山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寻思,自己是否也应该要下山一趟了。
草屋里升起了袅袅炊烟,蒋老二在引火烧饭。
“山人,老鼠干不多了,您看我们今年冬天是不是要多抓一点?”蒋老二说道。
“不必了,吃完饭以后,你同我抓紧时间一起下山到灵古洞去,今晚子时销毁太极阴晕。”吴楚山人吩咐道,已经明显有些气喘。
“山人,我们如何做法,还需要准备什么吗?”蒋老二询问道。
“你去老百姓家里买一头老母猪,另外带上锄头就可以了。”山人吩咐道。
“山人,我不明白,要老母猪干什么?”蒋老二不解的问道。
“毁去太极晕,挖土换土都没有用,龙脉地气使然,葬下去一头老母猪,就等于葬了人一样,此龙穴就被用掉了,以后即使再有人重新葬人,也毫无发力了,形同废穴。”吴楚山人解释说。
“哦,我明白了,但是母猪的后代岂不就发了?”蒋老二推测道。
吴楚山人表情有些痛苦的点点头,说道:“母猪也是胎生哺乳动物,身体结构与人类很相似,所以能够与龙穴地气相融合,当然,她的后代无法同我们人类一样登及称王,但是会变异的很大只,又肥又壮,肉质也是相当的好。”
“山人,我想好了,我以后干脆去养猪,就要这头老母猪的后代。”蒋老二安排着出谷后的人生计划。
“唉……如果青田刘伯温泉下有知,他耗半生心血布下的这个风水迷局,600年后竟然被我俩换成了一头老母猪,不知会作如何感想?”吴楚山人心中一酸。
“噗”的一声,山人口中喷出一股热血……
“山人,你怎么了!”蒋老二赶紧冲上前一把扶住了山人。
吴楚山人又咳出些黑血,慢慢说道:“这刘今墨的功力实在是高深莫测,生平仅见,他的指甲重创我前胸足阳明胃经五大要穴,此次内伤着实不轻,我以真气封闭穴道试着疏通仁脉,竟然无用,看来不妙啊。”
“山人,可有办法医治?”蒋老二带着哭腔问道。
山人摇了摇头。
“寒生,我去找寒生!他一定能够医治的。”蒋老二大声叫道。
[楼主] 2009-11-05 22:42
第三十六章
寒生照顾着阴蝠首领睡去了,望着首领脖子上挂着的骑马布,心中一阵苦笑,世上事真的是无奇不有,辟邪物千奇百怪,谁又晓得一条农村普通妇女日常使用的月经带竟然被蝙蝠偷了来避雷呢,万物皆有灵啊。
朱彪在灶间鼾声如雷,他是喝多了山人自酿的酒。
寒生挑亮了油灯,从怀中掏出那本《尸衣经》,凑在灯下开始观看。
这是手写的书,字体清瘦飘逸,落款没有留名,寒生猜测这就是刘伯温的手迹。
翻开第一页,一行蝇头小楷映入寒生的眼帘:
太极覆太极,青田未有期。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
吾,青田人刘基,字伯温。洪武元年,太祖登基,时任御史中丞太史令。洪武三年,受“开国翊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上护军”之称,赐封诚意伯。洪武四年,告老还乡。洪武八年,吾料之,太祖不日将遣御使至青田赐死,遂早三日诈死,谥“文成”。
吾隐此卧龙谷中,尽平生所学之异术,集此世间辟邪之奇书《尸衣经》,与吾同葬天蚕之中。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他日若有缘人破蚕,当以此书相赠,造福苍生。
这行偈语及后面的自述看来都是后加上去的,下面才是正文,寒生饶有兴致的接着往下看,书中道:
天下邪术无外乎自然现象及人为之术,无外乎阴盛而阳衰之故,阴气侵体,入表为之邪,入里为之魔也。世人驱避邪魔多用阳刚之术,或禅经或道符,密咒以请大罗。
吾不然。世间阴邪,吾以淫秽克之,天生男女,万物之灵,毛发精血,溺粪涕涎,眼屎耳垢,均为利器耳,无邪不摧,万夫莫当也……
寒生看到这儿,不由得喜不自禁,抓耳挠腮,原来人身上竟有如此之多的宝贝呀,怪不得那污秽之极的骑马布竟可用以抵挡雷电的轰击,真是匪夷所思……
接下去书中分为了男女二篇,分别叙述男人和女人身上污秽之物的采集和辟邪之用法,尤其在讲到女人的隐秘污秽之物时,寒生竟然有身上发热、口干舌燥之感。
他一下子合上书,热气方慢慢消褪,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噼噼”油灯芯跳动着,寒生重又挑亮,正欲打开书接着往下看,耳边听到“吱吱”的叫声,回头望去,阴蝠首领已经醒了,正睁着两只硕大的红眼睛看着他。
寒生近前,仔细地检查了牠的伤势,发现已经好了许多,炎症也已消褪,伸手抚摸散着零乱白发的额头,已经不发烧了。
“吱吱”,首领支撑着坐起来,眼睛眨动着要下地。
“你是不是想回到洞里去?”寒生猜测到了牠的意思。
好吧,寒生揣好《尸衣经》,在门后摘下山人挂着的手电筒,轻轻抱起首领,“噗”的一口吹熄了灯,走出了房门。
月儿弯弯,清风徐来,凉意沁肤。寒生朝着崖壁下的洞口走去,揿亮手电,钻进了溶洞中。
当他抱着首领回到了蝙蝠洞时,无数的阴蝠们一起的“吱吱”叫了起来,母阴蝠也从石台上上起身相迎。
寒生放下首领,望着那些出生不足一天的粉红色肉嘟嘟的小阴蝠,心里甜滋滋的,毕竟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接生啊。
“我要走啦,以后再来看你们。”寒生对阴蝠首领夫妇说道,一边用手势比划着。
“吱吱”,首领叫来了一只生有红毛的中年阴蝠,并示意牠去给寒生带路。
红毛阴蝠眨眨眼睛,向侧面的一个洞口跃去。
寒生走出几步回头望去,黑暗中首领那硕大的红色眼睛依稀闪动着泪花。
这不是来的路,寒生拿手电照着洞壁,发现十分的陌生。
不管怎么说,阴蝠们是不会害我的,跟着走就是了。
溶洞里时宽时窄,不停的穿行了一个多时辰,前面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洞口到了。
寒生走出洞口一看,心里就乐了,原来这就是灵古洞口啊。
“吱吱”,红毛阴蝠打了个招呼就展开双翼,飞进了洞里。
此刻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到家了,笨笨。”寒生回头招呼着。
笨笨兴奋得呜呜直叫,竟然冲进竹林里,一路小跑连头也不回,唉,毕竟已经好几天没回牠那狗窝了。寒生没有喊住牠,先回家去报个信也好,省得父亲牵挂,这时候说不定兰儿已经起来生火做饭了。
竹林里的乌鸦大概已经醒了,寒生听到几声“嘎嘎”的鸦噪。左边不远处的那连绵不绝的灌木丛里,就隐藏着刘今墨和吴道明这些外乡人所梦寐以求的太极阴晕。
一种强烈的愿望袭上心头,他四下里望望无人,于是量好步子,自洞口前行三丈,再左行一十五步,一头钻进了灌木丛中。
天刚刚破晓,光线还很黯淡,寒生找到了那有着五色圆土环的太极晕所在,周围绿草茵茵。
咦,那是什么东西?
寒生奇怪的看见太极图环的中间土壤向上隆起个锅盖般大小的土包,四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微微隆起的小土包。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蹲在了土包旁。
过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寒生伸出手指,轻轻地将那个大包包上的土慢慢抠到两边去,土中露出来一个黑褐色间有***斑块,硬硬的,不知是何物。
踌躇之间,只见那物竟然蠕动起来。
寒生大惊,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东西……
碎土慢慢隆起,滑下两边,一只巨大的长得如龟般的东西在地里面慢慢的翻身钻了出来,背甲绛褐色,散有淡***斑块,腹甲***,盾片上有排列基本对称的红色图斑,而牠的头则是金***,脖子上长满了金色的疣,四肢脚趾间有蹼。
这东西瞪着两只乌黑的圆眼睛,疑惑的望着寒生。
可能是山上的草龟,寒生想,但是越看却越不像,他不知道,这就是吴道明从朱彪家前面水塘边的老槐树上驱赶走的那母金头鼋。
就在这时,土壤里的那些小土包里纷纷冒出了一些小脑袋,东张西望的,原来是些小鼋。
寒生记得,上次同父亲来时,并未发现这些龟类动物啊,难道是太极卵孵化的?要不怎么凭空生出这许多东西来呢。
寒生疑惑不解。
这时,他突然发现这些龟类的举止似乎有些奇怪。
寒生看出这些草龟的脖子仿佛都很僵硬,转动起来十分的不灵活,与自己以前见过的龟类有所不同。出自医者的本能,寒生注意观察牠们的颈部。
不多时,他就有了发现,那些草龟疣状凸起的脖子上,都长着一根奇怪的毛,实际上是一白一黑两根绞在一起的毛,毛的尾端还打着卷。
真是奇怪,他边寻思着边以指尖弹了一下怪毛,那大草龟似乎十分惧怕,脖子一颤,寒生一用力,竟生生的将那怪毛拽下来了。
草龟的脖子立刻活动自如起来,寒生见那大龟竟然一圈圈的做起了360度回旋。寒生大喜,伸手将所有的小龟脖子上的怪毛全部都拽下来了,小龟们高兴的立即活动起颈部来,也打着圈。
手心里托着那些黑白相间的毛,寒生感到似曾相识般,他哪里知道,这些乃是吴道明的童子阴阳锥,十分霸道的风水暗器。
什么鬼毛?嗅嗅还有一丝臊气,寒生随手撇在了地上。
那只母草龟似乎对寒生十分的感激,伸出坚硬的爪子在土里面扒着,不一会儿,就已经扒出来五只土卵,白青黑红黄各一只,然后用前爪推到寒生面前,点点头,示意他收起。
寒生笑笑,收下了土卵,揣进了怀中,站起身来。
金头鼋被解除了禁制,恢复了千年的阴功,这是吴道明万万没有想到的。
天色已大亮了,寒生望了望草龟们,转身钻出了灌木丛,穿过竹林,向南山村走去。
寒生远远的望见了村东头自家的草屋上那升起的一缕袅袅炊烟,那一定是兰儿在生火做饭。
一种暖洋洋、甜丝丝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这是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他站在山坡上默默的望着生活了二十年的茅草屋,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了。
这时,他看见远处驶来了一辆吉普车,车后卷起一道尘土。吉普车停在了草屋前,有几个人跳下了车,走进了院子里。
不一会儿,看见了父亲被来人推搡着上了车,那车一路尘土的驶去了。
寒生大惊,急忙冲下山坡,朝着家中跑去。
[楼主] 2009-11-05 23:10
第三十七章
寒生刚进院门,笨笨就先发现了,呜呜地叫着,兰儿出现在了门口,身着旧蓝印花布褂子,一脸的诧异,眼角闪动着泪花。
“寒生!”她发出了一声轻柔的惊呼。
兰儿娘也出现在面前,急切道:“咦,寒生你不是在县医院吗?怎么……”
寒生大惑不解道:“县医院?”
“他们说你已经到县医院工作去了,县里来人刚刚把朱医生也接走了。”兰儿娘说道。
“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儿,我根本没有去过县里,他们是骗人的。”寒生想起上次父亲被关在县里,同样是受到了欺骗而被挟持的。
“他们是坏人!”兰儿娘瞪着恐惧的眼睛说道。
“不要紧,他们不敢把老爹怎么样的。”寒生安慰道,他心里清楚,那些人这样做,无非是想要逼迫他过去给那个老头治病。
“大娘,您以前的名字是叫荷香吧?”寒生突然问。
兰儿娘一愣,随后点点头,疑惑道:“寒生,怎么问起这个,是兰儿告诉你的吗?”
兰儿也惊讶的望着寒生。
“兰儿的爹来自京城,姓魏……”寒生接着问道。
“是啊,孩子,你想要说什么?”兰儿娘不解的目光看着寒生。
“兰儿,我找到了你的父亲。”寒生说着,鼻子一酸,自己的眼泪几乎掉了出来。
沉默,霎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兰儿和她娘怔怔的望着寒生,仿佛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人。
“住的地方离这儿不太远,我昨天还遇见了他。”寒生低头默默说道。
兰儿她们依旧没有说话,仿佛还没有明白寒生所说话中的含义。
“他是旗人,父母双亡,是北大的老师,57年成了右派,下放陕西关中渭河一带。房东家有一独生女,名字叫做荷香,梳着两根长辫子,人勤劳端庄,上门求亲的天天都有,可都被荷香拒绝了。荷香喜欢的人是他,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右派,唯恐连累了荷香。最后,他终于与荷香私定终身,决定一辈子耕田种地,与荷香永不分离。他离开渭河去京城处理房产和办理相关手续,准备回来后就结婚。临别时,荷香送给他一个荷包,里面是荷香头上的一缕青丝。
当他返回来时,遇渭南发大水,水淹潼关,村子和荷香一家人都没有了。他发疯似的沿途寻找,寻遍了关中,最后一病不起。一年多以后,大病刚刚初愈,却被政府流放去了黑龙江原籍。后来,他又多次回去过关中,可那个村子早已经不存在了,再也打听不到荷香的下落了,他只道是荷香命苦,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从此,他发誓终生不娶,每当月圆之夜,他都会拿出荷包,思念着荷香,望着那一缕青丝而黯然泪下……”寒生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了。
“扑通”一声,兰儿娘倒下了。
寒生扶住了兰儿娘,将其抱回屋子里,放在了西屋的床上。
“我娘她怎么了?”兰儿啜泣道,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娘苦苦撑了这数十年,早已心力交瘁,难以忍受这大喜大悲的刺激了。
寒生伸出三指,轻轻按在了兰儿娘左腕寸口处。
他起先只是帮助父亲捣药配伍,并未系统的学习过切脉诊病,好在他自幼跟随父亲走东串西,耳闻目染,道理却也大致明白。
父亲曾经说过,腕横纹向上约一寸长的这段脉为“寸、关、尺”三部,左右手的寸、关、尺部位分属不同的脏腑,其中右寸反映肺的情况,右关反映脾胃,右尺反映肾(命门);左寸反映心,左关反映肝,左尺反映肾与膀胱。
此刻寒生轻轻指压着兰儿娘左腕的寸关皮肤之上,浮取心肺脉象,竟丝毫感觉不到,遂稍微加大力度压至肌肉,中取也不得,全力重手按至筋骨,沉取脉象,心中暗道不好。
以寒生目前诊脉的水平,尚且分不清洪、弦、滑、涩诸脉象的分别,只是摸着脉搏感觉万分的虚弱,仿佛蠕动般,气血两虚亏。他知道,兰儿娘是承受不了丈夫仍在人世的消息的冲击而倒下的,人的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是最容易引起内伤的,她是思悲而经年,突又喜之极致,大起大落,心肝脏器终无法承受,造成了严重的内伤。
寒生拇指掐在了兰儿娘的人中。
一会儿,兰儿娘悠悠醒转来,登时泪如泉涌,口中喃喃道:“他现在哪儿?”
“您躺着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替你找他回来。”寒生说道。
寒生拉兰儿来到大门外。
“寒生,我娘不要紧吧?”兰儿泪痕犹在,楚楚可怜。
寒生安慰道:“你娘的心病乃多年郁结而成,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这就去将山人带来。”
“他真的是我爹?”兰儿还是不敢相信。
“是的,吴楚山人就是你的父亲。”寒生说道。
屋内发出响动,寒生和兰儿赶紧跑回屋里。
眼前的情形令寒生见了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
西屋,兰儿娘坐在了椅子上,正微笑着对着镜子梳头,把本来不多的斑白杂乱的头发编成了两根小辫子……
寒生默默的退了出来,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马上找到山人。
东屋里,寒生掏出怀中颜色各异的五枚土卵,只留了一枚青色的木卵揣在身上,其余的几枚统统交给了兰儿,兰儿知道这些东西十分的珍贵,于是便小心的用包袱皮包好,拿回西屋。
天蚕衣丢到哪儿去了呢?寒生心里嘀咕着。
“我走啦,你好好照顾你娘吧。”寒生到灶间随手抄起两个红薯面的馒头,告别了兰儿,奔县城方向而去。
笨笨赤裸着身子躲在狗窝里不肯出来,远远的望着寒生远去的背影,嗓子里呜呜的低鸣着。
天阴沉沉的,好像就要下雨的样子,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朱医生在家吗?”院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问话声。
兰儿迎出门去,院子里站着一对中年夫妇,怀里抱着个婴儿,手中拎着一条猪肉和两只鸡。
“你们是?”兰儿问道。
中年男子抢先说道:“我们是来感谢朱医生的,他救了我家婆娘和孩子,我叫沈天虎。”
“汪汪!”笨笨从狗窝里冲出来对着他们狂吠。
那妇人怀中的婴儿扭过脸来朝着笨笨裂开嘴巴诡异的一笑……
笨笨夹着尾巴溜进了窝里,低声“呜呜”叫了两声,缩着身子不敢出声了。
“快请进屋。”兰儿让他们进来。
中年夫妇和婴儿进得屋内,坐在东屋桌前,兰儿端上了茶水。
“朱伯伯去了县城,寒生也刚刚走。”兰儿说道。
“哦,那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沈天虎问道。
“还不知道,恐怕不会很早。”兰儿回答。
“你是?”沈天虎问道。
“我……”兰儿脸一红,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女娃子生的这么好,是不是寒生的媳妇啊?”那妇人见兰儿娇羞腼腆,猜到个八九分。
兰儿见那婴儿生的白白胖胖,乌黑的眼睛格外的大,着实可爱,便忍不住地想要抱抱。
“他叫什么名字?”兰儿抱过婴儿,一面逗着孩子一边问道。
“沈才华。”妇人笑咪咪的说道。
“这名字好响亮,将来一定很有才华,你瞧他长的多壮实啊。”兰儿夸奖道。
沈天虎夫妇听到赞许后却高兴不起来,两人的脸上都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兰儿诧异的望着他们。
“我们在这儿等,一定要等到朱医生回来。”沈天虎皱着眉头说道。
“孩子有什么毛病么?”兰儿心中疑惑。
“唉,说来奇怪,姑娘既然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这孩子出生就长着两排细牙,每次喂奶都会咬破他娘亲的乳头,在吃奶的同时还吸着血,嘴巴和牙齿都染红了,所以要找朱医生好好看看。”沈天虎说着打了个寒颤。
兰儿心想怎么还有这等怪事,再看那婴儿,此刻孩子正瞪大了眼睛对着她微笑,唇缝间看得见里面生着两排白森森的细小牙齿。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径直来到了房门前。
兰儿怀抱着婴儿迎上前去。
进屋的两人,一个是南山村小队长朱彪,另一个是南山镇革委会主任孟祝祺。
“寒生小神医在家吗?”孟祝祺恭恭敬敬的问道。
“请问你们是谁?”兰儿问。
孟祝祺停顿了一下,等待朱彪为自己介绍,半晌,朱彪也没有回话。
此刻,朱彪正瞪圆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兰儿怀抱着的婴儿。
那婴儿见到朱彪也是睁着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瞳孔放大开来,把眼白挤到了眼角边,小嘴巴一咧,露出两排尖利的细牙,诡异的一笑……多么熟悉的一笑。
那孩子认出了朱彪。
“菜花……”朱彪心中一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寒生早上去县城了。”兰儿告诉他们。
“那么,朱医生也去县里了吧?”孟祝祺接着问道。
“是,也去了。”兰儿回答。
“谁知道才华的名字?”沈天虎夫妇由东屋里走出来,见到朱彪一愣,说道,“原来是你呀,南山村小队长。”
朱彪恢复了镇静,忙道:“你们来啦,见到朱医生了?”
“没有,我们在等他回来。”沈天虎说道。
孟祝祺听说寒生父子均已去了县城,遂放下心来,望着沈天虎,问朱彪道:“他们是谁?”
朱彪此刻心痛如绞,心中骂道,若不是你同你儿子害死了菜花,我都已经有后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的!
“他们是朱医生的病人,外村的,这个胖大小子就是他们的儿子。”朱彪淡淡的介绍道。
“这位姑娘,你也是朱医生的病人?”孟祝祺心中想,这女孩好标致啊,若是给我当儿媳妇还不错,自从沈菜花死后,镇上的姑娘们见了儿子都躲得八丈远。
兰儿脸一红,低头未作声。
朱彪一心想多亲近儿子,便插话道:“天虎老兄,朱医生恐怕要晚些回来,不如你们夫妇和孩子到我家里坐坐,反正是个等,在哪儿都一样,顺便认认我这个队长的家门。”
沈天虎夫妇对视一下,点点头,对兰儿说道:“也好,朱医生回来后请叫我们一声。”
孟祝祺摆摆手,只要寒生已经上了县城,姐夫那儿就算有了交待。他将朱彪扯到一边说道:“朱彪,你去办你自己的事去吧,记住党的保密守则,昨天的事情不得当任何人说。”
朱彪点头称是,带着沈天虎夫妇和孩子走出了朱家。
孟祝祺想着必须抓紧赶回,毕竟大事当前,丝毫马虎不得,他有些恋恋不舍的望了兰儿一眼,也匆匆离去了。
[楼主] 2009-11-05 23:14
第三十八章
苏醒过来的老者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看见刘今墨走进了会议室里,一股无形的杀气袭来,他知道,刘今墨要下手了。
老人叹自己戎马一生,晚年得此怪病,养了儿子又是如此的不孝,相信刘今墨这个江湖术士的花言巧语,为求其所谓的速发,竟欲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活葬。试问,这样的不孝之子若是主宰了国家,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江山岂不就要改变了颜色?劳动人民岂不又要重遭二茬罪?
可惜自己病入膏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任凭着那不肖子胡作非为,唉,此劫难逃啊。
刘今墨面上挂着阴笑,一步步的走进前来,慢慢的举起手掌……老人闭上了眼睛。
“神医寒生来了!”吴道明突然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说道。
吴道明其实早已看出刘今墨此人阴险毒辣,其武功又奇高,自己若不是被寒生打通了任督二脉,恐怕是重伤了五腑,好在几个时辰下来,自己偷偷运气疗伤,已无大碍,估计那吴楚山人伤的不轻,足阳明胃经受到重创,不死也会落得个残疾。
刘今墨此人是绝惹不得的,他根本无心替首长治病,这一点明眼人一看便知,尽管这样,可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一来自香港的风水师何必蹚次浑水呢?
但是,这刘今墨实在是可恶,出手如此狠毒,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就凭这一点,也不能让他得意。
正巧黄乾穗原先认识寒生的那两个手下在汽车站前遇见了寒生搭车,就把他带回到了镇革委会。
刘今墨闻言一愣,举起的手掌慢慢的放下了,转过身来,双眼深处闪过一丝怨毒。
这一点,并没有逃过吴道明的眼睛,他心中一乐,老子就要让你不舒服。
办公室里,刘今墨盯着寒生,冷冷得问道:“你确实有把握医治首长的‘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吗?你要知道这是世界五大绝症之一,如果出了差错,你就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寒生平静的说道:“我能治,但是你们要放了我老爹和吴楚山人。”
黄乾穗凑过来亲切的说道:“小寒生啊,你父亲是接去县医院上班工作的呀,你如果不放心,我马上派人请他回这儿来,另外你说的吴楚山人一大早就已经放回去了,现在已经在卧龙谷中休息啦。”
寒生疑惑的望着黄乾穗。
“寒生,黄主任说的千真万确,吴楚山人今天早上就已经回卧龙谷了,我可以担保。”吴道明诚恳的说道。
寒生想了想,赶紧治好那老人家,然后抓紧去卧龙谷,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才是大事。
“好吧,现在开始。”寒生说道。
寒生被簇拥着进了会议室。
他看到了那个垂死的老人,老人的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情,那是一个普通人求生的欲望,凄凄惨惨戚戚。
“给我拿一把剪刀和一个干净的碗来。”寒生命令道。
黄乾穗挥挥手,立刻有人送上来一把新剪刀和瓷碗。
吴道明站在刘今墨身后,全神贯注的警惕着,他担心刘今墨当中搞鬼,害死老头不要紧,万一对寒生不利,他就要出手相救了,寒生出事,太极阴晕找谁要去?尤其当他看见寒生从怀里掏出一枚散发着新鲜泥土芬芳气味儿的太极木卵时,就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寒生抄起了剪刀,对老人说道:“老人家,需要您的一些毛发。”
老人的目光是坚定和赞许的,可是老人的头发和胡子甚至眉毛也都被阴蝠们拔光了,何处去剪?
老人大义凛然的垂下眼睛,盯住了自己的裤裆……
寒生明白了,他是要自己剪他的阴毛。
《青囊经》的药引子规定必须是病人的毛发,现在老人除了阴毛再也无有其他毛可剪了。
悬壶济世的医生怎可忌讳隐私呢,寒生二话不说,伸手解开老人的裤带,褪下他的裤子和内裤,露出了蔫蔫的老弟弟,斑白的阴毛寥寥可数,只剩有数十根了,而且高矮不一、参差不齐。
寒生手持剪刀接连“咔哧咔哧”数声,将老人的阴毛全部一扫而光,然后放入碗中点燃,屋内散发出一股臊臭的气味儿。
须臾,阴毛烧成了灰。
寒生随即将托在手心里的太极木卵朝地下摔去,“啪”的一声响,木卵碎裂了,里面躺着一条青色的蚕虫。
遇到空气,那青蚕虫慢慢的蠕动起来,探起小脑袋东张西望。
寒生抓起蚕虫放到瓷碗里,蚕虫闻到阴毛灰烬的气味儿,立刻爬过去大口大口的吞噬起来,不一会儿,蚕儿吃光了灰烬,但是显示出还未吃饱的样子,围着碗底一个劲儿的转着圈子。
没办法,只有这些了,寒生抓起青蚕虫塞进老人的嘴里……
老人吃力的咽下了蚕虫,在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了,这一切是如此的诡异,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简直是匪夷所思。
刘今墨冷冰冰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默默地等待事态的发展,他知道,中医偏方离奇古怪,但是今天所见到的简直就是胡闹,这群江西老表不是入了邪教就是脑袋有毛病。
“快看!”有人手指着老人发出了惊呼。
众人急视之,原本萎缩成一团的老人突然四肢张开,口吐白沫,面部肌肉强烈的扭曲起来,只听得“噗噗”连响数声,括约肌失禁,屎尿俱下,会议室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刘今墨大声问道,心中一阵宽慰,好小子,把老家伙治死是最好不过的了,一来去了日后的威胁,二来抓了个替罪羊,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寒生也有点紧张,老人的情况怎么与兰儿娘的不一样呢?看来可能是药引子不够,无法充分发挥木蚕虫的药效。
“可惜药引子太少了。”寒生说道。
“可有其他补救办法?”黄乾穗急切的问道。
寒生低头不语,脑袋里搜肠刮肚的思索着。
吴道明上前道:“寒生,运动神经元的恢复与打通经络相似,据我观察,这木蚕根本没有吃足药引子,这样恐怕会功亏一篑,你上次激发我经络所使用的方法,我想可以在老人身上用一下,药力加上体内自身的求生本能,或许可以弥补药引子的不足。”
寒生听罢心里迅速盘算起来,吴道明所说的强迫疏通经络并非没有道理,可是《青囊经》上说此法不可用于老人、孩子和体弱之人身上,看这个体虚质衰的老人,怕是承受不了。
“咕噜”声响,老人体内的元气已经开始在喉咙里翻滚,眼睛急切的盯着寒生……
望着老人痛苦的眼神,寒生终下决心,猛地扑上去,用力按住老人的口鼻,老人的脸上几乎感觉不到有温度,如同冰块一般冰凉。
众人大惊,不知道寒生这是干什么,要知道,不让老人呼吸,岂不会憋死?
“大家不要慌,这也是一种辅助疗法。”吴道明赶紧解释道。
手掌下的老人脸色涨得通红,脑袋仿佛也膨胀变大了,体内原本微弱的元气在积聚着,木蚕的药性也被激发到了极至,寒生随时观察着,万一不行就得松手。
刘今墨乃是一代武学奇人,见此心中也是不由得赞叹,这寒生果然是个医学奇才,这一险招暗合高深武学的道理,逼出人体自身的能量方为武学至高无上的追求。太极蚕虫的药理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寒生此人乃是十分的不简单,小小年纪用药已经用到极至,方法也是古怪到极至,此人的家学渊源可谓颇有来历啊。
就在此时,老人“噗”的放了一脆生生的响屁,吴道明知道,大功告成了。
寒生慢慢松开了手掌......
此刻,老人平静了下来,浑身上下升腾起一团白雾,脸上和衣服上均覆盖着一层白霜,与上一次医治兰儿娘时的情况一致,寒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吴道明上前轻轻拍了拍寒生的肩头,赞许的一笑。
老人身上的寒气慢慢的消散,会议室里仿佛到了冬天般,气温骤降了几度,黄乾穗不禁打起了哆嗦。
刘今墨明白天下五大绝症之一的“冰人症”终于在寒生手下治好了,他不由得长叹一声,此乃天意啊。
他转身走出了会议室,来到了外面,望着视野里的绿水农田山郭,惆怅之情油然而生,婺源不仅是中国最美的乡村,而且还有中国最神奇的医术,我刘今墨今日算是见识了,正因如此,我也不得不离开了。
他默默地走了。
寒生,我们还会见面的,他心里说道。
会议室内,老人伸展着四肢,慢慢坐起,随即竟又站立起来了。他边提着裤子,边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令人感到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首长,我是婺源县革命委员会主任黄乾穗,你的病全好啦,这真是我们国家之福啊,衷心的欢迎您来到婺源指导工作。”黄乾穗赶紧挺身说道。
首长的目光落在了寒生的身上,立刻柔和了许多,他微笑道:“寒生小同志,你的医术真实了不起,攻克了世界性绝症,请你跟我回京城吧,那里可是大有用武之地啊。”
寒生想起了华佗与曹操的故事,摇了摇头说道:“您已经没事了,我也该回家了。”
首长再次劝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可以一同进京。”
寒生笑了笑,竟然转身走出了会议室,众人惊愕不已。
“好,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功成身退,小小年纪,不简单啊。黄主任,你要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京城的条件好,待遇高,另外老一辈的革命家年龄都大了,身体嘛多少总有些毛病,我看寒生小同志完全可以胜任这一特殊而光荣的工作的。”首长吩咐黄乾穗道。
“请首长放心,黄乾穗保证完成任务。”黄乾穗拍着胸脯说道。
“来人啊,给我把刘今墨抓起来。”首长脸色一变,命令道。
[楼主] 2009-11-05 23:16
第三十九章
寒生一路直奔大鄣山卧龙谷而去。
深秋的赣北山区,层林尽染,黄叶铺地,不时的看见小松鼠们怀里抱着松塔穿过林间的空地,准备着过冬的食物。
寒生急匆匆地赶路,根本没有留意到远远的有人跟在了后面,跟踪之人身形敏捷,踏地无声,如同幽灵一般。
遥遥望见大鄣山时,天空中飘起了雨滴,寒生顺手自路边拔了些野草,编了顶草圈扣在了头上以避雨,一直走到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卧龙谷口。
“嘎嘎”老樟树顶上的乌鸦见到寒生叫了起来,“嗖嗖”轻微的破空声,那两只乌鸦一头栽落下来,摔在了寒生的脚下。寒生颇为奇怪,拾起乌鸦的尸体,发现牠们的脑袋都已经被什么东西击碎了,血流一身。
奇怪,寒生抬头望望树顶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相距不远处的那个跟踪者嘴角冷冷一笑,他就是刘今墨。
当寒生来到了草屋门前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草屋内闪烁着油灯光,吴楚山人面色蜡黄,静静地躺在床上,蒋老二正背转着身子用手抹着眼泪水。
寒生见此情景大吃一惊,急忙扑上前去。
“寒生!”蒋老二转身发现了寒生,大喜过望。
“山人叔叔,你怎么啦?”寒生望着面容憔悴的山人叫道。短短一夜之间,山人仿佛变了个人,几乎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寒生哪里知道,山人胸前五大要穴中了刘今墨的独门暗器——五根指甲,如今任脉已断,奄奄一息了。
这刘今墨乃是当今世上一武学奇才,自幼师从一个云游的癞头老僧,武功极阴柔,后来得知那老僧是前清皇宫里的一个烧火太监。1924年初冬,冯玉祥部将鹿钟麟荷***实弹包围了紫禁城,驱赶走了末代皇帝溥仪,那烧火太监从此流落民间,谁都不知道,这不起眼的烧火太监竟是大内的第一高手。
此人出宫后为了掩饰太监身份,遂易女装,虽已是中年人了,但仍是眉清目秀,风姿绰约,竟招来商贾纨绔、市井无赖们的骚扰,无奈只得暗中出手,除掉那些狂蜂浪蝶,这些无头案件,当时震惊了京津一带。
后来干脆装成一癞头僧,浪迹江湖,晚年隐居浙江雁荡山中,直到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