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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作者: 发表时间:2004/04/04 20:14 点击:183次
西陆强荐: ※※※※※※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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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主题:无 [楼主] [2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0:29 [
] 《小敏》
《小敏》
作者:孟海港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这是一首老歌了,我记得很多年以前,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唱给我听的,她就是小敏,我小时侯青梅竹马的玩伴,她曾经给了我一段朦胧不能忘却的童缘。回忆小敏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当思绪固执的把我牵引回过去,我似乎又看到小敏那纯真的笑容。 小敏的父母都是军中干部,优越的生活条件并没有使小敏显得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只是家教很严。她的父母是不准小敏随便跟男孩子一起玩的,除了我。我和小敏是邻居,小时侯我长的白白胖胖,憨头憨脑,也许小敏父母以为我老实,所以不限制小敏跟我玩耍。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要感谢我伟大的双亲,是他们给了我一副幸运的脸庞,让我能有最美好的童年。 小敏喜欢夏天,喜欢穿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鞋,尤其喜欢花。什么月季了,五星花,含羞草,甚至路边长出来的马扎菜花,她都喜欢的要死。我每次找小敏玩,都要带花,由于我懒,不肯到外面摘,所以我就偷偷摘爷爷养的花,以至于爷爷以为他的花盛开的时间没有超过两天的时候。见到小敏,我会先问“你猜我给你带什么花来了。”这时候小敏就会边歌边舞“什么花最好看,哥哥的花最好看,哥哥送我什么花,哥哥送我最好看的花,”动听的歌声,美丽的舞姿加上活泼可爱的她就是夏日里一朵最美丽的花。歌舞完毕,小敏会闭上眼睛,我就心有灵犀的把花插在她的头上,然后说“小敏你最漂亮了。”这时候小敏的笑容总是让我迷醉,白里透红的脸上镶嵌着两个小酒窝,两条朝天辫一颤一颤的,颤出了青春的活力。我很想亲她一下,这个想法我已经“预谋”了无数次了,有那贼心,每那贼胆。 暑假的一天,我们来到我们的“小乐园”,一块偏僻的野草地。由于这里人迹罕至,每到夏天,这里就野花盛开,绿草盈盈,蝴蝶成群。小敏总是先跟所有的花草打招呼,然后就问我“今天玩什么”。我懒懒得躺在草地上,花和小敏身上的香让我深深陶醉,听到小敏问我,我脑子一激灵,翻身起来说“今天我们玩过家家,我当新郎官,你当新娘子。”“丢丢丢,每次都叫我当你媳妇,”“我每次都送花给你,你当我一回新娘子不行吗?”“好吧,不过最后一次了,”接着我们就“拜天地”,“嘿嘿黑,小敏,我听说新娘子要叫新郎官亲嘴的,你先叫我亲一下。”我开始把想法逐渐变为现实。小敏歪头想了一会说道“好吧,但是你要把眼睛闭上。”我所期盼的就要成为现实了,我的心好紧张,我看准目标闭上眼睛,张嘴就去亲小敏,突然,小敏迅速抓了一把草塞到我嘴里,“哈哈哈哈,小牛吃草。”我知道我被耍了,我转身就去抓她的小辫,她机警的转身跑开,白色的裙子随风飘舞,快乐的笑声在空气中荡漾,花和草好象也受到了她的感染,摇摇摆摆的在风中跳起舞来。这时候我就想:小敏一定是天使的化身。 小敏是很俏皮很惹人发笑的的。一天我们在小敏家做完功课,刚想出去玩,突然阿姨[小敏母亲]叫住我们,要给我们念单词,要我们默写。我们心里可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是又不敢违背阿姨的命令,只好老老实实坐下来。由于没能出去玩,小敏心里不痛快,于是她就故意气阿姨,阿姨念一个单词,小敏就大声喊“写完了”,阿姨念了十几个,小敏就喊了十几遍。阿姨终于忍不住了,等小敏再次大喊“写完了”,阿姨就大声说“写完了给我洗炭块去。”阿姨说完,小敏本能的朝厨房跑去。我心里还在琢磨,这炭块怎么洗,一定是骗人的。果然,一会儿小敏回来了,走进屋小敏就傻傻的问阿姨“妈,炭块怎么洗也洗不白那,”“哈哈哈哈哈 ”阿姨大笑。原来“洗炭块”是一句调侃的话,意思是指没有事找事,结果小敏真以为是叫她洗炭块。事后,我对小敏说“你真笨”,“你才笨那,洗炭块的意思我知道的比你早,我不过是叫妈妈高兴一下,好叫我们出来玩,”小敏脸上的笑很狡猾,坏坏的。事实证明,小敏的法子是很管用的。哎呀这个机灵鬼,连我都被蒙在鼓里,我不禁大笑。和小敏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活的很充实,小敏那狡猾的带点坏坏的笑,叫我至今无法忘怀。小敏那狡猾的带点坏坏的笑,就是一副美丽的人物画,丝毫不逊于{蒙娜丽莎]。 小敏是很善良的。一天我们正在小敏家做功课,突然,外面传来狗的叫声,我们出来一看,是一个老乞丐。老乞丐满面污垢,身上的气味令人掩鼻。“快走快走,不然我放狗咬你”我厌恶的赶老要饭的走人。老要饭的看看我们两个,然后对小敏说“***妹,我好饿,给我点干粮吃吧,好人了”。“我们这里没有干粮,你快走,”我盛气凌人。“老爷爷你等一会,”小敏白了我一眼,转身走进屋里。一会儿,小敏端出了半碗油榨馒头。小敏家是经常吃油榨馒头的,我也经常来小敏家“卡油”。这半碗油榨馒头我一来就看见了,本想做完功课就把它“米西”了,现在好,到口的美食飞了。“小敏那油炸馒头我还想吃那,你怎么给老要饭的了,”“要吃你自己回家做,你看老爷爷饿成什么样了,”小敏又白了我一眼。老要饭的接过油榨馒头边吃边转身往外走,走到大门口,老要饭的转过头来,也白了我一眼。老要饭的白眼我至今不能忘记,那是对我的轻蔑。我象打了败仗的将军,垂头丧气的走进屋里继续做作业。小敏走到我跟前,”给你”“什么”“油榨馒头,我刚才给你留了块最大的,”小敏轻轻的说,声音是那么的动听。我边吃边兴奋的问小敏“小敏,你长大了想当什么?”“恩,我想当不收钱的医生,我听妈妈说,现在中国有好多人长病没有钱看,我要让所有的没有钱得人都能看病。”小敏的话说的慷慨激昂,我对她抱以十二万的敬佩。“我要做白衣天使”小敏双臂舒张,做欲乘风飞去的姿势,那一刹那,我觉得小敏真的要飞走了。 欢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转眼我们已经十岁。小敏的父亲因为加官进爵,要到别的部队去住,这件事情传到我的耳朵的时候,已经是小敏搬家的那一天了。这天一放学,我就赶紧向小敏寻问是不是真要搬家。小敏什么也不说,轻轻点点头,那一刻我觉得很惶恐,说不上为什么惶恐。小敏从书包里掏出一枝钢笔,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是她父亲对越自卫还击战时的纪念品,小敏一直很爱惜这枝钢笔,平时从不轻易拿出来。今天,有点不同了。“这枝钢笔送给你留做纪念,我们今天晚上三点钟搬家,到时候你要来送我呀,房子我们已经卖了,以后我们就不在那里住了,”我接过钢笔,我曾经很喜欢这枝钢笔,曾经想方设法要小敏把这枝钢笔送给我,现在,这枝钢笔在我的手里沉甸甸的,我宁愿不要这枝钢笔,我也不愿意小敏走,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以后还会在见面吗?”我问小敏。“能,等蒲公英开始吹絮的时候,我就会坐在白絮上飘回来找你玩,”“可是,我听人家说,蒲公英的白絮里面是种子,随风飘到那里就在那里扎根,能飘到这里来吗?”我怀疑的问。小敏什么话也不说,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言。 晚上,我早早就睡了,可我头一沾枕头就去梦周公了。等醒来一看,天以放亮。我穿好衣服就往小敏家跑。小敏家大门口空荡荡的,地上有遗弃的木块和废纸张,大门紧锁,我心里一沉。我赶紧把大门挤开一条缝,向里张望,家里凌乱不堪,我知道,小敏已经走了,我说过要来送她的,我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那,可是,我终究迟到了。清晨的村路上空旷而寂静,只有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路边向远方眺望,我第一次感到失落,第一次感到一种被遗弃的滋味。从此,我在也没有见过小敏,就这样,小敏从我的生活中永远的消失了。 现在,我们曾经玩耍的小乐园每到夏天依然花艳草绿,只是,少了一个曾经给我带来欢乐和幸福的,一个喜爱穿白裙子的小女孩。“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每次走过这里,我都会深深的凝望那花,那草。在花的旁边,我好象看到小敏正蹲在那里,在轻轻的呢喃着,好象对那花儿诉说她的思念,我不由平添几分惆怅,思念小敏的心更加感到难过。 站在野草地的中央,我常常觉的忧伤。小敏呀!你是否还记得我? [完稿于电子图书馆]http://www.forumhk.org/index.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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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3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0:36 [
] 《得道真人》
《得道真人》 作者:孟海港 扬州有座清石岭,清石岭上有处叫做“三槐”的小镇,为什么这名称已经无从考究。“三槐”小镇上有条古街,叫做“观棋街”,据说是建于清代。相传,乾隆爷下江南,一天早晨偶过此地,见两老者下象棋,便饶有兴趣的观棋,可是两老者很长时间才走一步棋,这未免叫乾隆爷心焦。于是乾隆爷要求与其中的一位对弈,可是从早杀到黑,乾隆爷是一盘也没有赢。这个时候老者说话了:“这位相公,你的棋艺太差劲了,你还是在一边观看吧”。乾隆爷羞愧难当,拂袖而去,自此在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后来人们才知道那位相公是乾隆皇帝,当地人为了夸耀这里有棋道高人,也为了炫耀乾隆皇帝曾经来过此地,于是便建了这条街,取名为“观棋街”。直到今天,观棋街依然棋风盛行,三教九流,以棋为乐,以棋消闲。
现在的观棋街有两大名人,都是与象棋有关。一位叫王建德,绰号“臭棋篓子”。另一位叫李广赢,绰号“鬼见愁”。王建得五十有余,性急如火,棋艺不高更无棋德,下棋时老友们多数善意相让,可是王建德总以为自己棋高一筹,于是总吹嘘自己是“王氏求败”,人们多数不愿意得罪他,也就由他吹嘘,谁知,居然“吹”出名气来了。李广赢也是五十有余,此人是象棋高手,但很少下棋,多半时间在一边观棋,边观棋边说风凉话,人们都很讨厌他,于是得个绰号“鬼见愁”。既然有两大名人,自然有好戏看。
这天王建德生意不忙,于是端个茶壶又凑到棋堆里。这时候下棋的正热闹那,两边观棋的争的脸红脖子粗,两个对弈者已经完全被架空,观棋者直接下手“参政”,那场面真是火热。王建德趁机把其中一位对弈者给‘请’到一边,自己坐那位子上了。
“这把棋不算,来来来,老六子,我来教育教育你,我们重新来”,王建德冲着坐在对面的老六子说话了。人们一看王建德要下棋,立刻失去了观棋的兴趣,因为大家都知道,王建德的棋是茅厕坑里的味道------臭的很。但是大家也知道王建德性子急,所以不愿意说他,于是大家哄然散去。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他就是李广赢。
王建德和老六子‘厮杀’起来,老六子的棋越走越臭,王建德可高兴了。
“老六子,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就你这臭棋也配和我下,”王建德打趣老六子。
老六子还没有回答,李广赢说话了,“他不和你下他和谁下,就你们这两个臭棋了。”老六子为人憨厚。听完李广赢的话只是‘呵呵’一笑,王建德却气得了不得,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广赢,但是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王建德一不小心,掉了个‘车’,形式立刻转变,老六子占据主动,立刻把王建德“杀”的手忙脚乱。李广赢又说话了,“还王氏求败那,我看叫王氏常败吧,下的什么棋,直接没法看呀。”李广赢得风凉话恰到好处,一下子把王建德惹火了。王建德‘蹭’的起来把棋盘一推,冲着李广赢就“叫板”了。
“怎么的鬼见愁,你那里不服呀?”
“哎呀我浑身上下都不服”。
“你他娘的总是在一边说风凉话,我也没见你下过几回棋,不服气的来杀几把,我叫你李广赢变成李广输。”
“哎吆...王建德,你那棋谁不知道呀,茅厕坑里的味道----臭的很,大家都让你你别不知道,还在那里王氏求败那,丢人不?”
“你 你 你......不服气来呀,来呀,”
“来就来,今天我要动了‘老将’,我李广赢从此不下棋。”
“好你个鬼见愁,好你个鬼见愁......”王建德气的说不出话来。
二话不说,两个人立马‘厮杀’起来,直到太阳西下,千家万户飘饭香的时候,王建德一把也没有赢。可以说,他和李广赢直接不在一个档次。李广赢边下边说风凉话,王建德越下越生气,越气越浑身不舒服,到了后来,王建德气的一翻眼皮,给气晕了。
从此以后王建德二门不迈,大门不出,竟在家里一病不起。他是直性子,觉得自己所受的侮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就这样,王建德变的沉默了,变的自卑了。每当想起‘鬼见愁’的话,他就恨的牙痒痒,但是只能憋在心里。
这天,王建德的小孙子非要拉着他出去玩,拗不过孙子,王建德只好抱着孙子出来溜达溜达了。他挑着没有人走的小道,抱着孙子来到清石岭上玩。
来到山顶上,呼呼的山风吹的他心神为之一震,“真***舒服呀!”王建德心里想。只见四周山川朦朦胧胧,好象笼罩在烟雾中一样,若隐若现。以前这种景色常有,但是今天王建德看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鬼见愁呀鬼见愁,你害的我好苦呀,我早晚要找你报仇,你等着吧,我会成为观棋街最厉害的棋手,”王建德心里发恨的说。
“爷爷,爷爷,哪个老爷爷在干什么?”小孙子冲着王建德喊,王建德转头一看,在他们站立地方的一侧,一个人在那里雕刻着什么石头。
“谁呀?他在干什么?”王建德有了好奇心,好奇心驱使着他朝雕刻石头得人走去。
这是一个穿戴不很整洁,胡子长长的老人,年纪比王建德大的多,约莫有七十多岁。他正在雕刻着一块石头,还没有成形,不知道雕刻的什么。在他的四周散落着许多凿坏的石头,看来不是一半天了。
“老大爷,你在给哪个名人雕刻石像呀?”
“呵呵,没有,我在自己玩,”
“自己玩,不会吧,没有钱没有利的事情你也干,”
“看你也年纪不小了,怎么还这么顽固,没有钱赚我就不可以玩了,我这把年纪到那里赚钱?难道我不能自己找点乐子,闷死在家里。”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呀,我是说你雕刻这些东西,又没有人看,你雕它干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去下棋那。”王建德不屑的说。
“哈哈哈,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呀?我雕刻这些东西,不为名,不为利,就是一个人闷,自己找点乐子。下棋也是玩,雕这些东西也是玩,干吗非要人看呀,人看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吗?我知道自己不能挣钱了,所以吗,我要看的开,不行就是不行,不能硬称呀!免得挣不到钱,连命也搭进去,哈哈哈。”老人一席话说的王建德心服口服。他想起自己和‘鬼见愁’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值得。
“我干吗和‘鬼见愁’生这种气呀,看人家说的多好,不行就是不行吗,再说了,我就是认输,我也不少肉呀,还有什么下棋第一,有什么意思呀,”越琢磨王建德越觉得不值。
“虚名都是假,钱财都是身外物,只有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快乐,全是来自于雕刻的过程,不是来自结果,下象棋也是这个道理,”老人越说话越多:“有些人为了下象棋打架,还骂爹骂娘的,值得吗?不就是一盘棋吗,不就是赢了输了吗,还打架,真是看不开。”
老人越说越上瘾,看来好久没有和别人聊天了。王建德那,一屁股坐在山地上,默默的思考着什么,他的小孙子滚成了‘土猴子’他也没有看见。
好久好久,老人停下手来休息,掏出烟来准备吸烟。他边点烟边奇怪的看着沉思的王建德,不知道王建德为什么不说话,在想什么。突然,王建德站起来,冲着远处的山川‘哈哈’大笑,老人正在点烟得手吓的一哆嗦,不知道王建德怎么了,他疑惑的看着王建德。
“老人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心胸开朗.快乐,我明白了,人不能认死理,更不能和自己呕气,钻牛角尖只能是自己吃亏,哈哈哈......”王建德兴高采烈的对老人说。
“呵呵,是呀,你明白了。”老人也好象突然明白了,他凭着直觉问:“你就是观棋街上哪个王建德吧?”
“哈哈,不错不错,我就是王建德。老人家,今天多亏碰到你呀,要不是你的一席话,我现在还钻在牛角尖里那,现在我想过来了。”
老人开玩笑的说:“王建德你终于“得道”了,参破天命了。”
“是呀是呀,我得道了,这还要感谢你老人家呀,今个我陪你好好聊聊”
天渐渐黑了,王建德和老人还在聊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从此以后,王建德又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观棋街”,自号“得道真人”。http://www.74877.com/ [完稿于电子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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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4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0:41 [
] 《叛逆的姐姐:你的路能走多远?》
作者:孟海港 姐姐有一种与生俱来得叛逆性格。她思想前卫,她追赶新潮,有时候甚至是荒诞。她与中国正统的教育和风俗似乎格格不入。小时侯,姐姐就曾经染过发,并且把自己的杰作展示给父母和乡亲们看。那时侯,姐姐的这种行为实际上就是一种挑战,至少我认为是一种挑战。是向这世俗的,封建的,陈旧的社会挑战。是向那美好的,自由的,向往的生活发送的一束秋波。但是,姐姐的挑战招致来得却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美好和乐观。她这种在当时被认为是大逆不道,被认为是神经行为的挑战,招致她满头秀发被剪掉,并且被狠狠的教育了一次。父母和乡亲们自信的以为,这个女孩子以后保证能走“正道”了。然而,姐姐以后的行为更加使他们大跌眼镜。 上高三的时候,父母就给姐姐定下了“指标”,那就是向大学前进,前进。每天,父母的呵诉和无休止的功课让姐姐疲劳不堪。姐姐总是把爱情小说上包上书皮,书皮上正规的写着:英语。 很偶然的一次机会,甚至说是很渺茫的一次机会。那次姐姐听说区文化局招收舞蹈人才,于是,背着所有人,姐姐去报了名。很快,姐姐就被录取了。因为姐姐不仅有漂亮的脸蛋,还有让老艺术家们垂青得身材。姐姐放了学就去文化局的训练馆练习舞蹈。那时侯没有自行车和摩托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做人力车更是梦想。学校和训练馆相隔三十多里路,我无法想象姐姐是怎么从学校到达训练馆的,我只知道,姐姐有常人无法想象的惊人的毅力。我还知道,如果被父母知道,姐姐就不是被教育的问题了。我只能一次次的替姐姐圆谎,“姐姐上夜校,学习很忙。”我对父母这样说。 三个月的训练结束了,但是,姐姐告诉我,她在考试中落选了,我不仅大大的吃了一惊。“哪个老艺术家吃我豆腐,被我狠狠的打了两巴掌,老流氓。” “你怎么没有告他或者是威胁他?” 姐姐奇怪的看着我,“你小孩子也懂这个,我能告倒他吗?”我默默无言,良久,我问“那你以后不学舞蹈了?” 姐姐拍拍我的脸,“老第,我学到很多东西来。”姐姐总是叫我感到莫名其妙,我似懂非懂。姐姐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她的舞蹈梦。 我以为姐姐不会学舞蹈了,然而,这次我错了,姐姐就是姐姐,就是这样叫人琢磨不透。不久,姐姐告诉我,她又开始学习舞蹈了,并且不久就会进入正式的由国家统一安排的文艺团。 “怎么回事姐姐?”我已不是小孩子了,凡事我也懂得思考。“不告诉你,反正,你就祝福你姐姐吧。”姐姐微笑的对我说。我点点头,姐姐在我的心里变的有点神秘了。 日子过的平淡,转眼,姐姐已经毕业,但是姐姐没有考大学的意思。她违背了父母的意愿,所以,她和父母的冲突就不可避免。 哪天晚上,父母执意叫我去睡觉,我刚想入梦,突然传来姐姐的尖叫声“你们为什么打我?我就是愿意学习舞蹈,我已经不小了,我有自由选择自己的路,我本来就不是上大学的料,呜呜呜呜”。听到姐姐的哭喊声,我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门边默默的听着。 “娟儿呀,听***话,你只有考大学才有希望出人头地,我和你爸爸不但希望你出人头地,也希望你弟弟出人头地,你这样会影响你弟弟呀。” “妈,考大学的时间已过,我现在没有地方考试了,我喜欢舞蹈,我有自信能出人头地,你们就叫我学舞蹈吧?弟弟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会被我带坏的。” 我多想出去替姐姐说句话,但是,我怕挨打,姐姐这么些年白疼我了。 “你不学习你就给我滚,滚的远远的,我们老孟家没有你这样的败家子。”爸爸半辈子都在车站扛包来维持家庭的开支,还有我和姐姐的学费。父亲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和姐姐考大学,做正式工人,吃公家饭。和别人家的父母一样的想法,但是,姐姐第一个就给了他一次打击。 你学不学习,你还学舞蹈吗?”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很暴怒。 “不,我要学舞蹈,我有......” 啪啪啪”可怕的耳光声,我知道,姐姐挨打了。我的心很难受,很矛盾,我无能为力。 “滚,你给我滚,拿着你的衣服,给我滚,啥时候想好了,啥时候回来,滚” “老孟呀,你不要急,好好和绢子说吗?”妈妈也在替姐姐哀求。 “说啥,她就是欠揍,她就不知道我辛苦转钱为了啥,叫她滚出去好好想想,她就知道没有饭吃是啥滋味了”爸爸没有文化,只相信那句古语“棍棒之下出孝子”。 “好,我走,我这么大了,我就不信养不活自己,我不依靠你们,我照样能活。”姐姐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把父母惊的说不出话来。姐姐在一次显示了她倔强的性格。良久,父亲在一次打了姐姐一巴掌,“啪”,我在里屋吓了一跳,我听见姐姐倒地的声音。 “滚”,爸爸大喊。 爸爸的喊声落下,瞬时间,屋里归于平静。好一会儿,我慢慢回到床上,突然,我的屋门被推开,姐姐满面泪痕,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我的心里一阵害怕,姐姐要走,她能到那里去? “港呀,不是姐姐坏,是家里容不下我,我走了,以后你照顾好妈,别叫咱妈生气,恩,听话呀”姐姐边哭边叮嘱我。 “哇----”我心里害怕极了,“姐姐你不要走呀,听爸爸***话,好好念书不是更好吗?你不要离开我呀?” “港呀,姐姐要找自己的活路去,别哭,姐姐以后也许还能回来,” 爸爸冲进来抓住姐姐的头发,“你给我滚,你坏你不要吓着你弟弟。”姐姐被迫弯下腰,样子很痛苦。 “爸爸你松开手,我自己走”姐姐痛苦的说。 爸爸松开手,大声喊“滚 ,你给我滚”。 就这样,姐姐在爸爸妈妈和我的目光注视之下,在这黑沉沉的夜色里,义无返顾的离家出走。我不知道姐姐去了那里,我只感觉,姐姐一定过的很苦,很苦。 两年后,我考上西安交通大学,爸爸***脸上有一种自豪的笑容,我也算是光宗耀祖吧。我的大学生活忧郁而充实,我的忧郁是为姐姐而生,两年了,姐姐过的怎么样那?爸爸的后悔和***伤心,也有两年了。 一天放学,朋友非要拉我去逛街,说实话,我来西安这么久了,还从没有出过校门口。正好这天为姐姐的事伤心,我也想散散心,于是就和朋友逛街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走到冷清的XX街,拐弯处,一阵打骂声传来,我们赶紧走过去看。 “臭婊子,不要脸,勾引我老公,你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两个女人在打架,一听就知道是时下流行的“婚外情”。我不禁为第三者感到悲哀,破坏别人的幸福,自己又遭罪,还丢人现眼,何苦来。 “你好呀?建德就是喜欢我,你埋黄土半截得人了,还是这么看不开,明天他就跟你离婚,你趁早去料理离婚的事情吧?”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姐姐,是姐姐。我忽然发现,哪个年轻的女人,的确是姐姐。我没有想到这么意外的遇见姐姐,而且是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我赶紧转过身来。 “你看哪个年轻的女人,真是不要脸,犯贱”同学对我说。 “是呀,是呀,”我头脑一片迷糊,脸上觉得热辣辣的。“你先走吧,顺便给我买只牙膏去,我还有点事情,这种事情有啥看头,快去吧?”我找个借口,把同学支走。 吵声没有了,我看见老女人走了,这时候姐姐也朝我这边走来,等姐姐从我身边走过,我转过身来。 “姐姐”我动情的喊。 “啊,怎 怎 怎么会是你”不知道是吃惊还是尴尬,姐姐变的口吃,“怎么会是你老第”姐姐扑上来一把把我抱住。我也紧紧的抱住姐姐,两年了。“你来西安干什么?找我?”姐姐疑惑的问。 “我考上交大了。”我说。 “有出息,是姐姐的好弟弟,走,找地方聊聊”姐姐赞赏的说。 很快我们就坐在幽静的一个小酒馆里,我和姐姐有太多的话要说,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两年来你过的怎么样姐姐?”我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呵呵,老姐现在很好,有吃有住有玩的,你不要挂心”姐姐木然的说。 “难道你有吃有住就是你给人家做“二奶”换来得吗?你难道不觉得你变了好多吗?”我大生的质问,好在酒店里人不多,除了我姐第俩就是老板了。 “啊,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姐姐,”姐姐语气急促而吃惊。 “我和建德是真心恋爱,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他对现在妻子没有感情,你怎么以为我做“二奶”。” “我看他妻子起码也有五十多了,人家肯定有孩子,你破坏他人幸福,这难道不是“二奶”吗?这和“二奶”有什么差别?”我大声的质问。 姐姐不在做声了,看的出来,她心虚,我不禁感到羞愧,为姐姐也为自己。 “姐姐,回家吧,爸爸妈妈很想你,他两个老人家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呀,不要在叫他老人家为你伤心了”我继续劝道“人家五十多了,有老婆有孩子有地位,人家不过是耍着你玩的,现在退出还不晚,等人家老婆把你告上法庭,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会的,他是真心爱我,他说过要娶我的,还给我买的戒指,呶,你看。”姐姐从小挎包里拿出一枚戒指炫耀似的叫我看。“姐姐就是爱他,你不要在劝了,姐姐铁心了,” 看着姐姐一脸坚定的神色,我知道,多说了会把姐第俩的感情弄僵。现在唯一的,就是设法叫姐姐回家,回了家,一切都好说了。 “你不打算回家,爸妈都很想你呀?”我换了个话题。 “回家,我回家干吗?我当初是怎么叫老头子撵出来的,我现在活的多好,有爱我的,还没有气受,我回家在挨打呀”。 我彻底绝望了,两年前爸爸打姐姐的那一幕,姐姐至今不能忘却,在姐姐的印象里,小时侯家的温暖已忘的一干二净了。现在姐姐对家的印象就是暴力和压抑,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姐姐都不会在回到哪个令她伤心的地方了,我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拿着,该怎么说,你还是我老第,不够花的在来跟姐姐要,”姐姐拿出三张“老人头”来,“好好学习,照顾咱妈,我,我走了。这是姐姐的***号码,有什么事情打给我,恩,记好呀”。 “你要到那里去”我幽幽的问。 “回我自己的家呀,今天我有事情,改天姐姐在请你去玩”。姐姐特别把“自己的家”说的很重,有成就感。 “我走了,我走了“姐姐看我呆呆的,一遍遍的提醒我,“我真的要走了,记住,有什么事情打***找我。” 我木然的点点头,姐姐看了我一会儿,“老第,我不信他会负我,祝福你老姐呀,就象当年你祝福我学舞蹈一样。”我呆呆的点点头说道“我当然祝福你。” “我走了”姐姐说完起身就走了,没有回头,没有留恋我这个弟弟。 回宿舍的路上,我一次一次的泪流满面,是谁,是谁让姐姐如此堕落。是谁,是谁让姐姐如此绝情。姐姐正在用自己的青春作赌注,我只有祝福她赢。 我不知道姐姐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她要走的路,她是不会后悔的,哪怕遍体鳞伤。我对她所走的路忧心重重,但是,我劝不了她,哪怕我知道前面是陷阱。 我抬头望望漫天的星星,星星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我突然狂喊:“叛逆的姐姐:你的路能走多远? [孟海港写于2002年9月5号] ※※※※※※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楼主] [5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0:45 [
] 《天命》
《天命》
作者:孟海港 潮湿的地下室里,如暗夜般令人心悸,冷幽幽的感觉,沁入心脾。
静轩默默的推了推沉睡的阿郎,阿郎簌然惊醒。黑暗中,他紧紧的抱住静轩,轻轻的问:“是不是害怕了?”
静轩沉默良久,然后说:“自首吧。”
阿郎声音颤抖的说:“不行,如果去自首,那我们以后就完了。”
“我们这是正当防卫,那老家伙该死,***会公正处理这件事情的。”静轩说“难道我们躲在这里就能逃避法律的制裁吗?”
“啊,呜呜呜,静轩,我好害怕。”阿郎忽然间大哭起来。
“对不起阿郎,是我拖累你了,你本来还有一条光明的路走,可是为了我......。”静轩说不下去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阿郎头晃的象拨浪鼓,看的出来,他内心是多么痛苦。
“不要怕,我会承担责任的,跟我去自首吧?”静轩坚定的说。
“不要,不要,静轩,我不能失去你。我已经很孤单了,如果再失去你,我在这异乡怎么活呀。”阿郎象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脆弱的本质暴露无疑。
“阿郎,你怎么了,你一向很坚强的。相信我,我们会得到宽大处理的。他强奸我,你救我,失手杀死了他,判不着死刑,再说死无对证呀。”静轩这时候表现出相当的冷静和理智,与一向自认坚强这时候却脆弱无比的阿郎相比,真是令人吃惊。
“没有人会相信的,邵建德在本地很有威望,名声好关系多,谁会相信一个保姆的话,如果人家说我们是谋财害命怎么办,我们去自首只有死路一条。”阿郎说,他坚决不同意去自首。
“那我们逃,逃离这块危险的地方。”静轩说。
“我们往那里逃?”阿郎可怜巴巴的问“我们身无分文,现在可能已经是通缉犯了,我们......完了。”阿郎又大哭起来,象个绝望得孩子。
静轩急忙抱住他,她感觉到了阿郎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这种颤抖把害怕和惊慌传给了她。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地方,急忙说:“阿郎,去我们老家,我们那里山多林迷,这里的***不会找到那地方去的,那里亲人又多,只要过几年,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象溺海的人抓住了一叶孤舟,静轩的话使阿郎停止了哭泣。虽然看不清阿郎的神色,但是静轩感觉到了阿郎的兴奋。
“好,我们去你老家。”阿郎说。终于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偷生的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
茫茫几百里伏牛山脉,林海连绵不绝,远远望去,一种磅礴的气势令人顿感渺小。但是如果走近才知道,有些时候,那远远望去的林海可能是天空云彩遮住太阳而映投下来的暗影,就象海市蜃楼。
望着前面碎石满地,崎岖不平,布满荆棘的小山路,九死一生的静轩和阿郎兴奋起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能活着走到这里。一路上在垃圾箱里捡人家丢弃的食物吃,象乞丐一样的讨饭吃,十几天才走到这里。人在绝望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求生的欲望,是十分强烈的,没有人愿意死去,除非你真的悲观厌世或者是神经极度不正常。
“阿郎,不要高兴,这里离我老家还远那,我们怎么找东西吃。”静轩担忧的说。在城市还有别人丢弃的食物吃,但是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是很难生存的。静轩的话象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把阿郎的兴奋情绪洗涤的荡然无存。
“既然能走到这里,我们就能走到你家。”阿郎坚毅的说。十几天来得非人生活,不仅锻炼了生存的欲望,也锻炼了人的意志。
阿郎率先踏上了上山的路,鞋子已经破了,露着脚后跟。静轩在背后默默的看着阿郎,她用特有的眼光审视着,以此来决定阿郎是否可以和她安心的生活在这里。当阿郎举起木棍打死邵建德的时候,他一直表现的都很脆弱,这叫静轩担心。看到阿郎率先走上山路,静轩才放心了。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走进山里之后才明白,人的视野是多么的狭隘。山上不仅杂草丛生,沟深林密,而且杂草掩映的地方,就有可能是悬崖,只要一步走失,就会丧失性命。
就象电影上战争片中执行任务的特种分队一样,静轩和阿郎艰难的走在深山老林中。这地方别说是阿郎,就连从小生活在这里的静轩也没有走过这里,前途如何,只有上帝知道了。
“静轩,你看我们象不象突击队员,我觉得感觉很爽。”阿郎开玩笑说到,这是他自从流亡以来,第一次开口说笑话。
“哈哈哈哈,就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阿郎的话把静轩逗的开怀大笑,在这寂静的深山老林里,他们不必担心被抓住,一切都觉得轻松自然,那神情完全不象逃亡的罪犯,两人边走边说笑,气氛开始变的活跃起来。
虽然太阳还没有落山,但是深山老林里黑的早,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路就已经看不清楚了。一种恐惧感开始袭向两人的心头,四周不时的传来危险的声音,蟋蟀再寂静中的叫声,树叶在风中的“簌簌”声,都令人产生巨大的恐惧。如果这时候碰到凶猛危险的大型野兽,他们可真的完了。
前面的草开始稀疏,好象前面有块空地,阿郎和静轩高兴起来,即使没有东西吃,能找块地方好好的睡一觉,也是很不错的。况且,这十几天来,两人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已经是身心力疲了,能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是一个诱惑。
“阿郎,前面没有草了,可能是块空地,我们找到地方睡觉了,哈哈。”静轩走在前面,她依稀看到前面是块空地,愉快的大叫。
“好呀,我们好久没有温存了,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作爱,哈哈。”阿郎毫无顾忌的说,这就象亚当和夏娃的乐园。
看到阿郎还没有跟上来,静轩就停下来等他,阿郎疾步走了上来,跟在静轩的身后,两人象杂草稀疏的地方走去。
“不好,阿郎,是悬崖,快......”走在前面的静轩还没来的及说完,就觉得脚下一滑,身体失去重心,快速的顺草滑了下去。走在后面的阿郎反映迅速,立刻伸手抓住下滑的静轩,然后用力的往上拉。
“啊,阿郎,抓紧我,抓紧我,使劲拉。”静轩惊恐的尖叫起来,突来得危险令她魂飞胆魄。
阿郎使劲的往上拉静轩,但是,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又加上连日奔波,阿郎力气已经不大了。但是他固执的抓住静轩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抠在一块岩石的边上,指甲已经崴了下来,痛彻心骨。
“阿郎,我们在下滑,你使劲呀,不要松手,不要松手。”静轩依然在尖叫,抓住阿郎得手,指甲已经掐入阿郎的肉里,阿郎感觉到有血在流。
这时候,阿郎感觉到了手臂的麻木,他已经筋疲力竭了。他脑子里闪过这些天来得亡命流亡,为了什么?那就是生命,生存。可是现在,他如果不松手,那么,他们两个都会丧身悬崖。
“阿郎,你怎么了,使劲拉呀,我撑不住劲了。”静轩的尖叫停止,看的出,她在咬牙坚持。她感觉到了缓慢的下滑,同时,她也担心阿郎会突然松手。
阿郎的手指还有三个抠在岩石上,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在这生与死的关头,爱情与死亡的考验中,阿郎又一次选择了偷生。爱情对于生命来说,算什么,只要活下来,爱情遍地都是。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阿郎又一次感觉到了手指的松动,他毫不犹豫的大力往回一带,一阵轻松。
“啊--------------------------------,”静轩的身体伴着绝望的嘶吼,快速的坠入悬崖,下面传来“扑通普通”的声音和静轩痛苦的惨叫声。
“静---------轩-----------,”阿郎撕心裂肺的大喊,他为自己的残酷感到后悔,同时,这样残忍的对待深爱着他的静轩,他也感到难受至极。阿郎觉得心绞的难受,他捂着肚子慢慢蹲了下来,嚎啕大哭。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阿郎停止哭泣,朝四周望了望,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阿郎身体开始颤抖,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虽然静轩是一个弱小的女子,但也是一个生命。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只要有陪伴得人,就不会感到恐惧。阿郎回头朝悬崖看了看,然后咬牙摸黑继续前进,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生存。
“静轩,对不起,我不是人,我以后会回来找你的,给你立墓。”阿郎在心里痛苦得说。
阿郎走了几步,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阿郎不仅毛骨悚然,他迅速蹲下来,屏住呼吸。草丛里传来“刷刷”的声音,阿郎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忽然,阿郎看见了无数的闪动的绿光,他恐惧的差点叫起来。他赶紧低头,但是他忘了,下面是草。他的脸碰到了杂草,传出“刷刷”的声音,这是致命的声音。
无数的绿光开始向这里移动,同时,一阵令人心悸的叫声吼起来。“嗷------嗷---”,那是狼群。这是全国闻名的华北狼,十分凶猛残忍。狼群的叫声此起彼伏,并开始向这边快速移动。
阿郎此刻心胆俱碎,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快速的站起来就往回跑。狼群发现了他,立刻躁动起来,并朝他追来。阿郎什么也不顾了,死命的跑。突然,前面出现了刚才静轩掉下去的悬崖,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象刚才他挣扎在静轩的生与死的边缘一样。他没来得及收住脚步,因为速度太快了,就象一个铁了心自杀得人,阿郎“义无返顾”的扑下了悬崖。
“扑通-----扑通----”,“啊-----------啊---------啊啊--------。”悬崖下面传来阿郎身体撞在岩石上声音和绝望而痛苦的惨叫声,一切都象静轩掉下去的时候一样。
悬崖边上很热闹,无数只狼在怒吼着,绿色的眼睛闪着光,在黑夜中,十分恐怖。
阿郎终究没有走出去,他和静轩生着的时候是恋人,死也死在了同一个地方,虽然阿郎是不愿意死的。
冥冥中,上苍早已为他们安排好了归宿。 [完稿于豪仕杰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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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楼主] [6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0:49 [
] 《缘起何方》 缘起何方 作者:孟海港 叶子懒散散的走在公园的街道上,拖鞋‘提哒提哒’的声音很响也很慢,全身透出一种娇臃的美。阳光如刀,刺的眼睛生疼。热乎乎得空气让叶子的情绪怪怪的,她的眉头紧皱着,很烦躁得样子,这个夏天真的很无聊。叶子想:“如果是冬天多好?”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永远怀念失去的。
叶子刚毕业,由于没有考上大学,她正考虑是继续考大学还是工作,这个问题很头疼,如同那灼热的气浪,让人烦躁。公园里今天格外冷清,好象喧哗不忍心再来打搅叶子的心情。
走到一个拐角处,看见远处有块小石子“炫耀”似的躺在那里,叶子不禁“烦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疾步走过去,狠狠的飞起一脚,象要把心里的烦躁完全发泄出来一般。石子在前,拖鞋在后,象异性追逐一般飞向前面。这时候,一个男人正好走过来,叶子眼看着自己的拖鞋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的撞在那个人的头上。叶子的眼睛睁大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倒抽了一口气,因为她看见那个男人抱着头蹲下去了。
叶子急忙小步跑着过去,关切的问:“你没有事吧?我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拿着拖鞋也撞我一下。”撞了人家,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男人站起来,拿开捂头的手,一张英俊的肤色略黑的面孔出现了,这是一张对女孩子来说极富吸引力的面孔,看样子顶多二十多岁。不知道为什么,叶子脸红了,象那盛开的鲜花。是因为少女初对陌生人得羞涩还是因为这个夏天太多迷人的意外。
“这是你说的,我也撞你一下,”男人笑着说,那笑让叶子感觉怪怪的。叶子心里开始后悔了,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索性把心一横:“来吧“,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男人转身把后面的拖鞋拾起来,精巧别致的拖鞋,上面画着一朵盛开的荷花,男人心里一动。他慢慢的转过身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叶子的脸,表情严肃的让叶子想起老爹来。叶子眼一闭,把头伸到男人的面前,好久不见动静,却听见男人“哧哧”的笑声。叶子感到一种被耍弄的味道,她睁开眼,看见男人已经大笑起来了。
“快把鞋穿上,我可没有那么残忍,”男人说,笑容迷人。这笑叶子觉得好熟悉,“对了,在梦里碰到过。”她想。
叶子羞赫的穿上拖鞋,故做大方的问:“头还疼吗?”
“看到你这么诚心的认罪,早不疼了,呵呵,”他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继续问:“拖鞋自己怎么会飞上天?”
这问题让叶子觉得好笑:“可能看到你,象见到亲人一般,赶紧过去和你’接吻‘吧。”话说完了,叶子觉察到有点肉麻,脸立刻红了起来。他大笑起来,笑的开心也很真诚。
“听说公园里新进的荷花,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你算问对人了,我知道的最早。就是前面,往左拐,再往前,看到一个大门口,再往右......得了,我还是带你去吧,”叶子说。
“你这导游免费吗?”
“很好打发,可乐加点心足以。”
“那***前面带路,你贵姓呀?”
“不贵,萧叶。萧条的萧,树叶的叶。你那?”
“沈林,沈阳的沈,树林的林。”
公园里新进的荷花,养植在一个人工湖里,虽然没有风吹来时的波浪美景,但一朵朵绽开的清雅水灵的荷花,也让人极赏心悦目。
“映日荷花别样红,我从小就喜欢荷花,”叶子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话特多,而且是和一个近乎于陌生人在一起的情况下。
“花有百种,为什么偏偏喜欢荷花。”沈林感兴趣的问,因为他也喜欢荷花。
“荷花虽然漂浮在水面之上,但不会象浮萍一样随波逐流。不管阳光多炙烈,它依然开出娇艳的花朵。不受外界影响,绽开着令人心动的青春。”叶子娓娓道来。
“我也喜欢荷花,但是我没有你这么深刻的思想。”沈林惊奇于叶子的思维。
“你也喜欢荷花?真的吗?”叶子以为沈林故意讨好,有点不相信。
“当然。”
“你为什么喜欢荷花?”叶子追着问。
“不好意思,下次告诉你,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先走了。”沈林突然要走,而且态度非常坚决。
叶子有点生气,陪了他半天,他居然说走就走,第一次见这么没有礼貌得人。
“当我不存在吗?”叶子生气的问,她不是小气得人,也不是刻意要抓住这段缘分。只是沈林毫不在意的态度令她有点对自己的魅力发生怀疑,也可以说是故意刁难吧。
“不是不是,呵呵,对不起,我真的有事情。关于我为什么喜欢荷花,如果你明天还来,我会告诉你的,这里面有一个故事,关于我和一个我疼爱得人,如果你想知道,明天在这里等我。”沈林脸色凝重而真诚,叶子无法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看着沈林的背影渐渐消失,叶子不由得落寞起来。“他这是故意冷落我,还是真的有事情。”叶子想,情绪是很怪的东西。
早晨,叶子懒懒得从床上爬起来,父母已经上班去了,这是她一个人的天地了。打开电视,吃着可口的饭菜,叶子爽意的很。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很模糊的感觉。她突然想起昨天沈林说的话,顿时,再也没有在家里的欲望了。
一件粉红色的小背心,一条白白的牛仔裤,叶子打扮清爽脱俗。当她出现在公园里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奇心驱使着她的脚步,她无意四处张望,只想快点见到沈林,听到关于沈林和他疼爱得人的故事。
沈林果然在荷花湖,只不过,在他面前还有画板和水墨。叶子的第一感觉就是:“他是画家。”沈林画的很投入,叶子走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发觉。叶子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
沈林用墨很浓,荷叶是浓绿的颜色,几朵荷花虽然都是红色,但有大红,有粉红,有淡红,一朵朵都那么脱俗雅淡,对于叶子这个外行来说,沈林的画视觉效果很不错。
沈林停住笔,望着面前的荷花陷入了深思,好久。叶子等的不耐烦了,她决定要打扰他了。
“你是画家?”叶子突然开口问。
“我只是业余画家,外行而已,学着画吧。”沈林平静的说,他早知道叶子来了。没有互相问候,一切就象昨天未曾分离一般。叶子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感觉。
“挺谦虚呀,不过我看你画的很好。”叶子说,沈林只是笑笑,又开始画。
“我是来听故事的,没有心情看你做画。”叶子毫不客气的说,因为沈林的态度又让她有种受冷落的感觉。
“我的***沈娟,是学国画的,跟着她老师专攻荷花,就是专门画荷花的。”沈林突然就讲,叶子站在他旁边默默的听着。“小娟喜欢画荷花,人也象荷花一样,正如你昨天说的,‘荷花虽然漂浮在水面之上,但不会象浮萍一样随波逐流。不管阳光多炙烈,它依然开出娇艳的花朵。不受外界影响,绽开着令人心动的青春。’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很苦,但是她不受困苦和艰难的影响,挚爱着画她的荷花。每次有些小成就的时候,她会忘形的在我面前手舞足蹈,那也是我最高兴的时候。我很疼爱小娟,不止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还因为她从小就有志气,懂事。可惜的是,在她小有成就的时候,她突然得了血癌......。”沈林显得很痛苦,看的出来,这种回忆是多么的煎熬。叶子咬着牙,但情绪随沈林的讲话开始低落。
“即使是在化疗期间,她也不停止荷花的创作和学习,就是为了想圆一个画家梦。我很无能,我没有钱给她治病,我出去讨钱,我给医院的领导下跪,但终究不能挽回小娟的生命......小娟临死的时候对我说‘哥,我死了就会变成荷花,你看到荷花就是看到我了’。”沈林低沉缓慢的说着,叶子已经想流泪了,但是她克制住了情绪。
“我不想说了,这就是我喜欢荷花的原因,只因为,看到荷花就象看到***。”沈林说。
“你为什么愿意对我讲这些?”叶子问。
“因为我知道,你能懂我。”沈林看着叶子,叶子有点慌乱。
“今天真不该问你这个故事,惹你伤心了,原来你和妹妹的故事这么令人心酸。”叶子歉意的说。
“我喜欢对你说,自从你问我为什么喜欢荷花,我就有想告诉你的冲动,因为我喜欢你,我相信你能懂我。”沈林的话坦率而真情,这不禁叫叶子更加慌乱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能懂你,我们相遇才两次,你这么有把握?”叶子低头问,她对沈林的好感越来越浓。
“这是缘分吧,我一见你就有种亲人的感觉,就象你那和我“接吻”的拖鞋。”说完了,沈林笑起来,笑容令人心动。那一刻,叶子确实的感觉到,她对沈林“一见钟情”了。
相见就是有缘,后来,叶子就按照上帝的安排,爱上了沈林。沈林是个极有情趣得人,很能体会叶子的心情,叶子烦的时候,他会想法子逗她开心。叶子高兴的时候,他会和叶子分享快乐,短短时间,他们[她们]如胶似漆。他曾经对她说过:“你是我今生的唯一。”为此她献出了初吻。叶子爱沈林的一切,爱沈林的所有,她爱的彻底而投入,她把沈林看作是今生的唯一。恋爱时光是美好的,这个夏天很多情。
冬天来了,叶子盼望的冬天来了,第一场雪带来了全新的感受。两个人走在偏僻的郊外,尽情的嬉闹,尽情的享受着爱的快乐。
“叶子......”沈林突然停止打闹,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开心?”叶子发现沈林今天的情绪低落,她小鸟般的扎进沈林的怀里。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外地做生意,生活毕竟是现实的,我要养活自己和你。”
“还回来吗?”叶子惊讶的瞪大眼睛问,女人对这种事情最敏感了。
“呵呵,当然回来,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沈林刚说完,叶子动情的连送几个吻。
“什么时候走?”
“明天......”
“明天?多久回来?”叶子一下子从沈林的怀里脱出来,惊讶的叫了起来:“怎么不早和我说?”
“也许很长时间吧,早说晚说一个样,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干吗?”
“我......”
突然间,叶子意识到什么,沈林的意思分明是担心叶子移情别恋。这对叶子来说,是一种伤心。
叶子发怒了,她发疯的用拳头捶打着沈林的胸膛:“沈林我告诉你,无论你走到那里,我都会等你,我今生非你不嫁,你给我放心,放心,放心......,”她转身跑开,只留下愧疚的沈林独自站在白茫茫的郊外。
沈林走的时候,叶子没有送他,不是不愿意,叶子怕这种伤感的离别场面,她知道,沈林明白。“阿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永远等你,”叶子在心里默默的说。
两年后的一个冬季,依旧飘雪的日子,叶子孤零零的走在郊外,那雪地上仿佛还残留着她和沈林当年恋爱的足迹。雪花依旧那么洁白,打在脸上还是那么温馨,叶子有点伤感。两年了,沈林连封信也不来,叶子的意念快崩溃了。“沈林呀,你不是忘了我了吧,你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吧,”
走到树林的时候,那白茫茫的雪地上,似乎有她和沈林嬉笑时的情景。睹景思人,叶子越发难过,心象这冬天的天气一样冷。每次难受的时候,她都会发疯。她冲到一棵大树前,脚踢拳打。“沈林呀,你在那里呀,回来呀,我快崩溃了,”声音凄厉,令人断肠。
“叶子,我回来了,永远爱你,”
一个熟悉亲切的声音自叶子的身后传来,多么熟悉,多么亲切。叶子恍如梦中,她怕是个梦,所以她慢慢转过身来,害怕把梦惊跑。
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孔,还是那令叶子千思万想的笑容,笑容里面是读懂得浓浓爱意。叶子疯狂的扑了过去,沈林赶忙蹲个马步,接住冲过来的叶子,象当年那只拖鞋。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为什么不找我,”
“想给你个惊喜,我今天一直跟着你出来,知道你会来这......,”
“沈 -林-你-这-个-大-坏......,”叶子一字一顿的说。
沈林不容她说完,用唇封住她的唇。 [完稿于风速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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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楼主] [7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0:53 [
] 《主角》
《主角》
作者:孟海港 1
晚秋的清晨微有寒意,人们除了工作,也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准备工作了。
杨云刚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被***的铃声吸引了。“谁这么早就打***来”,杨云刚暗暗嘀咕。“云刚,云刚,你们公司找你有事情”,老婆在客厅里喊他。杨云刚疾步走到客厅里,老婆正在往桌子上端饭。杨云刚抓起搁在桌子上的***,大声说道“喂,你好,我是杨云刚。”
“老杨呀,我是马玉民,公司正在为冬天的供气开会,杨主任认为这个会议你这个铆焊队队长必须参加,也好进一步具体的落实工作,你赶快赶过来。”
马玉民是黑云区热力公司的科长,已近不惑之年,为人十分善于交际,是公司里有名的“拍手”。杨云刚刚来黑云热力公司工作不久,在铆焊队当队长,公司为了保证冬天黑云区的各大公司,医院和企事业单位能正常取暖,所以要赶在过冬之前进行管道维修,这是每年都要例行的公事。
“九月份才到维修期,现在才七月份,急着投胎吗?”杨云刚烦躁的嘀咕着。
杨云刚饭也没有吃就来到公司里,门卫老王走过来打招呼。
“杨队长早呀!马科长叫我等你,你赶紧去会议室吧 。”
杨云刚把头盔往老王的怀里一仍,就朝会议室走去。会议室里已经有好多人了,杨云刚瞅了瞅,公司里有发言权的全来了。
”云刚呀,这里坐,“马科长笑咪咪的招呼杨云刚。杨云刚在马科长的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心里有点受宠若惊。平日里马科长是不肖与他们这些下大力的说话的,孬好也是公司里的二把手。“科长吗,虽然官不是很大,但是也要有科长的威严和气势吗?”这是马科长对下的座右铭。今天马科长一反昔日神态,一副笑脸相迎的神情。杨云刚眼睛往一把手杨主任的位子上瞅瞅,位子是空的。杨云刚知道,杨主任为了工作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大家静静,大家静静,主任还没有来,我就先给大家提个醒吧?”马科长双手叉腰,微微隆起的肚子刚好和头上剩余的头发成正比例,平日里无精打采的眼睛,今天炯炯有神。杨云刚在心里暗暗琢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有那主任样了”。
马科长刚要把话继续下去,杨主任穿个背心,夹着个公文包就进来了。马科长急忙跑回自己的位子上,三步并做一步跑。“主角来了,”杨云刚急忙起来,这是热力公司的职工们见到主任时的习惯。马科长急忙大声说道:“大家欢迎主任!”于是大家急忙鼓掌。
杨主任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说道:“大家好,今天这么早叫大家来是有个紧急的通知要和大家说。由于上级要来检查我们热力公司近来的工作,还要检查我们为冬天来临之际所做的准备。特别是给各大企业供气的管道,我们要突击维修,争取在25号之前干完。”杨云刚悄悄抬起手看看表上的日历,时间是7月15号。
“我们的口号是[上下齐动员,大干一十天],各位务必圆满完成任务,完不成任务的,由马科长秉公处理。“杨主任的面孔从来都是严肃的,用庄稼人的话就是:好象谁该他二百块钱似的。
马科长的“秉公处理”也是人人都知道的,大家暗地里都叫他“扒儿”。杨云刚才来得时候还不明白,时间一长就知道了,“扒儿”的意思就是周扒皮的儿子。这雅号虽然不很贴切,但足以证明马科长的厉害。
杨主任又说道:“具体工作任务由马科长负责分工,现在散会”。杨主任转身刚要走,突然又停住脚步。“小张,把今天的会议记录下来。”小张是热力公司的记录员。
等马科长分工完毕已经是中午了,开了一上午会,杨云刚只记得铆焊队的工作和临散会之前,马科长对他说的那一句话。马科长说:“小杨呀,这次你们铆焊队的任务最艰巨了,这可是考验你的时候呀,我冒着被开除的危险,向主任建议,等维修完管道,给你们铆焊队每个人五百元奖励。你们吃完饭,不要耽搁,立即开工。”
别的不说,只有钱是最实在的,杨云刚暗暗高兴:“这应该是个好消息”。
他们维修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区制丝厂,维修的地点是丝厂后面进气的管道。管道所处地杂草丛生,垃圾成堆,蚊蝇成群。刚开工不久,铆焊队的成员们就叫苦连天。还好主任秘书亲自赶来,并送来开水和几句慰问的话。水只够五个人润嘴的,铆焊队有成员二十几个,但管道还是要维修的。
工作进展出奇的慢,上级不断的责问和施压。而铆焊队队员们都是不遗余力的干,只有这么快了。
杨云刚低头敲着管子上的渣,抡锤的力度带有撒气的味道,被上级训责是经常的。
“小杨,你们的工作能不能保证在25号之前干完,有没有这个信心。”杨主任和马科长等公司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得,突然的发问吓了杨云刚一跳,发问的是主任。
“25号之前干完,主任呀,你看看这是什么环境,这些人要中暑了。”杨云刚一肚子气总算找到撒的地方了。
突然杨云刚看见主任不住的向自己使眼色,其他领导也都在瞪自己,杨云刚朝后一看,几个区领导和电视台的记者正朝这里走过来,杨云刚顿时明白了。
区领导和电视台的记者一走近,杨云刚已经调整好心态,大声说道:“请领导们放心,为了保证黑云区的各企事业单位顺利过冬,我们一定不畏困难,保证维修任务提前完工。”四周响起一片掌声,各位领导投来赞许的目光。杨云刚的脸上火辣辣的,第一次演“角色”,面子终究是嫩点。
马科长用眼神示意杨云刚举起手中的锤子,电视台记者不失时机的拍下了这个镜头,杨云刚又受宠若惊了。接下来就是采访区领导和公司领导,场面异常活跃,气氛异常热烈,象一个拍摄现场。
24号晚上,正在抢修齐鲁石化管道的铆焊队全体成员由于日夜加班加点,都疲劳不堪了。维修任务还有一半没有完成,想赶在25号之前结束,那是直接不可能了,除非铆焊队个个都是如来佛。
杨云刚想把一块铁板焊接上,迷迷瞪瞪的一不留神,铁板没拿好,掉下来正撞在脚面子上,杨云刚疼的直吸气。
这时候,焊工王利跑过来:“队长,队长,主任和公司领导来了,叫你过去那。”
“他们什么时候来得,你给他们说,我撞着脚了,叫他们过来吧。”杨云刚没好气的说。
“队长呀,主任闲这里空气不好,太多烟了,怕委屈了区领导。”王利一边扇着冲过来的电焊操作时所发出的难闻的烟味,一边说。
“怎么,又有区领导来了?”杨云刚问王利,王利点点头。思量了一下,他便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脚上的伤使他走路的姿势十分的怪异,象捡钱包的,又象刚学走路的小孩子。
“小杨呀,你们辛苦了,这些天来你们受累了,为了周村人民的利益,你们日夜奋战,不怕困苦,我代表黑云人民向你们表示感谢呀,”区里的一位领导握着杨云刚得手,肉麻的赞美着。你别说,这话虽然肉麻,杨云刚听来却十分感动。但是维修任务要结束还早那,杨云刚觉得辜负了领导信任了,“我们的活......。”杨云刚想向领导认错检讨,没有按期完成任务吗。
谁知话刚开始就被主任打断了。“小杨呀,今天晚上把锅炉房的管道顺好就顺利竣工了,我们打算庆贺一下那,”杨主任觉得话有点直接,又补充到:“为你们这些人民的公仆祝贺一下。你们好好干,争取今天晚上竣工,我先陪领导到别处看看。”说完领导们没有停留,钻进汽车,一溜狼烟,又不见踪影了。
杨云刚呆呆的站着,一时间迷茫了,“今天晚上就竣工,主任是不是喝五粮液喝多了。”杨云刚琢磨着。
主任陪着领导前车刚走,主任秘书后车又来了。
“杨队长呀,公司临时决定,今天晚上把齐鲁石化管道干完就全体竣工,其它的维修任务以后再说。”主任秘书姓刘,文质彬彬的,说话不急不燥,据说是主任接班人。
“什么?这定下的任务能改吗?”杨云刚瞪打眼睛,用看稀奇动物的眼神看着秘书刘。“这不是玩游戏吗?”
秘书刘轻轻拍拍杨云刚的肩膀,“小杨呀,以后你就习惯了,你要学习的还很多呀。”真是语重心长,称呼也变了,象老妈妈叮嘱自己的孩子。杨云刚点点头,似乎有所觉悟。
凌晨两点钟,随着最后一根管道焊接完毕,2002年黑云热力公司管道维修工作正式结束了。
领导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得,后面还跟着电视台的记者。这时候杨主任把大家招呼过来,他自己站在一块管子上,清清喉咙大声说道:“同志们辛苦了,由于你们的日夜奋战,2002年周村热力公司供气管道维修工作全部,彻底的胜利结束了。这十天来,区领导们时刻关心着工作进度,现在,我们请......。”
杨云刚困意袭身,他悄悄走出来想找个地方躺躺,却发现有好多焊工早已在草地上睡着了。他们挤在一起,感觉不到夏天蚊虫的叮咬,也顾不得脏了,他们太累了。
看着这些熟睡的焊工们,杨云刚慢慢坐在地上思量着:“人呀,多象棋子。”
“维修结束了,该升的也要快要升了吧?”杨云刚暗暗想着。
清晨,杨云刚来到公司,同事王利跑过来:“队长,我听说原先要给我们的五百元奖励泡汤了。”
“什么,你小子胡说些什么,那是科长亲自给我们说好的,还能有假?”杨云刚急了,瞪着两个大眼,吓的王利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刘师傅亲自听秘书刘说的,你去问问。”王利挑衅的看着杨云刚,那眼神,极不信任。杨云刚想给他一脚,想了想急忙朝科长办公室走去。
“科长,那奖金的事情怎么样了?‘杨云刚见了马科长就问,态度极不友善。
“小杨呀,坐坐,我正要去找你那,你自己来了也好,那奖金的事情是这样的,”马科长喝了口水,琢磨了一下说道:“由于维修期间公司开支太大,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所以经公司领导商议,为了顾全大局,奖金的事情吗,这个,这个......。”
杨云刚呆呆看着马科长的脸,好象要看清这张脸究竟是有什么物质因子构成的。其实他杨云刚是无须为这事情过问的,因为这是上下不讨好的事情,但是不问他就觉得对不住队里的大家伙们。
“你知道吗?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马科长被杨云刚看的心里发毛,好在他今天有法宝。马科长笑眯眯的说道:“公司里已经决定了,由于你表现出众,能力过人,公司决定提拔你当工程科的科长那,不过你还要努力呀。”
“工程科科长。”杨云刚大感意外,因为这是一个大家梦寐以求的肥差。
“怎么会提拔我当科长?”杨云刚不相信的问马科长。公司里“人才辈出”,关系后台都硬的很,他杨云刚只算是微不足道而已。
“嘿嘿黑,小伙子动心了吧?我干了一辈子热力公司了,这个工程科科长的位子我也没有争取上,还是小伙子你会拍。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呀。”马科长看看杨云刚,又说道:“主任看你机灵,能干,而且有些事情能配合,有默契。只要你听从主任安排,事事为主任着想,前途无量呀。还有这奖金的事情主任相信你能办好,自己学着做吧。”
杨云刚豁然开朗,对着摄像机镜头说了几句话,比努力大半辈子都强。科长这个位子太诱人了,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更上一层楼吗?
杨云刚从马科长办公室出来,没有回铆焊队,而是请了个假回家了,奖金的事情陈陈会好办一些。
晚上杨云刚在电视里看到这样一条新闻:黑云区热力公司主任兼经理杨清新同志经市领导研究,调任黑云区任副区长。
杨云刚躺在被窝里无法入睡,老婆伸手把电灯关了,那漆黑的的感觉真象一出戏落下了帷幕的瞬间。
[完稿于豪仕杰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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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楼主] [8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0:56 [
] 《偷地瓜》
《偷地瓜》 作者:孟海港 小时侯,我们村和临近庄的地瓜地大部分都种在山上。由于山离村庄较远,所以,那里的地瓜很少遭到我们这些侵略者的蹂躏。然而,村东边一户王姓人家的地瓜,迥成了我们“犯罪的乐园”,施展妙手的快乐天地。 村里年纪稍大的孩子经常光顾王家的地瓜地。王姓人家只有一个人,我们都叫他“王邪子”。我人小胆小,所以,在选拔人选时,便常常名落孙山。直到我11岁那年,在哥哥的提名下,我才有幸参加“偷袭革命队伍”。 11岁那年秋天,由于大旱,庄稼收成十分可怜。然而,老王头的地瓜地却象老王头本人一样,茂盛得那样顽强,绿得那样孤傲。从远处望地瓜地,视觉感受是十分强烈的,风一来,满地绿色的地瓜叶象细波一般,令人赏心悦目。偶尔几片泛黄的叶儿,昭示着它的丰收,也显示着,这块地瓜地坎坷的命运到来了。 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到家,看见哥哥和我们同村的二虎子正在“密谋”,哥哥在我们村是很有号召力的。我刚放下书包,哥哥就喊我出来对我说“港子,今天晚上你找个麻袋,找好镰刀,我带你去偷地瓜吃,记住,别让咱妈知道”。 那个艰苦的时代,偷人家的粮食吃是要遭“天谴”的,但是对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来说,却难奈那份偷快乐及鲜美的诱惑。 “我能行吗?”我心里十分的想去,但是,我又有点害怕。“行的,你能行的,你去了就帮我们放哨,装袋子。”二虎子说。“好,去就去”我下定决心答应了。“港子好样的。”二虎子不失时机地赞美我。哥哥也为我的勇敢感到高兴 ,“俺孟家没有孬种来”。我们约好十点钟在老王头的地瓜地北边“会师”,暗号是“猫叫”。因为北边草多,老王头晚上是不常来北边的,我们已经进行过前沿侦察。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半,我和哥哥蹑手蹑脚地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就出发了。 地形哥哥很熟,我们两个直奔目的地。从北边踏草慢慢向地瓜地靠拢,就要快到地瓜地了,我的心“咚咚”跳地厉害,那沸腾的兴奋不亚于捡到金子。突然,“喵喵喵,呜呜呜”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附近传来,象猫叫,又象狼叫,我和哥哥吓的赶紧蹲在草里,大气也不敢喘。 “你们怎么不过来,我是二虎子”。 是二虎子的声音,哎呀,一场虚惊。 “草你妈的二虎子,你这是什么猫叫呀?下回你别学猫叫了,吓死我们兄弟两个了”。 哥哥笑骂,我和二虎子都低声地笑起来。 “我早来了,老王头新插的棘针,我弄开个洞,我们快去吧?”。 一钻进地瓜地,我这放哨的也擅离了岗位。我一拔那地瓜秧,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小子,你找死呀?不要这么拔,这么大的动静,聋子也听到了,用镰刀慢慢割它的根。” 哥哥恼气的对我低声大吼。我说他们两个怎么没有动静,原来偷地瓜还有学问!我把地瓜秧轻轻拨拉到一边,找准地瓜的位置就“操练”了。我这才感到,地瓜虽然好吃,偷可是不好偷。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点大的动静,都可能把老王头引来---听说,老王头反破坏能力非常强。 这时候,哥哥和二虎子都忙开了。他们动作的声音是那么小,一看就是老手!我趴在地瓜旁边,秧上的叶子扫在我的脸上,脖子上痒痒的。我不时用手来挠挠脸和脖子,唉,真是难受呀。更难地是由于天旱,地特硬,我用手扒了两下,指甲盖象要被掰下来似的,那干土挤的指甲缝生疼。 “唉 早知道这么难,我就不进来了,”我暗暗为我刚才没有放哨感到后悔,但是临阵逃脱,那是很掉面子的事情。为了面子,我豁出去了。 “弄了几块了”?哥哥摸过来低声问我。 “一块还没有弄出来哪!”我丧气地回答。 “你这个笨蛋,你怎么用手扒,你用手扒还不扒到明年,你那镰刀呢?”。 哎呀,由于紧张,我把麻袋里的镰刀忘了,我赶紧拿出镰刀来。 “先刨四周的土,等地瓜露出大半截,再用手来回慢慢摇,等土摇松了,就拔出来了。”哥哥悄悄地向我传经。 真是没有想到,偷个地瓜这么大的学问,这个经验我要记下来,传给后人,我当时这样想。哥哥把拔出来的地瓜不断地装进袋子,奇怪地是二虎子却没有动静。 蓦地,一块大大的地瓜露了出来,一下子刺激了我的兴奋神经。“小兔崽子,又跑这里来偷地瓜,你们这些小天杀的,我给你们打断腿”---突然,地瓜地南面传来骂声。我一下子傻了,手攥住那块地瓜,一动也不敢动。 “快跑小子,老王头来了!” 哥哥的一声低喝。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麻利地一翻身,低头就跑,速度居然比哥哥快。我和哥哥一口气跑到村口。 “二虎子那,坏了,二虎子是不是叫王邪子抓住了?完了,万一说出咱俩来,咱俩就惨了。” “我们怎么办?”我可是直接傻了。 “我们回去找找他” “啊 ,还要回去,王邪子说不定正在找我们那”一听说还要回去,我可是真地不愿意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找找。你藏在这里,不要弄出动静来呀”。哥哥给我找了块藏身的地方就顺着原路回去了。 我们和二虎子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逮住了他就跑不了我们,我怀着不安的心情焦急等待着。 很快,远处出现两个朦胧的身影,是哥哥和二虎子,我赶紧出来。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两个嘴严实些,不然,我们都有好瞧的,”从哥哥话里的语气我感觉到出事情了。 “怎么了哥哥?” “小孩子不要问”。 我看看二虎子,他也是一脸的惊恐和不安”。我们赶紧带着偷来的地瓜回家了,我的心始终觉得不安,会出什么事情呢?我心里直打鼓。 第二天我刚起来,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这时候,妈妈走进来,眼神是严肃和凌厉的,我预感大事不好! “港子,对妈妈说实话,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 “我知道你们很晚才回来,是不是偷人家的地瓜去了?” “没有,不是我们偷的,我们昨天晚上和二虎子打牌来,不信,你去问问二虎子...” 我11岁了从来没有撒过谎,今天撒谎我居然觉得水平也挺高的,脸不红,气不喘。 “真的吗?真的没有吗?给妈妈说实话呀?” “没有”我很倔强的回答“怎么了妈妈,谁家的地瓜被人偷了?”我及时地转移话题。 “是王邪子的地瓜,王邪子晚上出来追小偷,腿碰到石头上,膝盖骨碰碎了。听说腿废了,老光棍的,摊上这种事情,以后可怎么过呀”、 我霎时间呆住了。 “你到底偷没偷?”妈妈看我发呆的样子,起疑心了。 “没有,真的没有呀,我们真的打牌了” “这就好,没有你们的事最好,”妈妈宽下心来。 事后才知道,二虎子在偷地瓜的时候,被王邪子发觉,王邪子追二虎子的时候,腿碰在石头尖上,膝盖骨完全粉碎,成了废腿了。 许多年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勇气站出来承认。然而,那份负罪感,却象一块巨石压在了我的心中。每当我想起美丽的童年,欢娱中就多了一份隐隐的痛。 这是我童年唯一的一次偷窃行为,也是我此生的“唯一一次”了。从此,我再也不敢面对这“偷”字。 [完稿于电子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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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9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1:11 [
] 《中秋节的故事》
《中秋节的故事》 作者:孟海港 菜市场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各种蔬菜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接暇。建平的母亲茫然四顾的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到底买还是不买。儿子当兵三年,在部队上技术那是样样拔尖,可就是不恋家。至少,老人家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三年来,无论什么节日,儿子从来没有回来过。今年的中秋节快来临了,儿子和往常一样早早发电报来,说今年中秋节要回家过。儿子能回来,老两口子当然高兴,但是昨天儿子又发电报来,除了说自己提干以外,还说今年中秋节拿不准能回来吗,说是在什么江抗洪抢险。儿子到底能否回来,老两口子谁心里也没底。儿子刚当兵的时候,又白又胖又单纯,谁晓得这三年来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委屈。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心酸,想儿子挺难受的,老伴也一样。“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太太使劲甩甩头,狠狠心说到:“买。”虽然家里没有冰箱,虽然不知道儿子能否回来。老太太这一咬牙,就买了200多元钱的菜,足足装了满满一三轮车。 回家的路上,路边有几个老婆子正在聊天,很火热的场面。
“你不知道呀,今年哪个什么江淹死好多人,大多数都是兵娃子。”
“是吗?死了多少人?”另一个老婆子接口问到。
“哎呀,差不多一个团吧。”
“啧啧,水火无情呀,这要死多少年轻的兵娃子呀!”
“是呀。”
“是呀。” 听到这些话,老太太停下车子,走了过来,问一个老婆子:“大姐呀,你们说的是那里呀?”
“听我老伴的同事的哥哥说,是哪个八江还是九江来。”
“是九江。”另外一个老婆子赶紧证实,看来她是消息的“发源地”。
“哎呀,我儿子可能也是在九江吧。”老太太担忧的说。
“你怎么能让儿子去九江那?那里的水灾最厉害了,浪来了能把大轮船打没了。”
“是呀是呀。”“听说淹死好多人,都是年轻的兵娃子。”其他人接口纷纷说到。
“啊......这可怎么办好呀?”
建平母亲一听大家说的话,这心就狂跳不已,眼皮也直哆嗦,她为儿子担心呀。 建平母亲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一进门就栽倒在床上哭起来。老伴赶紧过来问:“老婆子,你怎么了?你哭啥?”
“呜呜,咱儿子......。”
“咱,咱,咱儿子,儿子怎么,怎么了?”一听说是儿子的事情,又看到老伴哭哭啼啼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害怕了。儿子自告奋勇去抗洪,这事实在让他担心不已。
“咱儿子......."
"哎呀,你快说呀?”建平父亲急了。
“我听街上的人说,九江淹死好多兵,都是年轻的兵娃子,咱儿子不也在九江吗?” 建平父亲一屁股坐到床上,什么话也不说。一看到老伴这个样子,建平母亲也不哭了,赶紧起来问:“老头子,你怎么了?”
好久,建平父亲才说到:“我被你吓坏了,咱儿子去的是闽江,你别整天哭哭啼啼的吓唬我。”
“啊,咱儿子去的是闽江,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建平母亲不哭了。
“切,告诉你十遍了,你总是记不住。”
一场虚惊。 过了好久,建平父亲对发愣的建平母亲说:“你别发愣了,儿子没有事情,你赶紧去顺菜吧,说不定儿子明天回来。”
“你怎么知道儿子明天回来?”
“感觉。”
“感觉?”
“是呀,我和儿子心有灵犀呀。”
“切,你这破感觉,什么时候灵验过。”
说归说,但她还是双手合什,做老僧念经状:“佛祖保佑呀,保佑老头子的感觉这次灵验。”
“好了好了,你赶紧顺菜去吧。”
老两口子就带着期盼忙起来。 中秋节下午的火车站上,建平母亲焦急的走来踱去,左盼右顾。已经等了一个下午了,还是不见儿子的踪影,她那颗心呀,真是难受万分。等呀等呀,一直等到万家灯火亮,家家飘饭香的时候,终于失望了。 建平母亲回到家,直觉得浑身无力,别人家都是欢声笑语,惟独她家冷冷清清。老伴看见她说到:“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也去闽江抗洪了。”
“老头子你嘴上少缺德,儿子不回来你高兴匝地。”
“我可没说......。” 老两口子正想吵嘴,突然大门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两个人条件反射般跑了出去。建平母亲边开门边说到:“儿子,是不是你回来了,准是你回来了。”老伴也努力的想看穿门板,看外面到底来得是谁? 门开了,闪进一个人来,一身绿军装,高高的个头,建平父亲凭直觉知道不是儿子。这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个,不,是四个。
“大伯,大妈,中秋节好!”
“大伯,大妈中秋节好。”
“......。”
“你们这是----?”建平母亲张嘴结舌的说。
“是什么,还不让孩子们进屋,准是和建平一个部队的。”还是建平父亲清醒。
“对,对,进屋,进屋。”建平母亲赶忙谦让。
一进屋,五个兵齐刷刷的站成一排,整齐的向老两口子打了个敬礼,口中同时说到:“中秋节到了,向伟大的双亲敬礼。”老两口子顿时乐了。
“你们这是----?”建平母亲问。
“大妈,我们和建平一个班的,班长在抗洪第一线,不能回来,又怕你们买的菜烂掉,派我们来解决掉这个难题。”
“哈......。”
“哈......。”大家又乐了。
“你刚才说谁是班长?”还是建平父亲听出点味道来。
高个子接口说到:“报告大伯,建平是我们的班长,刘长春是我们的副班长。”
建平父亲一听相当高兴:“好小子,给我争光了,不赖不赖。谁是刘长春呀?”
高个子一个立正;“报告大伯,我就是刘长春。”
“哈......."大家都被刘长春的幽默逗笑了,气氛很是活跃。
刘长春手一挥:“小王端菜去,老张摆桌子,小马找凳子,小李拿酒去。”
“你那?”大家同声问。
“我的任务就是陪大伯大妈谈心。”
“切。”大家同时表现出不屑的模样,但还是忙活起来。比齐刚才的冷清,简直是天渊之别。
席间,气氛火热,其乐融融。大家都很兴奋,高谈阔论,无所不言。这时候,刘长春站起来动情的说到:“建平班长是我们的好班长,这次抗洪他是志愿去的。他经常对我们说想你们二老,但是,为了祖国的需要,为了人民的财产生命安全,他还是放弃了和亲人团聚的好机会,去了抗洪第一线。我们没有跟随班长去闽江,只好来陪陪二老,一来希望二老不要挂心。二来希望二老能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让我们干了这杯酒,祝福建平班长安全归来,干。”
大家都被刘长春的话感动了,特别是建平的父亲,更是热泪盈眶。建平父亲端起杯来说到:“我们为建平能安全回来干杯,也为我们祖国能有你们这样的好兵,干杯。”
“干杯。”
“干杯。”
七只杯子碰在一起,七颗充满真挚感情的心碰在一起,象中秋节那圆圆的月亮,美丽而动人。 这个中秋节真的很快乐,这个中秋节的月亮真的比平时更大更圆更亮,大家都有这种感觉。 [完稿于豪仕杰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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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0楼] 作者: 发表时间: 2004/04/04 21:33 [
] 《微型小说世态种种系列》
《世态种种之一村之长》 作者:孟海港 猴年的正月初八,傍山村的村长刘大为接到镇上通知,正月十五要红红火火的闹一闹,每个村都要出一台“芯子”。 傍山村在方圆几百里的地方是出名的“落后村”,只有50户人家,人均收入150元。在这个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傍山村一座砖房也没有。而一台芯子的最低费用是1万----2万元,这可把刘大为难住了。 这天刘大为骑着傍山村唯一的一辆摩托车去镇上找镇长商量,看能不能傍山村不出芯子。到了镇上,镇长正好开完会。 “王镇长,傍山村的经济实力你也是知道的,根本出不起芯子,今年的正月十五,我看傍山村就不闹了。”刘大为鞠躬哈腰的说。
“不---闹?你刘大为是什么东西?你说不闹就不闹吗?区里有死命令,今年每个村都要出芯子,谁要给区里丢脸,就拿谁‘问斩’。”一听刘大为的话,王镇长大发雷霆。这几年来在镇上,他可是说一不二。
“小刘呀,今年十五市里有重要人物下来查看精神文明建设,你可好好掂量掂量。”王镇长阴阳怪气的说。
刘大为几乎要哭了,村里一分钱也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镇长,就是杀了我,也拿不出这台芯子来呀,这怎么办好呀。”他象做错事的孩子,手脚都不知道该放那里好了。
“亏你还是***员,你不会动员群众集资吗?还有呀,你们村里的哪个渔塘款项,经我和镇党委研究,决定给你们了。”王镇长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这个意外的收获让刘大为惊喜异常。
“真的吗?真的吗?镇长你可别骗我,可别骗我呀!”刘大为虽然喜出望外,但还是小心的要镇长的保证。
“你看你那样,我能骗你吗?但是我说好了,今年的芯子一定要给我出,砸锅卖铁也要出,给我丢了脸,你们村什么款项也别想要。”王镇长瞪着眼睛说。
只要渔塘建设好了,那好日子伸手可及。刘大为仔细一掂量,对于渔塘来说,一台芯子的费用算什么,于是他拍着胸脯保证:“镇长你放心,我就是卖血也要拿出这一台芯子来。” 为了让村里摆脱贫困,早日走向小康之路,刘大为召集村里有经验的村民们商量,决定在村西边开建一个渔塘。经市场调查和养殖技术人员的到位,前景是十分乐观的,但是筹建渔塘的款项那?“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呀”。于是刘大为一次次的往镇上跑,希望镇上能支持,但是一直到了今天,还是八字没有一撇,如今可算是看到希望了。 刘大为急急火火的赶回村里,急忙招集全村人开会。经过刘大为苦口婆心,连求带劝,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下,村民们被感动了,被鼓舞了。于是在村里的“老资格”张德厚老人的带领下,李大婶咬咬牙卖了自己的七只鸡,张大妈含泪卖了自己的一头猪,全村人齐心协力,东奔西跑,终于在正月十五前夕,拿出了一台七拼八凑的芯子。 在参加“闹元宵”前夕,傍山村着实热闹了一番,并在区里重要领导人物面前,参加了预演。。正当众人们摩拳擦掌,劲头十足的准备妥当时,风云突变。 “小刘呀,市里临时决定,取消你们今年的‘闹元宵’活动。”这天刘大为被叫到镇长办公室,镇长对他说到。
“为什么?”刘大为惊讶的问。
“啪”,王镇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了刘大为一跳,他惊恐的看着这“一镇之主”。“你还问我为什么,你们村里出的那是什么芯子,简直就是破烂,破烂。知道吗?我被区里的领导批评惨了。你看看人家小方村,那芯子,那秧歌队,那舞狮子的。在看看你们村,你们根本就没有心好好的搞精神文明建设。就你这办事的态度,我什么款项也不给你,我要撤了你,撤了你。”王镇长咆哮了,其势如雷霆。刘大为觉得两腿发软了,他在这狂风暴雨的冲击下,胆怯了,他要撑不住劲了。终于,刘大为无意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镇长的咆哮,所有的一切,他都看不到了。 刘大为醒来得时候,发觉自己躺在镇党委的大门口。天已经黄昏了。他蹒跚着起来回家。
消息早已被村民们得知,全村上下哭声连天。刘大为失魂落魄的经过张大婶的家,听到里面张大婶的痛哭声,“我那一头猪呀,怎么会这样呀,我要找刘大为算帐去。”如针刺耳。 刘大为害怕了,他是真的害怕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刘大为无助的徘徊在村头痛哭着。月亮的光线柔柔的照着他,形影孤单,情景凄惨。 [完] 《世态种种之土特产》 作者:孟海港 市里要盖形象建筑,为了保证工期与质量,于是召开了招标会。 招标会上,一个个的都是熟面孔,彼此之间不断的寒暄,气氛热闹而关系微妙。当负责招标的常务副市长韩长洋出现在会场的时候,大家都一本正经的正襟而作,不苟言笑。 “各位,这次招标会,我要提醒大家一点。首先就是要建立在***的基础上,大家要凭实力来竞争,千万不要犯错误,更不要让别人犯错误。我决心,这次招标会,要严格的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不能有丝毫的变相犯罪或者明目张胆的犯罪行为产生,希望大家都配合我,我们都互相监督,把这次招标会办好。”韩长洋铁面无私的派头,慷慨激昂的即兴讲话,博得了满堂喝彩。 这时候,坐在韩长洋右边的宽心建安公司经理高洪武在心里暗暗骂开了:“韩长洋你清高什么,你肚子里几根肠子,我能不知道。你明着铁面无私,实际上你这是给我们警告,要我们想法子给你送礼吧。”想到这里,高洪武琢磨开了。“现在***倡廉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怎么样才能瞒过众人眼,给韩市长送东西呀!咱家底小,技术差,不得不依靠韩市长呀。” 而这时候,红星建筑公司的经理何辉也高兴了。红星建筑公司的设备以及技术在市里建筑行业里那是翘楚,这次招标会,应该一举夺魁了。“韩市长真是个好市长,以身作则,坚决抵制腐败行为,令人敬佩。”何辉暗暗想。 半个月后,形象工程终于开工了,工地上常常闪动着高洪武的身影,他“中标”了。 这天晚上,高洪武回到家,边吃饭边跟老婆闲聊。 “我说老高,咱的家底这么差,你是怎么把这个工程弄到手的?”老婆略带崇拜的问他。 “哈哈,他韩长洋那点手段,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比我厉害的公司有的是,为什么每次招标,都是我们的?”高洪武开始卖关子。 “为什么?”老婆问。 “还不是我们送礼了吗!那些傻瓜,韩长洋大喊廉正,他们就都相信了,这世道,还是钱通人性。”高洪武得意的说,最后,略带感慨。 “你不就是送了点土特产山药给韩市长吗?那东西比钱管用?”老婆不相信的问。 “你傻瓜呀,谁在乎那几根山药。重要的是,那山药里面我用方便兜包了一层,又用一副价值十几万的国画‘梅花图’包了一层,然后装在箱子里。人家在乎山药吗?人家在乎那国画。”高洪武说。 老婆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好久,老婆忽然笑着问到:“梅花图算哪门子土特产?” 高洪武一本正经的说:“我并没有送‘蒙娜丽莎’或者‘圣母像’呀。” 老婆无言。 [完稿于火车头网吧] 世态种种之香烟
顾晓雯一上班,王厂长就叫她:“小雯子,去外面给我买包烟。”顾晓雯问:“经理,什么牌子的?”王厂长琢磨了一会才说:“八喜的,软包。”顾晓雯奇怪了,以前厂长抽的烟都是泰山.将军.大中华等名牌烟,怎么今天突然想抽廉价烟了,于是她笑着问:“厂长,怎么抽这种烟?”厂长摆摆手,没有回答,于是顾晓雯知趣的去买烟。
等顾晓雯走了,王厂长便坐在椅子上考虑事情,习惯性的,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烟是中华牌的。考虑了一会,于是他便到车间去进行每天一次的例行检查。
“王厂长,您来了!”车间主任老任愉快的向他问好,并且掏出烟来递烟,是石林牌的。王厂长撇撇嘴,掏出自己的中华烟递给老任:“还是抽我的吧,你那烟不能抽,假货。”老任高兴的接过烟,一边故做惊奇,一边献媚的说到:“大中华?厂长的档次就是高呀,我活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抽那。”说是第一次抽大中华,这到是实话。现在工厂很困难,下岗职工每天逼在屁股后面要工资,他这个车间主任就是有钱,也不敢抽好烟。到是王厂长不怕,他从来不和下岗职工碰面。就是偶尔碰上,他也是绕道走。
从车间检查回来,王厂长的眉头又紧皱起来,这时候,顾晓雯买烟回来了。“厂长,烟买回来了,给您。”顾晓雯把烟递给他。他接过烟,撕开,从里面抽了几棵,然后仍到垃圾桶里,把烟装回口袋。顾晓雯奇怪的看着厂长的举动,纳闷。
王厂长和顾晓雯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着西服,鼻子上架副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进来。一看到王厂长,来人两烟‘放光’,兴奋异常。“王厂长呀,好不容易找到您老了,我已经‘八进茅庐’了。”来人高兴的说。王厂长这时候赶忙站起来,边和来人握手,边愁眉苦脸的说:“难呀,厂里的机器现在快转不动了,我整天忙着跑资金,说我还有半条命,一点不假呀。”来人一听,笑脸顿时僵硬了:“那王厂长,我给你的贷款,什么时候还呀?已经超过期限半年了。”王厂长拍拍胸脯,斩钉截铁的说:“老马,你放心,你在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我绝对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年底,年底我保证把贷款给你。”老马愁眉苦脸的说:“王厂长呀,难道你现在就不能给点吗?我整天被行长骂的狗血淋头,你好歹也让我回去堵堵行长的嘴呀。不然,我就完了。”当初老马自己拍胸脯从行长那里给王厂长要到了贷款,如今贷款要不回去,他老马的责任可就大了,那贷款也是好几十万元。
王厂长回头看了看顾晓雯,顾晓雯赶忙知趣的回避。看着顾晓雯出去,王厂长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老马递烟,是软包八喜的,老马接过烟一看,就楞了。“老马呀,我也是穷呀,现在我连这种烟都抽呀,我也是没办法呀,谁叫我事多,烟瘾大。”看着老马失望的表情,王厂长知道火候到了,于是接着说:“老马呀,我再穷,你那贷款我也保证还,但是要给我时间,年底我保证还上。不瞒你说,现在厂里下岗职工好几百口子人,也是没有工资发给他们。他们比你还厉害,要闹到上面去呀,我也是没辙呀。”老马咬咬牙,下狠的说:“不行,今天你不给我几万,我就不走了。”话说出来了,但是明显底气不足,万一惹的王厂长性气,耍起赖,那就更不好办了。王厂长是什么人?什么阵仗没有见过,那是成了“精”得人物了。他早看出老马的顾虑,于是他装着无可奈何的说:“你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看老马无言,他接着说到:“我可不怕要帐的跟我来硬的。”这一句话,彻底把老马打败了。
老马哆嗦的抽完最后一口‘软八喜’,看着烟屁股发愣。他心里寻思着:王厂长连这种廉价烟都抽,看来现在真是没钱。如果逼急了眼,惹的他耍赖,那以后的事情更不好办了。想到几十万元的贷款,老马焉了。如今这世道:欠帐的是祖宗。于是他赶忙说了几句场面话,悻悻的走了。
从窗户里望着老马的背影走出厂门口,王厂长得意的阴笑起来:“跟我玩这一套,真是太嫩了。就是有钱也不给你,我连下岗职工的工资都不发,我能给你?做梦去吧。”
顾晓雯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王厂长把那包‘软八喜’仍进垃圾桶里,她惊讶的说到:“您怎么没抽就仍了?”王厂长“嘿嘿”笑了几声说到:“这破烟,我怎么会抽。”说完,拿起公文包就要出去。顾晓雯连忙问:“厂长,你要出去?”王厂长点点头,说到:“兴鲁公司还欠我们钱,拖着不还,我得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