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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鹰归何处》作者:雪地里撒个野(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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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鹰归何处》作者:雪地里撒个野(完结)
京大第一美女刘颖已经厌倦了校园生活,她决定休学,和网上认识的“结伴去西藏”版主老浪一起去西藏。 京大校园里,刘颖和学生会主席封卫竹是大家公认的一对天作美女帅哥,两个人都一直心照不宣,直到刘颖的好朋友王湖黎把这中间的一层窗户纸捅破,刘颖才明白自己对封卫竹其实仅仅是一种喜欢。封卫竹在通往自己事业的道路上费尽心机,最后不得不借助于王湖黎的帮忙...... 刘颖更喜欢校外的天空,她认识了并爱上了企业家陆戈。但她根本就不知道,白天的陆戈在北京的夜晚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房地产公司的席老板。席老板很喜欢王湖黎;陆戈却不敢面对刘颖真挚的感情...... 自从老浪的老婆晓玥在青藏线上救人不幸遇难后,老浪的内心世界开始变得封闭起来。继续走在青藏高原,他认识了半路搭车的英国女孩金嫣。金嫣深深地爱上了他,他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她人,只有选择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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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本是前世的花,今生化做一池柔情的水,成全来世为蝶。蝶样年华。化蝶舞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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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颖收拾好装备,已经半夜12点了。为了这次进藏,她煞有介事仅鞋子就准备了3双,下午还专门去专卖店买了一双MO***AILTORREWIDE,一千五百多,肝疼了老半天。她再一次仔细地检查了这次进藏的必备药品:感冒片剂、感冒冲剂、泻痢停、复方阿斯匹林、扑尔敏、抗生素,高原红景天、百服宁、高原安、西洋参含片,牛黄解毒片、黄莲素、牙周宁、息斯敏、乘晕宁;抗高原反应药:诺迪康胶囊、西洋参、速效救心丸;外用药:云南白药、万花油、创可贴、清凉油、风油精、伤湿止痛膏、眼药水、药棉、紗布、绷带、白胶布;维生素类:金施尔康、善存片、其他维生素片,一项都不少。
  带队的网友浪哥下午打来打来***,问她准备的怎么样了,刘颖还是那样,小鸟似地欢快地回答:“放心吧浪哥,粮草都准备好三天啦,咱什么时候去赤壁火烧曹营啊?我激动得手心都出汗了!”
  浪哥笑了:“曹操们都下海经商拉,你烧谁去?你只有到高原上去散播革命火种拉!你就等着当地的游击队员把你当成汉奸拉到珠峰喂鹰去吧!”
  刘颖接着:“那鹰好意思吃咱吗?俺们500年前可都是一家子的啊!暂到时候媚眼一翻,风情万种,就怕那鹰受不了刺激,翻着跟头往下掉,咱把它当乳鸽烤了吃!”
  浪哥严肃起来,对于他这个老西藏来说,那里就是圣地,翱翔在蓝天上的是藏民心中的神鹰。他非常喜欢那些苍鹰,凌驾于蓝天自由飞翔的感觉,就像是进行曲那样大气、优美、荡气回肠。***里收直了声音:“小鹰,别再胡说了,赶快休息,小心到了高原你早早晕菜!”
  刘颖心想,不就是高原吗?自己的体格还不至于晕菜吧?如果晕菜是可以失去记忆,她会迫不及待地晕上一回,把自己混沌的脑子好好地清洗一番也好。那和喝醉的感觉一样吗?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选择明天出发应该是个好日子吧。这合家团聚的的日子里选择远行,“今晚应该是属于我自己的”刘颖这么想。决定进藏的事,周围的人,她只给爸爸在***里讲了,爸爸还是那样一句话:“只要你能保证活着回来,随你便!”,什么都不问,然后就是“中秋快乐”,“咣”就挂了***。她非常喜欢爸爸这一点,这老家伙向来说话简明扼要,没有半句废话,这可能是他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养成的一种习惯,每天脸上都挂着微笑,仅从眼角里边隐约地透出一丝威严。最后的一刻她才给同窗好友王湖黎说,搞得她惊讶地把一双媚眼瞪了足足一整天。
  要送行的车友打过来一个又一个***,她的小灵通都打没电了,大家都要给进藏的队友饯行,她都一一回绝了,理由只有一个:明天早点出发,不能喝酒。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在等什么。今天晚上属于她自己一个人,不,还属于那个远在北京的人。她打开音响,放进去一盘Endle Love,静静的躺在床上。她打开手机,这个号码只属于一个人,只有他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她觉得,这个***肯定会打过来,也肯定会在0点以后打过来,因为他知道,这一段时间,刘颖的每一天的早上都是从中午开始的。午夜已经不再透明,这个城市已经静静的入眠,月光像一只小绵羊一样,温柔地躺她在身边,窗户是开着的,经过一年精心改良的这个城市的空气伴着青草的气息,凉凉地钻进她的肺里,让人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起来。
  自从她这朵校花提出休学,京大新闻系都炸了窝了。
  系主任习漂灵是位年轻的博士,前几年从美国读哈佛回来报效祖国,被学校强行连拉带扯地给安了个系副主任。在美国他也是一门心思搞学问,把新闻学几乎弄成了哲学,快要到形而上了,搞学术都快搞成了唯心主义反动分子。生活忽然一下好像停止不前了,他很郁闷,有天晚上他试着买了一包烟,想学电视剧里边的人物,在烟雾里认真地思考一下人生。从点着第一支烟起,他就发现他和香烟其实很有缘,没有像电视里边新烟民抽第一口烟时那种痛哭流涕的感觉,他竟然深吸了一口,一支烟后,感觉脑袋有点忽忽悠悠的,神经好像要被人拉到野外拉练去,身不由己的想起了自己竟然已经35岁了,这个尴尬的年龄,竟然连个老婆都没有来得及娶!一种悲怆感比其他的非凡的事业来讲,那天晚上来的特别猛烈和细致,以至于他都搞不清自己是属于什么科的动物,为人类的集体荣誉不停地贡献着自己的青春和才智,他忽然觉得:累了。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个不长眼的刘颖要退学,这对系里边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不会是代表着什么思想苗头把?听说已经很多老师都找她用心良苦地谈过很复杂的人生了,这个丫头片子不知道怎么啦还是执迷不悟。好好地,学习成绩那么好的一个优秀学生,到底是什么原因一定要休学?他琢磨,八成是恋爱问题!也这似乎也不太像,没看出来刘颖在这方面有什么动向啊!习主任很想不通,现在的学生都是怎么了?其他老师说,一个这么优秀的学生,学生会文艺部长,每学期都拿奖学金的怎么会突然厌学拉?他带着不良情绪,快步下楼,来到教2楼大教室,冲着门口一位女声低沉地吼道:“去把新乙班的刘颖给我叫出来!”。那女生被这声音惊得猛一哆嗦,应了半声“好”,快步进去把刘颖叫了出来。
  走出教室门口的刘颖正回头手舞足蹈装腔作势地和大家道别,一转脸看到了面色冷酷的系主任,马上立正双手搭在腿前,歪着脸,一头长发很自然地滑到胸前,笑嘻嘻地说:“主任好!”
  “习主任您好!您找我?我这正准备去找您汇报思想那!”刘颖倒是抢先开口。
  漂灵从没有这么近距离打量一个漂亮女孩子,今天的刘颖让习飘零眼前倏地一亮。这个清秀姑娘今天的穿着很运动,看上去简洁明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年轻的活力。短***的运动T恤,发白的牛仔裤,中间还若隐若现的露出一小段小白腰来,高高的个头,脸上像是涂了一层蜂蜜一样,甜甜地欢快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忽然被她的阳光笑容感染了,习飘零觉得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有点清新和充满了青草和花香的味道。他刚才的不练情绪一下子被空气吸走了,他的心情也情不自禁的好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声带,平和地说:“走,到我办公室谈谈为什么要退学”。
  刘颖跟在他的身后,伸着脖子往前凑:“先给您说明一下,不是退学,是暂时休学啊!哎,主任,咱能不能到湖边谈啊?您办公室气氛有点严肃吧?您这扳着马克思老爷爷的面孔,我好害怕啊!您不会给我读名人名言啊?”
  漂灵对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孩子印象非常好,她聪明好学,能文能武,据说16岁的时候跆拳道都练到黑带5级了,还曾经代表过本市参加比赛拿过冠军。漂灵还在学校音乐节上听过她演奏的钢琴曲WalkingWithYou,非常有功底,听起来肯定也弹到了很高级别。这个小姑娘的为人处世干练豁达,思维敏捷,语出惊人,实在是系里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选择,肯定有她的原因,习漂灵忽然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问她为什么突然想退学,他只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继续她的学业。
  漂灵也被她逗乐了:“我难道给你们都是这么个印象吗?怎么,到湖边就不能给你读名人名言拉?我这次还非要学学革命先贤,在湖边点燃你这个落后青年的革命热情!”
  他突然觉得这种话从自己的口里说出来太自然了,他那种对学生自上而下一向严肃认真的语气已经定型了,有时候他也感觉是不是自己老了?总是情不自禁地居高临下教育别人,原来他也可以这样自然地和他的学生讲话,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惬意掠过心头,这个清秀的姑娘给他带来的不一般的清新的空气。
  漂灵背着手,沿着湖边,两个人并排散着步,柳叶都残了,无奈地等着秋天的光临,显得垂头丧气毫无办法。
  “为什么退学?”
  “我对校园生活已经感觉麻木,我想暂时换一种生活,激发一下我对生活的热情。您肯定不理解!”
  “我不想给你谈什么知识的重要性和人生理想什么的,我想我应该会理解你。我现在不会劝你,因为你很聪慧,你要做的事,肯定已经想好并且已经决定,我能让你回头吗?我现在仅仅想问你一句话:你真的想好了吗?”
  其实漂灵在心里准备了好长时间,现在的年轻人都非常有个性,不好沟通,他有时候也常常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被淘汰了?他来的路上事先花了10分钟时间攒了一大堆道理,当他和这个叫刘颖的姑娘说完第一句话,就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了。这肯定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女孩子,她已经决定那么做了,她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今天的舍弃,也许意味着明天的获得!保不准我又很快对新闻理论感兴趣了那?习主任,我想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又想投身于新闻事业了,我再来找您,您永远是我的老师!关键是您到时候还认不认我这个学生?我现在是对校园生活暂时不感兴趣了!您不会到时候对我彻底失去信心,不再帮教我这个失足青年把?”刘颖抬起头,把眼光很妩媚地从漂灵想不通的表情复杂的脸上转向望着蓝天。阳光照在她年轻的脸颊,刘颖美目如丝,心早都飞到天边的云彩眼儿里去了。
  漂灵心里猛地一重:舍得!从一个小丫头嘴里说出来,那么地轻松自然!不用一点顾忌,更不需要瞻前顾后。也许这需要一种勇气,也许需要年轻。也许不能简单的用拿得起放的下来描述。
  漂灵带着很惋惜的表情说:“既然你已经决定,我相信你应经考虑周全了,我也希望,一年后你能回来!我希望你能在新闻事业上有所成就!好,我先给你办个手续,允许你休学一年,一年后,我希望你还能回到学校里来继续完成你的学业。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记着,什么时候反悔,还想学习知识,尽管电我!”
  刘颖退后一步,冲漂灵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多谢老师教导和栽培!”然后她调皮地伏在漂灵的耳边:“主任,我拿什么电您啊?我如果拿眼神来电您,您可千万要挺得住啊!我的眼神,还是很有杀伤力啊!不过您放心,您的学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会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习主任,你放心,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说完,展开双臂,银铃般地笑着,身体风车一般地转,飘然而去。
  漂灵觉得,自己的生活什么时候也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实实在在地运行一次那?从小到大,包括现在,一切都是在别人的安排下,自己非常努力地走过来了,走的也算相当不错,相当成功,但是他忽然感觉到,这三十五年来,他走的也相当的乏味,相当的没有色彩。他什么时候也能像眼前这个飘逸的小姑娘一样,那么轻轻第一转身,就去追求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体会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快乐和幸福。中断或者抛弃个人所有的一切,自己真是缺乏那个信心和勇气。
  刘颖需要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打***到罗斯基姆传媒公司辞职,她对这个公司已经产生了胜似学校的那份感情,因为她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她不想看到自己伤感的一幕,这个月的薪水他也决定不再领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什么原因,因为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到底是留下来还是选择一种她期望的生活,就这么仓促地决定了。策划部经理林纳寒对她的辞职一点都不惊讶,很平静地对她说:“我感觉你要走,疲惫的时候,欢迎回来,这里有你要的东西。”Petter先生对她的辞职好像早有预料,很友好地说“欢迎回来”,并结清了她的工资,刘颖请同事们去后海的“孔府”大吃了一顿,大家喝得头晕眼花,又去“豹豪”酒吧听歌,接着再去二环旁的“美乐迪”接着K,几乎折腾到天亮。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选择,因为她不想听到可以预见的每个人那相同的千篇一律劝阻的话:“放弃学业真是太可惜了!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不迟。”她一向我行我素,自己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只是告诉同事们,她决定好好学习,不再在公司兼职工作了。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许林纳寒说的对吧。
  她已经在这个传媒帝国的办事处里兼职干了半年多了,老外经理Petter特别器重她,她刚一进来一个星期就获得了特权,可以自由上下班,还让她跟着公司里最优秀的策划经理林纳寒实习。
  她记得她在网上投寄完简历,公司回信让她第二天去面试,她还专门打***问爸爸注意事项,老头子***里就四个字:“异想天开”。她下午跑到商场里,把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全部讨了出来,买了一套职业装,又练了一个小时的走路、坐姿、表情,才安心入睡。
  这个公司是在东三环租了整整两层写字楼,乘电梯上去到25楼,一个超宽的电子控制透明玻璃门横在走廊尽头,俊男靓女不间断的刷卡进出。刘颖整理了一下衣襟,双手拢了拢头发,伸手按了下门铃。很快一位高挑的身着职业装得漂亮女孩从门后绕了出来,稍微歪了一下头,很有礼貌地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刘颖并不想跟她解释找林纳寒的理由,她学着电视里女模特的站姿,优雅地笑着:“我找策划部的林纳寒先生,我是他妹妹林刘颖”。女孩应道:“好的,您稍等。”
  林纳寒很职业地走了出来,一身很休闲的暗红色T恤牛仔裤显示他的年龄也就是28、9岁的样子,他的神态一看就是个中层干部,头顶上好像永远都压着很多任务需要去完成,从眼角到太阳穴肌肉的边上可以看出长期思考留下的一丝智慧。他的嘴角一条直线地紧绷着,看不出一点笑容,肯定是经常貌似严肃地对下级发号施令。个子很高很魁梧的林纳寒从他那很规矩的五官中整齐地流落出不易察觉的不解和疑惑,这种细微的表情很快就被刘颖扑捉到了眼里,刘颖习惯性很快地在心里给他的五官下了定义“还算英俊”。
更新时间2010-3-10 14:10:37 字数:7780
  刘颖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似乎是一个身穿婚纱的新娘,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头上还插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各种颜色的鲜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着急地等待着她的新郎。那新郎在天空中的云彩堆里忽隐忽现,不停地更换着各种服装,变换着不同的表情。她想,他肯定是拿不定主意穿什么衣服合适吧?云彩眼里的那位有一张时隐时现模糊的脸,他一点都不理会新娘焦急等待的心情,尽情地在云端飘来飘去。在他从云彩眼里折腾掉下来的一刹那,刘颖“啊”地一声被惊醒了,她看了看表,已经6点了。
  天已经亮了,王湖黎的***第一个打来,她按下小灵通的接听键,先是长长地一声哈欠,从床上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请问您找谁?”
  王湖黎和刘颖是同班同一个宿舍上下铺,天津人,有着天津人特有的精明,也是刘颖最好的朋友。这丫头一天到晚疯疯癫癫不好好学习,仗着自己长得上品,风火轮似地猛谈恋爱不知疲倦,据她自己说“被踩在脚下的男人象过江之鲫”,以示其恋爱人生中无往而不胜的高远境界。
  ***里一向是她擅长的女高音:“死丫头,连你老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我的号码你都不记得啦?快起来!太阳快照到你的屁股上拉!”她和刘颖一贯以男女朋友互称,刘颖为争做“老公”和王湖黎旁引博证,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的史书都用上了,最后湖黎以比较阳刚又浪漫,像巴尔蒙特,博得“老公”的称谓。而刘颖以温柔善解人意波姬小丝型荣登“老婆”宝座,从此各就各位,不再改口。
  刘颖看了下手表,6点正,对着***故作温柔地说:“相公,你真好!想我没有啊?!”
  “想你个屁!想的都快想不起来啦!懒妞,快起来看看你的路书,6点半你应该赶到集合地点啦!”湖黎总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哥哥姐姐的做派,她拿捏得很好,刘颖很是受用。
  “好吧,我的姐,王相公!我这就起来!”刘颖懒洋洋地从床上溜下地,准备起床。
  “快到门口,我托一个朋友给你送的路上的必需品,他现在正在你门外,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你的***,他就到你门口了。你快点穿上衣服开门把东西接着!”王湖黎使劲嚷嚷着,刘颖听到了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刘颖飞快地随便穿件衣服,整理好头发,快步去打开房门。
  王湖黎!王湖黎不怀好意地笑着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
  刘颖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狠狠地抱住了湖黎,眼圈刷地一下就红了:“你个小混蛋!丫头片子!怎么是你?!你怎么跑来啦?!我这不是眼花吧?难道是这是俺死去多时的王相公的鬼魂不成?”她又转而为笑,使劲捶着湖黎的肩膀:“你个该死的家伙,想死我了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像鬼魂一样就飘来了?”刘颖抱住她不撒手,激动的双脚不停地蹦着。
  “我不远千里来送你,还诅咒我啊你!哎,你这一路西行,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此去西天,山高路远,妖魔鬼怪咱不怕,怕的就是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腐蚀了你幼小的心灵!我不能看着你这棵幼苗,被万恶的资本主义给活活地糟蹋拉!我是来给你送一句话:宁恋家乡一捧土,勿贪他乡万寸金那!也算老僧对你的劝诫!阿弥陀佛!”王湖黎点着刘颖的额头,双手合十,阴阳怪气地说。
  刘颖拉着她的手高兴地说:“哎哟!只见过别人送你鲜花,今儿怎么给我也送起鲜花来了?”
  湖黎边金屋边回答着:“哎!一超级粉丝儿!对我情有独钟,非要到站台上送我,还来这么大一糖衣炮弹!你说,得亏姐们我练过坐怀不乱,要不肯定晕倒在他的怀里!我这是借花献佛。”
  刘颖问她:“不上课了?怎么偷跑出来的?”
  湖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请假呗!这么大事,我能不最后看你一眼吗?万一你叛国不回来,或者是碰到了一个令你一见钟情的藏族董永,头一晕嫁给了他,猛生一大窝孩子,拖家带口男耕女织,乐不思蜀再也不想回来了,我岂不是望穿秋水,天天抹眼泪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得了吧你!叛国?咱可没有机会!一路高原雪山乱石,哪里会有什么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啊?!再说了,也没有说开着汽车往西边走长途跋涉地去叛国呀!我办一护照,打个飞的,赖在美国不回来,也比西去漫漫长路强得多啊!不过,可以考虑先派你过去潜伏起来,假装支援他们搞建设,把尼泊尔和印度们的边防军都一个一个腐蚀了,编成一个混成旅,配上红五星帽徽,打着八一军旗,看见是咱自己人,都放他们过去,你没事带着他们天天唱张靓颖,就当是军歌!完了再带领印度和尼泊尔人民多搞几个现代化,共建一下和谐社会!那时你就是一个著名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拉!我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的!我给你立碑从写老三篇!”刘颖快乐地拧着王湖黎的脸颊,用她们两个的语言兴奋地说着。
  “你先坐着,想喝什么自己找。我先洗脸啊!”
  刘颖一边洗漱,一边问湖黎的近况。转眼间她已经离开京大快半个月了,现在倒是有点留恋京大的校园,想起未名湖边的绿荫和微风,想起了和他朝夕相伴的同学和老师们。
  “哎,乡亲们都怎么样拉?”刘颖手里拿着牙刷,嘴里冒着白袍,口音含糊地问湖黎。
  “乡亲们都在深挖洞广集粮,日夜埋头苦干,摩拳擦掌,准备早日成才好迎接奥运那!这奥运会说着就要来了,校园里天天都是奥运会!天天都是新内容!不过你放心,自从你走后,大家正化悲痛为力量,决心擦干烈士的鲜血,掩埋好你的尸体,玩命寻找真理那!”王湖黎用她那特有的高八度的女高音机关***似地一顿胡说。
  “别瞎侃!问你正经事那!我离开后,同志们都想我了吗?”
  “想,同志们天天都盼望着你这个女八路早一天打回来那!被鬼子欺负的早就忍不住要武装起义拉!”王湖黎继续胡扯:“哎,有一个人特想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去去去,又来了!别胡扯!咱这个逃兵还招别人想了?谢谢了啊!”刘颖拉着长腔,不以为然,她知道湖黎所指是谁。
  “同学们都很想你!但是最想你的,天天为你寝食难安的为你消得人憔悴的,恐怕只有一位了——咱们的封卫竹封主席!人家现在可是天天心事重重,眼睛都蓝了,头发也白了,都金发碧眼了!面黄肌瘦,眼看着要退化成类人猿了,你再不给人家一个安慰,恐怕人家这一生就要被你给废了,这可是咱学校的一大损失啊!”王湖黎望着刘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还不赶快把他给收编了啊?编入你的大部队,给个机要秘书做做,也不亏了咱们学校的这个人才啊!”刘颖整理好头发,开始穿戴衣物。
  “人家的心里可是只有你这朵花!我什么招都使过了,人家百毒不侵,没处下手!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人家是你手里的涩葡萄,对你情有独钟,你想什么时候吃那是你的事啊。我再有想法,还不是一忍再忍,不好意思下毒手?”湖黎翻着白眼看着刘颖,流落出酸溜溜的口气。这个京大学生会的现任主席封卫竹比她们高三个年级,正在信息学院读博士,是这个社会的各种严格考试制度层层筛选出来的学生中的精英。刘颖坐火车去京大报到时,在火车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一个高大帅气的大男生。那天天气很热,封卫竹同学正好那天到火车站联系车站方面,为安排学校迎接新生的接待站找个好的位置,那时候他还不是学生会主席,只是学院的学生会的文体部长。
  “你就不想知道卫竹的情况?”湖黎侧着头问刘颖。
  “他?他关我什么事?如果你憋不住一定要告诉我,说说也无妨,他最近怎么样?”刘颖拎起登山包和湖黎一起锁门下楼。
  “别煮熟的鸭子嘴死硬了啊你!我不说,你早晚会死皮赖脸地缠着哭着喊着要我告诉你!好,我说,你也太狠心了点吧?临走不和人家打个招呼也罢了,连个***号码也不留!他到是找我好几次问我你的***号码,你愣是不同意还跟我急!怎么地也不能算是敌人吧?就是敌人也要坐在谈判桌前对话吧?人家以色列跟阿拉伯们打得不可开交,都刀兵相见几十年了,还不是要照样搬个小板凳坐下来和谈?闹一辈子别扭对国家民族来说都不是个事啊!”王湖黎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这对金童玉女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远不近、不温不火、若即若离,这说OVER立马就相互杳无音信,真够酷的!她怎么也想不通刘颖到底是怎么了?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送到你嘴边的大餐你都不吃,你这不是后脑勺抽筋了吗?
  刘颖回转身,微笑着看着湖黎:“王相公,本姑娘决定礼让三先,我把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奉献给大家,这是什么精神?伟大的白求恩精神!我从此立志要把为人民服务当成自己最崇高的追求,做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只讲奉献不讲索取。当然,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会考虑把封卫竹第一个交给你。你可要贿赂我啊!要不我就将他介绍给美国的富婆们了!”
  王湖黎帮刘颖一边收拾完备箱的装备,一边说:“瞧你那小样!你舍得吗?我真的对他下手了,你恐怕回过头来不认账,非要和我争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你肯定会对我大打出手,下手死狠毒,把我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我多冤枉啊我!我那,一边是咱姐们的感情,一边又动了真感情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卫竹,这边那,我肯定是被你拳打脚踢,被你揍得头破血流;那边厢人家封卫竹又旧情复燃对你频送秋波、暗度陈仓,我只好天天把酒说愁愁更愁,抽纸断泪泪更流啊。你说,我这合着折腾半天,除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外,还落个里外不是人!我何苦来着?不如我还是老老实实呆着,静观其变,或者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到你们关系彻底破裂到了零下250度时,再稳、准、狠地一举搞定,让你永世没有机会翻身!”
  刘颖打断了湖黎的话头,一本正经地说:“哪来这么多废话?说了半天,没句正经,卫竹现在到底怎么样?”
  湖黎歪头看着刘颖:“你看看!我说的怎么样?看你现在的表情!什么是藕断丝连?咱姐们打一开始就知道,我肯定没有机会!你只会拿我开涮!还关心着他吧?那我就说一说封卫竹最近的动向了!人家封主席这个月来,听说你要抛弃他而去,已经挺过了大革命最艰难的那几天,从革命的低谷中站了起来,开始设坛纳妃,公开选择女朋友了!人家最近组织了学校里的职场丽人大赛,为即将毕业的学姐们提供一个培训和展示的机会。要说封主席真不简单,打着学校的旗号,走你的老路,把国内很多知名企业的老总和董事长请来了好几位。那可真是盛况空前美女如云啊,连我都看花了眼了!恨不能赶快去变性,好好地娶上几位京大才女,把一房、二房、三房一次都整齐了,也不虚度此生!说实在的,那封卫竹从头到尾能坐怀不乱,脸不改色心不跳,什么想法都没有,还不是人家心里头早就他人了?”
  “去吧你!又来了!这么早就进入更年期了?不腻味吗你?”刘颖瞪了湖黎一眼,递给她一张清单,命令道:“念!”不再理她,开始仔细检查所有的装备。
  登山鞋,防水透气和保暖性好的;拖鞋或凉鞋需要长时间坐车的时候,当有条件冲凉的时候,或者需要见水的时候,它很重要;50升的户外背包了;随身10升左右的小包或冲锋包,当把大包当行李绑上了车,或者把背包放到宿营地,每天的行程中最常用的物品和食品就要靠它来装了;进藏的服装,西藏的日照时间是最长的,哪怕在最热的七八月份它的昼夜温差也是巨大的;防风暖和的衣物,防雨的衣服,为了预防最危险的感冒;专业的防水透气冲锋衣冲锋裤在下雨甚至在爬雪山时都会用到的;羽绒衣用的着,到珠峰大本营住宿或者在纳木错看日出的时候用得着;备用的衬衫,内衣和袜子,有时候可能在几天都不会有条件换洗衣服,多带上几件,有条件攒到一起洗;结实的腰带很必要,除了可以挂腰包,挂刀子,挂相机等,在某些危急的时刻说不定它还会起到起到意想不到的重要作用;帽子,在强烈的阳光下,头上戴顶有沿的帽子可以防紫外线灼伤、防风防灰尘,甚至可以防止一定的雨水模糊视线;一副墨镜,过雪地的时候它可以防止强烈的反光和雪盲的发生,不爬雪山,在藏地高原炙热的阳光下它可以让你有可能走出更长的路,看到车窗外更多的风景;运动手表;相机摄像机、闪卡、三脚架,镜头、防潮袋和备用电池;毛巾、牙刷、卫生纸、湿纸巾、口香糖;女士的卫生用品,男士的剃须洗发品;高倍的防晒霜,润唇膏在高原也是应该会有用的;头灯或手电筒随身带着,在许多没有电的地方或晚上的车上离了它可是寸步难走的,要带上它的备用电池;笔记本电脑、电源和***卡,在城市外的许多地方都会没有信号,但在西藏许多地方的小镇都会装有IC卡***机,带上或买上一张通用的***卡很有用,只有17908的IP卡可以在拉萨街头的IC卡机上使用,但到了狮泉河的街头可就不行了,出了西藏它可就作废了;水壶或水袋,高原出汗多,多喝水就需要随时把自己的水壶或水袋装满;瑞士军刀,用来开瓶子,开罐头等,许多想不到的时候它可能会帮许多忙;不锈钢饭盒;用它来泡面;手机和充电器;一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进藏的证件和人身保险;帐篷,睡袋和防潮垫;吉他。
  汽车用的装备清单:工业铲子或者折叠锹、千斤顶、打气泵、机油、备用灯、***扳手、机滤、汽油添加剂、玻璃水、防冻液、胶带、胎压表、备用钥匙、指南针(GPS)、备胎、拖车绳,20L的副油箱,燃油漏斗、指北针、GPS导航、灭火器、修车工具包等;《汽车使用及维护手册》、地图、路书、车辆保险单。
  还有汽车行前的保养:必要的话更换火花塞和缸线,低速的时候绝对管用;带一个备用的空气滤芯,现在的川藏线还是有2天左右的路程是土路,可谓黄沙漫漫;全面检查车底盘:连一颗螺丝都别放过,检查前后悬挂、避震器、平衡杆及缓冲胶套,传动轴,特别是悬挂部分,轴承,有一点损坏迹象的都要更换;检查全车油路漏渗并清洗及更换全车滤芯、油,川藏线、青藏线一趟下来就是万多公里,有条件的情况下带上1桶机油,可能在较偏避地方机油不好而且会很贵;轮胎保养、调校刹车及手刹车,特别检查刹车总、分泵和蹄片,刹车别将就;检查空调及发电机、散热皮带,启动马达;检查及保养电瓶,特别是桩头和线夹;检查全车灯光及仪表指示灯;检查并清洗水箱及管道。这些上个星期刘颖在浪哥联系的维修厂里都已经做过,没有问题。
  六点半钟,浪哥的***来了:“看看几点了?小鹰,你又迟到了!再检查一下装备,别拉下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浪哥,我马上出发到集合地点!装备都检查过了,没问题您放心吧!”刘颖砰地一声关上了后车门,拉着湖黎上车:“走,去领略一下我们车友会的激情!”
  出发地在市西边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刘颖到达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名前来送行的车友,熙熙攘攘,好像乡村集贸市场的集市,到处是花花绿绿的人和车。一起出发的其他两辆车,一辆帕拉丁,一辆现代,都改装得奇形怪状,上边贴满了花花绿绿的车贴,行李架上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这次进藏一共3辆车,8个人同行五男三女。前来送行的车友见人都拥抱,好多人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要进藏,跟着瞎激动瞎起哄,现场暖融融的一片问寒问暖的声音。刘颖带着湖黎,两个美女在人群中格外引人瞩目,周围都是陌生火辣的眼光。刘颖快速地在人群中找到浪哥,这个中年男人长得高大健壮,一脸的络腮胡子,目光如炬,上身穿一个带有很多很复杂的兜的摄影背心,下身一条冲锋裤,大头登山鞋很有味道,头发蓬松着有点打卷,脸色黑红,一看就是被高原的阳光来回地暴晒留下的后遗症,手里拎着一个很专业的尼康单反相机,带着个中短程的炮筒,在人群中招呼大家合影留念。刘颖欢快地站到浪哥面前:“浪哥,列兵‘小鹰’向您报到!”是刘颖的网名“鹰归何处”的简称,是浪哥给简化的,那个网名太长,叫起来有点罗嗦,他们两个之间就一直使用“小鹰”这个昵称。
  “你终于要修成正果了!恭喜你!小鹰同志!欢迎你加入队伍参加我们的长征!”浪哥不停地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微笑着对刘颖说。
  “我还带了一位美女来劳军,这位叫‘隔夜情人’,大美女,我的同学,听说我们要远征,特地从遥远的美国回来,代表全球华人,给大家饯行那!来,‘小情人’这就是著名导演加领队——浪哥。”刘颖介绍两人认识。
  “哎,你什么时候送我这么个名字啊?也不和我这个当事人商量商量,就强买强卖了?一听这名字,就一个字‘俗’,你就不能给我起个楚楚动人的名字?让我也好感激你一回?”王湖黎瞪着刘颖说。
  “你好美女,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没听小鹰说你也去啊!呵呵,先声明一下,导演那是我的一个破碎的梦,我只是此次出行的领队而已。”浪哥伸出手来和湖黎握了下手。
  “很荣幸认识浪哥!我只是来送送她。”湖黎故作表情,双手合十:“哦!西藏!我梦中的天堂!”“我也很想去西藏,可是没有她那么无所顾忌,还有学业,不能耽搁。把这只小鹰交给您,我就放心了!浪哥,您可要替我好好地看紧了她,以免她祸害西藏的父老乡亲,万一她碰了一男的颜如玉,非要死气白列地嫁给人家,你可要劝住她,告诉她,家乡的人民需要她啊!还等着她回来带领大家奔小康那!”王湖黎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刘颖一个毛病,在心里边判定“曾经帅过”,“不过有点老了”,“很有男人味”。
  浪哥笑道:“放心吧,一路上除了路途险恶,不但没有黄金屋,连一个‘颜如玉’也不会有,她就是想动什么心思,不出半个月,就彻底地灰心了。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鹰’给带回来,到时候我亲自把她完好如初地交到你的手上!”浪哥很庄重的口气对湖黎说道。
  拍完合影,浪哥一边一个一个地从新和车友们握手拥抱,寒暄告别,一边拿着喇叭冲着喧闹的人群喊:“我们该出发了!弟兄们!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再见!我会想你们的!”
  刘颖紧紧地抱着湖黎,禁不住孩子一样地流下眼泪:“湖黎,一个月后,你一定还要来接我啊!记着给我发短信!一会儿路上,我会把我的新手机号码给你!”湖黎打趣地说:“丫头,哭什么呀?又不是生离死别,过一个月,咱不是又见面了吗?你放心,我到时候还来接你,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分享西藏的美景那!去吧,注意身体,有什么事记着电我!想我的时候,就唱唱黛米.摩尔的歌!”
  浪哥给刘颖一一介绍认识一起进藏的其他几位车友,骇客,一个笑容可掬的胖哥;把酒问何,有着国际标准健美体形的酷男;一路望,和蔼亲切的大哥哥;笑颜妖;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月下静吻,快乐青春的大姐姐;月光宝盒,梳着外国刘海的漂亮姑娘。刘颖和浪哥上了大切,浪哥的车有车友“一路望”驾驶。刘颖坐在了驾驶室的位置,这是她第一次驾车出远门,她想开车是因为在驾驶的时候,她可以集中精力,把一切的凡尘琐事都抛弃到一边不再想它。她很怕在最初这几个小时她会犹豫、反悔,会受不了离开家时的那种阵痛,尽管她事先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她还从没有远行这么长的时间。她尽量地集中精神注视着车前和窗外,她高喊一声:“西藏,我来了!”发动汽车,沿着宽阔的马路,向连霍高速公路入口驶去。
  这个城市正在慢慢的消失在刘颖的视野里,浪哥打开车里的CD,放上一盘蒂姆.麦格罗的“NotaMomentTooSoon”,找到那首《Don‘tTaketheGirl》,两个人静静的无语,车里只有蒂姆.麦格罗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和悠扬的吉他声。
  车队上了高速公路,太阳从城市的一角灰蒙蒙地爬了出来,天开始变蓝,城市里的喧嚣也渐行渐远。刘颖有一种即将脱离凡尘的虚幻的感觉,她觉得车子和她自己都有一种轻飘飘的快感,浪哥在对讲机里不停地和其他车里的车友说近几天的行程安排,麦格罗的声音很小,音符一个一个地蹦跳着,好像是天外飘来。刘颖的心情说不出来好坏,总是觉得应该很激动,却没有一点兴奋情绪。自驾去西藏在此时此刻好象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就像人生必须从三岁到四岁再到五岁每年都那么长着,很自然也难以抗拒。在和湖黎告别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去西藏的确切理由了,是西藏的雪原?是西藏的纯朴?还是西藏的蓝天白云?还是那在高原上自由翱翔的神鹰?也许自己在逃避什么?是都市的喧嚣?是繁琐的世俗?是那些错综复杂情感?她很困惑。
  八点钟了,那个她等待的***一直没有打来,刘颖把手机号码短信发给了湖黎,轻叹了口气,关上了手机。
更新时间2010-3-12 22:41:16 字数:10659
  晚上十点,刘颖又准时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自从一年前妈妈跟着爸爸一起去北京生活,这套房子就空置了下来,刘颖跟着爸爸去北京念高中,也已经离开这里五年了,中间就回来看望过妈妈有两次。现在回到这里,家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她的房间里的四壁还是填满了初中三年级时她心目中的偶像的照片,乔丹、罗纳尔多等等,没有一个女性。床上都是她喜欢的布娃娃。洋娃娃们被妈妈很细心地摆放得很整齐,在床的靠墙的一整整齐齐地坐着,好像是课堂上听话的学生。刘颖一直不舍得挪动它们,她感觉它们身上还有妈妈手上的洗衣粉的味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妈妈就在她的身边,妈妈的手总是要放到她的头发上,那样她才睡的安稳。
  刘颖轻点键盘:“浪哥,你在吗?”
  浪哥回答:“小鹰弟好,我健在”
  刘颖问:“车友会为林安乡下的被水灾冲毁的小学募捐的物资和钱,你们前天开车去临安给他们送去了?”
  “是啊,昨天回来的。来回五百多公里,很多路都让大水给冲毁了,特别泥泞,不好走。”浪哥回答着。
  “我在车友会的论坛里看到你发帖组织的,本来我也想去,一些事请给耽误了。现在还接受捐助吗?”
  “不用了,临安乡小学的王校长今天打来***,教材已经发下来了,学校的淤泥已经清理完毕,孩子们的课桌今天也送来了,明天学校就可以开课了!”浪哥对这个年轻人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浪哥能够体会到这个小男孩特有的善良和成熟。
  “那就等下次有机会喽!”
  “你现在还在花父母的钱,等什么时候自己挣钱了,再捐也不迟。”
  “我从上大学的第一天开始已经不再花父母的钱了!我自己挣的钱足够养活我自己了!”刘颖自豪地说。她和爸爸妈妈有个契约,就是从上大学的那一刻起,她就宣告自己独立了,再也不会要父母一分钱她对自己的挣钱能力从来没有怀疑过。
  “是吗?真不简单!恭喜你长大***了!”浪哥也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暗竖大拇指,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在几乎人人啃老的年轻人群体里,这个小伙子是好样的!
  “浪哥,你们经常有这样的活动吗?”刘颖对浪哥这个人,对车友会这个团队开始感兴趣了。她觉得在这个正在被物质和金钱彻底收买的世界上,陌生人之间之间的那份温暖越来越可贵。浪哥这样善良的的人,真是应该被好好地尊重一回!
  “有啊,下周日我们车友组织去养老院帮老人打扫卫生,你如果感兴趣,可以报名参加。”浪哥说。
  “我可是游手好闲惯了,干家务活不是我的强项。这要怪我爸我妈,从小就像老鸡看小鸡一样!搞的我到现在生活都不会自理!”刘颖故作谦虚。
  “那没关系,我也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人,从小都生活在新中国的摇篮里,没少给祖国和父母添麻烦,回报他们的事情我都没来得及干,都长大***了!”
  “您可似乎不太像好逸恶劳的人啊!”
  “所以我感到特别内疚,现在总想做点事情回报祖国和父母亲。你现在开始为他们做点事情,不算晚。”
  老浪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在车友会里,他只是一个大哥,尚都论坛里成立车友会的时候他也是开国元勋。车友会是个松散的组织,既没有组织规则和章程,也没有什么会员加入手续,只是靠几个热心的网友平时张罗着,组织一些出游和义工劳动,来去自由,不讲究任何规矩。有热心的车友在市无线电管理委员会批了一个中继台的手续,加入中继的车友把费用给分摊了,有装车载台的,有使用手台的。平时大家联络就靠论坛、QQ群、中继电台。尚都车友会版块是整个尚都论坛里边人气最旺、氛围最好的一个版块,版主和大家一样都有工作,业余的时候大家总是呼啸而至,集体出游,集体做义工。浪哥在这里都好几年了,没有几个他能叫出真实姓名的车友,大家相互之间从不打听谁从事的什么工作,关系比较单纯,没有一点利益和名分,完全是兴趣和网络让大家走到了一起。平时大家互相帮助,有什么事情总是一呼百应,群贤毕至,从不计较各自得失。老浪非常喜欢这里大家庭一样的气氛,作为一个车友会里边为数不多的大哥,他的热情,宽容,善良,乐于助人,吸引了很多喜欢他的车友。
  刘颖尽管在车友论坛里混了将近一个月,看到大家活动不断,聚会腐败不断,每次在论坛里都发回有很多活动照片,她很羡慕,但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车友们的活动。在车友会QQ群里边,她已经迅速的成为一位名人,冲着谁都胡乱发言逗乐,充满好奇和热情。车友们都在好奇地问浪哥,这个人和浪哥那么熟悉,一直也不现身,潜水潜得憋得小脸通红,是不是该出来透透气了?刘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只顾和大家插科打诨瞎聊。
  “那浪哥,组织上做好了接受我的准备了吗?您就給盖一公章,比准我加入就得了,我保证绝不给组织丢脸!”刘颖觉得,浪哥好像就是车友会里边的一杆大旗,车友们都很敬重他,平时浪哥在论坛里组织活动最多,最有内容和意义。
  “第一,我们不是什么组织也没有什么章程,更没有什么领导,所以不用批准,你只要参加活动,就是‘队员’了。第二,你是不是要请大家腐败一次,隆重出场,把自己介绍给大家?”浪哥回答。
  “QQ群里还有规矩啊!怎么新人报道还要报三围,发照片,看PP翘不翘啊?男的也这么要求吗?俺长地特别邪乎,暴露出来怕吓住无辜群众啊”刘颖对自己的身材还蛮有自信,她也知道那是网友开玩笑的话,还是和浪哥打趣。
  “是啊,男的也要报的。听你说,咱就没有没有一点拿的出手的?”浪哥对着电脑屏幕微微一笑,这个孩子真是有点天真。
  “那咱还是先见个面,你先帮群众们把把关,看我这长相能不能够出场,会不会给车友会脸上抹黑?”刘颖真有点想见见浪哥,她可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从来都鄙视有些女孩子的矫揉造作,只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网络上从来都是男孩子约女孩子见面,她从来都不以为然,为什么咱们妇女同志们不能化被动为主动,翻身得解放一回,也主动地约约男网友?她在北京也见过一次网友,她觉得,谁主动提出了约会,谁就会在随后的约会中掌握话语的主动权,这一点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瞎走。但是对浪哥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她大概不会占什么上风,她很乐意有一个聊天的对手,一个很有内涵的聊友,她不喜欢她同龄很多大男孩的那种幼稚肤浅和急功近利。
  “我这几天比较忙,等星期天,有时间我和你联系,顺便也带几个网友,大家一起认识认识,聊聊天。”浪哥其实很想和这个言谈与众不同的男孩子认识一下,他觉得这个男孩子肯定有着不同一般的经历,他的言谈所表现出来的不一般的睿智是这个年龄段的人所不具备的。
  “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浪哥?能不能咱两个先见见面,先别带其他网友来好吗?万一吓住他们,我怕对不起良心!”刘颖不想招来太多陌生人的关注,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她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聚集很多火辣的目光。她不想张扬,虽然这不能怪她。
  “不会吧?对自己就那么没有自信?男子汉大丈夫,文韬武略为上品,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把警戒级别提到红色?呵呵。”浪哥觉得这个孩子有点矫情了。
  “光看外表的确是有点吓人,但是还不至于把人给吓死啊!关键是我有点怯生,咱两个先见一见,以后再慢慢地跟车友们混,好吗浪哥?”刘颖虽然经常进车友会论坛看大家的帖子,对车友会的活动已经非常了解,也经常在里边跟帖,在QQ群里边瞎聊,她还是想,只是有限度的慢慢参与一些很有意义的活动,她不想跟太多的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浪费她时间的那些吃喝玩乐,她宁愿在家多看一会书。
  “那好,就随你便。反正我的心里承受能力还行,你长得再有难处,也难不倒我这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观众。你就是长得跟沼泽地一样惨,也没关系。我相信大家都会很坚强,他们不会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浪哥开玩笑似地安慰他。
  “太好了!那咱星期天的几点见面?人物有了,这时间地点那?还有,接头暗号是什么?”刘颖高兴地问。
  “那就星期天上午10点,未来大道北段‘唐璜咖啡’接头暗号是,我说‘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接‘我吃馒头,你吃虾’,得,接上头了!”浪哥回复着他:“哎对了,我叫你小鹰可以吧?你长什么样惨到什么程度或到时候你穿什么衣服?我怎么知道是你?”
  “我吗,不太好描述。但是我认识你啊!我在论坛上看过你的照片,放心吧,一准把你给认出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星期天的唐璜咖啡是恋人的天下,浪哥一大早出去办完事情开着他的那辆伴他无数次进出西藏的帕拉丁准时地来到了这里。二楼的大厅里三三两两地坐了很多人,基本上都是男女搭配,在低声谈笑,大厅中间一道巨大的玻璃幕墙把这个区域隔离成两个独立的空间,玻璃幕墙上顺势而下的流水把人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绿色的植物从房顶和周围绕出来,把靠近窗户墙角的沙发虚虚地笼罩起来。
  这是他非常喜欢的地方,他记得和晓玥第一次约会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咖啡厅,不过5年前那个咖啡厅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成了他很遥远的回忆。他走遍了这个城市,发现这个角落和那时的场景惊人的相似,同样是玻璃幕墙和窗角灰暗的沙发,略显凸凹的不规则的石头地板,斜对面有一架枣红色的瑟,坐着一位身着白色斜对襟汉服的漂亮姑娘,头上高挽着发髻,还斜插着一枝单头凤簪,簪穗在发后打着秋千。姑娘身旁端坐着同样是一身白色对襟汉服的白净小伙子,双手捧着一只土色的埙在演奏着一曲《楚歌》,旋律哀婉流长,象是从幽远的山谷里边荡向一片开阔的草原,从中隐隐传出阵阵金戈铁马的声音。一盏羊皮纱灯从头顶吊下来,灯罩是一层薄薄的羊皮,向上弯成一个很流畅的圆弧,把里边的灯很温柔地包起来,白天是一层半透明的黄,象可可西里秋天的沙漠的颜色。两个沙发之间的咖啡桌椅看就是很结实的沙枣木,没有一点额外的装饰,很原始的绛色,没有油漆也没有任何粉饰,一块一块地被修掉了边角,整齐地排在一起,很自然让人感觉很可靠。落地的窗户上边半圆弧地垂落着驼绒色的窗帘,像意大利十七世纪哥特式教堂的顶层钟楼的舷窗。不远处弹钢琴的女孩很投入,背影随着埙的音律伴着指尖在左右舞动。
  浪哥很喜欢这种现代中略带怀旧的格调,也喜欢这里略带伤感的氛围,他一身休闲地坐在那里,要了一壶铁观音,点着一根香烟,背靠着沙发,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雾,顺手在旁边的书架上抄起一本《目标》杂志,抬腕看了看手表,九点五十五分。
  刘颖今天把自己收拾得简单利索,米色吊带背心,牛仔短裤,露着她引以自豪的长长两条白腿,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头发用一条咖啡色的丝巾扎成一束马尾巴,在脑后左右左地随着她的脚步摇摆。差一分钟十点钟,她把车停在停车场,一路小跑地走上咖啡厅二楼。她沿着狭长曲折的过道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坐在墙角的满脸胡茬的浪哥,脸上微微一笑,心里就来了坏主意,快步走到浪哥对面的沙发,很优雅地坐下。
  浪哥从杂志里面抬起头来,满腹狐疑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漂亮女孩子,刚想问话,刘颖的清丽的普通话便从脸对面送过来:“这位先生,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在等一个朋友,一会儿他可能就要过来,您可能只能呆一会。您最好找个其他位置坐下,要不一会儿还要劳驾您换个位置。”浪哥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他很纳闷,咖啡厅还没有多少客人,这个女孩子为何不找个其他的位置就坐,一进来就要坐在这里?他疑惑地看着刘颖,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到***。
  对面的女孩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嘻嘻地对他说道:“这位先生,这个位置我昨天已经预订过了,是一个重要的约会,关系到我的下半生的前途和命运。您不会问我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吧?非要坐这个位置不可?”刘颖歪着头看着浪哥,脸上稍微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浪哥笑了:“看来我继续在这里坐下去,肯定是要破坏你们的幸福了?得了,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往小的说,我这一不小心是毁了你一辈子的幸福,往大的说,我也是毁了咱国家的未来啊!你们可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咱们国家早晚是你们的啊!好,我让贤,***,这位置归你了!”老浪按灭了烟头,起身就走。
  刘颖伸出手摆了摆,示意浪哥坐下:“能不能请您先坐一会?您这样就走了好像我们年轻人都特不懂礼貌似的。您这不是在等人吗?我也在等人,现在人家都没到场,咱们可以先聊聊天,活动活动嗓子,就算是热热身可以吧?”
  浪哥回头笑着回答:“那可不成,待会儿您那男朋友一出场,看你和一个又老又丑的陌生男人在一起,瞧不起你的品味先不说,把我打个头破血流怎么办?再说,现在这个社会,孤男寡女在一起,我又长得不像你的亲人,会让人误解的。这一开打,你们两个肯定合伙打我一人,我这人还有一毛病,从来不和女人动手,只有伸着脖子挨揍。我平白无故的挨一顿凑,我犯得着吗?您还是在这里慢慢地等您的小帅哥吧,拜拜了!”
  刘颖“倏”地站了起来,晃着脑袋冲着浪哥狠狠地说:“那可不成!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别人越散布流言我还越肆无忌惮!流言像弹簧,你软它就强!您如果这样说,我倒偏要把您留下,我看我们俩之间会闹出什么绯闻来?总不会是您害怕了吧?您等的漂亮美女一会说不定把我打得头破血流呢!一会儿我们都会成为受害者,我们是同病相怜的,我建议我们应该共同商量对策,共筑思想上的长城,共同消灭来犯之敌!”
  浪哥看着刘颖,心想,现在的小姑娘思想行为实在是太卡通了,很多想法和念头就像飞在空气中的肥皂泡,无形,随意漂泊,也不考虑什么时候会破灭,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由几颗水滴生成的,也不考虑室外的环境和温度,就一鼓作气地要飞向远方。她们那种经常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的得意感觉,她们不会考虑很多对方的感受,经常我行我素,八成是她们的父母把她们给贯的,不但得理不让人,不得理,也不太会让人。
  浪哥对着刘颖,微伸下头,把声音压低了几度,严肃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想错了,美女,我还真的不怕什么,你自己如果不在意我这个大叔,我很愿意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的小帅哥光临,我很荣幸有个大美女陪我聊天。”浪哥放下衣服,“扑”的一声坐进沙发,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仰起脸望着天花板,问对面的刘颖:“美女,您先要点什么喝着?要不,您也喝茶?”
  刘颖欢快地笑着看着浪哥,对旁边半米开外等了半天的服务员说到“来杯鲜榨果汁,哈根达斯两份,给这位先生一份。”她伸着头笑嘻嘻地对着浪哥说:“今天我请客。”
  浪哥歪着头看了看走廊,又看了看手表,10点过10分钟了,那个“小鹰”怎么还没有出现?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刘颖:“那就不必了吧,我这是无功不受禄,咱还是各买各的单,我还怕你讹上我,我这一世清名,不想毁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中。”
  刘颖双手支着脸,对浪哥说:“谁黄毛丫头拉?别老把自己装扮的老气横秋啊!我最看不惯那些倚老卖老、卖弄深沉装得饱经风霜总是欺负年轻人的口气。您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不就是一份冰激凌吗?至于这么紧张吗?这可不是糖衣炮弹,没目的啊!再说了,我也不至于赖上你啊!哎,别那么心不在焉,你放心,我感觉,您等的人快要来了。”
  “得了,看来这‘哈根达斯’我是非吃不可了!好事啊,我说今天艳阳高照心情舒畅,原来有人请咱白吃哈根达斯啊!恭敬不如从命,好,我吃定了。现在该说说你了,你等的人该过来了吧?不过他最好等我吃完吃完冰激凌,要不他非要从我手中夺走,我一吃味道还不错,还不舍得给他,还不是要发生争执?我如果快速吃完,起身就走,又显得特没素质,这事还真不好办。”老浪打趣道。
  “您放心,他不会来了。这里是我们分手的地方,就在这个位置,上一周我们就是在这里分手的。我来这里就是要找找分手时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您看看,我马上就要痛哭流涕了痛不欲生了!待会儿您可千万别忍不住劝我,让我一次哭个够!”刘颖皱起眉头,假装满脸痛苦,又开始瞎编乱造。
  “您就放心大胆地哭吧,什么痛苦都要找个适当的渠道发泄,我绝对不会劝您,让您的痛苦随着您的眼泪统统地都丢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去吧!不就是男朋友吗?你这吗小小的年纪,也算是个美女,机会有的是!俗话说的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没准你这一哭完出了这个咖啡厅,满大街的帅小伙扎堆的望你怀里扑,艳遇来了挡都挡不住!您就别客气了,就把我当成以色列的那堵哭墙,尽情地开始哭吧!谁劝咱,咱就跟他急!”浪哥看着她刚才阳光灿烂的笑容,哪里有一丝失恋痛苦的感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个漂亮姑娘说话也挺有意思,他就决定和她好好都逗闷子,看这丫头到底还有什么机关。
  “您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这正挣扎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进一步火海刀山,退一步万丈深渊,看您这貌似忠厚的人,怎么也也见死不救,你还任我断送自己的美好前程,也不展示一下您的同情心,挽救挽救我?”刘颖哭丧着声音,无助的眼神看着浪哥。
  老浪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一点需要挽救的的地方啊?你这阳光灿烂的举止哪里象需要挽救的人啊?要说挽救,非洲的广大饱受饥饿和战争祸害的兄弟姐妹,才是眼巴巴地正等着咱们去挽救那!咱可不能撇下他们不管,在这里自顾自地矫情。”
  刘颖迅速地转换表情,笑容可掬地伸长脖子问浪哥:“我等的人已经飞走了,你等的人哪去了?这位美女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让你一个人干巴巴地坐着,这么老久也不出现?给我她的***,我要替你好好批评批评她!”
  浪哥摆手:“不用了吧?就让我自己拯救自己吧!我等的可不是什么美女,是男性。你很好奇,是吧?”
  刘颖道:“肯定是谈生意吧?看您这胡子拉碴满脸沧桑,肯定是玩艺术的!”
  浪哥揶揄道:“如果吃喝拉撒睡都可以用艺术的角度去审视,那我也算是搞艺术的。谈不谈生意好象不应该是我们之间的话题。我等的是一个网友,准备一起搭车去西藏。”
  “奥,我明白了。西藏啊,好地方啊!哦,对不起我去去洗手间,您放心,进门时单子我已经买过了,你等一下,不许走啊,我一会儿就回来。”刘颖拎起她的大包,起身去了他的卫生间。她边走边捂着嘴偷偷地笑着,她要继续她的恶作剧。
  浪哥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小鹰”还是没有来,连个***也没留下,他长叹了口气,还好,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这个美丽的姑娘给他带了了不错的心情。他望着窗外,回想起了和池晓玥认识的那个晚上。
  五年了,记忆还是那么清新自然,就像眼前的咖啡桌,岁月的划痕很多,上边刻满了爱情中浪漫男女的美丽誓言。咖啡店的老板提供工具,听任着每一个顾客在咖啡桌上刻下他们心中的话,字迹一层一层地被覆盖,被湮没,被遗忘。咖啡店里只是每一个月定期地打磨一下桌面,好给后来者提供刻字的方便,也许这是一种格调吧。五年前的咖啡店就是这个样子的,浪哥也问过这里的老板,并非五年前的那个老板,也许是心有灵犀吧!
  晓玥就是在这样的位置坐在他的正对面,和她一起过来的是她的一个女朋友和这个女朋友的男朋友。男的叫阿彭,是和浪哥一起做DM杂志新旅游的合伙人,他的女朋友是个浙江的美女,叫知秋。晓玥和知秋是浙大的同学,两人刚刚大学毕业两年,在这个城市里边打拼着,不知怎么着,知秋就被阿彭给挂上了。阿彭这小子是个泡妞高手,三天两头换女朋友,这下好像动了真情,自从和知秋谈上恋爱,已经三个月再没换过女友了,真不容易。浪哥有几次都忍不住劝阿彭,对人家认真一些,看人家姑娘对你多好,洗衣做饭,你小子该浪子回头好好地洗心革面好好地做一次人了。
  他记得很清楚,晓玥当时穿的是一件白色碎花连衣裙,长发烫的很蓬松,大卷如云,很随意地飘在肩上,脸色苍白无力,总是羞答答的低着头,模样很清纯很无助,一对丹凤眼从眼角里流出一丝温情和细致,外表长得比知秋要精致很多,估计阿彭这小子下手不及时,被知秋紧紧地看住,还没机会换人。
  阿彭介绍说:“老浪,这位是池晓玥,浙大才女,学中文的。现在可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如果想打什么鬼主意,回头问我,我给你说从那里下手效率最高。今天晚上你们先认识认识!”
  知秋拿拳头捶了他一下:“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来!人家浪哥智商那么高,还需要你教?对吧?浪哥?”
  晓玥一直站在旁边捂住嘴笑,老浪笑着对阿彭说:“又露出来你的本来面目了!那我可真要把它当成一个艰巨的任务来完成了!好好地看护好这位美女,免得人家这只小羊落入你的狼窝!哎,我说阿彭,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的坏毛病?”
  阿彭哈哈大笑:“我这是有想法没办法啊!人家晓玥眼光高高地,起点都是海拔5000米以上!咱入不了人家的慧眼!人家往这儿一站,光彩夺目,咱自知形秽,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这不,就找知秋凑合一下算了!”
  知秋瞪了啊彭一眼,娇嫃道:“行,你总算露出你的狗尾巴了!不行,我还真的一厢情愿跟定你了!好好地把你的青春给糟蹋糟蹋!想另有所图,没门!也算是牺牲我一个,保护我的好姐们!”
  晓玥也顺上一句:“阿彭哥老拿我取笑,知秋,你可要好好管教他。”
  寒暄完毕,阿彭在浪哥旁边落座,知秋理所当然地坐在阿彭的对面,晓玥乖乖地坐在浪哥对面。大家各自要了餐饮,阿彭和知秋很快就进入二人的忘我世界,嘘寒问暖妄谈音乐人生不可自拔了。
  那晚的月亮特别细腻,斜斜地一丝照在晓玥的头发和身后的沙发背上,咖啡厅里的灯光几乎全部暗了下来,只有面前桌上的小红蜡烛摇头摆尾地欢快地燃烧着,对面身着白色汉服的男子手拿着葫芦埙,旁边的汉代美女和着瑟,一曲《荷塘月色》,把古人喻埙的声音为立秋之音表现的淋漓入微。浪哥似乎觉得看到了一幅朦胧令人神往的画面:秋天是金***的,是冷静的,有一种淡淡的悲凄和感伤,瑟和埙的合奏,把人的思想远远地拉到了遥远的夜空,浪哥看着晓玥发髻上的一缕月光,神情凝固在音乐当中。
  晓玥一直低着头在玩她胸前的那块绿翠,一边的阿彭和知秋正头低着头,窃窃私语,笑得不亦乐乎。她在陌生人面前总是不善于言谈,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害怕自己表现不好,给知秋脸上抹黑。浪哥和她说话,晓玥总是低着头,很文静很简单地回答着:是,或者不是,或者轻轻的“嗯”一声。
  “我不会什么地方吓着你吧?”浪哥觉得她表情很紧张,想缓和一下气氛。
  “不会”晓玥轻轻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浪哥问。
  “你说我听。”晓玥声音细细的,但很清脆,富有弹性。
  “那我总不能像审问犯人一样,一直我问你答吧?好吧,找个你感兴趣的话题聊聊。音乐?文学?地理?历史?。。。你说那?”浪哥举起酒杯示意大家碰杯,晓玥才举起酒杯,瞬间抬起头来,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浪哥,很成熟的一个男人,很有棱角,还算英俊。
  “随便吧,你说。”晓玥还是明眸皓齿,嘴角微动,言简意赅。
  “那就聊聊文学吧,玩玩高雅。喜欢谁的作品?”浪哥一直想找个话题打破两人间的沉默气氛。
  “卡夫卡、张爱玲、亦舒”刘颖回答。
  “都读过他们什么作品?”浪哥接着问她。
  “卡夫卡的《到山里去旅行》、《心不在焉的眺望》、《回家的路上》、《跑着的过路人》、…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相见欢》、《红玫瑰与白玫瑰》、《心经》、…亦舒的《曾经深爱过》、《直至海枯石烂》、《假如苏西堕落》、《人淡如菊》…”晓玥滔滔不绝地说。
  “看来你把他们的书都读完了!最喜欢哪本?”浪哥很惊讶,她能记下那么多的书名,看来是个很喜欢读书的女孩子。
  “亦舒的《人淡如菊》和卡夫卡的《回家的路上》”晓玥开始坐直了身子,看着浪哥。
  “咱就说说《人淡如菊》吧。怎么看乔的命运?”老浪正好几年前也看过亦舒的这部中篇,那时他还是个文学青年,对卿卿我我的言情小说还有些余温,对其中的人物还有些印象。
  “红颜易老天难老,莫待无花空折枝。”晓玥的表情似乎已经远远超越了她的年龄,表现出很悠远的沉思。
  “是啊,当爱情一触即发的时候,追求或放弃会让人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但是懦弱是最不可取的选择。”
  “嗯。”晓玥望着杯中的红酒,转脸看着浪哥,恢复了自然。他很佩服眼前的这个男人,连很女人的书也有涉猎,看来不是一般的应付谈论的水平。
  浪哥记得那天晚上他们聊得很投机,阿彭很哥们地故意让他送晓玥回家。后半夜一点了,浪哥至今还记得,2002年10月13日,城市边缘的村庄里住着这样一位温文尔雅的美丽姑娘。
  刘颖快速地在卫生间里换上了一身连衣裙,把头发散了下来,在她的大包里找到了一副平光眼镜戴上,大包一翻,不但变了颜色,还变成了双肩背包。她调整了一下走路姿势,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在找人,重新来到了浪哥面前:“请问这位先生,有没有见到一位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士刚才在这里坐过?”
  浪哥抬眼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士,这张脸怎么哪么熟悉?这不是刚才的那位吗?这一会工夫就换了马甲了?浪哥有点糊涂地不解的眼神看着对方回答道:“您不是吗?刚才您不还坐在我的对面和我瞎聊的吗?”
  “对不起,那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我是她姐姐。我妈妈找她有点急事,打***总是不通,我就知道她每天都会在这里,坐在在这个位置上,就来这里找她。您是她的朋友吗?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刘颖假惺惺地问,心里笑得都快憋不住了。
  “她可能在卫生间。您和她长得可真像。”浪哥还是很纳闷。这双胞胎出现得太蹊跷了,一前一后,莫名其妙。
  “我能坐下来等她一会儿吗?”刘颖问。
  “当然可以。”浪哥伸出手示意请她坐下。
  “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和我妹妹是什么关系?”刘颖正费尽心机地为她的恶作剧找话头。
  “尚未发生——我的意思是我们还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浪哥背靠着沙发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是不是将要发生点什么啊?你应该是她的新男朋友了?”刘颖问。
  “到现在为止,我还真的不是她男朋友。您放心,我们谁也不会看上谁,你这做家长的请放一百个心,我应该可以做你们的叔叔了。”浪哥觉得这姐俩可真是少见的一对活宝,今天真是开了眼了,什么人都有。
  “那,叔叔,我可以要一个哈根达斯吗?”刘颖假装小心翼翼地问浪哥。
  “随便,反正你妹妹买单。你们两个可以啊,高尚生活啊,动不动就‘哈根达斯’,提前奔小资了啊。”浪哥很不爱看有些都市女孩子那些故作清高的样子,有点不屑地扭头看着窗外草地。
  “怎么,我妹妹是不是惹您生气了?她很任性也很顽皮,您大人不见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替她向您道个歉,别和她一般见识,好吗?我妈妈就经常抱怨说,既生瑜何生亮,意思就是既然生了我,何必再生我妹妹那?两个丫头,整天吵吵闹闹,烦死了!”刘颖局促不安的样子表演得很到位。
  “我说您这位姐姐,你别把您的家长作风带到这咖啡厅的大堂里行吧?这会让您的妹妹头大的。您快去看看,这会保不准您妹妹看见您过来,怕您唠叨,早吓出门外去了!”浪哥笑呵呵地跟他说。
  刘颖忽然摘下眼镜,把脸伸到浪哥眼前,笑嘻嘻大声地说:“你是风儿,我是沙!”
  浪哥一愣,直勾勾地看着刘颖,脱口一字一字,声若游丝:“你、吃、馒、头,我、吃、虾!”
  “浪哥,我就是‘小鹰’啊!”刘颖笑得弯下了腰。
  “这,怎么可能。。。。。。?”浪哥也吃惊地站了起来:“这么说,刚才的妹妹也是你?咱不应该是个英俊少年吗?你等等,让我回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浪哥深闭了一下眼睛,举起右手手指捅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玩笑,开的,真的是太有戏剧性了!是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科技这么发达,我应该想到,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更新时间2010-3-13 14:32:41 字数:6485
  车队已经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一个小时了,车里边还是只有蒂姆.麦格罗在压低声音在唱。浪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在看路书和地图,不时地通过对讲机和其他两辆车沟通这几天的行程安排。这第一天要走的路程是郑州到西安600公里再到汉中396公里,一路高速,路况很好,刘颖也有一年多的驾龄,开起来没有问题。浪哥忙完了他的事情,侧头望着刘颖问:“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刘颖扭头望了一下浪哥:“你猜猜看。”
  浪哥笑了笑:“我可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不要猜,你脑子里的歪主意那么多,说不准这会儿你正计划着怎么在喜马拉雅山上玩个恶作剧那!”
  “我在想,是什么吸引着你每年都去两次西藏?”刘颖很好奇地问。
  “西藏的神奇、美丽、淳朴、包容和内涵。”浪哥回答。
  “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可能是一件事,也可能是一个人,让你无法释怀,你必须去。就像一个很会享受抽烟的人,他体会地是抽烟时的那个意境,并非是烟草本身。是那种意境吸引了你,并非是烟草里边的尼古丁。”是啊,西藏,这个神奇的地方,也许他今生今世也脱离不了它的吸引,西藏给他太多的故事和留恋,他觉得自己的身心早已经属于西藏,这一辈子也将无法自拔。
  “有些事情,你这个年龄不会理解。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我看出来了,你很好奇。”浪哥笑了笑说。
  “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我想,哪里肯定有你很多难以忘怀的往事。这个年龄的男人,内涵和深沉都不是装出来的,我理解。我总感觉,你挺神秘的!”刘颖说道。
  浪哥很佩服刘颖的聪慧,她总是能在不经意的细节里走到对方的心里,非常的善解人意。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当中,刘颖少了一份虚荣和做作,又不乏纯真,她好像天生就是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享受生活,为人友善不拘小节,她的阳光和快乐是通过空气不间断传播的,很有感染力,浪哥很享受和刘颖在一起聊天她给他带来的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浪哥笑着歪着头看了一眼刘颖说道:“其实你对于我来说,同样神秘。”
  刘颖猛然大笑起来:“不会吧?我还算是懵懂青年吧?我有什么神秘的地方,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啊?”
  浪哥说:“其实,我们车友在一起,从来都不过问对方的姓名、职业、家庭情况,我们大家在一起,只是分享快乐。但是在你身上似乎有很多迷,不能不让人瞎琢磨。比如。。。”
  刘颖转头问浪哥:“比如什么?问着不拘,我没有什么隐私,你尽管盘问,我肯定不打自招。”
  浪哥说:“那好,那就跟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你自己。有什么强项,可别客气,这一路上,还要看你发挥那!”
  浪哥把车载电台拿过来,按下通话键:“各位车友,现在请大家各自介绍一下自己,首先由我们尾车开始。我,老浪,大家都认识了,就不多介绍了。我今天特别为大家介绍在我们车里的美女‘小鹰’,她是第一次参加我们车友会的活动。我代表车友会的男女老少、大哥大嫂、弟弟妹妹、兄弟媳妇、七大妗子八大姨们热烈欢迎‘小鹰’号回归中国!大家欢迎美女‘小鹰’开始介绍自己!‘小鹰’同志说了,大家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准备好你的问题,现在开始!”
  电台里传来骇客夸张的尖叫声:“我盯着这位美女‘小鹰’,眼睛都盯肿了,早盼着她快点把自己隆重推出拉!我等的花儿们都谢完了!”
  把酒问何立马接着嚷嚷:“是啊是啊,这美女就像是鲜花一样,长得好看,是社会的公共财产,怎么地也要让咱多看几眼分享分享!浪哥,你可不能猛盯着人家看个没完啊,怎么这也要给弟兄们分上几眼,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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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本是前世的花,今生化做一池柔情的水,成全来世为蝶。蝶样年华。化蝶舞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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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0 20:06
  浪哥笑着插不上话,电台里就象抢答器一样,忙个不停。月下静吻抢线讲话:“别把人家浪哥说的跟你们一样没出息啊!浪哥什么美女没见过?旧社会那会儿,敌人在浪哥身上使了多少回‘美人计’,咱浪哥愣是没招!人家浪哥那叫什么?坐怀不乱!人家小时候读毛选读得多,练过!”
  笑颜妖接着插话:“这你就有所不知拉!浪哥被捕的时候是1949年9月29日!第一天,敌人毒打浪哥,浪哥没招;第二天,敌人使用美人计,浪哥坚没坚持住,招啦;第三天,浪哥还想招,可是全国解放了!没机会了!”
  月光宝盒抢着线:“哎,你们消停一下啊!人家美女还没开始介绍自己那!你们都情不自禁的开始展示你们痞子本色了?先听人家介绍完好不好?”
  大家这才开始不作声,等着刘颖介绍自己。
  刘颖清了下嗓子:“各位大哥大姐早上好!我是‘小鹰’,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关照!OVER.。”
  “完了?”一路望等了十秒钟,第一个发话。
  “大家有什么要提问的,可以自由提问。”浪哥接过对讲机话筒。
  笑颜妖说:“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刘颖回答:“可以,有问必答。”
  笑颜妖接着问:“有男朋友吗?”
  刘颖回答:“从小我爸就给我定的娃娃亲,长大以后,人家小伙子出国投靠美帝国主义去了,我也等的花儿们都谢了,后来给我爸一合计,算了,还是在咱们国家找吧!谁让俺深爱着咱亲爱的祖国那?所以就毁了约,现在俺是赵匡胤的兵器——光棍一条!”
  笑颜妖接着:“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都有机会?我强烈要求去你们车上!这一路风餐露宿,你一个弱女子多不容易啊!照顾你的艰巨任务肯定就义不容辞的落在我的肩上了!我爸爸也说了,见了漂亮女孩子,一定要仗义!我要是给你大献殷勤,你可一定要半推半就,不能轻易地拒绝我的痴情啊!要不我会哭的狗屁不是的!”
  刘颖笑着说:“献殷勤?好事啊!我肯定是来者不拒,肯定不会让你哭。但是你会不会伤筋动骨,我可不敢保证啊!”
  把酒问何说:“看看,笑颜妖,你碰上辣妹了吧?还要看我的,攻心为上!我如果是你,就不给人家大献殷勤,我要攻心为上,每天都给‘小鹰’谈人生,读读徐志摩、北岛、舒婷和普希金,从思想上瓦解她、感化她,然后再施予小恩小惠,牵着手在河边采野花边狂奔,制造些浪漫,最后肯定挡不住往你怀里扑,你就可以手到擒来啦!”
  浪哥笑个不停:“都露出狐狸的尾巴来了?谁想坐我们的车,现在就可以过来啊。可以近距离接近美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机会就在眼前啊!”
  电台里抢个不停:“我去!我去!”
  “都不想开车了?这样吧,前边你们两辆车,每车派一个代表,来我们车上和美女来个近距离接触!”浪哥说。
  大家找个服务区一边休息,一边换车换司机。笑颜妖和问何来到刘颖的车上,笑颜妖代替刘颖开车,浪哥去头车开车和骇客、月光宝盒一辆车,一路望和月下静吻一辆车。
  笑颜妖一上路就开始兴奋:“和美女一起去西藏,感觉一个字:爽!”
  问何说:“小鹰,给我们唱个歌吧!听你说话的声音,唱歌一定很棒的!”他拿起对讲机:“我提议,请小鹰为大家唱一首歌,怎么样?”
  电台里一阵欢呼:“好!好!让我们伴着歌声,愉快地前进吧!”
  刘颖也不客气:“那就献丑吧!唱得不好,大家别把我从车里扔下去就行!”
  她反身从大切的后备箱里拿出她的吉他,调整好坐姿,问何手里拿着对讲机话筒对着她。一首《Don‘tTaketheGirl》从她的指尖和嘴唇中滑出:
  ……Whenhewaseightyearsold
  Alittlegirlcamethroughthefrontgateholdin‘afishingpole
  Hisdadlookeddownandsmiled,saidwecan‘tleaveherbehind
  SonIknowyoudon‘twanthertogobutsomedayyou‘llchangeyourmind
  AndJoh ysaidTakeJimmyJoh on,takeTommyThom on,takemybestfriendBobo
  Takeanybodythatyouwantaslonga hedon‘tgo
  Takeanyboyintheworld
  Daddypleasedon‘ttakethegirl
  Sameoldboy
  Samesweetgirl
  Tenyearsdowntheroad
  Heheldhertightandki edherli   Infrontofthepictureshow
  Strangercameandpulledagun
  Gra edherbythearmsaidIfyoudowhatItellyouto,therewon‘tbeanyharm
  AndJoh ysaidTakemymoney,takemywallet,takemycreditcards
  Here‘sthewatchthatmygrandpagaveme
  Here‘sthekeytomycar
  Mistergiveitawhirl
  Butpleasedon‘ttakethegirl
  Sameoldboy
  Samesweetgirl
  Fiveyearsdowntheroad
  There‘sgoingtobealittleoneandshesaysit‘stimetogo
  Doctorsaysthebaby‘sfinebutyou‘llhavetoleave
  ‘Causehismomma‘sfadingfastandJoh yhithiskneesandthereheprayed
  Taketheverybreathyougaveme
  Taketheheartfrommychest
  I‘llgladlytakeherplaceifyou‘llletme
  Makethismylastrequest
  Takemeoutofthisworld
  God,pleasedon‘ttakethegirl
  …….
  中午过去,车队过了西安大家简单地在车上吃了些午饭,车队沿着西安环城高速绕过高新技术开发区,驶上了刚刚开通的西汉高速公路,车过涝峪前行大约6公里,一座隧道远远地撞入眼球,GPS导航显示,马上就要进入秦岭腹地了。
  新建的西安-汉中高速公路一共有136座隧道、540座桥梁。仙人崖隧道,是的第一座隧道,接着的秦岭隧道群每个隧道都非常的长。车队一会白天,一会晚上。白天的秦岭翠绿沧桑,河水纷纷从路边的山崖中划过,清澈温柔,晚上的隧道内挂满了冰心的小桔灯,整齐划一排着队在静心地聆听着过往的路人千奇百怪的故事。
  车队到汉中,这里到四川的广元还有20公里高速公路没有修通。大家下路,找了个郊外绿地,支起了帐篷,第一天的旅途,刘颖开了半天车,就觉得特别的劳累疲乏。大家纷纷拿出吃的东西来,围坐在铺在草地上的地布上边,各种野炊的工具像十八般兵器一样花样百出,看着比食品还要复杂多变,都是专业级驴友们必备的随身装备。昨天刚刚过的中秋节,今天八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刚刚爬向树梢,毫不做作地把树林轻轻地揽在怀里。树梢就是中国的水墨画,牢固地粘在夜空的银色的幕布上,很乖,一动也不动。月亮的眼光很好很有味道,懒散地打量着围坐在草地上的花花绿绿帐篷和人。月光从遥远深邃的夜空中缓缓滑过,不留一点声息,白茫茫地一片,温柔地深深地呼吸着大地上的青草的气息。
  “中秋佳节,皓月当空,每逢佳节倍思亲那!有媳妇的你们想媳妇,有丈夫的你们想丈夫,咱光棍们也不能闲着,咱可以胡思乱想啊!我提议,为了安抚我们这些孤独的心,浪哥代表我们光棍们,来个节目!为咱们今晚赏月助助兴!”笑颜妖边啃着鸡腿边用酒精炉煮着茶叶说。
  “好啊!浪哥可是浑身上下都是雕虫小技,随便一抖动,就是一台情节复杂的好戏!欢迎浪哥表演一个!鼓掌!观众不鼓掌,演员不出场!”问何附和着说。
  大家嗷嗷叫着拼命鼓掌,浪哥看着笑颜妖,突然一掌拍在他的腿上,拍得笑颜妖直喊“你这是拍蚊子哪?对我这么下毒手啊?!”
  浪哥笑道:“你一夸我,我准知道没有好事。你如果真是蚊子,我真还舍不得使这么大劲拍你,我还非要找个上等的笼子把你当宠物好好地养着那!”
  月光宝盒说:“是啊,人家浪哥信佛,很虔诚的。你如果真是蚊子,他会给你块面包让你蹲一边去叮去。不过,我们都相信你是铁打的汉子,就是打你,也是帮你健身啊。你还让不让浪哥表演节目了?”
  浪哥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如此良宵美景,月圆如画,能给大家一起分享快乐,是我最大的荣幸!那我就献丑了!那我就吹奏一曲《秦兵马俑·幻想曲》,这首曲子是表现远古战场上士兵的思乡情怀的,和大家分享!”
  浪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纸盒,外表斑驳,看样子有点年月了,他站起身向月光方向的缓坡走去。大家都静静的看着浪哥,刘颖知道,埙的声音,只能来自有距离感的静静夜空,才能让人体会到它那种飘渺陆离的声音。浪哥走到距离大家三十多米的地方,选择了一块草地,侧着身体盘腿坐下,双手捧起那埙,一曲悠远的《秦兵马俑·幻想曲》顺着他的双手,踏空而来。一种思念、悠长、凄凉、深沉的声音,仿佛伴着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一丝一丝地传入刘颖的耳中,她有点恍恍惚惚地被带入了那个年代,月光下的远征的士兵疲惫地躺在草地上,正在脱下他们身上的铠甲,侧卧在青草上、月光下,想念着远方的亲人。真是那句话“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时光荏苒,人生易老天不老,此时此地此景,真是让人感概万千!
  刘颖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夜色是那么的美,月光穿过树梢和浪哥的剪影一条线地正好照在他们几个一字排开的所坐的地垫上,兵马俑们的思乡情,正好被微风不偏不倚地送到大家的耳朵里,大家的情绪正被这埙声调动起来,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浪哥的剪影很规矩,很有棱角,那把天然的胡子恰到好处地给这幅黑白图画勾勒出一个很具有高潮效果的线条。刘颖被这幅图画深深地吸引住了。
  音乐舒缓的结束了,大家回味了半天才一起鼓起掌来。
  “太棒了!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乐曲!浪哥是不是在借曲喻今那?我听的都有点想老婆了!你把军心都给吹散了!我强烈要求退伍回家陪老婆去!这次去西天取经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一路望第一个蹦起来喊道。
  “那可不行!革命才刚刚开始!再说了,西藏的百万农奴正等着咱亲人解放军去解放他们,好翻身做主人那!你这样的心理素质,感情敌人一吹牛角号,你就叛变投敌了!干脆我们先把你捆起来,拉出去毙了,省的给咱无产阶级解放事业添麻烦!”宝盒拉着一路望,用食指做手***指着他的头,不由分说“啪”地就是一***,一路望顺势倒地,口中大叫:“同志们!我不行了!快来救我!我需要人工呼吸!人工呼吸!”
  问何大叫:“快叫笑颜妖来!他是清华大学人工呼吸学院毕业的博士,人工呼吸是他的强项!”
  笑颜妖慢悠悠地站起来,假惺惺地拍了拍躺在地上的一路望:“哥哥,咱需要躺着呼还是坐着呼,还是站着呼?从前边呼还是从后背呼?各种呼法,任你选择。”伸手就去按一路望的胳膊。
  一路望像触电一样快速蹦起:“弟弟,你就饶了我吧,就你那两下子你还不把我按死?算了,我还是跟着党继续闹革命吧,我明白了,我八成不会倒在敌人的***口下,早晚要被你们给折腾死!”
  把酒问何打断大家:“哎,都安静一下,咱还有一位新来的文静的美女,是不是欢迎美女小鹰同志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大家欢迎!”
  刘颖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今天第一次和车友们出行,非常高兴。我纠正一下,我并不文静啊!从小到大就爱折腾。刚才大家热闹,我插不上话啊,你们看,我的脸都憋得通红通红啊,千言万语,都让这门牙给挡回去了!”刘颖笑着做了个鬼脸接着说:“我也表演个小节目,给大家助助兴!不过请大家配合一下,给个节奏,我表演个自己改编的《我赚钱了》。说得不好,大家多鼓励!”
  众人纷纷抄起了锅碗瓢盆,手拿筷子、叉子、小木棍,随着刘颖的手势,整齐地翘起了节奏。
  刘颖操起了她那走调的山东话:
  “我中奖了,中了大奖,
  我也不知道怎么花!
  我买了一辆利拉法,
  光司机请了仨!
  他们带我去赶集(普通话旁白:都买了什么啦?),
  我买了一群小老鼠,
  把他们带回家!
  我请了两位美女教练,教它们练瑜伽!
  我还在长安街上猛买地,
  也玩房地产开发!
  100块钱一平方,使劲往外砸!(普通话旁白:钱多烧的!)
  房地产商气坏了肾,
  群众们笑哈哈!
  我还承包月球卖概念,
  每亩1块钱起价!
  省下地钱你坐火箭,
  一年去一次就算啦!
  ……”
  “哈哈哈哈,美女真是太有才了!笑死我了!”大家笑成一团。问何笑得前仰后合:“我明天给中央电视台的高尔基台长打个***,隆重推荐小鹰上明年的春节晚会!此时此刻,我觉得一颗耀眼的新星就要从秦岭的小树林里冉冉升起了!”
  刘颖笑道:“酒哥过奖了!我上电视啊?这节目连海选关都过不去!人家要的是主旋律,咱这节目,肯定被导演撕吧撕吧扔到北京儿童医院的垃圾堆里拉!太小儿科了!”
更新时间2010-3-13 14:44:03 字数:10842
  刚上高一的时候,爸爸的公司搬到了北京,爸爸已经在北京西直门买了房,全家商量,为了刘颖的学业,她肯定也要随全家一起搬过去,到北京读书。刘颖很喜欢北京,她觉得北京有许多郑州看不到的新鲜东西,文化氛围比较厚重,她觉得在郑州这个地方,人们都在自得其乐,所有的节奏都好像比北京慢了半拍,好像人在中年一样,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走着,在耐心地累积着它的变化。这个城市的空气里好像缺乏一种激情的因素,所有的充满各种各样味道的有抱负或者充满激情的人,都一小撮一小撮地在局部地区辛勤地折腾着,让人感受不到他们的冲动和成就。刘颖很喜欢高尔基的那句:“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这个城市太需要剧烈的震动和改变,它太缺乏鲜明的个性和拿的出手的品质。
  刘颖刚刚很轻松地考上了郑州一中这个全市最好的高中,班里的同学还没有认全,报道不到一个月,刚刚军训完毕。她早就期盼着离开这座城市,可能是对这个城市太熟悉了,周围的一切每天都很有耐心地重复地在她的眼前出现、消失。她已经对这些固定的影像失去了兴趣,包括她的学校,甚至还有她的新老师和新同学。她倒不是对学习没兴趣,她对书本上的知识有一种天生的灵智,毫不费力地总是触类旁通,总是毫不费力地拿到全年级前三名,学习对她来说是一种乐趣。不管她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如果决定看书学习,她很快就会融入到学习中,从不分心走神。她现在对这日复一日的简单重复的生活,实在是不再感兴趣。她觉得自己可能注定是一个展翅高飞在蓝天上的鹰,需要有一个广阔天地,好自由自在地去飞翔。
  她觉得她自己的这份小小聪明,是和爸爸的教育是分不开的。爸爸的理念是:聪明的孩子,都是玩出来的。在学习和玩乐这个度的把握上,爸爸的言传身教给了刘颖的行为上早早地烫下了烙印,她总是很自然地分配好两者的关系,玩和学习没相互影响。记得在自己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爸爸第一次鼓励她组织同班同学到30公里以外的黄河游览区游玩,她以为爸爸会给她准备好一切,然后开车送她们到景点等着她们,然后再把她们安全地一个一个都送回家,可是爸爸却对她说:“礼拜天的郊游活动你来组织实施,我来告诉你原则:第一,你们要坐公交车;第二,你要给我列出一个计划,内容包括怎样保证安全、参加人员、出行路线、费用预算。写好了明天给我审阅。”
  刘颖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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