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td宠物小精灵精灵中迷失密室怎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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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5689 ·
· @ 2006-07-22 17:50 从格罗姆高营地飞往阿塔哈卡神庙,是段不近的距离。等游戏里的人物起飞,小可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开始剥糖炒板栗。
想起读书时,宿舍里的姐妹,用了半个小时,七嘴八舌,颠倒黑白,歪曲事实,硬是让班上的一个男生相信了板栗是长在水里。忍俊不禁,双手飞快打字,讲给大家听,公会里晕倒一片。人声嘈杂中,排骨小心翼翼道: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板栗是长在哪里。不吃鱼的猫也追着问:究竟长在哪里?地底下吗?小可正准备告诉她,地底下的是花生,一行字还没有敲出,便看到嘴嘴乱亲很严肃地混淆视听:板栗不在水里,也不在地下&helli 板栗是动物,会爬行。 一直到坐进办公室里,想起这句话,小可还是忍不住笑。 小可是现实中的名字,她在游戏里的
ID叫非同小可。 魔兽世界4月26号公测,25号晚等到12点钟,小可便上床睡觉了。QQ群里,手手乱摸还在狂乱地刷屏:能进了吼能进了吼能进了吼!!!据说服务器是凌晨两点开放的。小可想,在开放的一瞬间,万千玩家同时涌入游戏,那情形大概和公司在余家口的卖场开张时一样,人潮涌动,摩肩接踵。不过卖场热闹,是因为广告造势,开业那天有许多低价商品抛售,尽管是商家愿卖,市民愿买,但当小可手持对讲机站在二楼,心疼地俯看人群中一些年迈的太婆推推搡搡,跌跌撞撞,抢购每斤低于市价一元的鸡蛋时,因为这是市场部的策划,她也是参与人之一,心里总还是有些内疚。 从韩服美服到欧服,从限量内测到北京上海两区公测,暴雪吊足了中国玩家的胃口。 无可计数的玩家带着狂热的兴奋,前仆后继,竞相挤入游戏。 后来据手手乱摸告诉小可,当他选定亡灵盗贼以后,在他身边,一群群亡灵如同管涌,从地底下冒出。当他爬出墓穴,找寻他生平第一个***感叹号的时候,晕倒!
NPC被人层层围住,他视角左转右转上仰下瞰,楞是点不到任务,只见到依稀的***淹没在满屏幕蓝色的玩家名字之中。 传奇
3里玩道士,天堂2里练先知,魔兽世界里自然做牧师,一年多的游戏玩下来,选择的都是辅助性职业,小可没觉得厌烦。因为女孩子玩游戏没有明确的目的性,主要的心态还是懒散和消遣。 第一次在天堂2里知道,双击前面游戏人物,便可自动跟随。小可几乎要为这一发现击掌赞叹。这明明就是为她这样的懒人设计的啊。魔兽世界更是把这一创意登峰造极,不仅仅是跟随,还有,再不象传奇3那样死了爆装备,也不象天堂2那样死了掉经验,让人心疼肉疼欲哭无泪。实在是迎合MM的心理和口味。 不过,说小可懒惰不假,说小可路痴不假。但进入游戏几分钟,小可便学会了走路。她按住W键,用鼠标流畅地转动人物视角,一口气冲进了丧钟镇教堂。并没有发生在WWW.17173WOW.COM上,许多玩家描述MM在魔兽世界里起步时往墙角,往树上,往河岸上使劲擂使劲撞的情况。
26号中午,小可11点半回到房间,当1点1刻,她恋恋不舍地关机出去上班,非同小可已经练到3级。对这个成绩,小可非常满意,因为当15级的手手乱摸跑回来看她时,她学会了:
你朝着手手乱摸吐口水;
你打了手手乱摸一耳光,啊!
你安抚着手手乱摸,一切&helli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凭这些,小可觉得魔兽世界比以往玩过的游戏都要有趣。并且,敲击空格键,她发现人物一敲一跳。她惊奇地沿着林间小路奔跑,一边跑一边跳。小可那句人人熟知的口头禅:我得意地跳,我得意地笑,就从这里来的。 谌帆班上七八个同学玩魔兽世界,他是最狂热的一个,美服、韩服、欧服,次次都没有错过。公测开始,在上海区,他选择亡灵盗贼,
ID叫手手乱摸,很有点职业盗贼的味道。不过他颇为得意的这个名字,从一公开就被小可嘲笑为臭手乱摸,他也不在意,没有谁比他更多地领教过小可的伶牙俐齿,对她的刻薄他早已经修炼到免役。二十六号凌晨,服务器开放的一瞬,他兴奋地一砸桌子,发出一声战斗怒吼。一边手忙脚乱地进游戏,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给小可报信。那边照例传来那句: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丝毫影响不到他的情绪。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这一进游戏便是全情投入、天上人间,不知身居何处。 提瑞斯法林地,天潮地湿,瘴气缭绕。
出了丧钟镇向东走,是布瑞尔。打开地图,未到过的地方混沌一片,已走过的道路渐渐向前伸展。跟着人群,小可壮着胆子往前行,一会工夫就来到了崔嵬的幽暗城。
站在了幽暗城高大的杀人电梯前。
小可不知道那是什么,屏息观察,只看到墙上一扇有花纹的门,定时开开合合,便有人在那里出出进进。等门再开的时候,小可几步窜了进去,等门再一次打开,小可张着双手,微弯双腿,出现在幽暗城贸易区路口。
小可移动鼠标转换视角,看天看地看路看人。那种震撼那种痴呆一点不亚于陈奂生进城。
高大的城池、阴暗的光线、阡陌交通、屋舍俨然,到处是歪歪斜斜奔跑的亡灵、多少红男绿女悲欢情事,都在里面变幻隐现。
沿着运河边,她围着幽暗城奔跑了一圈。
军事区炼金房盗贼区魔法区,又是军事区炼金房盗贼区魔法区,又是军事区&helli 小可收住脚步,明白了,她是在绕圈圈。
左转转,右看看,就只眼前这条环行线。
小可扑通跳入运河中,沿着碧绿的河水向前潜游。几分钟后,当她湿漉漉地爬上岸,屏幕上固执地跳出三个字:军事区。
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再走,又走拧了,走反了,走岔了,走的迷迷瞪瞪了。小可犯难了,她并不清楚自己来幽暗城的目的,只记得当初别人跑,她也就跟着往这个方向跑。既然已经对探索感觉乏味,她便想离开了。好歹在出生地,她知道有任务可以做。
她跟随一个又一个路人跑,路人行色匆匆,但没有一个将她带出幽暗城。她绝望地问身边一个亡灵:怎么才能够出城啊?那亡灵无可奈何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问道于盲。
一个小时后,当小可无所事事地走遍每个她能去的角落,游戏的热情彻底冷却。那时,仅有的几个朋友都不在线。小可到客厅里找到手机,打给谌帆。
谌帆是昼伏夜出的那类动物,中午一点钟,他正伏床大睡。对困扰了小可一个多小时的难题,他感到匪夷所思:你看地图啊。
看了很多遍,找不到大门。小可自己都好笑。
地图上方,正北方向。
正北是军事区和魔法区的交界处,小可肯定地说:那个地方封闭着,没有大门。
谌帆瞌睡没醒,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小可建议道:你上我的帐号吧,帮我跑出去。
谌帆恩了一声,马上说:不行,现在进游戏,排队都是两千多人。我上不去。
小可沮丧地说:算了,我删号重新玩吧。
谌帆问:你多少级?
六级。
谌帆不负责任地说:那删了吧。六级,几分钟就练起来了。我上游戏,还要排几个小时呢。
小可有些犹豫,她白天上班,晚上花费几个小时排队进游戏,练到这个等级她用了两天。她慢慢退回人物选择画面。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是谌帆。他大概头脑清醒了:可可,你点包裹里的炉石,可以飞出幽暗城,飞回出生地。
小可看着电脑里,刚刚重建的一级牧师非同小可从墓穴里爬出来,郁闷地呼吸困难 男人有外遇的几大特征:公司天天加班,家务基本不沾,手机回家就关,短信看完就删,上床呼噜连天,内裤经常反穿。发现三点属疑似,四点可确认。鸿鸿看着报纸念,她用手肘捅捅纪冉飞,你已经属于晚期了。
我哪有? 纪冉飞反对道。
那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鸿鸿得寸进尺,手向纪冉飞的腰间摸去。冉飞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一边闪避她,别闹别闹,灭团了,别人会骂的。鸿鸿用手指点着屏幕上蹲着喝水的男巨魔法师,说:真是丑啊。冉飞说:部落里面没有好看的人物。
所以我叫你选巨魔MM啊,部落里面最好看的。鸿鸿说。
恩恩。冉飞哭笑不得地点头,好歹也算是直立行走的。
兽人MM愣头愣脑,亡灵MM鬼鬼祟祟,牛头MM虎背熊腰。巨魔MM虽然有两颗獠牙呲出嘴巴外面,好歹还有个人的样子,并且身高明显占优势。
鸿鸿限定他玩游戏只能选女角色,纪冉飞选巨魔,一是看它的种族特长,再一个,也因为模样要比其余几种稍强。
十一点多,鸿鸿去睡了。
冉飞和几个朋友从哀嚎洞穴刷副本出来了。
公会频道里,小可在问大家,我现在应该去哪里练级呀?
非同小可已经十三级。冉飞说,你可以来十字路口做任务了。他告诉小可行走路线。
小可从遥远的幽暗城飞过来了。在尘土漫天的路上,光着脚丫,朝着十字路口,蹦跳而来。
他们面对面站定,这是在魔兽世界里,他们第一次见面。
冉飞说:嘴一个。他的ID叫嘴嘴乱亲。
小可说:啪啪。耳光的声音。
非同小可,亡灵牧师,半弯着双腿,披散着头发,舞扎着双手。每站一会,就很迅速地扭身向后,左瞅右看。两只眼睛闪烁着绿幽幽的光,样子诡秘怪异。
冉飞顿时有了种美若天仙的优越感:你可真是丑啊。
小可打了个表情:非同小可靠在你的肩上泣不成声。
小可说:你真恶心,又玩女号。
纪冉飞练的是女战士,俗语所说的人妖。
小可喊:姐姐。
纪冉飞:&ldquo helli helli rdquo;
小可喊:神仙姐姐。
纪冉飞:去!去!
小可甜甜地喊:芙蓉姐姐。
纪冉飞:&ldquo helli helli rdquo;,他切齿道:这也太毒了吧。
小可得意地笑,小可得意地跳。
小可和冉飞是损友,就是见面不彼此贬损对方,就感觉不痛快的那种朋友。 魔兽世界里究竟有多少真
MM?有人在官方论坛发帖质疑。
部落人物其丑无比,完全颠覆中国玩家俊男靓女的审美观,联盟那边,因为角色风姿绰约,容颜娟秀,据说人妖泛滥。
其实,性别问题,如果不企图一场网恋,根本可以把它看的很淡。
魔兽中,男孩子追求封顶的等级眩目的装备,娴熟的操作令人眼花缭乱;女孩子喜欢东游西走,开地图做任务打打怪聊聊天。借助角色的假面具,网络的隐身衣,形形***的人在其中恣意撒欢。
超越了现实,才能进入放纵和自由。年少轻狂的好日子,一懂事就结束 从格罗姆高营地飞往阿塔哈卡神庙,是段不近的距离。等游戏里的人物起飞,小可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开始剥糖炒板栗。
想起读书时,宿舍里的姐妹,用了半个小时,七嘴八舌,颠倒黑白,歪曲事实,硬是让班上的一个男生相信了板栗是长在水里。忍俊不禁,双手飞快打字,讲给大家听,公会里晕倒一片。人声嘈杂中,排骨小心翼翼道: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板栗是长在哪里。不吃鱼的猫也追着问:究竟长在哪里?地底下吗?小可正准备告诉她,地底下的是花生,一行字还没有敲出,便看到嘴嘴乱亲很严肃地混淆视听:板栗不在水里,也不在地下&helli 板栗是动物,会爬行。 一直到坐进办公室里,想起这句话,小可还是忍不住笑。 小可是现实中的名字,她在游戏里的
ID叫非同小可。 魔兽世界4月26号公测,25号晚等到12点钟,小可便上床睡觉了。QQ群里,手手乱摸还在狂乱地刷屏:能进了吼能进了吼能进了吼!!!据说服务器是凌晨两点开放的。小可想,在开放的一瞬间,万千玩家同时涌入游戏,那情形大概和公司在余家口的卖场开张时一样,人潮涌动,摩肩接踵。不过卖场热闹,是因为广告造势,开业那天有许多低价商品抛售,尽管是商家愿卖,市民愿买,但当小可手持对讲机站在二楼,心疼地俯看人群中一些年迈的太婆推推搡搡,跌跌撞撞,抢购每斤低于市价一元的鸡蛋时,因为这是市场部的策划,她也是参与人之一,心里总还是有些内疚。 从韩服美服到欧服,从限量内测到北京上海两区公测,暴雪吊足了中国玩家的胃口。 无可计数的玩家带着狂热的兴奋,前仆后继,竞相挤入游戏。 后来据手手乱摸告诉小可,当他选定亡灵盗贼以后,在他身边,一群群亡灵如同管涌,从地底下冒出。当他爬出墓穴,找寻他生平第一个***感叹号的时候,晕倒!NPC被人层层围住,他视角左转右转上仰下瞰,楞是点不到任务,只见到依稀的***淹没在满屏幕蓝色的玩家名字之中。 传奇
3里玩道士,天堂2里练先知,魔兽世界里自然做牧师,一年多的游戏玩下来,选择的都是辅助性职业,小可没觉得厌烦。因为女孩子玩游戏没有明确的目的性,主要的心态还是懒散和消遣。 第一次在天堂2里知道,双击前面游戏人物,便可自动跟随。小可几乎要为这一发现击掌赞叹。这明明就是为她这样的懒人设计的啊。魔兽世界更是把这一创意登峰造极,不仅仅是跟随,还有,再不象传奇3那样死了爆装备,也不象天堂2那样死了掉经验,让人心疼肉疼欲哭无泪。实在是迎合MM的心理和口味。 不过,说小可懒惰不假,说小可路痴不假。但进入游戏几分钟,小可便学会了走路。她按住W键,用鼠标流畅地转动人物视角,一口气冲进了丧钟镇教堂。并没有发生在WWW.17173WOW.COM上,许多玩家描述MM在魔兽世界里起步时往墙角,往树上,往河岸上使劲擂使劲撞的情况。
26号中午,小可11点半回到房间,当1点1刻,她恋恋不舍地关机出去上班,非同小可已经练到3级。对这个成绩,小可非常满意,因为当15级的手手乱摸跑回来看她时,她学会了:
你朝着手手乱摸吐口水;
你打了手手乱摸一耳光,啊!
你安抚着手手乱摸,一切&helli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凭这些,小可觉得魔兽世界比以往玩过的游戏都要有趣。并且,敲击空格键,她发现人物一敲一跳。她惊奇地沿着林间小路奔跑,一边跑一边跳。小可那句人人熟知的口头禅:我得意地跳,我得意地笑,就从这里来的。 谌帆班上七八个同学玩魔兽世界,他是最狂热的一个,美服、韩服、欧服,次次都没有错过。公测开始,在上海区,他选择亡灵盗贼,
ID叫手手乱摸,很有点职业盗贼的味道。不过他颇为得意的这个名字,从一公开就被小可嘲笑为臭手乱摸,他也不在意,没有谁比他更多地领教过小可的伶牙俐齿,对她的刻薄他早已经修炼到免役。二十六号凌晨,服务器开放的一瞬,他兴奋地一砸桌子,发出一声战斗怒吼。一边手忙脚乱地进游戏,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给小可报信。那边照例传来那句: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丝毫影响不到他的情绪。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这一进游戏便是全情投入、天上人间,不知身居何处。 提瑞斯法林地,天潮地湿,瘴气缭绕。
出了丧钟镇向东走,是布瑞尔。打开地图,未到过的地方混沌一片,已走过的道路渐渐向前伸展。跟着人群,小可壮着胆子往前行,一会工夫就来到了崔嵬的幽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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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不知道那是什么,屏息观察,只看到墙上一扇有花纹的门,定时开开合合,便有人在那里出出进进。等门再开的时候,小可几步窜了进去,等门再一次打开,小可张着双手,微弯双腿,出现在幽暗城贸易区路口。
小可移动鼠标转换视角,看天看地看路看人。那种震撼那种痴呆一点不亚于陈奂生进城。
高大的城池、阴暗的光线、阡陌交通、屋舍俨然,到处是歪歪斜斜奔跑的亡灵、多少红男绿女悲欢情事,都在里面变幻隐现。
沿着运河边,她围着幽暗城奔跑了一圈。
军事区炼金房盗贼区魔法区,又是军事区炼金房盗贼区魔法区,又是军事区&helli 小可收住脚步,明白了,她是在绕圈圈。
左转转,右看看,就只眼前这条环行线。
小可扑通跳入运河中,沿着碧绿的河水向前潜游。几分钟后,当她湿漉漉地爬上岸,屏幕上固执地跳出三个字:军事区。
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再走,又走拧了,走反了,走岔了,走的迷迷瞪瞪了。小可犯难了,她并不清楚自己来幽暗城的目的,只记得当初别人跑,她也就跟着往这个方向跑。既然已经对探索感觉乏味,她便想离开了。好歹在出生地,她知道有任务可以做。
她跟随一个又一个路人跑,路人行色匆匆,但没有一个将她带出幽暗城。她绝望地问身边一个亡灵:怎么才能够出城啊?那亡灵无可奈何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问道于盲。
一个小时后,当小可无所事事地走遍每个她能去的角落,游戏的热情彻底冷却。那时,仅有的几个朋友都不在线。小可到客厅里找到手机,打给谌帆。
谌帆是昼伏夜出的那类动物,中午一点钟,他正伏床大睡。对困扰了小可一个多小时的难题,他感到匪夷所思:你看地图啊。
看了很多遍,找不到大门。小可自己都好笑。
地图上方,正北方向。
正北是军事区和魔法区的交界处,小可肯定地说:那个地方封闭着,没有大门。
谌帆瞌睡没醒,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小可建议道:你上我的帐号吧,帮我跑出去。
谌帆恩了一声,马上说:不行,现在进游戏,排队都是两千多人。我上不去。
小可沮丧地说:算了,我删号重新玩吧。
谌帆问:你多少级?
六级。
谌帆不负责任地说:那删了吧。六级,几分钟就练起来了。我上游戏,还要排几个小时呢。
小可有些犹豫,她白天上班,晚上花费几个小时排队进游戏,练到这个等级她用了两天。她慢慢退回人物选择画面。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是谌帆。他大概头脑清醒了:可可,你点包裹里的炉石,可以飞出幽暗城,飞回出生地。
小可看着电脑里,刚刚重建的一级牧师非同小可从墓穴里爬出来,郁闷地呼吸困难 男人有外遇的几大特征:公司天天加班,家务基本不沾,手机回家就关,短信看完就删,上床呼噜连天,内裤经常反穿。发现三点属疑似,四点可确认。鸿鸿看着报纸念,她用手肘捅捅纪冉飞,你已经属于晚期了。
我哪有? 纪冉飞反对道。
那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鸿鸿得寸进尺,手向纪冉飞的腰间摸去。冉飞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一边闪避她,别闹别闹,灭团了,别人会骂的。鸿鸿用手指点着屏幕上蹲着喝水的男巨魔法师,说:真是丑啊。冉飞说:部落里面没有好看的人物。
所以我叫你选巨魔MM啊,部落里面最好看的。鸿鸿说。
恩恩。冉飞哭笑不得地点头,好歹也算是直立行走的。
兽人MM愣头愣脑,亡灵MM鬼鬼祟祟,牛头MM虎背熊腰。巨魔MM虽然有两颗獠牙呲出嘴巴外面,好歹还有个人的样子,并且身高明显占优势。
鸿鸿限定他玩游戏只能选女角色,纪冉飞选巨魔,一是看它的种族特长,再一个,也因为模样要比其余几种稍强。
十一点多,鸿鸿去睡了。
冉飞和几个朋友从哀嚎洞穴刷副本出来了。
公会频道里,小可在问大家,我现在应该去哪里练级呀?
非同小可已经十三级。冉飞说,你可以来十字路口做任务了。他告诉小可行走路线。
小可从遥远的幽暗城飞过来了。在尘土漫天的路上,光着脚丫,朝着十字路口,蹦跳而来。
他们面对面站定,这是在魔兽世界里,他们第一次见面。
冉飞说:嘴一个。他的ID叫嘴嘴乱亲。
小可说:啪啪。耳光的声音。
非同小可,亡灵牧师,半弯着双腿,披散着头发,舞扎着双手。每站一会,就很迅速地扭身向后,左瞅右看。两只眼睛闪烁着绿幽幽的光,样子诡秘怪异。
冉飞顿时有了种美若天仙的优越感:你可真是丑啊。
小可打了个表情:非同小可靠在你的肩上泣不成声。
小可说:你真恶心,又玩女号。
纪冉飞练的是女战士,俗语所说的人妖。
小可喊:姐姐。
纪冉飞:&ldquo helli helli rdquo;
小可喊:神仙姐姐。
纪冉飞:去!去!
小可甜甜地喊:芙蓉姐姐。
纪冉飞:&ldquo helli helli rdquo;,他切齿道:这也太毒了吧。
小可得意地笑,小可得意地跳。
小可和冉飞是损友,就是见面不彼此贬损对方,就感觉不痛快的那种朋友。 魔兽世界里究竟有多少真
MM?有人在官方论坛发帖质疑。
部落人物其丑无比,完全颠覆中国玩家俊男靓女的审美观,联盟那边,因为角色风姿绰约,容颜娟秀,据说人妖泛滥。
其实,性别问题,如果不企图一场网恋,根本可以把它看的很淡。
魔兽中,男孩子追求封顶的等级眩目的装备,娴熟的操作令人眼花缭乱;女孩子喜欢东游西走,开地图做任务打打怪聊聊天。借助角色的假面具,网络的隐身衣,形形***的人在其中恣意撒欢。
超越了现实,才能进入放纵和自由。
富家不用买良田,网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网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网中有女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网中车马多如簇。
二三十岁,正是冲动多于思考的年纪,正是从逞情使性的书生意气向收心敛性的圆滑世故过渡时期,贪婪与淡泊,上进与颓废,多少人在此两极间费力地挣扎,茫然地游移。原本的年少轻狂被消沉代替,任时光消磨,似水流年。人人都对光阴虚度感到深深遗憾,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背影在庸碌无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游戏中,相逢一笑,是缘;两相杀伐,也是缘。游戏散,飘然各处。事过境迁,只剩一片追忆,一声悠叹。也有言辞投机,配合默契,固定了朋友关系,象纪冉飞和谌帆那样,一起经历了好几个游戏。
不喜欢搓麻,不喜欢泡吧,不喜欢看肥皂剧,不喜欢QQ聊天,不喜欢购物逛商店,下班后的时间,不玩游戏做什么?冉飞漫不经心地说。
因为玩游戏,耽搁了学习,功课超烂,于是接着玩,恶性循环。谌帆苦笑着说。
久玩游戏的人,多是和现实生活有距离的人。
前段时间,各种电视广告、报道、娱乐版头条轮番轰炸,超级女声象外星人一样袭击了中国人的生活,几个原本普通的女孩一夜蹿红,她们身后有着太多甘愿跟随的粉丝。在比赛白热化的时候,玉米、笔竿、凉粉、盒饭一齐上阵,短信一路飙升到300万。身边的朋友各自为偶像拉票,小可汗颜,她连谁是李宇春谁是何洁都对不上号。她上班忙于工作,下班忙于魔兽世界,电视不看,网上新闻很少浏览,家国大事、当世宏旨,统统和她没有关联。那天,小可心虚地询问谌帆对超女的感想,谌帆不屑地说,超女是中国娱乐界低俗化的表现,他从来不看。小可暗暗想,沉溺游戏还是有优点,起码让自己避开了这场全民性肤浅。
等到朋友再聚会,纷纷亮明自己玉米、凉粉身份,小可已经打消了自己落伍的观念,脑瓜中突然蹦出一个词:模范!, 小可扑哧一笑。对,模范,魔兽世界FANS。
小可是被谌帆带进游戏,一沉溺就是一年多。
阵营,男孩子多选部落;服务器,男孩子多选PVP。现实中,多少女孩子有他们那样丰富的魔兽知识明确的游戏目的?大多是被男友被同学被朋友哄骗胁裹而来,所以说真的MM,分布还是在部落里居多。
很多次,小可被陌生的玩家质疑为人妖,有人要手机号,有人要QQ号,要听声音,要看视频。小可笑笑拒绝,她无意证实自己的性别于任何人。生活中有固定的男友,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网络、音乐、游戏、卡通,只是她忙碌的工作时间之外,另一个放松身心、娱乐消遣的空间。
不问年龄、不问职业、无求于人、自得其乐,小可在游戏中信奉一个词:无性别朋友。 谌帆进游戏排队。同时登陆
QQ,QQ也流行升等级,只要机子开着,他QQ也就挂着。他看到小可的头像亮着,但显示主人离开。
谌帆发了个图片过去:一只小鸭浮出水面,大喊,我来啦!
小可那边马上自动回复:你所说的一切都将被如实记录,你有权保持沉默。她又改了回复语。
谌帆懒得理她。他习惯了小可出其不意的恶作剧。
小可在做什么?
小可在煎饺子。
别不信,是真的。小可在煎饺子。
先在平底锅里浅浅倒一层色拉油,将速冻饺呈圆形在锅底排好。八个。小可犹豫了一下,从袋中又抓了两个放进去。十个。锅里发出吱吱叽叽的声音,等到饺子底已薄薄地烙起一层黄壳壳,小可将小碗里的水倒进去,扣上锅盖,拧小炉火。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小可将一簇水竹小心地抽出,将花瓶里换入清清亮亮的水,小心地把水竹再插进去,把花瓶抱到阳光下的桌子上。水竹枝干修长,碧叶青幽。这一簇水竹共有十枝,是春节时小可从昆明带回来的。
昆明&helli 大理&helli 香格里拉&helli helli 美丽的景致,诱人的风情。丽江古城方方正正,小可从中慢慢地走过。淡紫的衬衣,米色的口袋裤,火红的背囊里塞满了旅途的收藏。最重要的是,什么都可以不烦,什么都可以不去想,是四方城中潺潺的流水洗去她满腹的委屈和惆怅。
之前,在松赞林寺,从活佛房间出来,无视房外排着长长队伍的游客,怀抱着刚刚开光的玉石香炉,小可象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为什么,时光流走,风干的伤口,却心痛依旧?
小可端着盘子,一个一个慢慢尝着饺子,两行泪水缓缓而下。 小可的男朋友苏畅又失踪了。
已经一个星期了。任何时候拨打他的手机,都是那句机械的提示语: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拨通,请稍候再拨。
象是世界上从没有这个人一样,没有给小可留下片言只语。小可苦笑着对谌帆说,他当我是空气。
去年夏天,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一次。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苏畅突然不见了,没给小可任何交代,手机从来不开。小可找到他的房间,里面平静如故。小可翻遍了每张桌子,甚至抖动每一本书,期望其中能掉出一张纸条,告诉她一点点信息。
她每天给苏畅发短信息,语气越来越担忧着急。
苏畅的导师说,苏畅请假,他的一个朋友在黄石出事,身上只有苏畅的一张名片,人们依据这打来***,苏畅赶去照顾他。
小可不相信,就凭这,苏畅没理由不辞而别,苏畅没理由关***,而且从不给自己打***。
小可预感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睡不安寝,食不甘味,一筹莫展的小可几乎疯掉了。
十天以后苏畅回武汉了。凌晨三点的火车,他敲开小可的房间门,他把小可紧紧搂进怀里。
小可看着他,又急又气。
苏畅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小可说,你说话呀。她急哭了。
苏畅闷声说:可可,我对不起你。
沈娜的热情,沈娜的痴迷,沈娜的执著,让他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愧对小可。
他不可能放弃小可。
他和沈娜分分合合的纠缠。
沈娜哭着说,我们这么痛苦,凭什么小可一点点都不知道。你对我不公平!她离开学校回到重庆的家,她的妈妈给苏畅打来***,说沈娜要自杀。
十天的时间,苏畅好话说尽,最终答应让她见小可。她终于跟他回了学校。 两个女孩沉默地对望。苏畅闷声说,你们谈谈吧。他转身出去了。
小可倒出两杯饮料,放在桌上。清清雅雅的气质,一下子把沈娜镇住了。沈娜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有种惊艳的感觉。
小可说,你见过我?
沈娜说:你和苏畅去女生宿舍玩时见过,你没有注意到我。
沈娜读大四,苏畅是她们班的辅导员,她不叫苏老师,直呼苏畅,发现这一点,小可有点心烦。
小可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沈娜激烈地说,苏畅爱我。
她问小可,你知道吗?在我家里,他跪在床前求我不要离开他。
她伸出手腕给小可看,上面有道清晰的疤痕,这个是为了他。
沈娜说,我做过流产手术,我和他的孩子。她的声音哽咽了。
沈娜说,我要告诉你这些,因为我和苏畅太痛苦了,你却置身事外,这不公平。
窗外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宿舍楼上,有几处没有关的窗子,撞击窗框,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
小可静静望着地板的木纹,心里一片空白。
一切比预想的还要糟糕还要坏。 苏畅进来了。小可静静地瞅着他。
苏畅嘶哑着对沈娜说,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走了吗?
沈娜倔强地坐在桌前,不肯离开。
小可轻轻说:我走吧。她拿起外套,刚一转身,苏畅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沈娜猛一抬头,盯着他们的双手,眼睛里充满怨愤。
小可直视苏畅,说,你不是要照顾她吗?声音轻轻送出,然而就有不可逆转的、必要***之美的气势。她推开苏畅,走了出去。苏畅追出去喊:可可!小可愤怒地喊:你别跟着我!她从楼梯上飞快地跑下去。
苏畅曾对朋友说过,小可是个单纯的孩子,沈娜是个成熟的女人。小可无意中对别人有一点点伤害,都充满自责和愧疚。沈娜如果受到一点伤害,她会十倍还给别人,哪怕在报复的过程中她会再受到十二分伤害,也在所不惜。
他终于知道,沈娜之于他,是执著却又可怕带着侵略的爱。
苏畅用了半年时间,让小可渐渐原谅沈娜带来的伤害。小可甚至都以为沈娜已经走出了他们的生活。
现在,苏畅不吭不声,又失踪了。一切情形和去年一样。
小可笃定他又去了重庆。 嘴嘴乱亲和手手乱摸带公会里的新人下哀嚎副本。等了好久,等到哀嚎洞口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两人才姗姗来迟。队伍里的牛牛战士急不可耐地说:
GO!GO!
且慢!
嘴嘴乱亲舔了舔手手乱摸。
手手乱摸舔了舔嘴嘴乱亲。
手手:日!大蒜味,你刷牙没有啊?
嘴嘴委屈地说:出门前,我还喷了香水呀。他打了个表情:嘴嘴乱亲靠在手手乱摸的肩上泣不成声。
哀嚎洞口挤满了等着组队的人们。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
手手乱摸和嘴嘴乱亲跳舞。
嘴嘴乱亲向手手乱摸调情。
手手乱摸向嘴嘴乱亲展示强壮的肌肉,哇,好壮啊!
嘴嘴乱亲摸了摸手手乱摸的小鸡鸡,啊,好小啊!
手手:靠!这个表情怎么打出来的?
牛牛战士忍不住又催:速度!速度!
嘴嘴白了他一眼:各位老大,我好不容易才见到我老公一面,你们奉献点爱心和耐心,好不好?牛牛战士抗议:喊什么老公,肉麻啊,死人妖。
嘴嘴叫:靠!做人妖也要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
鸿鸿坐在纪冉飞身边看他玩游戏,笑的倒在他肩上了。传奇3中,冉飞和谌帆确实练过一对夫妻号。
冉飞哈哈大笑,继续在人群中妩媚:老公,我好想好想你哦。
牛牛战士强烈抗议:死人妖,别污染空气啊。嘴嘴往周围看看,除了他和手手过了四十级,身边清一色的二十左右的新人,他正色说:是是。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手手征询他:开始?
嘴嘴娇媚地说:老公好滴。
牛牛战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日!
嘴嘴:抗日。 小可猪来了。
小可一上线,就看到冉飞在公会里通报。小可给大家打招呼:下午好。
都已经晚上了,还说下午好?冉飞批评道。
小可奇怪地说:是下午啊。她朝窗外看了看,太阳都还在呢。
有你在的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漫漫长夜,有你在的每一刻,我的世界充满黑暗。冉飞忧伤地说。
555,小可哭了,伤心了,你这样说我。
哦,打字太快了。没字打掉了。冉飞喃喃道:没有你在的每一刻
屏幕前,小可微笑了。和冉飞聊天是件很有趣很放松的事情,生活中,她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拍即合、彼此吹捧贬抑、配合默契的朋友。聊天和下棋一样,一定要棋逢对手才饶有趣味。
有等级接近的朋友叫上小可一起去做任务。
非同小可坐上蝙蝠,从幽暗城的下水道钻出,向塔伦米尔村庄飞去。小可噙着吸管,开始喝酸奶。
公会频道里,冉飞叹了口气:郁闷,今天又被老板开了罚单。
小可关心地问:为什么?
冉飞沮丧地说:下午和一个女同事在办公室里偷偷地睡觉,被当场捉住了。
小可一惊,既而不屑地说:色胆包天,捉了活该!
冉飞诧异地问:你想到哪去了?他接着说:我们各趴各的办公桌睡觉,她在门边,我在窗边,八竿子都挨不到一块。
小可:&ldquo helli helli rdquo;
冉飞感叹道:小可的思想真肮脏,什么都往那方面想。
公会里听他们聊天的人都笑翻了。
冉飞得寸进尺地呼吁:这样吧,今后我们就把小可叫色女吧。
小可:你你你!一不留神,就掉进他设的圈套。冉飞无辜地回应:我我我他从私聊频道发过来两个字:嘿嘿。小可可以想象到,屏幕那端,他正在得意地狂笑。 树倾斜摇晃,鸟惊散而飞。
就在今晚,在塔伦米尔,小可遭遇了她进这个游戏后最大的一次烦躁。她被联盟杀的几乎出不了村庄,今晚,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地图转换,屏幕上显示:争夺中的领土;她才真正领略PVP服务器的含义。
村庄外,聚集着三五成群的人,个个头上顶着鲜红的名字,守在出村庄做任务的必经之路,这就是传说中的联盟。因为之前部落领地的生活平静又安全,对待联盟,小可思想上根本没有设防,无知者无畏,一开始,小可是迎着联盟,从大路上从容而去的。立即有一个暗夜盗贼从队伍中蹦跳而出,趁小可还瞪着懵懂的大眼睛,先一掌击的她弯腰垂手,头上圈圈乱转,然后手起刀落,把小可斩杀于地,小可躺在地上,眼看着屏幕由彩色而黑白,看着凶手蹦跳着回了自己阵营,心中充满迷茫和无辜。
无辜很快转化成愤怒。
最少被杀了十几次吧。就连小可悄悄地从村边绕路,企图穿越对方的封锁,都无一例外遭遇联盟,被杀了回去。
综合频道里,有人在喊:部落有血性的爷们儿哪去了?联盟都杀到家门口了!也有人喊:杀联盟的组起来啊!
无济于事。对方高等级的人聚集,明显有备而来。
现在,坐在村子中央冰凉的土地上,头上顶着十分钟的虚弱状态,小可忿忿地在公会频道里宣泄自己的愤怒:可恶!可耻!无聊!垃圾!呸呸呸!
有人提醒她:小可,这是PVP服务器,双方阵营对立,互杀是合理的。
小可不管这些,她一向自诩绿色无公害:我从来不杀人,也讨厌别人杀我!
有人提醒她:那你应该去PVE。PVE是中立的服务器。
小可气结。
小可气的把鼠标在电脑桌上砸的啪啪乱响。游戏里,当初邀她一起来的朋友,开始还踊跃杀敌,现在被挫了锐气,偃旗息鼓,呆坐在她旁边,无声无息。
玩游戏是为了开心,总不能给心里添堵吧。
小可负气地说:大家再见,我下了。她点了离开。
系统提示:你将在20秒后离开游戏。
最后一秒,小可点了取消。
她不敢下线,她没有勇气面对关掉电脑后,无边的黑夜,无边的孤单。她拉开窗帘往外看去,静寂的城市已经入眠,只有街边路灯恍恍烁烁地眨着,也象是瞌睡人的眼。
小可飞到奥格瑞玛,部落最热闹的主城,在银行顶上默默坐下。高大的建筑物下,人群拥挤,熙来攘往。起码游戏中,有这么多陌生人可以陪伴她。综合频道里叫卖、组队的讯息飞刷着屏幕,小可无意识地一行行看着。
苏畅的手机仍然关闭,苏畅仍然毫无讯息。
小可一条一条翻看手机收件箱里储存的,苏畅原来发过来的短信息。
非同小可坐在游戏里,因为长时间没有走动,头上出现了暂离。
小可咬着大拇指,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夏花绚烂,夏水澄碧,夏意浓郁,校园里,温柔而恣意地蔓延着深深浅浅的绿。
太阳暖暖地晒,微风软软地吹。
昼长,人乏,易困。
谌帆懒懒地靠在树上打呵欠,俊秀明朗的脸庞,很吸引路人的目光。
因为玩游戏养成昼伏夜出的习惯,他眯缝着眼,在想自己有多久没曾见过这么明媚的阳光。
有人在他左肩轻轻一拍,谌帆向右扭头过去,没人。便听到小可叹气道:这次是真的小可就站在他身后左边。是的,他们两个惯玩的把戏,站在人的身左,伸手拍右肩,当人习惯性扭头看右时,往往看个相反。次数多了,谌帆都形成条件反射了,直接朝拍击相反的方向看。
小可在吃冰淇淋,递了一支给他。
谌帆皱眉接过来:你少吃点冰东西,回头又要嚷胃疼。
小可翻翻眼睛,没理他。
两个人沿着主干道向校外走去。校区依山而建,这是条笔直宽阔的下坡路。
谌帆几次想开口,话都咽了回去。终于还是问:真的要分手?
五年的感情啊。
小可淡淡地笑。刚刚她去了苏畅房间,归还了一些东西,将钥匙放在桌上,然后带上门。站在门外,小可想,从此以后,这个人的一切和自己再没有关系。
放弃以后,是不是从此再不用哭?
初夏的阳光透过高大蓊郁的树木,碎金一样洒在两人身上。谌帆抬头看看天,浅浅的蓝。他看看小可,小可神情凝重,头发随风轻轻拂动。谌帆用手指点了点小可的肩膀,用他少有的认真,微笑着说,可可,不许烦。
小可懒懒地回答,知道。
两人走的很慢,话很少。
到了学校门口,回望,小可说:谌帆,我以后不会再来这了,你找我就打***。
谌帆不以为然地说:没有这个必要。想来就来,这也是你的母校。
小可曾经居住四年的母校,处处是非常温柔非常熟悉的味道。今天从进入到走出,看着路边的一树一草,她反反复复质疑自己,从此以后,真的和这个地方再没有关系?
小可下意识地点点头。
谌帆担心地望着她:可可。小可微笑了,眼眶里还有泪,她轻轻地说:没什么,肯定要难过一段时间。五年的感情,苏畅已经渗透她生活的方方面面,现在要动手术把这个人一点点剔出,那种创伤,是痛彻心扉的啊。
小可清楚地知道,这一走出校园,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再走入。从大一进校,她就深深喜欢上这个地方:春天樱花烂漫秋季银杏金黄,夏日满池荷花盛开,水面上漂浮着花瓣,连流水都散发出脉脉的清香。晚饭后在操场旁看男孩子逐球而跑,远处有飘渺的歌曲传唱;慵懒地窝在软软的床上,有奇异的花香悄悄入室,在宿舍里萦绕不散。
和苏畅相处的五年,两人走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一点一滴的回忆,触于目,惊于心。她怕记忆的潮水,在熟悉的气味中溃堤。她不想再来。
校门外,一字排开,一间间明艳的鲜花店。大学真的是培植爱情的土壤?
谌帆买一把鲜红的玫瑰,递到小可手上: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我们学院里的女生可是排队等我的花呢。
小可在花朵里吸一口气,笑了: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我就不拒绝了。这才是本色的小可,最难过的时候都可以微笑。谌帆看着她,有点点放心了。
谌帆伸了个懒腰:上午在荆棘谷杀联盟。一个法师,我杀了他七次。真是爽啊。
小可说,干吗呢?小心弄烦了,他到部落弄个小号骂你。
谌帆不以为然地说,骂?还要杀。
小可点头赞道,恩恩。你英雄。
谌帆偏过头问她:英雄的签名,要吗?
小可扑哧一笑。
谌帆今年读大四,再有一个月,他就毕业回洛阳。小可伤感地说:你也要走了,没人陪我了。 谌帆呵呵一笑,洛阳和武汉很近,我肯定年年都要跑几次。小可叹口气:哪里由得了你?工作了,哪里还有现在的自由?谌帆不作声了,他看着小可,他比小可小两岁,这么多年,他却象是小可的哥哥,小可高兴的事,郁闷的事,烦恼的事,伤心的事,件件都没有瞒过他。这次,小可难过,他心里也是一直窝火。
我去学院报告他们的事情,师生恋爱,本来就是违反校纪。还闹得这样不象话。谌帆忽然说。
小可吃惊地看着他:谌帆,你如果胡闹,我再也不会理你。
我胡闹?谌帆烦躁的反问,你还在维护他?是他对不起你!
小可沉默了。好半天,她慢慢地说:没有谁对不起谁,不爱了,就散了。
谌帆问:那沈娜呢?她这样伤害你。小可从大一和苏畅交往,单纯又执著的内心已经认定这是和自己牵手走一生的人,谁知道,半路上,沈娜横刀杀出,来势凶猛,没有一点善意且强。
小可仍然沉默。
然后她轻轻地说:她是真心喜欢苏畅。
的确,小可很反感沈娜的咄咄逼人,但她一直认为,伤害自己的是苏畅。如果两人中间,苏畅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她会排除干扰,坚决和他走下去。但现在,介于二人之间,苏畅举棋不定,因为自尊因为理智,她一定要离开。就算是分手,那两个字还是由自己先说出来吧,总不能走到山穷水尽,最后落荒而逃吧。
谌帆注视着小可,感叹道,可可,你! 小可摇头笑笑,伸手拦下一辆的士。 曾经一晚,奔跑在回十字的路上,偶然鼠标移动,上仰至天空,那一片清澄的夜色看得小可几乎醉掉。
天,蓝的特别深,星,如嵌在蓝丝绒上的钻石,一粒粒,熠熠闪光,因此把一轮皓月衬托得银亮而富有立体感。
有多久没有张望满天繁星了?是自己忙碌纷扰的心情,根本无暇去看星星?还是城市越来越亮的路灯暗淡了星星?
小可仰面看天,身子被阻拦,对着石头奔跑好久都浑不知觉。
到了白天,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广袤、平坦、空旷、荒芜。
一端是十字路口,一端是剃刀沼泽、高地。一条漫长蜿蜒的路贯穿南北,将两点连为一线,中间幅员辽阔,是安宁朴实的贫瘠之地,太阳每天从山丘上升起,运行到山丘后落下,很少意外,很少变化。
现在,非同小可站在陶祖拉营地附近的一片高地,面对辽阔的地平线,四下张望。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无挂无碍:丘陵、帐篷、绿洲、蒿草,还有几只高颈阔步奔跑的陆行鸟。
跑累了,小可在这歇歇脚,顺便等候落在后面的队友。
小可一直靠打怪做任务练级到现在。经朋友指点,知道自己也有去副本的必要。早先的哀嚎和影牙,是手手和嘴嘴闲暇时,应公会新人的请求,组人去的。小可混迹其中,轻松也就过了。
如今她得自力更生了。小可坐在旅店老板旁边,仔细地看着综合信息。
十字路口是职场集散地,频道里,哀嚎洞穴、剃刀沼泽、剃刀高地三个副本的组队喊话交替,高频率冲刷屏幕。
TD沼泽4Q1,来个加血的!小可确定这一条招募信息,是自己可以去的,她用悄悄话问过去:组我,好吗?对方立即将她收编进队伍。
战士、盗贼和法师等在副本门口,加入小可后,队长马上催促:速度速度!
小可拔腿便跑.
跑到陶祖拉营地,已经过了一半路程,小可停下来等落在后面的术士是有原因的:她的手指已经很累了。术士一到,小可马上点换跟随,放开手,长长吐了口气。
跟了一段路,沉不住气,忍不住得意起来,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拍拍领跑的术士,小人得志地告诉他:我跟随你跑,累死你。
术士脾气好,呵呵一笑,跟着吧,我不累,我自动奔跑。
小可的眼睛瞪成两个大灯泡:可以自动跑?我怎么不知道?
术士耐心地教这个游戏白痴在按键设置里寻找,让她将对应的快捷键设置好。小可学会了自动奔跑。
学有所成,不仅不兴奋,小可反而满腔悲愤。回望漫漫成长路,自己竟然用中指按着W键,从出生跑到现在,其间日复一日,按的指尖发白,指节酸痛。32级,才拨云见日。
纪冉飞曾经说过:笨蛋的成长道路是坎坷的。小可总在无意中实践着这句话,她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饿!饿!饿!曲项向天歌!纪冉飞在游戏里嚷嚷。六月出生的人,双子座的矛盾体。对待日常事务,冷静而有条理,不经意的时候,往往流露出肆无忌惮的孩子气。
这是星期六的下午,四点左右。小可一早上去卖场转了一圈,和几个同事分了工,磨蹭到中午,老板视察过后,买了一大袋零食和饮料,溜了回来。她在电脑桌上摆满食物,边吃边玩。
饱汉不知道饿汉饥,小可说,晚饭时间还早呢。
冉飞翻着眼睛说,MM,我中饭都没有吃呢。
谌帆问,你女朋友呢?
回她家去了。
小可认真地问:她走的时候,没有烙个大烧饼套在你的脖子上?
冉飞配合地回答:套了。前面的已经啃完,我懒得调面儿。
两人一起笑,是愉快的笑。天各一方的陌生人,网络中相遇,一见如故,就象是小时候结识的玩伴,隔了这么多年,又追过来,再过一次无拘无碍的童年。
冉飞向小可发出组队邀请。
我有多久没有带你玩了?冉飞问。你很少带我。小可说。
冉飞轻轻恩一声,鸿鸿和他住在一起,她不许。
飞艇停在格罗姆高营地,冉飞带着小可跳下,沿着海岸边向南跑去,驻足在一片平坦的沙滩。身后,是荆棘谷幽密的丛林,珍禽异兽,奇花异果,错杂其间,眼前,是浩荡的海面,浪花起伏,阳光灿烂,空气清新湿润, 有海鸟阵阵掠过。
冉飞告诉小可:魔兽世界中,两块大陆都被大海包围,随处可以看到海水。
浪花一遍一遍拍击海岸,有一阵,两人都不说话,注视着画面,小可心中,阵阵伤感。
也是黄昏的沙滩,在传奇3。冉飞用道士的群疗技能点击湛蓝的海面,大片大片金黄绽开,如烟花一样绚烂。
小可静静看着。
冉飞说,我一直放不下面子告诉你,我很在乎你。
传奇3里有结婚系统,行会中的朋友大多出双入对,可就是这两个人,在游戏中有着众多的朋友,在大家的迷惑不解中,一直保持单身。
网络中的相知相伴,把握不好,情感会向现实中蔓延。
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相隔遥远的地域空间, 这是没有前途的感情,只能让它在嬉闹闲谈中云淡风轻。
一枝食人魔花妖娆地绽放在脚边,硕大的花枝挑衅地击打小可的裙裾,微弱的攻击力毫无作用,一个个MISS向空中飘去。
小可调皮地笑,为什么不是KISS?
冉飞低声说,MISS是思念的意思。他问小可,你想要KISS还是MISS?
许久,小可答非所问地说,如果不能相守终生,宁可一分钟都不要走近。
道馆城外,落花如雪,落花之中,两人痴立。
冉飞缓缓说,我一直都很在乎你,记住这句话,我以后不会再说。
小可点点头。
有些事情, 不能说破, 说出就是错. 那种遗憾, 就如同坏掉了一缸封存多年的好酒.
将对方当作默契的玩伴,游戏中嬉戏调侃,比朋友亲,距情人远。友情象月光,
温和地洒在两人中间。不能是火热的太阳,那样炙烈的情感会把两人灼伤。
每次上线,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好友栏,看看对方在不在,有时整晚不说一句话,可那种默契也让心里温暖。
谌帆组人,要去刷副本。冉飞是他的固定搭档,冉飞拒绝了他,毫不避讳地在公会里说:我陪小可玩玩。谌帆用私聊告诉他:小可心情不好,你劝劝她。小可向来以快乐示人,冉飞奇怪地反问:为什么?谌帆也不瞒他,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冉飞问小可:为什么?
小可犹豫着,最后决定不说,一为自尊,尽管是自己提出分手,毕竟事情发生在两个女孩子之间,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她不想冉飞误会自己是被抛弃的怨妇,二为性格,工作生活中,小可极少向人诉苦,问题出现了,即使博得众人同情,安慰过后,还是要自己坚强面对,没有人替得了自己。她沉默着。
冉飞说,愿意讲的时候,告诉我。
小可说,好。
冉飞问,要不要借我的肩膀靠一靠?
小可感动地笑了,好。
两人都不再讲话。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小可慢慢觉得气氛有点暧昧和尴尬,她敲敲空格键,非同小可从地上跳起来,围着纪冉飞蹦蹦跳跳跑圈圈。
小可说,昨天在藏宝海湾,看到一个联盟人类,我冲上去杀他,一群地精卫兵追杀我,呜呜。
冉飞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小可瞪大眼睛说,不是勇敢,是害怕。我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总觉得他肯定会杀我,就先冲上去了。先下手为强,然后一大群卫兵冲出来了。冉飞呵呵笑了:联盟恐惧症哦,藏宝海湾是中立城市,敌对双方不可动手,他不会杀你的。
小可跳来跳去,说,我不知道哦。
冉飞点头道,可以理解,MM在游戏中,以无知为荣。
小可气的想踢他。
冉飞说,我们准备和另外几个公会合并。小可不理解,为什么?
大家等级都高了,可以去挑战更大型更高级的副本。需要一群在线时间固定,配合熟练的人,我们公会人太少,组野队有很多弊端。冉飞给她解释。
凭小可有限的魔兽知识,她理解不了这些。游戏中,她基本上都是单练,想下副本时,在门口喊一声:牧师求组。自然会有人邀请她,她也没觉得野队有什么不好,所以小可说,随便,只要好玩就行。
她打开公会栏,发现了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她的封号竟然一直都是仆役,小可抗议了。
嘴嘴乱亲将非同小可提升为见习;
嘴嘴乱亲将非同小可提升为会员;
嘴嘴乱亲将非同小可提升为精英。
一会工夫连升三级,再往上去就是官员,小可热情地怂恿:继续继续!冉飞不干了,小可做了官员,谁知道她会捣什么乱。小可纠缠他,哎呀,反正公会马上要合并,就象征性地让我当几天。
嘴嘴乱亲将非同小可提升为官员。
职位升降,在线的每个公会成员都可以看见。有人起哄了,纷纷争着要做官员。
纪冉飞说,是MM的举手,凡是MM都提升成官员。
谌帆问,人妖算不算?
纪冉飞说,滚!
有人建议小可发挥MM优势,多拉些人入公会。谌帆补充说,最好是牧师。
小可点头说,我翻翻技能书,看我学没学过色诱术。
冉飞说,色诱是MM天赋,天生的,强生的.
大家哈哈笑。
小可看着公会名单,斟酌着利用职权为大家做点变革。
她首先呼吁把冉飞会长职务改成扫地的,应者云集。再建议把手手乱亲一干人改成端茶的,公会在线成员全部通过。没等她的变革大刀阔斧展开,冉飞及时收回她升降会员的权利。小可坏笑着,你的封号太没有创意。冉飞说,没在这方面动过脑筋。
他看着屏幕上非同小可亡灵牧师的骷髅形象,灵感有了。
见习改成指骨,会员改成腿骨,精英改成胸骨,官员改成脊椎骨,冉飞给自己的封号是至高无上的头盖骨。
他问小可,这个怎么样?小可赞许道,有点意思。冉飞提醒她,看看你自己。小可纳闷地发现公会里就自己的封号是肋骨。冉飞说,圣经上说, 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你是我的肋骨做成的。
小可不满地说,又调戏我。
冉飞是那种让人捉磨不透的性格, 忽而热情, 忽而淡漠.
他若无其事地说,调戏你做什么?一把骨头了,不该烂的地方都烂了,都反不清正反面了。
既生瑜, 何生亮. 小可气急败坏. 有这样一则故事:两位朋友相约去山上看日出。他们夜半便从山脚出发
---一个匆忙赶路,想在日出前攀到山顶;一个却轻松愉快,倾心留意沿途风景。在日出之时,全力登上顶峰的人已筋疲力竭,在山顶睡着,错过了日出。而一路观赏的人,在山腰看到了美丽的朝霞。
如果说,魔兽世界这个游戏,从一级到六十级也是这样一段旅程,小可希望自己象后者一样,做一个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人。每天忙碌地上班,晚上的时间,就连下几次小型副本都感觉紧张。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地图做任务,出入商店卖些鸡零狗碎的垃圾慢慢攒钱,或者就坐在银行楼顶和朋友一晚上聊天。尽管等级攀升缓慢,相对自己有限实力和有限条件来说,也能体会到一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因为任务繁多,因为风景美好,这天,小可把旅店绑在了藏宝海湾,从35到44级,小可一直都住在这边。
旅店上下几层,每层都很狭窄。出进之间,常和联盟错肩而过。卷起帏帘,凭窗一望,翻飞的海鸥、白色的沙滩、湛蓝的海水中鱼跃浪翻。
美丽的景象,让人感觉舒适稳惬、清新淡远。
敌对阵营的玩家,顶着对方眼中鲜红的名字,在仄窄的通道上频繁遇见。遵循着公认的道德和规则,这个城市是少有的、部落和联盟能和平共享的空间。
这儿有一种隐隐的温馨和浪漫;
这儿有一种远离金戈铁马的松弛和散漫。
临海水处,有高高的踏板,阳光斜射过来,光线闪烁流转。非同小可站在上面,抛出长长的钓鱼线。
心境轻松自然。
有花瓣带着香气飘落在脚边。
有人类MM、精灵MM,衣袂飘飞,一前一后,沿着踏板,轻快地跑过来,站在小可身边。
小可用手指掩口,心中惊呼起来,连鱼儿上钩,都忘了收回钓线。
人类MM,烟视媚行,体态柔和丰满。会在长时间的等待中,轻轻耸起肩,长长地舒一口气,气质甜润慵懒。
精灵MM,轻松地踮着脚尖,一双长长的尖耳,警觉地转动。柔中藏刚,纤弱之中带有一股劲气,一种干干净净的美丽。
部落MM,看着联盟MM,看得痴痴呆呆,自卑的、好胜的甚至带有几分嫉忌的心理,在目光游离之间,不隐瞒不保留毫无遮拦。
小可打了个表情:非同小可哭了。
小可推动鼠标中轮,将两个MM的容貌在屏幕上放大到技术支持的极限。
小可哇哇乱叫起来:是哪头猪误导我玩部落的?
公会里屏声静气,所有的猪都不承认。
两位MM站了一会,优美地转身,优雅地跑开,不知去向。小可仔细盯着她们的背影,悲观地摇着头:
绝望!
好象她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激发小可混迹部落之间,已经泯灭了很久的审美观。
小可痛哭着,痛心地说:我要去联盟,我再也不要做亡灵。
谌帆用私聊问: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小可不理他。就是因为他和冉飞的原因!
休相问,怕相问,相问还添恨! 大风车呀吱扭扭地转,这里的风景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还有一群快乐的小伙伴。每当飞龙腾飞于天空,小可便开始唱儿歌。
小可,你多大啊?朋友听了,问。
西天取经不容易,一去就是几万里。小可自顾自地唱。
再换一首:啊~~可爱的蓝精灵~啊~~可爱的蓝精灵~~
奥格瑞玛的飞行点距离地面很高,等飞龙双足落地,小可熟练地给自己恢复、加盾,几步猛冲,从栏杆上跨过去,飘悠悠地坠地而下。
爬起来,撒开脚丫,朝城门方向跑。36级,可以去血色修道院了。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边跑边跳,边扬手给经过身边的人加上韧。很快的工夫,蓝也就在跑动中回复满了。也有受挫的时候,挥手之间,屏幕上跳出红色的提示:已有一个更强大的法术在发挥作用,便嘻嘻乐了,知道遇到高手了。
奥城飞艇,两个航向。视野开阔的那面是去幽暗城,面对一堵山墙,是到格雷姆高营地的。这是在飞错几次以后死记硬背住的。
伤脑筋的是,总记不住路。纪冉飞揶揄小可,十岁的智力,八十岁的记忆。小可自己都笑。本来就不用记路,做牧师就是跟在别人PP后面跑。真要一个人上路,公会里问一声,多的是热心人。
那次跟纪冉飞去坐飞艇,沿着螺旋式的楼梯一圈一圈跑上去,冲的太快,收不住脚,小可笔直地从中空的洞中往下掉。冉飞白眼望青天,喃喃道:我没看见&helli helli 小可摔掉了一半血,坐在地上傻乎乎地笑。
游戏的规则首先是不能当真,其次就是让自己和朋友们开心。
好多次,被联盟守尸体,复活后反复又被杀掉,气得跺脚下线;
好多次,因为操作太烂,被陌生的队友骂的灰头土脸,噙着眼泪忍耐地把副本走完;
好多次,行走于陌生的地点,听着自己杂乱的脚步,因为迷路,因为无法完成任务,手足无措,四顾茫然。
记忆中,也存有好多不愉快的东西。
好在每隔一段时间,小可的记忆装置便自动启动,它只给小可保留快乐的欢笑的热闹的经历,而毫不客气地清除它认为郁闷的不愉快的东西,非常武断,删除前,从来不YES或者NO地征询小可的意见。
所以游戏里碰到小可,她总是在笑,就是那么傻傻的简单的快乐着。
个性通朗就是这样好:举重若轻,伤好无痕,比较容易HAPPY。 小可的短信息提示音是叮咚一声风铃响。这天,小可昏沉地伏在桌上,咬着铅笔修改策划文案,屉中清脆的一响,把她的瞌睡惊醒大半。
是纪冉飞发来的,四个字:你玩疯了。
一连几天,小可都是玩游戏到凌晨三点多才下线。早上七点,被闹钟闹醒,人都是晕的。小可说,拿个枕头碰碰我,我立刻就能睡着。谌帆游戏里外说了她几次,没有效果。
小可闷闷地看着手机,她和冉飞极少在电脑外联系,现在冉飞发来短信息,可见他把情况看的很严重。
纪冉飞又发来一条:干吗呢,游戏而已。
小可看的百感交集,好多话,几欲冲口而出,最终都被大拇指拦住,她简短地回道:不会了。
苏畅回来了。
那天下午,小可同样在上班。手机响,苏畅。小可怒得咬嘴唇。几次给他挂断。然后,苏畅发短信:可可,我就在你办公室楼下。小可犹豫了好久,想到要把自己房间钥匙要回来,就乘了电梯下楼。
武汉的初夏,太阳已然火辣。大楼外,有人撑起太阳伞在走。马路和写字楼之间是小块小块的齐整的花坛,里面花朵盛开花朵鲜艳。落地的玻璃幕墙隔开明晃晃的阳光,大厅里,宽阔宁静,空调缓缓地吐着冷气。
出了电梯,小可一眼便看到苏畅。
苏畅见到小可,眉毛一挑,绽开一脸灿烂的笑。象是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他快步过来,手上托着一个蛋挞:哈!运气好,刚烤好。我吃了一个,这个,你的。
他不由分说,把蛋挞往小可手里塞:没想到味道这么好,我再去买几个。他转身就朝外跑。小可一楞神:苏畅!苏畅挥了下手:马上来,就是你们楼旁边的蛋糕店。
小可气糊涂了。
她怒气冲冲地下楼,做好了准备,要痛打落水狗。没想到迎面却是一张单纯的孩子气的笑脸,她象是打了个空拳,有点收不住手。
她的愤怒找不到出口。
苏畅又跑了回来,鼻梁上微微有汗。他看着小可,笑嘻嘻地把蛋挞往嘴巴里塞,一口一个。
他的胃口似乎非常好,心情似乎非常好。
小可冷冷地说:把钥匙还给我。苏畅的笑收敛了许多,他把手伸进口袋,舒开拳头,掌心放着一枚钥匙,他看着小可,小可一把将钥匙抓了过来。
冷冷地说:你走吧。
苏畅不笑了,他征询道:可可,我等你下班?
身边有人经过,小可压低声音,吼他:你走!
还是那天。晚上。
血色修道院。
图书馆。
猎人说:我来引,法师去爆。他举起弓箭,控弦欲发。
法师简短地发话:套!
小可站在队伍后面,几步之远,紧张地调整着的视角。
法师又叫了一遍:套!见小可仍没反应,他急躁地喊:MS!套!
小可吃惊地一跳,反问:做什么?
全队无语。
猎人提醒她:小可,给法师加盾。
小可点点头,套=盾,长见识。
法师顶着盾冲了过去,在群怪中上窜下跳,华丽的烟火从空中轰然坠落,盾瞬间破掉。小可急用治疗,终于抢在法师倒地之前,将他几乎见底的血条加满。回头再看战士,血已经去了一半。
小可歉意地说,对不起。
牛牛边吃面包边呵呵笑:我皮厚,你不管我。这一路主要靠法师,你记得给他加,看好他。
好情绪会传染,小可也笑:好。我拿着放大镜来看他。
小可移转视角看法师。
法师阴沉着脸坐在尸体堆里,喝一口水,用手背抹一下嘴。这种强化了的使命感把他脸上所有喜怒哀乐的表情都消退,那种莫测高深的神气让小可凭生怯意。
要命的是,接下来,团灭了两次,两次都是法师最先倒地。
第一次,小可犯错是没有提前加血。她缺乏副本配合经验,忽略了治疗法术都有吟唱时间,法师满血时,她紧张地看,等法师开始掉血,手忙脚乱,加都加不及。
怪物张牙舞爪朝她扑来,战士拉都拉不回去。小可哇哇乱叫,转身就跑。
法师躺地上,不解地喊:牧师????????小可充满内疚,逃命都不顾了,被怪打的趔趔趄趄,打字,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次,法师刚刚上前,小可的手指就按下快捷键,不歇气的加到法师脑门充血。很快法术值耗光,眼看着法师被群殴致死。
法师愤怒了:牧师!!!!!!!!
小可吓得不敢应声,赶忙释放灵魂,一溜烟地跑回来救人。
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小可推开手边的零食,再不敢分神。
突然,身后有动静。
可可。 温暖而疲倦的声音。
小可专注于游戏的心蓦然抽紧,心跳顿时掉了一拍,找都找不回来。
回头看,灯光勾勒出挺拔的轮廓,苏畅浅色衬衣、深色长裤,带着淡定的镇静注视她,清亮的眼睛里盛着歉意的温柔。
很熟悉眼神,又似乎多年没见。
有那么一瞬间,小可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故做镇定的脸。随即,混杂着微酸的愤怒在心中泛滥。他说不见就不见,说出现就出现,那么独断专行,让整个事情充满说不出的荒唐感。更让小可恼火的是,下午一怒之下,根本没有细看,竟然将归还给他的,他的房间钥匙抢回,让她心里充满莫名的狼狈。
苏畅不说什么,走过来,拿起小可的钥匙圈,捏开接口,将桌上的钥匙穿上去。
小可起身要去抢,他笑笑,点点屏幕:小心,要挂掉了。小可还没有任性到置队友生命于不顾的程度,她扭头看,四个队员正在勉力支撑,怪物跑满了屏幕。非同小可还远远地站着发愣,她急忙操作鼠标,跟了上去。
苏畅看看桌上的零食,问:还没有吃晚饭?他到楼下炒了两盘菜,端了两碗饭上来,直到饭菜放凉,小可始终没有再看他。
卫生间里,放着小可的一盆衣服,她是睡觉前才洗衣服的习惯。苏畅把衣服洗净,一件件在窗口晾出去,他把书桌上散乱的东西归位,把东一只西一只鞋子放好,又将地板拖净,小可随队伍换到血色大教堂,刷副本还没出来。游戏中,非同小可紧贴墙壁,对战士用治疗法术,电脑前,小可注视着左上角队友的血条,全神贯注。
苏畅找不到事情做了。
多少级了?他搭讪着,搬过凳子坐旁边看。37级?练的很快啊。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
外面网吧里,这个游戏玩疯了。他告诉小可。
一行粉红色的字M过来,他急忙推推小可,有人找你。
小可使劲把胳膊一甩。
盗贼闷怪被发现,战士说,死那边,别回来。盗贼已经牵了怪往回跑。局面失控,苏畅大惊失色,有人在打你,快跑快跑!他伸手欲抢小可的鼠标。
团灭。
系统提示将在五分钟后释放灵魂,小可郁闷地看着发愣。苏畅殷勤地指着屏幕,点确定。
画面变成黑白。
非同小可灵魂状态跟随队友,忽忽悠悠向前跑,苏畅疑惑地问:这个是你?
小可盯着屏幕,冷着脸,端一杯水慢慢喝着。
你必须进入副本才能拣回你的尸体,苏畅看着,一个字一个字念,然后问,是不是从这个门进?
也不管小可对他不理,苏畅一直热心地自言自语:
这个门很好看啊,蓝色的,有风吹啊吹。
有没有打到什么好装备?
小可复活后,给自己一个恢复,坐下来喝水,苏畅提醒她,把蓝加满再起来。
队友陆续跑进来,小可起身给大家加韧,加完后,法术值不够,她又坐下。苏畅关心地说,给你自己也加一个。
队伍向里面奔去,苏畅追在PP后面叮嘱:几个人一起玩,记得讲配合,要讲究战术。
小可烦得瞪他。
一气跑到刚才覆灭的地方,苏畅高兴地看着小可说:还没有刷怪哦。
小可不耐烦地吐了口气。苏畅赶快闭了嘴巴。
十一点钟,小可点炉石回城。人物停住,她对苏畅说:你走不走?
苏畅摇摇头。
小可准备去关电脑了,她把手机、钥匙装进口袋,说:好。那我走。
外面已夜深人静,小可胆子虽小却任性,苏畅不敢和她赌,他不放心。
苏畅投降,他说,我走我走。他转身出去。
小可重重地把门哐上。
连着几个晚上,她都关了手机,沉溺在游戏。 聚会。不认识路。苏畅说,我带你过去。
苏畅开着一辆吉普哐啷哐啷停在面前,
我惊疑地瞪大了眼。
那车如何油漆脱落锈迹班驳暂且不说,
看看后窗,一半玻璃碎裂呈闪电状,另一半用一个硬纸板卡住窗框。
风烛残年,老态龙钟,战战抖抖。
我四处一张望,倏一下跳进车里。
低着头催促,快走快走。
苏畅说:怕人看到我?我说:怕人看到这车。
苏畅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一声闷吼,车向前猛一冲。
手下意识找了一圈,未果。问他:安全带呢?
苏畅嘿嘿一笑,不用,只要不出武汉,没人拦我。
他车上压根没那东西。
我和他商量停车,去叫TAXI。
苏畅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酒桌上,苏畅边讲边比划:昨天,我们实验室厕所堵了,物业没来,我只好自己去疏通。
没有工具,只好动手弄。
正忙呢,省里来人了。香皂都来不及找,水龙头下冲冲,就跑出去握手。
他一转身,将身边一人当省里领导,抓住双手一阵猛摇。
没等他扑过来,我们哇哇乱叫往后乱跳。
苏畅把手正正反反看了看,申辩:和领导握完手,我的手用香皂至少洗了十遍。
去苏畅那借伞,他正看书,手里拿黄瓜,蘸旁边的一小碗醋。鄙他一句:乡里人,吃生黄瓜。
他进卫生间捣鼓一阵,拿两把伞出来。我随便抓一把。他立刻回一句:乡里人,拣大的拿。
我推上伞,伞面径直上升向上合拢。我举一长竿瞠目结舌。
苏畅很从容地接过伞:你不懂我这伞的诀窍,它要对着墙壁撑开。
他把伞收拢,顶着墙,因为墙的阻拦,伞老老实实停在圆面上没向上翻转。
一路上,他的伞弱不禁风,翻转多次。我全身淋湿。
一气之下,把伞扔到垃圾筒里。
玩魔兽之前,小可有间断地写点东西的习惯。上面是三月份,她自己博客上的一篇日志。看到的人都笑:你这个朋友好有趣。
一直都是这样有趣的一个人。 小可妈妈是苏畅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苏畅一直都是妈妈很器重的学生。小可大一进校,苏畅在读研究生。报名那天,妈妈将小可交给苏畅,自己赶回去上班。苏畅带她报名,安排宿舍,之后和狐朋狗友带着她满校园转悠。偌大的校区,美丽的景色,小可看得入了迷。那时夏天还没有过去,校园里满是层层叠叠的绿,高大的古木,树叶在头顶上沙沙作响;大片大片的夹竹桃,鲜艳的花朵肆意绽放。小可带着新生的怯意,惊奇地看这里看那里,而苏畅和他的几个朋友,因为呆在学校太久,完全一副啸聚山林占山为王的味道,从治校方针到各校区食堂饭菜的比较,高谈阔论,听得小可一楞一楞。
苏畅爱说爱笑,书读得极好,却不带一点夫子气。
他身边总是围聚着一群朋友,在懒得读书的小可眼里,个个把书读得登峰造极,堪称骷髅级别的精英。
特别能闹。一次几个人吃饭,把邻座三个韩国留学生吸引过来。小可后来回了宿舍,听说他们把三个韩国人带回苏畅房间,下了一夜围棋,把三个人灌的大醉。其中一个还被送到医院去洗胃。
苏畅常常带小可去导师家蹭饭,小可才知道,那样国际上知名的学者,其实也有着孩子一样可爱可笑的童心,在和自己的弟子斗嘴皮时,幽默诙谐,俨然周伯通一样的老顽童,并不只象书上介绍的治学严谨,莫测高深。
和苏畅相处,很好玩,很轻松。
苏畅个性沉稳而闲适,带着一种深藏不露的骄傲。
小可是个懒人,真要握有自由自主的权利,反而不知道怎么挥霍。和苏畅在一起,事事都不用操心。包括在魔兽世界里总是迷路,都是生活中从来跟随,不去记路的毛病延伸到游戏的后遗症。
苏畅曾经对她说,你个懒人,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似乎小可的一言一行,仅仅是对他的真理的验证。小可翻着眼睛问:做错了怎么办?苏畅很干脆地说:那是你自己笨。
小可明白了:真理永恒。
感情的世界里一直风调雨顺。 从大三开始吧,小可都说要考本校的研究生。说说而已,只要在苏畅面前,不表现得太没上进心就行,她哪里是自觉读书的人?光是英语四级都考了三次,这点连贪玩的谌帆都不如,尽管谌帆是怎么通过四级,在小可看来,至今仍然是个不解之谜。但人家就是轻轻松松,一次搞定,不由小可不服气。
毕业后,小可找了份闲不了也忙不死的工作。只是不能再象读书时,和苏畅一个校园,抬头不见低头见。
小可下班后,经常一车子坐回学校。
苏畅的课少,又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常常买了大袋大袋的零食来找小可。
那段时间,两人的感情仍然亲密,未因分开而疏离。
受谌帆的蛊惑,小可开始玩游戏,而且很快着了迷。
一玩就是一年多。
在苏畅的电脑里也装上游戏,一去他那里,就霸住机子,玩的心无旁骛,昏天黑地。苏畅象对待任性的孩子那样让着她。
下班后,小可往苏畅那儿跑的次数明显减少。
忽略了对待爱情,自己应有的保鲜的责任。
沈娜乘虚而入。炽烈的感情强烈的攻势。
一次次以生命相逼迫,让一向镇定的苏畅都乱了手脚。
去年,苏畅的背叛已经濒临小可忍耐的极限,怎么能容忍他把心中的伤痛再来一遍?
分手到底是谁的错?
当小可去火车站送别谌帆,路边商店传来张信哲这首老歌:
怎么忍心怪你 犯了错
是我给你的自由 过了火
让你更寂寞 才会陷入感情的旋涡。
小可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也许就是自己的贪玩犯了错,让他体会不到关心而去寻找另一种感觉。自己的放纵,最终换来的是彻骨的心痛。
车站广场上,人山人海,一群群毕业的学生背着鼓鼓的行囊,在这里执手告别,分赴天南海北。如果哭在雨中,没有人分得清,纵横满脸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六月的车站,空气中弥漫着分手的伤感,在这样的环境里,小可为自己的感情哭的无助,哭的肆无忌惮:
谌帆,我不想要他了。可我好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散天边,终归于淡,终归于一份萦怀绕梦、欲罢不能的失落感。
谌帆的鼻子有些泛酸,他用手将小可按在胸前,轻拍着她的肩。
不知道该安慰她些什么。
以后的岁月,未经走过,谁知道又要遭遇到什么?
沈娜趁苏畅不备,将滚烫的烟头按在他的手腕,她给苏畅看自己手腕,哭着告诉他:我要你有和我一样的伤痕,这辈子,你都不能忘记我。
苏畅手腕的伤痕,遮不了,藏不住,让小可触目惊心。
只有分手,这个人和自己再不相干,那背叛的伤痕才能眼不见心不烦。
小可弄不清楚这样做,是不是拱手让出苏畅。但她明白,他们,再也无法走回原来。
沈娜的工作都没有找定,但她执意留在了武汉。
小可单纯平静的生活里,俨然埋下一枚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
再也无法回到那样彼此信任彼此相爱相处轻松的生活状态。
苏畅急的跳脚:我和她?怎么可能?
甚至惊动了双方的爸爸妈妈。
但小可坚决分手! 四两左右的鲫鱼,比展开的手掌略长,放在平底锅里,两面煎至金黄,各种调料少放一点点,倒入浅浅的冷水,等水全部被收光,鱼就可香喷喷地盛盘了。
小可小心地吃,耐心地剔除鱼刺,用筷尖抹在盘子边沿。
吃完后,端着盘子,迎着灯光,看鱼刺纤细如毛发,密密麻麻排满盘沿,枝枝丫丫。
象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脸上露出迷茫而满足的浅笑。
洗了盘子和碗,敷上面膜,拿了遥控器,窝在沙发角落,看那些情感缠缠绕绕的电视连续剧。
不用动脑筋,过目即忘。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暴走狂奔。失意的日子里,小可把生活过成一棵安定的树:不颓废、不流浪,在平静中慢慢地成长。
谌帆已经回到洛阳,闲下来,常常一天几个***打过来:美女?小可笑嘻嘻地喊:野兽?略带着欣喜的夸张。
下班后,再没有赶回房间玩游戏的慌张,沿着写字楼外的马路,慢慢向前走,一个一个认认真真地看精彩纷呈的橱窗。
咖啡屋里,灯光柔和昏黄,用小匙一点点吃50块钱一份的冰淇淋,没有平常的不舍得。
甚至随着同事,开始买彩票,工作间隙,热烈地参与讨论:
小可说:我如果中了500万,我马上辞掉工作,背个旅行包周游列国。
同事谦虚地说:我的要求很低,中个100万就可以。
小可反问:你以为中100万的难度比500万要低?
同事恍然,大家哈哈笑成一团。 既然大家都认为是因为贪玩导致两人分手,小可便决定戒掉网游。
已经玩了一年。刚开始收手的时候,还真不习惯。
手足无措,无所事事,度日如年。好象是再度失恋,有种被抛出去的失重感。
日子过的磕磕绊绊。
只能自己慢慢调整慢慢习惯。
将年化成月,将月化成天,不去回忆过去,不去憧憬未来。将每天的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只抓住现在,只抓住身边点点滴滴的快乐。 QQ总是开着的,也总是隐身的。好友栏里,很多是游戏中认识的伙伴。
那天公会群里看到有人问:小可猪真的再不玩游戏?
心里涌出丝丝暖意。寂寞的日子里,很珍惜朋友的惦记。
想她了?那你去劝她回来呀。
有小可在公会里,连玩带笑兼聊并闹,她离开后,公会里冷清了不少。
劝毛!我劝不了。那个朋友直言快语:看嘴嘴有没有这个本事,把小可找回来。 纪冉飞在短信息里问:不玩了?
真的不玩了?
不想我?
真的不想我?纪冉飞很有耐心地追问。
发送第四个恩字的时候,小可已经忍不住笑了。她刚刚下班,一下午跑了几个卖场,累的没胃口吃饭,现在坐在楼下小摊的矮桌旁等烧烤。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美妙。小可回道。
纪冉飞连这个小小的得意的机会都不给她,很快回了过来:
别想多了。我只是礼节性地问问。
小可是真的被他逗乐了。她微笑着按手机键:鹅想泥鹅想泥鹅想死泥了
纪冉飞鹦鹉学舌地回过来:鹅也想死泥了。
他又发了一条:公会合并了,很热闹。大家也很想你,有空上来看看吧。 夜色如薄纱一样轻轻地落在小可的身上。
回复了纪冉飞的短信息后,她一手握着手机,一边专心致志地吃烧烤。最喜欢吃的是软骨,切成细细的一条一条,用签子细细地串好。
吃完的签子整齐地堆在托盘里,密密的一大把。
嚼的腮帮子酸疼,小可用空心拳头轻轻地按着揉,因为无所事事,暂时不想上楼。
晚饭就这样打发了。
小可在低矮的小板凳上坐着,伸长了双腿,慢慢摇晃竖起的双脚(旁白:牛牛坐地喝水时,超可爱的动作,模仿秀的说),黄昏暮色中,耳听得夏蝉的叫声格外荫浓响亮,小区里,一块一块的花坛,有说不出名字的鲜花成片成片地开放。
不知不觉,已进入盛夏时节,形形***的花开的此起彼落,轰轰烈烈。
小可皱起眉头:自己还很年轻,为什么对时节转换,竟然变得日渐迟钝?
本是欢笑快乐的青春,怎么过得心酸苦涩、五味杂陈?
一个又一个的行人从身边走过,人人都在忙碌于生活,自己明明是其中的一个,又怎么仿佛置身事外、迷茫徘徊,找不到自己,象个局外人?
和苏畅分手,已过去有段时间,小可的生活工作,仍然颠三倒四,一片混乱。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魂不附体。
那就是,感觉自己分身成两个,一个小可,在纷繁尘扰的舞台上,心中暗流涌动,脸上却声色不动,微笑如平常,让生活平静继续;另一个小可,远离热闹的人群,一边流泪,一边心疼地看着面对观众强颜欢笑的自己。
这个仓皇度过的夏季,一份情感的变味,竟然让自己变得如此的狼狈。
就这样想着,不觉眼眶中又浸出眼泪。 小可使劲地摇着头,不能还是这样自伤自怜下去。
她起身付钱,准备回房间。
卖烧烤的老人收了钱,转身去招呼其他的顾客,脸上纵横的皱纹中,不知藏了多少人情世故,神情依然从容平和。
小可若有所思地看着。
回头,小可在旁边的花店里买了把鲜艳的玫瑰,一边上楼,一边去嗅,细细地捕捉若有若无的香味。
玫瑰花瓣柔软温润,花叶油绿精神。
想起正在看的一部电视连续剧:《
就象手中这把花儿一样,每一年,每一季,遵循自然的规律,没有一片叶子犹豫,没有一朵花儿忘记,该开放的时候自然会开放。
幸福强求不来。
漫长的岁月,我们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等待属于自己的幸福,不经意间,象花儿一样,哗啦一声,华丽地盛开。
小可终于想明白:
既然和苏畅已经结束,为什么一定要苦苦地在记忆中翻寻?为什么一定要用悲伤去印证那已经改变的感情?为什么一定要去执著地思索永不可知的命运,却自欺回避,不敢面对那已然尘埃落定的结论? 中午回房间,到再出去上班,时间很短暂。即使进游戏,也只能做些跑腿打怪的简单任务,连队伍都不方便组,因为自己随时下线。有时上去,就是聊聊天。
有大半个月没进游戏了。第一次上线,还是感觉讪讪,还好纪冉飞不在线,小可实在怕看他那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气。因为这样信誓旦旦的戒游戏的把戏,演出不止一次,最后还是自己灰溜溜地摸回去。所以两人那么铁的交情,小可说要走,冉飞从来不假惺惺地挽留。更别说执手相看泪眼,陪她演一出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了。两人一起玩过几个游戏,斗智斗勇,小可总是小心着尽量不给机会让纪冉飞太得意。
谌帆在线。小可一上去,他就组了她。
小可按地图指示,找到奥格瑞玛的城门外,看到空地上聚集了大群高级玩家,马嘶风吼、战鼓隆隆,决斗旗猎猎生风。
小可见到决斗发怵,缘于幼年时期交手时被法师变羊,满屏幕东奔西突,完全无法控制,那种身不由己的心悸一直在成长中留下阴影。只要见到决斗旗从天而降,看也不看决斗的对象,直接就点拒绝,看到旗帜忽悠着拔地而起,才暗中松口气。
不过,当你面对一只狼时危险,面对一群狼时反而最安全,不是说坐山观虎斗么,小可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土坎坐下来,在屏幕前边看边吃盒饭。
谌帆是亡灵盗贼,两手各抓一把刀,颠着瘦骨嶙峋的两只脚,歪着身子在场地里绕圈跑。
小可看他血掉了小半,点着头像,却帮他加不上血。原来他也在决斗。
谌帆又赢了,乐呵呵地朝小可跑过来,吃午饭没有?他问。
正在吃。
谌帆说:多吃点。只要小可肯吃东西,那就说明她没问题。小可牛的饭量,牙签的重量,只要心情好,嘴巴就几乎不停。别以为女孩子都讲干净,小可的键盘缝里,卡了很多瓜子壳、饼干屑,很难为情&helli 谌帆说,我刚吃完,在单位旁边的网吧里,玩一会去上班。
他怪叫了一声:上班上得烦啊!
从职前培训,谌帆就开始在***里朝小可抱怨,朝八晚六的上班时间,完全颠覆他大学四年养成的晨昏颠倒的作息习惯。又因为是搬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当初,光是电脑究竟放书房还是放他自己的房间,这个问题都打了两天的口水战。每天晚上,稍微玩的晚点,爸爸或妈妈就在房门外面吼:谌帆,明天还想不想上班?!谌帆常常是当着他们的面,漱口洗脸洗脚然后回房间睡觉,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再蹑手蹑脚爬起来,先反锁门,再用浴巾扯成长条堵着门与地板之间的细缝,防止露出光线。最后再小心打开电脑,所有动作都是象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进行,谌帆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活脱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盗贼。
原来玩游戏无法无天,竟然现在还要偷偷摸摸,这么艰难。
我不该回洛阳,就在武汉找个工作好了。谌帆沮丧地说。
命苦。小可同情地说。
因为不敢开灯,谌帆游戏里打字无法看清键盘,只要过了晚上十二点,和他聊天,你看他的话,绝对是错字连篇。
最经典的一次,和他那么有默契的纪冉飞都被他弄得云里雾里。
那天,他在东瘟疫之地,纪冉飞上线很晚,一边骑着蹦跳龙找他,一边问他做什么任务。
谌帆说:文艺圈。
纪冉飞弄不清他说什么,用?问了回去。
谌帆补充说:款爷的文艺圈。
纪冉飞一向自诩智商很高,也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艾泽拉斯大陆出了款爷?而且就一下子进了美女云集的文艺圈?
他再问,谌帆也懒得再敲。等纪冉飞在一片荒芜的林子里找到他,才看到他身上冒着绿烟,挥舞双刀,正在奋力搏杀狂热的瘟疫犬。等他回去交任务,还客客气气地道别:回头箭。纪冉飞差点吐血倒地。
(镜头切回当前):
还是你舒服,一个人住套房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谌帆开始羡慕。
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天天吃盒饭呢。你有热饭热菜吃还不用花钱。
谌帆说不过她,游戏里呜呜地哭了一声。
停了一会,谌帆问:你什么时候有假?回一下洛阳,奶奶总在说很想你。
小可闷闷的说,我哪里有假期?我们那老板,活脱一个黄世仁。
这段时间,因为心情不好,给奶奶的***都很少。小可建议说:等会我给爸爸打个***,接奶奶来武汉住段时间吧,我来照顾她。
谌帆呵呵笑着,这么远,我要问奶奶愿不愿意去。
谌帆和谌可,两人的爸爸是兄弟,谌帆和谌可也就是姐弟。因为小可爸爸工作地点流动,妈妈工作忙,一个人无暇照顾小可,小可寄养在洛阳奶奶家,和谌帆一起长大,直到读初中才被接回武汉,小可到现在都能讲一口地道的河南话。
小可问:奶奶知道我的事情吗?
谌帆说,知道,还好。就说叫你别难过。
正聊着呢,屏幕上跳出来一行黄字:嘴嘴乱亲上线了。
小可惊的一跳,对谌帆说,我上班了。
就地消失不见。 再次碰面,被纪冉飞在公会里质问:小可,你做了什么坏事情?
知道他指什么,小可结结巴巴地装老实:我&helli 我
没想到的是,纪冉飞在私聊里将她的军,直接问:你怕我?
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小可心想,自己也就是信誓旦旦地戒游戏又回到游戏,出尔反尔,有点难为情,至于到怕他的程度?本来想回答不怕,一时又按捺不住好奇,想听听他又有什么奇言妙语,于是用悄悄话问过去:我怕你什么?
另一边,两人公会的讲话还在不动声色地继续:
那天我上线,某人慌忙退出游戏,不是做了坏事么?
小可索性装赖到底:是啊,我和手手正在讨论你的缺点,然后逐条加以举例说明。
纪冉飞立即神气起来:咦?我这样神一样的人,还会有缺点?
小可提醒道:比如说,牧师给你加盾?
纪冉飞搔着头说:这个&helli 内测时候的事情&helli 就不要提了吧&helli 那时我们都还太年轻。牧师盾罩过来,冉飞的人物显示有30秒的灵魂虚弱,冉飞嚷嚷道:猪头给我加虚弱做什么!刚刚接触魔兽世界时候的糗事情。
小可得意地嘿嘿笑,就看到纪冉飞用私聊回答:怕我对你好,怕我对你不好。
小可皱皱眉头,这好象是句情话。她咬着手指,琢磨纪冉飞这句话,琢磨怎么回答他。怕我对你好,分明笃定自己会情不自禁爱上他,怕我对你不好,更是一副患得患失的小女人样。这个超级自负兼自恋的家伙,好象他是太阳,朵朵花儿都要朝着他微笑朝着他开放。本来想不理他,可避而不答恐怕会让他更加得意更加膨胀。只是相处一年多,知道这家伙变幻无常真真假假,如果顺着他的思路想,把这句话当真,说不定再次被他捉弄被他笑话。
小可想想,笑嘻嘻的回道:咱们俩什么关系啊,不会这么庸俗化吧。
一招轻描淡写的太极推拿手。
纪冉飞叹口气:咱们俩也食人间烟火,不能免俗吧?
小可一脸的困惑:听你这么说,好象你曾经对我好过?
纪冉飞一声怒其不争的长叹:一直都是我对你最好啊(你醒悟吧!)。
小可很老实说:看来是我笨。我一直觉得,哪次损我,都是你最起劲。
纪冉飞的语气很受伤:你这么认为?
他痛心疾首的告诉小可:那是找话和你说,想办法接近你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两人相互捉弄惯了,偶尔语言上有点亲热,也要考虑一下那是不是和***叔叔脸上的表情一样,是种不可信的、大灰狼似的亲切。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可正在加基森,一个人做任务废土的公正。废土暗法师带着蓝色虚空行者,小可1V2,打的很吃力,进退之间,还常常招惹到旁边的废土盗贼和刺客,一会功夫挂了好多次,来来回回,捡尸体都拣得很郁闷。
小可跑得累了,在浩瀚的沙漠里找个小山头,坐在那发愣。
纪冉飞问: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小可答非所问地说:我不喜欢现在的公会。
很想念原来那个小小的工会,纪冉飞进游戏的第一天建立起来,只有30几个人,常常聊天的也就7、8个,频道里总是沉寂,但只要开口,总有人应和,象个小小的家,气氛很融洽,可以容忍小可胡作非为自说自话。
公会合并后,400多个人。整天看到公会频道绿字不停地往上飘,讲的都是PK、装备之类男孩子很感兴趣而距离小可非常遥远的事情。就连谌帆和冉飞,只要在线,一般都随团去了副本,因为小可等级和他们拉得很开,游戏里都很少有面对面看到的机会。
小可偶尔一两次公会里开口,话语很快被淹没,没有人搭理,就象是叫喊于荒原之中,四处并无反应,这样的事情发生几次后,小可沉闷地玩游戏,话都不知道找谁说。
后来上了公会的语聊平台TS,大家都知道小可不是人妖,真的是MM,而且竟然还是单身,真真假假的追求者一下子冒出许多。最好玩的一个玩家,小可在奥城门口讨水讨到他那,他给小可做了一百多瓶矿泉水,还硬塞给她几组面包。小可道了谢要走,他开口问道:小可,做我老婆好不好?小可说不好。他咬牙切齿道:你吃我的喝我的,凭什么不当我老婆?
果然,他看到小可在线,公会里吆喝起来:小可老婆,你在做什么?要不要老公来帮你啊?
小可皱眉回道:不要乱喊,很烦啊。
纪冉飞悄悄问过来:要不要我帮你解围?
小可病急乱投医,忙不迭地说:好好。
她忘记了一件事情: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如果掉下来了,那肯定是陷阱。
果然,纪冉飞中气十足地在公会里吼了一声:小可已经被我拾取绑定,你们这些猪不要再费脑筋! (直到你什么话都不说 连仅有的泪都忍住
我才知道陪着你上路 快乐不是唯一任务
直到我视线开始模糊 而你却满脸不在乎
我才明白 学会变法术也回不到最初
一边爱一边走 我已经成为你信徒 相信情到深处不怕孤独
如果我们不曾看过对方这么苦 如何知道快乐一转身就是痛苦
想不到你绝望的泪水 一刹那让我大彻大悟
如果我们不曾走过感情这条路 如何知道心魔是最沉重的包袱
年少轻狂的好日子 一懂事就结束
直到我们都不愿回顾 连仅有的恨都麻木
我才知道该重新上路 接受命运的新任务
直到我们都变的模糊 也毫不在乎赢和输
我才明白 感情的法术不是为了征服
一边爱一边走 我已经成为你信徒 相信情到深处不怕孤独
如果我们不曾看过对方这么苦 如何知道快乐一转身就是痛苦
想不到你绝望的泪水 一刹那让我大彻大悟
如果我们不曾走过感情这条路 如何知道心魔是最沉重的包袱
年少轻狂的好日子 一懂事就结束
年少轻狂的好日子 一懂事就结束,喜欢这句话,随手拿来做了文章的题目。
我的MP3里一直留着的一首歌。很好听:《
》。当初看电视的时候,没想到连孙悟空都被杜撰出一段爱情,而且还那么感人。。) 鸿鸿和纪冉飞谈了两三年的朋友,现在和他住在一起。鸿鸿也是贪玩爱闹的性格,闲下来时,常常坐在旁边看纪冉飞玩游戏,冉飞常常玩的几个朋友她都很熟悉。偶尔也会弄出些恶作剧。曾经有一次,小可一上线,正看到纪冉飞在公会里自言自语:
我是猪。
我是白痴。
我是驴。
因为纪冉飞一向自视甚高跋扈嚣张,公会里的人都弄不清楚他哪根神经出了状况,但看到这些话,还是很快意。小可说:你终于能够正视自己了。大家对纪冉飞走下神坛脚踏实地表示热烈欢迎。
接下来,就看到纪冉飞骂了一句:日!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
原来,纪冉飞去冲澡,把嘴嘴乱亲停在副本门口等人,鸿鸿坐着无聊,就骑上蹦跳龙,用鼠标牵着嘴嘴在野外到处乱跑,等纪冉飞用浴巾搓着湿湿的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恶劣的影响已经造成,鸿鸿倒在沙发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女孩子闲下来时都爱吃零食,鸿鸿特别爱吃鸡爪子鸭颈子之类鸡零狗碎的东西,吃的一堆细细碎碎的小骨头堆在那里。爱吃辣却又怕辣,常常张开油亮亮的十指,嘴巴里嘶嘶吸冷气:冉飞,快点给我倒杯冰水。纪冉飞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一边还要东躲西闪,避开她塞到嘴边的东西。
纪冉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工作之余都泡在游戏里,能够找到这样的老婆,真是男人的福气。他为什么那么招人嫌,就是因为他把这种很舒服很优越很自在很有成就的幸福感表现得太明显。
有这样一句俗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所以当纪冉飞说小可已经被他拾取绑定,小可听了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是堆插了鲜花的牛粪。
纪冉飞大人大量地宽慰她:你不要顾虑太多,我不介意多插你这一朵。
小可提醒他:有人会介意的。
纪冉飞急忙问:你?
小可不怀好意地说:嘿嘿,你老婆。小可知道他怕老婆。
果然,纪冉飞被点了死穴,喃喃地说:小可,做人要厚道,做人要厚道&helli 小可貌似委屈地说:是你在欺负我吧? 说实话,小可还真有点点怵纪冉飞的老婆。
刚刚建立公会那段时间,频道里说话的人非常少。小可有人说话就说,没人说话,她自言自语也要说。谁的话都没有她多。
那次,纪冉飞一上线,把角色放在那,起身去倒水,鸿鸿代他给大家打招呼:哈喽~
游戏初期,人人都忙着做任务练级。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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