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得到另一半和氏壁

[]每晚一个离奇的故事{转贴的哦}(第2页)

第四夜八尾猫(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别把他们当玩具……) [图片]
“在古埃及的神话中,猫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据说在很久以前,猫统治着人类,它们狡诈,残忍而非常聪明。它们把人类当成奴隶驱使。知道最后狗的出现,他们赶走了猫,并让猫从统治者变成了人类的宠物。于是狗被埃及人当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朋友。而且埃及人深信猫会带来死亡。”朋友喝着茶,缓缓道来。
  “只有埃及的神话涉及到猫么?”我四下望了望,那可爱的小猫又出去鬼混了。
  “当然不,我今天讲的就是一只东方猫的故事。”朋友笑着叙说。
  “据说当时佛祖说过,世间反是有七窍者皆可修炼成仙。所谓七窍其实按今天的话说就是生物吧。猫自然也算其中。而且据记载。修炼的猫每过二十年就能多长出一条尾巴,当尾巴长到第九条的时候,它就能修到一定的境界了。
  但这第九条尾巴可不好长,当一只猫拥有八条尾巴的时候,它会得到一个提示,它必须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而每实现一个愿望,猫就必须消失掉一条尾巴来实现。所以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循环。但我所说的猫确非常虔诚的完成这个循环。所以它虽然一直是八条尾巴,但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帮多少人达成过愿望了。它也曾经向佛祖抱怨过,这样下去如何才能修炼得道?佛祖去笑而不答。”朋友停了一下,神秘地说:“其实上面的话我只是听我的祖辈们谈起罢了。因为八尾猫不会随便帮助人,它只会帮它第一人主人的后代实现愿望。在我的家乡,八尾猫的传闻是很普遍的,大家都希望可以遇见它,因为它如果愿意帮助你的话,你能实现任何愿望,任何愿望。”
  我望着,隐约记起他继承遗产前去过一次家乡,我不禁问他:“难道你有见过它?所以你才能继承这样一笔遗产?”
  “傻瓜,我父母早去世了,遗产只是我到了父母规定的大学毕业就能接受的。”朋友大笑。笑的我也有些窘迫。
  “不过那次我回去,的确知道了些八尾猫的故事。”
  “我的家乡是个物产十分丰富的地方,当然老鼠也很多,为了解决鼠患,从很早以前家家户户都会养猫。很奇怪,我们当地没有一个人***,我们也从来不吃狗肉。猫的存在给了当地人很大的实惠。没有老鼠的侵扰,粮食丰收,也不会传播疾病。所以大家对猫都疼爱有加。而猫的传说自然也很多。
  我所知道的第一个是我的叔祖父告诉我的。他去年已经过世了。当时他和我叙述这个事的时候依然健硕,老人虽然将近八十了,但鹤发童颜,说话清楚利落。只是眼睛深深的凹陷,猛一看有些吓人,因为有严重的白内障,他又及不愿做手术,也只好这样。
  为了方便叙述,下面是以他的口气来说的。
  “那年我和你阿公(我祖父)才十来岁。村子后面有座山。我们经常上山去玩,或者运气好可以打到一些小动物,要知道,农村的孩子很早就会自己养活自己了。当然,我们知道山上有狼,可我们一般不走远,只在山腰,而且你阿公很会辨别狼的领地,他知道那些地方是去不得,那些地方可以去。
  在以前我们也听说过村子里有八尾猫的传说,据说它是几百年前村子的一位少年饲养的,是一只身材非常大的猫。大到几乎可以和普通的狗一般。而且全身通体雪白,尾巴有粗又长。当时的人对这只猫都很敬畏。他们认为这只猫可能就是猫里面的猫妖。
  在少年去世后,这只猫就不见了,然后陆续有人宣称看过这只猫,而这个少年的后代无一不是飞黄腾达。最后成了村子里有名的望族。大家都认为这是猫妖的福赐。但少年的后代决口不提。因为在禁忌中,如果把你和八尾猫的故事告诉旁人会折寿的。不过反正我也活够了,告诉你也无所谓(说到这里,叔祖父爽朗的笑着)。
  那天天气本来是很好的,但六月份的天气在树分钟内都会变化,即便像我这样观察天气的好手也疏忽了。那次我没有叫你阿公同去。因为他已经要去省城上学堂了。不能像我这样野了。所以我独自一人想去山上摘点口菇或者打点野味。可没等我走到山腰。就下了好大的雨,回想我这几十年从来没再遇见过那样的暴雨。我只好找了个树叶比较茂密的地方躲了一下。天空灰暗的紧,空气也很压抑。我几乎忘记这是早上了。就在暴雨和闪电交加的时候,我隐约听见狼的叫声。照理这个时候,而且又在下暴雨狼是决不可能出来觅食的。但很快第二声狼嚎证实了我的猜测。
  还没等我走,我已经看见四只狼已经把我包围起来。我不是第一次见狼,以前随父亲上山打过狼。但那时后只是跟着大人后面玩玩。但这次我可能真要沦为狼果腹的食物了。我开始打抖,也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被雨浇得。
  四只狼都是成狼,在雨水中他们的毛发都紧紧粘在一起,这让他们的身形很彻底的展示出来。我甚至可以数的清他们的肋骨有几跟,看来他们是饿了很久了。我就这样和他们对持着,我知道狼不会一下攻击你。它们会细心的,有耐心的观察,寻找最好的机会保证一击必中。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下一秒我的喉咙可能就会被撕开了。
  这时候,我看见狼忽然在退缩,口中还不时的发出低吼,我知道那是带着威胁和恐惧的吼叫。我四处望去。果然我看见了它。
  它的身长几乎超出我的想象,几乎可以算是一头小狮子了。但浑身雪白,雨似乎根本碰不到它漂亮的毛发。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玛瑙,泛着不详的光。而且最醒目的是它的尾巴。是八跟,就像皇帝出巡的依仗一样散立在后面。
  我突然想起,村里人都说,八尾猫通常会在不寻常的暴雨中出现,而且会寻找需要实现愿望的人。
  狼很快被吓跑了。八尾猫也信步走到我面前。在它面前我几乎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本应该凌驾与众多生物的人。我觉得自己很渺小。但我又渴望拥有它,因为它实在太美了。(说到这里,叔祖父的眼神很柔和,望着前方,几乎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中)
  它轻摇了下尾巴,然后摇了摇头,伸了个极长的懒腰,然后望着我。
  我知道它在等我提出要求。原来我们家就是那个少年的后裔,这让我又激动又兴奋。但它突如其来的到达又让我手足无措,我真的没想好我该让它帮我实现什么愿望。我小心的问它:“我可以摸摸你么?”
  它没有表情的眯着双眼,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很快又出来了。它白色的毛发居然在阳光下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可能它答应了。所以我用颤抖的双手摸了摸它脖子附近的毛发。
  人一生会摸过很多东西,那些手感好的有丝绸,缎子,光华的瓷器,或者年轻女人的皮肤。但八尾猫的毛摸起来感觉和我所摸过的毛发不一样。不像普通的猫毛那样杂乱,也不像别人送给我们狐狸皮毛那样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感觉,但摸着很舒服。我的手仿佛粘在那里了。我甚至想就这样枕着它的皮毛睡过去。
  不过它很快就躲开了,或许它不喜欢太靠近人累。我知道它还在等我的愿望,它的八跟尾巴在不安分的晃来晃去。我实在不知道要实现什么愿望,只好对它说要不先跟我回家,等我想到在告诉你。
  八尾猫望着我,忽然全身闪耀了一下,几乎晃的我睁不开眼睛。然后我在地上看到了一只猫。一只和普通毛没什么两样的白猫,而且,只有一只尾巴。
  我知道它是八尾,我高兴得把它抱起来,兴奋的往家里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和八尾猫玩耍。村子里的大人不会干涉孩子和猫玩。反正那时候我又不愿意和你父亲一样去读书,家里又富足,也就由着我性子瞎混呗。但八尾起初很不愿意这种玩耍。每当我像逗其他猫一样把纸团毛线球之类的扔给它。它总是无动于衷的望着我。就像一个老人看幼稚的孩子一样。我终于意识到这样逗它其实是对它的不尊敬呢。
  它每天都对我叫唤,要不就摇着尾巴蹲在门口。我知道它不想呆在这里。它想尽快满足我的愿望,少一跟尾巴,然后又重复那样无休止的修炼。望着它的背影我觉得它很可怜。
  那天我坐在它面前问它:“是不是所以愿望都能实现?”
  它没做声,只是懒洋洋的望着我。
  “那,我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九跟尾巴。”我一字一顿的说。
  八尾猫呆住了。黑色玛瑙般的眼睛充满了疑惑,随后是一种后来我知道名为感恩的眼神。或许它终于明白佛祖的意思,只有遇见个肯让它圆满的人所提的愿望,它才能有九条尾巴。以前的人都自私的为自己考虑,他们认为八尾猫为他们实现任何愿望都是因该的,他们不会考虑八尾的感受,因为每一条尾巴都必须经历几十年的修炼。
  八尾猫慢慢的起身,伏在我面前,舔了下我的手,很温暖。我看见它的眼睛有些湿,或许是眼泪吧
  八尾不能在叫八尾了,我看见它长出了九条尾巴,是那样华美壮丽,它的身体闪烁着白光。以至后来同村的铁蛋一直赌咒说那天看见我家闪着白色的强光。
  我目送着它离去,还是有些失落的。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在和它见面了。
  不过似乎以后的日子冥冥之中都受到了它的庇护吧,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作为反而过的快乐而安详,我的子女都很孝顺,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或许都是托它的福,还有,昨天我梦见它了,它说它就要来接我了。”
  上面就是叔祖父的叙述,当时的我听完只能将信将疑,我知道医学上有种病是意想。多发为老人身上,他们身体很健康,但记忆却混乱。他们往往把一些不相干的事串联在一起组合我自己所谓的记忆。我不知道是否叔祖父也有这种病。
  但很快,在我离开家乡前他老人家就过世了。走的非常之安详。就是白天睡在藤椅上走的。家里人也说了,这,叫喜丧。
  在葬礼上,我是我那辈最长的。所以第一天的灵是我来守,那晚发生的事证实了叔祖父的故事。
  大概凌晨两点后,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只有几个守灵的人还在,不过大都已经睡死过去。但我却出奇的清醒。一想到前几天还和我谈笑风生的亲人一下就阴阳两隔我多少有点悲伤。但在寂静的夜晚,我却听见了一声猫叫。并非像电影里的那样恐怖诡异,却充满了温柔的叫声。
  我也看见了,看见了八尾猫,不,应该称它为九尾了。如叔祖父描述的一样,第一次见它的人都会惊叹与它的美丽。白色如雪般的毛发却有着漆黑如墨玉般的双眼。而且那漂浮的九条白色的尾巴更加显的雍容华贵。
  它向我径直走来,全然没有理会我的惊讶。我很想叫醒其他人。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就看着它走到叔祖父的灵柩前,像叔祖父当年和他离开时一样,舔了舔他的手,然后就如一阵烟一样消失了。
  过了很久,我发现我才能说出声来。但我没告诉其他人,我知道这无非招惹一顿嘲笑而已,而且在这样严肃的丧葬期间说这个在我们那里是很避讳的。结束叔祖父的葬礼后我才又回到家。而且以后我也再没见过八尾猫了。它的传说似乎也终止了。”
  “好神奇的猫啊。”我忍不住感叹道。
  “的确,不过你相信么?”朋友问我。
  “当然,如果别人说我可能不会相信,但你说的再离奇我也是确信的。”我坚定地说。
  “那就好,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有你相信就够了。”朋友笑着拍拍我肩膀,示意我早点休息。我知道今晚的故事结束了。当朋友出去后。房间又恢复我一个人的寂静。这时,朋友那只猫又从外面回来了。我看着这只可爱的猫咪,心想,它会不会就是那只八尾呢。如果谁有缘看到八尾猫的话,记住一定要向它提让它有九条尾巴的愿望,因为徘徊在人世的他们是很孤单寂寞的。

有很多人学医都是带着强迫性的。我的大学同学林就是。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家是医生世家。他家三代学医,爷爷父亲都是医学界非常著名的人物。所以他自己说,当年高考志愿从第一到第八全是医学院。
  不可否认遗传的确很有用。林似乎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在难在厚的课本他都记的非常牢。按照同学的说法是他能熟悉的知道人体的每一跟血管但却经常在回自己家的路上迷失方向。
  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且拒绝了留校做保送研究生。在我们看来他有点怪异,居然拒绝这么优厚保送机会。但是最近我在外地旅游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要我立即来一躺,说是有要紧的事,所以我们两人在毕业后又坐在一起聊天,自然我也问了问为什么他拒绝保送。
  拒绝保送其实并不是林的主意,而是他家里的决定。他的爷爷并不赞成林去读研,他希望林现在就来到自己和林父亲的所在医院。或许老人家已经迫不及待了。林自己并没有反对。因为本身这条路也是爷爷帮自己选定的。
  可惜的是,还没等林正式在医院上班,林的爷爷就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爷爷的去世给家里不小的打击。他们家人丁并不昌盛。林是独子,父亲也是。在葬礼结束后。林的父亲给了林一个盒子。”
  “拿去,这是你爷爷生前经常交代的,一定要给你。”父亲把盒子郑重的交给林。这让林很吃惊,因为在林看来爷爷有时候是很严厉甚至有些专横。他一直认为爷爷并不关心自己,只是为了所谓的世家的名望才强迫自己学医。
  “这个是爷爷的珍藏,你要小心保管,要知道我都没资格继承呢,你爷爷经常对我说,你是学医的料,这个东西到你手上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父亲缓缓地道来。林心中却涌起了悲伤和对爷爷的怀念。
  当林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林,到底盒子里是什么?
  林说,爷爷当时的交代是,不到你对病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不要打开盒子。
  林自然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但似乎行医的道路异常顺利,他自己常自我调侃或许是爷爷在天之灵的保佑。但很快他遇见了他穷尽气力也无法解决的病患。
  “那个病人就是上个星期来的,当他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肥硕的圆球,有人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这个胖子虽然穿了一身的名牌我也能感到他的低俗和平庸,最重要的是他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子臭味。他身后还跟着一票人,那里像看病,简直是黑社会谈判。虽然穿着得体,衣服名贵。还有众多的手下。但我知道他的病痛把他折磨的不轻,因为我看见他那如面团一般胖脸上,就像被一个人揉了一下,五官都分不清楚了。”林在叙述的时候经常带着一点点讲课的感觉。
  “当时我很奇怪,因为在冬天,他居然在外套下只穿了件很薄的内衣,而且我看见他的手下手上还有很多套相似的衣服。
  当我询问他的病情,他面露难色,最终他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我们两人在房间里。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脱去外套和衣服给我看的东西。那是我从医那么久从未见过的恶疾。”林的声音有点抖动,喉结在不自觉的上下翻动,虽然很轻微,但我还是看见了。
  “他的背已经不能叫背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你所能见过的马蜂窝是什么样子。高度的溃烂和伤口高密度使得他的肉芽怎么也长不好,伤口之间互相撕扯。他能活下来我都很吃惊了。我还闻到了非常刺鼻的脓臭味。但我是医生,我只好屏住呼吸,近距离的观察伤口。
  那的确是非常奇特的伤口,如果你看了你会感觉像是有人用武侠小说中大力金刚指按过一样。每个伤口都是规则的圆形。但都已经凹陷并且开始坏死。而且就在我观察他伤口的的时候我有看见了令我惊讶诧异的一幕。
  我亲眼看见就在他脖子右侧靠近锁骨那块为数不多的还是完好肌肉的地方居然慢慢出现一个指印,先是普通的凹陷,然后越来越深,最后开始发黑,我知道血管已经开始坏死了,最后像是戳破的了水袋一样,伤口形成了。但奇怪的是,虽然这一切在慢满发生,但这个人似乎没任何知觉。
  检查结束,我示意他穿好衣服,因为多看两眼我真的受不了。
  我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他痛苦的回答到已经快一个月了,开始没在意,因为也没什么疼痛,但后来发现脱下来的衣服全是脓血,身上也充满了腐臭味。就不得不去看医生了。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手下带那么多套衣服。”说到这里,林突然望着我,“你知道当时我又多惊讶么,因为我并不是主治皮肤病的医生,更何况我出道没多久,为什么他如此严重的病会来找我医治?”
  “当时我问过他,但他闭口不答。我也没办法,只好让他先回去,我在想办法。望着步履盘跚的离开。我突然想到了爷爷留下的遗物。那个盒子正静静地躺在我家中床头。现在或许是时候打开了。”
  这个时候林走到房间里面,然后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通体是墨绿色,大概一手掌长。当林从房间拿出来时候我就被盒子吸引了。因为它泛着神秘的绿光。
  林在我面前慢慢打开盒子,开盒的瞬间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我好象看到什么半透明的物体从盒子里离开似的。
  我和林终于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了。略有点失望,盒子里只是把普通的手术刀。不过有有点不普通,因为刀柄是金色的,而刀刃,刀刃居然没有!
  林小心翼翼的那起手术刀,奇怪为什么没有刀刃只有刀柄,没想到他突然啊的一声,这时我们才发现,并不是没有刀刃,而是刀刃极薄,薄到通体透明如空气的地步。而刚才林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割伤了。血很快就流到刀面上,这是刀的原形才看清楚。原来刀刃部分比刀柄要长上很多,这样它也比一半手术刀要长上一寸左右。正当林在包扎伤口,我却突然发现透明的刀刃上被血浸渍后居然好象有一些条纹。我拿起来对着光仔细一看,原来不是什么条纹,而是两行小字。
  “医者施术救人,施仁救魂。”只有这十个字。
  “这就是你爷爷留给你在对病情没有办法的时候的遗物?”我问道。“或许你父亲可以知道其中的奥秘。”
  “没用,父亲估计和我们一样,之前从未听人提起。但爷爷生前是非常著名的外科专家。但据说与其他的专家不同,他最擅长为人诊治一些非常奇异的病,由于这些人大都不希望曝光自己的病情,所以爷爷虽然著名,但没凭借那些个病例成为世人皆知的神医。”看来林的爷爷的确很低调。
  但是这把刀到底能帮助什么呢?最起码面前的这个背部病患该怎么医治。我问林,林也默不作声。
  我最后建议刀先放在这里,那个病人的病症非常奇怪,而且他为什么只找林来看呢。林点了点头,说我看的怪事多,想叫我一起和他调查下那个病人。我笑道,好事就没见你来找我。
  很快,我们知道了胖子的身份,果然不是一般人。他是当地的一个工程建设老板。旗下的建筑队很多,由他承建的工程也很多。但该胖子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商人,拖欠工资,克扣材料,不过到也没什么大错。据他本人讲他的饮食作息规律也很正常,更没有接触过什么毒物或者有背部外伤的历史。这可把我们两人难住了。虽然我知道胖子的症状是有点像苗家人的虫蛊。但也不全像,因为像这样强的蛊下蛊的人都很难活下来,按照他的病情,他活不了多久。而且现在这个年代恐怕要找到个会下蛊的人太难了。
  “这样,你去吓吓吓那个胖子,让他告诉你到底他为什么要选择你来治他的病,或许这里能找到点原因。”
  果然,胖子听我们说他活不了几天了,惊恐的像一条看见杀虫剂的肥硕的虫子。啊啊的哭,边哭边说,他知道林的爷爷有把手术刀,持刀者可以医治任何顽疾。
  林和我都很奇怪,看来是爷爷以前治过的病人告诉胖子的。但胖子说,没人看过林的爷爷如何使用那把手术刀。
  我和林只好再次回到他家中,把那把奇异的手术刀拿出来观摩,我突然用刀在手上划了一刀,果然很疼,但似乎很快就没有感觉。我又看着伤口,伤口像装了拉链一样迅速愈合。要不是旁边的血迹,根本没看出一点伤痕。
  林奇怪的看着我,“你疯了。”
  “你上次被割伤的手是不是也很快就好了?”我问林。
  林立即想到了,“难道这把刀可以迅速恢复伤口?”
  “对,也就是第一句施术救人的意思吧。”
  “那第二句施仁救魂呢?”林问道。
  “别管那么多了,先救胖子再说。”
  我们立即让胖子来医院为他实施手术,既然有这把神奇的手术刀,林打算只和我来做这个手术。其实说是手术,只不过想在胖子身上实验下而已。
  但胖子的情况已经不容许我们实验了。他的伤口已经烂通了,我们甚至可以透过伤口的烂洞看见他那厚厚的脂肪层,和骨头。
  林立即向医院申请手术,但医院不同意,说胖子的病手术死亡率很高,让胖子自己转院。但胖子说自己已经看过很多医生,结果越看越严重,如果林不给他做手术他将控告医院和林的不作为,到时候医院和林都要上法庭。
  院方勉强答应了。林指名让我进去。并且不要任何其他的助手,他不希望爷爷的手术刀被别人知道。
  麻醉胖子不是容易的事,我心想是否要给他双倍的分量。林用爷爷给的手术刀对着一个正在生成的伤口做圆形切割,果然,伤口开始迅速愈合,并把脓血挤了出来。
  果然是把神奇的手术刀,林和我受到极大的鼓舞,伤口很多,我们小心翼翼的一个个切除,手术刀所到之处肌肉和皮肤愈合非常快,最后,只剩下背部重要的最大的一个伤口,这个伤口已经深入到脊椎骨上了。我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胖子没有一点疼痛感。
  正当刀刚刚接触到那个伤口,不可思议的事出现了。胖子居然自己起来了。那种分量的麻醉伎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消失的。我们惊恐的看着胖子慢慢坐起来,他缓缓的走下手术台,身上的罩布也掉下来,他整个人裸体的站在那里,我突然想起了屠宰场里吊这个的一头头猪的尸体。
  “你们阻止不了我!”胖子忽然发出非常尖细刺耳的女人声音,更奇怪的事我并没有看到胖子的嘴动过。
  “这个畜生一定要死!”胖子又“说话”了。
  林浑身都在颤抖,这已经超出他医生的能力处理范围了。
  “你是谁?”我正色问到。
  “我说了,他一定要死,我不能让你们破坏我的计划!”声音越来越高,恐怕在喊下去会把人喊来。
  “好,我们不救他,但你也别在叫了,如果你要他死,你也要给我们讲下原因。”我极力安抚这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的东西。
  胖子依旧如死尸一样站在那里。我注意到他心脏部位居然鼓了起来。
  “我说了,他只能死!”那种东西看来的确对胖子怨气很大,也不肯说什么。
  我一边安抚它,一边示意林出去喊人,现在必须先制服胖子。因为我看见他像梦游一样拿起了旁边的一把手术刀慢慢的往脖子上抹。要是等林来估计胖子就真完了。
  我不知道从那里想到的,忽然高喊一句:“你丈夫也不希望你这样做!”我完全是蒙的,或者说赌博比较好。
  果然,那东西没在继续动作,胖子也停了下来。正好这个时候林带着一些人冲了进来。马上制服了胖子。
  这个时候胖子又继续麻醉过去了。我和林被弄的一身冷汗。
  “背上的最后伤口不要动。我想先让他去做下心脏部位的CT。”我对林说。
  “做CT?还是心脏部位?为什么啊?”林疑惑的问。
  “被管了,照做就是。而且被让太多人看到片子。”
  几十分钟后,我和林都在看胖子心脏的CT。
  我们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胖子的心脏的CT清晰的看见了一张人脸。也就是胖子的心脏居然已经演变出一张人脸来。
  “这算什么啊。”林苦笑道。
  “恐怕真正的病源是心脏。还需要做一次手术。”我对林说。
  这次的手术林无法独立做了,他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院方。院长很重视。几位心脏手术的专家一起做这个手术,当然我和林也回一起去。
  当胖子的心脏真实的展露在我们面前时,我们面面向望。他的心脏已经极度肥大,而且那的确是一张人脸,确切地说是一张闭着眼睛的女人的脸。
  人脸的部位正好是心脏多出来的部分。现在必须让林用手术刀切掉那一块了。
  当林的手术刀刚接触到人脸,人脸突然睁开眼睛,并且用嘴,姑且称之为嘴吧,忽然咬住了刀。并且发出上次一样刺耳的尖笑。其他的医生都吓瘫了。旁边的一位护士直接晕过去了。
  “放手吧,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我对着那脸说。
  但那张脸的眼睛充满仇恨的望着我。忽然吐出了刀子,厉声说:“你又知道什么?你们不过是看他钱多,看病都是富人的专利,我的娃有病又看见过你们来治过么?你们只谁去为这些畜生看病,你们干脆叫兽医算了!”听见说话,那几位专家像发疯一样跑出去,边跑边喊鬼啊。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
  “你能不能把所有一切说出来。”林诚恳的说。
  人脸似乎有点触动,声音也柔和了。“我不想说那么多,你们去找一个叫阿贡的工人去问吧,所有的事他都知道。我奉劝你们,像这样的畜生你们少救点吧。我知道我没办法抵抗那把刀。”说着她看了看林的手术刀。然后就没声了。
  林又试探性的碰了碰,果然没有反映了。林马上把人脸割了下来。割下来的瞬间,人脸就化为了血水,只留下一跟针。
  事情被遮盖了起来。反正医院最拿手的事情。那几个被吓走的专家也认为当时应该是幻觉而已。而我等林提交了报告处理完所有事情后去找那个叫啊贡的工人。
  我们最后在一个工棚找到啊贡。他整个人就像还没烧干净的柴火,又黑有瘦。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累让他看上去非常虚弱和疲惫。我不禁想到,以他这种生活状态,根本无法抵抗一些病的入侵,而一旦生病,他们就如同自然界的优胜劣汰一样被刷掉,因为他们根本没钱治。
  啊贡听完我们的陈述,第一句就是:“胖子死了么?”把我们呛了一下。最后林尴尬地说胖子已经没事了,而且恢复的很好。啊贡对着我们冷笑了下,最后慢慢地说出事的原委。
  我们在心脏上看到的那张人脸是个叫小凤的女子,她和丈夫是阿贡的同乡,三人一起来城市打工。阿贡和小凤的丈夫就在胖子的工地打工。小凤则做些散工。本来日子虽然艰苦,但还过得下去。但直到小凤的孩子得了重病急需医药费。而胖子又拖欠工资,小凤的丈夫和工人去要工资,反被***以骚扰罪抓了起来。最后没有办法,小凤的丈夫以浑身浇上汽油来威胁胖子。谁知道胖子根本没放眼里,而阿贡的丈夫不小心靠近了工地的明火,结果在胖子面前活活烧死。阿贡没有办法,只能安慰小凤。小凤坚持要告胖子,结果可想而知。而小凤的孩子也因为没有医药费,死在医院的过道。小凤终于疯了。然后消失了。生死也不知道。阿贡说完后,鄙夷地望着我们,说了句你们可以滚了。然后拍拍屁股又去干活了。
  我和林无语良久。林对我说,到底手术刀上的后一句,施仁以救魂到底什么意思?我没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听完后,对朋友说:“或许林的爷爷的意思是救魂救的其实是医生自己的。”
  朋友恍然大悟,高兴地拍着我肩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医者仁心,这样才是个有魂的医生。”
  “那个小凤到底怎样了?”见朋友说完,我暗暗为那个可怜的女子惋惜。
  “不知道,我至今仍未明白她到底对胖子施了什么术,不过林爷爷的那把手术刀的确神奇,而且来历神秘。林已经从医院出来了,他的父亲很支持他,他现在成为了一名医者,经常赠医施药。”
  “施仁以救魂。”我说道。
  “对。”朋友赞许地说。:

因为我22号到29号不来
所以我一次更新8个 [图片]

今天是第六夜了,现在已经是入夏了,天气渐渐炎热,不过这也更适合聊天听故事。今天朋友将说什么呢,我早早就泡好两杯茶。
  等了许久不见他来,刚要去找他,发现他从没外进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急什么?”朋友责怪道,“我去拿东西了,这玩意宝贝的很,要被你撞坏了你的罪过就大了。”
  “什么东西啊,这么金贵。”我好奇的去望他的手,却看见一个一个黑色大小如鸡蛋,光滑同玛瑙般的物体,甚是好看。我忍不住拿手去摸。他却灵活的闪开了。
  “先听我讲这东西的来历,听完后你就不会急着摸了。”他神秘地笑道。
  “好,你说。”我高兴的坐了下来,边喝茶边听。
  “去年的圣诞节,我独自一人在上海休息。忽然接到一封信,要注意,不是电子邮件。而且最费解的是这封信的寄信者让我看了瞬间打了个寒颤。
  因为,这个署名谢依达的人分明是我数年前已经死去的朋友。
  说到谢依达我不得不和你解释下。他是一位靠古学家。注意,我说的是靠山的靠,不是考试的考。因为他专门靠贩卖文物过活。
  虽说是朋友,其实倒也不算,只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因为我对这类人向来很鄙视,但有时候他总能搞到让我好奇的东西,所以不得以还是见了几次。而最后一次我是亲眼看见他的尸体。
  他的死可以说是意外,或者也可以说是得罪神灵惩罚。因为他经常卖的东西是佛器。
  他在挖一个佛头的时候不小心摔死的。那次不仅仅还有我在场,另外还有他的三个朋友。我们草草处置了他的尸首。把他叫给了他的妻子。但很奇怪。这位***看上去一点都不悲伤,她非常坚毅地表示一定会救活丈夫,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度而已。
  “那封信呢?到底说什么啊?”
  “你干吗着急。那封信的确是谢依达写的,他的笔迹我不会认错。我向来有记忆人特征的本事,即便见过一次面,只要我想记得他,我会发现他与他人不同的地方。谢依达的字就是如此。因为这年头恐怕很难找到肯写信,而且用毛笔写的人了。
  信大意是说他遇见了神奇的事,请我们别害怕,其余几人他也发了信了,希望我们去下他家,甘肃的一个小城聚聚。
  我已不记得那几人的联系方式,不过我对这封信很感兴趣。于是我收拾了下行装来到了那个小城市,并按照信的地址来到了谢依达的家。
  令我没意料的是这个小子居然住着非常华丽的别墅呢,虽然是在郊外,但这样的别墅估计也造价不菲。
  很快一个佣人模样的人接待了我,并让我在会客厅等。客厅里面更令我惊叹,里面摆放了各个时代最优秀的艺术品。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清明上河图》还有柳公权的《玄秘塔》等众多碑贴,明清两朝的官窑瓷器。这些赝品的仿真很高,估计也要不少钱。
  “我就知道你会来。”正当我欣赏着这些艺术品的时候,我听到了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冷不丁的看见一个几年前在我面前死去的人现在意气风发的向我打着招呼走来,还是镇了一下。
  现在的谢依达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文物贩子了。他全身西装革履戴着金丝无框眼镜,向后统一梳的大背头在不亮的房间里可以充当灯泡了。惟有那硕大的酒糟鼻却一如既往。
  “我就知道你会来。”谢依达似乎很兴奋,居然重复了两遍。我皱着眉头:“别重复,我还听的清。”
  “呵呵,不好意思,我实在很激动,你想想一个死去的人又能看见老朋友你说我抑制的住么?”他走近了些。我也看到了他头左深深向下的凹陷。那应该是当年摔伤的地方。
  我把手迎了上去和他握了握。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和普通人一样。如果硬要说有的话,我感觉他的手掌比普通人要更硬一点。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很忙,不想老瞻仰你。”我半开玩笑地说。
  谢依达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嘴角抽动了下,但马上回复常态。“果然还是老脾气,既然你直接,我也不藏了。我们上楼谈。”说完便领着我去了他的书房。
  如果大厅的艺术品是赝品的摆设。那书房简直就是个博物馆了。大部分我都叫不出名字,但我可以感觉到它们独有的灵魂。好的古物是有魂的。
  “你一定很诧异吧,不过你算不错的了,那几个蠢材要不吓的不敢来,要不就无知的不相信。你是唯一一个来了的,我很高兴没看错人。”谢依达一脸自信的做在沙发上看着我。说老实话我很讨厌他这种自信。
  “其实我能活过来多亏我老婆。”谢依达慢慢地叙述着,语气有点苍凉。
  “当然,如果没有那件传说中的古物,我也活不过来。”我望着他,总感觉他的身体之中有种未知的力量支撑着。
  “当年你们把我的尸体叫给我妻子后她并没有埋葬。而是用我仅有的积蓄把我急冻起来。只身去寻找能使我死而复生的奇宝。”
  “奇宝?”我疑惑地问,然后脑子里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在几千年的传说中能使人复活的只有那种东西了。
  “返魂香!”我和他几乎同时说出。
  “不可能。”我马上又否定,“那种东西只是传说而已,在说,历史上记载的返魂香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充其量也只是去腐生肌,用来治疗重症的药物而已。‘返魂香。斯灵物也,香气闻数百里,死尸在地,闻气乃活’是古人夸张罢了。”
  “哼,我原以为博学广闻得你会相信,原来你也和那些庸才一样无知。”谢依达冷笑了下,“如果那是传说,那我又是如何活过来的?”
  “切,天晓得,说不定你当时根本没死,不过是暂时性的昏厥,脑部受到重创很容易导致假死,这在医学历史上又不是什么稀事。”
  谢依达望着我,眼神冰冷,我只在死尸上看过那种眼神。“我请你来是要帮我,不是来听您讲医学的!既然你不相信,我只有拿出证据来,省得你在罗嗦,不过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走到房间角落的书柜旁,不知打开了什么机关,居然出现了一个密室。
  “来吧,不过你既然进去了就不要后悔。”说完他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黑暗代表着未知,我有点害怕,但好奇占了上风。虽然后来我侥幸得以活命,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毕竟得到了只有在传说中才出现的宝物。
  那是条非常长的通道,几乎走了足有两百多米,通道里面点着很残旧的壁灯,因为我知道那种锈迹没有些个时日是形不成的。通道很干燥,这道很令我惊讶,因为这个地方属于雨季非常多的区域,向下如此的深度还能保持干燥非常不易。
  走过通道后,我们来到一个非常开阔成扇形的房间。房间的四周都是石壁,刻着很多图画,很遗憾我对考古不是很精通,只知道起码那应该是唐以前的,因为人物的服饰与画法都和唐飘逸丰满的画风差异很大。
  谢依达走到房间的正中,点亮了一盏七宝灯。接着开始脱衣服。我疑惑地问他干什么,他却一言不发,一下就脱了个精光。然后转了过来。
  当我看到他的身体时候,我才知道他刚才所说的证据是什么。因为他的上身从胸部以下就只剩下脊椎骨了,上面还挂着几丝像破布一样的残肉。左脚也在严重的腐烂。这可绝对不是那个假死后活过来的人可以展示的。
  “够了,穿起衣服吧,我看得像吐。”我转过脸,对他摆了摆手。等我在转过来后,谢依达已经穿好衣服跟没事人一样。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一个助手再去一次阴穴!”谢坚定地说。(写名字麻烦,以下简称谢吧,大家知道就可以了)。
  “据史料记载,返魂香第一次出现是在汉武帝的时代,西域月氏国贡返魂香三枚。大如燕卵,黑如桑椹,燃此香,病者闻之即起,死未三日者,薰之即活。难道你妻子在三天之内就找到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急冻可以延长尸体的保存时间。你说的没错,月氏过的确是返魂香的产地,但到了这个年代已经绝迹很多年了。”谢不耐烦地说。
  我思考了一下月氏国的地理,按照今天的地图,它应该在甘肃省兰州以西直到敦煌的河西走廊一带,这个国家在战国时***始兴起,强盛与秦末汉初,后被匈奴所驱逐,开始走向衰弱,最后在公元五世纪被羌人渐渐吞并。如果返魂香产与月氏,那么现在这个地方不正好是它以前的所在么。我回望这个地方,果然很有几分外族的文化,但月氏怎么回建如此汉化的古墓呢,而且要说这是古墓,难道谢仅凭一人之力可以开启的了?我带着疑惑望着他。他自然明白,开始向我解释这一切。
  “你现能猜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就是张骞墓。”
  “胡扯,张骞墓在汉中,别蒙我了。”我愤怒的指正他,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历史,但也不要把我当傻子糊弄。
  “就知道你不相信,这个墓其实是月氏国的族人为张骞修的。的确,这里没有他的尸体。但在这个墓室有比张骞尸体更有价值的东西。”
  “你是说,返魂香?”我问道。
  “没错,月氏人将非常贵重的宝物当做纪念为张骞修这个墓室,这个墓室在即使的记载中根本微不足道。但在像我这样的古物爱好者眼里它可是穷尽一生追逐的目标。”
  “你刚才说的阴穴是什么?“
  “返魂香非常珍贵,月氏人在修建古墓时候就把它藏在了古墓中心。作为可以使死者复生的宝物会吸引什么东西来抢夺我也不必多说,你知道台风吧,在台风的中心风眼反而是最平静的,返魂香就是这个风眼,不过称之为阴穴更合适,在它周围都是那些东西,她们想借着宝物的力量重新回到人世。”谢的话让我惊讶,难道返魂香的出现会造成死者重回人世的局面?
  “返魂香曾经流传到日本,结果在日本爆发了一场常世与现世之间人和鬼魂的惨烈战争,已至于当时的京都成了一座鬼城。可见它的力量之强大。”
  “但它不是只能使死去三天内的死人才能复活么?”我疑惑道。
  “那不是真正的返魂香,张骞带回去的由于没有妥善保管加上烈日暴晒,最重要的是返魂香与其他香料混放。但即便是不纯的返魂香仍然有治疗重病的疗效。这也是为什么史料记载的结果。”谢继续叙述着,我也很感兴趣的听着,的确,日本历史上著名阴阳师安倍晴明所处的平安时代的确是那样一个人鬼妖共存的混乱时期。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看你的身体状况似乎有点问题。”我指了指他的身体。谢苦笑道:“的确,当年复活我的返魂香也是不纯的,虽然我的妻子以自己生命作为代价来复活我,结果仍然使我落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我必须找到真正的纯净无暇的返魂香。”谢望着我,我知道处在生死边缘的人是多么痛苦。
  我答应了,因为我也是凡人啊,谁不想一睹传说中的宝物呢。虽然这躺旅途可能会比较危险。
  “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人呢?”我问谢,
  “不在乎人多,一百个废物也不如一个有用的助手。”他边说边看了看我。然后走到了正前方的墙壁上。墙壁上有一个类似拼图的东西,只见他移动了其中的几块。地面忽然缓缓打开,最后露出一个类似井口一样的圆洞。不过很大,差不多直径有两米左右。洞口看上去很恐怖阴森。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脊背发凉。
  “现在后悔来的及。”谢看我迟疑,激我。
  “别用激将法,我决定了就不会更改,不想去你杀了我也没用。不过我想说我们怎么上来。”我看了看洞,深不可测。
  “这里有台电转轮,时间一到,自己会拉我们上去。我们时间不多,只有这个时候才是相对安全的,如果过了这个点,我就要在等十年,恐怕我是等不了的。”谢低头收拾着行囊,我没注意他已经换了套衣服,而且居然在旁边拖出来一台机器,机器有着巨大的转轮,上面绑着类似攀岩保护的绳索。
  他把一套衣服和一个工具包给我。“换上,行动方便点。”
  数分钟后。我们准备停当。谢看了看表。然后做了一个跳的动作。我们边一齐跳了下去。
  洞并不深,不过也有十几米,我们靠着绳子慢慢的划下去,不过洞壁非常光滑,使得我们很不顺利,半小时后我们好不容易才踩地面。
  我们点亮了随身携带的手电,是那种可以咬在嘴巴上的。谢告诉我,两小时之内他可以控制转轮拉我们上去,两小时之后转轮也会自动拉我们。不过这种地方还是少呆为妙。
  原来整个墓室设计成一个沙漏形。不过下面的还有更大。手电的光源不强,但也能照几米,下盘全部由数十块完整的正方形石壁构成。每一面石壁都记载着奇怪的文字,也有图画,文字我看不明白,但图画大致还是能看懂的。第一面似乎是一位僧人坐化。但从衣饰上不像是中国人。第二副则是一只狐狸望着前面那位僧人。僧人则躺在了一堆木柴上,旁边似乎有他的弟子之类的举着火把。看来是要把他火化。而第三副则是一位女子陪伴着一位君王的画面。但那女子的眼睛去始终盯着君王旁边的箱子。
  我忍不住问谢,这些壁画和文字到底说什么。
  “这些壁画完整的讲述了返魂香的来历。”谢看都没看,一边在地上寻找什么,一边回答我。
  “哦?说说看,那第一副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那是一位高僧在坐化,然后当时的著名妖怪九尾狐为了得高僧的舍利,幻化***形嫁给了当时的印度君王也就是那位高僧的儿子宾头沙罗。”
  “儿子?和尚有儿子?”我听的费解了。
  “宾头沙罗的确是那位高僧的儿子,第一幅画中的僧人叫旃陀罗笈多,他是孔雀王朝的建立者,同时也是个虔诚的耆那教信徒。耆那教是筏陀摩那在公元前6世纪所创立的宗教,同印度教和佛教一样,相信灵魂解脱,业报轮回,主张非暴力、不杀生、行善积德。当他死后被火话,留下了三颗类似与宝石的东西。九尾狐希望得到这三颗东西。而这些都交给了旃陀罗笈多儿子保管。但是九尾没想到旃陀罗笈多儿子也过于厉害,识破了它的身份,所以把它赶出了印度。”
  “旃陀罗笈多的儿子?我听的混乱了。”
  “你一定很熟悉的,他就是阿育王。”原来如此。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好奇地问,我可没想到他能看懂印度文字。
  谢默然很久。忽然说道:“我妻子是印度人。”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我只好继续看壁画,果然后面描绘了九尾被一个英武的年轻人提着剑赶出了皇宫。不过似乎后来它又来到了另外个国家。而后面的画在熟悉不过了,因为上面的人物很明显就是中国春秋战国时代的人物啊。
  其中的一副也是一位君王手拿一块圆形的透明的东西在与一位妃子把玩,而那位妃子正式前面出现的九尾巴。而那块东西很像传说中描述的和氏壁。
  “还还是跟我解释下吧,我又看不明白了。”我只好再次央求谢。
  “印度的一位高僧把那三块类似舍利的宝物中的其中之一带到了中国,并且央求当地有名的玉石工匠将其和一块名玉镶嵌在一起,那块玉就是和氏壁。所以传说和氏壁有神奇的力量,更有人说得壁者得天下。九尾自然又打它的主意。不过战乱纷争,九尾后来与玉都失踪了。后来三块舍利一块留在了印度另外一块在展转中落到了月氏族人手中,在后来你也知道了,张骞把他们带回了中土,印度的一块在玄奘法师与印度的佛法交流时候也带到了大唐长安供奉。一块在后来唐严宗的时候也就是753年随着中日佛法交流被鉴真和尚带去了日本。带去日本的那块却引起了日本的动荡,成为了众多妖魔争抢的宝物。在公元794年,恒武天皇建京不到十年,被错杀的皇太子早良亲王怨灵不散,天皇被迫移都至平安,设了幕府将军扳之上田村麻吕像镇摄皇太子的鬼魂从此拉开垂天下以治四百余年的平安时代的序幕。而追踪而至的九尾却没想到被一群凡人打败,并永远封在了杀生石里面。那块舍利最后也失踪了。”
  “它到挺可怜的。”我不禁惋惜道。“但这和返魂香有什么关系?”
  “我们找的是玄奘从印度带回来的最后一块。这块后来被张骞的后人拿到后归还给了月氏族人,并且希望可以归还它的故乡印度,不过没有成功,但一位印度僧人画下了这些壁画在这里,一证实它的来历。而这块东西最后还是放在了由他们修建的张骞墓中。”谢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明白了,那最后的舍利子就是返魂香?”我恍然大悟。谢对我点了点头。
  原来扰乱天下将近一千多年的宝物就是这个啊。“别多想了,我们时间不够,赶快找吧。那位印度僧人画了这些壁画,同时也设计了这里的机关。月氏族人也不会轻易让人拿走返魂香。”
  我点头称是,也和谢一起寻找。果然,半小时后我们找到了最后一幅壁画,也就是一位印度僧人修建墓室的那副。看上去好象可以推动一样。不过无论我们从哪个方向用力都没有反映。最后谢让我和站在相反的方向使劲。我笑道,这样那能推开,不互相抵消了么。但没想到。这副画原来是两个空心石墙互相套在一起。果然,推开之后出现了两扇仅可以由一人进出的小门。
  时间不多。我们只好分开走。谁先找到返魂香就扯动互相绑在脚上的绳子,一来不容易迷路,二来也好尽快通知。而且我们互相带了对讲机。
  谢走左,我走了右边。如果我在选一次,我绝不选右边。(朋友笑着对我说,我心想以他那什么都不怕的性格,必定是遇到了极其凶险的事了)
  通道很狭窄,我若胖点还真走不过去了。大概走了二十米之后,右边出现了一个不长的台阶,每一级台阶都很凹凸不平,踩上去的感觉很怪异,不过光线很黑,我也就没有多去留意。当走下台阶的时候。我感到了前方有着不寻常的亮光。果然,在台阶下去的房间尽头,一位类似与木乃伊似的僧人打扮坐着的骸骨上有一个黑色的盒子。我猜想这应该是了,马上呼叫谢,但声音很嘈杂,可能信号不好。我只好拉动了下绳子,并且自己去拿盒子。
  我不是傻瓜,当然先用东西试探性的动了动,很好,没有机关。盒子很沉。应该是金属制的。很奇怪盒子并没有看见外面有锁一类的东西。这个时候好奇心害我不浅。谁又不想看看那能令人起死回身的宝贝么?我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盒子。但我忘记了,我身边就有死尸。
  盒子刚打开,就闻到摄人的香气,是那种闻到会让人精神一振的味道。而且感觉会上瘾一样。我一看盒子里面。一块如鸡蛋大小的光滑的物体被四条龙嘴牢牢镶嵌。盒子里面还刻好象印度文一样的文字。看来就是它了,我高兴的把盒子关上放到被囊里面。全然没留意后面有东西正正慢慢朝我爬过来。
  这个时候对讲机响了,我暗骂,这玩意不需要的时候反而灵光。马上接通,谢在里面着急的喊叫:“你是不是拿到了?拿到后千万不要打开,赶快出来。”
  “为什么不要打开?”我刚说完,忽然感觉后面一阵凉风。下意识回头一看,居然身后站着数个形如僵尸手持古代兵刃的战士,他们大部分都已成了骷髅了,看来刚爬起来不久,因为我看见他们的脸上还直往下掉粉末。我暗叫苦也,难道是刚才打开盒子使他们苏醒了?难怪没什么机关,原来它们就是最大的机关。我回头望了望那坐化的僧人,奇怪的是他却没苏醒过来。也好,少一个就少对付一个。不过面对这群非人的怪物我可没什么办法。房间里空间有限。它们正拿着兵器向我一步一步逼近。我只好一步步往后退。边退边对着对讲机大喊:“没时间废话了,快来救我!”
  刚说完我就听见谢在另一半骂娘了。
  我看了看刚才下来的楼梯居然不见了,又看见其中一位士兵的肩膀上赫然有我的耐克运动鞋的鞋印,原来他们一直都一裸躺在哪里,我说怎么台阶睬上去怪怪的。不过现在没时间思考了。一柄长***带划破寒风已经刺向我面前了。我心里叫到,这下完了。忽然听见砰的***响长***落地,那些怪物猛的回头。其中一个的骷髅脑袋马上随着第二声***响被轰的粉碎掉在我手上。我赶紧扔掉,那手感真的很恶心。
  “你来的真及时,开始我看着他们还以为是你亲戚。”我趁那帮怪物注意力转向高台处的谢依达的时候撞开一条路,被谢身手拉了上去。谢一拉我上来就赶紧叫快跑。
  “怕什么,骷髅难道还能跳上来?”我拍了拍土,回头一看,她们的确不能跳,不过她们一个一个踩着对方上来了。看来它们远比我想象得要聪明的多。
  人在危难中表现出来的运动力果然非同凡响。我和谢依达飞快的跑出过道。并且在那些怪物出来的一瞬间把石门再次拉上。任凭它们在后面在怎么击打也没办法。毕竟它们不是练了乾坤大挪移的张无忌。
  我和谢一下累的坐在地上。我指了指门:“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估计是当时造墓留下来的卫兵。只要有人碰箱子它们就会苏醒。都叫你别开了,要不是你拿到箱子真不想救你。”谢依达责备我道。我自知理亏,只好笑了笑。
  “返魂香的力量果然很强。我们得马上离开。你把它搬离了原来的地方很快这里就不得安宁了。不走的话就没机会了。”谢拿出了一个类似遥控的装置,按动了按钮。我们等着被拉上去。我看了看表,刚好离两小时还有五分钟。
  但是我们并没有如计划得被拉上去,谢按了几次都没反映,看来机器出故障了。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阵很灼热的风。回头一看,壁画上的九尾狐走了下来。
  它的火焰几乎把整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全身通红的毛发全部竖立了起来,使得它本来就十分巨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房间。还有它标志性的九条尾巴。我几乎被这神话中的妖怪吓得呆滞了。
  “没想到它也来了。”谢懊恼的叫到。
  “你不是说它被封住了么?”我问谢依达。
  “这不是它的本体,而是它对返回魂香执着的意念形成的新的妖怪。它的脑子只会思考一件事情。”
  “杀了我们,拿回箱子。”谢顿了下,一字一字的说。
  如果刚才的几个骷髅士兵我们还能用抢对付,恐怕对它就没用了。九尾狐的意念体一边向我们靠近,一边露出锋利的牙齿。它的眼神像火一般燃烧着盯着我的背后装着盒子的行囊。
  “怎么办?这鬼时候机器又坏了。我们只能硬抗到机器自动拉我们上去。”谢依达无奈的说。
  “你认为我们能抗五分钟么?”我指着步步把我们逼到尽头的九尾狐。
  “别怕,它不过是个意念体,估计应该没多少本事。”谢依达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个所谓的意念体一爪子拍向一块石碑,那块石碑像豆腐一样碎成一地。我们吞了口唾沫。
  我已经可以清楚感受到它对我返魂香的热情了,我衣服边角都已经开始冒烟。
  “你不是很了解这个墓室么,想想办法啊。”我拉着谢依达的衣服。
  谢依达迅速打开我的行囊,从里面掏出一件半圆形的透明物体,并且从自己的口袋里也拿出同样的一块。两下一合并居然发出宏亮的撞击声。他手中居然多了一块圆形的透明玉盘。
  “和氏壁?”我惊呼道。
  谢依达没有理会我,而只口中念到希望管用,接着就将它朝九尾扔了过去。
  “你疯了?那是和氏壁么?”
  “是,不过已经没用了,里面的那块返魂香已经被我用掉了。否则我也醒不过来,不过希望他可以暂时安抚下暴躁的九尾的怨灵。”
  果然,九尾狐的念体似乎对和氏壁很感兴趣,它的怒火平息后身材也小了很多,就如同一只猫在玩耍玩具一样,把和氏壁叼来叼去。
  “还有两分钟,希望它别发觉。”我看了看表。
  时间过的真慢,两分钟如同两年一样,我知道这比喻很俗,但的确是这样。
  “还有10秒。”谢依达长舒了口气。我们也听见了头上机器发动的声音了。正当我感觉绳索一紧,九尾忽然发现我们要离去似的。猛的冲过来咬住了谢依达的腿!
  我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的确很奇怪,被咬住的谢依达没什么反映,我到叫了起来。但见他拿出腰间随身带的砍刀一下就把自己腿砍掉了。奇怪的事他也并没有流血。
  我们目送着狂暴的九尾在下面怒吼,谢依达的残腿也被它扔到了一边。
  “你,没事吧?”一边上升,我一边问着他。谢依达只是满脸的无动于衷,从鼻孔哼出一个恩。
  我们两人迅速的上升终于脱离了洞口,但恐怕我们没想到,还有客人在欢迎我们。
  刚刚上去就是当头一棒,我被打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人还在洞边,不过早已经五花大绑,谢依达自然也比我好不到哪里。我看了旁边的人。居然有几个好象似曾相识。
  “老谢,收到你的信我就赶来了,你看我对你多够兄弟。”其中一个身材矮小戴着茶色眼睛的中年人冷笑着对谢依达说。我终于想起来,他们就是当年和我一起见证谢依达死亡的人,谢依达说给他们也寄了邀请信,不过不是说他们没胆量来么。
  “没想到你小子和这个楞青居然真的拿到了返魂香,真不简单啊。”两外一个穿着风衣的高个子我认识,他是现在黑市上最大的文物贩子。他的手里正拿着我们辛苦拿来的返魂香!
  “还给我们,有本事自己下去拿!”我高喊了一句,换来的只是肚子和脸各挨了一拳。
  “别冲动。”谢依达劝道。随后厉声喊道:“你们不就是要返魂香和和氏壁么?犯的着杀我这样一个半死之人么,只要你们放了他,我告诉你们怎么使用。”
  “那太好了。”站我旁边打我的那个人说话了,这个留着光头的秃子也是当年的三人之一,看来他们全来了。原来只有我不知道返魂香的事。
  “当年大嫂用那不纯的宝物把你暂时救活我们就跟上你了。你和大嫂还真不愧是我们这一行的翘楚。连月氏人和印度自己都没史料记载的张骞墓你们都能找到。可惜大嫂为了救你吸了过多瘴气已经死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拿了也是浪费,不如给我们几个去造福人类多好?”矮子一嘴的冠冕堂皇。
  “好,好的很。不过没死人我怎么帮你们演示呢?”谢依达轻轻的一句就让他们三个忽然楞了一下。站我旁边的光头还没说话,我就看见高个子的手抬了一下,光头哼都没哼声就扑通倒我旁边,眉心一个小洞还在流血。回望高个子手里那把消音手***还在冒烟。
  高个子把谢依达松开。一只手扶着他到不如说用***指着他。一旦他们知道使用方法我和谢都活不了,不知道谢到底想干什么。
  谢依达把返魂香拿到手中,看来那三个人已经把它彻底撬出了盒子的龙嘴。现在这块形同黑玛瑙一般的宝物彻底摆在我们面前。谢依达将双手用力擦拭着香的两侧。没多久,我们都闻见一阵幽香,接着眼皮开始打架。后来我竟睡着了。
  “醒醒!醒醒。”我感觉有人大力地抽我嘴巴,正要发怒,发现居然是谢依达,在看看旁边的那几位都像死猪一样睡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站了起来,发现绳子也解开了,不过脚还有点软,差点没站住。
  “返魂香还有另外一个功用,在香的两侧以双手摩擦可以使人暂时昏厥。”谢依达解释道。
  “那你怎么没事?”我摸着头问他。
  “因为那只对活人有效。”谢依达低声回答。我没做声,而是问他这几个人怎么办。
  “扔下去吧,下面的九尾正在发怒呢。”谢依达冷笑了,样子很是骇人。
  “扔下去?”我有点不忍。
  “你忘了他们刚才要杀我们了?”
  我无力争辩,按照他的吩咐把三人包括光头的尸体扔了下去。矮子下去的时候似乎没死,看来应该是摔在高个子身上。
  “谢依达!救我上去啊,求求你了!我所有财产都给你!你也念在我给你那么多古玩字画的份上救我出去啊!”矮子的哀号不断,接着听到了九尾暴怒的吼声和矮子惊恐的叫声。没多久就没声音了。矮子临死最后一句话如同地狱发出的哀号。
  “谢依达!你不得好死!”
  谢依达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正往洞口出去,听到这话回头笑着说:“我已经是死人了。”
  我搀着他走出了墓穴,再次回到他的书房。书房已经被翻得一塌糊涂。不用说自然是刚才几个家伙干的。估计机器的故障也是他们捣鬼。
  “走,快,背我去莱伊的房间。”谢似乎很着急。我只好背起他在他的指点下来到了他妻子的房间。
  我一进去就感到一阵寒意,原来菜伊的房间完全是一个冰库。冰床上躺着的正是谢依达的妻子菜伊。她几乎没什么变化,不过面无生气。
  “她死了几年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真正的返魂香救活她。我一个已死的人不值当她为我付出。”谢依达边说边哭着,原来他找返魂香不是为自己完全复活,而是为了救他的妻子。
  “返魂香只能救一个人?”我问他。
  “不,但每使用一次就要三十年,当年李世民死去数天后复生就是依靠返魂香的能力。不过要复活首先要死者的尸体不能腐烂,所以我建了这个冰库。”
  “三块之中,和氏壁的那快威力已经减弱,而且你已经使用过了,带去日本的那块也不知去向,那这块就是最后的一块了?”我问谢依达。
  “是的,但我没把握是否真能救活菜伊。”谢依达返魂香点燃,靠近妻子的鼻子。我又闻到了奇特的香味,不过这次没再晕倒了。
  奇迹出现了,菜伊的脸渐渐红润起来,而返魂香的光泽却在慢慢暗淡。最终变成了块普通的光滑的黑色石头。
  看着妻子的眼睛慢慢张开,谢依达的眼睛却如同返魂香一样渐渐失去光彩,倒在了菜伊身上。然后迅速的枯萎不到几秒种就如同一副被烧尽的柴火,我刚要用手去扶他,谁知道一碰他的身体就化为了灰烬,我呆呆地站在菜伊床边,看着那些灰一点一点消失。
  “他真傻。”菜伊醒了,面无表情,但脸上却挂着泪水。
  “的确,不过他走的时候是很高兴的。或许你根本不该在几年前救活他,本应死的就应该死,本应活的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我用手拍了拍菜伊。把返魂香交给他。
  “这是他最后的遗物。”
  “不了,我看着这件东西会想起太多的事。你能和谢一起去冒险拿出返魂香相信他一定很信任你。这个你送给你做个纪念吧。”菜伊刚活过来,话一说多就喘气。
  我望着手中的返魂香,虽然它已失去光泽,却依然散发着神秘的魅力。我无法拒绝,于是这个世人皆想占有的宝物却戏剧得落到我手中。”朋友笑嬉嬉眯着眼睛看着返魂香。
  “菜伊后来怎样?”
  “我一直和她保持联络,她已经致力与保护文物事业了。她说印度和中国都有几千年的文明,里面蕴涵的神秘力量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她希望有生之年能多挖掘一点。”
  我望着那块神奇的石头,忽然问道:“现在它还有什么力量么?”
  “有!”朋友肯定地说,“虽然无法使死者再生,但是对治疗顽疾很有用,而且带着它睡觉,你会在梦中见到你已经过世的亲人或者朋友。”
  “真的?今晚借我用下吧。”我上去拿返魂香,不料被拒绝了。
  “不行,惟有今天不行。我去睡觉了,明天在借给你吧。”他逃似的跑了出去,生怕我和他抢。
  “真小气啊。”我抱怨着躺了下来,看了看表,表上的日记清楚的记着今天是七月十四,我猛的想起,他的父亲就是今天去世的。
  “祝你晚上能做个好梦。”我轻轻地说道,随即也睡了过去。

七月半是中国传统的鬼节,这一天小孩都被大人们提溜着耳朵告戒道,一旦天黑千万别在外面溜达,如果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答应。
  “名字哦,有什么关系,名字不是用来喊的么?”我浏览着网上的这段话自言自语道。
  “你个蠢材,你肯定没听过阿光的故事吧,如过你知道,七月半的夜晚有人喊你名字就不会爽快答应了。”
  “哦?那时个怎样的故事?”我知道他又要开始了,果然,朋友把手上的书一扔,拿出两罐啤酒,讲起了阿光的故事。
  “阿光是我在乡下的儿时的玩伴,我记得和你说过,托八尾猫的福赐,我们家在当地是有名的望族。阿光的小时候其实是作为我的陪玩比较恰当,因为他的母亲就在我们家工作。
  儿时对他的记忆就是聪明,聪明的有点狡诈了,他巨大的脑袋上为数不多的装饰着几跟烂草,一双斗眼经常四处乱转,他比我矮半头,身手异常地灵活,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都是他去。虽然我比他大半岁,却老显地我是他小弟一样,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他也总是教我些新奇的玩意。虽然我只在乡下呆到读书的年龄就回城里了,但阿光无疑是我童年无法忘记的重要记忆。
  那年我中学毕业。我很想念儿时的玩伴,想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
  八月的一天,我终于又回到了家乡。见到了阿光。
  阿光的个头已经比我高了,身体也比我结束的多,浑身裹着紧绷而健壮的肌肉。他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虽然长年辛苦的劳作,但他依旧看上去非常机灵狡猾。
  “你回来了。”阿光看见我,咧着嘴笑道,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手上正忙着农活。
  “恩,走,去玩玩吧,我们很久没见了。”我热情的邀请他。阿光看了看父亲,一位已经靠拐杖走路的老人,阿光是老幺。所以他父亲也快六十了。
  他父亲笑着挥挥手,示意可以去。阿光兴奋地抛掉手头的东西。在身上擦了两下。朝我走来。
  那天玩的很疯,几乎把小时候玩过的游戏都重复了一遍。连空气都充满快乐的味道。但我们没发觉,天已经黑了。八月份的天黑的很突然。好象刚才还有夕阳点点残光,眨下眼四周就漆黑了。
  “走吧,天黑了,今天是七月半呢。”阿光抖抖身上的土,拉着我回去。我有点不情愿,毕竟我觉得能来这里的时间太短暂。
  “好吧,明天再来哦。”我也站了起来。阿光似乎很急,步子很快,我们一下就拉开了几米。
  走在回村的山路上有点吓人。白天不觉得,一到天黑感觉路十分难走,我差异阿光竟走的如此之快。
  忽然他停住了,对着我说了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奇怪的赶上来问他。
  “你刚才不是叫我么。阿光阿光的叫。”他也奇怪地问。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估计是风声。”我解释道。
  阿光的脸色大变,黑夜里他的眼睛闪着光,很像老人描述的鬼火。他不停的是处看着,脖子转动的很快。
  “你,你怎么了?”我有点害怕,毕竟我那时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阿光没有回答我,拉着我的手飞快的跑回家,他的手劲很大,我几乎是被他拖回去的。
  阿光把我送回家就走了,临走前我看到他的脸惨白惨白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我在乡下的老家很大,我睡在二楼,隔壁就是我堂叔,他就是我那位曾经见过八尾猫的叔祖父的儿子。他个子很高大,但脾气很好,一脸长者之相。所以每天我都缠着他给我讲鬼故事,今天当然也不例外。不料他今天拒绝了。
  他用厚实宽阔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头,笑着说:“今天不行,今天是鬼节,我们不讲那些故事了,否则你晚上很难睡觉的。”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我忽然叫住堂叔,问道:“堂叔,如果有人喊你名字但你又看不见是怎么回事?”
  堂叔呆了一下,猛的冲过来纂住我的手,急声喊道:“你有听见有人喊你名字?你答应了?”
  我被吓到了,连忙说没有,他这才安心下来,出去前又再三叮嘱,最近几天晚上不要出去,倘若听见有人喊你,别急着答应,必要好好看看,确定是谁在叫你。
  我蒙着被子睡觉,眼前老浮现阿光恐惧的眼神和堂叔着急的样子。我隐隐觉得似乎这个村子藏着一些事情。或许那是孩子好奇的天性。
  第二天我起床后第一件事就去找阿光。我生怕他会出什么事,但具体会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当时就是没来由的担心。
  阿光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怎么大清早就来吵他,我很高兴自己的朋友没事,这一天自然又是在一起疯玩。不过我们见太阳刚刚擦边就马上回家了。
  这样看上去安全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农历七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阿光的生日。那年他刚好十六岁。由于农忙,我有几天没去找他了。
  那天早上村子很安静,大家都去忙事了,早上起了雾,不过等我来到阿光家雾已经散了。我端着昨天晚上央求阿婆煮好的红蛋来庆祝他的生日。
  门没锁,我一推就开了,那时候人们不习惯锁门,特别是家里还有人在,我知道阿光估计还在睡呢,自从我来了他老陪我玩,回去还要忙活,当然很累,所以我也有些过意不去。想想今天一定和他好好过个生日。
  “阿光?阿光?”我走了进去。阿光家很暗,虽然外面的太阳已经很大了,但他家只要进去就觉得非常阴暗,阿光的房间在阁楼上。这个阁楼是硬搭出来的,本来是没有的。阁楼很矮,只能低着头进去。
  我一遍一遍叫着阿光的名字,但不大的房间仿佛死一般沉寂。我小心的攀上楼梯。阁楼很暗,我又呼喊了一遍,没有人说话。我以为阿光出去了,刚要转身下楼,忽然看见阁楼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是阿光么?怎么不说话?”我高兴的爬过去,前面说过了,阁楼很矮,我只能爬着过去。
  阁楼有一扇窗子。当我爬过去一点一点地靠近,阳光也一点一点的射进阁楼。最终我看到了,看到了阿光。
  我惊讶地张着嘴,才几天不见他整个人我几乎完全不认识了。以前那个健壮的阿光似乎死掉了。在我眼前的他非常地瘦弱,黑色的眼圈深深的凹陷进巨大的眼眶,颧骨高耸,整个人瘦地吓人,他没有穿上衣,我看见他的肋骨像琴键一样跟跟凸起。
  只有眼眶里偶尔翻动一下的眼白我才知道他还活着。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啊?”我一边摇着他硕大的脑袋,一边哭着问他。他一言不发,呆滞地望着我身后。
  “它在叫我名字了,它又在叫我名字了。它要带我走了。”阿光如同梦呓般从喉咙里嘀咕着这几句。
  “它?它是谁啊?阿光你别吓我,我这就去找人救你。”我放下阿光,刚要下去找人,忽然他死死抓住我的衣角,力气非常大,几乎把我拉翻。
  “别走!它来了,我看见了,它就在你后面!”阿光声嘶力竭地高喊。手指着我身后漆黑的阁楼,非常激动。
  我恐惧地转过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我赶紧抱着阿光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缓过来。
  “没有,阿光别害怕,什么也没有啊。”我安慰他,可没等我说完,我在阿光无神的眼球,不,因该是瞳孔吧,看见了一样东西!
  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在靠近一点,果然,他眼睛里的确有东西,我慢慢地转过头,但我什么也没看到。可我感觉地到,有东西正从我后面一点点靠近阿光,就像有一条蠕动的物体从我脚边慢慢爬上阿光的身体。
  阿光痛苦的抽动起来,我按都按不住。我看见了,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几乎要跳出眼眶了,在黑色的瞳孔里面有一个人形的白影,由远及近,渐渐变大,最后充满了阿光整个瞳孔。
  阿光在我怀里最后抽动了几下,死了。死前带着微笑。我知道他终于解脱了。我虽然抱着他,但感觉怀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和悲伤,号号大哭起来。就这样我抱着他的尸体哭了足足几个小时,一直到大人们上来,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我在自家床上,头很疼,嗓子也很疼。我看着站我床边的堂叔,挣扎着起来问他阿光究竟怎样了。堂叔神色暗淡地说死了。
  我又晕了过去。然后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期间仿佛看到道士一类的在我床边做法,好象又有亲人在旁边询问,好象又看到阿光在向我招手。就这样三天后我完全苏醒过来。
  堂叔见我醒了,赶紧通知家人,大家都很开心,阿婆更是求神拜佛。我问堂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避而不答。最后实在被我追问地没有办法,才告诉我。
  村子里的人都很在意,在七月半夜晚,千万不要上山,更不要随便答应别人叫你的名字。后山曾经是古代战场,里面据说有万人冢,埋葬着无数不知道名字的阵亡士兵。每逢这个时候,村里都会请人来做法事安抚他们。
  我听完后感到自责,我知道是我间接害死了阿光,他定是知道这一禁忌的,如果不是和我玩疯了怎么会忘记?或是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误以为是我在叫他他又怎么会答应?我对不起阿光,对不起我这儿时唯一的伙伴和朋友。
  病好后我去了阿光的家,他的父母没有太大的悲伤,反对我的道歉很忙乱,他们摆着手说这不关我的过错,都是阿光的命,最后阿光的母亲还是哭了。
  我离开了那个村子,以后很少在回去。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为什么是阿光被喊了名字,而不是我,或许阿光在潜意识下为我答应了?
  总之,七月半的夜晚不要随便答应人家的喊话,尤其是在喊你的名字”
  “阿光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把啤酒喝完忽然感到一阵凉意。
  “不,恰恰是开始。”很少见他严肃的样子。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或许的确如此,后来我忙着考大学,后来父母也去世了,这些你都知道。但当父亲去世我按照规矩回了家乡一次,把他的骨灰埋葬到祖坟。但没想到儿时那恐怖的记忆居然如录象倒带一样居然完全重复了一次。”他喝掉最后一口啤酒,继续说。
  “父亲的死没给我太多悲伤,因为如果你的亲人是一下离你而去,比如车祸或者其他之类你可能会很难受。但父亲一直身体不好,几乎是给癌症折磨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完那痛苦漫长的路。所以他去世我觉得对他到是种解脱。当然,我不是冷血动物,毕竟世界上我最亲的人走了。当时的我只觉得压抑,非常的压抑。来到村子后又想起了阿光的死,更加烦躁。我把父亲的骨灰埋下去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正是七月十五。
  当时我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村子里自酿的酒不停的喝,那种酒很纯很好喝,但后劲很大。我边喝边无目的地走着,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走到了村子里最为禁忌的后山里了。
  扶着墙吐了一阵,感到头很疼,接着忽然一下非常凉爽的冷风把我吹醒了些。我开始有点知觉了。七月半大家很早就睡了。从后山看村子只有点点微弱的灯光,像烛火一样。
  我开始知道我走到哪里了。但我还未觉得害怕,我忽然想起了阿光,在旷野里仗着酒大声喊着阿光的名字。边喊边往回走。
  就在我刚要离开后山回到村子的时候,耳边似有似无的听见一句“小四!”小四是我的乳名,极少有人知道,但阿光也是其中一个。
  我以为听错了没有在意,继续摇晃着回家。接着又听见一句,这下非常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我甚至感觉到有呼吸就在我耳朵后面。
  我这下完全醒了,把瓶子一扔,大声喊道:“谁?谁在叫我?”
  我喊了一嗓子,没有听见任何回音,空旷的山村除了几声狗叫和风声,我能听见的只有自己浓重的呼吸声。
  我拔腿就跑,一路跑回家里,脸也没洗倒床就睡。其实一晚上没睡,耳边全是小四小四的叫唤。
  直到第二天早上,声音没有了,我熬着黑眼圈下了楼。家里人问我我也只说是伤心父亲。堂叔看了看我,叫我过去,他从上衣口带郑重地拿出一个护身符一类的小袋子挂在我头上,对我慈祥地笑了笑。并叮嘱千万不要弄丢之类的。还当我是小孩呢。
  之后连续几天没有在出现那种声音,我也没放在心上例行公事般去熟人家里看望。他们不不夸赞我长大***又都怀念父亲的离去。
  最后,只剩阿光家了。
  我本不愿意去,我惧怕少年时候那段痛苦的回忆。但莫名的一种力量居然驱使着又走到他家。
  阿光家已经荒废了。阿光死后。他家里人接二连三的出事,要么重病,要么发生以外。尤其是那个阁楼。据说晚上老听见有人喊阿光的名字。不过到也没谁亲耳听过。
  后来阿光的家人般走了,房子也没人敢要,自然废掉了。不过并没有锁上。我很容易地推开了门。里面如阿光死的那天摆设居然一样。我感到一阵的头痛。时间仿佛迅速倒退到那天。
  一样的摆设,一样的步伐,一样的寻找。我一步步走向阁楼。那个阁楼还在,房子更加阴暗了。我不想上去,但是却有非常渴望见到他,我不知道他是否就在上面等我。我爬上楼梯,每踩一阶就会嘎吱一声,长年未使用的木制楼梯似乎已经不堪重负。
  我终于进如了阁楼,很闷,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不过里面很亮,与那时不同,阳光很温暖的充满了这个不大的房间。
  我慢慢爬到当年阿光坐的那个地方,就和他的姿势一样,望着前面。
  “阿光,你在么?”我在心底问道。
  “小四。”就当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声清晰的呼喊我醒过来了。
  “小四。”又是一声。我恐惧了,我当然知道禁忌。这时我才清醒过来,奇异自己怎么到了这里。我爬到出口想下去却发现根本没有梯子!
  阁楼离地面并高,最多三米,但这时看上去却像万丈深渊一样。
  “小四!”呼喊声变的凌厉了起来。我大叫着:“别过来!”但阁楼里什么也没有。
  我无助的挥舞双手,但空气里只有我翻腾起来的灰尘,在那束阳光里快速的翻滚。
  我终于看见了,是阿光,他就在那时他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我,不过他并不像他临死时那样恐怖,他一如以前一样,似乎从来没改变过。我仿佛回到我们一起戏耍的少年时代。他还是那样聪明健康,而我则跟在他后面傻笑。
  我哭了,泪水不住的落下来,我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但我说不出话来,我只能哭泣。
  阿光笑着慢慢的爬过来靠近我,一边过来,一边喊着我的名字。每爬一寸,地板上就会响起他的指甲挂落的刺耳声音。
  越来越近,近到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我的脸了。
  “小四,我一直在等你啊。”阿光爬到我面前停住了。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如同他当年睁着眼睛一样。在我的瞳孔中他的样子越来越大,我的眼睛几乎快要被他的身体充满了。
  我要绝望了,或许是件好事,这世上没什么我值得留念的了。
  这时候猛然之间我可以动了,也可以说话了。而阿光的影象却不见了,阁楼依旧只有我,刚才的事似乎压根没有发生过。
  我喘了好久的气才使自己恢复过来。等我爬到入口一看,楼梯好端端的在那里。
  我恐怕是违反这禁忌而有唯一活下去的吧,我有劫后余生般的感动。但我想错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人却非常悲伤。
  当我询问一遍才知道,堂叔叔在客厅读书的时候好好的就去了。没有任何先兆,就在刚才。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堂叔的尸体,他的眼睛睁着很大。
  我跪在他面前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我晕了过去。后来他们告诉我,堂叔在临死之前说的唯一一句是等小四回来,告诉他要多爱惜自己。
  由于我,我害死了我最亲近的两个人,我不怪阿光,他无从选择。我只怪自己,如果我能多思考一点,少冲动一点。或许事情结局不会这样。”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悲伤,朋友把脖子上的护身符拿出来。
  “这就是堂叔给的,我会一直带着的。”他望着我,又说道,“现在知道了么?记得别在七月半的夜晚随便答应别人了。”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顺便寒一下自己从小到大已经答应过无数次了。

(或许这个故事并不恐怖,但确实真实发生的。):50: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而且比较大。我奇怪为什么来者不用电铃却敲门。我起身把门打开,门口去站了一位老太太。
  老人家有六七十岁了,穿着一身灰色粗布大褂,虽然内破旧却十分干净,肩膀上背着个大大的麻布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上去老沉老沉。大娘看上去慈眉善目,方脸大眼,奇怪地看着我,但却不说话。
  “您找谁?”我问道。大娘就是不说话,只是狐疑地看着我,又看看门牌号,自己嘀咕着:“难道搞错了?”
  这时候朋友走了出来,一看见这位老人家高兴地大喊:“二姑,您老怎么来了?”他赶紧奔过来帮二姑接过手上的家伙。
  这时候老人家才笑了起来,我和朋友扶着她进了屋。
  朋友互相介绍了下,原来这位老太太是他家乡的二姑,小时候除了堂叔就这位二姑对他最好了。
  “小四啊,这么久都没去家里看看啊?”二姑的声音略有点责备。
  “这不忙么,您也知道我喜欢到处走,寻寻那些个新鲜事。”朋友摸着脑袋笑道。
  “哎,要是我们家翠能活到现在,估计也有你们这么大了。”二姑忽然感叹。
  “翠?您不就生了我表哥一个么。”朋友奇怪地问。
  二姑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面带忧伤,我看见她那结着厚厚老茧的手指头互相揉搓着。
  “你不知道翠,因为她在你出生前就死了。而且那件事被隐瞒了起来,家里人都不准在提翠的事,你当然不会知道。”
  “都这么多年了,二姑就告诉我吧,我也听听是怎么回事。”
  “那年你父亲和你母亲刚刚结婚没多久,我就怀上了翠,开始的时候很顺利,翠生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你知道我们家可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疼的很。而且翠长的非常漂亮,比村子里哪家哪户的闺女生下来都漂亮,又听话,又不太哭。
  但翠一生下来,家里就再也没安宁过。
  先是刚生完她我伤口突然又裂了,大出血,差点没把你奶奶吓死,好不容易我才活了过来。整整两个月翠都是给村子一户叫李*的奶妈带的。
  李妈当时也有自己的孩子,她奶了翠两个月后连忙送回来,她惶恐地说翠到她家后家里老出怪事,先是她自己的孩子莫名的烦躁,一看见翠就恐惧的哭,而且翠喝奶很厉害,再带下去自己孩子就要被饿死了。
  我们并没在意,反正自己的孩子还舍不得给人家带,加上我自己也恢复了过来,于是翠又回到家里我自己来带。
  但接下来的日子让大家非常恐惧,犹如传染一样,你爷爷,四叔,你姑父都突然得急病,而且都病的很厉害,家里又经常失窃。家畜也经常无故消失。终于,开始有人在背后议论,后来居然发展到当我面说,这个孩子要不得,是灾星。
  我抱着翠死也不相信我这漂亮乖巧的女儿会是什么灾星,我和他们争,和他们吵。但后来的日子的确证明了,凡是和翠接触过的都或多或少的倒霉,轻则破财,重则生病。
  终于你爷爷说话了,请刘瞎子来算算!
  刘瞎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卦。据说战乱的时候好多个大官都想请他,都被他拒绝了。他经常在这附近为老百姓免费算卦,帮他们消灾避祸。他是天瞎,也就是一出生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后来他家人看他可怜把他送到观里,也不知道他如何学会替人算名,总之相当的灵验。
  刘瞎子把翠的八字一掐,又问了我和你姑父的八字。想了好久,把我一人单独叫出来。
  “你要有个准备,这孩子不是一般人。她生下来就是要妨人的,先是母亲,在是父亲,哥哥,祖父祖母,最后剩她一个,她就会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相貌出众。你们家所有的福都会集中到她一人身上。”
  我听了当时吓一跳,转而问他:“先生怎这样说,你又如何见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家小翠长的漂亮乖巧,那会是如此狠心的人?”
  “信不信在乎你,她是猫精,你属鸡,你男人属鼠,别人尚且好说,你二人绝对是过不了她十八。你要不信,我在你胸前画一道符,符一画上,你女儿必不喝你的奶,只好将她活活饿死,你们一家人才能得救。”
  我只好抱者试试地态度,让刘瞎子在我胸前画了一道符。刘瞎子画完后还特别交代,三日后女婴必死,她死前有众多猫来相送。千万不要出门,也不要高声喧哗,才可以保家宅平安。
  果然,当天翠就不喝奶了,任凭我如何哄她她就是不喝,而且非常反感我,老是拿小手推我。我心头一凉,难道我的孩子真的是猫精啊?
  没奶喝翠就在床上饿的大叫,叫声非常刺耳,叫的我真难受,我真想把符洗了去喂她,但还是被家里人拖住了。若真是猫精,必是来讨债的,我就算自己性命豁出去不要也总要顾及家里其他人啊。
  我就这样听着翠的叫声,心头就像有人拿刀剐我一样。”二姑说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她好不容易擦干净,又继续说。
  “终于到了第三天晚上,翠的哭声越来越小,小脸也越来越白。这个时候我发现家里不对头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各种各样的,白的黑的棕毛的杂毛的大的小的,少说也有几十只把家里围了个起来,那时候还没电灯,家里都靠点煤油灯,可那天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你姑父索性不点了,抱着我和你表哥蹲在墙角。
  那情景别提有渗人了,天越来越黑,来的猫也越来越多,我们看不到猫,却看的到猫的眼睛,一对对的绿色,在夜里闪着光。而且它们向和翠哭声相合一样,也一起叫了起来,你能想象么?上百只猫同时尖叫是什么样子。我们听的都快疯掉了。你表哥吓的紧紧搂住我。
  猫就这样一直叫着,但翠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声音了。这群猫却不肯离去。仍然守在周围,叫声也越来越低沉。
  这个时候门外下起大雨,你也知道,先人常告戒我们,凡大雨的时候有猫出现多数不太吉利。那些猫久久站在那里不肯离开。只是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当时正怕它们一拥而上会把我们一家人给咬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儿们才渐渐散去。一直闹到后半夜。我们见猫都走了,才大着胆子去看翠儿。
  翠的小脸都发紫了,两只眼睛大大地瞪着上面,手也僵硬了。终究是我生下来的,我抱着她尸体哭了好久。
  

养父是夏无且,掷药囊的那个;妹妹是夏羽房,秦王爱的那个;至于我夏禾,王翦蒙恬和我称兄道弟,李斯甘罗和我情同手足,然不愿为官留名青史,功成之后归隐采药炼丹继续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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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云峰眉头紧锁坐在办公桌前,无意识点燃下午第七支香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象传说中云兴霞蔚的仙界。

期间秘书蹑手蹑脚开门进来为他加了杯茶,出去后猛咳了五六分钟。

什么事把黄海县人事局长难成这样?缘自他桌上薄薄却重若千钧的两页纸:一页纸是定向分配***招录面试名单,共有22人;一页纸是人事局党组会议通过的最终入选名单,共10人。

此次黄海县招录10名***定向分配到偏远、经济落后乡镇,虽然如此,在当前经济不景气,企业前景暗淡,大学生就业困难的大形势下,***是最稳妥的选择。而对有门路的人来说,到乡镇工作相当于跳板,将来活动一下就可回城,况且有乡镇工作经验还能为提拔任用加分,可谓一举两得。

按常规面试比例应为1:2,招录10个,为何面试人员有22个?

因为某位县委常委的侄子笔试偏偏考了21名,因为领导打招呼在先,仲云峰不得不以体检也有淘汰率为名将面试比例调整到1:2.2,勉强护送那位侄子入围。

只要进了面试,主动权便掌握在人事局,不,仲云峰手里。

招录公告写得很明确:笔试成绩不带入面试。就是说所有入围面试的都在同一起跑线,笔试第一名有被淘汰可能,最后一名也有入选机会。

招谁、不招谁,生杀予夺大权就看面试官的脸色,而面试官又得看仲云峰的脸色。

事实上早在笔试前,10个名额已基本瓜分一空,奥妙尽在仲云峰秘密小笔记本里:

纪委凡书记***,1人;

政协肖主席***,1 人……

经过统筹、精密、全面算计,综合考虑方方面面关系,最终入选名单在仲云峰脑中已经成型,就等面试结果出来后,提交局党组研究。

所谓研究,就是把名单给党组成员看一下,比外界提前几十分钟知道而已。凭仲云峰多年威望,那些个党组成员敢在他面前放半个屁?

事实也是如此,当精心炮制的入选名单分发到党组成员们面前时,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脑海里不禁浮现县领导、部委办局、乡镇书记镇长等人的身影,均心领神会笑笑,投下“庄严”的赞成票。

走完流程,仲云峰吩咐分管副局长负责在网上公示、通知入选者报到等后续工作,如释重负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便接了个***,听到第一句话便惊得站起身!

“你是黄海人事局仲云峰?”语气威严而沉稳,具有居高临下的气势,“我是人事厅徐卿。”

“徐厅长!”仲云峰无论如何想不到省厅常务副厅长居然亲自给自己打***,受宠若惊,“您有什么指示?”

“最近搞的那个***定向分配,有结果了吗?”

“向徐厅长回报,几分钟前党组会议刚通过。徐厅长关心哪位?”

“入选名单里有没有一位大学生村官,叫方晟?”

“方晟……”仲云峰第一印象是没有,谨慎起见拿出两份名单看了一遍,“没有,他进了面试但成绩……”

方晟面试成绩很糟糕,是最后一名。仲云峰知道徐卿突然提到这个名字必有深意,没敢提这个碴儿。

徐卿道:“京都有位首长要求确保方晟入选,具体你看着办。”说罢不等仲云峰回应便挂掉***。

仲云峰足足愣了十秒钟,疯了似的拿起***,急切地叫道:“收回刚才那份名单,全部收回!听我通知准备开党组会重新研究!”

隔了不到两分钟又拿起***问:“收回没有?好,放到碎纸机里粉碎掉!”

接下来需要弄清两件事,第一,方晟是谁?第二,怎么办?

秘书送来报名表,上面显示:

方晟,双江省潇南市人,毕业于潇南理工大学,去年应聘为黄海县大学生村官,分配到三滩镇方塘村。父亲方池宗在省城临秀区建设局办公室,没有行政职务,享受正科级待遇;母亲肖兰在临秀区某街道卫生服务站工作,副主任医师;哥哥方华在越进区药监局执法大队,嫂子任树红在临秀区团委,都是一般办事员。

从事人事工作多年,凭短短几行简历,仲云峰就能判断出方晟尽管老家在省城,但出身普通家庭,一无背景,二无人脉。报考大学生村官是找不到合适工作的无奈之举,而分配到方塘村……稍稍有人打个招呼都不至于沦落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再看方塘村、三滩镇两级组织对方晟的评价:工作踏实勤勉,深入田间学习耕作,农忙期间与村民同吃同住;积极协助村委会发展多种经济形式的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努力探索鱼塘带养殖方式,走集约化养殖、规模化经营的道路……

看来是位有想法、苦干加实干的年轻人,然而再优秀也只是一个身份普通的大学生村官,为何惊动政治中心京都的首长?

仲云峰知道徐卿的为人,以省厅正厅级干部身份,他说首长绝对就是首长,不可能是首长身边的秘书、司机、保姆!

沉思良久,他让秘书叫来昨天负责面试的乡镇人事科办事员朱正阳。

“那个大学生村官啊,”朱正阳拘谨地说,“昨天面试才认识的,为人诚恳,待人接物都挺不错。”

“面试最后一名咋回事?笔试成绩第四,潇南理工的学生面试再不济也比那些本三毕业生强啊?”这会儿他倒在意起面试成绩来。

“说来话长,面试时发生了一点意外……”

昨天面试在玫园宾馆进行,等待期间方晟去了趟洗手间,走到门口被正在执行任务的白警官抓捕的逃犯撞了一下,瞬间逃犯将存贮犯罪证据的U盘塞到方晟口袋!

白警官没抓到逃犯,折回现场时发觉方晟正在洗手间打***,回想刚才那一撞便起了疑心,不容分说上前将他来了个背摔,按在地上从口袋里搜出U盘,随即铐住双手押上警车。

经过繁琐的调查、取证工作,证明方晟跟逃犯毫无关联,可前后折腾了四个小时,方晟状态差到极点,之前精心准备的知识点和资料已忘得一干二净,脑中一片空白,面对几条面试题目不知说了些什么,草草结束了事……

听完详细叙述,仲云峰挥挥手将朱正阳打发走,仍盯着名单出神,这时***又响了,拿起话筒才听了半句就唰地跳起来,却不慎碰倒手边茶杯,边手忙脚乱收拾材料手机,边惶恐道:

“李部长,是我,人事局小仲……”

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华!

他不清楚今儿个怎么了,打***来的净是省城高官,平时仰着脖子才能见到的大人物。

“听说黄海正在招聘定向分配***,有位大首长很关心一位叫方晟的小伙子,你注意一下。”

仲云峰惊讶地张大嘴巴:“啊……李部长,刚刚省厅徐部长也打过***,这……是不是同一位首长啊?”

李华也愣了愣,道:“你只须记住方晟这个名字就行了。”说罢象徐卿一样干脆利落挂断***。

官至正厅,只须含蓄表达意思即可,至于仲云峰怎么做,是否违反组织原则,那个不在他们关注范围内,也不用为此产生的后果负任何责任。

如果说接第一个***,仲云峰心里还有一点点疑虑的话,那么第二个***彻底使他坚定了信心。

宦海沉浮几十年,仲云峰自然听出李华嘴里的大首长,跟徐卿所说的京都首长不是一码事儿。

两位首长同时通过两位组织人事系统正厅干部为方晟打招呼,这样的份量别说小小***编制,提拔处级干部也足够了。

接下来就是砍掉谁的问题。

仲云峰取出小笔记本反复斟酌,最终狠狠心在某中一个名字上划了两道杠,随即揿掉烟头,大声吩咐秘书:

“通知党组成员立即开会!”

此时,方晟正在车站门口等去三滩镇的班车,蓦地旁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吉普车轧然停在他面前,车玻璃降下,司机竟是位圆脸大眼,琼鼻玉唇,英气迫人的女孩。

方晟象见到女煞星,惊退两步,冷冷道:“怎么又是你啊,白警官?”

白警官跳下车,拍拍手笑道:“别紧张,我是专程向你道歉来了!经过上午补充调查,昨天的确是场误会,你是无辜的。”

“嗬,我是不是应该热泪盈泪,紧握你的手说‘感谢警方明察秋毫,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理解你的不满情绪,我犯了急躁冒失的毛病,”白警官爽气地说,“都怪当时情况太特殊使我判断出了差错,而你尽管受委屈却由始至终没抱怨什么,十分内疚!你骂我几句吧,我都认!”

方晟摆摆手,道:“也没什么。这次***招录考试本来就没我的事儿,若非人事局为了考核指标和舆论宣传需要要求工作满一年的大学生村官必须参加,我都懒得报名……只是拜你所赐导致面试一塌糊涂,输得比较难看罢了。”

“别灰心,有实力终会出头,”白警官看看时间,“入选名单公布了?”

“不关心,早就内定的一场游戏,”方晟无心跟她啰嗦,“我等的车快来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白警官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送你去三滩镇吧,算是……赔罪。”

方晟受够了中巴车的颠簸和走走停停上客下客,巴不得有专车相送。昨天被折腾得够呛,这点弥补不算什么,当下毫不客套上了车。

开了一段,白翎似漫不经心道:“昨天抓你的时候,你正跟宣传部赵尧尧通***,你俩……很熟?”

“你们不是打给她仔细盘问过吗?”方晟道,“快递包裹不送三滩镇,她帮我代收,我定期进城拿。昨天原本约好面试后见面,后来耽搁太久加之我心情很差,等到今天中午她下班才取到手。”

“谁经常寄包裹?赵尧尧为何代收?她可是县府大院出了名的冷天鹅,不管跟谁说话都带冰碴,很骄傲很孤僻。”

“这会儿是闲聊时刻,别称呼警官。我叫白翎。”

“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你不会感兴趣。”

白翎眼睛扑闪着奇异的光芒:“白警官不感兴趣,但白翎很八卦。”

“我的大学女友在外省工作,不时寄些东西,赵尧尧是她的舍友,充当中转站,就这么简单。”

“以为我想泡她?”方晟哑然失笑,“从县城乘坐中巴车到三滩镇要颠簸一个半小时,然后骑摩托车到方塘村又要四十分钟。有一天从县城回去时下大雨,中巴开了两个小时,回村时摩托车半途坏了,我推着车一路不知摔了多少个跟斗,等抵达村部时全身都是烂泥,冻得嘴唇都紫了……你说这种处境适合谈情说爱么?”

白翎默然良久,道:“那你还愿意坚持下去?”

方晟还是微笑,道:“如你所鼓励的,天生我材必有用,有实力终会出头。从某个角度讲,大学生村官接地气,能直接接触到最基层,切切实实体会到书本、新闻、网络里没有的民情。”

“当自身能力无法左右大局时,只能做好当下的事。”

白翎正待说什么,手机响了,她接听时“咦”了一声,之后侧过脸疑惑地瞅了瞅他,道:“知道最终入选名单吗”

“根本不关心,怎么了?”

她语气更奇怪:“你跟赵尧尧……真的没关系?”

方晟皱眉道:“你果然很八卦,都说了是女朋友的舍友,就算严刑拷打我还这么说。”

白翎轻轻蹙眉,隔了会儿抿嘴一笑:“女朋友的女朋友,关系好复杂呀。不说了,前面拐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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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接到朱正阳***时,方晟正陪农技站技术员在大棚指导农户进行苗木嫁接。

“我是朱正阳。下午赶紧到人事局乡镇人事科报到,就打这个号码找我。”

“你真不知道?我还以为……”朱正阳似乎觉得他在装佯,停顿一下说,“你已通过本次***招录考试!快点来吧。”

一头雾水赶往县城途中,一位平时来往较密切的镇干事悄悄给他透露了一个细节:昨天下午局党组开会已经通过一份入选名单,没多会儿突然撤回,一小时后再次开会通过新名单,据小道消息唯一变化就是撤下一位镇长的外甥,由方晟取而代之。

到底什么原因导致人事局党组决议被取消,临时替换上自己?方晟不知道,也不清楚天上为何掉馅饼,左思右想不外乎两个可能:一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许打招呼递条子的太多,安排谁上都得罪人,索性都否决掉,让毫无背景的自己捡个大便宜;二是那位白警官出于愧疚暗中帮忙,不过方晟认为可能性不大,***编制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小小警官,就是公安局长出面都未必能搞掂,况且白翎误抓自己纯粹出于办案需要,如果一点小瑕疵要卖这么大人情,以后***别办案了。

回想一年多来在方塘村和村民下田插秧拔草、喷洒农药、围坝清淤的场景;想起睡在四面漏风的农舍里夜里醒来看到床脚盘着条蛇的场景;想起与脱贫户坐在田边逐笔计算收入,憧憬未来的场景;再想到即将获得梦寐以求的***编制,顿觉恍然隔世,似乎一切都在梦境似的。

来到人事局乡镇人事科办理了相关手续,得知自己被分配到三滩镇经济发展办公室,这是考虑方晟熟悉那边基本情况就近分配,也符合此次定向到偏远地区的招录原则。

方晟颇为满意,见办公室没其他人便邀请朱正阳吃饭,那天面试被白翎抓上警车后,朱正阳作为领队挺身交涉无果,毅然陪他到公安局作证。方晟一直想找个机会表达谢意。朱正阳正想摸摸他的底细,爽快答应。

出了人事局,难得有心情和时间在街上闲逛,方晟感觉今天阳光格外明朗,街道两侧广告牌都比往日好看。趁着兴头先打***给父亲报告喜讯,方池宗激动得反复询问,直到方晟念出介绍信编号才相信是真的,乐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值得高兴,接下来便絮絮叨叨叮嘱镇机关跟村委会有本质区别,要注意哪些细节之类。

逛到下班,方晟提前到县府大院对面川菜馆点好酒菜,没多会儿朱正阳便带了几位朋友过来——大都同在行政大院工作,年轻人容易打成一片,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闲聊完热点话题,朱正阳仔细询问三滩镇相关情况,从书记镇长的背景,到镇领导班子相互关系,以及各部门、中心人员设置,还有主要镇办企业、重要产业发展状况等等,细致到每个数据都逐一核实。方晟绝大多数时间泡在方塘村,对镇上的情况不算很了解,被他问得满头大汗。

朋友们不解地说正阳盘问得比书记县长还严呐,都象这样问法,镇长们得统统下课。朱正阳笑而不语,不多解释。

酒至半酣方晟出了趟洗手间,回包厢时迎面与一位高挑秀美,皮肤白皙似雪的女孩碰了个正。

“赵尧尧!”方晟吃惊道,“也参加饭局?”

“晚上加班,领导安排在这儿吃个便饭,”她语气清冷淡然,“下午来报到了?”

“请县府大院里几位朋友喝酒……”方晟略略说明了一下,尤其强调被抓那天朱正阳至始至终陪在身边。

两人正站在走廊说话,朱正阳也出了包厢,由于赵尧尧背对着他,没看清是谁,仗着酒意叫道:

“是不是女朋友啊?来喝杯酒!”

赵尧尧蹙眉回头,与朱正阳四目交错。

“呃……不好意思……”朱正阳顿时认出是县府大院最高傲的公主,平时遇到都不拿正眼看人的,后悔不迭,不该触霉头。

方晟连忙介绍道:“这位是人事局朱干事,就是刚才提到的;这位是……校友,赵尧尧。”

赵尧尧微微颌首,突然出人意料道:“我进去敬一下你的朋友。”

见方晟陪亭亭玉立、孤芳似莲的赵尧尧进来,酒桌上年轻人眼镜碎了一地!

谁不认识宣传部理论科赵尧尧,县府大院一枝花?比天鹅还高傲,平时压根不搭理人,听说县委陈副书记的儿子当众捧着九十九朵玫瑰下跪求婚,她倒是接了过去,然后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她居然出面帮方晟敬酒!

直到她仪态万千敬完一圈酒离去,大家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紧接着目光齐唰唰扫向方晟。

“是女朋友的……舍友……”方晟费劲地解释道,自己都觉得这层关系挺奇特,也没闹清赵尧尧临时决定敬酒的原因。

女孩子的心思煞是难猜,尤其象赵尧尧这样惜字如金的女孩。

第二天上午方晟坐中巴车回三滩镇党政办公室报到,从大学生村官到***,不啻于一次鲤鱼跳龙门,党政办胡主任的态度比以前明显不同,从他进门起一直满脸笑容,好像要弥补以前的冷淡。办完手续后,亲切地陪着方晟来到经发办,介绍给王主任。

在镇级机构设置中,党政办是最重要的部门,同时接受书记镇长领导;第二位就是经发办,镇长直接领导,分管经济的副镇长协助管理,有的镇干脆不设主任,由副镇长兼任。三滩镇原先也是分管经济的黄副镇长兼经发办主任,去年底全县财政所实施竞聘上岗,第一轮笔试就被刷掉,只得转到经发办当主任。

王主任已经五十七岁,离退休一步之遥,雄心壮志早已经磨灭,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混日子,因此对方晟还算不错,不仅工作上给予指点,还明里暗里点拨镇领导之间的关系,提醒他别卷入复杂的派别争斗。

三滩镇是海滨小镇,主要产业就是捕捞和海水养殖,工业企业少得可怜,经发办工作量也相对轻松很多,无非汇总各种工业统计表,下岗、再就业和再培训等报表;每季替领导写工作总结和汇报材料,年底制定下年度的经济发展预算计划。

这意味着如果想碌碌无为混个舒服,每个月工作三四天就能完成任务,其他时间尽可以上网打牌下棋玩游戏、炒股、QQ聊天,或者象镇机关很多干部一样利用手里的权力做点小生意,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然而这不是方晟想要的生活。

之前一年大学生村官的经历,一方面如一盆冷水烧熄了方晟大学毕业后的雄心壮志,使他能以务实、平常心思考人生;另一方面通过朝夕相处,方晟对贫困村民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内心产生帮助基层特别是偏远农村摆脱贫困的强烈渴望。他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老百姓真正得到实惠才是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事,而要实现这个理想,需要脚踏实地一步步从细节做起。

那天晚上朱正阳一步步追问也让方晟触动很大,本以为自己扎根在农村,对农业经济和发展有足够发言权,不料被朱正阳诘问得哑口无言。说明什么?自己不能满足于坐在电脑面前汇总报表、做表面文章,要摸清数据背后的真相,切实掌握最原始的资料。

因此从上班第一天起,方晟就翻出历年档案潜心研究,每周至少有两天时间到镇上各个企业调研,找财务人员、一线工人聊天,三个月里基本将投资额一百万元以上的鱼塘、养殖场跑了一遍。

第四个月的某一天,朱正阳在酒桌上仔细盘问三滩镇情况的谜团终于解开:在新一轮人事调整中,胡主任提拔为镇组织委员,朱正阳空降到三滩镇任党政办副主任主持工作!

无须细问,方晟略一琢磨就明白朱正阳空降的目的:他在乡镇人事科四年了,因为没背景没后台至今还是办事员,机关编制一个萝卜一个坑,人事科科长才四十出头,副科长三十六岁,靠熬资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唯有主动申请支农支贫,空降到偏远落后乡镇解决待遇问题。党政办主任虽然只是股级,但由于其地位的重要性,一般来说如果就地提拔都会优先考虑,乐观的话四至五年没准能弄个副镇长。联想到很多干部宁可降级或调到清闲的部门坐冷板凳,只能说朱正阳走了一步破釜沉舟的硬棋。侧面证明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在县城没有关系,干得再好也没用。

大概兴趣相投且有共同努力方向的缘故,方晟与朱正阳很谈得来,早晚同进同出,白天有空朱正阳也陪他走访企业,深入养殖户、个体经营户家中串门,了解第一手翔实的资料。晚上则在一起兴致勃勃探讨如何引进外来投资,挖掘海洋和渔业资源振兴三滩镇经济。

一天傍晚两人骑着自行车从振峰紫菜厂回来,刚准备进食堂,远处急驰而来一辆红色本田,正好停在两人面前,降下车窗,竟然是赵尧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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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方晟很吃惊。

赵尧尧冲朱正阳点了下头,示意方晟走开几步,递来一个包裹:“喏,小容寄的海鲜,我怕耽搁久了会变质。”

方晟失笑道:“她在搞笑么?我就在海边工作,什么海鲜吃不到?还隔那么远迢迢寄过来。”

“千里送鹅毛呀,”她明亮的眼睛在他脸上一扫,微微迟疑道,“你注意到没有,最近三个月小容只寄了两个包裹。”

“是啊,有问题吗?”方晟表面装作不在乎,心里却是透亮,不单是包裹,近来两人之间的短信、QQ互动也明显减少,通了几次***总不咬弦,每次都不欢而散。

距离根本不可能产生美,距离产生的是冷淡。

这样下来终究有一天会有人主动提出结束,方晟希望不是自己。

“没,那就这样。”赵尧尧果断结束话题,象来时一样急驰而去。

看着车子背影,朱正阳道:“美女主动上门,好兆头啊。”

方晟急忙摆摆手:“别误会,上次就说过只是普通朋友,帮我和女朋友传递包裹而已。”

“真这么简单?她专程跑三滩镇这趟来回,汽油费比包裹还贵吧。”

“越说越扯,快进去吃饭!”

方晟也解释不清,只得拖着朱正阳进了食堂。

几天后,县城方面突然传来爆炸性新闻:原县委书记被双规,市里紧急空降一位姓韩的书记,所有人事调整全部冻结。

“好险,幸亏赶上那趟末班车。”朱正阳心有余悸道。

正值周末,镇领导们都无心上班,纷纷坐车去县城打探消息——新领导的思路、风格,对前一轮人事调整的看法等等,需要在第一时间揣摩、分析。朱正阳也搭车回家团聚。

凌晨一点多钟,方晟被手机铃声惊醒,只听了一句便惊得坐了起来:

“小晟,我是方华,爸夜里突发心脏病,已经送到省中医院了!”

“现在情况如何?”方晟赶紧问。

“很糟糕,刚从呼吸机下来,大夫说要尽快做心脏搭桥手术,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

方华不满地说:“你说得倒容易,省中院病床紧张,这会儿爸还躺在走廊里,而且大夫说心脏搭桥手术要预约,估计要排到两个月后……”

方晟失声道:“啊!”转念一想这种情况在省中院正常不过,两年前妈妈做了个胆结石小手术还排了三个星期,“可是妈就在卫生服务站,本系统还说不上话?”

“省中院会把这种小单位放在眼里?上个月临秀区副区长老婆生病还在走廊睡了两天才等到床位,”方华在***里深深叹了口气:“妈让你赶紧回来看看爸,防止……”

“我明白,我这就动身!”

方晟第一反应是打***给朱正阳调配车辆,随即想起所有公务车都跟镇领导们去县城了,总不能跟领导抢车吧。紧接着打***给镇上的几辆黑面的,司机听说去省城均一口拒绝,担心被查出非法营运。无奈之下方晟说先把我送到县城行不行?到那边再想办法找正规出租车。黑面的司机说最近省城对外地出租车查得很紧,动辄罚款停运,估计没人敢触霉头。

说不定是见父亲最后一面,可自己竟然没法赶过去!方晟放下***瞬间感到深深的悲哀。

在屋子转了两圈,陡地眼睛一亮:赵尧尧不是有车吗?尽管平时跟她不熟,一年多来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紧要关头或许她能看在周小容的面子上帮忙,再不济就等明天去省城最早的班车。

方晟立即打***叫来黑面的赶往县城,路上司机联系了七八位县城里开夜间出租的,答复都是不去省城。方晟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拨打赵尧尧的手机,还好,没关机,不过显然熟睡正酣,响了十多声都没人接听。

糟了,她设置的是无声!

正准备挂断,对方突然接通了,紧接着传来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娇憨的声音:“嗯?”

跟平时清冷而有距离感的声音判若两人,方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说:“深更半夜打扰你真不好意思,现在情况是这样……”

他将父亲病重住院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说,“县城出租车都不敢去省城,能不能把车借给我用一下?”

一气说完后他紧张地等待她的反应,手机好像没信号了,半晌听不到她说话,方晟有点泄气,打算说“不方便就算了,我另想办法”,这时赵尧尧才说:

“你什么时候学的车?不经常开吧?”

“在大学里学的,偶尔也……开过几次。”

“夜间驾驶要求更高,你又不熟悉我的车,”说到这里方晟以为是委婉的拒绝,谁知她接着说,“我开车送你。”

“啊!怎能辛苦你开长途?我找驾驶员!”

赵尧尧淡淡地说:“我已经决定了,你直接到我家会合。”说完便挂断***。

方晟呆呆看着手机屏幕,司机在一旁悠悠地说:“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了。”

“别乱说,我有女朋友。”

“结了婚还能离婚呢,何况只是谈恋爱,”司机大笑着帮他分析,“方主任你想想啊,如果是普通朋友关系,人家愿意夜里开三个多小时的车陪你去省城?”

“她,她是我女朋友的朋友,也算有点交情……”说这句话方晟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快到县城的时候,赵尧尧又打来***要他把父亲的姓名、病情、挂哪个科急诊、目前的状况等发短信给她,方晟虽不知何故也依言而为。

黑面的把他送到她所住的望海小区门口,赵尧尧已站在车边等待。月光下她一袭紫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长发披肩,眉目如画,皎洁的月光洒在脸上反衬出***般圣洁的白色,精致的脚踝上套着纤细的白金链,晚风吹拂,衣袂和长发微微飞扬,仿佛翩翩起舞的仙女。

方晟第一个念头是:这么短的时间她居然来得及打扮一新?

第二个念头是:她为什么打扮一新?

事实上第二个念头更他感到不安。

赵尧尧见他过来也不说话,直接上车发动,“轰”,猛踩油门急驰而出。刹那间方晟心脏如被猛击,忙不迭系上安全带,强笑道:

“没想到你开车挺霸气。”

“不是赶时间吗?”她轻描淡写道,接下来按说要聊些关于他父亲的病情之类,可她一言不发,两眼直视前方专心致志开车。

鼻际间萦绕着女孩子车上特有的温馨的香气,方晟心里觉得非常愧疚:他与周小容从大二开始谈恋爱的,三年间出入她宿舍上百次,对包括赵尧尧在内的其他三位舍友基本无视,从没正眼打量过,也从没了解过她们的情况。到黄海工作后,综合周小容零星介绍来看,赵尧尧的家可能在省城,但母亲可能住在黄海,赵尧尧可能为了陪伴母亲放弃在省城找工作,她父母可能很早就离了婚……

一连串可能,说明周小容对这些信息并不确定。

方晟打破沉默说:“这趟太辛苦了,到省城后我帮你找个宾馆休息一下,明天或后天你先回黄海,我那边时间没准,到时坐班车回来。”

隔了会儿她淡淡说:“我正好回家看看,到时通知我。”

方晟注意到她决定的事就不容商量,不便拂了她的好意,遂笑着问:“你父母都在省城工作?”

赵尧尧抿了抿嘴,摇摇头,不知道是表示父亲不在省城,还是母亲不在省城,或者父母亲都不在省城。

车速极快,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个超速,平常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只用两个半小时,开到省中医院门口时方晟与方华联系,问父亲是不是在急诊病房外的走廊,谁知听到方华兴奋的声音:

咦,几个小时不是说心脏搭桥手术要排队等到两个月后?难道母亲或哥哥又设法疏通了关系?

方晟想了想,说:“那我先过去,你早点回家休息,今夜的事真麻烦你了。”

“天快亮了,怎么睡得着?我也进去看看。”赵尧尧出人意料说。

方晟满脑子问号,也没多想,当即两人直奔急诊手术室休息区。进了大厅他才意识到赵尧尧的位置很有讲究,身体保持半臂距离,稍稍落后他小半步,看起来既和他一起,又不显得过于亲密。

方华站在休息区门口,方晟一见他便问:

“一小时前进去的,胸外科葛主任亲自主刀,心脏搭桥手术的顶尖高手,省城第一把刀。”方华说。

说话间肖兰和任树红从里面迎出来,目光均投向他身侧的女孩,任树红嘴快,抢先问:“这位是……”

方晟觉得这样说有点夹生,正犹豫间,赵尧尧徐徐说:“各位好,我是方晟的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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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找不到出租,麻烦赵***开车送的,”方晟解释道,然后立即转移话题,“能让葛主任夜里过来做手术相当罕见啊,是不是妈找的关系?”

肖兰和方华对视一眼,都满脸茫然。

方华道:“我们也搞不清头绪。因为深夜不好惊动别人嘛,本想等上午上班后想办法让爸先住进去,再处理排队做手术的问题,谁想到四点钟左右葛主任突然找到我们,说住院部已经腾出一张床位,上班后可以直接办住院手续,然后指挥医生护士把爸送进了手术室,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亲自主刀。”

肖兰插嘴道:“我试探过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特事特办,随即忙着做术前准备去了。”

方晟心一动,想起快到县城时赵尧尧让他发短信的事,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一眼。赵尧尧一脸平静,好像对他们议论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他的小动作使肖兰等人心头一亮,之前种种不合理似乎豁然开朗:既然方晟怀疑是她,在全家都没有找人打招呼的前提下,基本可以确定。而且她开车送的方晟,证明她有私家车——即便在经济发展相对繁荣的省城,目前有私家车的也只是凤毛麟角,结合她高傲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八成有深不可测的背景。

休息区空无一人。因为前几年夜间手术设备、药品不齐全出了几桩医疗事故,眼下即使省中医院都尽量避免夜间手术。方晟和方兰等人坐到一边追问父亲病发前几天有无异常,是否晨练量过大或饮食习惯导致等细节,赵尧尧孤零零坐在另一边百无聊赖四下张望,仿佛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神色间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任树红厚着脸皮凑到旁边拉家常,询问诸如家在哪个小区、父母亲在哪儿工作、今年多大等问题,被赵尧尧一句“这些不重要的”硬生生堵回,干坐了会儿一所获,只得生着闷气回到这边,压低声音说道:

肖兰偷偷瞥了一眼,小声说:“小晟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已经跟小容分了手,重新找的女朋友?”

方家对周小容都很熟悉,大学期间还一起吃过几顿饭,也隐约知道两人的两年之约。周小容性格外向开朗,有亲和力,容易与人打成一片,每次到方家作客都能把肖兰逗得眉开眼笑,连向来眼高于顶、挑剔讲究的任树红都服她三分。相比周小容的热情,赵尧尧简直象座冰山,哪怕她有可能在今夜事件中帮了大忙,肖兰还是忧心忡忡。

“妈——”方晟拉长音调表示不满,“人家都说了只是校友,对了,最主要原因是跟小容同宿舍,又正好在黄海工作,平时小容寄给我的包裹都通过她转交。”

“那……关于葛主任的情况,妈比你们都清楚,别说我们这种家庭根本沾不上边,就算区委书记、区长都不敢半夜打***给他,这事儿……想想有点吓人……”

“也许今天正好轮到葛主任值班,也许他心情突然特别好,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多,为什么硬往人家头上套,”方晟说,“老实说吧,除了今夜,我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分钟。”

“噢,还好。”肖兰松了口气。

“我觉得还行,有机会的话别错过。”任树红尽管在赵尧尧面前吃了瘪子,却向往她暗含的令人神往的权势。

方晟摇摇头:“一切都是猜测,不要乱说。”

手术到早上六点多钟才结束,方池宗被直接送到住院部康复区的病床,这一点又让方家大为吃惊。康复区又叫老干部疗养中心,没有一定级别双手挥舞钞票也进不来。

术后葛主任没有露面,直接回去休息了,他的助手介绍说手术相当成功,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到跟平时一样,注意不要激烈运动就行。赵尧尧进病房呆了会儿便告辞,方晟送到门口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爸的事是不是……要谢谢你?”

赵尧尧侧过脸定定瞅了他两三秒钟,依旧表情平淡地说:“回黄海提前半天打***。”

方池宗直到下午才完全苏醒,这期间方晟一直守在床边,而让肖兰等回去休息。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打***给周小容——最近他好像不太愿意跟她通***,似乎随着时间推移两人隔阂越来越明显。

和往常一样,周小容先挂断***,过了会儿才打过来。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

她一窒,勉强笑道:“你变得好深沉啊,离我们的两年之约只剩五个月了。”

“我知道,”提到两年之约他就心烦,原本是甜蜜的期待,现在似乎变成沉重的枷锁,索性硬是切入正题,“关于赵尧尧,你了解多少?”

“怎么,突然对她发生兴趣?我可警告你呀,不准打她的主意,她是我俩的联络人,而不是第三者。”她一本正经说,随后又俏皮地大笑起来。

方晟对她惯有的插科打诨无计可施,停顿会儿说:“别想岔了,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想了解一下她的家庭背景。”

周小容略一沉吟,道:“其实我对她也不甚了解,她的家好像在省城,所以住学校宿舍的时间不多,平时独来独往,从不参加社团之类的活动,偶尔在宿舍通***好像只跟妈妈联系,没提过爸爸,至于你最关心的感情问题……”

“唉,又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哈哈哈,开个小玩笑都当真?”她嘻嘻哈哈道,“大学期间有几个男生锲而不舍地追求,听说半点机会都不给人家,系里叫她‘冷美人’,更有传言说她性冷淡或同性恋,这一点你可以试试……”

方晟苦笑:“说了半天尽是八卦。”

周小容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幽幽说:“方晟,关于未来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如果觉得远水不解近渴,我不反对你跟赵尧尧交往,真的!”

方晟心直往下沉,声音因为紧张而发涩:“什么意思?你让我主动提出分手?你说过还有五个月,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周小容深深叹息,过了十多秒才说:“不,我是觉得这样比较累……离别一年多了,我已忘了你身上气息,忘了你生气、开心的模样,忘了你牵着我的手、搂着我的腰的感觉,就好像……方晟只是一个男朋友的代名词,两个汉字而已,你说这样下去是不是很危险?”

方晟长时间沉默,紧紧握紧拳头,从牙缝迸出一句话:“还有时间,我相信奇迹!”

“好,我相信你,吻你——”周小容又恢复明快的语气,在***里献了个香吻后结束通话。

男朋友的代名词!这个比方如同一座大山,压得方晟心头沉甸甸的,好长时间都无法高兴起来。

在医院陪到星期天中午,方晟发了条短信,问赵尧尧傍晚是否回黄海。他考虑晚上休息一下后明早上班,正常来说周一上午总会有杂七杂八的啰嗦事,作为新人不上班影响不好。

赵尧尧很快回了信息:晚六点到医院门口接你。

这次她穿了件鹅***长裙,靓丽的色彩映衬出明媚的青春气息,马尾辫上天蓝色蝴蝶发夹更增添了几分活泼。

上路后她放了张轻音乐碟片,说:“这两天肯定很累,睡会儿。”

方晟打了个长长呵欠:“是的……手链很漂亮。”

赵尧尧很惊讶地抬起手腕看了看,难得露出开心的样子:“谢谢夸奖。”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返程途中方晟睡得很沉,车子驶入黄海县城时赵尧尧叫醒了他,然后开到出租车停靠点,下车时方晟说:

“我觉得我爸的事还是要说声谢谢。”

赵尧尧轻轻皱眉:“不要再提了。”说完急驰而去。

坐出租回到三滩镇宿舍已是晚上十点多钟,方晟上了会儿网便睡了,浑然不知明天三滩镇将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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